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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节 十年之前的十年之后
自襄阳大战十年之后,天下诸侯仍纷争不断,北方诸侯混战甚重不说。南方的长沙王因二十万大军被楚王所消灭而一蹶不振。随后十几年间被南越王和楚王所吞并消灭。南越王受益最大,并提出与楚王结盟,一同对抗手持天子的吴王。楚王同意,南越王将人质交予楚王,楚王与吴王断交,两军于江夏交战,平,亡者数万,休兵。南越王奇袭福州失败,亦休兵。
而神州之上,天下各大门派纷纷扩张自己的势力范围,收纳周边小门小派:东之南陵盟,南之雪山派,西之的蜀山派,北之长云派,西域之昆仑派,中原之佛衲寺,还有极为神秘而势力范围不明的归真派。
春天的临湘,长沙国的首邑,三年前被南越和楚所灭,这里现在是南越国的领地。南越国重商,这里贸易频繁,一派繁荣景象,战争的影子在这里早早已经消失了。还是在湘水旁比较好吧,比较近市区:衡山也不错,砍柴不用跑太远。真矛盾啊,如果银两充足的话该多好。一位胡子拉碴一身破布的大叔烦扰着。
两个小孩两眼放光一同问道:“爹爹,我们是怎么来的?”
大叔没好气道:“山上拾来的,你们不听话就扔到山上喂狼。”
“呜呜呜……”两小孩都吓哭了。“是李子(菜头)想问的,她(他)说要当姐姐(哥哥)。”
“果然没钱还是不行啊。长青楼的掌柜,拿十两银来。”
“唉~来了,二十两如何,要二十两送五两,嘿嘿。”
“去去去,我说十两就十两,别那么多废话。”
“是,是小的马上去拿。”
掌柜恭恭敬敬地拿出银两说:“霍大仙慢走,以后都可以来小楼啊——”
大叔拿出身上的铜钱,说:“谁想吃冰糖葫芦。”
“我要。”“我想。”“李子你不要吃那么多,会胖的。”“菜头你才是不能吃那么多,晚上会尿床的。”
“好好,两个都有份,平时只要听话……唉,别跑那么快啊。”
霍大叔摇着头说,那两小鬼早已跑到街口那边了。
一小店里顾客细语问掌柜道:“这霍老叔怎么让掌柜这么豪爽?他这两个孩子这么早没娘了,真可怜、”
“嘘嘘嘘,你不知道吗,霍道长当年一个人把楚王的军队全军覆灭,全城人都知道,可厉害了……”
霍大叔摇头不听离去。细语道“蔡将军的孙子和楚王的女儿……但愿能洗脱我的罪孽。”
夏天的襄阳,和汉中相比要热多了。
“终于来到襄阳,太好了,这下就可以向徐臭铜炫耀了。”
司马及才微笑地看着蹦蹦跳跳的司马缘,十年一下子就过去。这个曾经是襁褓里的娃娃如今已经跟着他到了襄阳去探远方的亲戚了,而他自己外貌却没什么变化。
“啊缘,襄阳很大的,不要跑远走散了。”
“不怕不怕,我有狗鼻子,能闻到你的味道,不会走散的,汪汪。”
真丢脸,司马及才叹一口气,好在小司马跑得不远,捉住放到毛驴上面,再加上一串冰糖葫芦的诱惑,这小家伙就马上安静下来了。
小司马吃完了冰糖葫芦看见爸爸还在左转右转,趴着说:“还没到啊,腿都累死了。”
“你小子坐在驴子上还说累。”及才摁摁小司马的头说,“赵叔叔说到襄阳后要买些特产给他,顺便打探一下司马风伯伯住在哪里,以前听说他在楚王的军中当一位武训师,现在不知道混得怎么样了。”
“那很简单啦。”小司马跳下毛驴,向前面的跑去:“这位貌美如花,美若天仙的大姐姐,知道赵叔叔想要的特产,司马伯伯在哪里吗?”
那位看上像是大小姐的姐姐说:“哎?哪家的小孩嘴这么滑。”
“唔……”
“对不起,打扰了。”及才一手掳起小司马,狂奔几百步,这下真的没脸了。
……
“缘儿,赵叔叔要的特产是买不到的。你再乱跑就打你屁股。”及才再次牵着毛驴。
“你打了屁股才说。”小司马摁着屁股小声嘀咕。
“唔——”
“以后不敢了。”慌忙拉着耳朵、。
及才长叹一声,红璐都把这小子给宠坏了。
而一看烈日,亦差不多响午。便想起逸之说过:到襄阳要找美食,就要到菱果楼。
于是,在路人的指点下,往菱果楼走去。
不一会就到附近,果然是远近驰名的酒楼,还没到菱果楼附近,街道就已经变得非常拥挤,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地交错,水果摊,糖果摊,小吃摊,面人摊等等挤拼在一起,周围又有面粉店、药铺、布商、打铁铺等等,熙熙攘攘。
两人一毛驴好不容易挤到楼下,只见全楼高三层,外表装饰朴素无华,四面酒幌赫然挂在门外,正门之上的牌匾写着:菱果楼。好字!苍劲有力,一气呵成,气势自然而来。而最有特色的是菱果楼的第二三层,比第一层要伸出很多,且用柱子撑起。有不少摊档就设在那里,好奇一问,才知道那叫骑楼。听说这种风格的建筑在南越国很流行。
“缘儿,你先在这里等等,爹过会儿就出来。”
“哦”司马缘左顾右盼地应道。及才补了句“千万不要乱跑啊。”
“绝对不会。”小家伙马上精神答道。
……
“掌柜要一间双人房。”
“唉,好的,请先付十两银。”胖胖的掌柜摸着两撇外伸的八字胡,一脸奸商相笑道。
“十两?掌柜你的生意可真好。”及才也笑着说道。
“那当然,本楼远近闻名,尤以本楼的菱果水晶棕,莲花蟹最为出名,很多文人雅士,达官贵人都来这里一聚,房间一向很紧。”
“那既然都是文人雅士,不妨给个折扣,如何?”及才微笑道。
老板听出及才的话多少有点奉承,却不买账。拿过账簿道:“现在只剩下两间双人房了,哦不对,其中一间已经被司马达公子订了,客官如果不快点的话恐怕会被别人捷足先登。”
及才暗中哼了声,表面却说:“不过和菱果楼相比,汉中的幽篁居似乎比较出名,我在洛阳、长安赶路时听说的都是幽篁居的名号。算了,好像幽篁居有在襄阳开设分店,这家店确实不老实。”摆出转身就走的样子。
掌柜看到及才一身布衣就自称文人雅士,本来并不欢喜,但听到及才言锋厉害,不像是一般的凡夫俗子,又幽篁居确实是天下闻名的老店,虽然不知他所说的话是否属实,但是如果传出去了,对本店名声毫无好处,反而让幽篁居趁机得利。嘴还硬着道:“客官你就不对了,本店确实是价格稍贵,但是房间的配置十分奢华,有房与房之间有特殊的隔音措施,所以非常安静,小二的服务都是最周全,美食更是全襄阳之最……”
“不知有没有桂花大龙肚这道菜?”及才以锋利的目光注视掌柜。
掌柜大吃一惊,心想这是《天朝御贡》里的菜式,一般人是不知道的。不单只有天子才能吃到,就是原料大龙鱼现在都已经很难捕捉得到,更不用说有人会料理了。想不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菜式。
“没有了吧,我有幸在十三年前曾经吃过,味道至今难忘。看来我和贵店是无缘了。”及才来一个抱拳,马上要转身而出。
掌柜马上变脸:“哎、且慢,嘻嘻,本店确实有个对文人雅士的折扣:如果你能对得赢我们的烂対王,那一两银五天,不过如果对不上,那么以后再多钱也就不能住我们楼了,这是本楼楼主定下的规矩。客官如何啊?”
“对对子?有意思,只是对上一对就可以吧。想不到这楼楼主还有如此雅兴。”无论何种结果,都得值得试试。
掌柜点点头。
“刘大福,出来。”
只见走出来的是一位胖头肥耳的伙炊员,走路一摆一摆的。
“老板有什么事?”
“给他出一个对子,难倒他。”同时小二在旁边制造气氛道:“唉,各位客官快来看呗。本楼有客人来对战烂対王刘大福喽——不容错过不·容·错·过·啊——”
马上有其他客人应喝道:“好!刘大福又来难为人了。”“刘大福的对子颇有先朝遗风,让人一时三刻对不过来啊。”“哼,不就伙夫一个,上不了殿堂。”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而及才却没有什么所谓,反正对不上就只好另投他店了。
“呃,我出上联了:花边窗边花开窗,开落地落开满地。”
及才苦笑,看不出这胖子出了这样的对子。花边窗/窗边花开/开窗,开落地/蒂落开满/满地。谐音省字法吗?“烂”起来想对好也确是难事。
“爹爹,你在和那个大胖子玩斗眼啊。”小家伙不知道何时已经在及才身旁了,手上多了很多当地小吃。
“缘儿,不是叫你照看驴子吗?手上的小吃哪里来的?”
“有个大叔很好人的,给了我一袋冬瓜糖,说帮我牵着驴子。我不干,要他把旁边那些全都买给我,然后他就牵走了。”小缘还一脸得意,像赚大了似的。
及才一听不妥:“牵到哪里去了?驴子上的包包有没拿?”
小司马享受着手上的美食,摇摇头说:“那驴子都是一个混东西,我坐在它上面,它走路老是抖抖的。叫它向东,它偏向西。叫我老不舒服。”
“缘儿。你过来。”及才很和蔼很平静地说道。
小家伙似乎知道老爸要发火了,却一面镇定道:“爹爹你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打你可爱的儿子吗?”
及才稍稍迟疑了一下,一个飚身挽起小家伙的腰说:“各位,在下有要事先行告辞了。”
掌柜正要出声,及才却一眨眼已经身在街外。
楼内立刻议论纷纷“怎搞的?”“逃了吗?”“刘大福的传奇有延续下去了。”
“哼,就是一个白撞的。”掌柜叉着腰说道。
“那个人有没有问他的名字?”一位非常年轻漂亮的女子在后问道。
掌柜马上转身,正正经经说道:“没有。刚想问就走了。”
“是个高手,下次再来的话按五天一两的价格让他入住。”女子说完转身上楼。
“是,楼主……”掌柜恭敬说道,心里想,这人也看得出是高手?
却说及才单手环腰掳起小家伙,站在菱果楼最顶之处瞰视四周,只见人烟鼎盛,街道四通八达,来来往往,确实是很好藏匿。
“缘儿还记得住那个叔叔到哪个方向去了?”
“应该向西边的街道去了,爹爹里面有什么的?”西边街道正是最拥挤的地方,刚才就是好不容易才挤过去的。
“你娘的画像和伏明剑。”
“娘的画像您不是画过很多遍吗。”司马缘眯眯眼道。
“是伏明剑,你爹的第一把炼成的剑,剑很快就要长生剑灵了,你爹怕心术不正的人用剑灵来干坏事。”
“剑灵是什么来的?很厉害的?”
“你长大了再告诉你。”“切~”
及才再向周边转转,确是无甚收获。
正当小家伙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的时候,却感觉到老爹及才巨大的杀气:“缘儿,刚才叫你过来为什么不过来。”
“呃,下次不敢!下次不敢啦!啊——”
还是回去菱果楼吧,去吃一餐午饭大概他们也不会拒绝。虽然一阵乱入之后头脑无法迅速冷静下来。
“爹爹你这么快就向大胖子认输啦,如果是我的话就能斗上一整天。”
及才训道:“缘儿,放弃了,不等于失败了,退一步就海阔天空。但是有些东西却是不能放弃的,例如自己心爱之人和攸关天下的事情。”仅是趁机说的话。
小司马眼睛一转说:“那两个只能选一个怎么办。”
“天下的英雄有他们认为是对的选择,缘儿你以后也会面临到,怎么选择,按自己的想法就可以了。”及才点点头说道。
“哦。”似懂非懂的回答。
及才笑了笑,对缘儿来说似乎深奧了点,也难怪,就算是自己也许现在还没有悟破其中的真理。当年放弃了天下利益,遭到神界的惩罚,令到自身的灵力被夺走了九成,还令到身为第二十二代二弟子的逸之脱离了蜀山派,也许……
“客官你回来了,小店已经为你准备好房间了。”菱果楼的小二说道。
“哎?”及才回过神来,已经在菱果楼前了。掌柜此时也迎上说道:“刚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哪位侠士,请留下一名,好让小店多多款待。”
及才对这反差明显傻了:“哦,不敢不敢,在下颍川司马及才。”
“哦,原来是司马大侠,这边请。”掌柜让小二送及才和小家伙上楼内。
楼主的房间在靠近柜台的楼梯,掌柜顾不上要结账的客人径直到房间去。
“楼主,知道那人的名字了。”掌柜敲敲门说。
“先进来吧。”楼主在房内轻轻说道。
掌柜小心地推开门,只见房间内种满了蓝色、紫色的飞燕草,即使是房内无风,也是摇摇摆摆的,煞是灵气十足。阳光从窗边斜透进来,好几条帷幕遮挡住,只能知道楼主就坐在窗旁。
“是颍川的司马及才。”
“嗯,好好款待他们。你先去忙活吧。”
“是。”
待掌柜退出房间后,窗口忽然跳进一红衣少女,少女容貌姣好,身材小巧,让人总觉得是散发着无限的灵气,“姐姐,果然不出你所料,蜀山派的人真的想在襄阳的棋盘山上建造道观,真不自量力,让我去教训教训他们吧。”
“悦灵莫急,蜀山派此次前来必定有所准备,来的都是高手,其中还有二十一代的弟子,我们去强攻会吃亏,而且这里是司马一族的势力范围,待我稍后去拜访一下他们的长老,要联合他们的力量才能够阻止蜀山派。”楼主慢慢说道。
“啊?又是司马一族!”悦灵似乎不太喜欢。
“悦灵乖,将这封信交给金堂的长老们吧,我们需要点银两了。”
“还是姐姐厉害,连信都写好了。对了,刚才那个司马及才是什么来历,在外面看他的轻功很厉害。”
“司马及才,是十年前退隐了的江湖高手,传说他游历过天下五大门派,还上过九重天觐见天帝,想不到现在连孩子都生了。他就是司马一族的最厉害高手啊。”
“哼,又是司马一族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厉害,先去送信了。”小悦灵一个纵身跳出窗外。楼主微笑摇摇头,看了看那满满的飞燕草,继续手上的针线活了。
鉴于小司马的肚子咕咕响了,及才直接在楼下用餐,耳朵一直听着这些小道消息,虽是道听途说,但说不定会听到什么风声。
“……别说了,司马家掌控了这荆州周围的全部木匠,铁匠,石匠。又是大地主。而且有不少大店铺都是他们做幕后老板,他们说一谁敢说二。”
“蜀山派那是多远啊,偏要来这里开道观,我看司马家族一定不会答应这件事的。”
“听说南越王最近和南洋的洋人打交道,赚了一大笔钱呢。那里的商人个个都是富得掉油的,背后还有归真派撑着呢。”
“归真派是不是很厉害的?”小司马忽然问道。
“这十年你爹都没出过汉中。”
“有一年还不是出去了一个月……”小家伙嘀咕着,当然不让老爹听到……
忽然,一位老丈急脚走到掌柜面前,“老古,你那是不是有位姓司马的客官在入住。”
“哦,是的,咋这么急?”掌柜也放下账本,司马家的风声都很快啊。
“司马风老爷有吩咐,说他今天到了襄阳城,要尽快接到府上。可能有什么大事情了。”
“那好,那位客官——在那边。”掌柜一指方向,司马及才已经拖着小家伙走来了。
“这是阿财叔吗,好久没见了,说话还是那么大声啊。”
“喔!小几十年了,您终于回来了,及才少爷。哎呀,一点都没变呢还是那副老实样,来来来,先回府上再说。”
掌柜见是司马家族的人,便和阿财叔客套几句,退还房金不提。
就这样,阿财叔拉着及才,及才又拉着小司马,坐着轿子不一会儿就到司马风的府邸了。
从外门看来,除了两只石狮子威武非常外,其他一切十分朴素。及才一看这两只狮子,便放下心来。
及才和阿财叔一边聊着家常一边走向会客厅。小家伙好几次想挣脱及才的手去不远处的花园那里玩耍。庭院不算很大,却也非常别致,到处鸟语花香,小桥流水。
“老爷,及才少爷到了。”
司马风在来回踱步,而脸上早已带上岁月的痕迹,十年来成了标准的老年大伯。他一听到消息便马上道:“快请,快请!”
“小风,好久没见,这么挂念我啊。”及才笑着说道。
“太好了,德望,终于见着你了,其他先不说,先看看小儿的病情吧。”司马风心急如焚。拉着及才便向房内跑。
“到底怎么回事?”
“前几天长儿司马行到城南的小白湖游玩,第二天就被农夫发现倒在道路上,一时全身发冷,一时全身发热,一时又彷如泰山压顶,一时又轻如纸鸢。”
“大夫呢?”
“他们那行?全都不见起色,韩药仙现在又不在……长儿平时与人为善,不像得罪过什么人啊。”
虽然及才想说“不甚懂医术”,不过看着司马风的着急的样子,还是去见见比较好。
一进房门,只见司马行坐着床上,脸色极为苍白。“爹……咳、咳、咳”
“别说了,快躺下。”
“有客到,当远迎……”司马行的声音若如游丝。
已经这么严重了……
“爹,那个大哥哥的身体内好像有一条大虫子。”小司马躲到及才后面,似乎非常害怕他所说的那只虫子。
及才点点头,心想应该是西南仙派经常用的灵蛊修仙之术。
灵蛊修仙,是将蛊虫放在身体里,让蛊虫吸收自己的灵气,当蛊虫寿尽的时候,在体内自动生成内丹,通常获得的灵力是原来的三倍,但是因为蛊虫的种类特性千差万别,又寿命极长。因而灵蛊修仙只不过是上古书籍所记载的仙道方法之一。
忽然,远处传来吵杂之声,司马风不悦道:“怎么这么吵。”
“是夫人回来了,就像这里来了。”刚进门的仆人慌张说道。
“什么?”司马风大惊失色。
及才还没反应过来,门已被大力推开。
“你这只死鬼,我才去了方正寺十几天,你就搞出这种事来。”进来的正是司马风的夫人,她一进来就走到司马行的床边“哎呀,衡衡,娘在这,觉得好点吗,娘在方正寺为你求得一个护符。”
“娘,咳、咳,孩儿没事。”司马行又挣扎着坐起来。
“夫人好啊,这么快就回来了……”
“你还有脸跟我说话。衡衡搞成这样还不是你的错。”
“啊衡,只不过是和友人到棋盘山下棋,谁想回来的时候就突然这样了。”
侄子司马行(小名啊衡)在家是长子,但是自小体弱多病,明明风哥是襄阳城的武教官,嫂子赵孜孜是江湖名家的女儿,都是武林高手啊……
“唉……这、这不是及才吗?十几年没见,好像一点都没变样子。”
“哦,嫂子好啊,我也是刚到襄阳,啊衡的事就先交给我,我和他说两句话吧。”及才轻轻地说道。
“好,先出去吧,小孜。”
“不要叫我,出去再跟你算账……”
“对了,还没介绍,这就是愚子司马缘。缘儿,你先出去玩吧。”
小家伙显然对那灵蛊很感兴趣却又害怕,及才大力一捏,小家伙猛地说道:“司马伯伯好啊,这位大姐姐好啊。”
房内传出司马缘的呐喊声。
“见怪了,小儿一向口没遮拦……”
“哪有、哪有。啧啧,小孩这么精灵,来来,姐姐给你吃的。”
“我要吃冬瓜糖~~”
“恩恩~”
赵孜孜拉着小家伙出去玩不提。
待全部人都出去了。及才坐过床上。
“及才叔叔……”
“啊衡,将事情告诉我吧,这里没有外人。”他的眼睛是多么的锐利,仿佛能看到一切的缘由。
“我,我也不知道,从棋盘山下来,走到露水溪就忽然感到全身乏力了。”
“是这样,在之前有没有遇到什么人?老头子,小孩子之类的。”老头子,小孩子之类的通常是仙人的化身呢……
“呃,好像有一位,咳咳,是一位在溪边钓鱼的长胡子叔叔,带有两个小孩。那个大叔问我这里的鱼好不好味…”司马行说到一半,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后全身变冷。及才似乎明白了什么,通常仙人会问一些九不搭八的问题。
“我明白了,也许这就是仙遇吧。以叔叔现在的判断,也许是一只灵力很高的蛊虫进入到你的身体里面,并且不断吸收你的灵气。”及才又按了按合谷穴,“这只蛊虫非常霸道,如果不抑制它吸收你的灵气的话,你的寿命就只剩一个月了。”
“及才叔叔你一定有办法的吧。”
及才默言不语,等了一会说:“现在有一个办法,就是你离开这里,到灵气充足的地方,加上自己修炼仙术,也许能够抑制蛊虫的霸道。还有一个办法,让灵力高强的人将你身体的蛊虫赶出,但是恐怕蛊虫已经和你有气血融和的关系,强行逼出会有生命危险。”
逸之在这就好,以他的能力,即使是气血融和也能够轻松地分离吧。及才忽然眼前一亮——嫂子从方正寺求来的护符。
“也许是个办法。”及才解开护符的折叠,一看其中方程,似乎是万能的祈福符文。
“符咒的功效和纸质、朱砂有关,纸质以蜀山派的黄竹纸灵气最盛,朱砂则是南陵派的禁锢之力最好。灵气在纸上,然后用朱砂写定灵气散发的规则,这就是符咒能够生效的原因。可惜背包被偷去了,要不是现在就能搞定了。”
“叔叔,别在意,咳咳,如果是仙遇的话就没那么容易过关,圣人语: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个考验我一定会接下来的。”
“那好,把这符吞掉吧。”
司马行呆了呆。
却说几天前,霍大叔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坐在溪边钓鱼。
菜头说:“爹爹,昨晚我捉到一只会发七种颜色的虫子,你看。”那条虫子被可怜地提着触须。
“哦,挺漂亮的嘛。有七种颜色的光芒。”只是轻轻一瞥。
良久,霍大叔大声道:“这不是蛊虫吗!”水里的鱼儿被吓得四散游走。
李子用树枝戳戳道:“不就是虫子吗。”
“这虫子,能吸收人的灵气,给我。”霍大叔似乎非常厌恶蛊虫。
“不要,你会吃掉他的。”菜头后退了几步。
“你以为我是你吗,快点拿来,不然不让你吃晚饭。”霍大叔没好气道。
见霍大叔往这边而来,菜头退后却踩中碎石,继而向后倒下,“我不要——啊。”小孩手上的那条虫子向着一年轻人飞去。霍大叔跨步一冲拉着菜头,那条虫子顾不上了。“嗖”一声,掉到地上的虫子马上钻入年轻人的衣服了。
霍大叔大吃一惊:“那位年轻人。”
司马行转过头来:“这位老伯,有何事?”
“老、老伯?”霍大叔似乎对年龄比较在意,“哦,没什么了,这里钓上来的鱼好吃吗。”
旁边早熟的两小孩笑道:“都不知道爹爹以前是怎么哄娘亲的。”“那些大姐姐看见爹爹就避开三步。”
“你两小鬼!”两小孩跑开远远地做鬼脸。
“哦哦,这里的鱼儿都非常肥美,如果拿去菱果楼哪里烹饪就更好了。”
“嗯,谢了小伙子,过几天去你家拜访。请你吃新鲜的肥鱼。”
“晚辈司马行,字一平。”
“嗯,在下霍不记,只是一名农户。”“……这位前辈是哪里隐居是居士吗?”“好了,钓鱼是需要耐心的,小伙子好像要赶路。”
“哦,正是时辰,在下是约了一位茶客,那晚辈先行一步了。”
“慢走吧。”
……
“爹爹,那只虫子不见了……”“过几天真的去他们家啊。”两种不同的心情。
“当然要去,不然那小伙子就没命了。”
回到现在,司马行硬着头皮将符咒吞下,马上觉得身上的痛楚大减,大概是符咒说蕴含的灵力把身体的灵力虚弱补充回来了。
“及才叔叔,你太厉害了,这几天的痛苦简直好像从来没有过一样。”
“这只是缓了燃眉之急,跟着这几天和我一起去隆中哪里修炼一下。大概就能抑制蛊虫的霸道了。”
“及才叔叔的救命之恩,啊衡无以为报。”司马行准备行礼,及才一把扶着,道“都是自家人,何用客气见外,只是担心我此次来到襄阳,最迟也得在冬天回去,而你的修行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十年八年。”
“及才叔叔莫忧,听说蜀山派要在附近建道观。啊衡打算去拜师学艺。”
及才一听蜀山派,便邹了邹眉头,“蜀山派离此处甚远,远水不能救近火。去见一下族长也许可以……”
“不行,他不会救长儿的。”司马风推门就进继续说道,“他眼中只有荣华富贵,那肯帮助我们。”
“死鬼,你就不会变通一下,衡衡可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啊。”孜孜阿姨也在一旁。
“爹,娘,你们在偷听。”
“咳咳,只是路过一下。”司马风左盼右顾。
“风哥,说一下为什么族长他……”
“哼!十年之前的大战,就是他指派奸细打开城门,让蔡军进来。南营的将士几乎全军覆没,西营的将士也死伤大半。连啊丛他……”
“死鬼,顺顺气。人死不能复生,都这么多年了,你一次也没有看望他,该消消气了。”
“哼!”司马风虽是一脸不依,在夫人的抚背下,却慢慢地冷静下来。
“是啊,难怪不见小丛……唉,十年之前的伤痕,现在还留存着……总之要救啊衡,就必须请族长帮忙。方正寺的灵符大概能够支持两天左右,现在天色已晚,明天动身吧。”
众人点点头。便及才去找小司马,司马风准备洗尘宴席暂且不提。
司马宅门外。
霍不记大叔时不时偷窥一下。
“爹爹,光明正大地进去啊。”李子一旁鼓动道。
“小孩子懂什么,那小伙子是大户人家,贸然进去会被赶出来的。”霍不记这样说,心里却另一回事。
“那那个大哥哥还救不救?”
“……福祸由天命,如此百年仙遇,看那小伙子的造化吧。”霍不记思前想后,叹气摇头,向菱果楼走去。
“楼主,外面有个大叔说要见你。”
“大叔?”菱果楼楼主有点惊奇,本想拒绝,但心里总是有一点点莫名忐忑,还是见一见比较好。
“爹爹,你又去白吃啦。”李子笑着说。
“别乱说,你爹是要救那小伙子。对了,菜头呢?”
“这几天都没有精神,上山捉虫去了。”
“这位客官,有请。”掌柜在旁恭敬道。
“好,你在这等着爹爹,很快就会出来。”
“放心,绝对不会乱跑的。”李子一脸乖巧。
霍大叔点点头,转身没几步,李子就小声说:“嘿嘿,去逛一下而已。”
“请。”小二带霍大叔到楼主房间的门口,便回去工作了。
……霍大叔良久没动。
“进来吧,霍长老。”楼主在房内道。
“我已经不是归真派的人了。”霍大叔摇摇头说。
“那亏你还能光明正大地进来襄阳!”
“玥施,我是来拜托你一件事的。”霍大叔还是站在门口道。
“你那哪是求人的样子?”玥施楼主淡然道。
“你应该知道司马风的长子得了奇怪的病了吧,那是七彩灵蛊,千年一遇的灵蛊。”
“……”
“这是我的灵符,已经用纯正的灵气灌注,把它交给司马行吧。”
“你进来!”楼主喝道。
“告辞!”霍大叔向门内拱手,将灵符一塞门缝,便急脚下楼。
楼下的李子不知到哪儿去了。霍大叔突然心中一震,大步向街外走去。
左顾右望都不在,霍大叔开始疯狂地奔走。大街没了,就去小巷暗巷。
终于,无人的小巷处,玥施抱着似乎熟睡了的李子,静静地好像在等候霍不记的到来。
“这娃是个美人胚子,和楚王的妻子有点像呢。”玥施楼主一身天蓝色长裙,头上插着飞燕草的装饰。娥眉,目清,窈窕,长发及膝。远看彷如仙女下凡。
“玥施……”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交给司马风,难道你是在害怕吗?”
“……”
“你这个懦夫!当年教唆长沙王攻打襄阳,亲手杀死李项军五万人,以前的你到哪里去了。”
“是我害了鸿志他们,如果当时我跟从他进城,就能够带着他杀出重围,那四灵阵……世事难料,昨天的双手鲜血的我已经过去,现在只想把他们抚养成人。”
“那你为何还要救司马行?你要救就自己救。”玥施将灵符放在李子的手中。
“只是司马风必然会认得出我。亦必然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现在的我,但求安然度日。……不救亦罢,身在如此乱世,每天有多少人失去家园生命,独自流离颠簸?世上千年,好人坏人,总得回归泥土之中,难救矣,难救矣。”
两人沉默了很久……
“哼。长编大论的。”楼主从李子手中拿回灵符:“要我去救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过十几天就是中秋节,你要来菱果楼这里和我赏月饮酒。”
“唉?”霍不记有点出乎意料。
“怎么了,难道这也不敢吗?当然,你那两个小孩也一起来。”玥施轻轻一抚李子,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唉?这里是哪里?大姐姐……好漂亮。”
“呵呵,你刚才像是累坏了,跟着这位大叔很辛苦吧。”玥施有意无意睄一眼霍大叔。
“嗯,就是,老让人担心的大叔。”李子点点头,跳到地下,恭恭敬敬地向玥施行礼。“爹爹这人很好色,姐姐这么漂亮不要接近他。”
“喂喂,是谁让人担心,而且咱才不是好色。”霍大叔那一边叫道。
“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姐姐吧。你也不要太靠近他喔。”
“我叫李婉佳,小名李子。爹爹他才不敢,刚刚就在司马府外转了一个上午。”李子鼓着气说道。
“嘛嘛,你爹爹也有自己的难处,好吧,他等着呢。”
“嗯……”李子有点不舍。
“好啦,李子,回去咯,有话的话中秋时过来聊吧。”
霍大叔像小孩那样不敢看着玥施的眼睛,领着李子走了……
玥施看着霍大叔那稍有点颤抖的背影,轻轻地笑了笑,清风一过,玥施消失在小巷子中了。
(第一章完)
第一章 第二节 洞天福地阻蜀山
第二天,楼主送上灵符,碰上及才带着司马行去隆中修炼,以求根本上控制灵蛊。楼主及才两人客套几句,便回到各自的事情上。
“及才叔叔,”几人坐在马车里闲聊着,唯有小家伙昨晚玩得太晚,到现在还睡着。“爹从来都不告诉我们族里面的事情。”
“你想知道吗……嘛,你们都长大,也是时候告诉你们了,不过司马达不在,你私下告诉他吧。”司马风次子,是个花花公子,但是武艺青出于蓝。
“嗯嗯。”司马行重重地点头。
“楚地很久之前,也就是前朝的时候,分封到这里的是司马家族。当时的楚王,就是我们的曾爷爷。”
“什么!”
“后来前朝覆灭,被现在的所取代。贵为前朝势力,司马家族遭到现在李家的叛变,幸存下来的,就只有当时的楚国太子,也就是我和你爹的爷爷,现在的族长。当时潜逃到南阳,也就是颍川一带。”及才顿了顿又说道:
“在颍川爷爷认识了很多的名门望族,像荀家、郭家、曹家等等,凭着自己的打拼,逐渐将势力扩大到整个楚魏。后来也就在隆中定居了,你爹和我都是在那里长大的,而且那里有一条真的龙睡着喔。”
“唉,在下惊叹。”司马行现在只能惊叹了。
“不知不觉已经二十多年了。而就在十几年前,小风和小丛受命进入楚王军中当武训师,其实是想打入襄阳的军中,以达到控制襄阳的目的。很顺利地,爷爷用自己的脉网,暗地里将小风他们推上了将军这样的职位。”
“但是爹他……”
“嗯,你爹也许觉得现今的楚王可以使百姓安居乐业,便和族长的想法产生了分歧,最终在十年前的襄阳大战,按风哥的说法,族长真的派了奸细帮助了蔡鸿志的话……”
“但是襄阳现在就简直是司马家的天下,家族基本上把这里的所有都控制了。”
“正是,如今的襄阳,简直看不见十年前的痕迹,以一族的财力,修筑已经完全的消失了的外城城墙,简直易如反掌。对了,啊衡你还有没有那时的印象,看见什么特别的异象?”
“呃,看见了天空之上,出现了阵法,接着出现了四只大兽,像是古籍上画的那些神兽。一瞬间把外城的东西卷上天……”
“……”
“怎么了,及才叔叔?”
“没,想起了一些事而已。”心里却道:“四灵绝天阵,南陵派的人。难道是南陵派……”
到了黄昏时,马车赶到了隆中的不远处。
“残阳西边挂,萧萧草木忧。”一位老农背着柴薪,慢悠悠地路过,大声唱着。
“这位老丈,”及才恭敬道:“请问这家人搬到哪里去了?”及才指着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破旧的墙壁和生锈的铁锁,再加上令人远离的符咒贴在墙上,显得异常神秘。
“这间,这间屋子十多年前就荒废了,一到夜晚,就有鬼在里面叫,附近的人都不敢靠近。我说你们也快离开这里吧。有个道士来过将这里的阴气都封闭了,然后再是方正寺、莲真寺的大师来过超度,都没用呢。”
“好的,谢谢老丈了。”
待老农远去后,司马行说:“这,就是……”
“不会错的,看来是搬走了,不过我可没有感到什么阴气。况且这里就是龙神直辖的区域,哪有鬼怪敢来捣乱。来吧。”及才一手横抱小家伙,一手侧扶啊衡。一跳就翻过了墙壁。
落地也是轻轻的。
只见庭院长满了杂草,屋檐柱旁都是蜘蛛网,一些符咒都被风雨侵蚀了。屋内的梨木家具更是杂乱地放着,纸窗也是已经破旧不堪。真的有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或许应该留下了什么的线索,想不到这几十年就搬家了。”
“破破烂烂的,一点都不好玩。”小家伙嘟着嘴,向假山走去。
“缘儿,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及才好奇道。
“这座假山的形状好像指着那边的独立小屋。”小家伙一指,正是有一间小小的木屋在那边。
“哟,小缘确实灵气十足,可匹仙童。”司马行赞道。
“大哥哥有所不知,如果不老实说出来,一定会被爹爹揍的。”司马缘小声说道。
及才貌似没有注意小司马的话,自言自语道:“奇怪,以前是没有这间木屋啊。”
走近不到几步,墙壁上就显示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文字:天大地大,何用言他?一了白了,莫须追问。
“这是暗号?”啊衡问道。
及才嘴角一歪,这正是司马家的暗号,点点头后说道:“好好记住,只说一次哦。山高水深,豪言不改。将去将去,还看今朝风云。”
……
一点反应都没有……
“奇怪,怎么会没有反应?”“叔叔再想想,可能漏了些什么……”“这里的虫子怎么这么多。”
忽然,黄昏晴朗的天空突发烈雷,继而天空好像裂开了一个大空,风云涌动,尘沙四起满天,屋前无中生有形成法阵,将三人还未及反应,只感到白光从四面八方而来,眨眼之间却又如悬半空。
“啊——,”三人睁开眼时确实已在某树林的上空,只见群山远离,一江在旁,粉红色的天空,雪白的山顶,云雾笼罩底下的树林,一切一切犹如进入福地洞天之中。
及才毕竟身近百战,经验老道。不及多想就一把捉住两人,脚下凭空生出一阵狂风,狂风形成气垫,稳稳地三人就落到了地面。
“好,好生厉害啊,及才叔叔如此招式。”
“呵呵,这是简单的风咒而已,以后你就有机会学到。”及才淡定道。心想“这里灵气极佳啊,即使是我也能够迅速补充。”
忽然一剑从雾中飞来,及才从容地一挥手,天雷马上将利剑弹开。“惊动了他们了吗。”
高处传来女子的声音:“什么人,报上名来。”浓雾滚滚,看不见那人的位置。
及才轻哼一声,小声道:“这里的灵力充盈,水灵为主,那么……”
“你不说的话,我就手下不留情了。”
“水龙怒!”右手一挥话音未落,方圆几里的水气马上在及才汇聚在一起,水汽流动产生使上方产生强烈气流,摇得一旁的大树左右摇摆,众人吃一大惊,眨眼之间一条巨大的水龙已经张牙舞爪,一声巨嚎震撼天地。
“啊!”那女子的声音从天而降,及才马上收回水龙,左手一降;“狂风怒号!”
以及才为中心的地面产生巨大旋风,小司马和啊衡马上抱着旁边的大桃树。天空中堕下的寒风刮得几人隐隐生痛。浓雾被驱开了方圆几百步。
那少女坐起身道:“哦哟哟,痛……这不是及才哥哥莫?是吧?是吧?”
“你,你是小蓉?树上掉下来了。”“爹爹竟然认识这位大姐姐?”“年纪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可是叫及才叔叔为哥哥……”
司马蓉一个吐舌说:“恩恩,太厉害了及才哥哥,用水龙怒令到高处的空气剧烈流动,再用狂风怒号将天上的空气引下去驱开浓雾。好久没见了,竟然都有上林级的仙术水平了。唉,这几位是?”
“呵呵,这是小风的长儿司马行和我的愚子司马缘。”“咱一点都不笨。”小家伙抗议道。
及才又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堂妹,司马蓉。缘儿,叫姑姑。”
啊衡吃一惊道:“刚才多有得罪,蓉姑姑。”
“蓉姐姐好……”小家伙挺起胸膛道。
司马蓉笑着道:“原来是这样啊,小风哥哥竟然都有了孩子!!两位侄子好啊。想不到你们进来了,爷爷他的话一如既往的准啊。”
“那……说来话长,一边走一边说吧。”
浓雾很快又聚过来了,将刚才打开的视野又重新染白。一异常神秘全身穿着白袍的人,悄悄的消失在白雾之中。
……
“原来如此,最近爷爷派我到桃花林哪里巡视一下,说可能会有外人进到这里来,”
“唉,曾爷爷可真是神机妙算啊。”啊衡看着那边不远的村子说。
“这里可真的是算得上桃花源了。”
“不对,”司马蓉摇摇头说“桃花源在武陵呢,哪里比这里大得多了,这里最多也就几个山头。不过听说最近这里也变大了……”
一身材彪悍的门卫在村口说道:“找爷爷的话在,那边……哟是德望(及才字)?”“嗯,你是?”
“哈哈,先进去再说吧,爷爷几天前就说有贵人。”“……”
司马蓉带着三人进到村子里面,及才一问,原来是族长爷爷、二堂叔和三堂叔一家都进到了这里来了。发现这里也有十多年的时间了,起初是为了避难而在这里建设,后来族长突然决定在里面住并且封上结界,于是一些堂叔和其他代数的儿女都住进来了。
门外,似乎带有非常肃穆的气氛,左右那些和司马行同辈的门卫在把守着。屋子不高,但面积似乎很非常大,就像议事厅一样。
“请留步,里面正在开家族会议。”守门的后辈说道,他们都是身带发光宝器,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那么我就在这外面等吧。”
“不必。”一位同样是身材高大男人出到门外,只见他胡子犹如钢针,脸黑目利,声音威武,隐隐间有点像司马风:“德望,长老让你进去。”
“二堂叔好。”二堂叔点点头,看了看司马行,也转身入内了。
小家伙不知为何非常安静,躲在司马行后面。“你们先跟蓉姑姑去其他地方转悠吧,我可能很晚才出来。”于是司马蓉领着两小侄,逃离这个肃穆的地方不提。
屋子内非常朴素,而且十分宽敞。及才说没有忐忑不安那是骗人的。跟着二堂叔去、向屋的深处走去。
“德望,很多年都没见了,那些年头你闯了不少麻烦啊。”“非常惭愧……”
“那个,司马风那小子还好吗?”“嗯,很好,那两只石狮子还在。”
“那就好,刚才那个和司马风很像的人……”“叫司马行,是风哥的儿子。”“是啊,竟然……”及才看在眼里,知道二堂叔现在非常高兴,难道两父子十几年没见了?看来嫂子说的话是真的……
窗外的小桥流水一样都不少,娴静自然,悠游自得。
“嗯,就按你的方案去做,不能让蜀山派的人插只脚进来。”不远处就听到那沙哑而又精神的声音,对,那就是族长的声音,小时候经常拔胡子就听见这声音在嚷。
“司马及才那小子来了吗?”三堂叔笑道。
“爷爷,三堂叔好啊。”“呵呵,长老三天前就想着你要来,这几天都睡不好呢。”
“胡说八道。”族长一拍大腿“你们都出去吧,会议都差不多了吧。”
“是。”“了解。”二堂叔和三堂叔告退不提。
……
好像过了很久的时间,族长背对着及才的坐着,及才低着头,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那天看见天帝了吗?”族长突然发话。
德望先是一顿愕然,然后道:“嗯……都吓坏了,被问了三天三夜。”
长老穿着黑褐色的长袍,与周围的颜色和谐地融合在一起,他摸摸白胡子道:“嗯?天界不是有一天三十年的时差莫?”
“那是天神界到人间界之间的一个结界,在哪里呆得越久,外面的时间就过得越快。当时是靠星辰剑直接被传到天神界,没有经过哪个结界。”
“原来如此,那也就天界的时间和这里差不多?”
“是的。”
“哼哼,天上的神现在都不管了地上的事了。其实他们也就是把责任推给了土地神,那些苦苦修仙的笨蛋最终还是被下放到人间界做一个城隍土地公公,社稷守村姑姑,哈哈哈。”
“现在的天下的灵力失衡,和我也切不了关系。”
“可笑!”族长侧过身对着窗外的花草道:“天地之间的规律岂是一个人就能够改变?即使是去过太乙天仪哪里修改……嘛,多得五大派的努力,我们现在才能够脱离神界的统治。”
“……天神界的清气……”
“算了,多说无趣,对了,司马行就让他留下吧,我叫了司马高教他了。”族长摆摆手道。
“司马高,好像是五堂叔的三子,论起辈分应该叫堂弟……”
“就是在村口那个高小伙。”
“!(看上去比我还要老。)”及才一惊的表情写在脸上,惹得族长爷爷哈哈大笑。
……
“爷爷。”
“嗯?”
“你那眼睛……”
“放心,‘目’力量已经被老四禁锢了,什么‘时之目’,什么左眼看到一个人的未来,右眼看到一个人的过去,而且过目不忘,简直是折磨!”
“爷爷您选择来到这里就是因为眼睛的负担太重了吧?不能消去的记忆,而且还是别人的,什么喜怒哀乐都不属于自己的……”
“哼,没那么严重,外面的人也是啰啰嗦嗦的。人生我早就看的透透彻彻的,所谓六十耳顺,七十随心所欲。况且这个家族还有老三、老四撑着,倒不了。对了德望啊,你身上的灵力只是被神界封印了而已,到一定时期就能自动解封,只是接下来的未来多难,虽然结局是好。”
及才沉重地点点头。他知道,一旦他听了预言的具体内容,未来就一定会改变,预言就会马上失效。因为人听了这话后或会排斥或会顺从,但是预言本身的前提就是顺其自然不做多想,如果想法太多,反而是使人失去了原来的想法,预言也就改变了……这里的人都知道是如是,于是对于族长爷爷的安排,大家从来都是直接遵守照办,绝不过问缘由。
“碧涛!”族长忽然大喝一声,吓的及才突然一怔。
一把利剑“嗖”的一声从窗外飞来,只见到一条绿影在空中穿过着,那速度之快眼睛根本跟不上,通过的轨迹还漂浮着绿色的光点,闪闪的简直犹如萤火虫在那边玩耍着。
利剑很快就停下来,静静地浮于空中,及才定睛一看。
“这、这是?碧涛剑?”
“是时候把它托付给你了,其实十多年前这把剑就应该交给你。”族长爷爷锐利的眼睛彷如非及才不可授予。
“这不行,族里面还有比我更强的人,我不能接受它……”
“啧啧,这人也叫强,一点都感觉不到其中的灵气啊。”屋内出现了一位全身绿衣的少年,连头发也是墨绿色的,就坐在剑上漂浮着,一看就知道是碧涛剑的剑灵了。
“碧涛,这就是司马及才了。”族长说道。“应该是碧涛的剑灵……”及才心想。
“哎~,失望了,竟然是这这种货色,看上去一拍就飞了。还是说仙术有上林级别,能够隐藏自己的灵气散发?”涛仔轻蔑的眼神看着及才。
“德望,你现在只剩下一成灵力,如果没有碧涛的帮助,便无法应对接下来的艰难,爷爷一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而你是特殊,自己的命运只能自己去改变,即使你去过太一命轮,即使你想和小红璐度过余生!”
“……我明白了,爷爷的预言从来都没有失准过,当年的我就是犹豫不决……如果是为了保护家人,为保护兄弟,我愿意接受命运的挑战。”
“哦~”涛仔挤眉弄眼地看着及才。
“呵呵,好,你总算有点进步了,来,进来这里吧。”族长站起身,手脚麻利地打开旁边的木门,木门内漆黑无光,根本看不清有什么,但是一股涌动的气流却被清晰地感应到。
“进到里面后,你看见的都是幻觉,那些人不能够杀死,你把他们的金钱全都偷来就可以了。”族长淡淡定定说道。
“那就是试炼?偷东西……”
“那不叫偷,都是幻觉来的……记住,不要被他们看见脸。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回到传送门这里,被追踪了你就不要回来了。”
族长爷爷递过蒙头黑布,看来准备十分周全呢。
“明白。”及才也很干脆道。
“带上碧涛吧,它能够补充你的灵力。”
“我才不要让没用的人碰咱。”涛仔融入到碧涛中,准备逃跑。
及才一个快步捉住碧涛:“朋友,我需要你的帮忙。”
“喂,我可没有……啊——”被拉进去门里了。
族长爷爷看着漆黑的门里,只是哼笑了一下。
“传送门在天空之中,看来回去的时候要御剑了。”及才在一棵大树旁,把碧涛剑捉住。天色已黑,半玄月高挂,真是行动的好时机。
“喂喂,乃到底是什么人,咱的所蕴含的灵力竟然像无底洞那样流失。”碧涛的剑灵说道。
“前会儿用了水龙怒和狂风怒号这几招高级仙术,灵力几乎枯竭了。正好借你的来补充下”德望笑着道,眼睛却在搜索着四周。
“这种灵力的吞吐量,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一成都这样了……”碧涛的语气就像听到男人会生孩子那样。
“我这是小毛见大毛了,要是比着那些仙人级别的,你的灵力估计会瞬间枯竭。好了,要得到族长的认同,这次任务绝对不简单。”
“……才不信。”
一指那边,“是简陋的小木屋,哪里的灵力非常强烈,目标就在里面了。”
他一个纵身落地,慢慢地接近着小木屋。
碧涛剑,据老一辈的传言,是先先代一位神秘的长辈所铸之剑,那位长辈把铸剑室处于在王屋山深处。左有悬瀑高挂,右有深林千里,再有湖泊遍布,正因灵力如此纯清,剑一成便自生剑灵,剑灵高傲,唯那位前辈可纵,后来传给了一族中最优秀者,剑方服。于是此剑成为一族中的至宝,持剑者,地位仅次于族长。
又据说剑铁锤炼千次,成钢后悬于瀑布之下收集群山的灵气,十年后方取下,取下之时,已被被流水冲洗光滑。在细细打磨、雕花开封,已是三个月之后了。这把剑有个奇怪的特性,就是不断地无意识地散发灵力,同时碧涛剑的吸收能力亦同样迅速。
因此碧涛剑被绿邕子的《百物奇剑榜》列为闻名级别。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散发灵力只会马上被他们发现。还好有着我对碧涛的灵力吸收,使到灵力的散失为零,加上感应到其他高手的灵力,绕过了几位巡逻的高手,简直易如反掌,但是身体的灵力快要被充满了,不捉紧时间的话,一旦灵力逸散……
“他们都是很强的样子,这里都感受到异常强大的灵力散发……”碧涛剑用传心术说道。
“嗯,都是蜀山派的人,其中有些是二十代的弟子。”“二十代很厉害吗?”
“大长老级的。”
很快,及才就绕到木屋附近。
忽然,德望停下身来。
“怎么了?”“是枯树枝……地上的树枝……这种密度简直是一种陷阱,只要一踩错,便会被他们发现。”
忽然木屋内传来一些絮絮的声音。
及才咬一咬牙,细声道:“风神之庇护,吾等之祈祷,求赐予顺风之语言,听万物祝福之音。”
“乃疯了……在这用仙术……”“这虽然是仙术,但是所耗灵力不多,虽然我心里也没底。”
一会儿,不单是木屋的声音,连旁边的小虫的声音也变得非常大了。及才摸摸下巴,耳朵向着木屋的方向,另一边的耳朵则掩起来。
只听见一人道“吱吱,看来,吱吱似乎不太受到欢吱吱。”看来虫子的干扰很严重啊。
另一人应道:“嗯,拜吱吱些木匠石匠,他吱吱是推脱有其他吱吱,有钱都吱吱,真是太奇吱吱。”
“难怪南陵吱吱雪山派的人都没吱吱这里,看来都吱吱为某些势力吱吱阻挠。”
“你是想说吱吱派,那个门派实在是吱吱险了,从吱吱不知道他们在打吱吱算盘,势力范围吱吱常不明显。”
“但是吱吱至少控制了南越王,这吱吱毫无疑问的。”
及才一面听着里面两人说话(虫?),一面思索着如何引开屋里的人。
屋内的人突然大叫:“何方妖孽!”
及才一惊,耳朵“嗡——”巨响,中止灵术,心想:被发现了?
那两人从木屋跳出来。一个背影高挑,须发尽白的人摸摸胡子道:“在南方两山后五百步,是一只狐妖。”另一个看上去稍微胖一点的道人说:“那只妖怪似乎失去理性,大家如不能制服,杀之即可,但是要小心,那只狐至少有三千年的修为。”
外面巡逻的弟子齐应该到:“是!长老!”
“我等同往吧,他们也许会制服不了那只狐妖。然甚是奇怪,此狐应是仙狐。”
另一人点点头。“然一旦暴走,伤及无辜,形同妖狐,吾等治之亦可。”
眨眼间,两人消失了。于是,屋内没人了。周围也没人了。
“呼,帮大忙了,突然有失去理智的狐妖?”及才不及多想,从藏匿处走出来,一看南方御剑远离的蜀山弟子。
推开门,简陋的只有桌子和床,还有一个箱子,什么人也没有。
及才破开一个看上去很精致的木箱,里面果然有不少银票、银两。
后面突然银光一闪,说时迟那时快,及才马上架起碧涛剑,“铛”的一声,一把寒剑被挡格在一边,寒光刺目,冷气逼人。
“好险,果然不会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及才深呼吸了一下。只见拿剑者,一身雪白蜀山派高级道袍,漆黑的长发只用一块美玉锁住。紧闭双眼,确实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你是什么人!”他语气平平谈谈却有一种巨大的威逼感。
“路过的山贼!”及才抓过钱财,跳开三步说道。
话音未落,寒剑就闪击过来,速度之快几乎无法抵挡,及才咬着牙向后跳一大步,不敢恋战,跳窗望北方御剑而逃。
“那个人非常厉害。”碧涛说道。
“休想逃。”那男子已在前方空中漂浮着……
“那位蜀山派的高人可以告上名来?”及才拱拱手,其实是拖延时间。
“……蜀山鬼云子。那你是……”
“普通山贼!”及才一捻手诀,大声道:“雷光梨花剑!”
一瞬间强光盈天,大小如梨花的雷光球一齐向鬼云子冲去,“没用的!”鬼云子旁立刻出现一青衣少女。
“冰璃之墙。”鬼云子平平淡淡一句。
远处一望。几百道强光从森林里透出,立刻引起南方的蜀山弟子注意。
“那边的是?”
“专心!”长老一剑打飞砍来的妖术“有鬼云子师尊在那边,大家先制服那只狐妖。”
“是!”
“雷光梨花剑……这种程度只是掩眼之术。”鬼云子一挥手中的冰璃剑,将冰璃之墙收起,再望被烧焦的树林四周:“他气息变得非常微弱了,看来是隐藏了,就单是不用口诀就放出这种仙术,他至少有上林之境。”青衣少女叉腰道:“他哪够主人厉害,那小偷应该向西边逃了吧。”
鬼云子轻轻地摇摇头:“高手,狡猾得很,乱动就会让他逃了。必须围之。”他,顿了顿。猛一挥左手袖子,几张道灵符应声而出,化作几十匹灰狼,灰狼瞬间被鬼云子赋予寒冰之气,一个跳跃,消失于树林之中。
“找到只是时间问题。”
“喂喂,你怎么向南方跑。”碧涛传心问道。
“所谓兵者,诡道也。向南方跑那是置于死地而后生。”及才没有使用御剑或凌空之术,只是在漆黑的丛里奔跑着。
“那个鬼云子是何许人也?”
“蜀山派三大师尊:入云子、云中真人、鬼云子,地位仅次于蜀山派掌门。这次惹上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逃脱。”
“入云子、云中真人在你爷爷的时代就已经响彻天下,但是没怎么听过鬼云子……”
“鬼云子擅长各种隐藏法术,即使是假死之术也能假死一年那么长,刚才没用发现他的气息也是理所当然了。剑术、符咒一流,水系仙术更是达到鹤鸣之境。最要命的是他的冰璃剑有冰璃之墙,能够反射任何仙术攻击,如果是水系仙术还会被它完全吸收。”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刚才逃得那么快。”碧涛剑讥笑道。
“哼,即使是以前十成灵力在手,对鬼云子也是没有一成胜算的。鬼云子算是人的范畴,而入云子和云中真人那些属于怪物般的存在,除非有星辰剑在手,否则……”
及才突然停下脚步,迅速躲在树后,不会儿,一只全身披着冰晶的灰狼在旁边一闪而过。时而停下左右张望,某处一丝月光透过大树之间的缝隙照到灰狼身上,瞳孔发出琥珀色的光芒,身体银银闪闪,晶莹剔透,寒烟散发,在漆黑的树林间,犹如一只灵气无比的仙兽。再一跳动,消失在远处黑暗的地方了。
“不妙……”及才心中说道。
“怎么了?被发现了?”
“差不多了,冰之气,鬼云子在编织着一张大网!刚才说过了,鬼云子的水系仙术有鹤鸣之境,鹤鸣之境最基本的是灵气与血脉联通一气。灰狼所跑过的轨迹带有一丝冰晶,只要碰到冰晶就立刻会被发觉,就像蜘蛛网一样,以灰狼如此速度,不赶快脱离这个区域的话,被发现只是迟早的问题。”
“那赶快跑啊。”
“不够鬼云子的布置快的……不过,我刚刚想到了一法,也许能成……”
“哇哦~我的孩子,你到哪儿去了?你们这群臭道士,是不是你们心虚捉了老娘的孩子,现在又来捉老娘!”只见那只红色的三尾狐被一个巨大的魔法阵锁住在半空。
“那只狐妖怎么都停不下来,长老,不如把它收到塔里如何?”
那个高挑的长老说道:“是只三尾狐,道行却不低啊。”
“狐妖千年长一尾,这狐妖说来也差不多了。此处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这样做会更加冒犯这里的势力,这样做不太好吧?”另一长老道。
“……不过,以她现在的状况,就这样放她走可能会伤及无辜……”
“长老,现在师弟妹们用奇门八卦阵暂时将狐妖锁住,但是狐妖妖力极强,恐怕不能久支啊。”一位代数颇高的弟子在一旁说道。
“等我逃出了这里,一定会把你们全都杀光,救回我的孩子。哇哈哈。”狐妖笑道,挣扎更大了。
“那好,把他们全杀光吧。”
只见一人影迅速从北方直穿凌空飞翔而来,如入无人之境。弟子们一分神,三尾狐马上打破奇阵,强大的灵气爆发,一下子将弟子们弹开几丈远。
众人应声一望,只见那人用黑布蒙面,月光之下,手中的利剑自然而然地散发着青绿的荧光。
“狐狸,我需要你的帮忙,事后一定会回报,帮你找回你的孩子。”
“哼,你这种凡夫俗子也配得起救老娘。”三尾红狐扭过头怒视一众蜀山弟子。
及才一挥手中的绿剑,苦笑道:“那好,只要教训一下他们就满足了吧。”
“哼,老娘要看看你的实力再说。”
话音未落,及才一个闪身向众弟子飞去,“铛”的一声,一把蓝白色的利剑无声无息地挡在及才面前。
“挺快的嘛,鬼云子师尊。”及才笑道,正准备抽身后退。
“魂之锁。”鬼云子还是平平淡淡一句。
一瞬间,在及才周围三步内出现莫名图案,继而一把巨大的蓝色冰剑立刻拔地而起,直穿透及才的身体。及才还没反应过来就顿感全身无法被控制,身体内的灵气急速下降消散。
魂之锁,鬼云子的成名绝技,在阵法内的所有生命都会被冰剑贯穿,虽是不危及生命,但是体内的灵力会被水灵强行灌输而排出……被魂之锁锁着,基本上没有逃走的可能。
“啧啧,对我这种普通山贼也需要用魂之锁这样的特级水系仙术?”及才淡淡定定,不慌不忙地笑着说道。
“这样你不能跑掉了吧。”“竟然对主人出手,活该。”青衣少女也出来凑凑热闹。
“师尊,这人是?”
“盗取了我们的金钱。”鬼云子把剑架在及才的脖子上,冰雪的双眼透露出一丝丝杀意。
“什么!我们的筑观费……”
“我可没有拿过你们的钱财,不信你们搜搜我的身。”及才摆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后面的弟子准备冲上,“不必慌张,如此明目张胆,银两必没放在身上。”鬼云子放下利剑,蜀山弟子亦停止前进。“鬼狼。”
马上,森林里跳出数十只大灰狼,正是及才遇到的那些银狼。鬼云子招招手道:“搜出那些银子。”下一秒,大灰狼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银子早已被下了独特的印咒,只要搜出来即可。”
“原来如此,师尊连这样都想到了。”“这下子犯人想将银子藏在森林也没用了。”“喂喂,你见过师尊出过这‘狼中符’没?”“当然没,只是听说过,想不到这么厉害的。”“师尊不愧为师尊啊……”
“那好吧,水灵能够生什么灵力?”及才突然说道。
一位多嘴的弟子说:“哼,那还用说,当然是雷灵!”
“哈哈,你们这些也叫蜀山弟子,还以为能有点见识。”及才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什么!你!那你说水灵能生什么!”
“古老天地的原始规则,水灵生木灵!”及才似乎有吃力地说道,魂之锁的效果开始渐渐作用……
那位胖胖的长老不服:“哼,笑话!金灵和木灵皆是人体的组成部分,凡练此等灵力者,俱因体内金木灵气失衡而非死即伤,于是五大派在五百年前将金木之术列为禁术!”
另一位长老补充道:“没错,人体的固定灵气是由金木组成,水火土为流动的灵气,所以可以吐纳修炼。修炼金木之术即使是不使用自己体内的,亦要去杀死其他生命,夺取其金木之灵,如此禁术怎能登大堂?”
“你、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过我可没有时间陪你们聊了。狐狸!还等什么!我快要冻僵了……”
“哼,要不是你刚才救了老娘,才不帮你呢。”
蜀山派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道红光从树林里飞出,一瞬一口咬在及才的左臂上!马上血流如柱。原来蜀山众人不注意的时候,狐狸没入森林里了。只见强光瞬间从及才体内爆发。
鬼云子马上惊道:“竟然是妖术中的附灵之术!是人和兽妖的短暂契约。大家快回避。”
“太迟了,一个都别想逃,枯木藤绞龙!”
及才发出强大的灵气,将身体向后冲开几丈远,手一握拳,方圆百丈的树木皆突然参天而起,一下子吧众多蜀山弟子夹在树缝之间,树缝越来越紧,似乎稍有反抗,立刻会被压死。
“在百丈之内的树木都控制在我的手中,只要你们轻举妄动,我立刻将他们杀死。”
“你个卑鄙小人!竟然使用禁术!”两长老同时说道。
半空中的风是刺骨的,尤是入秋季节,快要月圆的悲凉之感,幽幽地回荡在心间。
鬼云子闭了闭眼“这个人在魂之锁的封锁下,利用狐妖的木灵之气作为外援,再利用魂之锁的水灵生木,一举爆发出如此法术……”
“好吧,你要什么条件。”他缓缓地睁开眼,看了看那鲜血淋漓的左臂,那只狐妖在源源不断地输送木灵之气。“师尊!”高高的那个长老喊道。
“只要你们离我三百步距离就可。”
“那好。”鬼云子一扬手,解除了魂之锁,马上,及才所散发的灵气大幅减弱。数十颗棵参天的巨树缓慢变回原来的样子,蜀山几名弟子趁机逃脱。
及才不敢怠慢,急向刚才逃跑时发现的传送门飞去。
鬼云子收起剑,没有显出追击的意愿。
“师尊,不追吗?”“就是就是”冰璃剑也说道。
鬼云子摇摇头,一看快要来到的圆月:“是我们输了,我们这么多人却没有把他捉住,那个木系法术,枯木藤绞龙同样是特级法术,第一次见到……道云:随其自然,无欲无求……回蜀山吧,中秋要到,我也要辟谷闭关三年了。”
“唉,那道观怎么办?”
“这里的家族势力很强,没有得到他们的支持,是无法成功的,你们也是知道的。而刚才那人正是冲着修观而来,”
“……”两长老互相一望也得叹气作罢。
一弟子问道:“师尊大人,弟子有一迷惑,为什么不叫木系仙术?”
“没有木系仙术,只有风系仙术,风灵是以前的神仙发掘的,和木灵的性质相近,这里涉及上古时期的神魔之争。不便深入开讲。藏书楼便有提及。”“是,弟子受教了。”
“回来了。师尊的那些狼。”远处的弟子一指森林远处。而那些参天巨树也悄悄地恢复原状了。
却说及才一直向北逃,一段距离后,三尾狐才放开口,及才解下蒙面的黑布,倚在旁边的树上,用黑布把伤口绑上。
“呼,总算逃掉了……噗~”及才一口鲜血喷出,马上说道:“没事,人的身体本来就不适合使用木系法术,只是阳寿减一点而已。狐狸,你帮了我逃脱,要什么帮助的话在下定当全力协助。”
“哼,我的孩子被那些奇怪的地方吸走了,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奇怪的地方?也许族长知道……”
及才还没说完就昏倒过去,嘴角的血慢慢地渗出。
吱吱吱——周围的虫子的声音似乎变得大声了……
碧涛剑惊道:“糟糕,他的灵气正在急剧散失。”
“那,要死了……”狐狸好奇地蹲在旁边。
“啊啊,快把他送到传送门的另一边吧,就在头顶了。而且说不定蜀山的人还会追来的。”碧涛剑在一旁跳跳蹦蹦,绿色的荧光不断闪烁!
“传送门!?族长??不管了,他救了老娘,可不能这么简单就死了。”三尾红狐一咬起及才的腰带,一跃起便穿过传送门了……
而蜀山那边,鬼狼们把银两带回来了……
“什么,只剩一半了!”“看来他是把那些有印记的银子挑出来了。”“真狡猾啊。”“那没办法了,只有一半银两,道观是建不起来了,那么回蜀山吧。”“恩恩,就这样吧,回去领师妹的月饼。”“啊啊,我也想领啊~”……
于是蜀山派弟子长老一致认同,回蜀山过中秋。也许那天再卷土重来。
寂静的空中,众弟子长老已经向驻地飞去,鬼云子回望那片密林,稍稍动了动食指。一只鬼狼从树林中跳出,正是及才回去的地方。他摇了摇头,一眨眼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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