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长安》：第1章 天上掉下一块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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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上掉下一块砖

周围觉得自己眼睛四周乱冒金星，这些闪亮的星星化作一团团的杯具，狠狠的砸在他混沌的意识里

“家没了”看着正在收拾自己东西往外扔的彪形大汉，就在门口停着的豪华马车上瞧都不瞧一眼自己那该死的债主，“难道和我说两句嘲讽的话都觉得掉价吗”

他愤愤的看着那边边角角绘着金漆的马车。拉车的驽马被他盯得有些烦躁不安，不断的打着响鼻。马车的窗帘内隐隐绰绰的显出一个人影，可无论周围怎么看就是看不清楚。

两个对他怒目而视的大汉直到所有东西都扔出去后，从新换把锁后，才扔出一小袋钱币，就像扔给狗一块肉骨头样的随意，意思是土地，房屋土地已经是我家主人，识相的就把这袋钱收着，不识相的就让你尝尝我们哥俩的拳头。直到马车转弯消失不见，两人才啐了一口，表示对周围孬种的不屑，施施然的离开了周围的小院，沿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跑去。

周围是这个小县里的衙役，不管在那个朝代，吃公粮的都是横着走的角色。虽然不少在上司的碾压下成了碎石块，但是对于像根草的草民来说，还是能够成为压在身上让自己脊梁弯曲的角色。周围的衙役身份是父传子，子传孙那样得来的，在加上他性格老实，长期营养不良的他人又长的瘦小，当然相比着那些长得五大三粗背景深厚且自己上司都无可奈何的狠人同僚们，周围他在衙门里就是姥姥不疼的随意被人羞辱的边缘化人物，谁都可以踩上一脚，随意欺负。

包括刚刚在马车上的就是这种主儿，是县丞的儿子，今天忽然拿出一张欠条，上面有他死去老爹的签字画押，俗话说父债子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再说他还要在衙门里生存，得罪了县丞儿子也就是得罪了县丞，别说衙役的职位，就是小命都可能不保，只好无可奈何的咬牙扛起这份莫名其妙来的债。就连路边的草狗都看着他有些可怜，都蹭到他的脚下安慰的在他脚上洒下一泡尿。

邻居看到门口停了辆豪华大马车，到衙门带口信有贵客登门的时候，自己连蹦带跳的跑回家，还以为是自己死去的老爹的哪个学生发达了来拜访，没想到被一张欠条一棍子打蒙了，被抽的是金星直冒。自己的金星还没有冒完，就被人用板砖蒙了一下，这次是真真正正的板砖，质量保证，没有虚假。他啊的一声昏到地上，周围四邻立马四散奔逃，俗话说落水狗，那也是狗落在水里以后，没有危险性，去扔个石头什么的，也只能换来狗在水里呲牙咧嘴，没有什么危害，大家还嘻嘻哈哈一番讨了乐子。在岸上的狗打打试试，不把你追的上天入地、哭爹喊妈或咬的鲜血淋淋才怪。

衙役被打了，看热闹的人总归是被怀疑的第一货色。不是人常说吗，怀疑对象周边附近的或者亲近的人，否则不是没事看什么热闹，保不定就是你，扔完板砖装无辜看热闹。没扔，那看热闹，肯定看到谁扔的板砖，没看到，这么大的东西会没看到，要么这样先到牢里免费一日游，好好回忆回忆，回忆起来，让那个人过来替你旅游，如果还没有，什么时候回忆起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所以衙役那是惹不得，被殴伤的衙役更是看不得。于是周围四周那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只有那草狗翻翻闻闻的在他身上找吃的。当周围终于醒过来，睁开眼睛坐起来，那只草狗也被他吓得“嗷”的一声落荒而逃。

周围摸了摸敲起块疙瘩的脑袋，幸好那板砖是斜着飞过来的，要是笔直的掉在周围头顶上，他就看不到今晚的月亮了。血案的罪魁祸首横在不远处的地上，板砖上的周围的血像咧着嘴笑的大嘴，嘲笑着周围今天的霉运。周围冲上去狠狠的捡起它，泄愤的往天上扔去，不料板砖仿佛认主的忠犬似的，斜飞着回来，又把周围给砸晕了过去。

人常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又被砸晕的周围忘记了晚上还要点卯，本来早上点卯也就够了，没想到新来的县官是丘八转业，励志要把小县打造成治安良好，民生过好，士绅管好的优秀三好良县。不知哪个杀千刀的出的主意，管理民众要从衙役先管起。于是每天按时点卯，早晚两趟，不管你是在巡逻还是办案，都要按时回衙签到，如果迟到，大板伺候。缺席的话就要被县官打的是两股血肉淋漓。

时间慢慢的过去，夕阳斜挂着天边，把周边的云霞渲染的鲜红似火。慢慢悠悠醒转的周围叹着气，挣扎的爬起来。被人甩已经够衰的，再让人砸板砖，这时多大的仇恨做出来的事啊，回想下自己的过去，既无欺压良民，有无强卖强卖，可谓衙役中的优良分子。如何被拉上了这仇恨。上前拿起那板砖，浑浑噩噩的向家里走去，板砖看似不大，分量倒是十足，上面还有精美的花纹。周围知道自己点卯晚了，暗虑道明天肯定打板子，用这板砖衣服裹着垫在屁股后面挨揍倒也合适，慢慢腾腾的回到原先的家里，看着被扔的满院子都是自己的东西，有些都摔坏了，索性也不要了，反正也是破破烂烂的，这帮家伙收东西倒是收的是极为细致，一样好东西的都没给他留。

现在的他陡然成了整个县城的笑话，被人追债追到家里，还不知道债从何来，做人脊梁骨都是挺不起来的，不知明天传到同僚耳朵里，这帮人会如何调侃他，讥讽他，与他不对路的衙役不是一个两个，肯定会把这件丑事往大里宣扬。看来衙役是快当不成了，“仁、义、礼、智、信”五常之道是这个时代做人的起码道德准则，在这个时代信用是非常重要的，五常中其他几项都是个人修养：和人打交道用的最多的还是信用，没有人会愿意同一个没有信用的人打交道，现在他被人说是欠债不还，直到债主打上门来收了祖产，即使他觉得十分冤枉，白子黑字的借据摆在那里，上面还有他老爹狗爬似的让人难以忘怀的签名，证据确凿，一顶欠债不还的帽子已经扣在头上，没有人会关心他的清白，官府也不会雇佣一个老赖去做衙役。如若不是为着还在书院苦读的兄弟，自己早就不干了，自己持践役，就是希望兄弟有个好的前程，老爹在临去之时千叮咛，万嘱咐，就是希望老周家能够继续耕读传家的传统。保证兄弟的前程才更为重要，将来等兄弟发达了，不会忘记自己这个忍辱负重的大哥的。年初新皇初立，万象更新，要求天下所有每个职位必须要是读书人，或者读过私塾认识些字的人，虽然自己也跟着父亲读些书会写字，没背景人脉，千困万难。

现在他喝凉水都塞牙，倒霉透顶，在被扔出来的东西里挑挑捡捡，其实他贵重的东西从不放在屋里，做衙役的都知道贼的手段，贵重物品向来都藏在隐秘的地方。他从院里大树的树根处挖出一个木盒，这是老爹留给他的，其中还有几个锦囊，嘱咐他遇到困难的时候打开。剩余就是些散碎银两，这是老爹和他这些年的积蓄。他把木盒，还有那块砸的他昏天黑地的板砖统统放在包裹里，万一哪个不开眼的偷包裹，就用板砖砸他。至于院里杂七杂八的物品，他把一些完好的家具物品搬到隔壁邻居家的门口，其他的都不要了。多年的老邻居了，相互之间都有照应着，自己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虽然对自己现在干的职业有所避讳，但平日里也送些煎饼鸡蛋什么的过来，如果官面上遇到些麻烦事，自己能帮也就帮了，相处还算融洽。现在他倒霉了，家也被人夺了去。这些搬不动沉重的桌子椅子什么的家具就送给邻居，也感谢他们一直以来的照应。虽然房门紧闭，他知道他们都躲在家里。拍了拍房门，然后背着行囊向大街走去。

随便在大街上找了家客栈，放上几钱碎银在柜面上，也顾不得掌柜的惊讶的面孔，平日里他们这些衙役们租房何曾付过钱啊，这是转性了吗，进房疲惫的倒在床上，把床上的铺盖被掀翻在地，蜷缩着光秃他秃的床板上靠向墙壁睡着了。

天色慢慢的黑暗了下来，客栈除了楼下大堂还有些酒客喧闹之外，走廊上变得静寂无声，现在天下不太平，人们没事都尽快回家，夜晚除了巡更的街道上悄无生息。

夜深人静时分，床边包裹内那块占了他血迹的板砖图案陡然间活动了起来，上面的树枝树叶反转了起来，射出璀璨的光芒，背景的坚硬的砖面慢慢化成一滩银汁从桌上流淌到床上，慢慢渗入周围身下渗入入到他的身体内消失不见。板砖上的精美树枝树叶花纹像条蛇似的，缠绕到他的手腕之上，变成一块刺青，仿佛天生就镌刻在皮肤上。周围还懵然不知，扯过被子盖在头上。

第2章 什么都往这里搬（上）

早晨的鸡是讨厌，天都没亮就拼着命的鸣叫。周围无意识的四处踅摸着被子，然而被子已经被他掀到地上，左手下意识往怒吼的公鸡方向挥去，嘴里还嘟嚷着迷糊不清的话语，仿佛想要驱赶这只讨厌的打扰他睡眠的苍蝇。突然那手腕上的花纹从他手腕上无刺出，变成了带着叶片的藤鞭，碧绿的藤体变得透明无形，刺过重重墙壁，缠绕上那只踞在屋檐上对着阳光高歌的公鸡。

公鸡大惊，还没反应过来，“喔“还没有叫出口就变成“咯”的惨叫声，突兀的从客栈屋檐上消失不见，只留下两根靓丽的尾羽随着小风在飘飘荡荡从屋脊上飘落下来。

花纹又缩回到了周围的手腕原处，鸡也消失不见了，仿佛这一切没有发生过。他满意的听到讨厌的鸡鸣声戛然而止，惬意的翻了翻身，撇了撇嘴，又沉入到昏昏的睡眠中去。

过了许久，突然感觉有什么事未完成，他在床上挣扎的翻身起来并猛地睁开了眼睛。“糟了，早上点卯又要迟到了，昨晚已经缺席，如果今天早晨又没有按时到，那个丘八县令肯定以为自己在糊弄他，不从重处罚才怪”，自己这个月的饷银还没到手，即便当不了差，也要把钱拿了在说。他急忙抓起团成一团的皂衣，也不顾乱七八糟的家里，向县衙奔去。

刚赶到县衙，跨进二门，就听到师爷在公堂上公鸭嗓子的叫唤”周围，胆大妄为，置本县公的规定和朝廷律法于不顾，三番五次的迟到早退，县尊大人决定将此人开革，并永不叙用，本月饷银全部扣除。来人，将周围寻到，并扒下皂衣，带到公堂重打二十大板，驱出县衙”。

原本松松垮垮站立在大堂之上点卯的衙役们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一起回过头来。看到急速冲进门的周围，很多人不由的眼睛一亮。关系不错的不忍的转过头去假装没看见，饭碗是天，天大地大没有自己的饭碗大，都有家小谁都不容易，没有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新来或者想顶替周围职位的衙役和帮闲摩拳擦掌的向周围包围上来，送上手的功劳谁不捞谁是白痴。面带狞笑。将一时没有思想准备的周围被强摁在地，七手八脚扒下周围的衣服裤子，噼里啪啦被打将起来。周围挣扎起抬起头看着堂上师爷阴险而又冷笑的嘴脸，他不明白平日给他里不少孝敬，隔三差五有闲钱了，酒桌上常面带笑容，现在变得那么冷酷无情，嘴角还带着一丝狞笑。家没了，职位丢了，饷银也没了，名声还臭了，一时接受不了现实的周围晕了过去。

古代打板子有两种讲究：一种是外轻内重。这打人的法子，是用一块豆腐摆在地上，拿小板子打上去，只准有响声，不准打破。等到打完，里头的豆腐全烂了，外面依旧是整整方方的一块，丝毫不动，这方是第一高手。这种打法往往是案子已结时，给予犯人的比较狠的惩罚。照这样的打法，往往只消二十下，犯人的骨盆甚至内脏便会碎裂，但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损伤，而实际上的结果是非死即残，实在算是比较阴险的打法了。另一种是外重内轻，这种打法是用衣服包裹着一摞纸张，要求打完之后，衣服破破烂烂，里面的纸张却毫发无损。照这样的打法，看起来是皮开肉绽，实际上是伤皮不伤骨，没什么危险，等犯人疼晕过去就泼水，泼腥了继续打，在犯人招供之前一般是出不了人命的。

众衙役们打周围噼啪作响，实际那是表现给师爷看的，没有深仇大恨，留一线好相见，毕竟周围还有个读书人的兄弟。现在师爷是县太爷的耳目，县衙中的一丝一毫的动静他都会和县令汇报。如果因为不尽力被他歪歪嘴，以后派个苦差，也够受的。所有人都的轮流抡板子，毕竟周围曾是衙役，虽然平时关系不好，以前还时不时的发生过争吵。但兔死狐悲，保不定哪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留个善缘也是好的，周围还有个读书人兄弟，不知什么时候就唱名东华门，成为官员，所谓官官相护，为难县太爷可能有困难，找自己个不入流的衙役还不是随随便便的。所以板子打的是看似很惨，但是内里伤不是很重。

周围在地上没有挣扎，强忍着熬过二十大板，为了自己兄弟，忍受了这重重的屈辱。兄弟的学籍还在县里，如果要通过童生的考试，县令这一关是肯定要过的。如果因为自己的强辩或反抗让兄弟的仕途之路由此断绝，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二十板子打完，他已经是皮开肉绽，瘫在地上。师爷漫不经心的，剔了剔自己的牙缝，屈指弹飞了嵌在牙缝中的菜叶“看不出平时胆小的你居然是条硬汉子，可惜啊，县尊大人已经下令，上命难为。来人，将他轰出县衙”。

平时和他关系尚好的几个衙役连忙上前，将他抬到旁边一块不用的门板上，慢慢地抬出了县衙外面。“小周，不是我们哥几个不帮你说话，你也知道我们人微言轻，递不上话。哥几个凑了点钱，给你在东城长春堂找了个跌打大夫，听说医术不错。我们把你抬到那里，让大夫好好治疗，你也别难过，差事虽然没了。做门小生意也能养家糊口，哥几个在县里衙门口里还能给你帮点小忙”。一直很照顾周围的姜哥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他挣扎的抬起身子道谢，虽然裸身受辱，这哥几个并没有瞧不起他，这些情谊可谓弥足珍贵，这得感恩。

一路上路人指指点点暂且不提，药铺里的大夫得知他被衙门赶了出来，以后也是个无权无势的穷汉，随便拨弄两下看看他的伤势，就吩咐小厮从旁边的瓶瓶罐罐中拿两三瓶药膏，使劲的拧开，闻闻里面的味道，觉得好像没有过期，就摁住他的屁股，使劲的挖出一大勺，涂抹到伤口上。周围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只觉得混身上下仿佛一把锯刀在刮擦，同时，伤口处不断地一股股的往外冒出了黑色的浓汁，腥臭难闻。

大夫被惊吓的立即拿热水去擦洗伤口，心里还在嘀咕，药膏是不是过期了，长久没用了，都是快过期的药材，但也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之前也有刮伤或弄伤的人过来瞧病，从没有发生这样诡异的事情，就是流脓水，也应该是黄色的才对，怎么是黑色的脓水呢，难道是中毒了吗？

旁边的等候的姜哥气的不由揪住大夫的前襟，挥拳准备教训这个庸医。周围艰难的抬手制止了他，看这个大夫瘦骨嶙峋，如果打坏了，姜哥还得吃人命官司，不值当，让他帮着看好病也就是了。

伤口上还是源源不断的冒出黑水，浑身骚痒的不断的打滚，大夫也有些吃不准了，原先以为只是伤筋动骨的皮肉外伤，如何冒出这些黑色脓水，难道内腑被打坏了，被他误诊了。这可怎么办，开医馆的最怕人命官司，宁可少开药或不开药，也不能用治病的虎狼之药。

他毕竟只是跌打大夫，不是内科医师，连忙封了十两白银，外加一包刚刚到手的人参，当归等上好药材，请他们到别的大夫那里去看病，只要别死在自己医馆，而且还是给衙役看病，不管好了不好都有麻烦。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是吃完原告吃被告，些许小事也会变成大事，所以赶快破财免灾，将他们打发了事。免得出现人命官司，自己将脱不开身。

姜哥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银两，就要往周围的怀里塞，周围挣扎着推辞道“众位兄弟辛辛苦苦把我抬到这里，这些就做为兄弟们的茶钱，周围这几天霉运当头，家无长物，就不敢劳诸位兄弟等候了，只要这些药材留作煎药就好。”见周围态度坚决，众位衙役纷纷向他告别，离开了药铺。

除了浑身上下瘙痒，他并没有感到其他地方有什么问题，背后的伤口也不痛了。反而肚子痛只是想上茅房

“大夫，哪有茅房，我觉得肚子很不舒服，请指引所在”腹中响如雷鸣，不时放出两声臭屁，见大夫捂鼻准备离开房间，忙向他询问道。

“出后门左转十步，就能看到”大夫并没有转头，随手斜指着大后面说道，脸上显出鄙夷的神色。

等周围捂着肚子狂奔而出，就听身后“哐”的一声，药铺的后门被大夫狠狠的关住，门后还传来压抑的叫骂声。他也顾不得这许多，肚子里已是翻江倒海了，右手捂住后腚，左手盖住腹部，向茅厕飞奔而去。

冲进茅厕，厕所里还蹲着两位仁兄，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有意无意地聊着，等周围忙不颠的解下裤带，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时候。一阵阵恶臭传出来，把两位正在沉浸在厕所文化的氛围中的仁兄熏的是泪流涕淌，气息端是凶恶无比，连忙提起裤子，屁滚尿流而去。

他腹中不断的打鼓，拉出的都是黑色的血块，连绵不绝。浑身如火上烤着冰块，忽冷忽热的，周围不知自己是病了，还是药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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