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尽》：前序

发表时间：2018-10-21 15:30:19 作者：离雀 来源：qidian.com 浏览：次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秉峰问天》：引子（陨石雨）》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墟尽》：前序。

前序

“扑噜噜……”

一群蝙蝠飞起，惊动了附近其他鸟兽，顿时群山中兽吼声、鸟鸣声经久不息。

夜晚的月光如水银泄落，群山万壑之间，干枯古树横生，影影绰绰。寒风吹过，卷起满山干草枯叶，如群妖起舞一般。

群山之间，野兽猛禽极多，加之山势陡峭，生存环境恶劣，所以人迹罕至。而在其中一座山顶，亮着一轮明月，和天上的残月遥相呼应。走的近了，才看到原来是一座六角高塔顶端发出柔和的光芒，与明月相似。那座六角塔，足有九层，每层约有一丈之高，每个角上又塑着各种凶禽猛兽，各不相同。

在塔下有一个村落，绕塔而建，略一估计，居民只有一百来户。塔顶发出的光芒柔柔的笼罩整个村子，看起来神圣无比，好似披了一层素纱。

冬月的夜，黑的比较早，此时虽离半夜还早，大多数人却早已睡下，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户人家还亮着灯光。

秦风今晚很兴奋，虽然他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但他依旧毫无睡意，因为他的妻子在昨晚给他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他除了照顾妻子之外，就是在琢磨给孩子起名。

此时他坐在外屋桌边，里屋内是起居之所，摆有一张大床。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床上发呆，床上孩子早已睡熟，时不时的“哼唧”一声，他的妻子方婉晴轻轻侧了一下身子道：“你也赶紧休息，别累着了。”

秦风回过神来，轻声道：“放心吧，我没事，我在想给咱们孩子取个什么名好，你先休息，我出去透透气。”说罢起身，轻轻开了房门，到了院内，方婉晴含笑看着秦风出了门，转身拽了拽盖着婴儿的褥子，给婴儿喂奶。

秦风仰望夜空，长吁了一口气，嘴角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容。

他在院内踱了几圈，昨天的喜悦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散，他心情极好，活动了一会筋骨，还是想不到给孩子取什么名，不禁摇头苦笑。

正在这时，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心道：“这么晚了，又是哪个调皮捣蛋鬼在乱窜。”原来这村子尚武，经常有一些调皮捣蛋的孩子，三五成群的约好在夜晚偷溜出来抓野鸡、追野狐，追逐嬉闹。

而这村内有一百多户人，男女老少加起来也就四五百人，但这几百人却自成一族，名为“天启”。自古以来，这“天启一族”便深居十万大山，其中缘由，外人不得而知。

秦风无奈的摇了摇头，抬腿刚要进屋，忽然又想：“不对，冬天一般很少有孩子出来玩，即便出来玩，也不可能是一个人。”想到这儿，秦风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总感觉有股不祥的预感。

“不行，我得查看查看。”

秦风定了定心神，敞开神识，以秦风的修为，整个村子瞬间便能搜索完，可这一搜索，却发现整个村子各个巷道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秦风心想：“不对，我明明看到有人影飞过，村子里还没有人可以避过我的神识。”想到这儿，秦风脚下一错，朝着那道黑影消失的地方飞去。

秦风瞬间便出了村子，村外古树横生，盘枝错节，树叶早已落光，光秃秃的树枝显得很萧条。

他四下眺望，不见人影，敞开神识也搜索不到半个人影，心下大为疑惑，莫非是自己看错了，想着正要往回走，忽然耳边传来一道冷幽幽的声音：“不用找了，我在这儿。”

秦风心里一凛，头皮发炸，他自己清楚自己的实力，能够瞒过他神识的人，绝对非同小可。秦风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株古树下站着一人，那人全身黑衣，身影飘忽不定，时而消失不见，时而似乎和古树合为一体，细看却又感觉什么都不存在，要不是他主动现身，秦风万难发现。

“没想到啊，竟然被人发现了。”那道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

“阁下是何人，半夜三更在此鬼鬼祟祟，有何居心？”秦风稳定心神喝道。

“你就是号称千里之地、一瞬便至的秦风吧，天启一族的精英，修炼三十年，一身修为已臻化境。”那人没有回答秦风的问话，依旧幽幽的说道：“你最拿手的本领是你的天赋神通瞬移之术和封印术，你妻子方婉晴乃是“鬼瞳”一族的后裔，也可以说是当今世上鬼瞳一族最后一人，其双瞳有鬼神莫测之威。”

“你究竟是何人？”秦风这一惊吃得不小，对方竟然对自己了如指掌。

那人“嘿嘿嘿”的冷笑了几声，也不答话，翻手取出一只玉瓶，掐着手诀在玉瓶口连拍数下，那只瓶子本是碧绿色的，此时却变成了一只黑黝黝的瓶子，那种黑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黑的很纯粹，看的久了似乎能够噬人魂魄一般。

秦风看那人来者不善，在那人取出瓶子的时候便忙给族长发出信号，同时一掌拍去。那黑衣人缓缓举起手，同样也是一掌迎去。

“轰”，两人之间发出一声闷响，气浪席卷而过，附近古树的树枝“咔咔咔”的断了一地，这还只是两人试探而为。

秦风“蹬蹬蹬”倒退了三步，反观那黑衣人却纹丝不动，好似根本没有动过一样。

正在这时，那黑衣人手中的瓶子喷射万丈黑光，顿时天空中黑云翻滚，银色的月光犹如哑火的炮竹，瞬间失去了光辉。只听得空中“轰隆隆”一阵巨响，一团黑雾铺天盖地的笼罩了方圆数百里，天地间一片漆黑，只有塔顶那团光芒倔强的支撑着，但也好似风中烛光一样，随时都会熄灭。

“何方宵小之辈，竟敢在我族面前逞凶！”随着一声断喝，三道人影瞬间落到秦风身后。说话之人是一个满头赤发的老者，另外两人须发皆白，其中一人个头不高，但却儒雅端正，脸似银盆，站在那儿犹如磐石一般，另一人瘦高身材，长眉垂落，看起来和蔼可亲。

“老家伙们，我也不说废话，速速将“奈何桥”交出来，今日你们天启一族还有幸存的可能，如若不交，恐怕今日之后再也没有天启一族了。”黑衣人一改之前的缥缈感，此时声色俱厉，似乎随着那玉瓶的解封，这黑衣人也变成了一只出了笼的猛虎。

“狂妄之徒，真当我天启一族是随便撒野的地方了吗？”赤松顿时火冲顶梁门，出言呵斥。

这么大动静，早已惊动了村内其他人，“唰唰唰……”又有七八十人赶来，众人听到“奈何桥”三字，都脸色大变，那矮个老者正是天启一族的族长燕北归，此时不禁眉头微皱，上前两步，道：“既然阁下知道我族掌有奈何桥，也该知道为何我天启一族世代镇守这十万大山，其中的厉害关系，想必阁下也明白，如若阁下强行索要，到那时祸及苍生，恐怕以阁下之能，也会化成飞灰，还请阁下慎重。”

“族长，跟他费什么话，既然有心谋奈何桥，他还会顾及苍生吗？先拿下他再说。”那赤发老者乃是族内刑罚长老赤松，脾气最为火爆。

那黑衣人阴森森的笑了两声，满脸戾气，额头青筋鼓起，似乎那团黑雾的出现，对他影响颇大，他用手点指三人，狂笑道：“一群老顽固，如此重宝拿来封印一个都不知道死活的怪物，真是大材小用。”说着他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缥缈感，情绪极不稳定，幽幽叹道：“奈何桥啊奈何桥，上通九天，下入幽冥。你们可知我们这一界是曾经被遗弃的世界？我要用奈何桥探索这个世界外的天地。”

众人心中一凛，被遗弃的世界？探索这个世界外的天地？

“藏头露尾之辈，也敢大放厥词。”

“少在这儿妖言惑众，想要奈何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脾气最火爆的赤松抬手便是一拳，狂风骤起，一只巨大的拳头直冲而过，两人之间的地面被气劲犁出一道巨大的深沟，拳未到，那黑衣人身后的古树就已经化成粉末。

黑衣人抬手掐诀，半空中那团黑雾瞬间凝聚成一个黑雾巨人，挡在黑衣人身前，赤松的拳劲打来，陷入黑雾中，竟如泥牛入海，只把黑雾打起一圈涟漪。

“老家伙，别费劲了，既然我敢来，自然有依仗，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吗？”那黑衣人说着忽又变得暴戾起来，狂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万恶之源，哈哈哈哈……”

众人一听皆眉头微皱，从未听过这万恶之源是什么，只有那矮个的族长燕北归脸色大变，惊声道：“什么？万恶之源？世上怎么会存在这种东西？”

“族长，万恶之源是什么？”

不待燕北归说话，那黑衣人说道：“万恶之源乃是一切混乱之根源，世上万事万物，皆有阴阳两面，你们所谓的对错，也只不过是站在你们自己的角度去衡量，却不知万事万物本无对错。而这万恶之源，便是天道运转之下，而摒弃的大道废墟，被万物的欲望、虚荣、名利、恐惧一步步滋生而成，万恶之源就是万物的阴暗面，可腐朽万物！”说着手诀一变，一团黑雾席卷向众人。

“避开！”

众人急忙四散避开，有几人躲避不及，被黑雾冲进体内，面容迅速苍老，身体犹如粉尘一般被微风吹散，就连身上衣物都化作了飞灰。

“畜生！找死！”

“大哥！”

“父亲！”

赶来的那几十人都是沾亲带故的，一时间怒骂声、哭喊声响成一片，余下众人一看，目眦欲裂，怒火攻心，齐齐出手，一时间光芒乱舞，向黑衣人杀去。

“不知死活！”黑衣人狂笑声中法诀又是一变，那黑雾化作一只巨大手掌朝众人拍落。

“轰”一声巨响，众人被打的朝后翻飞，又有十几人被黑雾侵体，化成飞灰。

“都退下！”

燕北归大声喝止，但那黑衣人却不给机会，黑雾化成一只拳头直冲向众人。

秦风在旁大声喊道：“用封印术！”

众人手诀齐变，虽然大多数人对封印术不怎么精通，但也知道这黑雾很邪门，其他神通对黑雾造成的伤害效果极小。

众人一起撑起一道光罩，“轰”的一声将黑雾倒扣在光罩内，光罩上符文闪烁，光华冲天。

“咔擦擦擦……”

那道光罩只阻挡了一息，便如玻璃一般破碎，黑雾冲了出来，朝众人扑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高塔顶端忽然光芒大盛，只听塔顶一声大吼“起！”随即一道光芒“唰”的一下挡在了众人前面。

“轰！”

一声巨响，群山都摇晃了起来，山中野兽凶禽嘶吼不断，好似末日来临一般。

那黑雾受此一撞，急速后退，和那团光芒对峙起来，似乎很忌惮那团光芒。

“天道循环，时光流逝，被遗弃的世界也好，被万物滋生而出的万恶之源也罢，这都只不过是时间长河里的一朵浪花而已。我们生于这方世界，这方世界就是我们的根，无论被遗弃，或是被封印，我们汲取这个世界的精华成就自身，就当以此身回馈万物。”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以我等修为，竟然也看不出你的跟脚，看来你准备很充足，不过我观阁下眼中戾气颇深，情绪多变，如此强行控制万恶之源，恐怕此战过后也会被万恶之源反噬，身化飞灰。”

那黑衣人眼神炙热的盯着挡在众人前面的那团光芒，冷笑道：“老家伙，把奈何桥给我，否则今日必是你天启一族灭族之日。”

从塔顶缓缓落下三人，都是须发皆白的老者，其中有一人看起来颤颤巍巍，目光浑浊，看来时日无多，刚才说话之人正是他，这老人乃是上一代族长楚天歌，是真正的老古董。

那团光芒缓缓散去，一座一丈多长的石桥现出，斑驳的石阶上，残留着岁月的痕迹，弯弯的桥洞下雾气蒙蒙，似乎能听到水流声，桥梁两侧刻有两个大字“奈何”。字体苍劲有力，道韵流转，似乎在诉说着前尘往事，又像是指引着未来迷途。这正是天启一族的镇族之宝——奈何之桥。

“拜见三位老祖！”众人心有余悸，朝三人拜倒。

楚天歌摆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指着那道石桥说道：“这奈何桥承载着过去未来，万恶之源虽然是大道废墟演化而来，却也忌惮奈何桥的封印之力，阁下也当清楚，这是一场恶战，不知阁下能不能撑得住万恶之源的反噬之力？”说话间村内所有人都已赶来，就连方婉晴都抱着孩子站在人群里。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今日我对奈何桥势在必得，言尽于此，出手吧。”他似乎不愿耽搁时间，整个人缓缓升起，手诀变换间，黑衣人一口鲜血喷出，额头青筋鼓起，看来掌控万恶之源，对他反噬之力很强。黑雾分成千百道，铺天盖地的朝众人扑来。

楚天歌和另外两位老祖不敢大意，共同控制奈何桥，桥身化作百丈，朝黑雾镇压而下。奈何桥虽然封印之力极强，但一时半会也封印不住万恶之源，况且黑雾化作千百道，奈何桥虽阻挡住了大部分，但依旧有少部分直朝众人扑去。

“解！”燕北归双臂一震，两条袖子被气劲搅碎，露出两条白花花的胳膊，但那两条胳膊转瞬间变成一片漆黑，一道道黑气从胳膊上冒出。

“吃我一掌！”燕北归大吼道。

黑衣人此时满脸戾气，同样一掌迎去，两掌碰到一起，黑衣人忽然一声怪叫，急速后退，低头看向自己手掌，原本饱满的手掌，此刻竟然皮肤老化，干枯无肉。

“黑手燕北归，你们这一族的天赋神通真是让人羡慕啊，竟然和万恶之源有异曲同工之妙。”

“轰！”说话间两人又激战到一起，顿时两人之间爆发出圈圈涟漪，符文冲天，星月震颤。

“大幻影术！”

黑衣人身形一阵摇晃，分出八道人影，也是黑衣披身，燕北归一皱眉，竟然分不清哪个是主身，哪个是分身。一般来说修炼分身对于修行来说非常鸡肋，基本上没人会浪费时间去修炼分身，因为到了他们这种境界，主身分身一眼就能看穿，而且分身并没有攻击力，只能起到迷惑他人之用，而这黑衣人的分身却和主身一般无二，也是有血有肉，有各自的情绪，最主要的是竟然连修为都一模一样。

燕北归以一敌九，顿时被打得口吐鲜血，赤松和那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长老秦子昂双双来救。

这一会功夫，又有数十人触碰到万恶之源化成飞灰，众人皆又悲又怒，这一战无论输赢，天启一族都损失惨重，原本这一族就人丁不怎么兴旺，如今死伤过百，一时间怒骂声、哭喊声、悲呼声响起一片。

秦风脚底光芒一闪，瞬间出现在方婉晴身旁，道：“小心点，这万恶之源很邪门。”说话间一道黑雾朝方婉晴冲来，方婉晴眼中瞳孔变成一个倒三角形状，赤光一闪，一道赤芒冲起，将黑雾打散，但眨眼间黑雾又重新聚拢在了一起。

“小心！”一道黑雾朝秦风后背冲来，方婉晴惊声道。

秦风抬手搭在方婉晴肩膀上，脚下光芒一闪，从原地消失，那黑雾扑空，又朝别人扑去。

秦风护住二人周身，方婉晴双眼道道赤芒飞舞，将周围黑雾尽皆打散。

其余众人也三五成群，共同抵抗，即便如此，也是伤亡过半，而且黑雾难以消灭，其他封印法器根本难以封印万恶之源，只能拖时间等老祖楚天歌用奈何桥一一封印，但观如今形式，还等不到楚天歌将万恶之源封印完，族人便已经死伤殆尽了。

黑衣人也深知此点，所以此刻放声狂笑，笑声夹杂在众人的哭喊声中，显得格外刺耳。

“啊……”忽然一声尖叫冲破云霄，在群山中回荡，随即一道一丈方圆的赤芒冲霄而起，天上云层瞬间分崩离析，满村子的黑雾竟然都一时呆滞住。

“孩子……我的孩子啊……”

尖锐的哭喊声响起，众人回头看去，只见方婉晴瘫坐在地，满脸泪水，放声大哭，秦风在旁也是泪水直流，呆滞原地。

原来是方婉晴刚生产完，身体本就虚弱，此时连续施展瞳术，用眼过度，恰时一道黑雾冲来，方婉晴刚要施展瞳术，双眼却一阵剧痛，瞳术失败，那道黑雾瞬间冲进了方婉晴怀中的婴儿体内。

方婉晴低头一看，怀中孩子面容迅速苍老，心情悲愤之下，尖叫出声。

这一声尖叫，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让万恶之源也停顿在了半空中，众人也不由自主的齐齐住手，看向方婉晴，一时间竟都忘记了正在生死搏杀。

方婉晴瘫坐在地，痛哭不止，嘴里一遍遍的重复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婴儿紧闭双眼，皮肤迅速老化，随后就像干裂的土坯一样，轻风吹过，皮肤像碎纸片一样随风而去，方婉晴无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正在这时，婴儿腹部亮起五个五色光点，那五个光点呈圆环状，在婴儿腹部急速转动，每转一圈，婴儿皮肤上的裂痕便少一道。

“这……这是……莫非是……”秦风大惊，喃喃自语。

仅仅眨眼间，婴儿容貌又恢复原样，嘴里还“吧唧吧唧”了两声，又睡了过去，众人看的真切，一时间鸦雀无声，目瞪口呆，就连黑衣人也呆楞原地。

那些黑雾呆滞了半晌，在婴儿腹部亮起五个光点的时候，忽然就像饿极的群狼一样一起朝婴儿处冲去，似乎那亮起的五个光点对万恶之源有莫大的吸引力，即便半道被人打散，聚拢后又继续朝婴儿扑去，一时间千百道黑雾竟然有不顾一切之势。

“噗！”黑衣人一口鲜血喷出，心中大骇，万万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变故，万恶之源竟然挣脱了他的控制，让他反噬受伤。

千百道黑雾眨眼间冲入婴儿体内，阻之不及，婴儿整个身体都变成了可怕的黑色，皮肤瞬间老化，秦风和方婉晴心中大骇，而婴儿腹部的那五个光点又再次浮现，极速旋转，形成一个光环。

那光环越转越快，婴儿皮肤又逐渐恢复，光环内困着一大部分万恶之源，但有一小部分却游离在婴儿体内，而那五个光点似乎已超过了所能承受的极限，看起来极不稳定，随时都会熄灭。

“噗！”“噗！”“噗！”这次却是楚天歌三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那奈何桥竟然也脱离了三人控制，让三人相继负伤。

奈何桥化作一道流光，直冲婴儿腹部，在那五个光点上方浮现，封印之力倾泻而下，光点得奈何桥相助，逐渐稳定了下来，但那体内游离的小部分万恶之源却还是一点点的腐朽着婴儿的身体。

“晚晴，这样下去我们的孩子还是难逃厄运！”秦风忽然目光灼灼的看着方婉晴。

方婉晴看到秦风眼中的疯狂之色，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孩子，眼中透露出浓浓的不舍之色，再抬头时，目光变得坚定无比。

秦风和方婉晴二话不说，面对面盘膝而坐，一人分出一手将孩子托起在膝盖上，秦风五指急速掐诀，口中低喝道：“大封印术——五行封印，开！”

“轰”的一声，秦风体内冲出一道虚影，那虚影化成人形，足有百丈之高，看面容竟然是和秦风一般无二。

“孩子，不要！你的修为还不足以施展此术。”燕北归神色大变，急速冲来，想要阻止秦风。

秦风默不作声，手一挥，一道光罩将夫妻二人笼罩在内，燕北归双掌拍落，那光罩竟然纹丝不动。

“族长，我意已决，还请族长日后代为照看这孩子，今日是我一家离别之日，这孩子就叫秦离吧。”秦风说罢，目光一凝，朝方婉晴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你我夫妻二人，虽未携手白头，却同生共死，此生无憾！”

“黄泉路上有你相伴，此生足矣！”

秦风不再言语，五指向天，掌心平摊，气势陡然间上升到极点。

“以我神魂，反哺大地，土行元灵，合！”

随着秦风一声大喝，体外那道虚影淡化了一分，看起来不再凝实，而此同时，大地之上升起一股莫名的气息，呈黄色，一丝一缕汇聚而来，在秦风中指指尖合成一个土黄色的莫名符号。

“以我神魂，滋养金石，金行元灵，合！”

十万大山中所有金属、石头，尽皆升起莫名气息，凝聚到秦风无名指指尖之上，形成一个银白色的符号。

方婉晴看着秦离，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喃喃道：“孩儿……娘亲多么想看着你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可是……可是……我却看不到了……”

“以我神魂，养育万泽，水行元灵，合！”

“你一定要记住，长大娶妻，要找一个像娘亲这样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滴滴留下，嘴角却露出了笑容：“因为娘亲懂得你爹爹的心，你也要找一个能懂你心的好妻子……呵呵……”

“以我神魂，哺养草木，木行元灵，合！”

“孩儿，长大后做人要有原则……不可走歧途，”方婉晴泣不成声，哽咽难言：“一定要记住……族人就是你的亲人……亲人……朋友不需要太多……知心就好……”

“晚晴，开始吧！”秦风此时满脸苍白，体外虚影摇曳，虚淡至极。

方婉晴不舍的深深看了秦离一眼，又在秦离额头吻了一下，擦了擦眼泪，抬头时，气势陡升，双眼瞳孔变成一对银色的倒三角，那倒三角急速旋转，单手掐诀，两道银芒从双眼射出，化成银色神链，链条上跳跃着无数符文，骤然射入秦离体内。

“以我血肉，供养神瞳，秩序神链，出！”

两条神链进入秦离体内，那些游离的万恶之源就像遇到克星，急忙躲避，但神链犹如闪电一般，瞬间便将万恶之源死死捆住，拖入五色光环内。

“以我神魂，点燃神火，火行元灵，合！”

秦风体外那道虚影“腾”的一下，化作熊熊烈火，丝丝缕缕的赤红色光线汇聚而来，化作一个赤红色符号，浮现在食指指尖上。

秦风五指瞬间扣到秦离腹部，那五个光点经此一激，飞速转动，同一时间，那两条捆着万恶之源的秩序神链“啵”地一声断裂开来，化成点点银光消失在秦离体内，方婉晴嘴角一丝鲜血流下，喃喃道：“孩儿……娘亲走了……娘亲……娘亲看不到你…….你的成长了……”

秦风眼中泪光闪现，道：“晚晴，黄泉路上等我，我很快就去找你……”

“大封印术——五行封印，封！”

秦风大吼一声，五指上那五个符号瞬间进入秦离体内，和秦离腹部的那五个光点合二为一，以五色光环为中心，五条符文神链像纹身一样印在秦离腹部。

秦离腹部的五个光点又转动了几圈缓缓消失，同时光点上方的奈何桥也随着五个光点缓缓消失在婴儿腹部。

秦离的皮肤又恢复了婴儿色，两只小手揉了揉眼睛，睁开了双眼，似乎感觉到了亲人的离去，“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秦风缓缓抬手，抚摸着秦离的小脸，轻声道：“孩儿，爹爹也要走了……晚晴，我来了……”

“啵！”

秦风身外的那道光罩化作点点光芒消失在大地上，清风吹过，只有婴儿的哭声回荡。

燕北归走到秦风身前，看着夫妻二人手中托着的秦离，不禁老泪纵横，俯身抱起秦离。

秦风和方婉晴嘴角依旧带着笑容，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孩子活下来了，临终前，他们心里也是欣慰的吧。

“哗！”二人尸体化成五色光雨，随风而去。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有秦离的哭声回荡群山间。

众人呆呆发愣，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剧变，万恶之源和奈何桥竟然都脱离控制，消失在秦离体内。黑衣人率先反应过来，九道身影急速冲来，想要抢夺秦离，因为谁都清楚秦离体内不仅仅有万恶之源和奈何桥，更重要的是那五个光点究竟是什么，竟然让万恶之源都不顾一切的冲上去，要知道，万恶之源是大道废墟，是最为接近天道的宝物。

但此刻众人已无万恶之源的威胁，加之黑衣人现在可谓是天启一族的头号仇敌，差点灭了天启一族，一时间众人眼睛都红了，各种法诀法宝齐齐打向黑衣人，纵使黑衣人修为再高，也架不住这么多的攻击，九个黑衣人口喷鲜血，心知大势已去，分散而逃。

忽然间脚底剧烈摇晃了起来，众人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群山之间“轰隆隆”巨响如雷，大地上裂开道道裂缝，尘土滚滚，山中猛兽凶禽大乱，嘶吼如雷。

“不好！”楚天歌大叫一声：“封印开了！”说罢，三位老祖率先冲向高塔。

燕北归等人刚要追赶黑衣人，闻听此言，面色一变，加之这九个黑衣人又分辨不出哪个是真身，一时半会还真追不到。

“轰！”几个山头飞起，一只巨手从土层下伸出，五指一伸，一掌落下，地动山摇，也不知道拍平了多少山峰。

众人心中巨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众人虽然都知道天启一族世代镇守十万大山，却不知道这十万大山下竟然封印着一个巨凶，看这伸手姿势，好像是一个人趴在十万大山下，巨手伸出，想要撑起身体。

“所有族人速来祖塔！”塔顶传来楚天歌的声音。

众人想要追赶黑衣人，听到老祖的声音，只得作罢。

“吼！”

地下传来一声嘶吼，数千山峰朝上弓起，一时间土石横飞，半数山峰断成几截，野兽嘶吼不断，凶禽振翅逃走。

祖塔一层大厅，楚天歌表情严肃，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都满脸悲伤，原本天启一族有四五百人，如今却只剩下一百多人。如果不是秦离体内发生变故，秦风和方婉晴舍命将万恶之源封印，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也许天启一族今晚已成云烟。

楚天歌心知现在不是悲伤之时，收敛心神，道：“我天启一族，世代镇守十万大山，今日遭此巨变，伤亡惨重，但如今封印破解，我等暂将复仇之心放下，祖宗曾留下最后一道封印，就是以防不测之用，随我去顶层。”

众人随三位老祖来到第九层，一般情况下众人是没有资格进去第九层塔中的，如今情况危机，就这么一会功夫，那大山下的巨人已伸出两条手臂，两手撑地，怒吼连连，但九层高塔正好处于巨人头顶上，犹如一颗钉子一样死死的镇压着巨人的神识，巨人双臂也只是无意识的挥动，若是等他神识恢复，后果不堪设想。

塔内第九层，地面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符文之间连接着七座小石台，从石台的位置可以看出正是北斗七星的样子，而塔顶却是敞开的，抬头可以看见满天星斗。

“这法阵用来接引北斗七星之力，形成七星封印。”楚天歌飞身落到玉衡位，另外两位老祖分别盘坐在开阳、瑶光位。

“北归，你再选一人，坐镇天权位，你坐天枢位，赤松天璇位，秦子昂天玑位，余下众人四散坐开，释放道韵，相助我等。”

“遵命！”众人四散盘坐。

“赤云鹤，你来坐镇天权位。”燕北归心中一阵绞痛，如果秦风未死，让其坐镇天权位，自是最好不过。七星封印极难修炼，这赤云鹤是修习过七星封印仅有的几个人之一，虽比不上秦风，但也是目前最好的人选了。

“是！”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约有四十岁，浓眉大眼，方口阔鼻，也是一头赤发，此人乃是赤松的侄子。

七人就位，楚天歌不敢多做耽搁，大喝道：“释放道韵，开始接引七星之力。”

众人神色一肃，一片片光晕浮现，石台上七人同时掐诀，变化不断，一道道莫名气息缠绕住石台上的七人。众人只感觉体内“轰”的一下，好似万钧之力灌顶，尤其是石台上的七人，压力最重，感觉犹如一颗巨星砸到身上，修为最低的赤云鹤，直接“噗”地喷出一口鲜血。

赤云鹤忙收敛心神，运起全部修为，但仍然感觉压力巨大，忙运起法诀吸纳了周围众人的道韵，才感觉压力倍减，与此同时，七人身下石台发出万丈光芒，直冲天际。

天空中星光灿烂，尤其是北斗七星，更是璀璨夺目，比平时亮了无数倍。在石台发出光芒之时，塔内众人有多一半人直喷鲜血，更有数人“噗噗”的直接爆成一团血雾，形魂俱灭。

眼看着族人尸骨无存，但众人却又不敢分心他顾，所有人眼中都含有泪光，不能自禁。

七道光柱连接北斗七星，犹如顶天之柱，矗立天地间，石台上七人手诀变化不断，似乎在沟通北斗七星，过不多时，光柱缓缓消失，众人感觉身上一轻，一个个仰面跌倒在地，只有石台上七人似乎进入了一种奇妙状态，七人身上皆罩着一层迷离光辉，双眼紧闭。

此时大山内当真是惨不忍睹，一道道数丈宽的裂缝布满整个大山，尘土滚滚，碎石横飞，虽然那巨人只伸出了两条胳膊，其他部位还未挣脱封印，但造成的破坏力却相当惊人。

“大封印术——七星封印！”

天地间回荡出一道声音，随即只见苍穹中北斗七星光芒大盛，七颗星斗同时射出一道巨大的光束。

“轰！”

那七道光束同时直接插在大山中，看其位置，玉衡星光插在巨人头颅，瑶光、开阳分别插在胸部和腹部，天权、天枢插在左右手，天璇、天玑插在左右腿。

“吼！”

那巨人嘶吼连连，全力挣脱，但七道光柱牢牢的将巨人钉住，任巨人再怎么挣脱也无济于事。

过了片刻，巨人嘶吼声渐渐微弱，直至消失不可闻，北斗七星也逐渐黯淡下来，只留下七根千丈高的光柱，在诉说着发生过的噩梦。

塔内众人长舒了一口气，看看天色，东方已泛白，众人谁都不言语，默默地盘腿而坐。死去的亲人，毁坏的家园，一切的一切都已过去，留下的只有孤儿寡母，老弱病残。

“七星封印，最多可坚持三十年，三十年后，封印必破，尔等应早做打算。”一道虚弱的苍老声音响起，众人一愣，循声看去，竟然是楚天歌。

楚天歌此时看起来老了很多，整个人皮包骨头，就连另外两位老祖也一样变得满脸皱纹，楚天歌缓缓道：“我们三人已油尽灯枯，为子孙争取这三十年，也算够本了，今日我族遭此大祸，伤亡惨重，我们三人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老祖……”

众人皆垂首低泣，悲痛之情，不可言表。

“北归，将那孩子抱来我看看。”

燕北归之前将秦离托付给一个族人代为照看，此刻闻听此言，忙从那妇人手中接过秦离，抱到楚天歌身前。

秦离睁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楚天歌，楚天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揭开秦离的小衣服，露出腹部，只见以秦离肚脐为中心，五条复杂的符文印在腹部。

楚天歌皱了皱眉头，将秦离裹好，交给燕北归，道：“照顾好这孩子。”说完这句话，再无言语。

众人低声哭泣，想到今晚发生的一切，亲人一个个化成飞灰，就连三位老祖也油尽灯枯，再看看身边残留下的族人，谁都无法止住悲伤。

清晨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塔内，其中一位老祖长叹一声，老泪纵横：“大限已至！恨不能回到年轻时，涤荡妖魔鬼怪，保家护族啊！”说罢双眼一闭，身体化作光雨，星星点点。

“老祖……老祖啊……”

众人大恸，泣不成声。

“哎……”楚天歌仰头望天，一声长叹，眼角泪珠滚落，点点光雨从体内飞起，飘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一声长叹，叹尽了生死荣衰，叹尽了世事变迁……

离雀说

可能这是所有小说里最长的前序了吧……

天启一族

清晨，金黄色的阳光像绸缎一样抚过大地，轻风吹过，带来了一丝凉意，带走了孩子们的欢乐声。

十万大山，飞崖断石，处处沟壑，有些山峰裂成两半，有些山沟深渊遍布，在其中一座看起来比较完整的山顶上，一座九层高塔矗立山顶，塔门上方挂着一块大匾，上写——天启祖塔，金色的牌匾迎着清晨的阳光褶褶生辉。

“秦离，你个大坏蛋！”

一道女孩声音响起，随即见两个小孩一前一后向高塔跑来，男孩长得机灵俊俏，大眼睛中闪着狡黠的光芒，女孩粉雕玉琢，凤目琼鼻，身上无形中带着一股高贵不可侵犯的气息。前面跑的男孩秦离一边跑一边回头朝后面的女孩做鬼脸，咯咯笑道：“慕紫烟，你倒是快点啊，每次都跑不过我。”

女孩慕紫烟抱怨道：“你每次都耍赖先跑。”咯咯笑声中，两人如一股烟一样冲进祖塔。

路上有人看到二人，不禁呵呵直笑，大声调笑道：“紫烟，快点追，能追到秦离，你就是那小子的媳妇了。”

祖塔一层，上首白皮墙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大大的“道”字，地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十五个蒲团，上首三个，下方一并齐十二个。二人进入塔内，塔内空无一人，慕紫烟不由抱怨道：“看吧，每天都急躁躁的跑来，别人都还没来呢。”说着瞪了秦离一眼。

秦离讪讪一笑，伸手挠了挠头，道：“我这不是害怕迟到吗，再说了，我们要是迟到了，族长爷爷脸上也挂不住啊，你说是不。”

慕紫烟轻哼一声，迈步到下首那十二个蒲团其中一个上坐下，道：“就你理由多。”

二人说话间，门口又缓缓的走进一个小孩，那小孩一头银白色长发，随风飘动，眼睛微微眯着，睁眼时，眼中闪烁凌厉的光芒。

他进来看到二人，只是微微的朝二人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到蒲团上坐下，不再言语。

秦离凑到那小孩身边，嬉皮笑脸道：“我说白羽啊，你这人怎么老是拉着张脸，怪无聊的，你来陪我聊会天吧。”

白羽目不斜视，淡淡道：“小心我揍你。”

秦离撇了撇嘴，转到慕紫烟旁边的蒲团上坐下，嘴里咕哝道：“切，谁稀罕跟你聊天。”

旁边慕紫烟掩着嘴轻笑：“又碰了一鼻子灰吧。”

秦离恨的牙根痒痒，干脆也不理慕紫烟，眼睛一闭，神游天外去了。

三人静坐了片刻，陆陆续续的又进来九个小孩，男男女女都有，安静的大厅内顿时喧哗起来。

“你听说了吗，今天我们的修行要结束了，说是要出去历练。”

“早就听说了，终于可以出山了。”

“好兴奋，好期待哦。”

又过了片刻，门口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天启一族的族长燕北归，另外两人分别是赤松和秦子昂。

三人一进门，十二个孩子顿时停住了喧哗，站起身来，目不斜视。三人迈步坐到上首蒲团上，燕北归摆了摆手道：“大家都坐下吧。”

众人坐定，燕北归继续道：“截止今天，你们十二人在村子内的修行到此结束，你们都是我天启一族的未来，也是十五年前那场惊天之变后出生的第一批人，你们中最大者已十五岁，最小者也十二岁了，是时候出去游历一番，增长见识了。”

十二个孩子虽早已听到消息，但听到燕北归亲口说出，依旧还是忍不住欢呼一声。

“肃静！”赤松出言喝止。

“在此之前，有些事我得先给大家说清楚，不要以为出去历练就是游山玩水，你们首先要搞清楚你们肩膀上的责任和重担。”燕北归仰头深吸一口气，思绪似乎又回到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满天黑雾，触之必死，封印破开，天崩地裂，兽吼震天……那一夜，死了太多生灵……

燕北归缓缓道：“天启一族，世代守护十万大山，我们脚下，封印有大凶之物，千百年来，从未发生过意外。可是十五年前，有一神秘人攻打我族，导致封印破开，我族三位老祖舍命将其重新封印，但封印并不长久，未来的某一天，封印必会再次破开，到时我族必有灭族之祸。我们已经老了，不中用了，所以你们肩膀上，肩负的是我们天启一族所有人的性命，你们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寻找机缘造化，提升修为。也许这一去你们会丧命，会受挫折，但我们天启一族需要的是精英中的精英，你们的父辈，你们的祖父辈，你们的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技不如人，枉自送命，也只能怪自己修为不到家。”燕北归选择性的将十五年前的事简要提点了一下，针对众人的孩子性格，燕北归用出道音一顿连说带打，顿时说的十二个孩子心中巨震。

燕北归看着十二个孩子的面部表情，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继续用道音说道：“你们自己要掂量清楚，外面的世界，远比你们想的要复杂，也许这一刻你放声大笑，下一刻就已经死无全尸。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众孩子个个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仿佛眼前看到了生死大战，血流成河，一道道尸体有的断成两截，肠子肚子流了一地，有的脑浆迸裂，白花花的脑浆里掺杂着道道红色的血丝。

众孩子心中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争先恐后的冲出祖塔，站在路边直接呕吐了起来。

塔外站着不少人，都知道这十二个孩子修炼结束，今天将要决定去留，纷纷前来观看。

“族长，这样会不会对这些孩子太严格了。”秦子昂在旁低声道。

燕北归目光灼灼的看着门外的十二个孩子，没有回答秦子昂的话，眼神里却透露着一股浓浓的心疼之色。秦子昂知道燕北归这样做也是为了孩子们好，但真正能下定这样的狠心，让众孩子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也只能用道音施展幻术，让孩子们能够切身感受一番。也许燕北归心里可能比谁都疼吧，秦子昂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过了好一会，十二个孩子才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一个个都面色惨白。

燕北归看着众孩子都落座了，又继续说道：“你们看清楚了吗，这就是外面的世界，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真正的残酷，只有等你们亲身经历了，才能明白。这次历练，去留自定，不去的站起身来。”

十二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之色，没有一个人站起来。

燕北归满意的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为你们指派导师了。”对着门外道：“你们四人进来。”

话音刚落，孩子们只感觉眼前一花，四道人影瞬间出现在众人前面。

众孩子一个个眼睛发光，心中又兴奋了起来，都在憧憬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有这样的修为。

“拜见族长，拜见两位长老。”那四人鞠躬行礼。

燕北归摆了摆手，命四人站立一旁，道：“这四位便是你们这次历练的导师，都是我天启一族中的绝顶精英。”

众孩子定睛看去，这四人从左往右，依次站开，第一人络腮胡子，虎背熊腰，身材格外高大，约有四十来岁；第二人嘴中叼着一条树叶，抱着双臂站立，看起来玩世不恭，游手好闲的样子，长得细皮嫩肉，约有三十岁左右；第三人是一个貌美女子，一头红发披肩，英姿飒爽的外表下透着一股端庄的气质，有种异样的美，年龄也在三十岁上下；第四人一头银白色长发，面部犹如刀削，长得有棱有角，整个人透着一股凌厉的气息，约有四十岁。

众孩子只觉这四人非常面生，村子里只有一百多人，基本上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有哪些人，可这四人大家却从未见过。

燕北归见孩子们都迷惑的看着四人，微微一笑，道：“我先为大家做一下介绍。”说着从左往右点指四人，道：“这几位分别是燕惊寒、楚云昭、赤霄、白锋，他们长期驻守在外，有秘密任务在身，所以你们从未见过。”

众人恍然，四人中的楚云昭吊儿郎当的说道：“真是一代比一代弱啊，看看这些孩子，没有一个能看过眼的，一群菜鸡。”

众孩子一愣，随即一个个怒目而视，这楚云昭说话太臭了，一上来就数落众人。

燕北归笑呵呵的看着众孩子，不理众人的愤怒，继续道：“千百年来，我天启一族原本有九大姓氏，如今却只剩下楚、燕、秦、白、赤五姓，真可谓是一种悲哀。而我们这一族，体质特殊，出生时就带有一种天赋神通，不过数量极少，十人之中有一人就已经不错了，正因如此，我们这一族自古以来便人丁稀薄，这也正是天道循环，一得一失，自有定数。”

众孩子抛开对楚云昭的偏见，专心听燕北归讲话，燕北归继续道：“但是你们要切记，有天赋神通，不一定比别人强，只能说起步比别人提前走了一步，仅此而已，看看那些妖族之流，为何到了一定境界，要承受天劫化成人类的身体，因为人类的身体是最接近自然，最接近大道的构造，我认为我族的天赋神通，虽然称的上绝世无双，但到了一定境界，也许会成为阻碍领悟大道的桎梏，不过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理解，我们都还未走到那一步，参透不了其中奥秘。”

众孩子静静地听着，因为他们自身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没有天赋神通，只有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命悬一线之时，也许会触发天赋神通的觉醒。

“我们天启一族，自上古至今，有衰落之时，也有兴旺之时，但我们的责任，我们的使命，便是守护这十万大山。尔等要切记，出门在外，不可透露其来历，凡事都要听从四位导师的安排，不可擅作主张。”

“谨遵族长之命！”众孩子又兴奋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赶紧出去见识一番。

“好了，我交代的事也完了，接下来由秦子昂安排分组事宜。”燕北归道。

秦子昂缓缓扫视了众孩子一眼，道：“你们十二人，分为四组，三个人为一组，由一位导师带领，听明白了吗？”

“明白！”

“接下来，我点到名字的站起来。”秦子昂道。

众人心中一阵紧张，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楚云昭，谁都心里直打鼓，希望自己不要被分到他的带领下，不然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肯定没好果子吃。

“赤罗天，白以真，楚飞。你们三人由燕惊寒带领。”

燕惊寒往前走了一步，看着站起来的两个男孩一个女孩，微笑道：“你们三人过来吧！”

“燕琼霓，赤昊，白显道。你们三人由白锋带领。”

白锋也向前一步，三个孩子都走到了他身边。

“楚欣，燕浩，秦振。你们三人由赤霄带领。”

秦离心里“咯噔”一下，嘴角抽搐了几下，看着楚云昭那张痞子脸，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愿意，果然听秦子昂道：“剩下三人，秦离，慕紫烟，白羽，由楚云昭带领。”

秦离又看了看白羽那张冷的就像冰一样的脸，嘴角又是一阵抽搐，旁边慕紫烟掩嘴轻笑，落落大方的站起身来，拉了秦离一把，朝楚云昭走去。

燕北归看分组已毕，道：“之前是由秦子昂长老为你们讲道，赤松长老督促你们锻炼筋骨，学习的东西也只是皮毛。我们为何修行？修行就是为了保家护族，为了保护自己，说的直白一点，修行就是为了杀人，因为你无杀人心，人有伤你意，这就是现实。四位导师从今往后便是你们的师父，传授你们真正的实战招术，现在开始行拜师大礼。”

“是！”众孩子心中一阵沉重，对这次历练，既期待，又畏惧。

燕北归等人领着十二个孩子上了第七层塔内，第七层内供奉着列祖列宗，众人祭拜了先祖，随后三个孩子一组朝四人行三跪九叩大礼。

等拜师结束，燕北归道：“好了，今天到此结束，从今往后，你们算是真正要在这个世界立足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们各自的师父了。”

“族长放心。”楚云昭等四人朝燕北归等人行了一礼，带着各自徒弟出了塔。

秦离三人跟在楚云昭身后，楚云昭背着双手在前走着，也不知道去哪儿，楚云昭在村子里逛了一圈，也不和三人说话，身后三人中慕紫烟恬静大方，只是安静的走着，白羽依旧冷着张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秦离却是越走越怒，不禁大声道：“喂，你倒是去哪儿啊，这样闲诳，我可不奉陪了。”心中有怒，竟然连“师父”都不叫了。

楚云昭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秦离，指着自己鼻子说：“你在和我说话？”

“难道这儿还有别人在闲逛吗？”秦离不顾慕紫烟的阻拦，怒气冲冲的说。

楚云昭拿一根指头挠了挠鼻尖，笑道：“哦……原来我在闲逛啊……”说着忽然朝前一冲，一掌朝三人拍来，三人还未来得及有何动作，忽然感觉天旋地转，似乎掉入了深渊一般。

“扑通！”“扑通！”

“哎呦！”

一座山顶上，空中忽然裂开一道口子，三道人影从裂缝中掉下摔到地上，把三人摔了个头晕眼花，待三人回过神来，见楚云昭笑嘻嘻的看着三人。

秦离一下跳起，道：“你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