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我的故事小站》——豆逗斗兜》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您的宿主》免费试读_若泽了了。
我是蚊子
我们的生命怎么就悄然化为一些无风、无声、疲惫地重复着疲惫的姿态。
——威廉•福克纳
男人站在讲台上看向我。方形镜片上的一道白光刺中我的眼睛。他晃动三根手指示意我进去,此刻我是唯唯诺诺的。他递给我入学成绩单,“名字?”我指给他看。
“小学生哟,成绩好也不能在我这里搞特殊。”
“不会了。”我的信心又回来了。
他让我坐到唯一一个空座上,教室西南角。你会发现这种情况下没有人在意你此时尴尬的处境,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放在另一个人身上。说她穿得花枝招展不对,那种亮黄色的短袖T恤和鲜红色的休闲裤又暗含打扮的意味。她没有刻意挺直上身,但是给人感觉不一样,不是普通姑娘挺直了身就能表现出来的。老实说我对美貌的女人从来没有浓厚的兴趣,她们只是艺术品,像瓷器一样冷漠无情。我甚至懒得看她的脸。她拿着一摞不知道什么内容的资料,交给讲台上的男人,他笑得皮肤一道一道的沟壑。
后面她坐到了我旁边,她问我的名字,是相当幼嫩的声音。我回答,她却听不清,请我再说一次,于是我又说了一次。
讲台上的男人我们后面将称他为老虎,他是数学老师兼班主任。语文老师我不得不好好介绍一下,因为她对我们的一生都有多多少少的影响,我们后面将称她为蜜蜂。据说她十五岁时就被大学特招,你看不出这位梦想着退休以后跳广场舞的老太婆能用超强的记忆力碾压在场的所有年轻人。三年来,我们在她的课堂上作诗,对对联,听她讲文人的爱情故事,古代朝廷勾心斗角,其实刚开始我只会读读色情暴力小说打发时间,大约从第二年起我的话语变得刻薄极端,那种被世俗厌恶的语调,厌恶世俗的语调。令人安慰的是,不仅仅是我,就像刚才我介绍的女孩,后期完全迷恋上了西方文学,她讲话的方式也渐渐独特,对男人多了一层吸引力,当然,她越来越给人傲慢冷漠的感觉,这也就造成了男人们偏爱于远距离观赏她,当然她还身处社会,自然有自满的男人不愿让她只身寂寞。
老虎带着玻璃镜片的方形眼镜,暗灰色的夹克外衣会给人们“路人甲”的普通感,所谓“人不可貌相”,在我们这里,他是“周天子”。不过我还是称他老虎更妥当一点,能少一点封建,你们在体会我的阐述时轻松,戏谑一些。他习惯用普通话掺杂地州方言上课,今天他一直嘴角上扬,给我们留下温柔的印象,班上也就多了几分难得的喧闹,我也算是记下了附近的几个名字。他趁乱走下讲台翻着我们写过名字的作业本,认真记过几个人的名字,大概能记下的是给他留下不错初印象的面孔。当他仔细地看过我旁边女孩的名字时,他又笑出了沟壑,“原来就是你呀。”她应付地笑了,耳朵微微泛红。看得出来他喜欢她。
他要求我们自信开朗,厚脸皮,对待学习要疯狂,男生作绅士,女生作淑女。多交朋友,却不允许三五成群。“学不好数学的就不是我的学生。”多么自负的口气,却引起经久不息的掌声。就在如此火热欢腾的气氛中,他又突然说:“学生,为学而生!你们在这一时段就是学习的机器。拿出点责任和担当!”又是一阵掌声。当时觉得给他热烈的掌声真是一种荣幸,更是理所当然,然而此时和你们分享这一经历时有点儿羞愧的意味。
蜜蜂第一天穿了黑色的运动服套装,称她为蜜蜂因为她上课都带着扩音器,虽然是很多女性老师的共性,不过就让她享有这一称号吧,因为其他老师在这一故事里我们不会做太多描述,当然,我对他们所有都怀揣敬意,没有丁点轻蔑的意思。
五十多岁的蜜蜂抬着装满绿色液体的玻璃杯走进来,她棕发蓬松,上门牙顶着嘴唇一起向外突,尖尖的下巴,尖尖的鼻子,浑浊的双眼指向我们,一只手杵在讲桌上,身体歪歪扭扭,等教室安静下来。她尖尖刺耳的声音开始指责我们不知天高地厚,,没有礼貌,她的普通话听来很别扭,我猜测是她外翻的门牙影响了她标准吐音。她向我们保证三年后我们全部人会爱上文学,没有多少人搭理她。我看着她衣服的褶皱,多少动了恻隐之心。
整整一天“为学而生”这短短半句在我体内回荡,油然而生的恐惧心理致使我寡言了好一阵。然而,那个短发女孩后来把记忆中寡言的我称作“害羞男孩”,这一“黑历史”也就顺理成章成为朋友的笑柄,之后甚至连自己都相信进校第一天自己是害羞的模样了。渐渐的,我也养成了给同学冠上“莫须有”性格特征的嗜好。忽悠一点没什么不好的,它能增添一点诙谐的色彩。
回家时我推着用了三年的单车,颠簸在一条废弃的铁路上,公分石咔嚓作响,雨后还有铁路的锈蚀味,被稀释后的粪便嵌在石缝里,软软的让我作呕的褐色不知是野狗留下的,还是不知羞的男孩留下的。另一辆自行车不留意地碾过粪便,留下辄痕,赶上我。黑黑的脸僵硬地朝我一笑:“你就是今天迟到那个吧。”我犹豫地点头,打量过他只剩骨头的修长身体,我讨厌这样的问候方式。“以后放学我们一起回去,可以吗?”“行。”后面才知道我们两家挨得很近,但从来没有留意过彼此。我们的长相绝对不能让人铭记在心。既然我有参与故事叙述的优待,就把他称作酱油吧。
家里有混杂的菜味。妈妈听见我关门的声音,便迎上来,她湿湿的手搂住我脖子,吻在我额头上。“帮我买袋盐去。”我揪揪她的鼻子,手指湿了,转身去买盐。爸爸一如既往不回家吃饭,我一如既往饭后洗碗,天黑后关窗锁门,在妈妈睡前,我会给她一个拥抱,看书学习,等待对面那栋楼没有一点亮光,悄悄上床。我的生活就是如此有条不紊,疲惫地重复着。
我是月亮
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
——庄子
我和她交友时已经第一学年过半了。不清楚她之前和那个“鸡蛋”交友发生过什么,但我也不能凭空猜测,她向来是智慧的。我们之间的话题是什么?我完全想不起来,好像没有详细谈论过什么事,但是我们就沉溺于肤浅,天天腻在一起,从来没有争吵过,挂上天的笑容让那些被友情折磨到心碎的女生羡慕到死。我们彼此之间一无所知。你们真是找错人了,我知道她什么?她真实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她那个混血哥哥真的是她哥哥吗?她真心把我当成朋友吗?她真的是混血吗?你听到我这些疑问,也许会怀疑女主人公是个骗子,也没有那么糟糕。我们不过是避开和自己有关的问题,绝口不谈。缄默的时候空气是和谐的。在我的世界里金钱是万能的,肤浅的友情和爱情都可以用它们维持下去。她的上个生日我给她买了粉色的球鞋,但是比起我精心挑选的礼物,她更宝贵酱油送给她的模型汽车,酱油的礼物还是我督促着诞生的。
她说我把酱油当奴隶使唤,她不懂,酱油的奴隶属性正是吸引我的地方,我的统治态度也是吸引酱油的一方面,反正三年时间,管别人怎么看,将就着不平等的恋情过下去吧。
迈入这所中学后,我的唯一目标就是考出优秀的成绩,把爷爷的财产揽入怀中。她大可没有我努力,在没有兄弟姐妹的家庭中,没有“竞争”这个词。她不时会寡言冷漠,这种时候我并不愿太接近她,而且似乎她自己弄不清楚这种情绪的来源。我们经常躺在旗杆下面,她枕着我的的肚子,我们一起看着红旗呆板乏味地飘动,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更多时候,我们在教学楼里散步,漫无目的,就是这种时候,我被她哥哥迷住了。他的班级在我们教室正上方,我苦思冥想怎么借口改变接下来的漫无目的。然而,她竟然对那个“喉结女”产生了兴趣,恰巧和她哥哥在一个班,那个“喉结女”和我同班了六年,算是看腻了,不过我相当激动,也应和着她,说想去偷看喉结女。她哥哥经常在楼道口玩篮球,我们躲在教室后门看“喉结女”的时候,我就悄悄端详他高高的鼻梁,波浪短发,棱角分明的脸庞。他也几次转过来看向这边,我慌忙地扭头。这些事,酱油从来不知道,我也没有觉得对不起他,一直以来,我不止对一个男人产生过兴趣,我想很多女人都是这样的,我把现实生活的纯情女生称作猪。
上课铃一响,我们拔脚往楼下冲,迎面撞见老虎,她的球鞋“嘎吱”一声。他一只手扶了一下玻璃镜框,让我上课去,而她被老虎留下了。我进教室扭头看她,她也扭头,对我猪猪嘴,皱皱眉,那眼神像是在开玩笑。老虎经常在教室门口拦住她,我总看着她冷冷的背影。
母亲见过她几次,她会对我说:“她比你有气质,也很漂亮,所以你要比她更努力才行。”这种土气的说法,对我这样的时髦女怎么可能有用,金钱至上,我眼里只有爷爷的财产。你们不能怪我功利,当年母亲不惜赶走哥哥的母亲,嫁给体态臃肿的父亲。然而同父异母的哥哥对我关怀备至,给我买了价值不菲的电动车,还改装得酷酷的,连酱油都羡慕。我越来越心疼哥哥,也越来越喜欢在同学面前贬低母亲。经常性地臭骂“小三”对我自身是一种开脱,你听说过“出淤泥而不染”吧,原谅我侮辱一次这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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