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抹杀上帝》免费试读_辉不吃西兰花》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荒古问剑》:古乔镇。
古乔镇
青玄大陆青灵帝国西北,是莽莽苍云山脉。山脉横亘在青灵帝国和青月帝国之间。山脉周围,最大的城市莫过于青灵帝国苍云郡的首府苍云城,此外,到也有些小城镇错落于苍云山间。
譬如这位于苍云山脉东南的古乔镇。
古乔镇的里的树木大多是参天大树,这些参天大树静静的矗立在古乔镇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镇头的路碑,还是镇中央的小广场,亦或者大户人家的庭院里,镇子里并没有帝国下派的官员,除了收税的官吏外,鲜有外面的人进来。而这镇子,最基本的规律除了约定俗成道德准则外,镇子里最大的家族乔家一直掌握着镇子的话语权,从古乔镇人的记忆开始。
青灵帝国每年会组织考试,选拔一些有用之人,这也几乎成了一些偏僻乡村里的人走出村子的唯一办法。在古乔镇,乔家每年都会办起私塾,教授本乡一些有天赋的农家子弟以武功书法。教授武功的训练场,一般在乔家自己的大院里。
现在是农闲时,大多数镇里适龄少年都会在这里练习武术。
乔家的大院里,在这个清晨,在郁郁苍苍的参天大树之下,最响亮声音的莫过于诸多少年的晨练声音了。那声音,清脆响亮,渐渐长成参天大树。这树,由稚嫩的童音汇聚成,古朴有力,一如这遍布于古乔镇的参天大树一样茂密繁盛,轻轻地晃动着古木的老叶。
这些少年大多是乔家的少年,年龄在十五六左右,这是最有朝气的年龄。而乔家,是古乔镇最古老的世家,据说在古乔镇尚未建镇之时便已经居住在古乔镇参天的大树之下了,一直到了今天。更有人说,在很久以前的时候,乔家曾经出现过一位先天大圆满武炼天才。即使后来的乔家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物,但那数量众多的后天大圆满的弟子也让乔家坐稳了古乔镇一号势力的位置。更别提还有几位先天境的大能坐镇。
乔家的少年自小便是听着那位大能的故事长大的,在尚武的青灵帝国,大多数人都会崇拜着这样的英雄。少年们苦练武艺,只求有朝一日能成为那样的英雄,顶天立地,将自己的名字流传后世,让自己名字也成为别人崇拜的名字。于是,一如现在,在这样的早晨,便开始了晨练。
大家族的少爷小姐会有自己独立的习武空间,但在这里修炼的大多是尚且不能独立开辟修炼场所的。负责这个讲武堂的是一位乔家武者,实力大约是后天中期。
“记住,吸气要稳,呼气要匀,这样才能在一呼一吸之间吸取天地元气,调和人自身的精气神。”练武场的中央,乔家的武师指导着,四下里,那些乔家年青的少年聚精会神在打坐,一呼一吸之间,有些便颇见功力,想来应该训练了不少时日。“你们记住,习武最讲究循序渐进,若是基础打好了,日后修炼才会少走弯路,假以时日,即使成为先天境高手也未必不可能。”武师一边看着少年们吐纳,一边进行着一些简单的讲解。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地有些少年停止了吐纳。境界不同,天赋不同的人可以进行吐纳的程度也不同。这些少年大多进行几个小周天便不能再进行了,武师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道:“今天的早课就到这里吧,记住了晚课不许迟到。”少年们听了,缓缓地散了气,从位置上起来。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个身穿白色练功服的少年在众人都散尽后仍在原地原地打坐。散了的少年一时间似乎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做,大约也不急着吃饭,于是三五成群的组成小团伙,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其中一组在说话时不时的看向白衣的少年,言语之间似乎多有不屑。终于有少年向前,对正在打坐的白衣少年大声说,“乔七,你就边练了,就你那可怜的天赋,都三年了连练气三层都没有突破。你呀,再怎么炼也比不上大少爷,才十二岁便到达了凝真境,过段时间可是要到内院学习的。”声音奇大无比,说话的人似乎是怕有人听不见一样,尽可能的让声音更大一些。于是有人笑了,细碎的,仿佛是苍蝇拍打翅膀的声音一样,介于听得见和听不见之间,但终归还是有笑声的。打坐的人是听不见这声音的,因为在打坐时要求精气神合一,而最基本的要求便是忘识。但四周的人却可以听见,听得颇为清楚。连正准备离开的武师也听见了,武师放慢了来脚步,看着隐隐被围在中间的白衣少年和隐隐被护在中间的乔家大少爷乔堃,脑中不由得想起了有关乔堃和白衣少年的一些事情。
据他所知,乔堃是府里乔家老祖长房长孙的长子,不但身份尊贵,而且武学天赋出众,年仅十二岁便修炼到凝真境,按家规是应该入内院学习了。内院,那可是个好地方,里面高手如云,随便一个学生都比自己厉害。至于这个白衣少年吗,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只知道他每天来的最早,走的最晚,修炼进度确是所有人中最慢的。似乎修炼了也有三年了,但连最基本的练气三层都没有突破。要知道,乔堃在自己修炼一个月后就突破了练气三层。忽然他皱了一下眉头,只见那几个少年上前,似乎要做什么,看手势,因该是要推倒那个少年一下。事实上,那个人的确要推少年一下。不推他,谁知道他是在打坐还是在睡觉,可他若真的在打坐,大约会受到极重的影响。武师正要上前,却看见正在打坐的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转过身,对那个要推他的人说“在别人打坐时打扰别人,你是想让他走火入魔吗?”少年的声音不高,带着丝丝丹田之气,有如出窍的利剑,直逼要推人的少年。随即,转过身,一步步离开。走了一会,仿佛忘记了什么,转过身对乔堃说“你说那个内院学习呀,我明天便要去了。”
乔堃脸色猛地一变,质问道“你说什么,你明天要进内院学习,不可能,那是只有凝真境才有资格去的。你不过是个小小练气二层,怎么会。”
白衣少年似乎笑了一下,说“三天前,我刚突破筑基境。”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许久,乔堃才反应过来,对着远处的离开的背影问道“怎么可能,乔家那里有仙途的法门。你一定在骗我。”
小声的,有人在旁边提醒道,“二老爷不就是仙途弟子,乔七是他的儿子,也许”后面的话声音太小,几乎听不清说了什么,周围的人却可以猜到那人说了什么。乔家二老爷,这个乔家的另类弟子,在十五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回来之后便成了仙途金丹的高手,在家中地位也是颇高。
乔堃看着远去的,已经看不见背影的白衣少年,愤恨的回过头,对一群人道“看什么,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吗,别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妖孽。”周围的少年默然了,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都散开了。家里那个妖孽,唉,即使是这群人中最厉害的乔堃也和哪位差了十万八千里,毕竟,人家现在都凝真大圆满了,那人不过十三岁。
武师看着学生的离去,又看了看地面,心下却想起那个被誉为乔家第一天才的少年,乔萩,八岁凝真,最近听说要突破后天境了。在整个乔家,也许只有那个白衣少年才可以同他相比了吧,毕竟,仙途据说一般是后来者居上。在青灵帝国,武炼和仙途并立于世,武炼一道从练气起,经凝真、后天、先天之途,坐入生玄,踏破死关。至于再往后,即使是古乔镇最强大的武者也不清楚了。而仙途的修行体系又有所不同,起步据说也是练气,但后面似乎有所分歧,武师不大知道,毕竟古乔镇仅有一人,不对,现在是俩个人修炼仙途,不过从二老爷展现的实力来看,似乎这金丹期的实力同后天也差不了多少。
武师摇了一下头,再没有多想,回家了。
白衣少年的脚步走出了武院,转了几个拐角,走进了乔府的一处别院。进去,向大堂走去。
“今天修炼的怎么样。”屋里传出了这样的问话声,冷冷的,似乎没有太多的感情。
“尚好,只是在儿子打坐时有人想要打搅儿子。”白衣少年做了个揖,对里面的人说道。
原来里面居住的便是乔家二老爷,那个在古乔镇第一个修炼仙途的人。乔二老爷听了这话,又命令道“去,到镇上买些东西回来,你刚突破筑基,应该好好巩固一下,莫要让我的心血枉费了。”
少年应了一声,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刻离开。里面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便问道“还有什么事?”
少年道“无事,只是在想那柄剑罢了。”说起剑的时候,少年的眼中放出某种奇异的光芒,任谁都能在他眼中看见渴望,一种对剑的渴望。那剑,便是这世间唯一可以吸引少年的物什。
里面的人突然没有了声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许久,才道“那剑,也该给你了。不过,你的御剑术到了什么境界。”似乎在问话,又好像在哀叹什么。
少年抬头,眼中的光芒更甚,忙道“御剑三重。”
里面的人又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才说,走吧!”那么淡,声调又同刚开始一样了。
少年施礼后离开,离开之后,剧烈的咳嗽声丛屋中传来,又没了。庭院之中只有那株雨打芭蕉常绿,再也不会变颜色。
微弱的,有人听见“时间快到了吗?”像是在问问题,有好像在感叹什么。
乔家,内院,秋草别院。
午后的阳光带走了中午时分的热毒,像是极随意的老者一样,懒懒散散的一点一滴从房中挪开。余辉在雪白的墙壁上影出一个清晰的人影,那人似乎也在打坐。在午后的余辉里,那人的一吐一吸都显得那么悠长、均匀。门开了,开门的人似乎不着急进来,站在门口,把阳光的去路堵住。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只能看见阳光一点一滴的流逝,在阳光还没有彻底消失之前,那人,终于起身了。
“三叔,可有什么事?”那人几乎没有回头,只是转身看向窗外,轻轻的说道。
“无事,只是又有人进了内院。”被称作三叔人说。
“又不是什么新奇的事,内院又不是我开的,反正每年都有人进去。”少年到没有惊奇什么,语气淡淡的说。
“是乔琦,那个仙途修炼者。”
“有什么特别。”仿佛被勾起了兴趣,少年问道。
“到处有人说,仙途修行者后起而发,比一般武者更厉害。”三叔说。
“哦,那到有些意思,不知是何人所说。”逆着光,看不清少年的面容,只是听语气,似乎在笑。
“到处都有人说,仙人同武者相比,仙人更厉害,实力更强。还有人说,乔琦已经达到筑基五层,要冲击金丹了。”三叔的语气变得愈发小心。
“父亲同二叔谁更强?”少年忽问。
“几次交手,都是大哥小胜,沾不了多少便宜。”
“这就对了,父亲是后天三重,二叔是金丹二重,这样的结果倒也合理。假设二叔藏了拙,也不会差太多。再说”,话戛然而止,站在窗口看着,欣赏着外面阳光的少年转过了身,余辉,在他身后撒出一片光影,他忽然说道:“我是一般的武者吗?”那语气,既像是在反问三叔,但那言语之间透露的分明是一种张狂的自信,要告诉世人我非凡俗。“另外,今天的阳光不错。”少年淡淡的说,瞬间收敛了所有的张狂,平淡的像是一杯白水,一如平常的少年一样。
“啊!”三叔一愣。
“对了,我累了,该出去走一走了。”少年说着便向外走去。
“少爷,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在少年踏出房门的那一刻,一个声音从角落里传出。像是在黑暗中已经潜伏了很久一样,专门等待着少年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才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知道了。”没有任何感情,少年淡淡的说道,转身,对尚在房中的三老爷乔一木道:“那么,三叔我就先去了”。
“既然是大哥叫你,那你便先去吧,我这里也没什么要紧事。”乔一木道。
待少年离开后阴影中的人再一次发出声音,“三老爷,小人先行一步。”
庭院中一片寂静,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叶子落了,杂碎一地金光。三老爷看着空荡荡的别院,锁上院门,离开了。
“父亲,你找我。”
“进来吧。”房内的乔一叶说:“老二家孩子成了筑基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
“是。”
“那就好,”待少年走进后,一杯茶便递了上来,紫砂茶杯,隐约可以看见一些浮在杯面上的一些花纹。少年接了过来,轻轻吹了口气,便啜饮一口,又放下。见乔萩饮了一口茶,乔一叶便问道:“这茶怎么样?”
见没有回答,乔一叶又问:“别人说,以后乔家青年一代第一人怕要换人了,你怎么看乔琦。”
“这人挺有意思的,毕竟古乔镇也有许多年没出过仙修了。”少年把茶放下,说道:“除了二叔在外游历时,不知道因什么机缘学到了这仙修之途。不知父亲是否知晓当年叔父在外游历之时到底经历了什么。”
乔一叶摇了一下头,说:“不知道,老二几年前回来,对出去的事绝口不谈。对了,莫非你不担心自己乔家年轻一代第一人的地位被人抢走,比如乔琦。毕竟,老二还是有些诡异的手段的,与武者大不相同。”
乔荻问:“父亲,可还有别的事,如果没有的话,儿先离开了。”
“那便去吧”!
白衣少年走出了别院,一路上,都有杂役对着他指指点点,谈论着什么。少年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无非是他进入了内院。不过,在他心中,内院又算什么,自己父亲可是走出过晨曦郡的人,这小小的古乔镇,不入他的眼。
想到这,少年猛地停住了脚步,又想起了那柄剑,那可真是一柄好剑。至少在古乔镇所有的剑中,没一把比这柄剑更好的剑了。那是父亲从镇外带来的唯一一件法宝。
他的父亲,古乔镇里见识最多,走的最远的人。据说他十七岁离开了古乔镇独自在外面打拼,当他四十七岁回来的时候,身无长物,只带回来自己和那柄剑。被人问及在外面的遭遇,却是只字不提。即使对自己,也是如此。罢了,别想这么多了,到时候,父亲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少年大踏步向外走去,走出了乔家大院,院外,又是另一番风景。少年不再犹豫,走向古乔镇最繁华的街肆,买一些东西。
目送着白衣少年的离开,有仆人才敢小声说“他就是乔琦呀,可真年轻。”有人附和道,“是呀,要不怎么会年纪轻轻便进入内院。”又有仆人道“他的白衣可真俊呀!”“你说他和五少爷谁更厉害。”一人弱弱的问一句。
“看什么,快干活。”身后响起了管家的怒喝声,仆人们四下散开,不再“说话”,暗自腹诽。
像云一样飘进了镇中央一样,白衣少年像云一样的走进了镇中央。
古乔镇
在古乔镇最古老的传说里,在千万年前,古乔镇所在的地方还只是一片茂密的由乔木所组成的森林。不光人迹罕至,连附近苍云山脉深处的野兽也鲜少来到这里。从那个时代开始,古乔镇中心的那株参天的古乔木便已经像今天这样浓荫参天。某天,或许就是古乔镇居民祭拜祖先的元历滁月即望,最早来到古乔镇的人倒在了乔木脚边。
每当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火炉旁的讲故事的人会说“那株乔木是有灵性的,出于一种慈悲,乔木里的古乔神现身救起倒地的人,并为他疗伤。”
再后来,那个被救起的人在这里居住下来,不再回到当初追杀自己的地方。他的后人在这里聚族而居,渐渐地形成了今天的古乔镇。据说那人姓乔,是乔家老祖宗,就是供奉在祠堂里那位。
“怎么会,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连乔家家主都换了好几十位了,他们哪里会记得自己老祖宗长什么样。”有人笑着说,“估计呀,就是想给自己脸上贴金。”
说话间,有人循着声音已经找到了说话的人,是角落里缩着的看不清脸的人。但那人已经知道说这话的人是谁,于是骂道:“你个小丫头片子,小心这话被乔家的人听见了,被打屁股。”
“放屁,老娘才不怕他们,有本事就让他们来抓老娘得了。”被骂的女孩毫不客气的回敬回去,大马金刀的走到小酒馆的柜台前,大声对柜台里的人吼:“上好的透瓶香,快点,老娘急用。”
“没有,”小二并没有看酒壶,甚至连头都懒得抬起,直接回复。
“妈的,那俩坛难不成是水呀,快点,给老娘拿来。”女的毫不客气,直接问。酒柜后的确有两个酒坛,体积不小,方才酒保也是从里面量的酒。
“酒是有,对不起,小店的酒拿钱买不来。”酒保并没有因为被拆穿而羞愧,继续傲慢的说。
“娘的,酒不能拿钱买那拿什么买,快说,老娘还急着喝酒呢。”女的急切地问。
酒保偷偷的量了女孩俩眼,看到了女孩的身体,便贼贼的笑了,挤眉弄眼的说道:“就那你自己来买吧。”
女孩并不笨,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只见她猛地扑到了酒柜上,双手提起了酒保的衣领,骂道:“你丫的是不是找抽。”
酒保小的时候也练习过武术,双手轻动,将自己衣领上的双手拿了下来,用力一扔。整理一下衣服,慢条斯理的说:“一个婊子的女儿,装什么清纯,长大了还不是一样的卖。”话的声音不高,但胜在清楚,小酒店也不甚大,周围的人都可以听见。四周渐渐的窃笑的声音传来,也有不少酒客偷偷的,但又光明正大的打量女孩的身体,盘算着这具新鲜的肉体什么时候可以像她的母亲一样供他们泄欲。
“妈的,不给卖就他妈的别嚼舌根。”女孩气冲冲的离开了柜台,临末,在酒店的门口猛地向里面吐了一口唾沫,诅咒着:“老娘诅咒你们这家破店以后一杯酒也卖不出去。什么破店,以后老娘再来一次老娘不叫林落。”唾沫吐得很用力,几乎发誓要钉在地板上一样,钉住了肮脏的地板。酒店不是什么高档酒店,只是一个乡村小酒肆,即使在这个小镇寥寥无几的酒肆了,也是排名最末的一等酒肆。地板自然不会太干净,否则不会让这里的客人产生某种愉悦感,这唾沫,竟好像成了地板上最干净的部分。
“你们说,这小妞长大了会不会有她娘那么骚。”酒里,有人继续着污秽的聊天,但至少,女孩走远了。
其实也没有走远,只是在离酒肆不远处的树下坐下。只是,已经听不见那些人的话了。林落踢开了脚边的石子,转着脚尖,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忽的,林落猛地将准备打酒的酒壶向前方的空地狠狠的砸去,骂道:“连酒都打不来,要你干什么。吃干饭呀,滚,你给我滚!”末了,又赌气似地说:“都不给我打酒是吧,行,我,我明天就砸烂你们所有的酒坛。”酒壶落地,敲击出清纯的破碎的声音,不远处有人靠近,恰好在酒壶摔碎时停在了酒壶的面前看着一地的粗陶碎片,颇为心疼的说:“小姐,你不喝酒也就罢了,干嘛要迁怒于酒壶呢?酒壶又没有惹你。还有你酒壶兄,你说你干什么一定要跟随这么烂的主人呢,害的你现在粉身碎骨。唉,可惜可惜,真是可惜。”
林落抬头,看着来人,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白衣束发,不像是普通农家的子女。没好气的说:“酒壶不能装酒,难道装水呀。再说,我自己买的酒壶与你有半毛钱关系,你替这东西伤心什么。装蒜。像你这种世家子弟老娘我见多了,还不是一个德行。切”。说罢跳下石台,转身就准备走。
少年看着转身就走女孩,无语的笑了,又看了看地上的酒壶,被摔碎在地上的酒壶,跟上去,说:“这样,要不我请你喝一次酒,就当我为酒壶没能为你装满酒的赔罪,行吗?”
林落回头,看了少年几眼,觉得这少年有些奇怪。回头,双脚迈开准备离开,不料一不小心闻到了酒味,是从旁边飘过来的。只见那少年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壶,故意让壶中的酒激荡出声音来:“怎么,这酒喝还是不喝。”
“喝,”林落大声道:“有酒不喝王八蛋,老娘当然要喝了。”几乎要扑倒少年边上,又停了下来,死死的盯着少年,说:“事先说好,老娘手里一毛钱都没有,酒,我要白喝。”
“可以,现在,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喝酒去。”少年笑了,便摇晃着酒边向村子外面走去,林落闻着酒味,跟在少年的后面。一路走过了参天的古乔镇神树,走过了祖宗祠堂和祠堂前的烟火,那是前来祭拜乔氏祖先的古乔镇居民点起的香火。
祠堂是建在神树下的,或者说,神树便是古乔镇祖祖辈辈祭祀的祠堂。神树靠近地面的部分,有一个巨大的树洞,自古乔镇聚居伊始,便成了古乔镇祭祀祖先的祠堂。过几日便是三年一度的种芒祭,大多数人家在家中准备种茫祭的祭品,而往常这时,也鲜少会有人在祠堂前呆立。可这时,在氤氲的烟火中,分明站立这一个人,一个和请客喝酒的少年一样身着白衣的少年。烟火之中的那人看见了正向镇外走去的少年和林落,开口说:“十七弟这是要到哪里去,见了面怎么连一声招呼都不打。”温暖和熈的笑了,连说话都透着温暖的笑意,隔着祠堂的烟火,逸散在祠堂香烛的烛光中。
那个被称为十七弟的少年回头,像是刚看见白衣少年一样:“原来十三哥在这呀,抱歉,刚才顾着带她去喝酒,居然没注意到你。真是对不起。”
十三问:“十七,你这是要把人家姑娘拐到哪里去。”
十七答:“没事,就是把人家酒壶打碎了,要赔礼道歉的。”
十三说:“十七明天早点来内院,第一天,别迟到了。”随后,便走进了祠堂,彻底隐身在祠堂的烟火之中。
“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不过,现在先和我一起走。”十七对林落说。
“不,我的问题只有一个。”林落没有理会十七的问题,盯着酒壶和酒壶中的酒,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喝酒,酒管够吗?”
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十七说完,拿酒壶像自己的灌了几口酒。然后将酒壶砸上了地面,说。
酒壶被摔得粉碎,林落看着被摔碎的酒壶,道“十七,刚才还教育我不可以乱扔酒壶,你倒好,自己先扔酒壶玩乐。那酒壶,比我家那位可惨多了。”
“没事,我多请你几次酒就好了。”面对林落,十七大笑着说。
“这感情真他妈舒服。”林落大笑着向前走去,搀着十七,大笑着说。
看着十七和另一个陌生女孩的离开,回过身,对祠堂里面说:“老师,人已经走远了,您可以出来了。”
半晌,里面仍没有动静,于是十三笑了,说:“你老人家要再不出来,那小爷我可就走了,连这七里铺的荷花鸡一起的哦。”随后,提起供案上放的荷花鸡,准备向外走。
“臭小子,才半个月没见,就会威胁我老人家了。当初要不是老夫心情好,帮你引气入体,你到现在也不过是小乔后人中最无用的废物,那有这破镇子第一的美誉。怎么,修炼又碰到关卡了。”大约是受不了这香气了,从祠堂后面的树洞里走出一个老人,须发皆白的老人,走着路,渐渐从虚空中浮现,具象化。老人似乎已经驼背了,弯着腰,揭开了珠帘,一手抢过荷花鸡,说:“你小子也就是笨呀,区区一个小先天,练了三年都没到。要知道,老子当年一醒来就是生死玄关,哪像你这样费力不讨好,到现在也只是个小凝真,还不够我一个小指。喂,就一只鸡,怎么够我吃。再有没有,快点。”
“还有,不过不白送。”十三笑了,贱贱的笑了,不同于刚才那对于表弟和薰的笑,这笑,真的很贱。
“看来老夫我果然料事如神,修炼上又遇到了麻烦,找我来解决。”老人边吃荷花鸡,边说。虽然口里填满了鸡肉,但声音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像是不是从嘴里说出的话都一样:“不过你小子这次打错算盘了,我说过了,凝真凝不出九道丹田真力,想都别想。老夫,不帮废人。要知道,我现在给你教授这些,都够那群老东西笑上几十万年了。”
“树神果然料事如神,晚辈受教了。只不过,晚辈不是来求你帮我打通关卡的,只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冲击后天更有把握。”十三说。
“什么,你九道丹田真力都聚集了。”听了这个消息,被称之为树神的老人瞪圆了眼睛,荷花鸡差一点就卡在了老人的胃里,因为它卡在老人的喉道里。咳咳的咳嗽了几声后,老人直起了腰,说:“这才三个月,你就聚了九道丹田真力于丹田中。”
“对呀,这有什么关系,挺简单的事。睡了一觉,一觉起来就没事了。”
老人,不对,此时已经不该叫他老人了,因为这个“老人”已经不用弯下腰去吃荷花鸡了,他挺直了腰,伟岸的身躯侵占了半个祠堂里的空间。他的面孔也暴露出来,一个,无须的颇具沧桑感的中年人。十三现在称之为树神,我们姑且也称之为树神吧。树神将手至于十三的天灵盖上,默默运气,过了一会:“还真是,居然聚齐了九道真力,每一道也各不相同。”他自言自语着,嘶咬一口鸡腿,说:“对,你是聚齐了九道真力,不过那也不能说明你不是个渣渣。记住,渣渣永远不会因为一点运气变成普通人的。就像你,鬼知道你哪来的狗屎运居然聚齐了九道真力。喂,我告诉你,就你这修炼速度,修炼到你百年寿终之时也不及我一根小指。”
说完,把剩余的鸡一口塞进自己的嘴中,说:“诺,吃完了,还有没有。”
十三俩手一摊,“诺,修炼到瓶颈了,还有没有。”
“没有,修炼瓶颈这东西,要靠自己天生的领悟力和心性,不能每次都靠新功法。”树神说。
“那行,这叫化鸡我就拿走了,拜,不用送。”说着,十三从身后拿出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叫花鸡,故意在树神面前一晃悠,便收了回去。走到祠堂门口,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样,又说:“那个,四叔今天从苍叶城搞来了上好的花雕,怎么,不用?唉,算了,还是便宜一下小乞丐吧。”
树神想要说什么,忍了又忍,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脸上肌肉抽搐。
“喂,那个我是因为你只给了我后天之前的修炼功法,才寸步难行的当初你明明说等我到了资格就给我更高级的,现在怎么反悔了。你信不信,我把你胡子一根根拔掉。”
十三的脸色勃然大变,狠狠的威胁道:“虽说你没胡子,但还有很多头发的,你等着,我明天就放把火把你烧成秃头。”
“喂,你小子,不就欺负老夫不能动吗。要不是老夫当年被人偷袭,那有你这么嚣张的份。一根小脚趾分分钟碾压你。”树神听见了,道。
“对呀,可你现在是随时可以被我一把火烧干净的。注意你的态度,知道吗。”十三说。
“我,你要知道,要不是我,你那有今天。喂,那个别点火呀,我就剩这一缕元神了,烧了可就真没了。”看着余烟袅袅的火把,树神没理由的慌张起来:“那,我给,我给还不行吗。”苦着一张脸,树神无奈的选择了退让。随手自虚空中一划,划开一道裂缝。树神的双手伸了进去,便掏出一本书来,“看见没,书就在这,你把火把熄灭了。”
十三乖乖的把火把熄灭,问:“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不给,就你这种毛头小子居然敢威胁我,这要是传出去我老脸往哪搁。除非,”树神把书从十三的手上抽回,扬起书,说。
“除非什么。”
“除非你求我呀。顺便来坛花雕酒,十只叫花鸡,三条烤羊腿,还有,还有那个我上次吃的那个啥。”树神边说,边清点着数目。
“都在这,诺,你看,还有苍叶城全聚德的糕点烤鸭,回首坊的魔兽汇,怎么,够不够。”十三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各种被包起来食物,说。
“你居然把我给你的乾坤袋当饭盒用,有你这么浪费的吗,不过我喜欢。”看着一份又一份美食被端了上来,几乎要流出口水的树神随手把东西扔给十三,说:“小乔琦,这可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
乔琦茫然的看着树神,过了片刻,才说:“没什么,过几日大祭祀,再过几年天蓝书院要到西北十五城招生,到时候想办法进去了,做个学生。等毕业了回来继承遗产,娶妻生子,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过完一辈子了,我能有什么起色,像我们这里的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末了,重重的叹了一口微不可闻的气,又说:“放心,这段时间我是不会再来打搅你的,你也可以安心休息段时间了。”
“随便你了。”树神说。
又坐了一会,乔琦才慢悠悠的走出了祠堂。时间已近黄昏,不少人家点起了缕缕炊烟;这炊烟,缕缕散入了古乔镇参天的乔木中。有不少吃饭早的人家陆陆续续向祠堂赶来,或是求子,或是求财,亦或者只是虔诚的祭拜一下自己的祖先。
树神把目光从一堆美食中挪开,挥挥手将这些食品消散,把目光投像了要离开的乔琦身上。悠悠的叹了口气,转身,渐渐向祠堂的更后方走去,渐渐的消散在虚空之中,归于虚无。像这祠堂前香炉中生成的烟一样,慢慢的消散,归于虚空。
有人来敬香,但没人会留意消失的树神。或许,这些人敬的并非树神或者并非是古乔镇的神树,而是心中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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