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恋人1》——王玉平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通天太上道》： 决战？》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应恋人1》——王玉平。

第一卷：南域之始 第一章：拾子

南域之地，长年酷热。日顶焦阳，罕有阴寒冻彻之时。时至深夜。忽而间，寒气骤起，狂风大作，一道有人粗细的雷电划破漆黑的夜幕映的这片天空似白昼般晃眼。雷电无声，万兽皆吼，群鸟皆散。如果刚才趁着雷电落下那会儿仔细端看这山谷周边，会发现一处百户人家不大且较偏的村落。村落和往常一样没有半声作响。只是，远不在此处的南、北、东、西、中土五方主城、三处圣地、八大宗派、六门世家，皆似有所感。

翌日。潺潺的流水声自溪边传来，在阳光下显得是那么的璀璨，当空的烈日如一轮巨大的火球使得地面上沙石尘土都附上了丝丝热度缓缓散发开来。望之不见，唯触之可感。一缕轻风拂过，溪岸上泥土道路两侧遍布的花草摆出摇曳之姿。

一名赤裸着干瘦臂膀的老丈身着土灰色的衣衫，可从其苍苍的白发与有些佝偻的身躯上看出老人已入古稀。溪岸上，在那轻风拂过之后老丈神色间尽显舒适之感。脸上堆积的皱纹也仿佛都随之化开。

“老头子，光站在岸上吹风，也不知道下来帮忙，这一盆衣服大半可都是你换下来的。”

溪岸下，正用着木棍捶打衣物的老妪带着嗔怒之色，对岸上那名老丈道了句这略有不满的话来。话虽如此，可却并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故作嗔怒下老妪已显浑浊的双眼内满是爱意与依恋。

“哈哈，来，来来来，这就来了。”

见自家老太婆嗔怒，老丈一边应答边一边顺着人为简易铺成的几步碎石台阶走至老妪身旁。随后蹲下身子从老妪手中接过木棍。

“来，让我来，你休息一下，擦擦汗。”

老丈的话让那名老妪在灿灿的阳光下露出了笑意，站起身来从青色素衣腰间拿出一条汗巾，擦拭着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上因方才洗衣所累而溢出的汗水。

“老头子，衣服洗干净点。不要偷懒。”

老妪的话让那此刻蹲下身子替代老妪在溪水边清洗衣物的老丈有些无奈。

“是是，你说了算。哎呀，我这把老骨头，还要做这些你们妇人做的活，还好这里没人。”

老丈回应的话虽是略带敷衍之意，可老丈用木棍捶打衣物时是攒足了力气，过水也是一件一件很认真的在清洗。然而身后的老妪对老丈的话不肯了。

“说什么呢？什么叫没人，我不是人啊？我就站在你后面，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一老头子在做妇人家的活。”

老妪这一番戏言听似是带有不忿，可那蹲下身子清洗衣物的老丈却是没有看到，此刻身后的老妪，那被岁月雕刻后的脸上所洋溢出的幸福。溪流的水声，半空的鸟鸣，木棍捶打衣物时与那半截青石碰撞后的声响，仿佛这一切都是在为此刻和鸣。

“你呀，都一把岁数了，还喜欢和我闹。”

对于老丈的话其身后的老妪直接避而反训道：

“洗几件衣服，哪这么多话。快点洗，洗完回去给你做饭。”

两名已入暮年的老人，不论是言语间或是举止间都充斥着给予对方的一种生自心间的爱意。哪怕两人已是白发苍苍，形态佝偻，却仍是彼此相依不舍，相伴不弃。许是天地有感，此时的天与地之间呈现出的一幅画面。画的是两名老人，画的是两名老人的相守与相随，有烈阳当空，有溪水流动，有花草摇曳，有远山近景。画中蹲着身子的老丈手中拿着衣物，侧身转过头来与那身后的老妪彼此相视，老妪伸出的右手上拿着一条汗巾，迈步间似是欲替老丈擦拭额前汗水。

“终于洗完了。老太婆，你看我洗的多干净。”

起身后的老丈先是呼了一口气用干瘦的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然后转过身来笑着对那名老妪说了这句似是显摆的话来。

“行了，收拾收拾我们回去吧”

老妪的不以为然让那老丈只能嗯了一声，随后又蹲下身子准备拾起一旁的木棍和装满衣物的木盆时，身后再次响起了老妪那略有急促的声音：

“老头子，快看，那是什么？！”

老妪的话让那刚蹲下的老丈只得又站起身子顺着老妪手指的方向，在那溪水上流不远处见到一个褐色的似木盆状的东西正顺着水流漂动。

“像是一个木盆，不知道是谁家落下的。可能是破的吧，被丢掉的。老太婆，别一惊一乍的，差点没把我吓到”

说完时老丈弯身将那摆在一旁的木棍拾到木盆内，随后抱起木盆转过身来看着老妪时，或是因先前的话被那名老妪白了一眼，只能以笑相迎的老丈拉上老妪正准备回去之际，老丈迈上碎石台阶上的脚步却被那老妪给制止了

“老头子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老妪脸上的疑惑之色被那老丈看到后便又转过身来回至溪边看了看远处，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那顺着水流漂动的褐色木盆，只是此时这木盆所在的位置比之方才距离此处更近了一些。

“好像，好像是从那木盆里传来的。”

转过头看着老妪说出这句话时，老丈自己脸上显露的疑惑一点也不比那老妪少。随后那名老丈沿着溪边向那漂浮在水上的木盆所在之处又走几步，随着溪水流动那木盆与两名老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木盆内传出的声音也越加的清晰。

“这，这是！！！”

站在前方的那名老丈转过身后看到的是同样由疑惑之色变为惊愕的老妪。

“这是婴儿的哭声！错不了，这就是婴儿的哭声。”

续接先前那名老丈未说完的话此刻经这老妪之口将之完整的说出。站在前面的老丈在那老妪口中验证了心中的猜想过后急忙的放下装满衣物的木盆，四下目寻过后走到离溪边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捡起一节双指粗细且较长的枯枝。

“老头子快点。快来。”

站在原地的老妪时而看看随着水流距此越来越近的木盆，时而看看走至远处的老丈，焦急之下冲着刚捡起枯枝的老丈喊出了这么一句催促之语。听到老妪催声的老丈带着枯枝加紧脚步回到溪边，此时那漂浮在水上的木盆距离两位老人这里已是很近，清晰传来的婴儿哭声揪动着两名老人的心。

手握枯枝的老丈沿着溪边往上，那浮在水面上的木盆随着水流而下，在即将交汇之时那名老丈站在溪边探出了半个身子，完全由单手握住的枯枝伸向水面中想要拦截漂至此处的木盆。站在老丈身后的老妪，其苍老的面容上显得很是着急，然而不如人愿的是当那木盆漂至此处时竟远离岸边，老丈手中的枯枝根本就够不着。

“老头子，快！拦住它！”

身后老妪因急而生的话语传来之时，老丈的一只脚已经踏入水中，与那老妪一样老丈心里同样很急。眼看那木盆就要随着水流飘走，不顾溪水的浸过，老丈的另一只脚也迈入了水中并且整个人往前走了数步。当那浮在水上的木盆就要漂走之时，老丈手中的枯枝拦住了它。因不敢将枯枝直接伸入木盆内怕会伤到里面的婴儿，故只能抵着木盆外围一点一点的往溪边拨动。虽然有些缓慢，可此时两名老人的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随着水中的木盆离溪边越来越近两名老人的神色也渐渐露出喜意。在那木盆距离溪边只有一臂之遥时，老丈身后的那名老妪蹲下身子伸直了手臂，用手指前段扣住那木盆的边缘处将之拖至溪边。双腿小半截都还浸在水中的老丈在那木盆被老妪拖至的途中将其内部看的清清楚楚

“真的！有一个孩子啊！”

往往知道是一回事可真正看到后难免又会生出另一种感受。蹲下身子的老妪从木盆内将那婴儿抱入怀里后以其老迈的手轻轻拍打着幼婴后背。

“不怕不怕，没事了，乖啊，不哭。老头子快来看，还生的白白胖胖，还是个男孩呢”

老妪边哄着怀里的幼婴边对着身旁的老丈说着，抱起婴儿后所表露的喜爱之色仿若视为自己的心头肉一般。

“这是谁家的孩子呀？哪家的父母这样狠心，竟然将这么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弃在这里。真是…......不会是村里谁家的吧？”

回至溪边的老丈没有理会被溪水浸湿的裤腿与沾满淤泥的鞋子，而是凑到老妪旁边看着其怀里的婴儿道出了这句似有所问的话来。

“你老糊涂了吧，村里刚出生的几个小娃我们都认得”

此时的老妪轻轻晃动着怀中的幼婴大有一股爱不释手之感，对方才那老丈之言直接给予回斥。在老妪的哄逗之下，其怀中的幼婴渐渐停止了先前的哭声，一双明澈的眼睛内映出两名老人的样貌，若是仔细去看可见到老人苍老的容貌上带着慈祥与喜爱。在老妪怀里婴儿幼嫩的小手不时的撕扯着身上仅有的一条红色小肚兜，边上是两条红色的绳带系在腰后，胸前挂着肚兜前段的绳圈，有着些许稀疏毛发的额前很是饱满与丰厚。被两名老人哄逗之时会露出欢颜与笑声。那是，只属于稚子般的纯真。

“老头子你看，这小家伙在扯我的衣服。小宝宝乖，奶奶带你回家啊”

在见到那名幼婴并不惧生反而有意亲近之后，老妪脸上显露的喜爱之意更胜之前以至于说话之时也不曾转过头来对着老丈，那已显浑浊的双眼时时刻刻都没有离开其怀里的幼婴，生怕一转眼怀里的幼婴就会不见了似得。站在旁边的老丈在听到那老妪后半句话的时候，其同样是对那幼婴喜爱有加露出笑意的苍老面容上却生出了些许迟疑之色

“可是。老太婆，这小娃…”

老丈的话还未说完其身旁的老妪将怀中的幼婴移出老丈的视线侧身背对着老丈，好似生怕那站在身后的老丈会随时伸手从其怀中夺走幼婴。

“真的要带回去吗？”

因老妪的举动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老丈站在原地续接先前未说完的话看着身前的老妪，犹豫下还是道出了话中本意。侧着身子转过头来的老妪，其满是皱纹的脸上没有了看向幼婴时的喜爱之色，反倒是带着一股训斥之意：

“难道就丢在这里不管不问吗？！”

老妪的话让那名老丈显得有些无言以对。转过头来露着笑意看着怀中的婴儿用满是褶皱的手指逗弄着幼婴的鼻头，使得其怀中的婴儿传出阵阵回荡在两名老人身边的嘻笑之声。

“小宝宝真乖！奶奶不会丢下你的。”

对其怀内的幼婴道出了这句话后的老妪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老丈：

“行了，老头子。”

说话的老妪抱着怀中的幼婴单手轻轻的拍动着迈着缓缓的步伐走至不远处：

“你还不明白吗？这小娃既不是村里谁家的，更不是这方圆周遭谁人弃下的。”

转过头来的老妪看着站在前方有些不解的老丈噗的笑了一声：

“老头子，你忘了吗？除了我们那个村子外，这周围哪还有其他人烟住户呀？”

老妪的笑声和道出的话语让那名老丈更加不解：

“那这？”

“这是老天可怜我们老俩。是老天，送给我们的。”

徐徐道出这句话的老妪站在距老丈不远处，其苍老的慈祥的面容上带着微笑。没有让那老丈将先前的话说完，稍稍抬起的头上顶着苍苍的白发，透过稀薄的云望着天。那已显浑浊的双眼中有虔诚、有敬畏、有感激。

只是站在老妪身后的那名老丈并没有看到这些，移步走至老妪身旁的老丈没有说话，而是同那老妪一样抬着头看着天空。那名老丈的临近使得老妪收回了远望天空的目光，侧过头来，充斥着爱意的双眼内映出的是老丈的身影，即便那双眼已显浑浊，即便那身影略有不清。

“当初我身有不适，你虽是不嫌。可如今，你我都已入暮年，膝下却无子嗣相伴。”

这字字印入老丈心间的话在那老妪说出之后，其抱住怀内幼婴的满是褶皱的双手被另一双同样苍老且干瘦的手掌包住。没有责怪，没有悔意，有的，是与那老妪一样彼此看向对方时从眼中显露的爱意。有的，是手心紧紧的贴着手背。

“我知道，你心有遗憾。我一直，都知道。”

那老妪接连道出的话语渐渐勾出了老丈心中的往事与深藏的憾意。往事不论历经多少坎坷，它是如此的于心间永铭而不曾淡忘，只因这是两名老人一起走过的时光。憾意深埋心底，即便有时独自生叹也默默自承，只因心中无悔，更不愿对方心煎难熬。说出先前那番话的老妪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将目光移至怀中的幼婴，双眼中渐渐泛起水雾。

“上苍可怜你我，圆我们数十年来心中的遗憾。今天送来一个小娃伴你我闭目终老。老头子。”

老妪的话，是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作为与其相伴数十年的老丈又怎会不知道身前老妪的用意：

“好，好，我们回家。我们将这小娃带回家，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三人！”

看着眼前相伴之人，老丈抬起自己干瘦的手，擦去的是老妪眼中溢出的残留在眼角下方皱纹沟壑内的那一抹泪痕。此时是开心，是高兴，是幸福。就连那老妪怀中的幼婴也从方才的安静中传来咿呀之声，幼嫩的小手不时的在两名老人之间或是做出拍打动作或是抓抓两人的衣衫。见怀中幼婴如此可爱，使得抱着他的老妪与身前的老丈两人发出生自心底的喜意与笑声

“走。老太婆，我们回去吧。”

看着眼前的老妪，老丈的话中透出的是一种欣喜，是一种满足。在那老妪应了一声后老丈走至后方距碎石台阶不远处弯身拾起装满衣物的木盆，身后有老妪抱着怀中的婴儿紧随，两人一前一后踏着碎石台阶走上溪岸的泥土道路。两名老人带着怀内的幼婴朝着他们居住的村落，朝着家，缓步走去。时而吹来一阵轻风拂动着两名老人单薄的衣衫，伴随着，搀扶着。

“老头子啊，走慢点，前面就到村子了。瞧你赶得。”

对于身后老妪说的这有些不满的话，抱着一盆衣物的老丈只能回头陪着干笑几声：

“我这不是高兴吗，哈哈。这一高兴呀，腿脚就比往日利索了。”

在两名老人前方不远处，几座屋舍房影没入眼中。屋舍很是简单，砖砌的墙角、瓦置的房顶，没有华丽的装饰，也没有过于浪费的增添。简单的房屋加上用断枝和草绳制成的栅栏，村子里的每一户都相差无几，一样的平凡，一样的朴实。可以看到在村子的两侧不远处树木成林，延绵至村尾处才稍有些零散。林内有一些野猪存在，听说还有灰熊出没，不过那是村里的大人编出来吓唬小孩乖乖听话用的。相对来说，在两名老人这里看去那生在村子里的几棵老树却是与村子里的人更加亲近。它们给村民遮荫，让孩童攀爬，为村子里的人提供清凉的、惬意的、可以休息的地方。每当日落黄昏后，村子里的人吃完晚饭就会成群聚在树下聊着家常说着趣事。两名老人脚下踩的土石路也是村里的一些年轻一辈的人辛劳后的成果，为了村子着想，大家伙都自主的拿上扁担去挑土挑石硬是耗了不少时日才填平了村口的这一段路，如今往来间比以前是方便了太多。道路两旁是村里每家每户的田地，种植着一些谷物，是村子里的主要生活来源。除了自给之外还会拨出一些换取其他需要的东西，换物需要去往人流聚集的小镇或市集，此事并非容易，村子里每年只有那么一两次的机会。烈阳下稻麦呈现的是金色，金色的收获，金色的风景，在村民眼中堪的上美不胜收，不可取代。

怀抱幼婴的老妪随着身前的老丈走至村口处时，迎面来了一位穿着红色衣衫的女子，露着笑容，面目很是和善，还未走近两名老人身边其声音就已经传来：

“郑老伯，郑大娘，哎呀，我不是早就跟您们二老说了吗，这洗衣服洗被子什么的就让我来做。您们都这把岁数了，一些出力的活啊，让我来做就好了。”

红杉女子边说边快步走到两名老人身边，从那被唤作郑老伯的老丈手中抢过那装满衣物的木盆，站在两名老人面前，对老人显得很是敬重。在红杉女子对面的郑老伯无奈对方从自己的手中夺过木盆，只得抬手扶着胡须，慈爱般的看着对方，苍老的容貌上尽显喜意

“我呀，是跟你郑大娘看着你长大的。你这丫头，现在反倒训起我们来啦。”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在郑老伯的眼中，面前的红杉女子即便已为人妇可却依然如那个昔日跟在自己和老伴后面要糖吃的红妞妞。

“哎呀，这不是怕您们累着嘛。您刚才自己不也说了嘛，是看着我长大的，难道我现在替你们做点小事情还不应该吗？”

往日的红妞妞长成之后已嫁人为妇，单手将木盆抱在腰间另一只手抓着郑老伯的手臂左右摆动，露出的娇涩之态是红杉女子在老人面前惯用的招数，每每都能够使得两名老人无奈下又显得欢喜。

“红怡啊，你这丫头，我跟你郑老伯身子骨都还行。到是你，有个女娃在家你不陪着，过会吵着要娘的时候估计隔着三条街都能听到。”

红怡就是两名老人面前的红杉女子。在郑老伯和红怡相互交谈时，从郑老伯身后走至其身旁的郑大娘看着眼前的红怡，与身旁的老头子一样，显露的喜爱之意可一点也不显少。

“没事，有她爹爹陪着呢。倒是您们二老…”

听到郑大娘的话后这名叫红怡的女子正准备要说着什么，但还没等说出口，当红怡的目光在转向她面前的郑大娘时忽见其怀中所抱，愕然之色顿生尽显：

“郑大娘！这？郑老伯！这是？”

红怡指着郑大娘怀中的幼婴半天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语意所指间不论是对那郑大娘还是转过头来看向郑老伯时都是惊诧中带着不解。即便看在眼中，也难以让这红怡一时间相信眼前所呈现的。

“来，红怡啊，看看这小娃生的多俊多好。”

郑大娘望着怀里的幼婴，言语间没有直接为红怡解心中之惑，却证实了其眼中所见之实。

“是啊，丫头，来看看。你大娘说，这是上天给我们送来的一个孩子。”

站在红怡面前的郑老伯在提到徐大娘怀中幼婴的时候目中流露的是一种不可割舍，是一种在迟疑后的决定，是一种答应了老伴，弥补了心中遗憾的幸福。

“这？郑老伯，郑大娘，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在红怡面前，两名老人对那幼婴显露的，或许除了爱意之外并未看出其他。心神上略作平复之后，红怡还是直接问出了心中的不解。对于红怡心中的疑惑，郑老伯看了看身边的老伴又看了看老伴怀里的幼婴，在呵呵的笑声的中将目光看向红怡

“或许，真的是上天的安排吧。我和你大娘先前在溪边清洗衣物的时候，这小娃就在那溪中顺流而下来到我们身边。”

郑老伯的话既有感慨又有敬意，对那冥冥中的上天存在的敬意。更透出一种生自心底的欢喜，那是对心中所望、所盼、所念的一次圆满。郑老伯的话让红怡静思其中，她知道，她看到了，郑大娘怀里的幼婴自己并未见过，附近除了村子之外再无其他人烟。或许，这真的是上天送给两名老人的孩子吧。或许，这就是上天的怜悯吧。

“来。郑老伯、郑大娘，我们赶紧回去把衣服晾晾，这孩子在大娘怀里闭着眼睛估计是睡着了。这小孩子啊，睡醒了估计就会嚷着要吃的，待会我来给他喂些奶水。”

“好好好，我和你大娘啊刚才在路上的时候还在说着这小娃吃奶水的事情呢。以后啊，有忙活的时候咯。”

对红怡方才的话，郑大爷自然是很开心。毕竟两名老人年岁已高，这小娃吃奶水的事情可还真是个问题，以后少不了要东奔西走各家讨要了。

“没事，没事，虽然我家女娃断奶后现在的奶水不多，但隔些天数给这孩子解几次温饱还是可以的。何况村里新添娃的也有几家，只要说一声，奶水管够。”

一边抱着木盆在老人前面引路一边笑着说出这番话的红怡是发自内心的高兴。替两名老人高兴，替她的郑老伯和徐大娘两个人高兴。对从小被老人看着长大的红怡来说，只需要知道膝下无子无女的两名老人如今对那个孩子是真的欢喜就够了。

“这回可真要麻烦你啦，红怡。”

走在郑老伯旁边的郑大娘满脸的笑意。更多的，是来自这心中所认为的，上天的赠予。往日间，心里面曾今想过多少回，如今就抱在自己的怀里。这似梦境般的现实又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容易让人感到美满。

“郑、大、娘！瞧您说的。”

走在老人前面抱着木盆的红怡侧着头，带着似有不满中却有笑意的神色回应着方才郑大娘说的话。此时在郑大娘旁边的郑老伯，其苍老的容貌下洋溢的是那外人道不出的心满之色。传出的是阵阵、爽朗的笑声。

“郑老伯、郑大娘快来看呀，这张猎户家的栅栏内拴着一头半成年的野猪。是今天早上张猎户在后林子里抓到的，回来的时候可高兴了。”

说出这番话的红怡站在一处房屋前，抬手所指的方向是那屋前的枯枝栅栏内。侧过身子看着缓步走来的两名老人，话语间似是急于分享这份喜悦。

走至红怡身边的郑老伯和郑大娘，顺着红怡指去的方向，两名老人在那枯枝栅栏内看到的是一头四肢被捆绑的野猪，横着身子躺在一处角落里。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附近，此时被捆绑的野猪竟发出了哼唧般的叫声，好似不太愿意被人观望。

“哈哈。这张猎户啊，咱们村里就属他每次去后林子里都能弄些什么回来。”

“可不是嘛。这张猎户家中的老父老母病故的较早，对我们老俩倒是常常送来一些吃的、穿的、用的。这份心，不论换做谁说，都足够了。”

“那当然了，因为有我在啊。谁要是敢对您们不好，我红怡第一个不同意。等我家女娃长大了，我还要让她来接替我继续孝敬、照顾您们二老。”

“村里头就数你这丫头嘴甜。”郑大娘怀抱着幼婴满脸的笑意。旁有郑老伯的的搀扶，与红怡一同朝着自家门前走去。

老人的房子就在村头前几户，距张猎户家不远。门前院子里种了些瓜果蔬菜，结出花的果实也实有一番美意。房门前摆放着一张竹制的躺椅，躺椅上还有一把轻微破损的摇扇，平日间，一到了太阳落山时刻郑老伯就喜欢靠在躺椅上摇摆着扇子。走进院子里，郑老伯推开房门搀扶着郑大娘跨了进去；红怡把老人洗好的衣物端到俩个由枯木枝搭成的架子边儿上，俩个木枝架子中间拴着几条草绳，用来晾晒衣物。红怡很娴熟的把俩个老人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搭在绳子上。

“丫头，进来歇一会儿。”

听到郑老伯和郑大娘在叫，红怡应了一声单手拎着木棚抬步走进屋内。与外边儿相比，屋子里着实凉快许多；看得出来俩个老人把屋里头儿收拾的很干净，几张木制的凳子摆在前厅，供来人歇脚，正中间是一张不大的小方桌，上边儿摆放着一个老旧的瓷质茶壶和几个茶杯。老人吃饭也是用的这张桌子。前厅的俩侧一头是老人的睡觉歇息的房间，一头是煮饭做菜的地方，靠近做饭的左侧墙角还摆着一个一人高的小柜子，里头儿存储着老人吃剩下的饭菜和一些油盐酱醋。

“丫头，来润润口。”郑老伯从桌子上倒了一杯凉茶递给红怡。

“郑老伯，孩子还没起名吧？你和郑大娘快给孩子起个名儿，我们以后，也好叫唤不是。”红怡一手接过郑老伯递来的茶水一边看着俩个老人说道。

郑老伯转头看着郑大娘如有所思。

“我和你郑大娘现在已经这把岁数了。说实在，恐怕看不到娃儿以后会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了不起的人物！我在村子里生活了一辈子。我希望娃儿长大了翱翔这片天空下任意一片土地，不拘泥于村子这一隅之地！娃儿往后长大了。你郑大娘希望这娃儿，不管在哪里，不管在做什么，他都会平平安安、逢凶化吉。我姓郑，就叫他郑由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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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南域之始 第二章：育养

“哎呦喂，轻点，轻点，爷爷的胡子快揪断了。”

还在屋内忙着做早饭的郑大娘隔着屋子就听到郑老伯在屋外的喊声。

“谁叫你喜欢用一嘴的胡子磨蹭娃儿的脸。弄得娃儿痒，不揪你揪谁。正好娃儿没什么东西可给他玩耍。你那胡子呀，刚刚好合适。”

郑大娘边往灶炉里添加着柴火边刻意提高了音调斥着屋外的郑老伯。

此刻太阳初升，屋外头还没有那么燥热。老人生活在村子里习惯了早起，怀抱着小由祥置身在屋外头那林间吹来的徐徐清凉的风中。老人因为欢喜，常用自己满嘴的胡子去逗弄由祥，被弄得急了，小由祥就会用手揪住老人的胡子不放。疼的老人哇哇叫。小由祥就会舞手蹬脚咿咿呀呀露着满意的样子。

村里头，都已经知道郑老伯和郑大娘家里多了个小娃。这脱不开红怡那份热情劲儿，那天从郑老伯和郑大娘家走后就满村子里挨家挨户地去说这事儿。头几天，老人家的门槛都快给往来的村子里的人们踏平了台阶。一开始，俩个老人还不太适应。慢慢地，老人也就接受了大家的热情。不同人家也都主动拿出闲置在家中可供幼娃用的东西，有换洗的尿布、带着补丁的小孩肚兜，还有一家给了一张哄小娃睡觉的摇床，送摇床的那家人说：“要是小娃夜里闹得慌，摇一摇就会睡的老实。”这样的东西，在村子里可不多见。得多亏了那家是村子里世袭的木匠，这才别出心裁的做了这么个摇一摇就能哄娃儿睡觉的小木床。木匠家的娃儿现在已经满村子跑了，用不着这个，所以和妻子商量过就送给了俩个老人。就连村子里的孩童在听过这事儿也跟着家里的大人们凑热闹常往郑老伯和郑大娘家里跑。村尾村长家的李铁蛋因为年长一些，长得壮实，成了村子里一班孩子们的头头，平时捣蛋闯祸，在郑老伯和郑大娘面前一本正经故作一副老城摸样：“以后，我会保护小由祥。不会让人欺负他。”逗得老人无奈取出自家储备的米果塞给这一班捣蛋精。

“郑老伯。”

一声略显低沉的嗓音从不远处喊了坐在屋前院子里的郑老伯一声。

随着声源望去。是一个**着身子皮肤黝黑的壮汉。壮汉的肩上搭着一条不知名的兽皮，一直系到腰间。背后是一把粗壮有力的大弓。手里似是拎着什么东西正快步走来。

“张猎户，是你呀。”

郑老伯起身见来的人正是那村头的张猎户。说起来，这张猎户平时就很照顾俩个老人。张猎户的父母过世的早。隔三岔五，就会送些他在林子里打猎得来的野味给老人。如果说红怡那丫头就像俩个老人的闺女；这张猎户，在俩老人面前虽非亲生，也算得上半个儿子。

“郑老伯。大娘呢？在屋里头吗？”

张猎户几个健步就走到郑老伯的跟前。

“我这，一清早去林子里抓到的野山鸡，皮薄肉嫩，炖了汤给您们老俩补补身子最合适了。”

把手上猎来的野山鸡放在了门前院子里，张猎户抬手擦了擦汗水望向郑老伯说着他的来意。

“你大娘她正在做饭。你小子赶紧找个姑娘成个家，我和你大娘也就不操心了。我看，村西边儿老陈家的姑娘不错，还有，村东头，老钱家的姑娘好像对你有情意......”

“郑老伯。这个，我在林子里设了几处夹子，我去看看。我先走了。”

郑老伯的话才说到一半张猎户就以狩猎为由忙着脱身。也不怪老人唠叨，张猎户也老大不小了至今还未成家。郑老伯和郑大娘看着他打小长大，怎么能不着急。

“先别走。一会儿啊，吃了你大娘煮的早饭再走。”

郑老伯见张猎户要走忙劝说他留下。

还给抱在郑老伯怀里的小由祥，似是听懂了爷爷的话。伸着小手抓着张猎户胸前的兽皮搭肩不让他走。张猎户因小由祥这一举动顿生无力，只好答应留下吃个早饭。

从没有跟姑娘家接触一直独来独往的张猎户，一提到哪家的姑娘事儿，就紧张的不得了。郑老伯和郑大娘有心早些促他成家，也只得为张猎户这改不掉的毛病徒显无奈。

正还吃着，屋里进来一人。

“是红怡啊。来，坐下来一起吃。”

“早上吃过了。大娘，我来给娃儿送些奶水，这几天奶水不多，如果不够，您说一声，我给您上别家找去。”

红怡见郑大娘起身拉着自己衣袖欲要留自己吃饭忙推辞过去。红怡从怀兜里取出一个小碗，碗中只有一小半的乳白色的奶水，放在老人吃饭用的小方桌上。

“张大哥，你在这儿。院子里的野山鸡是你猎来的吧。”

红怡口中的张大哥自然就是正还在吃着早饭的张猎户。虽说红怡比他小，当着面儿叫得好听是张大哥，叫不好听就是张木头。因为从小一起玩大，红怡从不怕他口中的这张大哥。反倒是张猎户，就怕她动心思又给自己使坏。

“早上刚猎的。这不就给郑老伯和郑大娘送过来了嘛。”

“我家里还晾晒了些野猪肉，皮糙肉厚有嚼劲。晚上我弄些去和你家解兄弟喝两杯怎么样？”

“你可别又把我家解郎喝的伶仃大醉。小心我在你捕猎时候扔蜂巢砸你脑袋！”

听红怡这么一说，张猎户不自觉地抬起拿筷子的手摸了摸额前，就像一场噩梦一样余惊还在。

见红怡这丫头吓唬她张大哥。郑老伯、郑大娘从中解围，给张猎户的碗里夹了些腌制的蔬菜：“快吃。锅里还有，别理这丫头。”红怡得意，从郑老伯的腿上抱过小由祥，小由祥此刻只惦记着桌子上那小半碗奶水，许是饿的慌，不管红怡怎么哄逗，小由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装着奶水的小碗，嘴里咿咿呀呀，这时候站在村口都能听到郑老伯郑大娘家里传来的阵阵笑声。

张猎户和红怡先后从老人家中走后。郑大娘给小由祥喂饱了奶水，小由祥在老人怀里渐渐睡了过去。郑老伯开始打理院子里种的蔬菜果实，那些被虫蛀坏死的叶子摘掉，长太茂盛的枝条折断，拔除阻挡着阳光和争抢蔬菜果实水分的那些无用的杂草。郑大娘就收拾家中的碗筷，把没吃完的腌菜端进小柜子里放着。小由祥睡在那张摇床里不哭不闹，尤为乖巧。

中土，一处圣地。

同一时刻，据此不计多少万里路程的中土一处圣地，山石漂浮，流水瀑布，并排晨舞的仙鹤摆动着数米长的翅膀穿梭在这山石间。山石下碧水映天，彩鳞若现。隐约间，可见一人背影矗立在那漂浮至最顶端的山石上。观其黑白掺杂的发色，此人非少年，高挺的体魄撑的一身青色长袍在无风中似凛冽作响，威压四方。此人抬头望天，天本无异样，就像他能看穿这天空表面无异一样，半响，缓缓道来一句：“要来了吗......”

南域，村落。

临近中午，小由祥睡醒。一眼看到郑大娘倚靠在摇床旁，伸着小手要奶奶抱。郑大娘抱着小由祥走至门前，此刻郑老伯正在院子里清理张猎户早上送来的野山鸡。一个洗菜用的小木盆里倒了半盆的滚水，这是给野山鸡去毛用的。野山鸡不大，去了毛就显得更小。肉虽不多却细嫩；正如那张猎户所讲，这野山鸡炖的汤实为大补。见郑大娘怀抱着小由祥站在屋里门前，郑老伯停下手中的清理望向郑大娘：“醒啦。”

“老头子。早上红怡送来的奶水不多，娃儿吃剩下的怕是不够晚上。一会儿中午大家都回家里头吃饭；我吃的快些，吃完去别家再要些奶水回来。总是麻烦红怡那丫头也不合适。”

郑老伯应了一声赶忙清理着盆里刚未清理完的野山鸡。不一会儿，屋上头的烟囱里又飘起了炊烟。这就是村子里的各家各户每天重复的事情，忙活着一日三餐，由早到晚。陆陆续续，村子里别户人家也开始做饭；俩个老人这边儿，一大碗金黄色的汤汁被端上桌子，这就是那野山鸡炖的汤，香味儿盖过了煮熟的米饭，郑老伯先是盛了一碗递到郑大娘的面前叮嘱她趁热喝，然后接过郑大娘怀里的小由祥，郑大娘见郑老伯还是如年轻时一样顾惜自个儿，端起碗喝汤时的眼角有着点滴郑老伯没有看到的泪花，在屋顶一角偷射进来的阳光那一瞬间与郑大娘眼角的泪花交错，有光一闪即没。

郑老伯哄逗了一会儿怀里的小由祥，随即一手护着小由祥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拿着筷子吃饭。不时还用筷子沾些野山鸡的汤汁给小由祥吸允。算是第一次吃到这么鲜美的味儿，小由祥也吸允的乐欢。郑大娘吃得快，过后与郑老伯交代了几声便出了门。

“林兄弟，你们家云彩在家吗？”

郑大娘走进一户人家门前，只见一岁数相差不多的老人歇坐门前，门边儿还靠着一把拐杖。老人膝下有一幼子正在拽着老人的裤脚自个儿玩耍。从身形看起来，比小由祥要大一些。这老人是郑大娘口中的林兄弟，与郑老伯和郑大娘同属一辈。因小时候生过一场病，到老了也一直都身子骨欠佳。平日行走也多要拐杖杵着。林老伯发妻先他而去，留下一子名唤林棠永，成家后林老伯的儿媳妇就是郑大娘口中的云彩。林老伯的儿子棠永一年中大半时间不在家中，听说是和村子里个别几户人家一样，在村外的大户人家做事。

“大姐你来了。我家云彩一早下地里还没回来。你是来问我家云彩要奶水的吧。你在我这儿歇着，我给你到地里去喊她。”

林老伯边说着一手拿着拐杖助自己吃力的站起身一手伸向脚边的小娃欲将其搀扶。郑大娘见状忙拦下林老伯的举动：“你也这么大岁数了。棠永这孩子在村子外面做事，家里的小娃和田地只有你和云彩照应。不要去喊，我在这儿等就好。”

听郑大娘的阻拦林老伯也没再坚持。

“大姐到屋里头坐。和郑大哥中午吃过饭了吗？我家饭刚做好，云彩眼看也快回来了，你和我们一起吃吧。”

“吃过饭才来的。”

郑大娘婉拒了林老伯的好意。林老伯行动不便，郑大娘帮其搀扶着小娃走进屋里。不一会儿，一个顶着斗笠的麻衣女子走进屋内，看得见女子脸上和脖颈处满是汗水，才一进屋就听到郑大娘和林老伯绕着俩个娃儿聊着话说。

“爹。郑大娘你在啊，您看我，刚从地里回来，一身的汗水，等我洗一洗弄点奶水给您家小由祥吃。”

女子边说着边摘下头上的斗笠，双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拭了几番几走至林老伯跟前蹲下身子捏了捏林老伯脚边小娃的脸。

“真是苦了云彩这丫头了。要不是我这身子骨不争气，这地里的活儿我自个儿去做也不让云彩这丫头日晒雨淋。”

云彩正是这麻衣女子。林老伯见自己儿媳这般也是心有不舍。

“奶水不着急。先去洗一洗吃饭吧。你爹和小娃儿都在等你呢。”

云彩懂事郑大娘也是见在眼中。

“没关系呢。爹，你先吃。郑大娘，你等我一会儿，一会儿就有奶水了。”

“大姐。听丫头的吧，你家娃儿这个时候怕是也饿了。我等丫头给你弄好了奶水再吃也不迟。”

郑大娘抵不过云彩和林老伯的一番劝说。这时候云彩已经去后屋洗了把脸和手上残留的泥垢，拿着郑大娘带来的小碗进了偏房。

片刻过后。云彩端着手里的碗递给了郑大娘，看着碗里，有大半碗的奶水。云彩递过了碗，弯下身子一手抱着小娃对郑大娘道：“大娘，这奶水你先拿回去给小由祥吃着。不够再来。”

接过云彩手里碗，看着说话的云彩时郑大娘的脸上满挂着慈爱。应了云彩一声，郑大娘道别了林老伯一家往着自个儿家中走去。此时间郑大娘心里惦记地是家里的小由祥是不是在老头子怀里折腾的老头子够呛。

如这样，小由祥的介入也使得老人在暮年之时多了一份欢笑，多了一份温馨。老人年岁已高，为襁褓内的小由祥能够以乳为食便在村落中各户人家不道辛累的四下奔走讨要。虽然，红怡这丫头不时会送些奶水过来，可毕竟像红怡这样家里头娃儿已断奶的女子产奶不多。有些时候，讨要奶水也非一番顺水之事。有那么一次雨夜，村子里多半人家早已经熄灯歇息，白日间讨要的奶水不够，小由祥夜里饿的哭闹不止，就连那个哄娃儿睡觉的摇床也不见效。郑大娘因雨前的燥热中暑卧床难起，见小由祥哭的揪心，郑老伯交代郑大娘不要担心随即厚着头皮挨家挨户的敲门讨要奶水，以往是郑大娘去，所以对哪家哪户的女子还能产奶心里头较为熟悉，因为中暑卧床在郑老伯出门前郑大娘未交代清楚，郑老伯在好多家门前都碰了壁，不是家里女子已经无奶，就是敲了半响屋里无人应答。这也不能怪别人家不肯帮忙，村子里大半人家的女子早已不再产奶，想帮也有心无力。有些则确实因为劳累了一天歇下了没有给敲门声喊醒。淋了一身雨水的郑老伯情急下实在不知怎办，还是红怡这丫头连夜起来替郑老伯问了几家才讨要到奶水。小由祥在老人和村子里其他人的帮衬下一天天慢慢长大。小由祥每天的温饱即便是老人时常用身心疲累换来的，不管是白天黑夜还或是刮风下雨，老人也不曾落下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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