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麻辣画评》:懒汉衣衫薄,寡妇裤腰松——蕉堂布丁画传》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剑指幽兰》:第1章 保护灵根。
第1章 保护灵根
雄伟的云首山,耸入云霄。这里是众仙敬仰的圣地。
仙人们一个个衣带飘举,高自标持,说不尽的风流倜傥,潇洒绝尘。
众仙皆以能登上云首山,亲自聆听仙尊陶勋的教诲为荣。眼下,众仙纷纷落座,准备听一场仙尊的旷世绝音。
只见仙尊慈眉善目,端坐在云霄殿上,俯视群仙。
“众位仙家,不远万里而来,我代表云首山欢迎各位的到来。”说罢,陶勋站起身来,给众仙拱手深鞠一躬。
“我等仰慕仙尊,正是大旱望云霓,叨扰仙尊,我们不胜惶恐。还望仙尊多多海涵,多多海涵。”众仙纷纷站起来还礼。
“请坐。请坐。”陶勋双手按下,示意众仙。
众仙人纷纷落座,淡然而又虔诚的法相,更加凸显各位仙人的超凡入圣。
“众仙皆是我仙界的翘楚,都是得道的仙家,我们共同切磋,共同进步,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为人间万世谋太平。我觉得只为仙界一脉谋划未来,格局还是太小了。为一己之私,蝇营狗苟,沆瀣一气,绝非我辈所愿。”陶勋大义凛然,气场十分强大。
陶勋稍稍停顿,只听得众仙在下面窃窃私语。
“是啊。咱们求道求仙所为何来?”
“是啊。从何处出发,去往何处,永远都是最为重要的课题。”
“难道咱们就单纯的追求长生不老?我看,真要是于世无益,于三界众生无益,纵然是与天地同寿,那又如何?”
“仙尊就是仙尊,平常的小问题,一经他抛出来,就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玄冥由衷的慨叹。
“真没想到,你这都位列仙班了,拍马屁的功夫非但没有退化,还更加精进了。”坤方揶揄玄冥道。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觉得无论是成人还是成仙,起点和终点,不重要吗?难道你愿意做个脑袋中一团浆糊的糊涂仙?要我看,胸中没有格局,不配称作仙人。”玄冥反击,透漏着一股子凌厉之气。
“哟,都位列仙班了,毁誉这一关还没悟透,我看啊,你这个仙人,也是打折扣的。”坤方步步紧逼,他就喜欢把玄冥逼到悬崖边上,看他那种进退无据的尴尬表情。
玄冥涨红了脸想要继续反击的当口,只听得陶勋继续妙音传道。
“众位仙友,我觉得刚才大家讨论得很有道理。我们应该知道我们是从哪里出发的,将来又将去往哪里。懵懵懂懂,就愧对了我们仙家这两个字。想当初,我们也曾历经万丈红尘,我们也曾观得世事百态,也曾在各色染缸中摸爬滚打。但是,我们回过头来看那曾经的过往,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
众仙表情各异,有作思考状,有点头的,有摇头的,有懵懂无措的。思绪在每位仙家的头脑中以近乎光速的速度在飞驰。
“要我说,对曾经的过往,不悔,才是仙人最起码的要求。不但不悔,更要珍惜,不论你的过往是对还是错。因为它是你成仙路途上的一个个驿站。正像是我们在人间时一样,有谁会对自己童年糗事感到沮丧,感到羞耻?”
坤方听闻此言,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看到陶勋并没有看向自己,偷偷地跟身边的玄冥说,“你看看,仙尊位列至尊之位,还跟童年糗事藕断丝连呢。照仙尊的说法,糗事都是咱们成仙路上的必由之路。唉,闻所未闻,振聋发聩啊。”
“请不要在我的耳边嘤嘤,好吗?我不愿意跟你这种目无仙尊的人搭言。”玄冥厌恶地扔过话来。
“注意你的措辞,好赖我也是一位上仙。你能不说话靠谱点儿?别把我跟凡人并列,好不好?”坤方对玄冥将自己等同于普通人耿耿于怀。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位列仙班的,要我看,你连普通人都不如。算了,懒得跟你这种人争论……”
“咱们有些仙友自从位列仙班以后,就有些傲娇了,就开始瞧不起人了。这是一种大错特错的思想倾向。大家一定要注意,仙人仙人,仙和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没有人,哪有仙?没有出发点,哪有落脚点?要想成仙,先从做人开始。不成人,何以成仙?我们成仙,不是跳脱,而是提升。由凡入圣,由圣成仙,才是深藏在我们血液中的密码。我们从人而来,必将反过来服务于以人为核心的三界众生。这才是我们的大格局,我叫他仙格。位列仙班,而无仙格,妄为仙人。作为仙界第一堂课,这是我要跟大家交流的重点。”
坤方听罢,脸上火辣辣的。他觉得,仙尊每一句话都犹如一只小铁锤,狠狠地砸向了自己。这一刻,他甚至不好意思去看玄冥一眼。他怕玄冥那种嘲笑的眼神。
事实上,玄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坤方想多了。
“作为仙人,要有仙格,要有担当,要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胸襟与气度,胸怀苍生,莫问悲苦,举步向前……”
陶勋慷慨陈词,众仙频频点头。
正在这时,九天震荡,云涛断月。众仙皆惊,纷纷站立起来,遥望九天,想要一探究竟。
陶勋看到天有异象,脸色微变,继而复归平静。
“众位仙友,今天我们就交流到这里,请大家到馆驿歇息。”陶勋话音刚落,众位仙童引领着一众仙家到所下榻的驿馆歇息。
陶勋将一仙童叫到身边道,“去把仙圣叫来。”
“是,仙尊。”仙童应声而下。
云骨正在浔盖峰上与兰若一起追逐一只麋鹿。
“不许耍赖!乘云驾雾谁不会?用两只脚的脚力追上它才算你的真本事!”兰若落在身后,索性驻足朝云骨大喊。
“好!今儿我就让你心服口服。”云骨扭头朝兰若做了个鬼脸。
“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兰若答道。
只见云骨催动脚力,两腿生风,很快就跑到了麋鹿的左侧。这只麋鹿也是成了精,眼看着云骨追了上来,它骤然停下来,折身向密林深处狂奔。云骨气急,哪里能放过它?他飞身一纵,将麋鹿扑倒在地。由于力气太冲,麋鹿在地上翻了几番,死掉了。
云骨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转身对走过来的兰若说,“怎么样?服还是不服?”
“你呀,我也是真服了你了。身为仙圣,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多大点儿事啊,还犯得上让你抛下身段,去追这么个小畜生?再说了,你位列仙班,本当有好生之德,这麋鹿,大小也是条生命呢,就这样活活被你打死了,你这不是在作孽吗?”
“瞧瞧你这张嘴,伶牙俐齿,怎么说都是你。”
“我说的可都是实话,难道不是吗?连玩笑都听不出来,亏得你还是仙圣呢!将来你真的登上至尊宝座,如何能统领三界众生?尤其是杀伐之气太盛,如何能令人臣服?”
“哟,没看出来,你还挺有爱心的呢!赶明,这个仙圣的位子,你来坐。”
“富贵于我如浮云。我甘愿在这云首山上,坐看朝暮晨昏,才懒得理什么三界众生呢。可眼下,这只麋鹿咋办?生死薄上,可留下了你的污点儿……”
“你就放心吧,它的魂魄已经飞向了东樵国,这一世,它是东樵太子,你说它死在本仙圣手中,是值也不值?”
“我可不懂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只要你们别乱点鸳鸯谱就好。”
“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有时间我跟月老说一说,改一改命格,省得你天天离我一万八千尺。”云骨说道。
“整天没个正经,亏你还是仙圣呢。我非得到仙尊跟前说道说道去。”
“好啊,你最好现在就去说,我都有点儿迫不及待了。”云骨戏谑地看着兰若。
“众仙都去云霄殿听仙尊说法了,你这个未来云首山的当家人咋不去啊?你不怕仙尊他老人家责罚你啊?”兰若转移话题道。
“咋的,心疼我了?”
“你倒是想得美!罚死你才好呢!”
“实话跟你说了吧,仙尊的课业我早就上过了,这是仙尊特批的,叫我紧守云首山的门户。”云骨说道。
“你真是个不着调的主儿,让你紧守门户,你可倒好,到浔盖峰上来杀生。”兰若揶揄道。
“唉,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做啊。我陪你度过这快乐时光,你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倒是在我跟前说些风凉话。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云骨故作伤心状。
“谁稀罕你来陪?要不是你死缠烂打,这会儿我正在云霄殿上听仙尊讲法呢!是你害得我错过了这么重要的场合。”
“唉,怪不得凡间的人都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你这位列仙班之人,也没脱掉凡人的坏脾气。”
正在此时,天地异动,兰若险些摔倒,云骨急忙将她扶稳。
“不好,恐有大事发生,走,到云霄殿去!”云骨一边说一边拉着兰若疾行。
走在半途中,正遇仙童。
“仙圣,仙尊有请。”
“知道了。浔盖峰上有一只麋鹿,你去把它带回来,做成肉干儿,用来下酒。”
“是,仙圣。”
仙童独自向浔盖峰不提,云骨拽着兰若向云霄殿奔去。
“仙尊叫你,又没叫我。你自己去吧。”兰若挣脱云骨,驻足。云骨想想也有道理,只好随她。
“也行,一会儿我去找你。”扔下话头,云骨御风而行。
来到陶勋面前,云骨躬身行礼。
“拜见仙尊。”
“坐吧,云骨。”
云骨坐下,问道“九天异动,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刚才让司天官查访,发现东樵国黑云压顶。东樵国是咱们云首山历届仙圣的母国。恐怕是有宵小之徒,动了歪脑筋,对母国灵根下手。为防不测,需要你亲自到东樵国跑一趟,查明原因,排除危险。”仙尊郑重地说道。
“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请仙尊放心,我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云骨说得斩钉截铁。
“并没有那么简单。你这次东樵之行,充满了无数危险,必须小心行事。最关键的是,因为灵根异动,你到了东樵国,行使法术会受到诸多限制,很多情况下,甚至与常人无异。这就要求你凡事多动动脑子,不要鲁莽行事,尤其不要滥杀无辜,否则将会被剥夺仙籍。”仙尊告诫云骨。
云骨频频点头,记在心底。他目光灼灼,脸上写满坚毅。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凡事不可强出头,以解决问题为第一要义。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临行之前,仙尊叮嘱道,“无论成功与否,七七四十九天后,必须回到云首山。”
他在开小差儿,有些听不进去陶勋的话。他是在想此去将会有四十多天见不到兰若,这是他无法忍受的。这可如何是好?云骨心思电转。突然,灵光乍现,心底豁然开朗。于是,他上前一步,跪在陶勋面前。
陶勋问,“你这是……”
“此去东樵,责任重大,容不得半点儿闪失,恳请仙尊再派一上仙与我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陶勋道,“起来说话。我自然依你。”
云骨急忙说道,“那就请兰若上仙与我同去。”
“兰若?”陶勋笑了,“好吧,就依你。仙童——”
随侍仙童小跑到近前。
陶勋吩咐道,“去请兰若上仙。”
仙童搭言,“是,仙尊。”转身离去。
陶勋复又嘱咐云骨,“切莫因为儿女情长,误了正事。”
云骨的心思一眼就被陶勋发现,脸上红得如紫猪肝。
“谨遵仙尊教诲。”
那一边,兰若随着小仙童走进云霄殿。
兰若跪拜,“拜见仙尊。”
陶勋道,“免礼。兰若,东樵国灵根异动,你同云骨一同前往,查明原因。要确保仙圣安全。”
“请仙尊放心。兰若定当全力保护仙圣。”
陶勋微微点头,“你们去吧。”
“属下告退。”
“属下告退。”
二人纷纷拜别陶勋。
走出云霄殿,云骨喜不自胜。“这次,你总算跑不了了。”
兰若道,“一想就是你使的坏,要不然堂堂云首山,人才济济,保护你这位仙圣,怎么轮也轮不到我的头上。”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记得你的庄严承诺,一定要保护好我。”
兰若骂道,“谁稀罕这么个破差事?”
云骨微怒,“你这丫头!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看来是我这些年把你娇纵坏了。”
兰若不愿意看云骨这副嘴脸,匆匆离去。云骨只得屁股后面紧追。
第2章 共赴东樵
站在云端,云骨又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母国,他的眼睛湿润了。曾几何时,梦里回故园。可故园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
人生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云骨不由得慨叹。山川依旧,可多少人已经化成了尘土,多少事已经随风而逝。一念及此,眼中竟然有了泪痕。
不经意间的一瞥,兰若竟然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仙圣。按理来说,身荷三界希望的仙圣,对任何一位神仙而言,都是不可撼动山岳一般的存在。可唯独在兰若心中,他太平凡,太朴素了,像极了邻家小哥儿。而且是一个跟屁虫一样的小哥儿,几百年来,他始终跟在自己身后,有时候,自己甚至都不屑于看上他一眼。他就这么默默地跟着,偶尔也会聒噪个不停,不胜其烦的时候,只要她横眉怒目了,他便乖巧得像一只羔羊。每每这时,她都忍不住在心底偷笑一下下。可如今这个昔日里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的仙圣,竟然眼中盛满了泪水,这真是亘古未有的事情。这一下子激发了她的兴致。
她将脚下的云头向云骨凑了凑,约摸够得着了,她轻轻腾跃,稳稳地站立在了他的云头之上。还在发呆的云骨立刻从辽远的岁月中抽身回到了现实中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怎么有点儿懵了呢?”云骨微笑地看着兰若。
兰若清冷地答道,“谁知道是什么日子呢?或许是仙圣懵懂日吧。”
云骨看她不往自己预设的道路上走,只好自己再拐回来,道,“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啊,兰若上仙竟然主动向我靠近。嗯,孺子可教也。知道向仙圣靠拢,不可谓不识时务。识时务者为俊杰,看来,兰若上仙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啊。”
兰若撇了撇嘴,道,“你呀,一点儿也没个仙圣的架势,整日油嘴滑舌的,倒像是个跳梁小丑。我看,将来云首山落在你手里,如何能令三界众生信服?”
云骨正色道,“环顾三界,敢跟我这么说话的,只有你一个。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堪重任吗?”
兰若凛然道,“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没见过哪届仙圣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这么喜怒无常,连市井小儿都不如。”
云骨回道,“凡人有言,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纵然是神仙,也脱不了这喜怒哀乐。否则,那还有什么乐趣?更何况,神仙的根脉在哪儿?”
兰若瞅了瞅云骨,“你说在哪儿?我又不是三界顶礼膜拜的仙圣,如何知道这么深奥的问题?”
“跟我说话,不要这么夹枪带棒的,好不好?”
“在仙圣跟前,我哪敢舞枪弄棒?”
“你这说话的口气,就让人六月里生寒。”
“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既然如此,我就闭上嘴巴好了。”言罢,兰若真的就再也不发一言。
她站立云头,任凭长风在耳边吹过。丝丝长发,在风中摇曳,有几缕吹到了云骨的脸上。
云骨很享受脸上那种痒痒的感觉。他甚至嗅到了她的发香。他闭上眼睛,贪婪地享受着旷古奇香。在云骨心中,她的发香担得起“旷古奇香”这几个字。甚至,这几个字就是在不经意间从心底跳脱出来的。
只有风声在耳畔,这种静令人觉得窒息。兰若眼波一扫,竟然发现云骨在嗅自己的长发,活像是一条贪婪的饿狼。兰若厌恶极了,她纵身而去,跳到了另外一朵云上。
失去控制的云朵,将还在梦中的云骨弄了个趔趄,险些跌落云头。一忽间,美娇娘不知道何时逃离了自己的掌控,云骨很是气恼,但也无法。
“我是谁?我是仙圣!岂能让你游离我的手掌心?”一念及此,云骨自信心爆棚,旋即纵身一跃,跳上了兰若的云头。
“你追过来干什么?”兰若冷冷地质问。
“你不是说不说话吗?你这是自食其言。”云骨活像个无赖,在兰若面前。“对了,你说神仙的根脉在哪儿?”
兰若冷冷地,任凭他的话从耳畔飞去,也不理会。
云骨自己找台阶下,说道,“神仙的根脉是人。不管你修炼了多少年,总跳脱不了一撇一捺。”
兰若好似没听见,任凭他继续胡说。
云骨知道自己说错话的下场了,他懊恼不已。只能跟在兰若身后,听风声过耳。
唉,就是站在你身旁,一句话也不说,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云骨这么愉快地想。
没有兰若搭言,云骨一下子又掉进了往昔的回忆之中了。也不知道故园到底怎么样了。
突然,兰若飘落云头。云骨定睛一看,东樵国已经在脚下了。他急忙跟下来。
东樵国,我回来了!云骨在心底呐喊。
放开记忆的闸门,云骨走向曾经的故园。“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云骨真想吟诗一首。但是,他忍住了。
对,就是这里了。云骨站立在故园的土地上。那个高高大大的厅堂没有了,只剩下残垣断壁。云骨和兰若的突然出现,惊扰了园中的一只兔子。这只白兔从葵草中疾驰而去。
一条长长的白蛇迅速出击,一口将白兔咬住。白兔无奈地蹬了蹬腿,成了白蛇的美餐。
“这就是我的家。如今,除了破屋烂瓦,就是一堆荒草。”云骨不无感伤地对兰若说道。
吞尽白兔的白蛇突然发现有入侵者。它迅速游走,向兰若袭来。兰若毫无防备,却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来临。
“想当初,这儿是我的房间……”云骨神识发觉有异,定睛一看,一条白蛇凌空飞窜而来。他来不及多想,一把将兰若推出一丈开外。随即,他凌空飞手,稳稳地捏住了白蛇的七寸。
白蛇心想,完了完了,这次交代了,遇到了个硬茬。它甚至已经听到了自己骨头碎掉的声音。“想我小白,一世英名,毁于一旦。”这条叫小白的白蛇,甚至为自己唱起了挽歌。
云骨是何等人物!小白的心语,他听得真真的。“小白?白蛇?难道是……”云骨松开了手指,将蛇扔在了地上。
白蛇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虎口脱险。它扭了扭腰肢,摇身一变,一个英俊少年赫然出现在云骨和兰若的眼前。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灵根圣地!”白蛇一边出口质问,一边观察身边二人。它看到眼前这位男子一惊,“你是云骨仙圣?”
“我是云骨。”
白蛇匆忙跪拜,“主人,我是小白啊。”
“小白?你是小白?”
“我是小白。不信你看,这是昔年你在我身上留下的印记。”小白伸出手来,一朵白云在手腕上赫然呈现。
“你真的是小白!真的是小白!当年你不辞而别去了哪里?现在怎么又会在这里?你怎么成了一条白蛇?”一连串的疑问,撞击着云骨。他将这一个个疑问砸向小白。
小白当即下拜,“请主人责罚。也恳请主人原谅小白的欺瞒之罪。”
云骨将小白搀扶起来,“欺瞒之罪?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来。”
“小白本是云首山上的一条灵蛇。昔年主人你即将降生之际,受仙尊之托,我蹲守在灵根之地,静待您的到来。你本是仙胎,这一世,与老主人有着一十八年的尘缘。尘缘已了,那一年,你便飞升到了云首山,成为了三界敬仰的仙圣。你初登仙界之际,仙尊降下法旨,要我继续留守,保护灵根。这就是那一夜我不辞而别的原因。”
“我爹和我娘他们……”
“你登上云首山那夜,老主人夫妇完成了使命,双双仙逝了。如今历经几世几劫,小白法力有限,就不得而知了。”
云骨一声长叹,过往云烟,不复再来。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缘再见上父母一面。可这种心思,又向谁去诉说?身为仙圣,他到底不能超脱一个“情”字。对父母如是,对小白如是,对兰若亦复如是。
“你带我去二老的坟前去看一看吧。”
“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主人,还是算了吧。连尸骨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轮回了。要不是这儿是您的灵根所在地,恐怕连这仅有的断壁残垣也不复存在了吧?”小白劝解道。
“都说一抔黄土掩风流。难道连一抔黄土都没有了吗?”云骨不觉悲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兰若递过来一方丝帕。
“谢谢。”云骨揩了揩眼睛,“让你们见笑了。”
“主人有情有义,令小白敬佩不已。”
云骨摇了摇头,竟然看到兰若伸出了小拇指。他知道,她在嘲讽自己假仁假义。此刻,云骨无心与她玩笑,权当未看见。
“昨天,九天雷动,这儿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小白回道,“昨天,青林渚的魔头乔左鬼鬼祟祟摸了进来,被小白发现。小白拼死抵抗,总算将他打退。可小白实在无能,虽然打退了乔左,可自己受了严重的伤,以致于现了原形。没法觅食,只能伺机逮只野兔充饥。失去了法力,眼睛也不灵光了,硬是没看出主人您大驾光临。以为是青林渚的群魔又来骚扰,因此,拼尽了全力生死一搏,没想到被主人您轻易就化解掉了。刚才,小白以为自己彻底完了呢,没想到主人您手下留情……”
“还不是你心思电转,透漏了你的信息。也多亏了你心思活络,不然,你可能已经成了一条死蛇了。”云骨慨叹道。
“什么?没想到主人您的读心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小白佩服得五体投地。刚才,也真是多亏了您有此绝学,否则,小白真的是魂飞魄散了。”
云骨感慨良多。在小白带领下,围绕老屋,仔细检查,并没有发现异常。
跟在身后的兰若默不作声。她没有心思揣摩主仆二人久别重逢的心境,而是更多关注周围的动静。毕竟,仙尊给她的任务,是要护他云骨一个周全。即便是自己没有他那样的法力,也要完成任务。
云骨与小白正在老屋的东墙角检视,由于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地面上,不曾想一张连击弩正对着他。
庭院旁高大的梧桐树,长势喜人。梧桐树的叶子,彼此依偎着,联手撑起一片绿荫。绿荫下的主仆二人,突然发现树下有扰动过的痕迹。两位不约而同地蹲下来,仔细观看。梧桐掩映下的杀手,瞅准了时机,拉动连击弩,朝云骨头部射来。弩带风声,作为灵虫的小白第一时间感知到了危险的来临。他用尽全力将云骨推走,可自己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一只弩穿透了他的手臂。小白疼得一声惨叫,满地打滚。
云骨和兰若飞身跳到梧桐树上。云骨暴怒,揪住蒙面人,向树下一掼。兰若急忙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蒙面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没有了气息。
“你也太心急了点儿,问问什么来历啊?”兰若责备道。
云骨一脸尴尬,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小白已经昏死过去,他被一团黑气笼罩着。
云骨跑过来一看,“他中毒了!”
云骨出手,一边锁住他的经脉,一边吩咐兰若,“快从蒙面人身上搜解药。”兰若从蒙面人口袋中找到一小包药面儿,递给云骨。云骨将药面儿送进小白的口中,运气为他疗伤。
一盏茶的功夫,小白吐出一口鲜血,慢慢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主人无恙,痛苦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微笑。他想要张嘴说话,可他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云骨明白他的心意,急忙制止了他。云骨甚至有些自责,身为仙圣,竟然需要别人用身体来保护。作为仙界的未来之主,甚至不能施展法术来拯救小白。当神仙当到这种窝囊的地步,亘古以来,恐怕也独此一份了吧?云骨万分懊恼,却又无处倾诉,只能咽到肚子里。
兰若看出了他的心思,取出一粒还魂丹来,递给云骨。云骨感激地朝她点了点头。
云骨搀扶着虚弱的小白,将还魂丹送进他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小白瞬间好了许多。他强自站起来拜谢。
眼见着小白脱离了危险,云骨和兰若告辞。主仆二人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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