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帝刺传说》: 染血的烧饼》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作酒客》免费试读_不如佛。
第一章 无风酒馆(一)
所谓太平盛世,不过百姓安居乐业,文武官员各司其职,十族百教和谐相处,北方的风雪吹不到南方,南方的水汽漫不过顾北江。
但到底是嘴上说说的时候简单些。
“今天的客人还不少。”任甲乙拐进内堂通后院的窄廊里,一手提着一个空酒坛子。
叶识君刚把两坛竹叶青放到柜台后面的架子上,听到任甲乙的话,便转过身打量着酒馆里的情况……
只一眼就注意到了靠窗那两桌。
靠窗的两桌每桌都坐了一个人,均是左手撑桌、右手执酒杯,端起,轻抿一口,然又放下——酒杯至桌时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外面的人物还真是……’
虽说两人相背而坐,其中一人身着青白长衫,墨发用银制发冠束起,脸部棱角分明,但明显能感觉到长年在外的风霜之感,身上利索干净,未曾佩戴多余的玉佩饰物,脚踩白底银丝虎纹靴……似乎是个大户人家公子身边的侍从,但却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力。另一人只穿了普通的褐灰色粗布长袍,倒像是个跋涉几百里才来到安平城的农民。
两人一直保持着交替点头的细微动作,叶识君习惯了这些来内堂喝酒的客官们的套路,倒也不觉得奇怪,直到那“农民”再次伸手拿酒壶倒了小半杯酒,袖口向上滑动了几分,叶识君看着,几乎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本是……无心插柳,随他们吧……”
任甲乙重新拎着两坛子玉泉进了内堂,看见叶识君一脸无奈的表情,问道:“怎么了,人多钱多还不好?”
“……没怎么,这是最后两坛子玉泉了吧?”
任甲乙慢慢拿起抹布擦掉酒坛上的泥渍,“是啊,我本来还想这个月不用开新酒了,没想到眨眼就剩两坛子了……”
“哦……”叶识君若有所思地走开。
无风酒馆在安平城口进去正对的长宁街上,是个挺显眼的二层酒馆,但只有门口几张桌椅和一楼内堂用来招待客人,二层则是叶识君和任甲乙平时住的地方,外人不可进。
任甲乙把屋外留给客人用的小火炉搬回了内屋,顺道上了门栓,把最后几张桌椅擦干净了之后便上楼休息。
走过叶识君的房前,看到房门没关,那人正伏案临摹,身后便是关的严严实实的窗子,火炉烧的正盛,滋滋的带点火星。
任甲乙看的有趣,觉得这素来怕冷的要命的人居然也有大冬天忘记关房门的时候,暗暗笑了几句,刚要伸手把房门带上,便听到房内说道:“给你留的,进来罢。”
天顾已经三年没下过雪了。
往常年份每每到了冬天,天顾北方的风雪便是肆虐无常,一半的冬日里,若非是哪里有大型的集会,哪个大户人家有喜事搭了戏台子,或者是自己家亲戚有了红白事——人们大都不出门的,毕竟裹着大厚衣袍踩着将将到膝盖下半寸的雪在荒凉的路上磨蹭,到底是太冷了些,家里的火炉出了屋便再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即便裹的衣物再多,那出门眼睛里瞄到的满街的白茫茫、树干枝丫上厚厚一层的雪和呼啸刮脸的北风,就能让人感到沁到骨子里的冷意。
但也偶尔会有那么几天,凛冽的北风稍小些,太阳穿过薄薄的云层照耀着大地,前夜下的雪懒懒的堆在街上,胡同邻里的门口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老人——一眼便能看出是北顾土生土长的人了,即使两鬓苍苍,只着素色长袍,拿着烟嘴在硬台阶上慢慢却有力地磕着——就是能让人一瞬就能感觉到其骨子里带着的江湖气,那是一种不问政,不从商,义薄云天,铁骨铮铮,潇洒肆意的气息,北顾人与生俱来的气息。
再接着说冬天。自从北顾三冬未雪,人们慢慢开始怀念那些冬日,又仿佛刻意忽略了北风肆虐的日子,只单单想起那些风雪未盛、阳光正好的日子。
这三年,又何止是少了风雪和暖阳。
所谓太平盛世,也许不过是风雪较往时,温和了些。
长宁街是北顾国都安平城门口的一条长街,因是国都城外,来往的人口多,东南西北各处都有,身份自然也各色各样,到底是通了国都的,上至王爷高官大员,下至秀才农民脚夫,甚至是每年春秋狩猎亦或南巡游玩的皇帝佬也要打这长宁街一过,来往人员鱼龙混杂,数不胜数。
无风酒馆除了屋里的几张桌椅外,楼门口也整整齐齐地摆着三两张桌子,来往歇脚的、赶车的、脚夫,也大多愿意在这方便的地段歇歇,坐下的也就顺带温壶酒,多少也就几文钱,几个人凑到一起拼一壶,赶上人多,叶识君便背着任甲乙偷摸送外面一壶,省的人费力气匀钱子儿。
任甲乙抬脚进屋,顺带着把房门带上,坐在桌前自觉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脚放下去。”
收起搭在桌子上的腿,咂一口酒,喃喃道:“没人的时候还装正经……”
“有事?”
“你明日,跑一趟卓城分舵,”叶识君将手中纸条卷起,放入竹筒,滴蜡封严,“带上它。”
卓城分舵,自然隶属江汉堂。
江汉堂总部位于天顾南部,远离庙堂,藏身山水,看似世事不扰,却总能和世事挂钩。
无风酒馆若要与江汉堂取得联系,往往是通过卓城分舵,天子脚下,凡事不可张扬过度。
卓城位于安平城东,主城之间相距不到四百里,不过江汉堂卓城分舵在卓城主城以东,快马加鞭,来回也需一昼夜长短。
“我?我去?怎么去?骑马去?”
叶识君漫不经心道:“这么冷的天儿,飞鸽传书鸽子冻死了怎么办?”
“……”
你不怕我冻死么……
任甲乙还是不能接受自己要在严寒冬日里骑马去卓城,但是看叶识君的样子又知道并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想着怎样才能不坏事又不让自己吃亏。
斟酌再三,也没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奈何叶识君也只是将竹筒放在一旁便继续临摹,没有要管他的样子,任甲乙也不好说什么,一杯茶喝了有半柱香的时间,才慢慢说道:“我去也行,嗯……就是……你也知道,这大冬天的,虽然是没下雪,但是也冻得要死,我要是骑马跑一趟卓城,再怎么样也会冻出点毛病来,要是再赶上大风天儿,或是老天爷突然不长眼的开始下雪,你也就再也没机会看见我了……”
叶识君静静听着任甲乙的牢骚,等他声音越来越小,便放下笔瞧着他。
任甲乙在叶识君的死亡注视之下悻悻地拿了桌子上的竹筒,推门回屋了。
到底也是没占到什么便宜啊……
亏了……
次日清晨,这天儿太阳倒是挺好,晒着行人们暖洋洋的。大早上也没什么客人,叶识君坐在门口的长凳上,拿了一壶温好的酒,懒懒地看着来往的行人,不时和认识的熟客打个招呼。
任甲乙在后院收拾东西,虽然顶多一昼夜长短的路程,他可是舍不得自己吃亏,拿出了冬日里穿的最厚的衣服,戴上了之前去北疆买的羊绒帽,穿了厚皮靴,还偷偷背了一条年前萧齐云命人带给叶识君的毛毯,腰上挂了两壶烧刀子,最后把竹筒揣到怀里。
跨了两次都没跨上马。
叶识君来到后院就看到了任甲乙可怜兮兮屡次上马都上不去的场景,还有点滑稽。
“喂……”
任甲乙动了动烧刀子的位置,继续跨。
“喂……大乙……”
任甲乙觉得还是把烧刀子挂到马鞍上,继续跨马。
“我跟你说话呢嘿……”
任甲乙终于顺利上马,大冬天的都出汗了,对着空气大笑两声,自以为很潇洒的从后门奔了出去。
留叶识君一人对着后门口大喊:“诶诶!谁让你拿我毯子的!你给我回来……回来!回来!”
……
这都快要一个冬天过去,无风酒馆也没有彻底的打扫过,平时客人常坐的桌椅到还算干净,只是柜台和通向后院的窄廊里乱的一塌糊涂,任甲乙在的时候生意是一时半刻也不能停的,所以叶识君想要趁着他出门的这段时间,酒馆就不招待客人了,好好收拾收拾。
眼看又折腾了快一整天,叶识君去把屋外放的几张桌椅搬了进来,火炉灭掉,关门。
转身看着更加杂乱的屋内,叹了口气,拿起洗好的抹布就开始一张一张桌子地擦拭。
刚刚把抹布放到桌子上,就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
“今儿提早打烊啦!对不住了,您明日再来吧!”
“咚咚咚!”
叶识君听着外面不间断的敲门声,心想如果不开门外面的人便也不会就此离开,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便放下手中的活前去开门。
“来了来了!先别敲了!”
打开门,却见外面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年轻男子,约有二十出头,衣冠楚楚,肩上斜背着一个深棕色布包。
“诶!麻烦了!”上来先是作了一揖。
叶识君边在心中暗赞眼前人的礼数边虚扶起这人,说到:“无妨,只是客官可是有什么急事?”
对方又挺直了身板,虽有些喘息,但还是能感受到其内息之稳,轻咳两声,缓缓道:
“有劳掌柜了。我并非安平本地人,本是想今日进城再另寻一个可以住下的客栈,可冬日昼短,我又不熟悉城内情况……只怕我此去进城……”
叶识君听到这里也就大致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虽说长宁街是条繁荣的主街没错,可如今已是深冬,街上行人较少,更别说长途跋涉的旅人,所以街上原本的几家大客栈也就晚开早闭,这个点基本也就关门谢客了,眼前这位怕是远远地看到这还开着的酒馆,将将在叶识君要关门的时候才跑到跟前。
叶识君侧过身子,让开门口:“天色已晚,客官不嫌弃的话,便在我这无风酒馆将就一晚?”
年轻男子听了这话又感激地作了一揖,“在下萧年,多谢掌柜!”
——————————
虽说任甲乙今晚必定是赶不回来的,但叶识君也不好直接让一个陌生人贸然住进他或大乙的房间,好在二楼尚有两三间空房闲置,就暂且让那年轻人住了一间。
叶识君让那人坐着,自己去房间里搜了半天搜到一小包几个月之前萧齐云命人送来的被任甲乙一下撒了大半包的龙井,又回去给萧年沏茶。
“来了来了,久等了。”
叶识君有点笨拙的取了点茶叶,学着当时萧齐云沏茶的样子,慢慢鼓捣着茶壶。
“冒昧问一句,客官你打哪儿来啊?”
萧年欲言又止,原本盯着叶识君沏茶的目光瞥向了别处。
叶识君看他这样子也不好追问,莫名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拿起已经有一会儿的茶壶,放好茶杯,“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最近……有点不好说,看你一个人赶到安平,有些好奇罢了哈哈……”
萧年又看向叶识君,虽说刚刚相识且不到半个时辰,但从这个年轻掌柜开门开始,他就感觉这个衣衫简素,举止得当的年轻掌柜有种亲切感,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在自己无处可去之时,伸手相助。
“我自北渊而来。”
既是好友,那说出来也就没什么了。
“你是北渊人?”叶识君倒茶的手一顿。
萧年敛了敛眼眸,低低答道:“正是。”
叶识君想了想,依旧稳稳地把茶倒好,“我这本就是酒馆,我和另一个小伙计也喝酒喝惯了,寻常的茶水倒是不多,”把茶递给萧年,略有歉意的说道,“这茶确实放了几个月了,你将就些。”
萧年面上一诧,木讷地结果茶水,看着叶识君,缓缓道:“你……掌柜的不感觉奇怪么?”
叶识君坐正,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一般笑道:“为何奇怪?”
“我是北渊人……现在天顾和北渊又……”萧年握紧茶杯,“你还安心留我过夜么……?”
“哈!”叶识君终是笑出了声,“萧兄,我为何不能留你过夜啊?”
“且不论天顾与北渊眼前还未起战事,就算两国今日开战,你深冬夜前请我留宿,难道我要让你睡大街吗?”
萧年愣住,有些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听着他称自己为萧兄,听着他肆无忌惮地说起天顾与北渊之事,甚至直接用起两国开战的字眼,听着他语气里的洒脱,感受着他这个人的不羁。
“……所以说我是真的不喜欢喝茶……”叶识君喝酒一般喝了一大口茶水后默默道,“两国之间如何,是朝廷里的人决定的,但是难道百姓之间的关系,还要被那些人所左右吗?”
萧年还是处于微微的震惊之中,半天说不出话来。
叶识君见他这个样子,觉得好像这人也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有感觉刚刚自己贸然与他称兄道弟有些唐突,但心知也不能再说什么,起身准备回去睡觉。
“那么……客官您还是安心休息,明日再启程吧,”作揖,“我也回房了。”
萧年见对方要离开,才猛地从放空状态回神,也连忙起身:“那个……”
“怎么?”
萧年注视了片刻叶识君,看着他的双眼,突然释怀。
“掌柜还是直接唤我名字好了,你我也差不多年纪。”
叶识君愣了一下,放松一笑,侧身微微点头,“叶识君。”
天下谁人不识君。
可惜叶识君也一直没把天下放在眼里。
第二天一早,叶识君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打开门一看,是萧年拎着行李在门外等着。
“叶兄,我这便要启程了。”
“天色尚早,”叶识君看看窗外灰蒙蒙的尚且看不到光亮,“不如吃过早饭再走?”
萧年越过叶识君看向他身后的窗口,微笑着摇摇头,“还是即刻就走吧,风光无限好,宜早不宜迟。”
叶识君也微微点头,认同了萧年的说法。
“萧兄此来天顾,是有什么亲人朋友在这里吗?”
萧年想了想,慢慢说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萧年眼中有了一丝光亮,“我向往这样的生活,也希望走过天下山水。叶兄你也说天北两国战事一触即发……”
“诶诶诶,”叶识君挥手打断他的话,笑着说,“这话我没说过啊,你可别乱说。”
萧年也笑了出来,接着说道:“我不想让天顾的景色只活在传说里,不想假人之眼,只想亲眼看看,了此心愿。”
叶识君听完,心中不知为何竟生出一股惋惜之感,假若两国真的开战,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再好的河山,也只会是生灵涂炭。
叶识君长叹一口气,朝萧年深深作了一揖,道:“共愿天下无战事,跨马轻骑赏河山。”
萧年对揖。
我们都爱着我们的河山,不论你是高居庙堂,还是江湖白衣。
第二章 无风酒馆(二)
任甲乙是午时过后才回来的,而萧年约莫也走了快要三四个时辰了。
“我跟你说这一路给我冻的,你是不知道,”任甲乙紧挨着火炉坐着,捧着一碗温酒抱怨,“那一路别说人了,连鸟都没有,我是一路快马加鞭才赶到……”
叶识君也不说话,知道自己理亏,就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给任甲乙温酒。
今日安平有些阴,早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快到中午的时候才有了太阳,只不过是那种朦朦胧胧的小太阳,不过勉强让人心里有一丝慰藉。
酒馆刚开门,昨日本想着打扫,却被突然来到的萧年打断了,叶识君不得不在萧年走后重新开始打扫,勉强在任甲乙来之前弄好一切,赶紧开了张。
任甲乙也是看到酒馆里好像比平时干净了一些,心中赞许叶识君的同时又不免起疑,在叶识君过来温酒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打扫了?关门了吗?”
“怎么可能,”叶识君心知躲不过这一番询问,故作镇定的说出事先想好的话,“我一边招待客人一边弄的,没事的时候就这儿擦擦那儿扫扫,没耽误生意。”
任甲乙长呼一口气,喝了口酒道:“那就好,这冬天里本来客人就少,在关门我们就喝西北风去吧……”
到底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
叶识君讪笑着刚要去后院拿酒,就听任甲乙说了句什么,瞬间愣住。
“萧大佬说要来,大概过个七八天吧。”
……
事实证明,任甲乙的话不可信。
因为萧齐云隔了一天就来了。
所以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叶识君打开房门下意识觉得自己没睡醒又“砰”地把门摔上了。
……
萧齐云很懵。
任甲乙去卓城分舵的时候自己正好也在,堂里出了些事必须要亲自过去一趟,既然来了就想着顺道去安平看看,但卓城这边的事一时半会处理不好,不能与任甲乙一道回去。萧齐云也想过留任甲乙几天和自己一起走,这样多少安全些,但是……
“我怕再晚回去几天酒馆就要关门了。”
萧齐云记得跟任甲乙交代过,自己这几天是要过来的,但是看叶识君摔门的架势,任甲乙没跟他说吗?
敲了敲门——
“小君……你怎么了?是我啊……”
“……”
叶识君其实在摔门的时候就彻底清醒了……瞬间感觉羞愧不已,萧齐云大冬天来一次不容易,自己不去接他就算了,还摔门……
喝口凉水冷静一下。
……
任甲乙在楼下招呼客人,酒馆二楼,叶识君和萧齐云二人坐着喝酒。
“不是说平时没事少喝酒吗,”萧齐云皱着眉头喝下一杯,“不能当水喝啊……”
叶识君撇了撇嘴,眼疾手快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大乙前天才说你要来,说起来你怎么也去卓城分舵了?”
萧齐云默默把酒壶挪到里叶识君远一些的地方,说到:“堂里出了点事,不过不是卓城,是关山北。”
天顾北方,有三个大城,安平、嵘州、卓城,其中安平城为天顾国都,嵘州和卓城则是因为距东海极近,对外商贸发达,分别占据天顾北方重要的两大港口,是为两大商城。
在嵘州北部、卓城西部将要靠近安平的地方,有一座半环形小山——关山,虽说关山山体较小,但由于山体内部有着坚硬无比的岩石,是的百年以来人们一直无法打通连接关山山体两侧的道路,又因国度安平城周安防严密,商业和耕种在两城交界处不能得到较快的发展,使得关山北成为一个虽被天顾三城包围却一直无法得到发展的地方,该处商业贸易落后,优秀文化无法外传,糟粕文化流传百年不得进步,是一个既安全又危险的地方——关山北安全,则周围三城可安;关山北一乱,三城亦岌岌可危。
纵然叶识君一心不问天下事,但听到关山北出事的时候还是紧张了起来。
萧齐云接着道:“虽说关山北一直处于半隔绝的状态,但是江汉堂在此地仍设有分舵。”
叶识君点头表示了解,对于江汉堂来说,分舵多也是一种安全。
“但就在七日前,关山北分舵主薛长道死了。”
“死了?”叶识君有些不可置信,江汉堂分舵的分舵主都是总舵直接任命,经过专门训练之后方可上任,也是深得总舵信任之人。这个关山北分舵主的死,太突然了。
“你也觉得他的死太突然了?”萧齐云面色渐渐凝重,“关山北虽是半隔绝状态,但江汉堂分舵在此处也一直很太平,并没有与当地居民或其他势力有何冲突,分舵主突然死亡,造成了不晓得影响,关山北分舵一些刚来的人听信谣言,人心惶惶。”
叶识君疑惑道:“谣言?薛分舵主是怎么死的?”
“此事就奇怪在这里,”萧齐云顿了顿,“他是自然死亡。”
无病,无伤,无毒,睡着了,再也没醒来。
萧齐云接着道:“且不说总舵当年选人时多么注重身体素质,但是那几年训练,就算有什么毛病都能练的差不多了,且每年总舵都会分派给各分舵一定量的药物,可治病可保养,大夫检查时并未查出薛长道身上有致命伤口或是有什么不治之症,连一丝痛苦挣扎的表情都没有,他可以说是很平静的、在睡梦中死去的……”
说到这里,叶识君猛然转头看向萧齐云,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一抹恐慌。
萧齐云也明白叶识君在想什么,却只是微微点头道:“……也许是他。”
屋内瞬间被一种压抑感萦绕着,两人坐着久久不说话。
“你跟别人说了吗,这件事。”
“没有,关山北分舵现在闹事的人很多,堂会不宜在那里进行,所以我们去了卓城,商议关山北分舵接下来的安排事宜。”萧齐云道,“不过薛长道的死因还在调查当中,……只是我的猜测,所以尚未告诉分舵的部下,但总舵那边,何疏章他们,我还是想和他们商量一下。”
叶识君点头表示认可他的想法。
“此事不宜张扬,还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叶识君喝了口酒,又想起来什么,“不过这事情左右是分舵的事,需要你这个堂主大老远跑过来处理吗?”
萧齐云也放松口气道:“嗯?不是啊,本是派万庐自己来的,我这不是想着好久没来看看你了吗,就跟过来了。”
“万庐也来了?”叶识君惊到,“那他人呢?”
“楼下啊,跟小乙子一起跑堂呢!”
“……”
所以当叶识君看到万庐的时候,任甲乙已经在柜台后面喝了两壶竹叶青了。
“叶哥。”万庐给叶识君打了个招呼,叶识君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
“诶……君君你下来啦……”
“……”
叶识君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任甲乙改掉这个称呼,也不知道他是醉了还是清醒着……
叶识君刚要开口“教育”一下任甲乙,酒馆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众人顺着叶识君的视线纷纷转头看去。
“萧兄?你怎么又回来了?”
……
萧年前日出了无风酒馆之后本是直接往城中去的,叶识君送他时说过,出了酒馆向右走不出三十步就是安平城中轴线主道,再走一会儿天亮起来商贩就陆续开始叫卖,店铺开门,路上也就热闹起来了。
可那天或许是有些阴,又或许是萧年的心理作祟,总感觉路上没个人影,走了好久也没见几个摆摊的,越走越害怕,脚步慢慢放慢,直到停下。
“早知道在酒馆吃过早饭再出门了……”
刚想往回走,就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两个衣着残破、蓬头垢面的人,像是……
“打劫的?”
那二人见萧年白痴一样问出来,嗤笑一声,其中较高的一人道:“小公子,大冬天的一个人出门瞎逛什么啊?”
另一人不耐烦道:“甭跟他废话,”又对着萧年说到:“我们就是搞点银子吃口饭,你打不过我们两个,倒不如爽快一点把身上的银两交出来,大家就各走各的。”
萧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两个小混混,身材消瘦,骨架小,衣衫破旧勉强遮体,在这大冬天冻也冻的不轻了,心里想着就算真的打起来应该也不是很难摆脱,索性也不再担心什么。
“两位小哥,我这身上也没带什么银两啊……”
“少来!”是刚刚的高个子,“要么给钱,要么被我们打一顿,你自己选罢!”
另一个人附和的点点头。
“那我就……”萧年紧了紧肩上的包袱,突然扭头就跑:“先走了!”
留下二人稍一愣神,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追上去。
“好小子你给我站住!看我追上不把你打残了!”
“你能不能不说话留点体力!”
“我这不是被那家伙气的吗!”
“闭嘴吧你……”
萧年本身对安平城不熟,蒙头转向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跑,这个巷子跑跑那个街口转转,却反倒让身后的两人有些不解。离安平城中越来越近,街上的人也就越来越多,慢慢的萧年感觉身后原本清晰的脚步声没有了,自己的速度也放慢下来,转身看了看后面,并没有追自己的人,便也放下心来。
在街边吃了碗馄饨,感觉身上暖和了一些,便静下心来想着接下来怎么走。
双眉微敛,双眼盯着面前的街道行人一动不动,但却很是清明,眼眸深处是解不开的一股晦暗。
突然,萧年向街对面拐弯处看去,一道藏蓝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萧年心下一凛,把钱放在桌上,拿起包袱便追上去。
走到刚刚人影站的街角,四周看了看,却在墙角看到一个不起眼的符号——那是一个十字,一道横刻在墙上,中间被褐色土穿过,不起眼却绝不简单。
萧年继续向前走,到了隐蔽的角落,已然没有什么人经过,四下望了望,低声道:“出来。”
话音刚落,身后墙角便隐隐出来一道藏蓝,接着一个青年慢慢走出。青年肩上负有一柄长剑,手中又另拿了一柄。
“你怎么跟过来了。”
那青年在萧年背后俯首,道:“七……”
一个“七”字还没说完,萧年便转身插道:“在外面管好你的嘴。”
青年一个身形不稳,跪到地上。
“属下知错。”
“我不想说第二遍。”
青年把手中的剑放到地上,慢慢把背着的长剑双手奉上,道:“少爷出门,总要带着防身……”
萧年盯着脚下的人看了一会儿,然后毫无防备的一脚踹在那人左肩上,青年被踹的地直接躺在地上,手中的剑却不曾落地,赶紧跪起来,不顾身上衣衫已经沾满了尘土,拿好剑,维持着之前的姿势。
“谁让你擅自跟出来的!”萧年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
“少爷一人在外,有个人在暗中保护比较安全……呃……”
萧年气急,又在同样的位置踹了一脚。
“代汜,”萧年平复了一下气息,接着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人在天顾目标太小了?”
代汜一愣,急道:“属下……属下只是想保护您的安全!绝对没有想过要破坏您的计划!”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破坏我的计划!
萧年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自然明白眼前这个小侍卫是为了自己好,可是这人缺心眼儿吗?自己过来目标已经很大,他再跟过来,岂不是更不安全?
“行了,你别说了。”萧年转身道,“赶紧走,午时之前出城。”
代汜猛的抬头,跪着向前爬了几寸,急切说到:“少爷!少爷!我,我不会让别人发现的!你一人实在危险!我不会让别人发现的!求少爷让属下留下!”
萧年不语,冷硬地背对代汜,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动摇的迹象。
代汜明白眼前这个人决定的事很难改变,却也不敢千里追来又灰头土脸的回去,只希望能留自己在暗处护他周全,总比一人在异国好上太多。
萧年铁了心不想让代汜留下,自己本身目标就很明显,如今化名在此已然不易,倘若代汜跟着,那不就摆明了告诉别人他身份有异,以后的路更是难走。可他也明白这个小侍卫心肠固执,左右为难。
“也罢……”沉默许久,萧年长叹一口气,“你便躲在暗处,不可与我有任何交集,不能擅自出现,不能让他人发现你的行踪,必要之时,我自然会召你。”
代汜喜出望外,不停磕头,“多谢少爷成全!多谢少爷成全!”又想起什么,捧起地上那柄长剑,“少爷……那长鸣剑……你要随身带着么?”
萧年摇摇头,道:“长鸣剑过于明显,我不宜随身携带。”
代汜稳稳地将长鸣剑收回,负于后肩,去拿起最开始就放在地上的自己的佩剑——和长鸣剑相比就逊色很多,灰黑色的剑鞘早已斑驳不堪,满是划痕——和它的主人一样。
“北渊最近怎么样了。”
“国内并无大事,……若真要说起的话,三王爷倒是不太好。”
“单溟天?”这倒是没想到的,“他怎么了?”
代汜接着道:“三王妃小产,三王爷已多日未曾上朝议事。”
萧年眉头一皱,除去年仅十四岁的八皇子外,三王爷是北渊八位皇子中实权最少的一位,虽说最近北渊朝内并无波澜,但到底是到了天顾与北渊百年停战末期,两国皆蠢蠢欲动,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是点燃一场战事的最后一丁点火星,而且……
“我记得,三王妃是天顾人?”
“回少爷,正是。”
萧年略一沉吟,道:“我近期不打算回去,等这件事结束,你先行回北渊。”
代汜正要抬头说些什么,被萧年打断道:“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代汜见此,只得沉沉回道:“……是。”
萧年思索一番,步履稳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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