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哪儿》——吾生道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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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风生酒舍

第一章清风生酒舍

九转青峰入乾坤，天道凌世撼浮尘。

远方，一片片山脉宛如匍匐在大地上的崔嵬巨龙，看不到尽头。

山脉旁边有一座无名古镇，其实并非镇子无名，而是传说很久以前，这里本是一座山峰，有一位仙人来此渡劫，劫后山上草木，林中鸟兽不复存在，此地成了一片焦土，仙人心怀愧疚，用法术恢复这里的样貌，开河建镇，并从外地引来一些乞丐难民，传他们耕作丶捕鱼之法，以免受饥饿之苦，将此镇唤作无名镇，便飞升而去，也算结了一桩善缘。

日月更替，寒来暑往，不知道过去多少年，镇子的规模逐渐扩大，酒楼茶馆兴起，外来的人越来越多，街上熙熙攘攘，好一副繁华的模样。

进入镇子，朝南边行走片刻便是一家酒舍，酒舍门前立着一根手臂粗细的水杉木，木上光滑如脂，散布着细孔和裂纹，偶尔有蚂蚁进出，看起来有些年份了。水杉木上挂着一面浅黄色的招旗，旗上有些残缺，颜色斑驳，若隐若现的有四个字‘清水酒舍’。清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此时黄旗懒懒飘起，似乎像一位微醺的老人在向来往的路人招揽生意。

酒楼不大，跟寻常的酒家一样，一楼摆了十几张方桌，依稀坐着几位闲谈饮酒的客人。进门直走便是柜台，左边栓着一块布帘，连通着厨房和后院，右边则是通往二楼客房的楼梯。由于生意冷淡，店里也未请人手帮忙，只有一老一少，老人名叫徐清，年近古稀，平常在后厨打酒炒菜，少年叫清小二，帮忙端送酒菜跑跑堂。此时清小二坐在楼梯上，望着门外，手中的蒲扇偶尔扇动几下，他一副十来岁的样子，横眉似剑，眼如皎月双点漆，面若中秋玉白之色，唇方口正，虽然一身店小二的装扮，确也给人一股天质自然的感觉。

‘小二，再来二斤水酒’

其中一位身着布衣，满脸胡渣的大汉带着微醉向清小二摇手招呼道。

“王吉今日可喝不少了，小心李婶又来唠叨你咯”

清小二揶揄道，王吉在他们镇上爱酒可是出了名的，经常烂醉，如果你在街上碰到一个傻乎乎的抱着空酒坛子乐呵的醉鬼，那十有八九便是这位王吉了，李婶担心他的身体，便悄悄的拜托店里少卖些酒给他。

‘你这小子...这是今日最后二斤了，快些去打来’

王吉见清小二提及李婶，神情略微显得有些慌张，催促道。

‘好吧’清小二无奈，便起身向后厨打酒去了。

门外微风浮动，一个身着道袍的白衣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酒舍门口，他腰间别着一个酒葫芦，看起来是一名酒中好客，不过却未进酒舍，而是看着门前的招旗。

‘没想到...他竟在此界成功渡劫’

他突然双目微眯，衣袍无风自动，周身浮现出一个个青色的旋涡状气旋，气旋中央是一个深邃的黑洞，青芒之中隐隐看去竟有星辰布列，围着中央的黑洞在缓缓转动。此时黑洞正一张一缩，像是在吸纳着这一方天地，让人看了似乎连呼吸都会被此人掌控，顿生绝望之感，甚是玄妙。奇怪的是门口过往的路人和门中之客若无其事，貌似没有看到这一异象。此刻淡黄色的酒旗依旧是懒洋洋的飘在空中，纵使天地劫起，我自悠悠然，不为之所动。

‘客官，需要打酒吗？里边请...’

徐清老头此时来到门口，手作请势对白衣男子道。

白衣男子先是一怔，他方才竟毫无察觉这老头的出现，随后神情一缓，‘好说’便面带暖笑便向屋里走去，只是这暖笑让人觉得有一股寒意。

‘刻意压制住了么...’徐清轻抚白须喃喃道，双眼被脸上的皱纹挤成一条缝，浑浊的双目看着天边残云...

清小二给王吉打酒后见进来一位新客，连忙准备倒茶招呼其坐下，‘客官，可是来饮酒？那您可来对地方了，小店的酒在方圆十里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其中...’他用一贯的套词向白衣男子介绍店里的特色酒品，这样的套词他一天要说上十来遍，很轻车熟路，不过他心里却打着算盘，此人衣冠楚楚不似常客，身家甚是不俗，今日定能多挣些银子，兴许能早点打烊，然后就...嘿嘿嘿...想到此处心里一顿美滋滋，脑海满是幻想，呆呆的站在那里，双目已变成一对弯月，却不知茶杯渐满，茶水顺着桌子流在客人身上了。白衣男子双指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清小二这才察觉自己出了洋相，‘对不起，客官，对不起’清小二生怕客人责怪，连忙拿肩上的抹布去擦，却发现白衣男子身上并无半点茶渍，地上却多了几颗茶色的冰珠，清小二饶头不解，不过见对方神色毫无变化，只是面前满水的茶杯，似乎有些心事。清小二长吁了一口气，此时站在白衣男子身旁，感觉身体有些冰凉冰凉的，好生舒服。

‘咳咳咳...客官，不好意思，小二生性愚钝，见笑了，敢问客官需要些什么？’

徐清此时走进屋内，见此情形，面带尴尬之意。

‘无碍，上点下酒菜，然后装些酒，满七分就好’

白衣男子摆了摆手，然后把腰间别着的酒葫芦放在桌上。

徐清一脸赔笑，脸上的皱纹更挤了，看起来有些狰狞，狠狠盯了清小二一眼，清小二朝徐清咧了咧嘴，将桌子擦好，拿起酒葫芦便往后厨去了。

‘这小子...唉...客官是外地来的吧，敢问尊称？’

徐清叹了一声，又向白衣男子问道。

‘名字么，很久没人问了，久到我自己都忘了原来叫什么...’白衣男子抬起俊朗的面庞，眸光微动，看着屋顶，却似乎又能看到屋外的天空，瞳中浮现出一朵朵白云...

‘...’徐清见他未说，便要转身往后厨走去。

‘我生性好酒，望前路悠然，少些坎坷，就叫酒悠悠吧！酒为琼浆玉液，能消忧解愁，受世人追捧醉爱，但这些让人痴迷的杯中之物却源自于山间清泉，这山间清泉又源于云中水汽，云中水汽又源于这大地之上，当属世间最平凡不过的事物。从地下至天上，从天上至地下，在这无数次轮回中，偶然间诞生出了酒，可世人却迷醉于酒的香醇，忽略了至关重要的水。正如达官显贵不能忽视平凡若水的百姓，这些显而易见的道理。纵使站在极道之巅的仙人，他们也是从芸芸众生中走出来，源于众生。可大多数人品酒却犯了舍本逐末的错，着实可笑...可笑...’酒悠悠说罢，手往腰间虚摸了一下，似乎忘记酒葫芦已给清小二打酒去了，便轻轻咂了咂嘴。

徐清停下脚步，‘酒悠悠么...’微微沉思道。

‘这位是酒悠悠酒公子吧，呃...酒公子，你好！’

此时那位王吉将一口酒饮尽，打了个醉隔，晃晃悠悠的走向酒悠悠，显然已经醉了八分。

酒悠悠眉头微皱，略微示意的点了下头。‘酒公子，我李牛是个粗人，方才有幸听到了你品酒对于一番见解，甚是敬佩。关于饮酒之道，我也有些许看法，咱乡野民夫饮酒一为消解平时耕作之劳累，二为欢迎远亲近邻来家做客，三为逢吉过节。若照你的品酒思源之道，耕作丶做客丶过节时思虑一番酒的来源，未免有些坏了氛围，失了本意。所以依我愚见，酒既然是天下普及和众人所好之物，对咱百姓来说，便应极致追求它的香醇，让此物在我们的生活中把作用发挥到最大。至于其余的，我们却也思量不到，便交予酒公子你们这些品酒大师了...唔...哈哈哈..’

说完，李牛张着嘴边留着哈喇子已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去。

‘是啊’

‘阿牛说的不错’

‘...’其余几位酒客知道李牛醉后话多，在一旁无奈的笑着，起哄附和着李牛。

‘众生万象，对酒的见解也应各不相同，你我之间并不是谁对谁错，只是我们各自心中的道不同而已，也罢...’酒悠悠平静的看着呼呼大睡的李牛，突然他手指微微一动，却见李牛怀里多了一个物件一只裂纹横布的酒杯。直至很多年以后李牛才明白这个小物件给他带来了多大的变革和影响...

‘一个追溯本源，一个寻求极致...这镇上的李牛倒因此结了一桩因果，有意思...’徐清独自沉吟道，只是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看不到任何神情。

‘客官，您要的东西来咯’

此时清小二拿着菜和酒葫芦从后厨出来，却见李牛趴在桌上醉去，心里思量着怎么把他弄走。

‘小二，开间客房，把东西送我房间，喏...给你的’

酒悠悠见清小二端好了酒菜，便起身便向楼上走去并随手丢了一锭银子。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空中，一物在桌上滚了几下，然后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清小二看着这么大一锭银子眼睛都绿了，随后满怀欣喜的扑了过去，心想这位贵客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就在即将得手时，下一刻银子却被一直苍老的手卷走，这么大一锭银子，徐清平时见都没见过，用最后那几个已经摇摇欲坠的牙齿咬了咬，确定是真的，这才放心放进怀里，脸上笑容满满，仿佛皱纹都消失不少。

‘还不快去’

徐清见客人早已上楼，便连忙催促着清小二，清小二一脸鄙夷的看着徐清，‘哦’的回应一声，心想这老头平日慢吞吞的，就收银子和打我的时候手快，心里对徐清一顿鄙视。

第二章 过往（一）

第二章过往（一）

时至傍晚，夕阳也许是对这片土地有着深深的不舍，半边身子沉沉的陷在晚霞之中，竭尽全力不让自己被黑暗吞噬。正如世间一些平平凡凡的人一般，明知道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的事实，还是在全力以赴的升华着自己最后的能量，极尽绽放最后的灿烂，直至他们逝去的那一刻...自然规则终究是不可抗逆，万物诞生于规则中，又靠它赖以生存，最后一抹阳光宛如锚索一般将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提醒着人们它即将离去，血色的夕阳，为世界添了几分凄美。

当最后一位客人颠颠撞撞的离开店里，预示着着一天的劳累结束，清小二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摆放整齐的桌椅板凳乖乖的等着明天的客人，太阳最后一丝余晖渐渐消失在大堂。徐清在柜台敲打着算盘算账，偶尔将目光瞥向门口的招旗，此时招旗静静的依偎在水杉木上，随风飘荡了一天，似乎它也有些累了。

‘徐大掌柜，活都干完了，我出去逛逛’清小二不等徐清回话，双手在身后一背已大步迈出了门口，黄昏之下，弱小的身子却显得有点老气横秋，让旁人觉得忍俊不禁。清小二没有在意，依然昂首阔步向某个地方走去。徐清停下敲打算盘，望清小二模糊的背影，下一刻，眼中却慢慢浮现出另一道熟悉的身影，二者重叠到一起，是那么的相似，似乎是同一个人的，徐清顿时多了几分敬畏之色，原本松散靠在柜台的身体也微微挺直。‘越来越像恩师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清小二原名叫李子清，乃是朝野帝师李道儒的子嗣。说起李道儒，这个人不但才华横溢，而且还颇为神秘。那时李道儒二十来岁，进京赶考高中状元，名动京城，深得先帝赏识，亲自为其加冠，他却放弃了这个机会，请求去云游四海，当个乡间野子。先帝爱才心切，自然没有答允。几经波折过后，李道儒向先帝请愿，用二十年时间行路万里，育化万民，归来时定为朝廷所用。先帝见他执意如此，这才勉强答应。

时过十年，李道儒走过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对这个世界的见识和感悟愈发深刻，期间也收下不少弟子，徐清正是其中之一。

李道儒初到无名镇就听了关于这个镇子的传说，类似于这样的传说在这片土地上并不少见，越偏远之地越甚，大多数都是被人刻意编造而出，作为吸引外地来客的谈资，所以一般都见怪不怪。李道儒来了之后，发现每当太阳初照之时，镇边的一颗榕树下就会有一人静静盘坐仰望天空，直至天黑。镇上的人似乎早已习惯，只是路过时偶尔摇头叹息，李道儒不解，便上去询问。‘这个人叫徐清，是镇上徐家的人，家里原本是风风光光，就在他五岁那年之后，就天天来这里打坐，说是会有仙人来接引他。徐家就他一个独子，从那之后家里日益荒落，如今他四十多岁了，家中就剩他一个人。好几次他倒在这榕树下，要不是我们，他都死好几回了哩！你要找他的话我劝你还是等太阳下山之后吧，那时候他才会回镇休息...’说完，镇民又叹了一声。

李道儒来到徐清身旁，后者似乎没有意识到他，眼睛一直看着天空某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李道儒摇了摇头，便在其一旁闭眼盘坐，直到黄昏...夜幕降临，李道儒察觉到身旁有一丝动静，缓缓睁开双目，见徐清正向镇里走去。

‘你在等什么’

‘仙人’徐清一脸疲惫，走了几步，回过头道。

此刻李道儒身穿一袭白衣，文质彬彬，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让人看起来十分舒服。

‘他们为何要来找你’

‘五岁那年我遇到一个人，他要我在此等一个能改变我一生的人，从他的话里我能听出这不是普通的改变，而是由凡人真正的脱胎换骨为...’徐清情绪渐渐激动，身体微微颤抖道。

‘所以你认为是仙人？’

‘除了他们，还能有什么能如此？金钱？权利么？古往今来这两者无时无刻不在易主，得到了又如何，只是替别人保管罢了。唯有修道成仙，寿元不尽，与这个世界永恒存在，我自逍遥。只是这天地不公，为什么凡人不可修道，不可与天地同寿，度过这短短数十载，便会化为一堆黄土’徐清此时面相狰狞，朝天怒吼‘我不甘心...’

山头微风绵绵，李道儒神色古井无波，慢慢开口。

‘古人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仙人诚然受众生羡慕追捧，但他们无数年的孤寂谁又能体会？凡人一生虽然短暂，数十载光阴却恰好够遇见你想见的人，做你想做的事，这其中的乐趣，高高在上的仙人却也体会不到。道是世间万物的规则，仙人修道，所谓的法术只不过是控制这世间部分的规则罢了，法术的高低也就是控制世间规则部分的大小，若连自身都修不好，又何能修这身外的自然规则？仙人凡人同处天道之下，不可抗逆，万物一视同仁，仙人即可修道，凡人亦可修身。你...可否明白？’

‘仙人修道，凡人修身...仙人修道，凡人修身...仙人修道，凡人修身...’李道儒话毕良久...徐清的狂怒渐渐平复，似乎若有所思，口中不断重复这句话。

‘也罢，明天日出之时，我在此处等你的答案。’李道儒看着徐清喃喃的样子，眼里流露出了一缕欣慰，便负手离去。

斜月高悬，映在镇边的小河里，李道儒从旁经过，在倒影与水中映月相交的刹那，‘锵’的一声响起，宛如两件武器碰撞，河面泛起阵阵涟漪。

‘本能么？’

李道儒心有所思，随后大笑一声。

‘吾生道茫茫...哈哈哈，此镇确实不凡。’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这句话飘到了那个山头，在徐清耳旁响起。徐清这四十年的等待，却也思考了许多事，悟性自然不低，只是被心中执念所困。他思量着李道儒的话语，时而呜咽梗塞，时而脸色平静，时而欣喜若狂。‘吾生道茫茫..’就在某一刻，徐清心中灵光一闪，宛如醍醐灌顶，身子径直倒在地上，却已鼾鼾睡去。

次日，太阳初现，李道儒便来到此处，如今徐清脸色安详，代替了之前的疲惫，身上粘着几片落叶，给人一股释然的感觉。阳光抚过他清瘦的脸庞，他微微睁开了眼。

‘你醒了’

‘...’

李道儒面对初阳负手而立，衣襟随风飘动，好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徐清怔怔看了一会，满脸敬佩，突然双膝跪地对着李道儒连拜三下。

‘为何拜我？’

‘弟子半生惑幻，幸得师父指点。现在却已明白，仙人来与不来，与弟子再无干系。我辈凡人若被虚幻欲望迷惑，以至浑浑噩噩放弃固有的现实，无法修持约束自身，如此镜花水月的一生，我却是不想要。’

‘你今后的路又如何？’

‘我心中的路没有定数...唯有追求世间的真理，修正身心，填满前半生缺失的那部分。不过前路漫漫，正如师父所讲，‘吾生道茫茫’，现在我能看到的路，是一团迷雾。弟子今后愿追随师父修身立命，拨开眼前的迷雾。’

‘如此甚好’李道儒回头看着徐清，这个弟子看似误了半生，但是修身感悟的天赋却因此变得极高。清风将榕树吹得沙沙作响，似画面定格吹向远方山头上，榕树前，李道儒负手而立，徐清恭敬的行着师礼...

至此，徐清便跟随李道儒周游四方，开始了一段段非凡的经历...

八年后，一个浑身弥漫着苍老气息的老汉来到无名镇。他注视着村外的那个山头，那颗榕树，满脸皱纹的脸上微微露出笑容。徐清回来了！诡异的是仅仅过了八年他就变得如此衰老。其中的原因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只记得那天跟随师父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在那里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在梦中徐清从呱呱坠地直至垂垂老矣，一生都在修习法术，似乎天赋也是极高，最终翱翔于九天之上，神游于太虚之中，站在了修道的最巅峰。之后醒来发现身处山洞，身体已变得年近古稀一般，师父也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一封书信。

‘徒儿，离为师请愿之期将至，我已准备动身回京，你不必来寻，现有三件事交代于你。其一，关于你身上发生的一切不要太过惊异，这或许是一场天大的造化。如今你与修行一途沾了因果，为师不知对你来说是好是坏，当务之急，应尽快掌握这一身修为，遭遇劫难时也有自保之力。其二，无名镇甚是不俗，你回去之后，盘下镇南的那间清水酒舍，将来为师大有用处，至于其中缘由，你现在应能探寻明白。其三，无论修身还是修道，最重要是你的心，这身修为不可滥用，坚定自己的信念，静观世间沧海桑田之变。’

‘修为么...’徐清如今的肉身，看似苍老腐朽，实则蕴藏着极其强大的灵力和生命力，徐清依梦中修行境界练精化气丶练气化神丶练神返虚丶炼虚合道这五境将之划分，自己似乎达到了炼虚合道之境，已能感悟宇宙万物的起源，察觉隐藏在天地之间的规则。徐清慢慢合眼，气息外放，意识向外蔓延，万物渐渐浮现在脑海之中，他看到了无名镇丶跟师父去过得每一个地方，却唯独探寻不到李道儒。徐清无奈，这一路跟随李道儒越久，越觉得李道儒不可捉摸，深不可测，他年仅二十来岁却似乎饱经沧桑，经历了太多的世间事。如今徐清有了不俗的修为，却依旧看不透他。此时徐清却不知道，在一片茫茫大漠之中，有一道身影正望着他所在的方向...徐清望这四周陌生而又熟悉的一切，各种规则交织在一起，各自运作，形成了眼前的一切，心中一阵欣喜，向前一步，转瞬便出现在百里之外，突然四方隐隐传来的灵力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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