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封狼引》: 序曲》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七公子传》: 再现凤凰。
第一章 再现凤凰
沙
细沙
白如皓齿的细沙
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沙滩上,他手里轻轻捧着一把细沙,任凭沙从指缝中流走,四周只有他一个人,茫茫的天,茫茫的海,茫茫的沙滩……
他坐了下来,在沙滩上,抱着膝盖,听着浪花一下接一下,潮水一路汹涌而来,却刚好漫到他的脚边便不再向前……
他不曾有过这样的记忆,可是一切都好像似曾相识,他不曾到过这个地方,可是一切都好像那么熟悉……
天、地、海一片寂静……
只有他一人……
好孤独啊……
“呼!又是这个梦”,颠簸中年轻男子醒了过来,四周有些嘈杂,叫卖声不绝于耳,他举起折扇,轻轻撩起马车的帘布。
马车夫回头说:“哟,公子醒啦?咱们到长安啦!”
“已经到了吗?长安……”公子若有所思。
马车开始缓慢的在街市上走,车轱辘似乎出了点问题,总是偶尔会晃荡一下,不过这并不影响男人的专注,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闻着记忆中遥远又相近的气味。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却又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在一家客栈门口男子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那块半旧不新的招牌——凤仪客栈。
这是一个长安闲散的午后,街市上一片热闹的景象,操劳了一上午的人们正贪婪的享受着此时的轻松,路边馒头铺摊子铺的很开,桌子上落满了大大小小的蒸笼,升腾起的雾气弥漫在人群里,阳光轻轻潵过,满起浅黄色的光晕,伴随着淡淡的馒头香,让人惬意。
“馒头嘞!香喷喷的馒头嘞!什么味道都有嘞!白面馒头、高粱馒头、豆沙包子、肉包子、菜包子样样都有嘞!”吆喝声带着韵律,让人听多了也不会烦躁。
“嗯~~~”做小买卖的李四深深吸了一口气,满鼻子的馒头香,再缓缓吐出露出一脸的舒畅,嘴角还挂着一丝痴痴的笑意,仿佛在沉思着什么,却忽然背后被旁边的赵三怼了一下。
“瞧你那副痴样,想起昨儿晚上找了窑姐儿玩了吧?”
李四一摆手:“别瞎说,我是那种人吗?我只中意我们巧姐儿!”
“哟~!”高亢的招呼声引的赵三李四侧目,却一下看得入神了……
正是那位李四口中的巧姐儿——一位明艳动人的女人,也是旁边酒庄的老板娘。她生意好的让人有些妒忌,特别是她们家的竹叶青,听说是得到偏方独家酿造的,那香味即使隔着密封的坛子也能闻得到,卖的也就特别好。她满脸堆着笑意,浓稠的大红胭脂抹在唇上,一张一合招呼着南来北往的客人,言语娇柔甜美的像是抹了蜂蜜一般。
“哟,张大哥,好久没来买酒了吧!你瞧瞧,身子骨还是这么健壮哈,再买我家一坛好酒回去滋润滋润呗!”
“老板娘,酒滋润哪有你滋润啊,不如你跟我回家吧!”
见她美艳丰满,人也和气,客人们乐得和她调笑,老板娘更是不介意,眼角一挑,娇笑着回敬他:“哟,这几天不见,胆儿肥了不少嘛,我是很愿意,就怕你家那只母老虎要打断你的狗腿咯!”几句话引来周遭一阵哄笑,口舌上讨不到便宜,怕老婆的张大哥只得讪讪一笑,掏出十几个铜板:“哈哈,那什么!还是来几两酒吧!”
“好嘞!半斤好酒!伙计招呼着啊!”
“哎……半斤多了吧?”
远处似乎有些别样的吵闹,原来是一群半大孩子正在嬉笑打闹着穿越拥挤的街市,引起一连串的鸡飞狗跳。这群小祖宗,一路上能抢、能偷、能吃的是一样没放过,不过倒也都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大人们恼怒,却也都没当一回事,骂咧两声也就算了。
啪!张大哥刚买的几两酒被带头的大小子给撞掉在了地上,顿时琼浆满地香四溢,酒固然是好酒,可惜已无福消受了,心疼得他破口大骂。
“大头!你个小兔崽子,老子刚买的酒!”
为首的孩子叫大头,他一边跑一边转身对张大哥做了个鬼脸:“喝啥酒!你喝了还是怕老婆!”一群半大小子哄笑着从人群里穿过。
“放屁!我那叫尊重!小混蛋!”
把张大哥说得一脸无奈,大头正在得意,不成想竟然撞到了人。愣是倒退了三步才结结实实一屁股坐下。抬头一看,方觉不妙,那是长安有名的恶捕块柴新松。这家伙人高马大还一身的横肉,平时在街头一直耀武扬威,欺左骂右,可是谁不知道啊,人人真正怕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叔父——长安吏部侍郎柴林英。正三品的大官啊,普通百姓谁敢惹?
柴新松上前一把抓起大头的领子提了起来。这厮刚从凤仪客栈吃完霸王餐出来,打了个饱嗝,喷出一股子酒肉臭,熏得大头忙把脸别转过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了孩子的脸上。这个柴新松,自小练就一身硬外气功,气力过人,何况仗着三分醉意,下手毫无轻重。大头被他打得眼冒金星,耳边嗡嗡直叫,嘴角还淌出了鲜血。
“你……你小子!吃……吃……吃了熊心豹子胆……胆……吗?敢撞……撞老子!”当真没少喝,他舌头肿胀,话都说不利索。
此时的大头,也许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舌头更要打结,只听见他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呜……”
“妈的,老子下午还要赌钱,哭个屁啊!哭得老子晦气!”他怒从心起,翻手又将一记耳光,可这一下柴新松的手腕却被一旁的张大哥死死捏住。
“姓张的,本捕办案也要插手,你是要造反吗?”
“捕头大人,他还只是个孩子,再打,人就被你打傻了。”张大哥怒目而视瞪着柴新松,寸步不让。
张大哥是位屠户,年轻的时候还是个练家子,臂力惊人。他的臂膀肌肉暴起,丝毫不输给柴捕快。
“哼,你个怕老婆的怂货也想逞英雄吗?那也要垫垫自己的分量!”
说完柴新松用力一扯,甩开张大哥的手,顺势一拳打向他的胸口!
咣!
张大哥反击一拳迎上!两人各退半步、平分秋色!
“我那叫尊重!”张大哥甩了甩拳头,又即刻一拳攻上。
没想到被柴捕头轻松闪过,并且找准间隙照着对方胸口狠狠一拳,猝不及防,张大哥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连退十步方才停住。胸口如同被火烤一般的疼痛,他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竟然有一个浅浅的拳坑。他仓促间也给了柴新松一拳,抬头看看对手,竟然纹丝不动。
“啧,肋骨好像断了,这个混蛋居然一拳就能伤及我的肋骨,”张大哥咬着牙,脸上的肌肉都扭在了一起:“不好对付呀,大意了……哎!拼了!输在这里可没脸回去见媳妇儿了!”
心一横,他猛地跳起来反扑,先佯攻正面,只要柴新松还手,就立刻去转向去夺下大头,把人救下要紧。可没想到,这柴捕头竟然灵活的转身避开了张大哥的猛扑,抓住时间差反身纵腿猛踢,直中张大哥的腹部,这一下力大势沉,张大哥几乎昏厥过去,身形失去控制,跌入人群里,一时半会爬都爬不起来。
“他,太厉害了……我不是他的对手……遭……”他半眼微睁,看着仍被他抓在手上苦苦挣扎的大头,焦急万分却也实在无能为力了,就连意识都开始渐渐模糊起来……
咯嗒!咯嗒!
柴新松指节捏的爆响,他恶狠狠的看着大头:“现在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吧,算你倒霉,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就拿你撒撒气!”
刹时,他爆起一臂的横肉,无数的血管跟着喷张凸起,像极了一条条细小毒蛇盘钻在他的手臂里,紧随而至的血液供给了柴新松大量的动力,一记重拳卷着劲风直直砸向大头的面门!围观的所有人都揪心的扭头不看,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这个恶霸欺负百姓,只能听着大头疼的惨叫,只能等他撒完气离开后,赶紧救助大头和张大哥,只有……
然而意料之中的惨叫却迟迟未来到,街市上有着异样的安静,好像就连风都停了下来。有胆大的人慢慢朝柴新松看过去,他居然还是保持着刚才挥拳打人的姿势一动未动,时间仿佛就在那一刻静止了,唯一不同的是,他拳下多了一个人,一个……翩翩公子。
睁开眼睛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看傻了,没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是怎么出现的,就好像……他原本就在那里一样……
只看到公子一只手抬起,仅伸出食指轻轻按在了柴新松的拳头上,另一手展开折扇,以扇遮鼻用来挡住柴新松一身的酒气。他光洁的额头左右各有一律长发荡下,看似桀骜洒脱,却有着一双与众不同明亮非凡的眼睛,但眼中透出一股让人寒彻心扉的杀意,仅对视了一眼,就让柴新松的醉意醒了大半。
柴捕头猛打一个哆嗦,立马后撤两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人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恐惧,没有由来的恐惧,但又如此的真实而深刻,天并没有很热,可他额头却沁出了微微细汗。低头看了看刚才被封住的拳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拳头……居然在发抖……
抬头看去,对方个子不高,柴新松生生高了一个头有余,公子穿着非常精致的蓝色锦袍,就连袖口的护腕、领口的镶边和脚下的布鞋都看得出非常考究。“区区一个瘦弱的公子哥!怎么可能封住我的拳头?”一股恼火从柴新松心底窜出,他不肯相信刚才那一幕是真实的,退后了几步,恶狠狠的对着那位公子吼道:“你是谁?哪门哪派?什么来头?”
公子并不回答:“把那个孩子放了!我饶你不死。”见柴新松退远了几步,公子也放下了扇子,却不想引得周围围观的百姓一阵惊叹!
“他长的……好漂亮呀!天下哪有这样美丽的男人……”酒庄的老板娘看呆一样完全何不拢嘴,明艳风骚如她这般的女人竟然也被比的黯淡了下去。美丽极少用来形容男人,可是老板娘实在想不到其他词语来形容这位公子的容貌,因为此时她整个脑袋几乎是空的……
这位公子,不但打扮得体,五官更是长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巴掌大的脸,璀璨如星辰的大眼睛,眼尾微微勾起,一双天生的笑眼下竟还衬着两条恰到好处的卧蝉,直挺鼻梁让五官更加的凹凸有致,最后那稍稍有些翘、稍稍有些尖、却又稍稍有些肉的下巴让四周的女人几乎都要尖叫起来。其实不要说女人了,就连男人都也看呆了。
要说,有人没有因其外貌而感叹,那就只有柴新松了,他是完全被这位年轻公子刚才的力量所惊诧。柴新松心想,刚才那一拳自己就算没有使上十层的力气但至少也有七八层了,居然被他一根手指就顶住了,看样子也不像是练硬派外功的行家,一定是内宗高手,刚才只是把所有内力集于一指,方能止住我,但是……内宗都不善近身血战!只要给我一个机会……
转念想到这里,柴新松居然面露笑意:“这位公子,有话好说,刚才是我不对,其实我在和这个孩子闹着玩呢?你看,我们关系可好呢!”
说着他紧紧抱起大头,用他自己粗糙的脸颊和大头的脸颊相互摩擦,以显示和这孩子有多亲热,这倒把大头吓得不轻,连忙挥手挣扎,大叫:“放……放开我!放开我!”
“放开他!”语气中多了一些威慑,“我饶你不死!”公子再次强调,眼神也更为冰冷,仿佛在他的眼里柴新松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柴新松慢慢停了下来,按着孩子的头,把他推至最远的地方,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笑眯眯的说道:“好说!好说!您吩咐!我照办!”
大头赶紧回到了人群里,只露出半个头看着中间的这两人。
看到大头安全了,公子也回过头转身挪步将走,他背对了柴新松……
就是现在!
柴新松微睁的眯眼放出一股杀意!
啪!
一个箭步带着一股子蛮劲直击公子背心!虎爪功!柴新松最得意的杀招之一,发动快如闪电,一步之内可以说避无可避,力道刚猛无比,聚力于指尖足以震断碗口粗的实木,再加上刚才遭的羞辱,他可丝毫没有留情,十足十的力道夹杂着怒火,势如霹雳的一爪从公子的背后一透而过,竟然一下把对手打了个对穿!
四周吓的惊叫,变化太快了,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惨遭毒手的公子,却发现……有些不对劲!已经被打得对穿的公子非但没有流血,身形还渐渐的淡了下去,最后成了透明。
残影!
是残影!?
柴新松惊得额头滴下了冷汗,并不是把对手打了对穿,而是根本什么都没打着,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残影还没消失,才有的错觉……
“自作孽,不可活!”公子冰冷的声音自他背后响起,简简单单六个字听得柴新松浑身汗毛倒竖起来,可他却连回过头去确认的勇气也没有了……
扑通,柴新松跪下了,他背对着公子,两腿瘫软双膝一弯不自觉的就跪了下来,可他的脑袋还在原来的位置……失去光泽的眼睛瞪惊恐的看着前方,嘴巴也张到下颚骨都快断裂,他脖子原本连着躯干的地方,现在被一把薄薄的折扇轻轻托着,鲜血从扇子的边缘汩汩流出。
人群再一次被震慑,出手如此之快,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取了别人的性命,而这人脸上竟然一丝表情也没有……
“杀……杀人啦!”伴随着一声惨然的尖叫,人群瞬间崩溃逃散,他们感受到了,那种没有来由却又真真切切压在心头的寒彻心扉的恐惧,就和柴新松刚才感到的一模一样……这种恐惧仿佛源自人类的本能,那是在遥远的洪荒时代就存在的恐惧,那是捕食者凌驾于被捕食者之上天生的感觉,那是铭刻在人类灵魂深处的印记,此时此刻都被唤起……
公子把柴新松的头颅扔到一边,心疼的看了看被血水浸染的扇子,用力甩了甩,却还是甩不净这血水,摇了摇头,正打算把扇子扔了时候,一个人叫住了他。
“阁下……阁下可是曾经威震江湖、名噪一时的奇侠七公子?”
声音从背后响起,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乞丐,他满脸的风霜,古铜色的皮肤饱经沧桑,可他直盯着公子的眼神里却饱含着热泪……
公子并没回头,仿佛被什么触动一般呢喃自语:”七公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有人记得这个微不足道的名号……”
“不……别人都可以忘记你……而我不能……有人说你们是神,救众生于危难,有人说你们是魔,杀万人而不颦,只有我……只有我知道你们所有的故事!”老乞丐说着说着激动地浑身颤抖,老泪涕然……
“呵,忘了如何记得又如何?我一点也不在乎……”公子说着竟有些黯然……
“可是……可是……小……不,公子……”
“不必再说了……你就当没见过我吧。”公子打断了乞丐,扔了扇子正欲离去。
忽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喊道……
“恩公!”
年轻的公子转过头来,人群早已散去,只留下那个叫大头的孩子,惶恐不安的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恩公,多谢您刚才出手相救,能不能……能不能把您不要的扇子留给我,让我留作纪念,让我永远记得恩公的恩德?”
公子微微侧头,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你要,拿去便是,不过莫在人前打开……”说完飘然离去。
大头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在裤腿上擦了擦手心,伸手到扇子的两端,想要拿又不敢拿,抬头看了看老乞丐,大头的眼睛真诚而忽闪。
老乞丐神色颓然,说道:“公子让你拿,你拿了便是……”
大头欣喜的捡起了扇子,血迹还没干透,可他依然视为珍宝。
“谢谢,谢谢恩公!”他向着公子远去的方向默默说道。
“好好保存它,我挺喜欢这把扇子的。”空中传来了公子的声音,而人却已无影无踪。
“嗯,我一定会的。”
大头愣了好久,才低头缓缓打开折扇。扇上用小楷写着一首诗,没有署名,可能是公子自己写的吧,大头也是上过私塾的孩子,识了很多字,便轻声念了起来。
“七星连锁困蛟龙,
公廷御园留火凤,
子欲行遍神州地,
到处无从寻芳踪。
七……公……子……到……”
“你认识他?”大头飞快的走在热闹的街市上。
“……”老乞丐也飞快的走在热闹的街市上。
“你一定认识他!”大头继续问。
“……不认识!”老乞丐走的更快起来。
“你少来!你刚才眼泪都快喷出来了!”
“……吓的!”
“我不信,你说你知道他的故事!”
“……爱信不信。”老乞丐干脆跑了起来,大头也紧追不舍,不知不觉,这一老一少已走至城外,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半大孩子。
渐渐的大头有点跟不上了,他愤懑的看着老乞丐远去的身影,不甘心的停了下来,那些孩子也在大头身后驻足。
可没想到,老乞丐走到城外破庙的柳树下便坐了下来,两眼一闭背靠大树,朝着那群孩子大声喊到:“刚才的公子我不认识,但是想听故事的可以过来!”
大头一听,喜展眉梢,立刻抬腿就走,可衣袖却被拽住,那是一个圆圆脸大眼睛的小姑娘,她捏着鼻子皱眉说道:“大头哥哥,他好臭呀!”
“我不怕,”大头甩开小女孩,大步走了上去。
孩子们围了他一圈,只有那个小女孩离得远远的,大概只能刚好听到他讲话的地方。
老乞丐瞟了一眼站在屋檐下的小女孩,得意地笑笑,然后学说书先生的样子拿根短棍在地上一拍。“话说,二十年前的……”
“不对不对,这个人明明很年轻啊,顶多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怎么可能二十年了还这样啊!你骗三岁小孩啊?”大头匆匆打断他。
“呀,臭小子,你说书还是我说书啊?听下去你就知道了。”老丐清了清喉咙,调整了下情绪,努力回想二十年前七公子的事情。
微凉的下午,一阵清风伴着老乞丐的思绪飞回了二十年前的一个清晨。
第二章 那个少年
那是,二十年前的一天,所有不为人知的江湖过往都从这一天开始纠缠环绕,如同暴雨前汹涌的云团,却在滂沱之后烟渺难寻。星河璀璨之下一丝孱弱的微光也曾照耀过些许的生命,他们所挣扎出的辉芒一度耀眼非常,然而坠入历史的浪涛里,竟没激起一朵涟漪,因为那是刻意被抹去的,不该出现的故事……故事的源头就从那个少年开始……
“我叫钟愚,钟楼的钟,愚蠢的愚。”那是一个大个子,比一众来报名参军的都要高出半个头,星目剑眉,发髻有些随意的扎在头顶,虽仍有些稚气但还好他下巴生的宽正,算不得俊俏,倒隐隐有股器宇轩昂的架势,他光着膀子,虬结的筋肉一览无余,就这身板已是鹤立鸡群。但在人群中大声吼出这句话来,还是不免引来周遭一阵讪笑。这笑声让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面带愠色,他猛回头扫视,那气势,迫得后面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师爷模样的人,捻着他那簇小胡子,用笔敲了敲台子:“天策府招收新兵,莫要嬉笑!”说完,他又把脸转向钟愚,“姓名!”
“……不是说过了吗?钟愚!”大个子一脸不耐烦。
“几岁了?”
“十九。”
“哪里人啊?”师爷登记了整整一个上午,有些累了,头也不抬机械的问。
“江南人。”钟愚反而把头抬的高高的,拿鼻孔对着师爷。
“江南?江南哪的?江南大了。”师爷满脸不屑。
钟愚干咳一下,轻声说了句“申城。”
“噢,渔民啊?”
“喂,是申城人就一定是渔民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去打渔了?我身上特么有鱼腥味儿吗?再说了,我是来当兵的,你管我以前是干嘛的!”钟愚头发都立起来了,越说越是激动,一拳砸在几案上。
面对发怒的钟愚,师爷一脸的错愕,弱弱的说了句“我……我就随便说说啊……”
旁边的校尉姓谭,叫谭近,负责观察新兵的基本素质。军人出身的他看不得师爷那一脸孬样,恨不得立刻走开,无奈公务缠身,只好轻抚额头,在几案下用力踢了他一脚,好让师爷稍微镇定点。并且告诉钟愚,“你身体素质还不错,休息去吧,等会体检,下一个!”
钟愚哼了声,离开了。望着他魁梧的背影,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师爷不禁拍拍胸口,“吓死我了……”
“瞧你没出息那样子。”
“我一读书人,又不会功夫,能不怕吗……”师爷也知刚才失态,但总也要辩几句。
“不过,刚才那个小子,他气势还不错。”谭校尉似乎对钟愚颇为满意。
“你好,我叫柴山,”后面的一个报名者已经凑了上来。
谭校尉和师爷同时看到柴山后又同时愣了一会儿,校尉凑到师爷耳边悄悄的问师爷:“这是……?”
师爷:“是……应该是人……”
“你确定?难道不是……”
“确定……不是狒狒……只是丑了点……”
“我们有没有规定……?”
“没有……只要是健康人就招……丑一点也招……”
师爷拿眼角又瞟了一眼柴山,也悄悄的说“我能说我们招够了伐?”
“够你个头啊,这才招了几个啊!算了,又不是挑小媳妇,让他来吧。”
师爷努力咽了口口水,说:“哪里人啊?”
“山城人”柴山一脸堆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师爷只有硬着头皮。
“你……怪瘦的哈……可有一技傍身啊?”
柴山似乎没有防备这么一问,“技?哦,我会模仿野兽!长官你猜我学的是啥?”说完,放下包裹做了几个狒狒的招牌动作,还厥着嘴学着叫了几声。
此时的师爷很想背过身去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什么问题不好问,问这个!
谭近心想:我的天,这样一学更像狒狒了,我该说他像狒狒吗?不过他这长相还需要学吗?要是不穿衣服绝对是真狒狒呀!哎哟!实在不能多看啊!太丑了!
一声大叫打破了此时的僵局。“我知道我知道!是狒狒!好像!真像!”在一边休息的钟愚肆无忌惮的大笑鼓掌。
“嘿嘿,猜对了,聪明哟!”柴山一脸得意地朝钟愚笑笑。
回过头来,谭校尉和师爷都在用中指狂揉太阳穴。
以为自己表现的不够,柴山忙说:“刚才的叫声是狒狒打招呼,我还会学狒狒挑衅。是这样叫的哦……”
师爷再也受不了了“下……下一个!”
“等等等等,狒狒叫很难学的,我学了很久的,你听哦……”
哐!谭校尉一拳砸在桌子上,低头强忍着怒意,从嘴巴里硬生生的吐出几个字,“够了……下去……”
柴山只好讪讪的走了,坐到了钟愚的身边,可能是因为刚才只有钟愚回应了他,没想到很快他们两个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来报名的人络绎不绝,不愧是大唐的第一神军,天策府一个分营招募新兵居然也能有人山人海的气势。抛去老弱病残孕不提……不好意思,是老弱病残幼,以及有前科或者品行不端的。除去那些人,居然身高体力才智达标的也过万人。
钟愚、柴山和另外的十个人分在一个屋子,两人都是性格开朗,而且年龄相仿,不一会就和大家有说有笑的打成一片,不过,说的人只有柴山,而笑的人只有钟愚,打成一片,是真的打架打得一片狼藉……
事情要回到一炷香之前……
来到宿屋之后,里面已经有五个人了,各自抢到了位置好的床位,本来也是人之常情,钟愚和柴山各自找位置休息,毕竟也就一张大通铺,没啥可挑的,钟愚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没多久又进来三个人,一副富家子弟打扮,嚣张跋扈,领头的那个一来就把靠窗的一个人踢下铺去,把自己的东西放上面,并且大声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你们几个都给我注意点!”一时间大家都懵了神,见后面两个人像是他的保镖,似乎不是很好惹的样子。
“有最好的位置要给老大!”
“呼……”
“有最好的东西要给老大!”
“呼……”
“有好吃的东西老大先吃!”
“呼……,啊,嗯,吃饱了,不要了。”
“……喂!那边的,居然睡着了,还说梦话,给我把他拖起来!”
此时的柴山早就发现事情不对,赶紧找了个角落站好,但是没想到钟愚还在睡觉,睡觉也就算了,还在说梦话,说梦话也就算了,还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两个保镖似乎有点功底,脚步轻健有力,手上青筋暴出,握拳时爆出指节的声响,摩拳擦掌,准备狠揍这个臭小子。不过,等到走上前,两人把手搭在钟愚身上才发现,这家伙比自己更膀臂腰圆。
于是两人一左一右把钟愚架了起来,可是……他还在睡……
富家子叫郭坤,本来是杭州的一户地头蛇,痞子流氓也见得不少了,其中不乏滚刀山舔刀口的硬汉,也有刀枪不入口吐火焰的能人异士,只不过,这么能睡的还是头一回见。
郭坤看着他继续稳定得呼声,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对着钟愚脸颊就是一拳,此力非小,他父亲从小就给他请了师傅练些拳脚功夫,何况是在盛怒之下,力道之大让扶着钟愚的保镖都不禁倒退一步。一拳打完,郭坤已经摆好表情,迎接这个懒虫的痛苦乃至惊恐的表情了,没错,熟睡中的人被一拳揍醒肯定是惊恐异常吧,一定特别好玩!
“啧……”郭坤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没动静?”
“老大……他还睡着呢!”
众人定睛,果然钟愚依旧没醒,要不是有呼声不断传来,旁观的几个人一定以为他已经被打死了。这次连郭坤也愣住了。这也太能睡了吧,这家伙属猪的么?他忍不住抓住钟愚的衣领来回的摇,“嘿!嘿!醒醒嘿!哥们儿!”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开饭了,校场集合!”
“啊!!哎哟!”因为刚才集合声,郭坤条件反射的往窗外望去,却突然听到背后两声惨叫!等他回头,已经看到两个保镖被打得瘫软在地上,钟愚则在闭着眼睛活动筋骨,好像做了个美梦,刚刚醒来。
那两个保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站到了郭坤的背后。一贯气盛的富家子怎么会甘心被一个乡下小子欺负呢?郭坤一咬牙,说“给我揍他!”
三人一起发动,从三个角度分别包围钟愚,钟愚的背后只有一张连铺,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了!
拳已出,
人未动!
几乎是在郭坤三人出拳的一瞬间,钟愚突然怒目圆睁!
要知道,通常人在非正常起床的时候是有起床气的,就是无端端的美梦被意外吵醒,此时的人几乎理智毫无,会无名火一大堆,即便是脾气再好人,这个时候也会化身魔鬼,但凡是上门找茬的,绝对是应战!而且,睡的越是沉的人,起床气就越大,像钟愚这种特别能睡的,火气来的就特别大。
本来三个人出手揍他,边上的人想上去劝架,三个打一个,这个大个子吃亏吃大了,毕竟战友一场,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搞成这样呢。
然而最后的结果,是八个人躺在地上嗷嗷直叫,钟愚在边上乐呵呵的说,“再来呀!一起上呗!”唯一没有参与进去的柴山躺在床上起哄:“你们也太次了吧,八个打一个哎。连钟愚的皮毛都没伤到。趁早退出吧!”是的,钟愚的起床气就是敌我不分,凡是挡在他面前的都要被他撂倒,虽然一开始是五个拉三个,但是很快这八个人一齐想要制服这个大个子,居然也失败了。
“怎么回事!?”进来一个全身盔甲的人,威严无比,身后跟着刚才登记名字的谭校尉,虽然谭近,也可谓是英气非凡,不过和这个人一比显然逊色了许多。
“这位是你们的总教头,徐灵徐将军。刚才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一听是长官来了,柴山第一个跳起来,笑脸谄媚的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徐灵。徐灵巍然不动,听着柴山添油加醋的事实情况,一边听一边皱眉。
“不像话!太不像话!第一天来就这样打架,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是军营!军人的首要品质是什么?是遵守纪律!这都不懂还在这里干什么!趁早回家种地去!你们这么瞎胡闹,上了战场也都是废物!只能成为对手的活靶子!给突厥人练刀!当靶子都嫌你们不结实!……”
九个人一排站好,被徐灵一通狂骂了足足半个时辰!唾沫星子在众人眼前飞溅,声音洪亮得有让人耳膜都要震破的感觉。
唯独柴山站在徐灵边上起哄,“就是就是,这里是军营啊!你们以为是你们家啊!没大没小!”
徐灵骂完走了,谭近负责处罚他们,九个人,每人举一个装满水的水桶于头顶扎马步半个时辰,罪名是无视军纪,打架闹事。而柴山,由于没有参与打架以及检举有“功”,要举水桶,扎马步一个时辰,罪名是旁观同僚滋事打闹未加劝阻,且起哄挑衅唯恐天下不乱……
第一个时辰,十个人站一排,举水桶扎马步,每个人都努力让注意力集中,闭气凝神希望能省点力。柴山则不停的在跟谭近套近乎,希望能减点时辰,谭近一边听他忽悠,一边嗑瓜子。
“谭校尉啊,听说你也是山城人啊,咱们是老乡啊!”柴山笑道。
“噢?是嘛,其实我祖籍是山东的。”
“这么巧,我表姐夫的叔叔祖籍也是山东啊!你山东那里的?”
“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查我啊?”
“没有!怎么会!只是好奇而已嘛!毕竟你看,这也是缘分不是!嘿嘿嘿……”
谭近一边磕瓜子一边说:“也是,现在瞎聊聊,打发打发时间,免得你这一个时辰太无聊!”
“那是啊,让我们这么有缘分做了老乡,你看咱们也算远房老乡嘛!老乡何苦为难老乡嘛!你看能不能……”
“哈哈哈,远房老乡,第一次听说,你小子长的不咋滴,嘴巴倒是能说。”
“哈,谭校尉夸奖了,你这么高大威猛帅气,我比起您当然差远了,您要是不嫌弃,我没事就给您说两个笑话解解闷!你看如何?”
“嗯!这个提议不错。但是,处罚照旧,不能减。”噗!瓜子壳划出完美的弧线掉在地上。
“……”
后半个时辰,谭近吃夜宵去了,留下柴山一个人扎马步,余下的八个人看着柴山,一边起哄一边嗑瓜子。
钟愚坐在旁边靠着墙,看上去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愣愣的望着月亮,一句话都不说。
倒是柴山看出了点什么,他举着桶实在无聊,就问了起来:“哎!钟愚!想什么呢?哎!问你呢!别不理人啊!”
柴山的询问把钟愚的思绪拉了回来,不过他并没有回答柴山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个问题:“啊山,你说,这个世界就是你看到的这个世界吗?”
他这一问,大家都懵了,回头看着他,“呵……这……这叫什么问题?”柴山都被逗乐了,“你看到的世界不是真的世界,那是什么?都是幻觉是障眼法吗?”
“我才不管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一旁的郭坤正在被他的两个跟班摁胳膊捏腿,却也忍不住插嘴:“我只知道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想要不被人欺负,就要想尽办法强过别人!”
“老大说得对!老大高见!”他的两个跟班就像应声虫一样随声附和,郭坤一脸得意。
“不,我的意思是,我们所能看到的事和物都太局限了,和事实上的世界相去甚远。就像是盲人摸象、管中窥豹……”
“你这人真有意思……”柴山虽然累得腰酸背痛,但也咬着后槽牙回到:“现在人人都在考虑温饱奋斗,如何赚大钱,如何往上爬,你倒关心什么狗屁世界,这世界什么样管我屁事!”柴山说的没错,人人关心的都是如何吃饱饭,或者吃的更好些,而钟愚考虑的事太过玄乎,不切实际了些……
“因为……我见过……见过这个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一面……”钟愚说完,起身回了宿屋睡觉,留下面面相觑不得要领的几人在院子里。
“扯~~~!”时间到了,柴山放下水桶,瘫软的倒在地上,想来想去钟愚说的话都是瞎扯。走不动道的他被战友扶进了房间。
现在,院子静了,夜晚开始沉了,只有尚未圆满的月亮挂在半空,它看着军营里这些进入梦乡的新兵,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想要诉说些什么,也许,它正想告诉他们,这真实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又或者其实它也并不完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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