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太上玄天记》免费试读_清风墨痕》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钟为谁鸣》: 前奏曲 (1)。
第一章 前奏曲 (1)
王奕和楼铭上了预先停在车站外小巷里的黑色轿车。
“警察刚刚封锁车站西面的路,得去通知其他人。”楼铭发动汽车,迅速开上大路。
“来不及了。从东面出城,走小路。”王奕在衣角蹭了蹭手掌上黏腻的血液,右臂的伤口还在渗着血。
“你受伤了?”楼铭本能放慢车速。
“开你的,我没事。”高度紧张已经让王奕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
两人顺利出了城,车飞驰在白桦林间的道路上。
王奕递过一只小木盒,“临别礼物。”
“胡说什么?”楼铭恼了,他真心不愿在这时候听他说这种话。
“拿着。”王奕将盒子塞进楼铭大衣兜。
“是什么?”楼铭努力保持车速,可车还是不争气的在雨后泥泞的路上打起滑。
“氰化钾,三秒毙命,绝对好东西。”王奕苦笑着。
“哪来的?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上次在鸡鹅巷,从戴雨农那弄来的。”王奕边说边卸下仅剩五发子弹的弹夹,换上一只空弹夹,而后举枪对着楼铭,“停车。”
楼铭错愕地看一眼王奕,“你疯了?”
“停车!”王奕怒吼着。
楼铭知道他的脾气,猛地踩下刹车,“你到底要干什么?”
“下车。”王奕避而不答,继续用枪指着他,“下车,听不懂吗?”
楼铭下了车。
王奕迅速换进驾驶座,扔给楼铭一支枪,将弹夹扔出另一侧车窗,“只有五发了,省着点。从这进入树林,步行一公里,过了小山,山下有架马车。来人会问你表舅的病没事了吧?你回答,还是咳,但吃了两副药,见好了。”
楼铭顿时明白过来,扑上前牢牢抓住车门,“你不能。”
“松手。”王奕用枪抵在他胸口,“走啊,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儿。”
汽车轰鸣着蹿向前方,楼铭只得松了手,“疯子,你这个疯子。”他红了眼圈,怒骂着捡起弹夹,望一眼渐渐远去的轿车,不情愿地跑进树林,深一脚浅一脚朝着山坡前进,顺利翻过小山,坐上前来接应的马车。
楼铭掏出临别礼物,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毒药,只不过装着一个普通纸卷和一只蜡封药丸。纸卷上刺着规律的盲文。
把药丸交给日本人。相信我!不要让我们白死!永别了!
楼铭五内俱焚,没想到与王奕匆匆一别竟是永诀。
林间的飞鸟被阵阵马蹄声惊起,发出声声哀鸣,略过高耸的白桦林,飞向渐渐被残阳浸染的天际。“你为什么这么傻。”他愤恨地捶打在马车护板上,全然不知手背已经流血。没有人能理解他此刻的悔恨与愧疚。
“放心吧,我有九条命呢。”熟悉的声音回荡耳畔,那张年轻的笑脸在飞驰的汽车里望向楼铭。
“就算你没事,你这样也会把车撞坏的。我爹会打死我的。”楼铭忆起二十年前偷开父亲的车,教王奕开车的情景,泪水夺眶而出,“没有人是孤岛,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减少,不必问丧钟为谁而鸣,它在为我哀悼。”他在心底默默朗诵着,仿佛决绝而去的王奕可以听见。
“我知道你觉得它太悲凉了。可我喜欢这首诗,有志者要以天下为己任。”
恍惚间,楼铭觉得王奕就在身旁,青春稚气的脸庞正面向他,眼神里闪着严肃。
“没有人是孤岛,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任何人的死亡都是我的减少,”楼铭失了魂一般,一遍一遍重复着,耳边回荡着哀怨的钟鸣。
邹鲁站在办公室窗前,如血的残阳染红了渐浸在暮色里的天空,强烈的不祥感席上心头。中午在走廊里遇见行动队的骆宁。他一副重任临头的表情,可攀谈之下,一向对他多无防备的骆宁却格外谨慎,丝毫也不愿多言即将开始的行动。
此时楼下空场上开进一队黑色轿车。
王奕被踹下囚车,带进了大楼。
“老邹,你说咱们是审呢,还是等赫科长回来。”行动队长骆宁出现在邹鲁办公室门口,脸上带着喜色。
“等赫科长回来吧。”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长春警察厅特务科科长赫森的声音,“不用等了,现在就去。”
他心情大好,轻快地走在最前面,沿着楼梯拐进狭长黑暗的地下走廊,进了审讯室。
邹鲁和骆宁紧随其后。
王奕低垂着头,嘴角淌着血。
“谁让你们如此对待吴先生哒?”赫森故作嗔怒。
几个警察把王奕换到一张木质椅子里。
邹鲁站在郝森身后心中一惊。尽管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认出了面前的男人。那是在他上海短暂逗留期间,老师袁克飞曾带这人来到自己居住的地方暂住了几天。那时两人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他还没有改名换姓变成邹鲁。
南京。
褚剑正端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厉以珩送来的学员资料,翻到白露的资料,他皱起了眉。证件照上年轻俏丽又似曾相识的脸庞让他犹豫了,但最终还是在那名字后打了勾。
“报告。”沈副官毕恭毕敬站在门口,在听到应允后进了门,递上文件夹。
褚剑看着门再次关上,起身取下身后书柜里一本英文版《巨人传》,翻译出了电文:
前奏曲响起。毒箭。
“吴霍先生,”审讯室的赫森翘着二郎腿,边点燃香烟边说到,“你这回是大祸临头了。当然这一定不是你的真名。但你们的行动是真真切切的彻底失败了,哈尔滨和新京的组织已经被破获。你这又何苦呢?”
王奕努力睁开青紫肿胀的右眼,试图看清血肉模糊的胳膊,然而黏腻的鲜血模糊了眼睛,视野里一片猩红。
桌上的电话响了,邹鲁接起来又放下,在赫森身边耳语几句。
“这里交给你了。”赫森转头吩咐骆宁,起身而出。
早已等候在隔壁审讯室里的手下迎上前递上文件,“科长,这是关东军司令部提供的资料。楼铭,南京楼氏公司老板。关东军司令部的人说,只要他交出名单,写份悔过书,就可以送他回南京。”
“那个吴霍呢?”少得可怜的资料让赫森泛起怒意。
“这人是国民党在满洲的总负责人,但他不像楼铭平时会抛头露面,个人资料太少。他们的意思是,吴霍只要招供了就没有用了,不必深究其他。”
赫森冷冷哼了一声,心想关东军也不过如此,“楼铭人呢?”
“刚刚带进审讯室。”
“走,去会会这位楼老板。”高瘦的赫森今日格外精神,迈着轻快的步子回到楼上。
楼铭坐在会客沙发上,怔怔地望着茶几上的一杯热茶,眼神随着杯口袅袅升腾的白雾飘忽着。
“楼老板受惊了。”赫森故作关切,笑容可掬地走进来坐进楼铭对面的沙发,“我们知道您完全是被那些家伙蛊惑利用了,并非真心要参与,只要把名单交给我,再写一份保证书就可以回南京了。像您这样有身份的人,实在是没有必要弄得鲜血淋漓,您说呢”
邹鲁站在赫森身侧,担心着同志们是否已经接到他发出的信息及时撤离。
王奕再一次从昏厥中醒来,他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
“说吧,没时间跟你耗。”骆宁斜倚在椅子里,双腿叠搭在桌上,心烦意乱地摆弄着手枪。
“你们抓错人了。”王奕嘴角淌着血,勉强挤出几个字。
“哼,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骆宁朝身旁警察使了个眼色。
警察拿起鞭子,重重抽打在王奕身上。
“是条汉子,这样的鞭子抽上还能一声不吭。”骆宁不耐烦地嘲讽着。
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起后顿时来了精神,朝着门口大声命令,“带进来。”
片刻,一个男孩被带了进来。
“这孩子你认识吧,叫什么来着,小昆是吧。”骆宁走过去蹲在男孩面前,假惺惺微笑着,故作宠溺地用脸贴了贴孩子的小脸,顺着孩子的视角指了指遍体鳞伤的王奕,“小昆啊,你认不认得这个叔叔。”
男孩被满身血污的王奕和审讯室的阴森气氛吓懵了。
赫森再次走进来,经过孩子和骆宁,端坐在椅子里,“怎么,吴先生不记得这孩子了?做了那么久的邻居,不至于吧。”
“畜生我要一刀一刀剐了你。”王奕已被酷刑折磨得没了力气,微弱的威胁声在赫森和骆宁看来不过是软弱无力的笑话。
“这辈子你恐怕没这机会了。”赫森给了骆宁一个眼神,“孩子,求求这位吴叔叔,让他救救你。”
骆宁心领神会,走上前用枪抵着孩子的脑袋。
小昆机械地履行着赫森的命令,颤抖着叫出一声叔叔,稚嫩的声音像一把尖刀刺穿了王奕早已千疮百孔的脆弱心脏。
“电台密码,波段,呼号。”赫森耐着性子问道。时间对他来说很宝贵。如果此刻掌握了密码,发出假命令,更多的国民党潜伏人员将自投罗网。再拖下去,这些都将不可能。
骆宁手指伏在扳机上。
邹鲁走了进来向赫森耳语着:楼铭已经被关东军司令部的人接走。
“妈妈。”小昆声嘶力竭地嚎啕起来。
王奕被哭声击垮了,他赴死的计划里不曾预想过这样的局面。
“我数到三,再不说就打死他。”对手的崩溃让骆宁来了精神,“一、二、”他认定再死硬的人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幼童惨死。
王奕依然沉默。
枪声在封闭的地下室里震耳欲聋,斜刺里射来的子弹击碎了小昆的脑袋,飞溅的粘稠脑浆混着腥红的热血喷在骆宁脸上,飞溅在湿冷的地板上。
骆宁在枪响的一瞬间懵了,他确定自己还没有数到“三”。
邹鲁错愕地望着血泊里的孩子,脑中一阵尖利嚣叫,鼻腔里弥散着火药味道。
王奕像发狂的野兽般歇斯底里怒吼,徒劳地挣扎着试图扑过去撕碎赫森。
“你还要另一个可怜的孩子死在你面前吗?我可以再去街上抓一个,要多少有多少。”赫森笑呵呵地说着,轻松自在地玩起手枪。
骆宁惊魂未定,抬起微颤的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笔。”王奕凝视着瘫软在血泊里的小小身躯。
赫森得意地看着颓败的对手,却突然从他眼神里察觉出什么,“拿回来”他猛然起身大吼扑向王奕,然而为时已晚,王奕已将笔狠狠地插进了脖子。
骆宁从最初的震惊里回过神来。
赫森怒吼着,“不要让他把笔拔出来,快送医院。”
警察冲上来用枪托狠狠砸向挣扎的王奕。他昏厥过去,殷红的鲜血如泉涌般顺着脖颈流淌,残破的白色衬衣上道道血痕渐渐晕染成一片。
轮床飞一般被推向抢救室。
恍惚间,王奕看到年少的自己站在熊熊火海前撕心裂肺地哭喊。一场帝国主义的角逐让他成了孤儿。
孤魂野鬼一般的少年王奕游荡在故乡青岛街头,尾随着从居酒屋中踉跄而出的和服醉汉拐进小巷,拼命猛刺在醉汉背上,直到他栽倒在地一动不动。
昏暗的路灯下,满手鲜血的少年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盯着因痛苦而面目狰狞的脸,看着那双眼睛里的惊恐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生气消失在瞳仁里。
“跑啊。”一个青年人的呼喊惊醒了年少的他。
王奕看着青年人拽起他跑了很久,翻墙进了一处民宅,为他端来清水,朝他伸出自己的手,“把手给我。”
“老师。”弥留之际的王奕伸展着血污的手,努力要抓住青年人。
“他还有意识。”
护士的惊叫把王奕拉回到现实。
“赶快抢救,他要是死了你们都得陪葬。”骆宁歇斯底里地怒吼着,随后走出病房,倚在墙边点上烟猛吸了一口。
“怎么样了。”邹鲁走近了问道。
“他还有口气,大概死不了。”骆宁悻悻地说,心里还在想着刚刚赫森开枪的一幕,咒骂着这个王八蛋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那么近的距离就随便开枪。
第二章 前奏曲(2)
邹鲁拖着疲惫的身躯瘫倒在沙发上。
黑暗的客厅里静得可怕。滴答作响的钟摆规律的左右摇摆着,计算着每一个人的时刻。
“到底出了什么事?”耿鹏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你疯了吗?还敢来我这。”邹鲁发了火,压抑、愤怒与悲伤让他失去了往日的温和沉稳。
“我担心大哥。”耿鹏躲在阴影里颓然地说道。
“不管什么原因,你违反了纪律,立刻走。”
“我要救他。”
“他已经被关东军接走了,他们会护送他回南京。”
“什么?”耿鹏惊愕地看向邹鲁。
“有些事不能跟你解释。你现在必须立刻返回南京。”
机场。
“楼先生”金诚杰走下轿车,热情地握上楼铭的手,“您还记得我吗,在京都帝国大学河上教授的讲座上。”
“金先生,幸会。”楼铭强打精神挤出微笑。他记得这个比自己年长几岁的学长,但显然这位学长已经为日本人服务了。
一辆黑色福特轿车缓缓驶近。一位肩膀上顶着中佐军衔的陆军军官下了车。
“金教授辛苦了,这次烦劳您和我陪同楼先生。”影佐贞一走近了,一双有神的眼睛在圆镜片后闪着狡猾的光。
“还没有来得及恭喜影佐君赴南京履新。”金诚杰谦逊地握上影佐的手,“楼先生,这位是影佐贞一中佐。”他转向楼铭介绍道。
“弄醒他。”赫森站在病床边命令。
“他太虚弱,再打一针会有危险。”医生回答。
赫森斜眦一眼医生,阴岑岑地命令“弄醒他”。
王奕感到一阵剧痛,模糊的视线里满是赫森得意洋洋的胜利者姿态。尽管他的自杀拖延了时间,也许会有些同志得以逃脱,但他还是要招供的。这将导致国民党在长春和哈尔滨的网络名存实亡。
赫森自认为捣毁了国民党在东北的整个网络,之后摆在他面前的,只不过是枯燥无味的重复劳动:行刑。
此时的南京城风雨交加,茂盛的梧桐树被狂风摧残摇摆着,致密的雨线借着风势撞击在玻璃窗上,发出阵阵噼啪声。
褚剑手肘架在腿上,双手合十抵在唇边,平静地望着闪电划过阴云密布的夜空。
办公室的门突然洞开,厉以珩一脸怒色快步走到褚剑跟前。
“我们长春和哈尔滨的组织被共党渗透了,问题相当严重。”褚剑低头盯着面前那双沾着泥泞的皮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解释给厉以珩。
“所以你就让所有人去送死?让日本人帮你解决共产党?”厉以珩紧握着双拳,竭力抑制着怒意。
“当初,你也没有反对这个计划,不是吗?”褚剑避而不谈王奕。
“可你答应过,不会让他去送死的。”
“是他自愿顶替楼铭的。”褚剑脸上显出一丝奇怪表情。
厉以珩哽咽了,眼里闪着愤怒,“翟志光和霍骏的人头现在还挂在旗杆上呢。你不会连你自己的得意门生也怀疑吧?值得这样兴师动众吗?”
“这次行动既可以为毒箭提供完美的可信度,又可以消灭潜伏在我们中间的共党,何乐而不为呢?。”褚剑望着怒意难平的厉以珩。他知道他此刻恨透了自己。
“那么多人被捕,这不是我们当初说好的那样。”厉以珩颓然瘫靠在沙发里,“你就不怕百年之后无言面对他们?”
“只要结果是我想要的,其他的我不在乎。”褚剑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掩饰起眼神里的愧疚与悲凉。
“你是个疯子。”
“他才是疯子。”刚刚的奇怪表情再次在褚剑脸上闪现。他掏出药瓶倒出两粒药片,“你自以为了解他,却不知道活着对他来说才是最大的痛苦。”
“你一直怀疑当年在上海,是他通风报信放跑了袁克飞,可碍于他的背景没有真凭实据不敢动手,我说的对吗?”厉以珩被两难的情绪折磨着,一边是有知遇之恩并视为兄长的褚剑,另一边是一起走过青春岁月和战场硝烟的袍泽兄弟。
褚剑沉默了,在突然沉寂的气氛里用清水服下药,看着走向门口的厉以珩,“别忘了正事,那个人要加紧训练。”
厉以珩毫还在赌气,没有回应便离开了办公室。
邹鲁一支接一支抽着闷烟,兀自走在警察厅后院的花园小径上。泛起秋黄的白桦树在傍晚萧瑟的冷风里沙沙作响。他不禁打了个冷颤,用力吸了口指间的烟,回忆着延安发来的王奕资料,心想这个吴霍原来叫黄庭轩。他再次回忆起儿时两人在上海见面的情景。那个瘦高的少年,阴沉着脸握上他的手,总是低声轻语,只有袁部长在时才会露出些许微笑。
“这破天气,弄不好明后天又要来场秋雨,过后就要冷起来了,要准备过冬了呢。”花匠推起独轮小车和年轻工人抱怨着。
“您就那么肯定会下雨啊。年轻工人扛起工具。
“几十年了,我就没错过。我这腿疼着呢,这雨还小不了呢。”花匠见到邹鲁走近了,点头哈腰问候一句“邹处长好。”
邹鲁点头回应,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狡猾的赫森为了掩人耳目将刑场设在一处高坡上的密林中。坡上常年累月掩埋尸体,有没有可能会在后天的大雨里坍塌?或者有没有什么办法促使它更容易坍塌呢?但首先第一个问题是要保证他不被打死。
行刑日
枪声划破清晨的宁静,赫森赶到行刑地点时,第一批枪决已经完成。
几个警察正在尸体坑旁忙碌着。
“老邹啊。”赫森走近了。
“科长,这边已经完成一批了,就等骆队长他们了。”邹鲁汇报着。
正说着,骆宁的车队穿过林子驶了过来。他下了车,吩咐人把王奕抬下来,小跑着来到赫森面前。
“剩下的就交给我和老邹吧,宪兵司令部的两位长官正等着您。”骆宁献媚一笑。
赫森环顾现场,满意地点点头,“行,那这儿就交给你们了。”
骆宁目送赫森的车开走,掏出烟递给邹鲁,自己点了一支,“最近这么多事。真烦人。”
“这眼看不就要了了嘛。”
“这回立了大功,科长要高升了,那科长这位子就是老邹你的了,往后还得多关照兄弟啊。”
“要高升也得是你骆队长啊,这次数你功劳最大。”
又一阵枪声过后,几个警察开始填埋尸体坑。
前一天半夜,邹鲁派人偷偷松动了坡地的土,他期待着大雨如期而至,可即便一切都如约发生,奄奄一息的人能逃出来吗?一切都要靠运气和天意了。
夜深人静的警察厅大楼里,只有邹鲁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他不想带着满身的杀戮味道回到家中。他站在窗前,抬腕看了手表,已经后半夜了,突然零星雨点滴落在窗上,燃起他心中的希望。
静谧的白桦林里,雨水敲打着树叶发出沙沙声,为长眠于此的殉国志士哀悼。雨越下越大,树林间的沟壑积满了雨水,渐渐汇成小河,夹杂着泥土冲下山坡,一块坡地禁不住冲刷浸泡,垮塌了下来。
一只血污的手冲破泥土的掩埋,努力伸向天空。
王奕奋力向前爬,却虚弱得再一次瘫在泥里。恍惚间,耳边响起北伐战场的冲锋号角,厉以珩冲他大吼:“疯子,要活着回来。”
雨越下越大,尸体坑土层渐渐松动。
冰冷的雨水抽打着王奕血污的脸庞,他再一次努力挣扎着,剧烈的疼痛间仿佛听到楼铭大喊着:“你就这样丢下我了吗?”
撕心裂肺的疼痛打碎了回忆。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活着!要活着!他心中呐喊着,再一次尝试抽出双腿,疼痛折磨得他冷汗连连,雨水血水汗水和泥水混杂在一起淌进他嘴里。他咬破嘴唇藉此转移肢体的痛楚,几番努力后终于抽出半条腿。一阵天旋地转和剧烈痛楚后,他失去了知觉。
邹鲁步行穿过三个街区,确定无人跟踪后拐进中央公园,独自走过一片密林。
老潘从树后跟了上来。
“赫森很狡猾,他派人去刑场查看了。”邹鲁说。
“放心,大雨冲刷了所有痕迹,他找不到什么。幸亏你想的周到。那山里有狼,尸体被啃咬吃掉也正常。我们准备的尸体完全能蒙混过去。”老潘突然叹口气,“但坏消息是,我们没找到他。”
邹鲁一惊。
“你别急,我们的人确定有人从那爬出来了。说不定被进山的人救走了。”
邹鲁依旧忧心忡忡,“你知道吗?那个吴霍本名叫黄宇,字庭轩,是楼铭的校友。他是为了救楼铭才这么做的。”
老潘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楼铭本来就要被抓的啊。”
“可黄庭轩不知道,而且这个人九年前在上海冒着生命危险救了袁部长,以后很可能成为我们争取的对象。”
“难怪袁部长要我们冒险救他。”
邹鲁不知道当年上海一别,王奕都经历了什么。他以为袁克飞所说的黄庭轩就是王奕的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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