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悲》——吃鱼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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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中土九州十三岛，人妖并行。

上古时期，世间妖类横行肆虐，以人为食。妖族天生拥有强大天赋血统，非人所能抗拒，人类经历了长久的黑暗时期。

不知岁月何久，人族在苦苦挣扎当中，也凭借数量杀死过妖中幼弱，面对遍地同族残破尸首，存者无以发泄心中恨意，转而对妖尸食其肉，啖其血。

大部分吃过妖族的人类过后并无二反应，但一少部分人族，发现自己体魄更加健壮，身手愈加敏捷，更有甚者可口吐赤炎，身逾钢铁，与妖族天赋同出一辙。

自此，人类的黑暗时期结束。

又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后人发现，摄取日月灵气，外可强身健体，内可滋养肺腑，养灵力，运法决，使得人族一跃成为强势一方，不再受妖类迫害。

时至今日，经过长久发展，修行门派多如牛毛，良莠不齐，是以“焚天”、“幽月”、“星斗”三门为泰斗。

在夺得强势地位后，人类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行事准则，对妖类进行灭杀，然世存七大妖，皆法力通天，世人统称其为“七曜”，余下妖类，多附庸其下，人妖之间又形成了微妙的平衡。

然而从不存在恒久的平衡，这个平衡的打破，便从这个故事开始……

章一 襄秀城中有人家

中土地域浩大，广分九州十三岛，北达苍茫雪州，南至云梦沼泽，西起林莽山城，东至沧海十三岛。然九州之中，风景最过秀丽隽美的，还数临海青州。

青州东临沧海，物产丰饶，北倚雪州大界山，将极北之地的寒风拒之门外，大界山脚下有一山城，名唤“襄秀”。相传襄秀城最早不叫此名，早前因城中出过一位秀才，秀才为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放弃了去朝中做官的机会，最后留任在襄秀城当了一名城守，秀才上任后体恤民情，减少苛税，大办学堂。城中人民为歌颂城守，故改城名为襄秀。

传说是否为真不可考，但襄秀城中学堂多、文人多却是名副其实。

“娘亲，我想要吃糖葫芦。”稚嫩的声音中，带有一丝狡黠，这句话出自被一位妇人牵着手，背上还背着一个书篓的半大孩童之口。

“墨儿乖，糖葫芦下学再吃，再不快走，一会儿到了学堂，先生可又要罚你抄书了。”妇人声音如糯，语气中不难听出一分宠溺。但虽如此，妇人还是牵着幼童加紧脚步，向着书院的方向行去。

未到书院，已有琅琅之声传出，孩童闻声脸色一变，苦着小脸抬头对妇人说道：“娘亲，好…好像又迟到了……”看着儿子哀怨的脸色，妇人不禁莞尔，“早上是谁在榻上赖赖唧唧不起床的？你呀你，就是不长记性。”言罢也不管孩童欲哭无泪的申请，将其拖拉硬拽到早已守在书院门口的先生面前。

妇人将孩童向前一送，对先生施了一礼，“郑师，有劳了。”

“顾夫人言重了，为人师表，自当如此。”老先生双手作揖，算是回礼。“填墨就交给我吧，夫人请代我向顾先生问好。”

妇人自是应允，又低下身子摸摸儿子的头，“娘亲晚上再来接墨儿回家，墨儿要听先生的话。”顾填墨闻言做了个鬼脸，“知道啦知道啦，娘亲晚上接墨儿下学记得买糖葫芦。”

望着妇人离去后，顾填墨极不情愿的转过身子，看向郑先生，垂头丧气地跟在先生身后进到了学堂。

学堂不大，摆有十张书案，已有九名和顾填墨一般大小的孩子坐于其中，正在齐声诵读先生布置的课业，顾填墨见状蹑手蹑脚地坐进了自己的位置，还未等将书卷摆出，就听旁边一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喊道，“顾填墨你又迟到！”

随着他一声喊出，其余孩子也停止了诵读，转头看向顾填墨，顾填墨脸色瞬时霎红，但仍回嘴道：“我没有！是……是王婆今早豆包做的太慢了，我……我才晚来的。”

“咿~顾填墨羞羞羞，迟到了赖王婆，我要去告诉王婆，看她以后还给不给你做豆包吃了。”

“你不许去！”说罢，两人竟是要打闹起来。

“啪啪啪”郑先生不知何时，手中捏着一根藤条，抽打在书案上，一众孩童顿时不敢喧哗，“昨天布置的课业都完成了吗就在这里胡闹！顾填墨，你今日下学后，留下打扫学堂。”众人强忍着笑意看向顾填墨。

“是，学生知道了。”顾填墨没精打采回答道。

时日转眼已过大半，夕阳挂在大界山上，似是不情愿将这一方天地让给漫天繁星与明月。

“呼……”站在学堂门口的是郑先生和刚打扫完的顾填墨，先生看着满头大汗的顾填墨，从袖口掏出一方手帕，递给学生。

“知道为什么让你打扫学堂吗？”

“知道，学生迟到了。”小心翼翼接过手帕擦汗的顾填墨答道。

“填墨啊，你生来聪慧，奈何性子太过懒散，须知道天道酬勤，不可倦怠。”

“学生晓得了。”顾填墨漫不经心答道，眼睛却早已瞄向门外等待的母亲。

郑师看罢无奈摇摇头，挥手说道：“去吧，你的娘亲在等你，明天万不可再迟到了。”

顾填墨闻言对先生作了一揖，转头跑向母亲。

夕阳中的襄秀城，在太阳懒散的余光中，染上了一丝丝金晖，整个城市在大界山的映照下，显得娇小玲珑，仿若姑娘依偎在心上人怀中，脸上布满红霞。

城中青石砖道，走过一位带着孩子的妇人，孩子一边走路，一边同手中的糖葫芦做着战斗，就连脸颊上都沾上了糖汁。青石路虽不宽，但却格外热闹，城中居民大多结束了一天的辛劳，与家人享受这难得的惬意时刻，三三两两行于道路之上，更不时有孩童嬉闹声从不知何处传来，砖路两旁偶有一二小贩，吆喝着卖各种吃食与玩具。

妇人与孩童一路走来，多有路人向妇人点头致意，然又不留痕迹避让开母子二人道路，妇人也仿佛也已习惯周遭人群的态度，只是淡淡笑着一一回应。

顾填墨抬头望向母亲，不解问道：“娘亲，为何大家都好像怕你的样子，娘亲长得这么美，真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大人不敢跟娘亲打招呼？”

妇人听到后，笑笑说：“墨儿你这张嘴啊，以后不知道会招多少女孩子喜欢。”

“墨儿不要女孩子喜欢，又不讲理又不好看，还是娘亲最好了，疼我爱我，还给墨儿买最好吃的糖葫芦。”说罢，还举起手中竹签，上面挂着仅存的两颗山楂，“娘亲也吃。”

“娘亲不吃，你自己吃吧，还有啊，那些人怕的不是娘亲，他们是敬娘亲，更是敬你爹爹。”

“爹爹又不在这里……大人的世界真难懂……”说罢继续舔了一口冰糖葫芦，小眼弯弯。

青石路行至尽头，便是一座府邸，檐下牌匾书“顾府”二字，府前立有两尊石狮，石狮之间一扇大门，妇人上前手扶铜环叩门，声未毕，有一老妇应声开门。

“夫人少爷回来啦，饭菜已在中厅备好了。”老妇一边接过顾填墨背后书篓，一边向妇人说道。

“辛苦方姨了，对了，天策回来了吗？”

“没有呢，听老爷说，他今天要接待两位来自远方的不得了的朋友，说会回来晚一些。”

“这样啊……那方姨去叫阿生、孟伯一起吃饭吧，墨儿你去把手洗了，还有脸上，看你吃的到处都是。”妇人走进院落说道。

“吃饭咯！”顾填墨一边怪叫着，一边跑向水井边的木桶。将手插进木桶来回摆一摆，又掬了一把水向小脸上一抹，权当作洗罢。填墨扭头想要跑回娘亲身边时，转头撞在一老叟身上。老叟趁势一退，手抚上顾填墨臂膀，稳住其身形，避免落得一个大屁股蹲。

“少爷可要撞散我这把老骨头咯，”说话之人不是其他，正是妇人之前所提到的孟伯，顾填墨脸上闪过一丝羞色，“明明是孟爷爷不好，偷偷在我身后吓我一跳！”

众人听闻这般强词夺理，顿时笑声满庭院。

“大家都笑的如此开怀，有何趣事？”此时又一人声从玄关处传至众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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