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下几美人》——此撩甚爱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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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三载

天阴唱白鹿，如是我杀杀。

西风料峭寒了冬，彻了八百里烟河。

玉柱初冻。

浅滩垣白。

浅析涟百里，百里陷黄沙。

沙，河沙。

亭，凉亭。

雪，乍雪。

茶，苦茶。

难熟的茶。

亭中，他问，

“三年了，你确定要回去？”

他答，

“总也是三年了，若是再不回去，怕就是要忘了。”

“你怕忘？”

“怕。”

“……”

“……”

怕，便就是怕。

所以他回去，有些急切。

第一章 敛西沙

西风徜徉过，漫卷黄粱天。

沙，黄沙，漫天的黄沙。

苦霞西风瘦马，惨叶啼鸥黄沙。

现在，是一条河，一条有些浑浊的河。

也许，这并不是一条传统意义上很澄澈的河。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一条满孕育着希望的河。

因为她养育了许多人，所以就有许多人就把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

就好像是一个养育了你许多年的女人。虽然她已经不再漂亮。但是她还是你的母亲，永远都是。

所以，现在这条象征着希望的河旁边正垒着黄土。

用来搭台子的黄土。

干燥，稀松。

有些坚固。

现在，是黄河祭。

就好像是在给你的母亲举办生日祭礼。

简单。盛大。

有些隆重。

台子的旁边是一桩大鼓。

好大的鼓。

牛皮鞔成的大鼓。

好鼓。

所以，好鼓自然需要好人来敲。

所以，敲鼓的人就站在了鼓的旁边。

是个老汉。

衰老，干瘪，有些冷淡。

他好像是全身都布满了皱纹。

所以他再也不笑，因为脸上的皱纹已经让他笑不出来了。

也许，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虽然他只是光着身子坐在那里，虽然他的身型看起来有些消瘦，但是，无论如何，却总也不会让人轻视了去。

冷不丁的看了上去，竟还似是有些威势。

就好像是现在，他只是瞧着那鼓，就能让人感觉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情人。

浓重，炽烈。

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是能敲动这好鼓的人。

毕竟，这么大的鼓。

好大的鼓。

已足可站上一个女人的鼓。

若是不能把她看作是情人。

那么浓重，那么炽烈。

怕是就算拿着鼓槌，也无法能够敲动这鼓。

毕竟，

就好像是这好大的鼓，好像是能站上一个女人的鼓，是可奏出雷鸣的鼓。

好鼓。

不过，相比于用来敲。

事实上，这鼓却是给那女人用来跳舞最好。

毕竟是一个可以站上去一个女人的大鼓。

牛皮大鼓。

所以，有一个女人，在这大鼓上横飞，似乎也是很正常的。

舞蹈时，乌冬作响，扇袖齐飞。女子舞剑，轰动时，飞来一道银光，亮煞眼。状似一道惊雷，恍若一道霹雳。

雷乍起，剑惊来。

哪里来的一席红衫料峭，乍起了一片烟寒。

如是想来，也该是有些壮阔的。

事实上，也的确是有些壮阔的。

虽然，她是个有些娇小的女人。脸上总是挂着笑，并且性格有些温柔。

但是，她的舞，她的剑都是壮阔的。

就好像是，她的人是她的人，她的剑是她的剑。

剑该做的，便就是剑该做的。

凌厉，壮阔。

剑。

在女人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笑呵呵的胖子。

他是个胖子，好一个胖子。肚子鼓起来，甚似那面正立在那里的大鼓。

身宽体大，个子极高，冷丁望去，状似一个秉着开天巨斧的凌天巨人。

只可惜，却是个笑呵呵的。无论如何，却是少了那分气势。

事实上，他是个厨子。

厨子便就是厨子。

厨子是用来做饭的，给那黄河做饭的。

虽然没有人知道他做出来的饭给人吃了到底好不好吃。

但是，最起码那河倒的确应该是很满意。

五年黄河祭，便就是五年的风平浪静。

毕竟，她也是个女人。就算是再温柔，也会有生气的那一天。

所以，一个能让她不生气的厨子的确很难得，非常难得。

今年来黄河祭有三个人。

不多。

或者说。近些年来，人一直不多。

毕竟，这只是黄河。

来自于民间的黄河。

现在，锅里正煮着肉。厨子正在嘟囔着，往里面不知在加着些什么。

他的工作没有人注意。因为他们吃的不是他做的饭。

黄河吃的饭，只要黄河注意便就得了。

负责其他人伙食的是那个跳舞的女人。

毕竟她有些温柔，也是个女人。

女人就应该做饭，总不该是让一个老头子去做饭。

毕竟，她的勺握的很稳，所以饭做出来就很香。

不过，好像今天做饭的却并不再是那个女人。

因为来了客人，因为他要吃饭。

所以这个好像有些尊贵的，嘴有些刁的客人，带着个侍女的客人，嘱咐着他的侍女去做饭的客人。

为了能够安心的吃下去饭。

很是体贴的让他的侍女抢了那个女人的工作。

至于现在，便就是等那菜肴煮熟了。

煮熟了，便就该可以吃了。

菜煮的很快。

盏茶时间。

香气已经弥漫了出来，而那个客人也在那黄土台子上叠好了琴。

“黄河前奏乐，甚好。”

可好？可不好？

他就好像是有些视人于无物。

又好像是只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

所以，他也不理会那女人有些诧异的眼神，那个老头子皱起了的眉毛和那个厨子不耐烦的敲勺子声。

他只是自顾自地弹起了那台子上的五根清弦。

带着些奇异魅力的五根弦。

很妙的五根清弦。

不得不说，他是个有些神秘的人。

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就好像是没有人知道他要往哪里去。

人们能见到的，就只是，在风沙中，那个侍女扶着一柄琴，和他从远处缓缓走来。

他要了一碗便饭。

于是便就嘱咐那侍女抢了那女人的工作。

他看见了台子。

于是便就自顾自地举着那柄琴，上前奏乐。

就好像是，他想起了什么，便就做起了什么，有些肆无忌惮。

“三千廊阆苑，八百里炎色滚滚，刹那间，呜呼化作了乌云，哀哉。这是阿房赋！”

说话的是那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鼓上的女子。

她说，

“只不过是有些哀怨了些。不适合那鼓，也不适合我的剑。”

她的话有些遗憾，或者说是那已经握好了的剑有些遗憾。

得此长歌，何不舞剑长霈霈，剑林里化雨，冷淡色狂歌。

遗憾，着实遗憾。

此时，那厨子也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的勺子。

他点了点头道，

“你的琴不错，很不错。”

只是，不知何时，他又拾起了那勺子。

他说，

“可惜。”

“实在是有些可惜。”

可惜？

也许是可惜这样的琴声不能并入那黄河祭。也许是可惜如此悲凉的琴歌竟是化作了哀婉。

“本该更雄浑一点的。”

那个一直吧嗒着旱烟的老头子这样说道。

“或者，更悲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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