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暗夜侠之黑暗救世主》免费试读_日照紫嫣》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消失的武士》:1-12前奏。
1-12前奏
1
“谁在那儿?”一个声音划破寂静的黎明。
那里躺着一个人,张严慢步走了过去,蹲在他身边,用食指靠近了他的鼻子,他猜到的那件他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那个人已没有了呼吸。
太阳已经升高了,学生也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学校,今天是周一,4月23日,学校门口停放的警车令许多同学引发了无数的遐想。
“请问这是怎么一回事?”罗怀问道。他是公安局刑侦大队二中队的队长。
“是这样的,我们班的孩子张严今天早上在男厕所发现了死者申烈龙,他急忙地跑来告诉了我,我在证实后给公安局打了电话。”李茗说,“我是初三B班的班主任。”
“死者是谁?”罗怀又问,并开始记录。
“死者是申烈龙,我们班上的一名学生,平时喜欢打架,学习成绩很不理想,我们老师都在考虑毕业后送他去哪个职业学校。”
“喜欢打架?那么他的仇人应该很多了。”越鸣修说道,他是公安局刑侦大队二中队的一名侦查员,上级让罗怀去的同时也给离学校最近的越鸣修打去了电话。
“你来了?”罗怀说道。
“是啊,上级让我过来。唉,为什么我当时要去学校附近的餐馆吃面。”越鸣修说道。
“我儿子怎么了!”一位身穿T恤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是申磊石,是申烈龙的父亲。我们见过很多次面了,都是因为他儿子犯错害他来学校的。”李茗说道,“磊石先生,请坐。”李茗给申磊石拿去了一个椅子。
“我儿子到底怎么了?电话里你光是说他死了,到底是怎么死的?”申磊石的话音太响,吓得路过办公室的学生都颤颤发抖。
“要不你先去死亡现场看一下吧,在这条走廊尽头的男厕所里。”李茗说。
“我们也去。”罗怀和越鸣修一同说道。
他们让厕所周围的学生全部散去,一走进去,发现那里早已有人在。那是法医们在进行检查,申磊石连忙走过去,推开一名法医,看着他儿子说:“怎么死的?”
现场没人回答他。
“我问你他是怎么死的?”申磊石对着一名法医吼道。
“我们暂时认为他是被勒死的,你瞧,死者颈部有明显的勒痕。”雷晴树说,他是这里最年轻的法医。
“被勒死?谁能啊?”申磊石说道。
“没错,申烈龙的力气很大,全班男生没有一个人扳手腕能赢他,被勒死,这个不太可能。”李茗说道。
“如果凶手不是你们班的学生而是其他人呢?他的仇人应该很多,不排除校外人物杀他的情况。”罗怀说道。
“你们是警察对吧,记得一定要找出凶手!”申磊石对着罗怀说道。
“嗯,我会尽力的。”罗怀回答道,看得出来,他已经厌恶了他的态度。
“那我先把他拿回去葬了。”申磊石说道。
“不行,我们还没有检查完,等到检查完,我们还想要解剖。”雷晴树说,“至少让我们检查完,程序不能少。”
“随你们,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够了吧?”申磊石说,“三天后把我儿子交给我!”说完他便离开了。
“这个人的态度很强硬啊。”越鸣修说道。
“是啊,你们先继续检查吧,我们看看其他方面。”罗怀说道。
“嗯,好。”雷晴树说。
罗怀、越鸣修与李茗一起走出了男厕所,罗怀说:“那里有一个监控探头。”他指着对面墙角的监控。
“对,我们可以去二楼的德育处看看监控!”李茗说道。
“越鸣修,你去看监控,我去调查一下申烈龙与其他同学的关系。”罗怀说道。
“好的,二楼德育处对吧。”越鸣修说完便向楼梯跑去。
“李茗老师,我想先听听你对申烈龙的看法。”他们回到了办公室,罗怀对李茗说。
“嗯,那个孩子除了喜欢骂人、打架之外其余都好,上课从来不会违纪,即使他没有睡觉。他很喜欢讨好老师,可对同学却没有丝毫礼让。比如他对我或者其他老师都是出于尊重状态,而对于同学就完全不一样了,我记得上上周他好像还与一位同学发生过口角,申烈龙说他认为科学家没有一位有他厉害,这时我们班上的一名同学就反驳说科学家谁都比申烈龙厉害,之后他们就吵起来了,差点大打出手,幸好有同学及时找来了我,挽救了局面。”
“他是和谁发生的争执?”
“是卓双,卓双是我们班上的一位数学能手,其实他所有的学科都很不错,我们老师认为他有可能考得上重点高中。他很爱科学,上次学校开展的科学活动,他获得了一等奖,还是很出色的。”
“他来学校了吗,我想跟他当面说几句。”
“应该来了,他一般早早地就到学校了,来到学校后便是看书,很投入。”
罗怀来到了班上,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位在看书的男生,他应该就是卓双了,罗怀心想。
将卓双叫来了办公室后,罗怀说:“你好,我是公安局刑侦大队二中队的队长罗怀,现在接手一个案子,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消息。”
眼前这个瘦小的男孩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别这样,我听李茗老师说你上上周与死者申烈龙发生过口角。”罗怀平静地说,他不想吓着孩子。
“是啊,他侮辱我喜欢的科学家,当时我恨不得把他杀了。”卓双说。
他的言语使罗怀感到冷漠,为何从一名14岁的初三学生的口中能听到这样的词汇。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卓双说,“没有的话我得赶快回教室去看书了。”
“嗯,你对申烈龙的看法是怎样?”罗怀又问,他现在还不想放他走。
“他?我几乎没怎么与他接触,上上周骂了一架后我认为他不能称作人。”卓双说着撇了一下嘴。
罗怀更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他对别人的看法是这样的?他只看到了坏的一面。“他就没有好的一面吗?”罗怀问道。
“好的一面?”卓双讽刺道,“如果他有好的一面,那他就不会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是谁杀了他?”罗怀问道,他的眼睛睁的很大。
“我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在校外打架斗殴使他多了几个仇家吧。”卓双说。
上课铃打响了,卓双更不耐烦了,说道:“我可以走了吗?上课了,警察叔叔。”
“你先回去上课吧。”罗怀说道。
“他为什么会这样?感觉他的言语很冷。”罗怀问李茗。
“对啊,他的父母离异了,好像他跟着的父亲也死了,现在是他爷爷奶奶在养他。上课时也是这样,从来不说话,老师请他回答问题他也不理睬,现在老师都不请他回答问题了,老师们认为他可以听懂。”李茗说道。
“这孩子有杀人的动机,况且刚刚跟他的对话我也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罗怀说道。
“啊?有动机,你应该是说他与申烈龙争执那件事吧。”李茗说道。
“对,我感觉他是不会轻易放过申烈龙的。”
“可是,刚才法医不是说了吗,死者是被勒死的,卓双的体格单薄,体育测试总是不及格,你刚才也看到他了,细胳膊细腿的,怎么弄得过申烈龙呢?”
“或许他用了别的方法,是我的话我就会用别的方法,他不是成绩很好吗,或许他想到了更加省力的方法,只是用勒死这个手法来掩盖罢了。”
2
“罗队长,我看了监控,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可是,昨天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学校断电过。”越鸣修来到办公室说,“因为昨天是4月22日,世界地球日,学校每年都会断电一小时。”
“嗯,没错,是这样的,每年的世界地区日我们学校都会在九点整准时断电一小时为了节约资源。”李茗证实了越鸣修说的话。
“那么凶手很可能就是在这段时间行凶的,所以监控才没有拍摄到有人进出厕所。”罗怀分析道。
“我也有收获。”罗怀说,他简洁地对越鸣修说完了刚才对卓双提出的问题,以及卓双的回答后,又说:“我严重怀疑是卓双做的。”
“死者不是被勒死的吗,你说卓双根本斗不过申烈龙,那怎么将申烈龙勒死的?”越鸣修问道。
“也许是用了什么不用单打独斗的手法,或者说他一直在伪装。一直伪装成体育很差的样子。”罗怀说着,他感觉到自己都不太相信他说的最后一句,因为他也看到了卓双是多么瘦弱。
“报告!死者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分析出来了。”雷晴树来到了办公室对着他们说,“死者是因被绳状物体勒住而窒息死亡,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九点半左右。”
“九点半?”罗怀惊讶道,“难道真的是在这段断电的时间里行的凶?”
“跟我去现场一趟吧。”雷晴树说。
“走吧。”罗怀说道。
位于走廊尽头的男厕所里的尸体仍然躺在那,雷晴树指着死者颈部的勒痕说:“被勒死的证据。”
“你们先把尸体拿去解剖吧,我们要进行一下现场勘查。”罗怀对着法医们说道。
法医们走后,罗怀与越鸣修开始勘查现场。李茗仍然站立在厕所门口,他们很安静,只听到天花板往下滴水的声音和微微的老师讲课的声音。
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啊,这种事对学校的影响可不好。李茗心想。
“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凶手利落地勒死了死者。”罗怀说道。
“现场也没有血迹,也就是说应该是勒住窒息而亡的。”越鸣修接着说。
“窗子没有加护栏,窗户外有一棵大树,如果是想进厕所的话,这里从应该可以。”罗怀站了起来,望着树下说道。
“这里是不是第一现场?”一个问题从李茗老师的嘴里冒出来。
“你的意思是?有人杀了申烈龙后抛尸到这里的?”越鸣修说道,“那这样的话会不会是校外的人?”
“不太可能,虽然从这棵法国梧桐树可以爬上来,但是,既然是在校外杀人,为什么要抛尸到校内,抛在某个湖里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吗?况且昨天是周日,凶手不至于笨到连周一学生要上学都不知道吧,还有一点,就算抛尸到学校,为什么不抛尸到一楼厕所,而是三楼?怎么说一楼抛尸也更方便吧。”罗怀开始滔滔不绝。
“说得有理。”越鸣修一时找不到别的词汇。
“从地上的鞋印也不能判断凶手是谁啊,况且地面还有水。”罗怀说道。
“那这里就没有什么线索了。”越鸣修说道,“凶手的收尾工作做得很好啊。”
“我们得先等到解剖结果出来才能继续进行侦查。”罗怀说道,“不如我们现在先去做卓双的家访怎么样?我认为他有嫌疑作案。”
“好吧,那走吧。”越鸣修说道。
他们在男厕所门前放上了隔离带,向李茗老师问清楚了卓双的住址后便驾着警车离开了。
3
阳光很灿烂,正午到了,可他们并没有去吃饭,而是前往卓双的家里。这是一座很普通的二层小楼,两位老人正在吃饭,见警察来了,连忙请坐,并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我们想来调查一下您二老的孙子。”罗怀说道。
“卓双吗?他呀,可好了。”卓双的爷爷说道,脸上露出了笑容。
“怎么个好法?”罗怀继续问,他早已拿起笔开始记录。
“他有什么事总会给我们说,每次回家后都会与我们谈论半个小时,之后他就回去做作业、看书等等。还有,他每次出门必定会给我们打招呼,绝对不会随便出门,反正啊,他的时间安排得很好,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
“那你们在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不正常的声音呢?”罗怀问道。越鸣修知道,这是他在调查卓双的不在场证明。
“没有啊,他昨天很早就睡了。”老妇人答道。
“他的房间在哪里?”罗怀问道。
“在二楼呢,跟我来吧。”老妇人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门前,门上面挂着个牌子,上面写道:进门前请敲门。
房间的角落里摆放着一张床,书本放在地上,一张破旧的书桌上堆着一些图画,上面画的是一些矩形。“房间里没有什么异样啊。”越鸣修说道。
“嗯,当然了,他可爱学习了,怎么会有异样?”老妇人说。
罗怀靠近了窗户,窗台边的砖块有磨损的情况,所有的砖块看起来都很旧了,磨损也是很正常的吧,罗怀心想。这间屋子怎么都感觉阴森森的,罗怀很不自在,越鸣修似乎也有一点这样的感觉。
“听说卓双的父母离婚了,而且他父亲死了。”罗怀说道。
“嗯,他爸妈是在两年前离的婚,我儿子是在一年前死于车祸。”老妇人说着便用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多好的孩子啊,才40来岁就离开了,唉。”
“您儿子死后卓双有什么变化吗?”罗怀又问。
“当然有,最开始他萎靡不振,成绩直线下滑,我们俩一直劝他要想明白,一直鼓励他,之后大概一周吧,他就想通了,成绩又上去了,可那以后他很多时候都把自己关在他的卧室里,还在卧室门口挂了这个牌子。”老妇人指着门上的“进门前请敲门”的牌子,“现在就是放学之后与我们聊一会儿,我刚才应该说过了。”
“嗯,他以前会和你们一块聊天,但是他父亲死后他与你们聊天的时间就缩短了对吗?”罗怀问道。
“是的,可是他的成绩总是不会让我们担心,所以我们也没太在意他都在卧室干些什么。”老妇人说,“对了,昨天卓双他很早就去睡了,好像说自己很困。”
“哦,我们知道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先走了,多谢二老,您们继续吃饭吧,冒昧前来,真是打扰了。”罗怀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老人一块说。
他们坐上了警车后,罗怀说:“他们俩声称昨天夜里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而且卓双很早就睡了。”
“那又怎么样?”越鸣修说道。
罗怀踩下了油门,车子扬长而去。“但是你有注意卓双房间窗台边的砖吗?有磨损的迹象。”
“磨损多正常?他家的砖基本上全是老砖了。”越鸣修说,“没有磨损才怪呢!”
“可是我感觉那是人为的。”罗怀说,“像是用绳子磨损的。”
“你是认为卓双是通过绳子降落到一楼地面的?”越鸣修说道,“有可能吧,不过,再怎么说开门也会有声音啊,更何况他家是铁质大门。”
“我也很想知道卓双到底是不是凶手,我更想排除这个选项,可是我内心深处告诉我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4
吃过午饭后,罗怀再次来到了学校,越鸣修则是去向上级报告这件事去了。罗怀跨过隔离带后进入了男厕所。“现场到底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罗怀自言自语道。果然,他这一次仍然没有发现其他的信息。睡午觉的铃声响起了,操场上的同学们陆陆续续地回到寝室。校长将罗怀请到了校长办公室,与罗怀一同的还有李茗老师。
“请问您贵姓?”校长问道。
“免贵姓罗,你一定就是赵校长了对吧。”罗怀答道。
“没错,我就是赵校长,这次的事件是怎么回事?”赵校长问道,“真的是他杀?”
“应该错不了,死者的颈部有明显的勒痕,而且厕所里也没见到绳子之类的东西,所以他杀的可能更大,但是,我们还得等到解剖结果出来再下结论,如果死者是吃了毒药自杀再伪装成他杀的话也是有可能的。”罗怀平静地说。
“嗯……也是,死者是你班上的学生对吧?”校长转过头问着李茗老师。
“是的校长,死者叫申烈龙,是我们班上的一名学生。”李茗说,“您应该认识。”
“嗯,对我知道是谁,他总是叫家长来见我。”赵校长说,“不过我记得他的体育应该很好吧,也就是说凶手的力气比申烈龙的力气大。”
“那不一定,或许凶手用了某种方法,能让自己轻而易举地勒死死者,总之一定要等到解剖结果出来后才能下结论。”罗怀说。
“嗯……是什么时候死亡的?”赵校长问道,他顺手从桌子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初步判断是昨晚九点半前后。”罗怀说。
“九点半?那时候我们应该处于断电状态。”校长说着将茶杯放回了原处,“难道是那个时候行凶的?”
“我也这样想过,而且行凶地点应该是学校三楼男厕所,因为在校外的话没必要抛尸到这里。”罗怀说。
“对啊,抛在这里反而容易发现。会不会凶手就是想让我们发现尸体?”校长半张着嘴说道。
“这……不太会吧,至少这不是一个杀人犯应该想的,杀人犯一般杀完人后总想着让尸体晚一些被发现,这样可以给自己创造更多的逃跑时间。”罗怀说。
“那如果凶手不能逃跑呢?”李茗问道,“或者是没法逃跑。”
“不能逃跑?没法逃跑?”罗怀重复道,“难道真的是某个学生?”
“什么?”校长惊讶地说。
“因为学生周一会上学,所以他不管怎样藏匿尸体,他始终不能逃去别的城市。”罗怀说,“所以如果在厕所里杀了人,他干脆就不抛尸了。”
“那他的心理是有多么坚硬啊。”李茗说道,“他就不怕被抓获?”
“所以他会将现场打扫的干干净净,让警察找不出有价值的线索。”罗怀说,“让我们觉得那不是第一现场,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清理现场,因为他很自信,他觉得警察永远抓不到他。”
罗怀开始感觉到恐惧。
“你刚才说凶手可能是学生,会是我们学校的吗?”赵校长问道。
“不太清楚,不过我认为卓双是有嫌疑的,他今天早上给我说如果申烈龙有优点的话就不会死。”罗怀说道。
“卓双可是好学生啊!”赵校长说道,“而且体格上卓双也不可能打的赢申烈龙啊。”
“我说过了可能有更加省力的办法,一定得等到解剖结果出来了才能下结论。”罗怀说,“刚才的全部是我个人的推断,没有任何证据。”
5
“喂……好的……嗯,我马上过来。”罗怀接到了一个电话。挂断后说:“解剖结果出来了,我现在得回法医室一趟。”
罗怀来到了公安局的法医室门前,越鸣修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罗队,你来了,我向上级汇报了这次的情况,已经立案了,上级给了我们两周的时间侦破此案。”越鸣修说道。
“嗯,我知道了。”罗怀说着走进了法医室。
“我们在死者的肺里发现了少量乙醚,但是足以使人昏迷;另外,死者没有任何外伤,也就是说他是被勒住窒息死亡的;最后一点,死者是在昨晚上九点四十死亡的。”法医雷晴树说。
“嗯,辛苦了!”罗怀说道,“你们先去休息吧。”
“不了,我们还是先把尸体还给他父亲,那家伙我们可不敢惹。”雷晴树说。
“嗯,好。”罗怀说完又面对着越鸣修说,“刚才他说的你都记下来了吗?”
“放心吧,早就记下来了。”越鸣修说。
“嗯,好样的!”罗怀说道。
“死者的肺里有少量乙醚……”越鸣修说道。
“喔?你也注意到了?”罗怀说,“对,微量乙醚就能使人昏迷,死者吸入过乙醚,那凶手不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勒死他了吗。”
“或许凶手真的是卓双。”越鸣修说道。
“可是我们没有其他的证据可以来审问他,他的爷爷奶奶说过他昨天晚上没有出门。”罗怀说道,“光有我们的猜测是构不成证据的。”
“嗯,但是也不要太局限了,申烈龙有许多仇家,想杀他的人应该很多,要逐一排查吗?”越鸣修问。
“嗯,先试试缩小范围吧,找那些与他有过很大的矛盾的人,而且尽量选择一些瘦弱矮小的人,用乙醚这种手法的话,应该是像卓双那样瘦弱的人才可以。”罗怀说,“如果太壮的话完全打的赢申烈龙,没必要用乙醚吧。”
“如果是故意想迷惑我们呢?”越鸣修问道。
“那可就不好办了。”罗怀说,“先按我说的办吧,我要去寻找凶器。”
“让我一个人去排查嫌疑犯?”越鸣修吃惊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会叫上二中队的所有侦查员与你一起的,这样可以提高效率。”
“嗯,你可吓死我了,本来我就不想接这案子的。”越鸣修说道,他又开始讲起自己在学校附近吃面条结果被上级找来的事。
“今天晚上再联系。”罗怀说。
6
这样的痕迹会是什么造成的呢?罗怀拿着死者颈部的照片心想。他来到了日用品商店,挨个寻找可能留下这种痕迹的绳子,老板看他鬼鬼祟祟便感觉他很可疑,一会低头一会抬头,便生气地问:“喂!你干什么啊!”
他一低下头,刚好看见罗怀手里死者的照片,差点被吓得跳了起来。他说:“我这店才开没多久,你别给我家店染上了晦气。”
“我是公安局的刑警罗怀,正在调查一桩命案,你看。”罗怀用手指着死者颈部的勒痕说,“我正在寻找可能留下这个痕迹的绳子。”
“啊?那你认为凶手是买了我店里的绳子去杀人吗?!”老板说道。路过的行人都不敢进店来买东西。
“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好办了,你店里装着监控,如果谁买了能留下这种痕迹的绳子,谁就是嫌疑犯。”罗怀淡定地说道。
“哼,那你看吧!”老板又回到了收银台。
罗怀继续低头、抬头,照片上的勒痕看上去很光滑,而且是一根线条,不是多根线条。也就是说绳子应该不会有太明显的花纹,或者根本没有花纹,而且推理小说里用的头发是不可能了。
这家店里卖的都是一些麻绳,没有任何没有花纹的绳子。罗怀认真地看完了后,便对老板说了声“打扰了。”便离开去了下一家店。
一天下来,他没有获得任何的线索,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留下这种光滑的痕迹的绳子。回到家,罗怀躺在床上,电话响了……
“喂?”罗怀说道,来电显示是越鸣修,所以他果断地接通了电话。
“罗队,是我,越鸣修。”电话那头说道,“我们侦查员调查了与申烈龙有过过节的人,他们都牛高马大,不像会使用乙醚,而且,那些人好像也很好情面,自称不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杀人。”
“哦,是这样啊,但是你也不能轻易相信他们。”罗怀说道,“他们可能在撒谎。”
“这点我明白,但是,他们昨天晚上都是几个人一起在外面游玩,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都成立!”
“什么?”罗怀被吓了一跳,四个字猛然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团伙作案。
“会不会是团伙作案呢?”罗怀说,“他们所有人都想杀掉申烈龙,所以一起出门了,又谎称自己与朋友在一起,他们所谓的朋友其实也参加了这次谋杀,之后互相为其他人提供不在场证明。”
“什么团伙作案啊?爸爸。”一个声音在罗怀耳边响起。
那是他女儿,罗兰,头上顶着一对红色的蝴蝶结,蹦了过来。
“哦,没什么。”罗怀示意妻子把女儿带出去。
“刚才说到哪儿了?”罗怀问越鸣修。
“说到团伙作案了。”
“哦,对!”罗怀说,“就像英国作家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东方快车谋杀案》一样。”
“嗯,的确是有可能,不过,一次性去那么多人,大街上的居民也应该感到奇怪吧,我明天得去问问住在学校附近的人们还有学校附近的商店,问问那些人有没有看到昨天晚上的场景。”
“嗯,好!”罗怀说。
“还有,你调查凶器调查得怎么样了?”
“暂时没有任何收获。”罗怀抿了抿嘴唇,“死者颈部的勒痕看上去很光滑,所以凶器应该没有花纹。但是日用品商店里卖的都是一些井绳,很粗糙。”
“这样才能增加摩擦力啊,你想,凶器有可能是学校里的某件东西也说不定,不要太局限去日用店寻找。”
“嗯,你说得对,你吃饭了吗?”罗怀问道。
“正在吃呢!你呢?”
“不知道,我得问问我老婆。”
“老婆——可以开饭了吗?”罗怀大声地说好让他妻子听见。
“可以了,我们再等你。”他妻子答道。
“听见了吗?她们在等我,我先挂了,再见。”
“再见。”
罗怀来到了饭桌,丰富的佳肴让他垂涎欲滴,他大口地吃着妻子做的饭菜,仿佛很是享受。
“好吃吗?”罗怀的妻子说道,“好吃的话就要多吃点。”她看看孩子,又看看丈夫。
“嗯,真好吃啊!”父女一同答道。
“爸爸,你可以给我买跳绳吗?我们学校要进行比赛,我得买跳绳。”兰儿问道。
“嗯,可以啊,多少钱,我给你,你自己去买吧。”罗怀说着放下碗,拿出钱包。
“大概二十多吧。”
接过了钱,兰儿吃完饭便往楼下的超市跑去。
不一会儿,她拿着崭新的跳绳回来了。
“你已经打开了吗?兰儿的母亲问道。
“对啊,迫不及待了!”兰儿答道。
“爸,还剩了两元钱,给你。”兰儿将钱给了父亲便试着调了绳子的长短,开始试着跳了几下。
“别跳了,待会儿楼下的居民要来找我们了。”她母亲说道。
“好嘛好嘛,让我再跳一分钟好吧?”兰儿笑嘻嘻地说。
“唉,真是的,好吧,我给你计时。”
一分钟过去了,兰儿倒在沙发上说:“啊,好累啊,我本以为跳绳很简单呐,没想到竟然这么累人。”
“不是要比赛吗?你还得多练习才行呢。”她母亲说道,“以后你们中考是要考这一项的,趁现在上小学,作业还不多,得赶紧练才好啊。”
“嗯,好的,妈妈。”兰儿爽快地答应了。
已经接近晚上九点,兰儿已经去睡了,兰儿的母亲何黎来到丈夫身边,问:“工作又陷入困境了吗?”
“唉,是啊,最近接二连三的案件每个分队都没有一个人能够破解,堆积到以后怕是会成为悬案。”罗怀长抒了一口气。
“你一天可真辛苦啊,这次是个什么样的案子?”何黎问道。
“命案,发生在××中学。死者是因被勒住而窒息死亡的。”罗怀说。
“唉,还没有头绪吗?”
“不太清楚,至少凶手没有在现场留给刑警太多的线索。”罗怀说,“我现在首要目标是找到杀人的凶器。”
“太可怕了,死者是学生?”何黎问道。
“没错,初三学生,即将毕业啊。”罗怀说,“我不能让这件命案变成悬案。”
“嗯,关于学生的案件,你一定侦破。”何黎说。
“一定会的。”罗怀从卧室出来,拿着玻璃杯在饮水机前接了杯温水,坐在沙发上,正准备仰头就喝的时候,他看着茶几上的跳绳陷入了沉思……
7
凶器会不会就是这样的跳绳?罗怀心想。他又拿出手机,看着死者颈部勒痕的照片,又看看跳绳,在脑海里想象出跳绳会留下的痕迹,与死者颈部的勒痕几乎一样。“没错,就是它!”罗怀高兴地说道。
“什么?”何黎在卧室里听到了丈夫的说话声说道,“女儿已经睡了,你要小点声。”
罗怀喝完水,拿着女儿新买的跳绳走回卧室。
“看。”罗怀将跳绳和手机一起放到妻子手上。
“这?你是说,凶器可能就是这样的跳绳?”何黎惊讶地问道。
“应该错不了。”
“这样的话,中学生应该是人手一根跳绳吧?这样要怎么排查?”
“嗯……这是个问题,但是如果谁的跳绳上有死者的皮肤纤维,那他应该脱不了干系。”罗怀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腿上说道。
“也对,可是万一是凶手用的别人的跳绳呢?”
“那就问那个人把自己的跳绳借给了谁,借给谁,谁就是嫌疑犯。”
“嗯,也对,总之明天再说这些事吧,现在也不早了,你得早点休息。”何黎说道关了灯。
“晚安。”
8
一大早,何黎就起来了,她做好了早餐,女儿也洗漱完毕,吃过简单的早餐后,何黎看了看熟睡的丈夫,便送兰儿去了小学。
罗怀听见关门声后也睁开了眼,拿起床头的手机,开始给越鸣修拨打电话。
“喂?”我是罗怀,“是越鸣修吗?”
“对,是我,怎么了,我正准备吃完早饭去学校周围调查呢。”
“我昨天晚上发现疑似凶器的东西了。”
“什么?你找到啦?日用品店找到的?”越鸣修兴奋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听你的,将视野放得更广阔一些,不局限于日用品商店里的绳子。”罗怀说,“之后我发现女儿的跳绳好像正好合适。”
“真的吗?那太好了。”越鸣修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嗯,我现在得去一趟学校,看看能否搜到有死者皮肤纤维的跳绳。”
“好吧,我也得去学校走访周围的人。”越鸣修说,“祝我们好运。”说完,越鸣修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在罗怀的耳边回响。他洗漱完毕后吃了妻子给他做好的早餐,还好没有凉,急忙吃完后他便往学校进发。
9
来到学校,只见宿舍楼的灯亮着,才7点不到,周围的小卖部还没有开门,越鸣修又开始抱怨起来:“唉,为什么我来得这么早啊!”
越鸣修蹲在学校对面草坪的边上点燃了一只香烟,使劲地抽了一口后吐出了白色的浓烟,这时他望见了远处走来的人,那是罗怀,没想到他也来的这么早,越鸣修心想。
“抽烟对身体不好。”罗怀对着越鸣修说。
“嗯,这我知道。”越鸣修说。
“所有吸烟的人都这么说,他们都知道吸烟的危害可却抑制不住自己。”罗怀说道,“我就不抽烟。”
“嗯,这我也知道。”越鸣修说,“你怎么也来得这么早?学生还没有开始上课呢。”
“我又不需要等周围的小卖部开门,我问谁都可以,随便找个老师问问跳绳的事就行。”罗怀笑着说。
“啊?好像也是,你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任务,让我去走访学校周围的小卖部。”越鸣修有点抱怨。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你在电话里说要去走访学校周围的小卖部问问谁看见了前天夜里的景象。”
“啊,好像是这么回事。”
“我先进去了。”罗怀说,学校的大门打开了,一些走读生鱼贯进入学校。
罗怀走到门卫跟前,出示了警察证明,门卫向他点了点头,门卫心里也清楚,前天学校发生了命案,有警察进出也很正常。
罗怀径直往教学楼走去,从楼梯上来后他的右侧就是那个厕所,也就是命案现场。他往厕所的方向走去,可是他并没有走进厕所,而是往左转了,那条走廊上有教师办公室。他又一次经过初三B班,首先映入眼帘的仍然是那个男孩子,这次他仍在认真地阅读,教室里也就仅有他一个人。
罗怀来到办公室,李茗老师早早就到了,她在准备她的课件,一见到警察,她便说道:“您来了。”
“经过我的调查,发现凶器没准是学生用的跳绳。”罗怀说。
“跳绳?”李茗大吃一惊,“这种东西我们学校的孩子可是人手一份啊。”
“对啊,所以我要来取走所有的跳绳,检查上面是否有死者的皮肤纤维,这样,那根跳绳的主人就有重大作案嫌疑。”
“可以是可以,但是学生一般周五回家都不带跳绳的,所以凶手很可能拿别人的跳绳作案,这样的话怎么办?”
“跳绳上会不会留下指纹呢。”罗怀说道。
“你看,凶手将现场打扫地那么干净,他怎么会给你们留下指纹?”李茗一句问得罗怀哑口无言。
“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还是得将全校所有的跳绳收集起来进行检查。”罗怀说。
“好吧,我去通报校长一声。”说完,李茗便走出了办公室。
10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了,店铺也开了门,越鸣修将手里的两支烟蒂一齐扔进了垃圾桶。他走到离学校最近的一家小卖部里问那里的老板:“请问一下,你前天晚上有看见一大群人来到学校吗?”
“什么?一大群人?没有。”老板没想几秒钟就回答道。
“真的吗,好吧,谢谢。”越鸣修又顺着街走向下一个小卖部。
“请问一下,你前天晚上又看见一大群人去学校吗?”越鸣修又对着一个小卖部老板问。
“前天?”老板说,“是几号?”
“嗯,是4月22日,世界地球日,你有在当天晚上九点左右看到一大群人进入那所中学吗?”
“不知道诶,我那天早早地就关门了,当时有个同学聚会,大约八点左右的样子我就收工了吧。”
“好的,谢谢啊。”
越鸣修又这样重复着做这些事,他对每一位开店的老板都这样问道,可一条街快走通了才发现他什么信息也没有收获,没有一个人看见4月22日晚有很多人来过学校。
越鸣修又点起一支烟,心想:难道不是那一群人做的?
终于,他问遍了所有离学校较近的店铺,老板们一再声称没有看见有很多人一起去过学校。
难道真不是他们干的?也就是说他们那晚上真的是在一起玩?越鸣修将烟蒂熄灭并扔进了垃圾桶。他又往回走去,因为当时有一家店还没有开门,所以他还要去问一问。
“请问你在4月22日,也就是前天晚上有看见一大群人进入学校吗?”越鸣修问一位老板。
“有多少人?”老板回答说。
“三十人以上吧。”
“没有,我只看见了一个人往学校走。”老板说。
“一个人?”越鸣修惊讶地问。
“对,个子不高。其余我也看不太清楚,眼睛不好。”老板说,“当时我正准备关门,回头一看就看到了那个人。”
“哦?是男的还是女的?”越鸣修又问。
“不清楚,总之不是很高。”老板说。
“嗯,那你还有什么发现吗?比如谁又进过学校。”
“不知道啊,看到了那个人后我就关门回家了。”老板说,“大概是九点左右吧,我一般都是那个时候收工。”
“谢谢了!”越鸣修说。
“问我这些做什么啊?”老板不解。
越鸣修出示了警察证明后,离开了。
刚走几步,便看见了从学校出来的罗怀,他手机拿着个巨大的口袋,里面装着五颜六色的跳绳。越鸣修跑了过去说:“我刚刚问遍了这里所有的商店,均没有看见有很多人进入学校的,但是有一位老板看见了一个很瘦小的人往学校走。”
“哦?很瘦小,男的还是女的?”
“他说他没看清楚,他是近视眼。而且他看见那个人后便关门回家了。”
“哦,是这样啊,快帮我拿回警察局。”罗怀将手里的东西交给越鸣修后又说:“是哪家店?”
“那里。”越鸣修指着一个叫“诚信”的文具店。
“你要干什么?”越鸣修问道。
“我得去向李茗老师要到卓双的照片,试着找那个老板辨认。”罗怀说,“一会儿见。”
说完,罗怀便飞快地跑回了学校。
“啊?东西又给我了?”越鸣修说道,还好一辆出租车路过,他上了车,离开了。
罗怀在手机上翻出刚才李茗老师发给他的卓双的照片走到了文具店老板面前说:“你看看前天晚上你看到的可疑人影像他吗?”
文具店老板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想了好一阵子后说:“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
“那好吧,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进学校的?”
“可能是走大门吧,或者翻墙,我有许多次在上班的时候都看见过学生翻墙出来。”老板说,他指着文具店对面的那堵矮墙说。
罗怀看了看墙,这堵墙较矮,中学生跳起来应该就能摸到墙顶,他抬头望去——那里有一个法国梧桐树,等等,那边好像正是厕所。“打扰了!”罗怀说完便往学校跑去。
他在脑海里构造出地图,来到学校里,走到围墙边,果不其然,那棵法国梧桐正是他在三楼男厕所看到的梧桐树,从这里可以上到三楼男厕所。
罗怀爬上了树,他想看看爬上三楼男厕所费不费力。等他的眼睛能够看到三楼男厕所里的时候,早已有一群孩子盯着他,大张着嘴。罗怀感到气氛很不对劲,于是下去了。
爬树没有耗费到10分钟,而且也比较好爬,树没有太细太密的枝干,凶手应该是从这里爬上去的。那是?罗怀在树上发现了一处擦痕,这是人为的吗?罗怀心想,他如果仅凭手中的证据来拷问卓双的话他一定不会招供,他还没有找到决定性的证据。罗怀仰起头望四周,不出所料,四周没有监控探头,就算是在断电前从这里上去,也没人发觉。但是根据文具店老板的述说,他是在晚上大约九点的样子看见人影的,所以应该是那时候进来的,罗怀心想。
“就打九点来算,凶手爬树算十分钟,也就是九点十分。之后再试着布置乙醚让死者闻到,之后再杀了他。”罗怀自言自语道,“可是这段时间凶手藏在哪儿呢?还有,死者是怎样吸入乙醚的,也就是说凶手的手法是什么。”
上课铃响了,在男厕所窗边低头望着罗怀的学生们陆陆续续地跑进了教室,罗怀走出了校园,准备往警局走,他边走边想,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那个老板看见的人影会是卓双吗?
11
“罗队,你回来了。”越鸣修说,“有什么信息?”
“嗯,凶手应该是在前天晚上九点左右翻墙进入学校,之后通过那棵树爬树三楼男厕所。”罗怀说。
“手法有想到吗?”越鸣修问。
“暂时没有呢。”罗怀说,“对了,跳绳检查地怎么样了?”
“嗯,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技术人员说下午给我打电话。”
“嗯好,召集所有二中队的侦查员,我要开一个案情分析会。”罗怀说着走入了一个房间。
不一会儿,房间的人满了。“上级将这次案件定为‘4·22’专案,邀请我们二中队的所有成员参加并且侦破此案。”罗怀说着拿起手中的教棍指着白板,那上面贴着死者的照片以及现场的照片。
“这是此案的死者,名叫申烈龙,16岁,就读于××中学初三年级B班,死者于4月23日早晨被同班同学张严发现死于三楼男厕所里。经过法医剖尸检验,死者死亡时间是4月22日晚上九点四十分左右,而且法医在死者肺部发现了少量的乙醚,死者是被人用跳绳勒死的。所以,很可能是凶手用乙醚将死者弄昏迷之后再下的手。”罗怀说,“据我们对死者生前的仇家的调查发现,他所有的仇人在4月22日的晚上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越鸣修也走访了学校周边的商店,那里没有一个老板看见4月22日晚上有很多人一起进入学校,相反,有一位老板看见了有一个人往学校走。由于夜里较黑,老板没看太清楚,只看出那个人比较瘦小,也不高。我初步怀疑那个人是翻墙进入学校,再爬树爬上三楼男厕所进行犯案。”
“手法想出来了吗?”一名侦查员问。
“暂时没有,不过应该是先将死者弄晕后再勒死他,因为死者力气很大,如果有人强行勒死他的话应该是行不通的。”罗怀答道。
“在每年的4月22日,××学校都会停电一小时,从晚上九点到十点,这一点我已经向学校老师证实了,而那位文具店的老板走的时候应该是九点,他在走的时候看见了可疑人影,所以我推断应该是在九点十几分到九点四十这期间作案。”罗怀说。
“嗯,那他这期间躲在哪儿呢?”侦查员已经开始议论纷纷。
“他是怎么让被害者来到学校的呢?”另一个警察问。
“或许凶手会打电话给死者说我要跟你单挑,单挑地点就是学校三楼厕所,之后死者肯定不怕对手就来了。”一位侦查员说。
“这样的话那凶手必须比死者先到啊。”越鸣修说,“问题又回到了这期间那个凶手藏在哪。”
“嗯,这个嘛,会不会藏在某个教室里,或者藏在女厕所里?”一位侦查员说。
“不太可能,我们现在设想的是凶手先将死者迷昏之后再下手。”在一旁听的罗怀说,“如果凶手躲在离厕所较远的地方那么他很难知道死者已经来到三楼男厕所了。”
“嗯,那躲在厕所间里?”越鸣修说道。
“厕所没有门,躲在那里很容易暴露,就算躲在某个死角处,也只有在特定的视角使死者看不见凶手,但如果死者认为凶手还没来而在厕所里四处走动的话,就一定会看见凶手。”一位侦查员说。
“嗯,没错。”罗怀说,“躲远了不行,也不能躲得很暴露……”
“应该是躲在厕所里某处。”越鸣修说道。
“是躲在哪儿?”一位侦查员说,“我实在想不出来厕所有哪里好躲的。”
“大家下去先想想吧,就这样,散会!”罗怀说。
12
在外面吃了中午饭后,一个电话打在了越鸣修的手机上:“喂?出来了?好的……嗯……我马上过来”
越鸣修又拨打了罗怀的手机号码:“喂,罗队,跳绳检查结果出来了,先回公安局吧。”
几分钟后,他们在公安局正门前撞见了。“走吧。”越鸣修说。
“怎么样?”越鸣修问一名检查员。
“嗯……所有的跳绳上均未检测出有人的皮肤纤维。”
“那看看卓双的呢。”罗怀说道。
“好。”检查员从跳绳中找到贴有“卓双”名字的跳绳,开始检测,“嗯……仍然没有皮肤纤维,只有指纹。”
“是他本人的指纹吗?”罗怀问。
“这就不知道了,你们没提供指纹。”检查员说。
“好吧,是这样。”罗怀说。
“我们得先去把跳绳还了。”越鸣修说。
“那就走吧。”罗怀说,“顺便再去现场看一看。”
“那辛苦你们了。”越鸣修对着检查员说。
警车开得很快,十几分钟就到了××中学。和平常一样,门卫值班还是那位大叔,在出示了警察证明之后,他们俩走上了教学楼。
“李茗老师?”罗怀走进了办公室。
“她正在上课。”赵校长说道,“怎么样?检测结果。”
“没有发现哪一根跳绳有人的皮肤纤维。”罗怀说。
“唉,那可惜。”赵校长说,“先把跳绳放这吧,待会我还给学生们。”
“嗯,那好,我先去现场看一看。”罗怀说完,将手中的口袋放下,走出了办公室往走廊的角落走去。
越鸣修已经在那里了,罗怀一进厕所,似乎闻到了什么怪味,便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嗯?没有啊。”越鸣修说,“你说这厕所为什么不装门呢?”
“嗯……应该是怕学生弄坏,干脆直接拆了吧。”
“我们看看凶手应该会躲在哪儿。”越鸣修说。
“这里看来不能躲人,没有任何的藏身之处。”
“不过凶手一定是躲在某个地方,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罢了。”越鸣修说。
“也对,真相离我们很近,只是我们没有发现。”罗怀说,“照你之前说的,那些与申烈龙有仇的人在案发当晚全部都有不在场证明,可是有一个人我们忘了。”
“哦?谁?”越鸣修问道。
“卓双。我从李茗老师那里得到了他前些天与死者发生过口角。”罗怀说,“他有作案动机,而且身材也符合文具店老板所看到的,同样也像是会使用那种先迷晕再下手的手法的人。”
“也就是说目前卓双有着重大作案嫌疑!”越鸣修说,“我们要详细地调查他案发时间段的不在场证明!”
“没错,我记得昨天我们去走访卓双家时听他爷爷奶奶说他那天很早就睡了。”罗怀说。
“我们有必要再去一趟。”越鸣修说。
“走吧。”
他们走到校门口的警车旁,越鸣修坐上了驾驶位,一脚踩下了油门。
“凶手会藏在哪?”越鸣修说。
“应该是一个离案发现场不远的地方,或者能够直接看到案发现场,但是现场的人却看不到他的地方。”罗怀说,“我还是觉得如果离现场太远的话迷昏死者这个手法就不会成立。”
“因为不知道死者什么时候被迷昏的对吧?”越鸣修说,“我知道,如果凶手躲的太远,当死者昏迷后没有第一时间赶到现场,要是死者药效一过醒来了就不好办了;或者是在死者昏迷前提前到了现场也不行,死者就会变成凶手本人了。”
“没错,看来你还不算笨。”罗怀说。
不一会儿,他们又来到了这座二层小楼,将警车停在门外,越鸣修敲了敲门,“有人吗,我们是警察。”
还好他们为警察开了门,他们似乎并不讨厌警察。
“阿姨,我们还是昨天来的警察,这次来是想问问卓双在4月22日晚上9点左右在干什么。”
“哟,快快快,进来坐。”卓双的奶奶说。
“好嘞,谢谢啊。”罗怀说。
“客气,走到这里就像在你自己家里一样啊,别不好意思,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们什么都说。”卓双的爷爷说,“老伴,去给两位警官倒杯茶!”
“好嘞!”她走进一间屋子,几分钟后,她端着热气腾腾的茶走了过来,“请慢用。”
“嗯,谢谢阿姨。”越鸣修说
“我们来是想请教几个问题。”罗怀说。
“说吧,什么问题。”卓双的爷爷说。
“是这样的,我们想调查……”越鸣修刚想说来调查卓双的不在场证明,可想到罗怀告诉他的,不能对卓双爷爷奶奶说警察正在怀疑卓双,于是越鸣修换了一种说法,“我们想调查一下,4月22日晚上9点卓双在什么地方做什么。”
“嗯……我记得昨天我们说过,那天他很早就去睡觉了啊。”阿姨说。
“能否再详细一点?”罗怀问,“比如是什么时候去睡觉的。”
“应该是八点左右吧。”叔叔说,“那天他没有吃晚饭就去睡觉了,当时我喜欢的一档节目刚刚开始,我们也刚好吃饭,他就说他不饿,饿了吃泡面,说他自己很困,就跑去睡觉了。”
“对啊对啊,那档节目是晚上八点开始播放的,所以他是晚上八点去睡觉的。”阿姨说。
“没有吃饭啊,你们有问过是什么情况吗?问他为什么不吃饭。”越鸣修边说边记录。
“问了啊,他就是说想睡觉,说自己很累。”叔叔说道,“诶诶,你看,那档节目开始重播了。”
“嗯?现在是下午三点。”罗怀说道,“这是一档什么类型的节目?”
“是讲生活的,告诉老人们什么东西健康,可以吃。”阿姨说,“还会警示老人们不要被骗啊之类的,总之能给我们带来许多的方便,让人们提升许多安全意识。”
“那还是很不错的节目了。”罗怀说道,“能让我们再去一下二楼您孙子的房间吗?”
“可以啊,怎么不可以?走吧。”阿姨走近了二楼的防盗门边开边说:“屋子里有些乱,各位不要介意啊。”
“嗯,不会的。”越鸣修说。
门打开了,凭着记忆他们能够找到卓双的房间,房门上依旧挂着那个“进门前请敲门”的牌子。感觉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变,只是在那张破旧的书桌上多了一个小型的保温杯。
“这个杯子昨天好像没有吧。”罗怀说道。
“嗯,昨天放在楼下的呢。”阿姨说。
“原来是这样啊。”罗怀说。
罗怀又来到了窗户边说:“从这里的确能够下去,只要有一根绳子。”
“喔?”越鸣修说道。
“绳子的一端绑在床脚,另一端则绑在自己身上。”罗怀说。
“那这样的话,窗框上应该也会有擦痕才对。”越鸣修说。
“那就仔细看看。”罗怀说。
“怎么?发现什么了?”阿姨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问道。
“没有,我们想看看这个出逃方法是否能行,会不会留下证据。”越鸣修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
“哦……”阿姨似懂非懂地说。
“看这!”罗怀发现一处擦痕,“这里的擦痕与窗台边上火砖上的擦痕在一条直线上,周围还有一些刮痕。”
“真的是这里?”越鸣修赶紧拿出手机连续拍了几张照,又对着有擦痕的火砖拍了照。
“阿姨,您家里有麻绳吗?”罗怀问。
“有啊,我去给你拿。”
他们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
“来了,麻绳,给。”阿姨把麻绳递给罗怀。
“来试试看能否重合吧。”罗怀说。
“嗯。”越鸣修说着蹲了下去。
“你将这一头绑在离窗户最近的床脚上,记得戴上手套。”罗怀嘱咐道。
“明白。”
“啊,果不其然,与擦痕完全重合,这擦痕周围的刮痕应该就是卓双下降时由于重心不稳,导致身体左右摇晃时产生的刮痕。”罗怀说。
“什么意思?”阿姨疑惑不解,“你是说我孙子前天晚上出去了?”
“没错,虽然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但是他一定出去过。”罗怀说,“这根绳子我们得带回去提取指纹。”
“这根绳子上一定有他的指纹啊,他常常用来与邻居小孩拔河玩。”阿姨说。
“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得带回去提取指纹,请配合一下,阿姨。”罗怀说。
“好吧,这倒是无所谓,不过重点是这孩子怎么招呼都没跟我们打就出去了呢?”阿姨说。
“我们也很想知道,您昨天说你们22日晚上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可是他却出去了。”罗怀说。
“可能是走后门出去的吧,我们家有个后门……”阿姨说。
“什么?有个后门,带我去看看,你先把绳子装好。”罗怀对着越鸣修说。
“明白。”越鸣修答道。
“走吧。”阿姨说。
“就是这里了。”阿姨带他们来到了一楼,在围墙边缘的确有一个门,“这是很久一起修的门,那时候我们在吃井水,井就在这后门,因为担心有时候水泵会坏掉,所以在这里修了个门,就不需要从大门出去再走到那里去了。”
“也就是说从这扇门走,可以走到大门?”罗怀问。
“是的。”阿姨说。
“带我们走走吧。”罗怀说。
“好的。”阿姨说,“跟我来。”
这扇门是从里面开的,一开门罗怀便看见了用水泥块盖着的水井,又问:“怎么不吃井水了?”
“水泵一坏一修就得几百块钱,吃自来水要划算的多呢!虽然有时会停水,但是这口井不好,水抽十多分钟就抽没了,又得等一阵子才得出水。”阿姨说。
“是这样啊。”罗怀说,“这里可以通向其他地方吗?”
“嗯,从这里走可以走到山上。”阿姨指着一条路说。
不一会儿,他们便绕到了门口,警车依然停在那里。
“这就出来了?”越鸣修问。
“是啊,到正门来了。”阿姨说。
“走这条路果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罗怀说,“卓双22日当晚很可能是走着条路出去的。”
“嗯,看来是这样了。”越鸣修应和着。
“您能帮我问问你孙子那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吗?”罗怀对着卓双他奶奶问道。
“当然,不过得等到这周星期五,卓双是住校生。”阿姨说。
“恐怕等不及了,再等就得结案了,我们现在送你去学校,你问问他。”罗怀说。
“什么结案?发生了什么?”阿姨张着嘴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啊?”
罗怀心里感到一阵惋惜,他为什么要说出这种话来,本不应该让老人知道这起命案的,可如今只好说了。
“是这样的,4月22日晚上9点40分左右在您孙子的学校三楼男厕所死了一个您孙子的同学,据了解,死者跟您的孙子前几天发生过争执,而且学校外面的文具店老板在当天晚上看见了一个矮个子瘦小的人向学校走去,刚刚的证据又表明了您孙子卓双22日晚上出去过,所以他有作案的嫌疑。”
“原来是这样,卓双他肯定不会杀人的啊,不会的,不会的。”阿姨小声念叨着。
“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您去学校问问他当晚出去做什么,您不能流露出丝毫了解案情的样子,知道吗?”罗怀说。
“好,我跟你们去!”阿姨说着上了警车。
13-21尾奏
13
路上没有什么有趣的风景,为了缓解一下无聊的气氛,罗怀说:“阿姨,您知道卓双想要考哪个高中吗?我听他们班主任说他的成绩非常好。”
“嗯,我记得他说要考到城外的高中去呢,好像说只有那样才能考上他喜欢的大学。”阿姨说道。
“哦,那他有目标啊。很好,有目标是好事,而且他应该也在为之努力。”罗怀说。
“他天天都在学习啊,有时候邻居的朋友找他一起玩他都不愿意。”阿姨说,“现在好多朋友都不来找他玩了。”
“那你有问过他为什么不跟他的朋友们玩吗?”罗怀又问。
“我也问过的,他说他要学习,学习是他首要目标。”阿姨说,“听到这话我也就没多想了。”
“嗯……果然很爱学习。”罗怀说。
“警官,你们说的案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阿姨决定打破砂锅问到底。
“告诉她应该无妨。”罗怀说。
“可是……”越鸣修说,“案情不能向外透露啊。”
“但是我认为阿姨应该是问不到结果是不会罢休的,况且我们现在需要她的合作。”罗怀小声地说。可是再怎么悄声,车内仍然能够听到。
“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们相信我。”阿姨用祈求的眼光看着越鸣修。
“那,随你吧,出了事我可不负责。”越鸣修转动方向盘说,“反正你是队长。”
“好,出了事我负全责。”罗怀说着转过身面朝着卓双的奶奶又说,“4月22日晚上9点,在××中学的三楼男厕所里有一名初三B班的学生申烈龙遇害,死因是吸入了过量的乙醚导致自身昏迷最后被人用跳绳勒死了。”
“啊?怎么会这样啊,太可怕了。”阿姨眉头紧锁,“那有什么线索了吗?”
“嗯,我们查过了,4月22日是世界地球日,那所中学会在晚上九点到晚上十点停电一个小时,每年都是,凶手应该就是这段时间里行的凶。”罗怀说。
“手法就是你刚刚说的吗?先让死者被迷昏,之后再进行勒杀。”阿姨说,“既然这样,那为什么卓双会有嫌疑,我听卓双说起过申烈龙,在他的描述里我认为卓双是不能够把申烈龙迷昏的。你们为什么不查查其他的人?比如一些社会小混混之类的。”
“阿姨,您先别激动,您所说的我们都查过了,种种证据表明那些社会小混混是不可能行凶的,相反,您孙子作案的可能性就大大提升了。”罗怀冷静地说。
“啊?怎么会这样,我相信他不会杀人的。”阿姨说。
“总之,您得先去和他谈谈,问问他前天晚上出门到底干了什么。”罗怀说,“记住,不能让他看出我们给你说过话。”
“好……好的。”阿姨说着下了警车,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学校。
罗怀跟学校门卫说明来意后他们让阿姨一个人上楼。因为如果他们跟着一起去的话恐怕会打草惊蛇,毕竟那个孩子似乎很讨厌警察。
“在三楼办公室,你先去吧,我给B班的班主任打个电话,给她说说情况。”罗怀说。
“那我先去了。”阿姨说着走向了楼梯。
她用沉重的脚步往三楼走着,每上一层台阶,她就想:这个案子真的与卓双有关系吗?
她越来越不敢想象,如果凶手真的是她孙子的话,那杀人的场面究竟会怎样,不过她的潜意识里仍然认为她的孙子是不会杀人的。
终于来到了三楼,她的每一步感觉都很累,来到了走廊的拐角处,那里的男厕所门前围着警戒线,她好奇的朝里面探了一下头心想:这应该就是命案现场吧。
她看到地上有着白色线条绕成的人形,那应该就是死者的位置,她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种场面,天花板依旧在往下滴水,那股让罗怀觉得难闻的食物腐烂的味道她似乎因为鼻子不通而没有闻到。
“阿姨您来了,快来办公室里坐,这些事就交给警察来做。”李茗看到了正在往厕所里窥探的卓双的奶奶。
“哦,是李老师啊。”阿姨笑着说,“走吧,我跟我的孙儿谈一谈。”
“他已经在办公室里了。”李茗边说边试着去搀扶老人走到办公室。
“奶奶,你怎么来了?”卓双有一点惊讶,其实刚才因为李茗老师对他说他的奶奶要来,所以让他在办公室里等着,因此他的惊讶并没有那么浓郁。
“我来看看你,顺便问你一些事。”阿姨说。李茗让阿姨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什么事非要你跑一趟?周五回家不能问吗?”卓双感觉有些蹊跷。
“没事的,我问你啊,你前天晚上是不是出去过了?”
“什么?没……没有啊。”卓双显然在撒谎。
“我都知道了,你当时弄出了声。”阿姨在想方设法地不让卓双从她的语言中听出警察来过的消息。
“啊?你应该是听错了,那天晚上我很早就睡了啊。”卓双掩饰着说。
“可是你一定是出过门的,而且没有告诉我你的去向以及你的目的。”阿姨说的很坚决。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卓双说,“难道警察来过了?”
“没……没有,这是因为我听到了你出去的声音,而且又听说这学校昨天发生了命案,所以我来问你你前天晚上到底出门干什么去了。”阿姨的眼神有些慌乱,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汗珠。
“一定是警察来过了,你在撒谎,我可看得出来。”看来卓双的洞察力真的很强。
“啊……这,你先告诉我你前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阿姨没有了招。
“我出去玩了。”卓双说,他觉得警察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警察也许就在门外,或者会等待老人传给他们关于他自己前天晚上去向的消息,所以他打算开始编故事。
“上哪儿玩了?”阿姨看着卓双的眼睛,她发现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她已经看不透他了。
“去城里看电影。”卓双说,要是向真的去看过电影的同学索要电影票的存根的话有些不妥,但是如果警察真的问起来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的话我可以说把存根丢掉了,本来这就很正常,卓双心想。
“看的什么电影?”阿姨又问,她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白夜行》”卓双说,“就是根据东野圭吾的小说《白夜行》所改编拍成的电影。”
“真的吗?”阿姨问,“那……那你电影票的存根还在吗?”
“扔了啊,没事留那东西干什么。”卓双说。
“那,岂不是没有不在场证明。”阿姨慌张地说道。
“嗯,没错。”卓双说,“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凶手吗?”
“应该没有吧。”阿姨说。
“怎么可能会有。”卓双说,“绝对不可能有证据。”
“为什么这么说?”阿姨又望着他的眼睛。
“因为我根本没有杀人。”卓双说得很干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可要回去上课了,这节课是我最喜欢的科目。”
“没有了,你先去上课吧……”阿姨说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似乎有点贫血,站起来她感到眼前发黑。
等到卓双离开了办公室,李茗听不到他的脚步声的时候,她拿出藏在背后的手机,将刚才他们的谈话发给了罗怀。这是罗怀给她打电话时要求的,让她录下他们的对话内容。
“老师啊,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阿姨说。
“嗯,要我送你吗?”李茗老师说。
“不用了,我自己慢慢走。”
“那您小心一点。”
卓双的奶奶向校门前警车内的两名刑警汇报了刚刚的谈话后便说:“应该不是他做的吧,真希望不是。”
“这得由我们来判断了,辛苦您了,阿姨。”罗怀说。
“希望你们早点侦破此案,这个案子会让学生们不安。”
“没问题。”罗怀说着,老奶奶上了车,罗怀要把她送回家。
“走吧。”罗怀对越鸣修说,越鸣修用脚踩下了油门。
又回到了老奶奶的住宅处,罗怀将她送在了家门口说:“在百忙之中打扰,真抱歉。”
“没事,我只希望凶手不会是我孙子。”说完,阿姨进了院内。
罗怀上了车并关上了车门,示意越鸣修可以开走了。
“你觉得卓双说的话可靠吗?”越鸣修问。
“不知道啊,不过我估计是假的,因为他没有电影票的存根。”罗怀说,“不过的确很少有人会收集那些存根,我见过的一般都是小孩子会这样做,我女儿就是这样,看完一场电影便会将电影票的存根保存起来。”
“应该是为了留纪念吧。”越鸣修说。
“没错,但是我发现那些存根放久了之后上面的字会脱去。”罗怀说,“也就是说放久了的话你根本就不知道那是那场电影票的存根了,所以现在很多人都只是用手机照一张电影票的照片,这样子留作纪念会更好。”
“嗯,也是。不过将票留纪念的话应该分两种情况吧。”越鸣修说,“第一是本来就喜欢收集那东西,第二是和某个特定的人去看电影才会收集存根。”
“好像是这样,我记得我和我妻子去看的《泰坦尼克号》的电影票存根还收藏在那,不过早已经看不见上面的文字了。”罗怀说,“不过还好,我只收藏了那一张,所以不管有没有字都知道那是《泰坦尼克号》的电影票存根。”
“哇哦,真羡慕你们。”
“那还是我们俩谈恋爱的时候去看的,所以我记得很牢。”罗怀微微一笑,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候,“我觉得你也不能一直拖着吧。”
“案件更重要。”
“这句话的确很有敷衍作用。”罗怀说。
14
夜幕很快就拉拢了,罗怀回到了家,看来饭菜早就准备好了。
“回来了?”何黎说道。
“嗯。”罗怀应付了一句,换了鞋就栽在沙发上。
“怎么了?很累吗?”何黎说,“案件有进展了没?”
“还没呢,不过我们倒是发现了一名有重大作案嫌疑的人。”罗怀说,“目前正在调查他。”
“希望案件早点告破。”何黎说。
“我也希望真相早日大白。”罗兰说着停下了笔,看来她应该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谈话了。
“来吧,吃饭了。”何黎说。
“来了,来了。”罗兰将作业收进书包。
“怎么样,好吃吗?”何黎问罗兰。
“妈妈做的菜最香了!”这应该是她听过的最高的赞誉。
“不错。”罗怀说。
吃过晚饭,罗怀倒在床上,他又放了一遍卓双与他奶奶的对话。
“卓双一定是一个很有洞察力的男孩。”罗怀说道。
“怎么?”坐在电脑前的何黎问。
“他还是听出了是我们让他奶奶去问他的行踪的。”罗怀说,“他奶奶说因为她在前天晚上听见了卓双出门发出的声响,又听说了昨天学校的案件,所以要问清楚卓双的行踪。”
“嗯,那又怎么了?”何黎说,“监护人关心孩子的去出应该很正常吧。”
“可是……”罗怀沉默了一下,又抬起头说,“学校命案这件事我们没有让任何一家媒体报导。只是告诉给了卓双的奶奶,但是我们不想让卓双知道我们已经怀疑上了他,但是他的奶奶对卓双说起了这件命案。”
“你的意思是……卓双知道你们不会让媒体报导这桩命案,但是他奶奶却给他说起了这桩命案,他认为他奶奶应该还不知道这件命案,所以才会认为是警察去过了家里。”何黎说,“是这样吗?这样的话卓双应该很确定你们不会让媒体报导这次的案件,不然他的话就有误了。”
“没错,他很确定我们不会让媒体报导。”罗怀坐了起来,上臂的肌肉显得很结实,“如果要报导这桩命案的话,不仅仅是学校校长和老师要接受采访,就连警察也会遭到媒体围攻,甚至一些与死者有关联的人都会,所以我们决定不让媒体报导本次案件,这样的话所有人的工作才能正常运转。”
“这么说那个孩子早已掌握的警察的决定?”
“换句话说就是具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罗怀说着又躺了下去,“我们目前只知道他所说的去电影院看电影应该是假的,还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为什么是假的?”何黎关闭了计算机。
“原因很多。”罗怀说,“第一,一般好学生不会在晚上九点过进城去看电影;第二,他与文具店老板看到的往学校走的人的体格很相似;第三,他没有电影票的存根。”
“如果是在包厢式电影院呢?”
“包厢式电影院?”
“对啊,就是一个里面设有桌子、椅子和沙发之类的小型个人电影院。”何黎说,“在那里看电影的话就不会有电影票,所以就更没有存根了。”
“嗯……说的有道理,那为什么会大晚上出去?”
“也许和情人有约。”何黎笑着说。
“不过听他的爷爷奶奶说那孩子不管去哪都会给他们打声招呼,所以我想在白天出门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就算是要和情人约会的话他可以随便找个借口。”罗怀说。
“那万一是他情人白天出不来呢?”何黎说,“晚上父母出去打麻将之类的,她就可以出门了,之后算好父母回家的时间,只要比他们早一步到家不就可以了?”
“也有道理,照你这么说,卓双应该有不在场证明?难道那个文具店老板看到的不是卓双?”
“我觉得你还是该去调查一下,包厢式电影院城里面没有几家,查起来应该很容易。”
“嗯,明天再说,对了,明天早上我去外面吃饭,用不着煮我那份。”罗怀说,“晚安。”
“好吧。”
15
25日一大早罗怀就醒来了,案件已经过去两天了,今天上午罗怀得去调查城里面的包厢式电影院。何黎刚开始做早饭,罗怀就出了门,很快他便消失在了街上。
现在案发的那所学校已经把案件传得沸沸扬扬,而且由于昨天上课的时候卓双被叫了出去,所以现在大家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卓双,似乎都认为他就是凶手。
“大家都认为你是凶手啊。”张严对着卓双说,作为第一发现者,他似乎并不了解警察的调查进度。
“对啊,可是那又怎样?总不能因为一些舆论而为难自己吧。”卓双放下手中的书对张严说。
“也对啊,不过现在大家都在远离你啊。”张严说,“你就不想要澄清吗?”
“我怎么澄清?现在已经以讹传讹了。”卓双说着又拿起手中的书。
“可是我相信你没有杀人。”张严站起来说道。
“你相信我没有用,得让大家相信。”卓双说。
“看哪,张严居然和嫌疑犯坐在一起,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他们俩背后传来小声讨论的声音,这听起来让卓双很是不舒服。
“你们听我说,卓双他不是凶手。”张严面对着那些小声讨论的人。
那些人仍然没有改变脸色,其中一人说:“昨天上课他被叫出去了,是警察来找他了。”
“对对,他不是嫌疑犯警察为什么来找他。”一些同学接着说。
“可是你们没有看到是警察来找得他啊。”张严维护着卓双。
“那为什么会是在上课的时候让他出去?肯定是警察想要马上知道什么,才会这样。”另一名同学说。
“大家安静!我在这里告诉大家,昨天来找卓双的是他的奶奶而非警察。”李茗老师走进了教室对着大家大声地说道。
“真的吗?”他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况且死者是被勒死的,你们认为卓双同学可能勒死比他壮几倍的申烈龙吗?”李茗老师又说。
“这……”他们一时答不上来。
“大家不要胡思乱想了,马上就要迎接中考了,你们更应该向卓双学习,多看点书,多复习。”李茗说。
“好吧,对不起啊,我们误会你了。”班长站出来低着头对卓双说。
“没事。”简洁的原谅后卓双又开始看书,几分钟后早读的钟声打响了……
罗怀一路来到了越鸣修家,到他家时已经是上午七点四十左右,敲了敲门,很快他就打开了门。
“干嘛来这么早?”越鸣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
“我又有新的思路了,去调查包厢式电影院,看看卓双给的不在场证明是否成立。”罗怀说着进了门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越鸣修走进卧室换好了衣服又走出来问道。
“我妻子说看电影有可能是在包厢式电影院,那里看电影就不会留有存根。”罗怀说,“况且他是晚上出去的,说不定是与他的情人幽会。”
“嗯?所以他不会将为什么那么晚出门的原因告诉他奶奶?”越鸣修说,“好像是有道理。”
“没错啊,我妻子说城里面的包厢式电影院并不多,所以我想一上午应该够排查的了。”罗怀说。
“那我跟你一起?”越鸣修问。
“不然我来你这里干什么?”罗怀问,“有没有早饭?”罗怀抬头看着越鸣修。
“差点还真以为你是来蹭饭的,委屈吃一点馒头吧。”越鸣修说着往厨房走去。
他将四个馒头放进锅里开始蒸,顺便拿了两盒牛奶放在锅底的水中,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馒头便可以享用了。
“来吧。”越鸣修说着将四个馒头分别装在两个碗里,并将一个碗递给罗怀,又将一盒牛奶也递给他。
“谢谢。”罗怀接过馒头与牛奶便开始食用。
“怎么样?”越鸣修问。
“不错吧,话说你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打算结婚?”罗怀问道,“我孩子可已经上四年级了。”
“你现在才28岁对吧,也就是说说你最多是18岁结的婚。”越鸣修说,“还没有算上罗兰的幼儿园,不然估计是16岁结的婚。”
“其实不是这样的。”罗怀说,“我是在三年前离的婚,与何黎结婚还不到两年。她有个孩子,只是结婚之后将名字改了而已。”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是为什么和你前妻离婚?”越鸣修问道。
“先不说这些了,出发吧,我吃饱了。”罗怀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
“何黎快40了吧?你为什么娶一个比你大那么多的?”越鸣修收好盛馒头的碗,将碗放在水槽中问。
“爱情不在于年龄,况且心是永远不会老的。”罗怀抬头望着天上闪亮的太阳说道。
“嗯,说得好。”越鸣修洗完碗后又说,“那走吧。”
现在是上午八点整,城里多数商店已经开始营业,罗怀与越鸣修来到了一家名为“遇见”的包厢式电影院里,开始询问柜台前的服务员有关卓双的不在场证明。
“你好,我们是警察。”越鸣修说完出示了警察证。
“有什么事吗?”服务员问。
“你们这里在22日晚上有见到过一男一女来过吗,看的电影是《白夜行》”罗怀问。
“嗯……因为《白夜行》是最近上映的,而且也挺火的,所以有很多人来我们这里看,至于你说的一男一女,我真的记不清楚。”
“前几天的事情啊,而且是晚上,真的没印象?”越鸣修问道。
“晚上的话,让我看看……22日晚上只有一场《白夜行》是从九点开始到十一点的。”服务员说,“那天就只播放了这一场的《白夜行》。”
“那请你把监控调给我们。”越鸣修说,“从监控里应该能够看到。”
“不好意思,前几天监控坏掉了,昨天才修好,我想22日晚上应该是没有被监控拍到。”
“什么?监控坏了?”这个消息令越鸣修感到不爽。
“真对不起。”服务员说。
罗怀从手机上翻出了卓双的照片让服务员辨认。
“你看,是他吗?”罗怀问。
“唔……我也记不太清楚了。”服务员回答道。
“好吧,在百忙之中打搅,真抱歉。”说完,罗怀与越鸣修下了楼。
“怎么样?要去下一家吗?”越鸣修问。
“走吧,刑侦工作总是这样的枯燥乏味。”罗怀说。
接下来连续访问的三家包厢式电影院监控设备虽然正常运转,但是却没有拍到卓双。
“你说卓双会不会是在说谎?”越鸣修点燃一根香烟问罗怀。
“也许是,但是也不排除在包厢式电影院看电影的情况。”罗怀说。
“但是除了那家监控设备坏掉的电影院,其余的都没有拍到卓双啊。”
“那我们也就只需要去问问卓双他是在哪儿看的电影就可以了。”罗怀说,“如果他说是在‘遇见’电影院看的话,那也许就是真的。”
越鸣修使劲地吸了一口,说“如果他说的是另外的电影院,那他就是真的在说谎。”
“对,那就先去学校吧。”罗怀提议。
“走吧。”
由于他们没有开车,所以只好乘坐公共汽车,从城里到达学校已经快上午十点了,学校的孩子正在进行阳光大课间活动,这对于他们想要的谈话就更简单了。
他们在羽毛球场地里找到了初三B班的卓双同学,并将他带到了一个较隐蔽的地方,罗怀问:“又见面了,听说你22日晚上去看电影叫《白夜行》,怎么样,好看吗?”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现在要去锻炼身体,照我这体格,中考体育可是硬伤呢!”卓双说。
“没事,很快就好。”罗怀说。
越鸣修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笔记本和笔,开始记录。
“昨天我奶奶果然是你们派来的,看来你们已经怀疑我了啊,而且还录了音。”卓双撇了一下嘴说。
“啊?什么啊。”罗怀装作不知道。
“别装了,你的演技不行。我奶奶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来学校问我一些很奇怪的问题呢?而且问问题的时候李老师一直将一只手背在背后,一看就知道是在录音啊。”
“漂亮,我佩服你的侦查力,不做警察可惜了啊。”罗怀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隐瞒了,我们是在怀疑你,因为你22日晚上有过出门的迹象。”
“既然你这么严肃,我想我也不需要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吧。”卓双说。
“对,你是将绳子的一端绑在离窗户最近的床脚上,再将另一头绑在自己身上,之后从二楼降到一楼来,之后再走后门出去,这样就不会发出开大铁门的声响了。”
“对,就算我是这样出去的,你们也不必把绳子拿回去检验指纹了。既然你们已经想到了这个方法,那想必我奶奶也告诉了你们我以前常常拿着那根绳子与小伙伴拔河吧,所以就算有我的指纹你们也不能说明什么。”
“是这样没错,不过你床脚和窗户边上的擦痕又要怎么解释呢?”罗怀说。
“好吧,我招了,我是用你说的方法在22日晚上离开过家,不过我是去城里看的电影。”卓双说,“名字想必你们昨天就知道了,叫《白夜行》。”
“没错,我们是知道,但是我们还知道你没有电影票的存根!”罗怀说。
“这……”卓双一时想不起任何词汇。
“怎么?这是为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把存根扔了,就算是仍了,电影院的监控会告诉我们你有没有去看电影。”罗怀说。
“这是因为我是在包厢式电影院看的电影,那里看电影会比电影院便宜一些,而且不会有存根。”
“哦?在哪家看的,什么时间段的?还有谁一起吗?”罗怀问得像连珠炮似的。
“在‘遇见’包厢式电影院,看的是晚上九点到十一点的夜场,只有我一个人。”卓双回答地很流利,似乎是真的。
“嗯……你为什么那么晚才去?”罗怀又问。
差点就有许多学生围观,还好老师把他们支走了。
“因为白天没有《白夜行》的场次,所以只能晚上去了。”卓双说。
他的回答与“遇见”电影院的服务员所供述的一致,的确是只有晚上一场《白夜行》,罗怀心想。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今后也许还会有许多时间来找你,到时候也请积极配合。”罗怀说。
“那我走了。”说完,卓双飞快地跑回了羽毛球场地。
“怎么样?”越鸣修问。
“他所说的与‘遇见’电影院的服务员说的一样啊。”罗怀说,“看夜场的原因是因为没有白天场次的《白夜行》。”
“嗯……光凭这个能发现什么?”越鸣修问,“他没有说谎吗?”
“万一他是早已知道了这些呢。”
“什么意思?”
“早就知道了22日晚上9点到23点才仅有一场《白夜行》,而且又知道‘遇见’电影院的监控设备坏了。”
“这样的话,他还是在说谎?只是我们不能证明他没有说谎。”越鸣修恍然大悟。
“对啊,据刚才‘遇见’电影院的服务员描述,她们的监控设备是在几天前坏的,那么那时候的卓双应该是在上课。”
“如果是在周六呢?卓双周六就到处踩点。”越鸣修说。
“对!那就先去看看那四家包厢式电影院的附近街道上的监控探头,也许会拍到卓双。”罗怀说。
“等一下,从这里到他家要多久?”越鸣修问。
“什么?”
“从学校到卓双的家。”
“走路大概也就是10分钟左右吧。”罗怀说,“怎么了?”
“那到电影院怎么也得一个小时以上吧,毕竟我们刚才从城里到学校就用了刚好一个小时。”
“你是什么意思?”罗怀不解。
“我的意思是,他可以不用踩点。”越鸣修说,“他的家人不是说他是在8点以前回卧室的吗,而且据‘诚信’文具店老板说是在九点左右看到疑似卓双的人,也就是说卓双应该是晚上8点50出的门,十分钟就到达了学校,正好被将要关门的文具店老板看到,之后他进入三楼厕所杀了人之后再乘车到电影院看。”
“不过就算他没有踩点,他也会晚一个半小时到达电影院,这样的话就算监控是好的,那也会拍到他啊。”
“不不不,你将包厢式电影院理解成了电影院。包厢式电影院是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始播放电影的,因为那是一间小屋子形式的电影房。”
“那为什么服务员说是22日仅有的一场《白夜行》?”
“可能是那个时间电影才刚刚上映。”越鸣修说。
“刚刚上映?”
“没错,电影院才刚刚上映,也许包厢式电影院就弄到了资源,所以那是那天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电影院关门也许就是在23点,而《白夜行》是两个小时的电影,所以服务员就会说是21点到23点的。”
“就算是这样,那电影院的监控也会拍到他的啊。”
好像是这样,越鸣修心想,他一时没有说话。
“对吗?所以我认为这里面不会存在着时间差,而纯粹是卓双没有去看电影,我还是认为他是提前去踩的点。”罗怀说,“我也不是否定你刚才的推论,不过还是得找到更好的证据才行,先听我的,去查一下四家包厢式电影院周边的监控。”
“也好。”
16
“看来和我说的一样啊,卓双的确去过那四家包厢式电影院。”罗怀看着监控视频的回放说道。
“那要不现在就去审问他?”越鸣修说。
“不行吧,估计他不会对我们说实话,况且我们还没有找到决定性的证据。”罗怀说,“也许他会说他是去走走而已呢?你又不知道对吧。”
罗怀说得的确有道理,越鸣修也点了点头,将监控视频拷贝一份之后他们便决定先回公安局。
“走了吧,视频资料我已经复制好了。”罗怀说道,“还得乘公交车回去呢。”
“那走吧。”
下车以后他们还需步行一段时间,刚一下车越鸣修烟瘾就犯了,他急忙跑到路边对面的小卖部买了一包香烟,找过钱后连忙撕开胶纸将一只香烟送进了嘴里,然后又随手将胶纸扔在了地上,紧接着连忙从衣服里掏出打火机,将烟引燃,最后便如愿以偿似的大吸了一口,这场景可谓是生动形象。
“你可不能乱扔垃圾。”罗怀站在路的对面说道。
“唉没事没事,我捡起来就是了。”随后越鸣修蹲下身子捡起胶纸走了回来。
“瞧,前面不就是垃圾桶吗?”罗怀指着不远处的垃圾桶说道。
“唉走啦走啦。”越鸣修挥了挥手说。
将胶纸扔进了垃圾桶以后罗怀问:“这东西就这么来瘾?”
“依懒。”越鸣修简短地答道。
“这就像吸毒一样,慢慢地腐蚀你的身体,你还是个刑警,万一遇到连环杀人案就你这身体可怎么抓人啊。”
“公安局里吸烟的人多着,不差我一个。”越鸣修满不在乎地说,说完便将烟蒂随手扔在了地上。
“你又……”罗怀想说越鸣修又乱扔垃圾,可刚要说出口之际,蹲在他们旁边靠着树的乞丐将烟蒂捡了起来,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又说:“我会扔进垃圾桶的。”
“你看看,人家都比你懂保护环境。”罗怀转过头责备道。
“没事,没事啊。”越鸣修说,“你说为什么他会捡别人丢掉的烟蒂抽?”
“或许像你一样吧。”
“什么意思?”
“烟瘾犯了吧,烟蒂前端还有未燃尽的烟草,吸起来应该还有味。”罗怀说。
“我看那个乞讨碗里也不是没钱吧,再怎么也买得起一包烟吧。”越鸣修说。
“我觉得你说话的语气得改改了,而且在说话前一定要经过大脑思考。”
“这又是怎么意思?我哪里说错了?”
“你想,如果你是有重病的家人卧床,你会将辛苦要来的钱买烟吗?”
“你是说他是这样的家庭。”
“我不敢肯定,我只是推测,也是告诉你说话应该经过大脑思考,不要张口就来,一定不能忽略其他因素,这一点很重要。”罗怀语重心长地说道。
说完,他们走进了公安局。
17
“这就是我们从四家包厢式电影院附近调取到的监控录像……”罗怀说。
“4·22”案情分析会召开了,罗怀面对着二中队所有侦查员指着正在播放的监控视频说:“这个人就是我所怀疑的对象……”
“你们看,他曾去过这四家包厢式电影院,监控探头正好拍到他进去和出来,根据他的供述,他在22日晚上9点去过‘遇见’包厢式电影院,看的电影叫《白夜行》,然而那家电影院的监控探头坏掉了,所以并没有拍到他。”罗怀接着说并按下了暂停键,视频被切成四份,每一份都停留在卓双进入电影院的时候。
“他叫卓双,是××中学初三B班的一名成绩优异、崇尚科学的学生,但是根据死者的死因来看,似乎不是他干的,因为死者是被勒死的,而卓双的体质完全比不上死者。”越鸣修舔了舔嘴唇说,“但是由于尸检结果表明死者生前吸入过乙醚,所以罗队长认为卓双很有可能就是本案的凶手,再加上‘诚信’文具店老板所说,他曾在22日晚看见过身材疑似卓双的人在学校附近出现过。”
“那直接拿着监控记录去审问他不就对了?”一名侦查员说。
“不行,这样太冒失了,再加上卓双已经知道我们在怀疑他,说不定他早已准备好了接口来应付。”罗怀说。
“各位有什么侦查方向?”越鸣修问。
“我觉得应该找到决定性的证据……”一位侦查员说。
“我觉得应该先去被害人家看看,毕竟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去……”另一名侦查员说。
“没准就是他了,干脆抓了得了,说不定他还会招供呢!”一名侦查员说。
“不能这样,他还是个孩子,而且如果他真的没有作案,那大家会对咱们怎么看?”罗怀说。
罗怀是有孩子的人,越鸣修很清楚罗怀不愿意让卓双沦落到这种地步。经过良久的论辩后,罗怀终于开口了:“先去走访申磊石。”
车在路上驱驰,罗怀望着窗外,越鸣修知道,他不会是在看风景。
“你觉得申磊石是个怎样的人?”罗怀问道。
“嗯……就按他在23日的表现来看吧,反正他不像是申烈龙的亲生父亲,竟然对他死去的儿子那么不负责任。”越鸣修说着转动方向盘。
申磊石的住处是罗怀从李茗老师那里得来的,离公安局不是太远,刚吃过午饭,他们就急匆匆地上了路。
“嗯……我觉得也是,感觉他做事很武断。”罗怀说着又将头扭向窗外。
沿途的风景确实很美,越鸣修转动了方向盘,脚在刹车板上一踩,拉上手刹,便将车子稳妥地停在了一栋两层小别墅旁。尽管都是两层小楼,可这栋楼房的确比卓双的家华美多了。
“你好!我们是警察。”越鸣修敲了敲雪白的门说道。
开门的是一位身材紧致的男人,那人正是申磊石。
“干什么?”申磊石说道。
“我们来找你谈些事。”罗怀说,“可否进屋谈?”
“哼,走吧。”
虽然楼房华美一点,但在这里却感受不到卓双爷爷奶奶所持有的温暖,尽管屋子里有着两个小孩子。
罗怀与越鸣修在一座真皮沙发上坐下了,越鸣修拿出记事本与笔,准备着记录他们接下来问的问题,这时一个小男孩跑了过来对着面对着刑警们坐着的他父亲低声说道:“爸爸,我想要和妹妹一起看电视……”
尽管罗怀坐在他的背后,不能看到他的脸庞,但男孩的悲伤他仍然感受得到。
“看什么电视?快去洗碗!没看到警察来了吗?我要和他们谈谈!”申磊石对着小男孩大吼。
“爸爸……我真的想看电视……”男孩的声音哽咽道,声音中夹杂着泪水。
“我说话你是没听见吗?我叫你去洗碗啊!”申磊石的脸都涨红了,脖子上的青筋夺人眼球。
男孩跑着离开了,眼泪似乎随风飘洒。
“你这样可不太好吧,我们有《未成年人保护法》你这样算是违法的你知道吗?”罗怀说着,他实在看不下去。
“警察,我教育我的孩子,不需要你管。”申磊石恢复了平静说。
“好了,今天我不是来给你畅谈《未成年人保护法》的,马上进入正题吧。”罗怀说。
“正有此意。”申磊石说。
“你把申烈龙安葬了吧?”罗怀还是先慰问了一下。
“对,安葬了,可花了一笔钱。”
“看你这别墅这么气派,你可不像是没钱之辈。”
“哼!还有什么要问?”
“我想要知道你儿子生前的所有习惯以及作息时间。”
“我儿子他的作息时间很不规律,从来都是晚睡晚起,甚至有时候熬通宵。”申磊石说,“要说习惯的话,连我也不清楚他到底热爱什么。”
“你怎么会不知道?”罗怀问。
“他从不会给我说。”申磊石说,“从不与我谈心,从不会。”
“是你不跟他谈心吧”,越鸣修很想说出这句话,可是他还是憋回去了,继续记录着他们的对话。
这时楼梯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一位小女孩走了下来,手捧两杯茶水。“警察叔叔请慢用。”说完,她将水放在他们座位前面的茶几上。
“这是你的女儿?”罗怀问道。
“是的,她也是我三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最大的就是几天前死去的那个申烈龙,16岁;老二就是刚才二位所见的男孩丁天星,12岁;老三就是这个女孩申雪月,同样为12岁,不过丁天星比她早出生几分钟。”申磊石解释道。
“爸爸,我要去看电视。”申雪月用小孩甜美稚嫩地嗓音说道。
“好好,去吧去吧,对了爸爸还给你买了零食,就在电视旁边,你看电视的时候吃吧。”申磊石笑着说。
老实说他们俩还从未看见过申磊石笑呢。
“好啊好啊!”说完,申雪月便又跑回了楼上去。
罗怀又隐隐约约听到了小男孩哭泣的声音,声音里夹杂着哗啦啦的流水声。
“为什么那个男孩姓丁?”罗怀问。
“跟着他的母亲姓啊。”申磊石说,“我一直想生个女孩,但第一个是男孩,第二个是龙凤胎,所以干脆男孩就跟他母亲姓了。”
罗怀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又说:“那为什么你对他们的看法都不同?”
“你是说我的态度吧?”申磊石说,“反正啊我就感觉女性在将来会更占优势。”
“这就是所谓的‘重女轻男’吗?还是说是二婚家庭。”罗怀放下茶杯又将后背靠在真皮沙发上问。皮沙发真是凉爽,罗怀心想。
“不是二婚,还有,你问这有什么用?”申磊石说,显然他又有些不耐烦了。
“死者,也就是你的大儿子,生前都有过与人结仇吗?那种很深的,深的足以成为动机杀人的。”
“我怎么知道,我不是说过吗,他向来都不跟我交谈的。”
“好吧。那我还想问,孩子们的母亲呢?”罗怀说,“怎么没有看见她?”
“我妻子出去打工了,暂时不会回来的。”申磊石说。
“具体是干什么呢?”
“在外地的一家出版社上班,具体工作是干什么,不用想也知道吧。”
“嗯……好的,在你百忙之中打搅,实在抱歉。”说完,罗怀起身。
“没什么。怎么,有嫌疑人了吗?”
“目前只缺少证据了。”罗怀跨出房门说,越鸣修说了声“谢谢”便紧跟其后。
“看来申磊石是‘重女轻男’的类型啊,怪不得他对申烈龙是持那种态度,还有刚刚他大吼那个小孩子。”越鸣修驾驶着警车说。
“是啊,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没想到,竟是这种原因……唉,可怜丁天星了。”罗怀叹息道。
“怎么样?”越鸣修问,“现在只差证据就能够定卓双的罪了。”
“对啊,如果他真是凶手,估计是死刑吧,毕竟这么严重,况且是发生在学校里的。”罗怀说道。
“嗯……我也希望不是他啊,可现在他有很大的疑点。”
18
晚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26日早晨罗怀吃过早饭便来到了越鸣修家楼下,他们准备再去一趟学校。阳光晒得罗怀很暖和,才四月,热气仿佛就要缓缓上升了,罗怀只穿了一件黑色短袖和一条黑色的七分裤,正蹲在马路边等待越鸣修下楼。
“来了,来了。”旁边的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越鸣修看了看表,指针指在上午9点12分。
“走吧,步行去学校。”罗怀起身说道。
“好啊,那就走走吧。”越鸣修说着从兜里拿出一包香烟并利索地点燃了。
“你刚吃了饭对吗?”罗怀问道。
“你怎么知道?”越鸣修将烟夹在手指缝里转头问道。
“我听说烟民们都喜欢在饭后抽烟。”罗怀说,“口腔中的食物香气混合着烟草自身的香气……”
“那足以秒杀世界上任何一种香气。”越鸣修补充道,“一边嘎巴着嘴,一边吸着烟,那舒适、惬意的程度,反正我是道不出来。”
“听你说得好像真的快乐似神仙一样,但其实吸烟有百害而无一利,尤其是在饭后。”罗怀说,“人在吃饭后,热量会大大增加,各种内脏器官开始兴奋,像胃肠运动加强、全身的汗毛孔都张开、血液循环加快等等,而这时尼古丁迅速地被吸入到血液,就会使人处于一种兴奋状态,脑袋飘飘然,这就是你们烟民所说描述的‘神仙’一般的感觉。这时吸收烟雾的能力也加强了,吸进的有害物质自然也就多了。”
“那种感觉就像吸毒一样。”越鸣修说,“尽管我没有吸过毒,但是从缉毒警察那里听说,毒贩吸毒后都会躺在某处,让毒品进入他们的神经,从而感受毒品带来的幻觉的美好。”
“所以说吸烟也像吸毒一样,只是威力没有毒品那么严重。”罗怀说,“不过还是会让人慢性死亡的,你记得初中时后的生物实验吗?”
“什么实验?初中的东西哪还记得啊。”越鸣修这次没有将抽剩的烟蒂乱丢,而是自觉地仍在了垃圾桶中间扔未燃尽的烟蒂的钢制夹层。
“烟草对水蚤心率的影响。”罗怀说着将两手抱胸。
“好像有点印象,不过实在记不起来。”越鸣修皱着眉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
“将烟草浸水,并把水蚤放进去记录它的心跳的实验。”罗怀说,“结论是烟草对水蚤的心跳有影响,实验最后那只可怜的水蚤已经牺牲。”
“哦……我好像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个实验。”越鸣修盯着罗怀说。
“所以说既然烟草对水蚤的心跳有影响,那么对人的心跳或多或少也会有影响,尽管人的抵抗力比水蚤高,但时间一久,仍然会造成同样的后果。”
“可是我已经戒不了烟了。”越鸣修说着两手叉腰。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有心去做,什么都可以达成。”罗怀说,“只要你记住,当你想要抽烟的时候,一定不要去碰,或者,根本就不要想你要抽烟。”
“我试试吧,如果真的可以,我真的很感激你。”越鸣修说着准备将剩余的香烟全部丢进垃圾桶。
“等等,你现在不要扔了它,戒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可以先试试将量控制很低。”罗怀阻止他说,“况且就算你要扔,也可以给昨天的那个乞丐,他好像很爱吸烟。”
“说的也是,那我就尽量控制好我吸烟的量。”越鸣修说。
“这就对了。”罗怀说,“还有,公共场合不要抽烟,吸二手烟的危害比直接吸烟的危害大得多。”
“哦,我知道了。”
太阳渐渐升高,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罗怀伸了个懒腰,他们到了××中学,越鸣修低头看了一眼左手的手表,指针指在上午9点53分,看来他们没有走多久。向门卫出示了警察证后他们俩踏上了熟悉的楼梯,往三楼走去。现在学生们应该正在上第二节课,因为9点55分才开始进行大课间活动,当他们路过初三B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这首诗的主旨同学们记一下……”那是李茗老师的声音,看来她正在给初三B班的学生们上课,反正也就只有两分钟了,罗怀与越鸣修一齐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教师办公室。
“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越鸣修问道。
“老师们都在活动呢。”罗怀走到窗户边说,窗户下面的操场上有几位老师正在打篮球、打羽毛球,算上李茗老师的话,办公室里的座位刚好坐满。
大课间的铃声与老师的“下课”一同响起,学生们蜂拥到走廊,一些班级的学生手持羽毛球拍,另一班级的学生手持篮球或是排球,看来是要进行球类锻炼了,李茗老师拿着备课本与语文书走进了教师办公室,刚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窗户边张望的罗怀,便说:“你们来了。”
当他们三个人坐下时,罗怀开口说:“此次前来是想给你看个东西……”说完,罗怀将U盘从七分裤口袋里掏出来,并交给了李茗老师。李茗老师皱了一下眉,没多想就将U盘插进了电脑主机,待电脑检测到U盘后,便点开了U盘里仅有的一个文件。
“这是?”李茗老师疑惑地问。
“很明显,这是监控录像,但是我们经过处理,将四个本来不相关的监控视频放在了一起,现在你看到的这四个屏幕就是处理后的结果。”罗怀解释道。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先后出现在四个视频中,这时罗怀伸手按下了键盘上的空格键,四个视频同时暂停了下来,画面中有着同一个人的身影。
“这是,卓双?”李茗老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的,据他的供述,他是在22日晚上9点前往‘遇见’包厢式电影院观看的电影。”罗怀说。
“可是这跟这个视频有什么关系呢?”
罗怀简单地叙述了他的推理,就是说卓双提前踩点并杀人。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卓双在上周周六就在这四家包厢式电影院里踩过点,之后发现只有‘遇见’包厢式电影院的监控探头是坏掉的,所以便谎称自己22日当晚是去了‘遇见’电影院?”李茗老师将右手摸着下巴说,“这样的话你们就不能查到‘遇见’电影院的监控视频了对吗?”
“是这个意思,不然他为什么21日会进入城里仅有的四家包厢式电影院。”罗怀说,“如果说他是怎么知道‘遇见’包厢式电影院会在22日晚上9点播放刚刚上映的《白夜行》的话,我想应该是店员写了的。”
“什么意思?”
“我们上次去调查那四家包厢式电影院的时候就发现‘遇见’那家电影院写有‘最新火热电影《白夜行》已供放映’的字样。”罗怀说,“一般的包厢式电影院都只能看到早已经出来了的电影,不能看到最近热播的电影,况且是刚刚上映的,而‘遇见’包厢式电影院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资源,还与电影院一同放映。既然这样的话,他们的店员肯定会很骄傲的立个牌子,写上‘4月22日晚上9点到11点本店会播放新片《白夜行》。’这一点只需要再去一趟‘遇见’电影院确认一下就可以了。”
“那你们这次来就是给我看这段录像吗?”李茗老师将U盘拔出并交回到了罗怀手中。
“当然不是,我们想问问申烈龙从进校到22日死亡他都招惹过什么事,最好是影响很大的那种。”罗怀说完用左手关节推了推越鸣修,告诉他应该拿出记事本记录了。
待越鸣修拿出记事本与笔,李茗老师说:“嗯……的确有一件事,当时闹得还挺大的。”
话音刚落,李茗面打开了电脑里的文件资料又说:“这一件事差点让申烈龙被开除,最后给了处分。”说完,李茗让罗怀看电脑上的资料。
资料显示给予申烈龙处分的时间是2001年5月26日,原因则是他用烟头烫一名女生的脖子,还辱骂那名女生,甚至将辱骂时录的像发布在了网站上。
“2001年?”罗怀说。
“对,这一届初三是2000年进入学校的,这件事就发生在他们初一下册的时候。”
“是怎样的一次事情?”罗怀说,“这上面的不太详细。”
“嗯……当时是申烈龙带着他的小弟干的,据有人说这些事全部都是申烈龙一个人做的,他的小弟也只是在一旁看着,但是却帮助了在申烈龙谩骂那个女孩的时候录像。”李茗说,“申烈龙将抽完的烟蒂狠狠地按在了那个女孩的脖子上,之后留下的烙印现在都还在……”
“那个女孩是谁?”罗怀问。
“现在的话是初三A班的刘子欣。”李茗说。
“哦,那刘子欣与卓双有没有什么关系?”罗怀说。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李茗不解地问,“嗯……好像曾有一段时间班里的人曾给我说过卓双谈恋爱了,对象好像就是……刘子欣。”
“这属实吗?”罗怀两眼盯着李茗老师,严肃地问道。
“嗯……当时我的确问过他们,可是他们都否认了,而且他们好像谁也不认识谁。”李茗说,“之后我也就只是对卓双说教了一番。”
“之后又恢复平静了?罗怀说,“那后天还有传出他们的消息吗?”
“没有了吧,反正我是没有再听到什么有关他们俩的消息。”李茗老师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又说:“你们要喝水吗?我给你们倒。”
“哦哦,不必了,不必了。”罗怀说。
“那你们问这些事又有什么用意呢?”李茗老师放下手中的钢制茶杯说。
“我也是听你说到了刘子欣才问的,或许对案件有帮助,现在我们已经渐渐确定卓双就是凶手了,所以我们此行还得去现场看一看,说不定能发现一些我们最初没有发现的东西。”
“嗯……那现在去吗?”
“先不忙,现在可是最佳的访问时间。”罗怀对着窗外说,“孩子们都在操场上活动,现在被我们叫来应该不会引发同学之间的猜疑吧。”
“嗯,也许是,上次你们让卓双的奶奶来了之后,班上的同学都认为警察在怀疑他,在他背后议论纷纷,仅有张严一名同学在替卓双说话。”李茗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既然这样,那你们是要访问谁?”
“如果是张严在为卓双说话的话,那么我就要访问张严了。”罗怀说。
“目的何在?”李茗老师疑惑地问。
“你难道真的以为老师们很了解学生吗?”罗怀说。
“你是说……只有学生之间才会互相了解,而张严替卓双说话,可以说明他们俩是比较好的朋友,所以我不知道的事情,也许张严会知道。”
“就是这个意思,先告退一步。”罗怀说着站了起来。
“谢谢您的配合。”越鸣修也起身。
“没事,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帮忙。”李茗老师也站了起来,“那就不送了,今天他们是在打篮球,所以篮球场地应该可以找到张严。”
19
上课铃声响起……越鸣修走到了××中学三楼厕所说:“问完了。”
罗怀已经站在那里大约有10分钟了,他让越鸣修去访问张严,而自己却先来到了案发现场。
“怎么样?”
“按照你吩咐我的,我问了他你所说的问题,结果跟你想的一样。”越鸣修说,“据张严供述,初三A班的刘子欣同学的确在与初三B班的卓双同学谈恋爱,从初一上册就开始了。”
“所以说,卓双替刘子欣报仇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对吧?那么动机就不是什么侮辱卓双喜爱的科学家了,而是为了报仇。”罗怀说。
“也许就是这样。”越鸣修说,“罗队,你在这里也快10分钟了,你发现什么没有?”
“当然有发现,你闻,几天前那股食物腐败的味道更浓了。”
“这有什么?说不定是厕所的排水管出了问题。”
“还是那个问题,你认为凶手会躲在哪里才能看得到死者,而死者看不到他。”
“我怎么知道?”越鸣修说,“除非是上天或者是遁地了。”
“没错,他的确是‘上天’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已经猜出凶手躲在哪里了。”
“哦?说来听听。”
“别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罗怀面对着越鸣修微微一笑接着说:“你还记得卓双的爷爷奶奶的供述吧,22日晚上卓双没有吃饭就睡觉了。你在饿的时候会怎么办?”
“当然是吃饭啊,或者是吃方便面。对了,他的爷爷奶奶不是也说过吗,他们说卓双说自己饿的时候吃方便面就行。”
“那你想过他吃方便面的话哪儿去弄热水吗?”
“嗯……”
“总不可能在家里泡好了再出门吧。”
“如果是在家里吃了呢?”
“如果是在家里吃了,这里就不会有食物腐烂的味道。”
“什么意思?你是说,卓双来这里吃方便面的吗?”
“不一定非得是方便面,而且方便面里是有防腐剂的。况且与你说得一样,如果是吃方便面,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在家里吃了?”
“嗯……你到底要说什么?”
“他吃的不是方便面,而是即热食物。”
“即热食物?”
“没错,现在市面上就有卖。将水倒在加热包里,不一会就能将米饭煮熟,当然菜也一样,原理是氧化钙加水会放出大量的热。”
“这样就不会用到热水了对吧。”
“没错,我想他是在等待死者到来的时候饿了,就用水龙头里的水加上加热包里的氧化钙煮了饭吃。”罗怀说道,“而且他最后没有将剩余的东西收走,所以现在这里才会有腐烂的味道。”
“那他是在那里吃的?”
“天花板夹层里,我想他也是一直待在天花板夹层里等待死者的到来。”
“天花板的夹层?”越鸣修觉得不可思议。
“想不到吧?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凶手是‘上天了’。”
“我马上叫人将天花板拆开!”越鸣修兴奋地说道。
“注意别上到即热食物,那上面或许留有指纹。”罗怀叮嘱道。
“明白!”
20
今天是4月27日,距离案件发生已经5天了,距离卓双被捕已经快一天了。昨天得知天花板夹层里的确有即热食物的时候罗怀是高兴地跳了起来,听到在即热食物上检测出了卓双的指纹后罗怀才真正的感到释然,好久没有这么美美地睡一觉了,自从案发以后。卓双被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但不是立即执行,而是得等到他18岁成年才执行,这段日子,卓双只能待在少管所里。
罗怀因为侦破此案而受到嘉奖,越鸣修也是,他们的破案率就快赶上一中队了。
“爸爸。”熟悉的声音在罗怀耳边响起。
“爸爸,昨晚我有个问题忘了问你了,你知道怎么实现个人价值吗?”罗怀问道。
“啊?干嘛突然问这个?”
“兰儿说她的老师说起了‘人生价值’,她对这个产生了好奇,开始是来问我的,可是我说你爸爸应该更清楚。”何黎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嗯……怎么说好呢?”罗怀闭着双眼。
“你知道土星吗?”罗怀问女儿。
“嗯,知道!”兰儿答道。
“那你又知道土星那迷人而又美丽的光环吗?”
“嗯……我知道了,爸爸的意思是要想土星的光环一样闪亮才可以实现人生价值吗?”
罗怀被兰儿这个天真的话语逗笑了:“哈哈……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土星美丽而又闪耀的光环是由岩块和碎冰组成的。”
“啊?那又怎么样?”
“噢,我已经知道你爸爸的意思了。”何黎笑了笑说。
“爸爸你快说嘛,到底是什么意思嘛。”罗兰开始像所有小孩子一样卖萌。
“嗯……土星美丽又闪耀的光环是由岩块与碎冰组成,就是说你不能忽视生命中那些平凡而又细微的事,要实现个人价值,就得从平凡的小事开始。”
“哦……”罗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你不懂很正常,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对啊。”何黎说道。
这时罗怀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过电话后罗怀便匆匆地出了门,他说是昨天的事还有一点点尾巴。
来到少管所已经是上午7点14分了,想必女儿已经上学去了吧,罗怀心想。一抬头他便看见了站在少管所门前的越鸣修。
“怎么了?你说有重要的事找我。”罗怀说,“什么地方不行,非得来这里啊。”
“你绝对想不到,刘子欣来过了。”
“什么?”罗怀站在了离越鸣修仅有两三步的地方。
“她与卓双谈了几句就走了,这也是我刚才得知的,之后就通知了你。”越鸣修说。
“她与卓双谈了什么?”罗怀走到越鸣修跟前,看上去他与越鸣修一样高。
“就是说什么委屈你了之类的话,感觉就是像刘子欣舍不得卓双离开一样。”越鸣修说,“而且今天她应该在上课才对。”
“我马上打电话让李茗老师问问初三A班的班主任。”
“怎么样?”他们坐在少管所门口的台阶上。
“李茗说刘子欣同学请了一天的病假。”罗怀挂断电话后说,“看来她没有生病而是来看望卓双了。”
“嗯……”这时越鸣修的电话响起了。
挂断电话后越鸣修对着罗怀说:“接到消息,刘子欣……自首了。”
“什么?”罗怀睁大了眼睛问道。
“先回警察局吧,刘子欣就在那里。”
21
在听完刘子欣的供述之后罗怀感叹道:“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22日当晚是你杀掉申烈龙的对吧?动机就是初一时候的校园暴力事件,而主意和计划全是卓双一个人想出来的,你本打算你一个人行动,可是卓双却放心不下你,所以才会与你一起行动,但是他一直躲在天花板上没有行动,而如果有什么意外他才会露面是吗?”
“没错,他一直躲在天花板上面,看着我完成了杀人。”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确定你的话属实?”罗怀问,“我们也知道你与卓双的关系,如果你要包庇他的话,那就算你没有犯罪你也会遭到惩罚。”
“你看这里。”刘子欣说着将右腿的裤子卷起,露出了一处红色的伤口,“这是我在22日晚上爬树上三楼的时候不小心滑倒而留下的,树上应该还有我的皮肤纤维,你们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当时罗怀在试着爬上那棵树的时候的确看见了一处擦痕,当即罗怀就让越鸣修去确认了,并带上技术对,开始验证。
很快结果便出来了,树上的擦痕残留下来的皮肤纤维果然和刘子欣的匹配,这下便铁证如山了。
很快,刘子欣也交代了作案手法:将乙醚注射进香烟里,在给死者发短信让他来学校,因为知道死者爱吸烟,所以当死者发现被动过手脚的烟后不会多想就会拿一根来吸,之后的事情就简单明了了。
“你怎么这么确定申烈龙会吸你们所设置的香烟?”罗怀问道。
“因为我们将那一包烟里的每一根烟都注射了乙醚,而且包装得很好,就像新烟一样,更何况用的烟还是很有名气的烟,我想,他应该会为之动心吧。”刘子欣说。
最终刘子欣以自首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学业,她被判处10年有期徒刑,和卓双一样被关在少管所里,而又因为卓双没有参与杀人,所以被减刑,现在也成了有期徒刑10年……
“看来申烈龙就像那天的乞丐一样啊,捡烟抽。”越鸣修坐在餐厅的椅子上,他与罗怀打算办庆功宴。
“当然,如果用的是名牌香烟的话,我想就连你也会拿着抽吧。”罗怀说着笑了笑。
这……没准还真的会。”越鸣修喝了口柠檬汁说。
“我就说吧,为什么卓双会在天花板上吃饭,原来他是在等人啊。”罗怀说,“等待真正的杀人犯登场。”
“唉……话说你是怎么想到凶手会躲在天花板上面的?”越鸣修看着罗怀。
“其实前几次去案发现场我就闻到了食物腐败的味道,再加上天花板往下滴水让我更加觉得天花板是松动的,所以才大胆地推测出凶手是躲在天花板上面的。”罗怀说。
“真行啊。”越鸣修说,“唉……早早年纪便断送了自己的前程,真是不应该啊,说不定卓双那小子将来成为什么科学家啊。”
“总之案件成功告破,学校又恢复了有序的教程,学生们不会再互相猜疑,这也是一件好事吧。对了,你还记得当时刘子欣进入卓双旁边的牢房里的时候吗?卓双大吼,仿佛要呕出灵魂。”罗怀说着喝了一口玻璃杯里的咖啡说,“看来他是很想要包庇刘子欣的,将指纹都留下了自己的,可见他对她的情有多深啊……”
“结果刘子欣却用令卓双想不到的方式将他的整个计划打破了。”越鸣修说道。
“也许这就是卓双认为我们怎么样也抓不到凶手的原因吧,因为证据会表明凶手是他,而其实另有其人,看来卓双对刘子欣是爱到了极致啊……”罗怀苦笑,望着窗外的行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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