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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启元罪印
“想不到一度活在屈辱史中的雍竺国的一个角落也配观赏那么完整的日落,”一位银色发泽的男子裸露着脚踝在雍竺之地的日光下他的蓝色衬衫在日光渲染下呈现一种暖色调,柠檬味略带玫瑰香味的香水在广阔的地域无限延伸,让鼻腔的类同品酒师的味蕾无可挑剔。
“你叫我来该不会纯粹想欣赏一下雍竺国的日落吧,我们之间没必要存在太多猜疑,”在公园长椅上穿着宽松睡衣的女孩嘴角开始有了些弧度,她舒缓了一股鼻息,缓缓靠在椅背上,明明一个很惬意的招牌式休闲动作在她身上展现出压抑来,她像是预测到了什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珂佐穆读高中的时候你总是提醒我生存是世纪最大的罪恶,学会生存就是学会对世界犯罪,别忘了,我们是共犯啊...”女孩把隐藏在宽松衣袖中的白皙的手暴露在男子的视野中,她的手臂有被铁链束缚过的印痕。
“你所做的一切都像是在缅怀过去的自己,但总有一天你终当逝去,但是那个来不及安葬的,世界最后余下的那个那个你,谁来缅怀?”女孩也无法确定自己眼前的语气是否在对在意之人质问,但是她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世界最后余下的那个我,夏日阳光所折射的每个弧度都类似于情感的抛物线,每一段深沉却荒谬的恋爱,都在每一句迟来的‘为什么’中销声匿迹,这期间我没有想到过最后那个唯一来不及安葬的自己,却是唯一来得及说声我喜欢你的自己,”男孩的话虽然之前心理有所准备,但是意料之外的告白还是令女孩诧异,但是更多的是吃惊。
“不是约好了一同见证这个吃痛与溃糜的世界成长么,”女孩的语气开始有些躁动。
“你留下来,代替我陪着这个孤独的世界,”
“你离开了,世界配得上孤独定义的生物就又多出来一个,我就真实存在于你所描绘的孤独中啊......如果所说的一切都还可以接受...不过,那么,为什么要死啊!!!”
“因为世界总是会悄无声息的带走你刚刚在意的或者是来不及在意的东西,我很幸运的成为了前者,但是我的荣耀和期望...它们没有那么幸运,”男孩紧接着说道:“我能留给你的财富不多,我们一起哭过的街头,我们一起分享过的落泪的角落,在我临死前却一样也带不走,我唯能带走的,只有追悔莫及...再多出两样的话,我猜会是绝望与无力,”男孩的嘴角甚至开始颤抖。
“那件破旧的校服,我缝好了,一直都没有机会还给你,以后...不会有人站出来为小妹出头了吧,不...世界上最后一个叫我小妹的人已经消失了...我又要成为众人口中的不祥之物了吧...”女孩像是在对一句遗体诉说情愫,虽然她没有指望另一边会给出深沉的回应。
“王生来并不孤独,真正孤独的是王道。”男孩摸了摸女孩稚嫩的头部,这是对她眼里天真的最好安抚。
“柩玖......”男孩微微吐露着这两个字眼...
桀籁璃圣所,坐落在矩恃司第6帝国标注区号为2c的英顿兰姆斯特城区边缘,在当地其标志性壁画名称“拥神入眠”并不是个陌生的词汇,整幅画呈暗色调,上帝坐在血腥的王座上舔舐着饕餮的心脏,圣经残页瞬随壁画旁信徒弹奏的钢琴旋律漂浮在空中。
雨夜中的圣所,支撑教皇圣像的6道栓锁崩塌了两根,栓锁是用来预测世界各路气象的神谴遗物,两根崩断的实质即是大陆3分之1面积局部瘫痪,分别在南半球以东、赤道以北的地带已经落入了未知势力的辖控范围。
桀籁璃圣所的教皇圣像的头颅上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宗袍的男子,一头金发在风催动下显得愈发高傲,眸仁散发的金色光辉散发着神的威压,仿佛预示着自己物色的一切迹象在他眼里都有绝对执行权,他胸口的十字架钢质挂坠在月光下闪过一丝亮银,整个过程唯一没有变动的是男子始终挂在嘴缝上微笑的弧度。
他称自己为高阶文明宿主,但是连他都不知道所谓的高阶文明生命体在时至今日的人类定义中唯一能找到的定义就是――神。
这个地方刚刚经历一场战乱,其目的就是人类将高攀在神座的野心家们强行拉下神坛,此时眼前的景象也是还原了“浮尸百万,流血千里”这个词汇。
金发男子作为战败方此刻眼神中丝毫没有作为战败者落魄的神韵,这似乎是他一直追求的结果。
“人类啊,毕竟是种用已知手段来逃避未知的生物,低贱之奴再君王面前不配拥有自己的野心,因为他们只能活在别人的野心里,是君王权力的分支罢了,但是这个观点很快被我亲手颠覆了...”他口中的“他们”,可以定义为游走于神秩序边界的躁动分子,这次被讨伐日程中的一位君主――罗政亲王,因为在10年前参与了讨伐金发男子所所建立的神的秩序,被作为初代神祗的他赋予仅次于灭国的惩罚,那个男人重创了神的秩序,也因此陪葬了整个国度,但是金发男子似乎低估了这位君王的野心。在距罗政亲王灭国相隔10年的今天,相同规模的讨伐如梦魇般降临他所建立神授历史的轴心部分――矩恃司第六帝国。
“在对峙的数十年内,我愈发开始了解这个思绪简单的物种――人类,那是种野心超越诸神的恐怖生物,复仇欲望也是我理解范围内的数倍,为了达到某种预期,就连敌人本身也可以强迫为一种致胜手段,人***望,猜疑等因素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已经被利用为一种手段,这让我身为神祗的躯体第一次为一个异类颤抖,我也自行理会了一种本不该出现在神躯体上的感情――恐惧...”雨将他的金发浸润的的温湿,几滴琉璃般的雨水沿着头发纹路滑向头发末梢,滴在男子鼻栋上,沿着脸部轮廓流向下巴凝成雨结,摇摇欲坠,嘴缝开裂的弧度并不易察觉,但是却无可避免的给人一种微笑的错觉,在月光下没落的黄金雨瞳此时开始拥有异样的温馨。
此刻才注意到教皇圣像的肩部同样坐落着一位男子,青色瞳光在月光浸染下却像是从狼群中被排斥的孤狼独自行径在荒漠,毋庸置疑就是罗政亲王了,他用戏谑的语气对金发男子说道:“是你输了...,但是你似乎很享受这个衰亡的过程,这让我对迟来胜利没有任何躁动欲。”
两人注视着着圣所外处于厮杀中的矩恃司第六帝国,它在被以超常的势力赋予着应有的沦陷,风顺拖着一股腥涩,传入金发男子鼻孔。
“你被灭国的同年...相同规模的势力又被你牵引进我的视线,但是很明显那势力之前不被你所支配,你向‘她’允诺了些什么吧...所以你的讨伐可以如期继续...借用她国度的力量...真不敢相信你这样的暴戾君主身上会有爱情的出现,我以为你只是个如机械般精密整顿兵力的庸主,呵呵...”男子一如既往的微笑毫不吝啬的夸奖了自己对峙多年的敌对势力。
罗政亲王缓缓坐起,他第一次感到支持起这个躯体需要怎样空前的勇气,
“‘她’死了,桀雅她...牺牲自己的国度给了我一错再错的勇气,所以这也是我今天出现在你面前的原因,但是今天的胜利又能逆转些什么呢?足以弥补我被重创的国度么,足以宣布我这个冷血生物又一次措拥了爱情么,其实是我败了,而且比上一次败的更加彻底。”罗政亲王的语气开始有了明显的颠簸与落魄。
“错乱现实的修正液,在被你涂上时光卷面的时候,也同样主导了错乱的未来,因此,人生总是在你认定的时光里做着被时光认定的事情,”金发男子并不属于人类,但是他对人类生物还保留有一丝理解和容纳,看得出他是在安慰罗政亲王。
“最后的最后,你好像脱离了那个权衡时代的神,反而表现的越来越像一个正常人类,也会孤独,会无助,会对未知感到空前的恐惧,最让我笃定你作为人类的一点,是这次战争真正主导你挫败的人性,而我所做的一切更接近10年前我声称要讨伐的恶灵,原来这10年,是针对我自己的讨伐,”罗政亲王看着金发男子腹部的初启元罪印之刀,浓稠的血开始迅速剥离他的生命体质,一个征战的人注定要目睹许多生命衰亡的过程,但是罗政亲王最没有勇气面对的一个生命凋零,此刻确是眼前对峙了许多年的敌对。
“毫无征兆的开始,就连结尾也枯燥到毫无征兆...逐渐沉沦的现实,被虚拟赋予了又一定义,永别了,吾之羁绊...”金发男子开始被压力拆散为粒子,金色的微粒销弥在空中,几只白鸽略过教皇圣像,那份肃穆的威严可能就此不复存在了...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么...”罗政亲王想说点什么打破枯燥的沉默。
“施蜃罗......”金发男子嘴唇蠕动着呢喃出了这三个字。
(五世纪后矩恃司第6帝国)
位于尼泊尔的冠寇冢武馆是在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一名受时代笼络的工匠所打造,其价值却远远超过了属于尼泊尔本土的其他资深武馆,柩玖丶圣司魇是这个时代之后的受益者之一,她身着臃肿的涤白武道服,赤裸着脚踝踩在檀木雕饰的木板上,耳缘的绒发处理的很细致,嘴缝的弧度无限趋近于零,但这张面瘫脸生的很妩媚,眸仁似乎蕴藏弓虹,已经无法满足脸部肌理轮廓对“漠然”二字的追求。
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矩恃司这个国度的王冠传承制度,是由第一任亲王的心脏作为冠冕移植给后续继承者,现役载体或者称作容器的是第4任存在于矩恃司帝国古谱种族史已有3个世纪历史的穆琼家室,传承者为首任亲王的王孙的长子穆琼凝玺,目前已有76岁的高龄。
“穆琼凝玺已经难以维持罗政亲王心脏的运行,家室希望你能接受心脏的移植,继承王心跳的旋律。”新野墨神色凝重。
“每一届被选取继承者的躯体不过是容器,是封存这个心脏偷渡一个世纪的匣子,作为新野墨侯爵的你没有必要对这一客观事实试图掩饰,这颗心脏凭借不断寻找宿主寄生律动了467年,心跳还在继续,从来没有人能改变它跳动的频率,”柩玖眼神空洞,轻描淡写的语调强行掩饰的愤懑被眼神暴露的一览无余。
“你的理解不无道理,所谓的传承者不过是枢纽,是被时代宴请的贡品,这颗王的心脏,它的每次律动都似乎太过侥幸,但是我希望他这侥幸可以继续下去”,新野墨对柩玖从小被娇生惯养但是此时表现出的叛逆感到匪夷所思,原本预料内的严苛家长般不容置疑的语气在此刻竟然收敛的像个孩子。
“新野君的谎言有时候比诺言更有相信价值,哪怕你说谎骗我一次也好,作为承载这的心脏的器皿的我,也配拥有侥幸存活着的心理吗,继承了王的心跳频率,我会放弃一个正常女孩的悸动,我那颗卑微的心为新野君跳动的痕迹,我都不允许被新野君亲自否认!”柩玖攥紧拳头贴在胸口,贴在那悸游动荡的空蒙之窟。
“这世界很容易被沉默收买,”新野墨清楚的听到,自己摧枯拉朽的音律此刻竟有些颤抖,他抬起头时眼前的柩玖已经逐渐褪色,透明,直至....消失,他才意识到今天是柩玖传承“王冕”手术的第二天,他依旧会梦到柩玖从未外置但是无可避免让他有所察觉的怨言,原来眼前的房间依旧空荡!包括自己在内没有一个人――多么丧心病狂的幻想。
“慵懒和庸碌是有差距的,但是你曾以为自己可以用愚昧省略这段差距,成为唯一配得上这两个词的人。”新野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戏谑道,他想起两天前自己曾在这面镜子前给柩玖梳头,他尽量克制自己粗鲁但是还是无可避免扯下柩玖几根头发,但是那傻丫头表达委屈的方式从来都需要敏锐的洞察力才能发现,要么就是有扭曲学术理论的各种邪术心灵感应才能办到了吧,她比谁都善于表达,但是同时比谁都善于隐藏,于是柩玖一直矛盾的存活着。
那是尤练柩玖接受罗政亲王心脏适应周期的第二天,她被选取了绕藤木乃伊之心的移植为测试,考验远超预期的顺利,新野墨独自一人行径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整顿着柩玖的屋子。
花岗岩雕饰的教室,一名睡颜风姿绰约的女子酣憩在课桌上,过膝的错花纹银长靴,细致入微的绫罗纹编,短褐色的玫瑰裙,伸仪枭挪的黑丝缎带呈“x”状交错,在没有缎带遮掩的部分露出令人发指的乳壑白。
她将整个世界的存在都逼向近乎窒息的透明,像是混杂在庸脂俗粉中的海藻蓝宝石,突兀的直击视野中心。
“柩玖,混血亚种,祖籍在阿根廷,其母亲是西域皇家教廷的监管执事,父亲是绎汀文森堡侯管局御主,她曾有一个在南非服兵役的哥哥。。。。。。”新野墨侯爵停顿了一下,神色凝重,他第一次在读自己的家族史时有这样的震颤。
“她尽力遗忘世界的逃避,也却难以逃避世界的遗忘,逃避是她打的最激烈的一场战斗,因为逃避这场战斗总是比真正的战斗残酷的多,逃避只会引来更多的战斗,这就是世界上的战斗为什么没有世界上的背叛更多的原因了,”武县神之意犹未尽,混杂着一股说教的口吻,这个老态龙钟的人身上参杂着一股檀木香,和老古董三个字倒是很匹配,一头亮银遮挡了苦楚的岁月,那一抹斗志在此刻却显得更加坚定,他一向是个仪式感深沉的人,因此王都的人识趣的不打扰他的下午茶时间享用吐司和红茶,但是今天的仪式感是他自己首先打破,那就说明他对此事的重视性。
“柩玖这种邻家闺秀,会是加速帝国沦陷的强力催化剂,”武县神之的语气有些诙谐,他不是什么预言家,但是此刻却带着种超越预言家的口吻表现出对未来迹象的笃定。
“一个王朝食物链的中枢人物有什么资格对王骸指弹骂津,”新野墨的情绪有些不屑,他盯着武县神之肩部的下等官勋章,那“下等”二字从来没有这么刺眼过。
“虽然我个人不推崇神话,我可以否定甚至毁灭神话的一部分,但这并不是完全的,就像我无法否定家族史一样,即使他再怎么荒谬,也不缺乏信仰的人,沉睡在柩玖体内的樱眷之矛的意志届时还属于封禁状态,于是这个沉睡的意志被众神命名为冰封王之宣言,”武县神之还原了二战的战略蓝图谋略官的语气,但是这滑稽的语气着实让人笑不出来。
“被这支樱眷之矛签约死刑的人存在过的痕迹会在世界上永久抹弑,这是5个世纪前那个男子所做到过的,柩玖被任何一派势力归属的话...”新野墨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与其说是准尉兵的警戒意识倒不如说是从小对安全感的匮乏。
“成型后的矛会有独立的意识,可以模仿神的笔迹自由宣判死刑,一旦他对世界有了杀意,她是会让世界结构局部崩溃的危险人物,即使这样她的署名还在可控范围之内,”武县神之又恢复了之前的语气,他总是偏执于一件事情的后果,但这样也确实是他至今能留在王室的原因。
“让煞星和猎物独处一室的感觉...像是被死神时刻盯紧,放大的瞳孔...”不得不承认在考虑后果这一方面武县神之完美的遗传给了身为后辈的新野墨。
“泰伯文遗录里的樱眷之矛,冰封王之宣言,是透过时代缝隙提前降临的,因此所继承它的人拥有神的体质,罗政亲王他,就真实的存在与我们身边。。。而王之宣言最好的载体,就是眼前的柩玖,王都复兴的希望,重临世界之巅,才有资格与身为神明的“他们”一战,”武县神之表现出很少在皇室出现过的的傲慢。
第二章 蔷薇引擎
“整个手术由马尔代夫的庞克副手官主持,在这之前被移植皇冠(心脏)的那个女孩要经历严苛的程序考验,用来完成考验的是来自沙漠蝎皮蜥蜴的心脏,以及埃及绕藤木乃伊之心,如果这些反常规的心脏能在被植入者心窟里成活,哪怕我配备的心律勘测器能检测到哪怕一次被勘测者心脏的跳动,就算考验及格,”梵英医生将一块不知牌子的口香糖塞入嘴中,腮腔蠕动着,络腮胡子在炽光灯下反而显得这个俄罗斯青年很有精神。
柩玖看着实验台上供自己使用的药物器皿,神情漠视,“我...真的只是在身体构造上无限接近人类,如果能再多两个字,我会选择说一句‘而已’,只是如此被造物主忽视的粗糙却卑微着的生命,这样的生命仅仅是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了不是吗。”就和之前说的一样,柩玖虽然善于表达,但是更善于隐藏。
“不迈出历史性的一步,又怎么期待戏剧性的一幕,但是这一幕或许太过深沉,我已经无法对被常人忽视的血腥做到视而不见,就连你,柩玖...也成为了这一幕血腥的构成,”庞克副手官整顿了一下停留在肩部的皇室徽记,语气木纳,仿佛在举行什么郑重的仪式――但是皇室就是这样一个压抑感颇重的地方,他很清楚王都要利用这样一个懵懂的女孩让排挤他存在的世界臣服,每一任继承者手术的过程都极致痛苦,他们拥有人类性质极限的体魄,而眼前的女孩仅仅只是身体素质连达到常人水平都是一种奢侈。
庞克关闭了正在直播洛杉矶新闻的电台音讯,转身将放在白色托盘的高脚杯用白色餐布擦拭,说道:“我还无法把你当做正常人类看待,历代继承者都是不需要任何人类生存经验的怪物,尽管你的兄长不断给你灌注人类的思想,他渴望让一个活体武器拥有和正常人一样的思维和公民权益,想想这做法还真是疯狂,”庞克副手官接着说道:“但是没想到你融入的那么理所应当...你似乎在和人类独处一室的过程中忘却了复仇,背叛和猜疑。”
庞克通过手里的玻璃制的高脚杯的转动来反向观光这个女孩的表情。
“谈不上忘却,只是记忆它本身不愿意承认这样的过往,它承认的只有记忆里那个天真的存在,所以在两者相互排挤的同时,它选择了另一方,”柩玖低声呢喃着。
“那么来谈谈我们这次实验吧,这样郑重的仪式在举办前本来就是一种情商的断头台,我私自做过几例活体实验,即用一些各类生理机能反应达到常规的活人完成反常规物质器官的移植,”庞克模仿调酒师的样子调制一杯中规中矩的兑和威士忌,看得出他经常出现在舞厅这种场合,就连酒精纯度都能把控的恰到好处,紧接着又说到:“在替换过程中有着很多人被那些物质排斥,整个被反噬的过程很痛苦,在他们的眼里只能看到似曾相识的死亡,衰败,凋零,终结......”
“为什么说似曾相识?呵呵,我相信那是每个亲临战场的医疗兵都曾体验过的那份无力,但是那份无力却在我的脑海里循环着,循环着,直到我遇到了另一个,无力的,他,”庞克的瞳孔突然放大。
柩玖有意识无意识的说道:“‘他’是指谁?是新野哥哥吗?”
“他让我接手了这个手术,新野君的那份无力让我感到了空前的悲哀,我认为那无力应该是我私有的,我不希望从第二个人眼里看到在我身上似曾相识的无力,新野君让你继承皇冠时可见内心有多么忧伤,但是又迫于某种无奈,他找到了我...”庞克副手官欲言又止,感慨到:“但是啊,人总是想帮助与守望与自己似曾相识的人的,所以就有了你眼前,无力但却深沉着的我,”。
柩玖罕见的愤怒:“因为无力,所以要用那些更无力的平民做实验!因为无力,所以不得不杀掉那些人,让他们的生命变成手术台上成功概率的一堆数据!一页草稿纸!一堆笔墨!”
“很无耻对吧,但是我必须成为那样被历史憎恶着的人!因为只有那样被历史憎恶着的我!才更有资格还新野君一个人情啊!所以我努力着,努力成为被憎恶的那个我!”庞克副手官神情沮丧,他空前感到支撑起身前的这个队徽是那么的无力。
(王室大厅)花岗岩雕饰的走廊并不是第一次提及,但是就连构建他的人也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被再次震撼到,他的规模超出了常人的理解。
王室最夺目的当属琉璃质水晶吊灯,在制成材料中相对而言科学元素少一些,就连王室最璀璨的东西也不忘记宣扬着对自然的崇敬。
“那个女孩...美的令人窒息,不是吗?她具备一位列王应有的素质和伦理观念,她身上,有着执典皇室5个世纪以来从未出现的君宰气息,这历来是执典国判断亲王诞生的唯一准则对么”皇室行刑官矩恃司丶典用审讯罪犯的语气窥探各位长者,在他眼里各位长者看似德高望重但却也有着隐世的污秽。他松了松领结,拿起刀叉开始切割法式天鹅肝,天鹅肝并未经过烹饪。
“如果你把皇室统悉者笼统的定义为一个罕见的艺术品,那她的收藏价值比起继承权不是更令各位长者垂涎吗,”一位中规中矩的长者打开了手中的鸟笼,但是鸟并没有立马飞出,这说明鸟在拘禁之下养成奴性,不再有自由的意识了。
“非常有创意的假设,律佐穆阁下,前置移植实验进行后她对外界心律的各项承受能力都远超我的预期,就算安排16世纪干尸的心脏也能以最理想的姿态成活,这种类似起死回生的能力也一度证实了诸位在选拔时的严谨,”另一位长者把玩着手里的羽毛笔,深邃的眼睛和蜥蜴一样布满视觉纹路。
(零号试验台东道旅馆)
旅馆房铺的白色泽的床规整的重叠,完全合乎军旅舍的规格标准,盆栽里的冥河葬花语(花名),它是昙赛络亚的天使施行天启〔基督教的审判之日〕后劫后余生的一朵植株,丧失美在日光下呈现一种违和但却贴切的暖色调。
房间内一位身着白色教廷侍女服装的名门媛淑,将盆栽由阳台往屋内摆放。
“你醒了,圣司魇大人...”女孩微笑道。
“阿sinerus喜欢盆栽吗,这花的香味...很特殊,”柩玖·圣司魇目光呆滞,似乎注视聚焦点并不在花上。
“这种花会汲取上帝的血液作为它体内的魔鬼的养分,不过这种迷信小孩子相信也就算了啦,只是附近摆有它的地方室内光线会暗淡而已吧,它体内的物质会俘虏每一根试图逃脱的光线,”阿sinerus将鲑鱼饭团递给柩玖。
阿sinerus看了看柜台上新野墨的军人照片,若有所思。
“仅仅是为了这个男生,你愿意在迂回的深渊中醒来无数次,每次醒来都被赋予了离别的勇气,明明自己只是个常人,为什么总要提醒自己完成超常的事,”阿sinerus直言不讳的诉说了自己的疑问。
“我自认为完成超常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在下次醒来...还能...再次喜欢上新野君...”柩玖放下筷子中的饭团,很耿直的回答。
“祝你好运,这样一次次背负恐惧醒来会不会很累...”阿sinerus叹了口气。
“累有过,只是我暂时想不好,也编不出我能够在这手术台继续沉睡的理由,”圣司魇目光聚焦在化验单上,抚了抚头。
“罗政亲王的王冕心脏运转骤停!生命体态特征全无!转至2号控制台进行电脉静压式心跳复苏,”一位苍髯白斌的男人惊诧道。
“见鬼...这次比前几次诱发的还要剧烈,”庞克神色凝重。
“你是...新野君对吧,为什么做出这种事!”阿sinerus像是质疑或是赤裸裸的质问。
“被讨厌需要勇气,被爱需要勇气,这远远比爱或讨厌一个人伟大的多,我正是需要这样的勇气多一点,呗背叛和爱的资格少一点,”新野墨卸下掩饰身份的装束,简单质地的墨镜以及这个青年身上从来都不会有所保留罕见的胡须。
“不知道是我不懂得欣赏,还是我根本无法强迫自己欣赏一个疯子的所作所为,”阿sinerus凝视道。
“别把他说的那么无私,他的每一次醒来,都将世界的进程推向一个新的格局,他的每一次醒来,都是为了下次能够更安然的沉睡,而安然的代价是...让一切对她生命能够产生威胁的事物消失...所以...罗政亲王这个苟延残喘的生命必须提前凋零与终结,”新野墨弯了弯嘴角。
“所以...有能力对世界贩罪就是罪名吗,很多人还因为无法得到这样的罪名死去,如果呢杀了他,才是真的对世界犯罪...”
“暂时稳定了心频,你并没有做绝或是做的彻底,那说明你曾经有一段简短的犹豫对么,你在迟疑这些是对是错?”范施薪研究员松动了一下衣扣,脸上的凝珠滑落一个疲惫不堪的弧度。
这天是手术正式进行的第一天,此时另一边的手术台上,幂典丶庞克将一颗缠满嫁接管的心脏模拟器植入柩玖心窟,这在替换心脏过程中可以暂时模拟心脏的跳动频率以延续脱离心脏后的供血效应,无限接近于人类的“人”,但是还不完全是人类,仅仅是有了人的心智,她还是一个未成型的杀人机器,这点庞克似乎很清楚,沾满血的双手此刻展现出零误差工程才有的细致。
“麻药的剂量足够延续到第二天清晨,但是实际效果可能会更长,也就是说,这段周期内,我彻底麻痹了一个年轻女孩渴望亲近世界的意识,我因为实验杀过不少人,但是这是第一次因为抹杀了一条意识而内疚的,”手术进行到一半幂典丶庞克感慨到自己的心智已经开始脱离理想自动生成了一个自己都认为陌生的样子,他开始仁慈,木纳,包括出现了杀手不该出现的犹豫。
“体颅内壁被窥视的时候有一个器官的扇叶始终处于封闭状态,它对外界的敌意做出了警戒,并且试图复原我们因移植器官不得不打开的刀痕,这是整个实验以来唯一表现超常的地方,”一位勘测者说道。
“能修复破损的意识么?”庞克的络腮胡子上还残留着早餐的吐司屑,很显然这个老家伙很久都没有睡过安稳觉了,从那一刻开始,脸上的内疚就一直没有散尽。
“这个没有办法考证,只知道她对我们的敌意越来越强,一旦敌意扩张必然是致命性的,”勘测人员说这句话似乎对于整个实验室都是多余的――整个实验室都感到的被竖以敌意的恐惧,像是被豺狼盯紧的雌鹿无来由的警惕着。
“唔......”柩玖的眼神空洞。
(手术完成的前5分钟,柩玖的意识被传送到5个世纪的旷野。)
――被植入的罗政亲王心脏的意识开始扩张。
柩玖隐约注视到眼前面容消沉的落魄男子,罗政亲王,一个精致的混蛋,编起谎言确是粗糙的理所应当。
“来自另一个人幻觉...么,”柩玖仍旧穿着那席校服,她摸着胸口本应出现的移植所用的刀痕,但是很蹊跷的摸了个空。
此时她的意识被传送到五世纪前,仅仅是意识的穿越,此时她的实体扔停留在冰冷的实验台上。
眼前的这一幕,正是发生在5个世纪以前,敷鼬玛大街门庭若市,房檐外置的韵红灯笼及地面陈列的酒红色大理石托衬着一股复古风,品红色地毯陈铺在街道上,上面撒满了繁花细屑,海藻蓝宝石的碎片在日光下变得显而易见,这是当地迎娶妻子的常规规模,市坊檐前的守御桃木被认为的轻微摇曳着,凭借落英瓣蕾的多少来映衬对二人祝福的多少。
“塌...塌...(拟马蹄声),”蓝色毛泽的骏马每个蹄印都像是用刻度尺规范化过,就连抬起的弧度都有深沉的仪式感,缰绳被认为地攥紧,坐在马鞍上的是一位戴着银色发簪,黑发梳理的井然有序,有仙君陨世的既视感,白色纹龙长袍在风压下掠过一条威严与自恃并存的弧度,瞳眸犀利棱锐,眉毛像蓄势待发的长弓。
他的停驻点在这座城市最富豪的商家,他从马鞍上下来,动作娴熟。
“怎么穿这身就来了,我曾好几次预想我未来的夫婿是个隆重体面的人呢,结果还是朝服锦衣,像个优雅的老古董,”
“入乡随俗,这里浓重的的复古风让我有了这样的想法,”
“这是街坊邻居的祝愿喔,每家都会缝上一块布作为祝福,哎呀,欧阳家的好像还差一针,你别急,很快就能穿上了,”
“胸前的几块破布为什么总能让人联想到乞丐,”
“这里很早以前就是一个以乞丐为背景的种族啊,”
“这样啊,”
“他们的生存之道以一人为群首变成了每个人都在历史的演变中发酵出了自我的王道,”
“我不记得上次摇守御桃木是什么时候了,能陪我一起吗,”
“要...怎么摇啊,”
“你把手搭在我的腰上,像这样...”
“很美不是吗,虽然不是第一次看但是我必须承认我被惊艳到了,即使你有过多的心理准备,”
“一个人维持君道很累吧,桀娅,也许...仅仅是缺少可以交托后背的人呢,但那个人...显然不是我...”
“从这一刻的种种迹象来看,你已经很接近那个人啦,”
“不仅仅是这一刻,之前是如此,今后也是如此...罗政亲王,”
“曾经勾过手指的约定...在孩童时期流传最深的但是不得不相信的所谓邪术,希望能够给我们带来好运...”
“那么幼稚的姿势就不要再做了吧,”
“我只是怕...这两个手指再也无法接触在一起了...”
“明明是一个掌权一切的王者,能够剥夺一切生命的行使权,为什么也会拥有难以理解的落魄......罗政亲王,”冰窟里的皇妃身着冰冢嫁衣,一身蓝色琉璃仿佛瑰丽的梦魇,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丧失美,一头银发被棱镜般的冰川倒映,仅仅是欣赏镜像都让人心旷神怡,眼睫毛上驻滞着一枚雪花,美感新颖自然。
“这世界展现的敌意从未选择为谁而温柔过,温柔的人总是被世界敌意以待,所以这些愚昧的物种在世界总是难以生存,就连你,罗政亲王,也无法阻止自己成为这其中的构造,”看来眼前落魄男子和皇妃的谈判进行到柩玖不能理解的程度了,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之前提到罗政亲王借来不属于自己的势力讨伐神的章程事件。她尽力推理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冰窟里的皇妃望着雪原冰川,诗和远方。
“罗政亲王也曾是个那样温柔的人呢,”柩玖看着眼前罗政亲王的记忆残像,心中呢喃道,“但是我说啊,你们古人说话都带着一股诗腔吗,这样一点也不浪漫,”这句不是官方吐槽,虽说柩玖的话语他们听不到,她仅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完眼前的一幕。
“你认为一位君主之所以被任命为君主的特征是什么,又在作为君主的过程中收获了什么,或者说成功守护了什么?”冰窟皇妃问道。
“一位君主透露着时代的血性,和温柔的敌意...原来我命中最大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属于渴望建立另一个世界的人,而是渴望拥有另一类人类的世界,所以,我的国度被用来殉葬,我的敌意也是殉葬品之一,能守护的聊胜于无,”罗政亲王戴着粗糙的猫脸面具,像是被行为艺术包装的死神,透露着优雅和桀骜。
“无论是那时的自己,还是现在我眼前的你,都曾认为自己一无所有么,”皇妃微笑道。
“我比昨天的我拥有的更多,但是这样东西却让我从刹那蜕变为永恒之君,仅仅是我学会了拥有你,学会了失去除你之外的一切,桀娅公主,”罗政亲王从皇权御马上下来半俯在地上。
“这算是情话吗,真是段枯燥到愚昧的告白,”桀娅抚摸着御马,御马从鼻孔舒缓了一股气息,在冰封的雪原这股气息格外明显。
“请原谅我,许我千军万马去征伐,我们的秩序正在因为外来势力的入侵而破坏,”罗政亲王说道。
“我不是不能原谅你,只是我无法原谅原谅了你的自己,你对我国度的创伤,对秩序的创伤,都无法被原谅!”桀娅缓缓转过身,不再理会落魄男子的神情,桀娅并不是在说空穴来风的话,罗政亲王鼎盛时期,罗政亲王继承了征服世界的野心,连所爱之人的桀娅也在讨伐目标之列。
“你拥有的一切都尘归入土,迎娶我仅仅是想借助冰矛世族的力量再复出你那段辉煌的历史,你子民的创伤还不足以提醒你你错了吗!一定要等这世界满目疮痍才肯忏悔吗!”桀娅抹弑了眼泪,眉头紧缩,娇声屏气在雪原更像是一副艺术作品。
“桀娅...请借给我力量,再一次...我要再次讨伐这血腥的秩序!”罗政亲王并不像活在复仇中的人,但是其中隐晦的仇或许已经积压到无法笼络了:“你可以选择在一个地方被遗弃两次,但是我不一样,因为遗弃我的这样东西,比任何事物都更为纯粹与彻底,因为遗弃我的...正是这个世界啊。”
“遗弃,被遗弃,我们只是活在这5个字眼里的可怜之人,既然被遗弃就请摆出一点被遗弃者的样子,不是所有人都期待着和你一样不幸,”桀娅牵引着御马游走在雪原的最高点,她望眼欲穿的平凡有谁人能企及。
“在这个世界上有值得期待的人,有值得期待你的人,那样已经足够幸福了不是吗,”桀娅微笑道。
“可我期待的是死后的解脱,而被别人期待我的是永恒的长眠,我已经脱离了你口中说的人的模样,我已经面目全非没有归途...”落魄男子矛盾的存在方式也曾决定了矛盾的归途,或者说矛盾是最后归途了吧。
“我想试着被这个世界接受,可是我做不到,我清楚,这世界和我只能存在一个,你选择前者还是后者?”男子最后吐露了这样几个字,随后记忆残像停留在了桀娅公主的犹豫,背景逐渐暗淡下去,冰封的雪原开始褪色,只留下柩玖和罗政亲王二人不被这个世纪荧幕光泽的暗淡所影响。
“从一妇之君与一国之君中选择,是是否会毫无保留的选择前者,但是事实证明你并没有预期中的那样高尚,你并非毫无保留的迟疑了3秒,或者说,你这一生所有的自私都发生在这3秒,”
“你知道一辈子犹豫和犹豫一辈子的区别么,一辈子犹豫是可以对任何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事物犹豫,而犹豫一辈子却只能对一件事情犹豫,相对而言,后者又不失为一种悲略的忠诚,”
“桀娅,死于惯性般的死刑,是你的犹豫...害死了她,”
“不...我没有,是雍锦...不...就是我...”
“犹豫是对偏执于守护的东西犯下比正常答案更为惨重的罪过,在给出我明确的答案之前,你总是要落入那一段短暂的犹豫,说起来答案已经足够明确了,你的答案就是犹豫,”
“挽回一丝半缕...这些...足够么,”
“我只能够带你回到雍锦刀刃滑落的那3秒,让你再经历一次爱人的死亡罢了,这一幕会不断循环下去,面对客观事实的无奈很痛苦吧,但是我这般对你深造历练,只是为了让你习惯...那痛苦...”
(时空回溯)“幂典丶圣司魇,这个用刃谱刻下的结局...你满意么,”
“住手!停下!求你...”
(刃芒闪过,血弧飞溅与喷薄,桀娅心脏被捅穿,一股腥风送至罗政亲王鼻腔,他从未如此畏惧过这个世界的角落里存在着如此的味道,没有什么比所爱之人的血腥更能刺激一个痴情种子的味蕾。)
“别激动,只是那一幕的回放,但是你好像经受的刺激比那一刻发生的时候都要剧烈...看来适应的并不是很好呢...居然是观影,要来点爆米花么?”
“幂典丶圣司魇,这个用刃谱刻下的结局用刃谱刻下的结局...谱刻下的结局.......”循环的那一幕,在空中无限延伸的血弧,他经历了脑海里最恐惧的一页。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鬼叫什么啊!”
“参与过世界命运的人,却总在最后来不及参与自己的命运,这正如你错过的婚礼,错乱的现实,正是因为出现在你命中的一切从未正确过,你才更珍惜用命中错乱的一切去交换真正做对一次的资格。”
――看来舞台谢幕了。
“那就是我的经历,很无聊对吧......”那个男子以残像的存在方式对柩玖说道。
“事实证明,剧中任何一句富含猜疑意义的‘为什么’都不具备直接改变剧中任何因素的能力,所以比起过问更多你不愿揭露的事实,我更想保持沉默,”,柩玖再次望着时间线的改变,以及逐渐生成的影像,不再是那座雪原,高铁和吊桥的金属唔鸣声打破了沉寂,黄昏的铁路干线上又是一种风情美。
“听,地狱里附属的冤魂,”男子整顿了一下猫脸面具,坐在火车的铁轨旁,仰起头说道。
“恐惧,遗忘,失落,永寂,洪荒,肆虐...”无数冤魂淅沥的咆哮解析着雨夜的变奏,而这些是最接近人类语言的,被柩玖勉强听懂。
“他们曾是叛逆未来的骑士,吾疆域的子民,牺牲在吾与造化的对峙当中,”罗政亲王微笑着,语气不再流露君道威严。
“你很好奇这心脏的传承意义有什么作用,仅仅是想独拓新风让历史无例可寻?其实严格来讲它来源于5个世纪前我和桀娅的约定,桀娅的意识在五个世纪后的今天被赋予了新生,我放弃了仅有的年限将意识寄生于心脏利用王族血裔的躯体渡存到今天,很无耻对吧,”罗政亲王的眼神明显有了几分内疚,但更多的是期待:“不择手段才是唯一手段,别无选择才是唯一选择。”
“唯一一位没有历史陵墓的亲王,今天你才能听到那句迟来的安息,我会努力的,”柩玖攥紧拳头贴紧胸口。
“陵墓是你的躯壳,这5个世纪的渡存实质是去往坟墓的旅程,知道为什么你的名字叫做柩玖么,柩玖在泰伯文遗录的翻译是‘终焉时刻’,在这个略感枯燥的名字背后,也请永远记住存在于你背后的姓氏,圣司魇,唯一一位统一过多元宇宙的皇帝姓氏,他的后裔都有极强的领地意识,就连我也受先王影响,”罗政亲王低声呢喃道。
“我明白了,”柩玖神情漠视,挤兑出一丝微笑。
(发生在另一纬度的此即此刻――)
“南联商人,或者说暗杀协会的宗头荆蜃枭先生他似乎早已将对柩玖的暗杀提上了日程,和分布在各个纬度的各个王有过结契的生命都是狙猎目标,现在柩玖和罗政亲王的契合并不稳定,还记得圣彼得堡那袭例案吗?我们敬爱的宫忌崇户准尉官被派遣至樱冢4号勘察洞完成勘察工作,试图破译贤王之书所呈现的文像结果书停留在第6页洞窟就被外来力量焚毁吗,他曾入选第四代王冕继承者,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罗政亲王的继承者起了杀心,” 武县神之苦笑道,阶梯下的军官一个个面面相觑,这是个一直被隐瞒着的,未曾公开的事实,如今在这个老家伙嘴里透露的除了恐惧,整个大厅又多了一种不知名的感觉。
“罗政亲王只是那位成功征服多元宇宙皇帝的后裔之一,据我所知他的其他后裔也完整存活下来,他们正在直接酝酿灾变,发酵成一场战争,你们说几许清流会勾勒天堂的轮廓,可我在神谴使亚述的琉璃中却看到了另一副样子,柩玖刀锋所触及,铁蹄所钺践,无不重复衡古宙的大寂灭,她会继续继承王的意识残像丶参与这场因领地意识扭曲的全球性质的战争,”武县神之的话像是在自述平生,好像他才是那个差点毁灭世界的人,说话带着种忏悔的语调,但是这股命令的语气却是似曾相识,但他仅仅是命令的执行者。
“在柩玖和先王的契合没有完成之前,柩玖被负责遣送到亚崇纪海域,在那里她会得到看待戒律武器最全面的保护,”武县神之对新野墨说道,话语带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完全看不出他在几秒钟前是个活在内疚中的人。
“武县神之,注意你和我说话的方式,我除了准尉兵的身份之外,还作为康斯坦丁堡御封赐爵,而你只是个实战经验匮乏的候补,按常理来说我的话比你更有决断性,你还不清楚亚崇纪是什么地方吗。”新野墨脸抽搐了一下,目呲欲裂,但是语气却出奇平静――原来他和自己讨厌的人一样脾气变得喜怒无常了啊。
“我只是执行总裁的命令而已,这段时间矩恃司的内政由我来独裁,我的祖父曾是罗政亲王最亲信的王爵,在治理方面的天赋完美遗传给了我,如果罗政亲王找到终焉载体的事迹曝光了,这会引起其他王裔的高度重视,我希望在坐的各位可以做好随时都会灭国的准备,”武县神之精神萎靡不振,似乎没有在意新野墨的表情,新野墨目光有些呆滞,眉头紧缩。
“我很清楚罗政亲王在想些什么,他是棋子中的弃子,而我们是弃子手中的棋子,真正纯度血种的矩恃司人早在5个世纪前,就不复存在了......所以我们的利用价值已经最大化,牺牲二字则是贴合造化的必然,”武县神之不明觉厉的微笑着,不,这微笑的原由已经足够明显了。
(遣送任务执行当天)
亚崇纪海域总对外界保持狩猎者的警惕,它从码头武装到各个边域,硬生生建立一张鳞次栉比般排列的覆盖式码头困兽网,黑角贸似乎给了它特殊授权,所有出现在这个海域的违法行为都可以被历史忽视。
捕猎网点以主战核略舰舰群在深达480英尺的海域潜伏为模板,延伸到全边境的武装集群,每当有外来舰船驻进亚崇纪海域,都会遭到如履薄冰的以捕猎夹姿态运行的围堵,在狩猎的前一秒,猎物将享受绝对静止的繁华,狩猎者的船距布局像一张慵懒的渔网,但是很难想象他们投入战备警戒的速度几乎和投入的念头同驱并驾,甚至说......他们似乎不需要准备,即便再娴熟的猎人也无法做到无意识的投入狩猎,这种娴熟,语气说是娴熟,倒不如说是猎手天生的傲慢。
捕猎开始的瞬间,船矩开始收拢――更抽象的说法是――那张慵懒的渔网开始收拢,看得出它很享受捕猎的过程。
亚崇纪中渠是唯一没有布置间谍卫星的地方,他们甚至不情愿分一个镜头监视与勘察,肮脏会冲击勘察者的视野,在那个与集中营如出一辙的地方,町妓是常有的消谴物,当地的町妓被称作“临梭巫司”,当然她们大多源于亚崇纪码头困兽网的围猎,被男郎青睐的女人将会沦为男人股掌中的玩物,在拷打与苟延残喘中养成奴性,当然这不排除并不走运的,她们在脉被割裂后不能享有正常死者的权力渐渐死去,而是借助浓稠的血腥味唤醒海洋食物链顶端佼佼者的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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