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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话 寻学
地点:郝魁家/时间:早上八时
清晨的阳光穿透了窗簾,把我从睡梦中喚醒,眼前一片朦朦胧胧的,当視線清明時我就从床上下去。盥洗後,就突然接到某同学的电话,他说要和我一起去学校拿高中錄取通知。
「小魁,你的同学已经来了,他在门外等你。」
「呜哇!」这时我在楼梯上走下来,我剛起床所以腦袋裡一團亂的,老媽突如其来的一叫讓我恍神了,随後左脚跟先踏地,右脚踢中左脚大腿......不要问怎样踢中!整个人向前倾,漂亮地在楼梯上滑了下来。
总而言之,我摔倒了。
老哥在客厅探出头来,正好看到我面朝下伏在地上,他发出不合时的低笑声,活像看到耍猫的狗反被猫耍一样偷笑。
「嘻.....小魁啊小魁,你在滑梯上滑下來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我偷偷白了他一眼,把很想比出来的中指收好,不以为然地站起来,就像甚麽也没发生似的,然後拍掉衣服上的灰尘,迳自走向大门。
我忍他!
「哈哈。」老哥拍桌大笑。
真是该杀千刀的死家伙!怒火冲破了牢笼快速上升,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破口大骂:「干!」我按捺往怒火,快步走向大门,然後粗鲁地拉开大门,走出屋子後用力地甩开。
某同学站在我家的,他是狄仁,由於名字和「敌人」是谐音,所以大家都叫他「敌人」,應该都忘记他的本名是甚麽了。
他是阳光系男生,就是开朗又受大家欢迎的人,深黑色的短发与偏褐色的眼眼十分相衬,不知为何他总是喜欢跟著我,但相处久了,就发现他是很好的人。
「阿魁,我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脏话。」敌人兄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我没有!」
敌人兄拿出手机,他按了一下,我說的那一声「干!」就播放出来了,路过的人都以奇怪的目光打量我俩。
「......」
「我每次到你家门前都会听到很有趣的东西,你的惨叫、发疯地骂人......」
敌人兄把过去听到的娓娓道出,手脚并用地重演可能会有的动作,而事实上他重演的动作全都是我当时有做过的。
「够了。」
「不过还是这次听到你说脏话最为震撼──」
「够了!」我现在真想挖个洞把头塞进去。
「你是第一次唬我。」他一脸兴奋的,有时候我真是不明白这个人在想些甚麽。
「別忘了学校的事。」我没好气道。
「那我們就走吧。」
敌人兄拉起我的手然後迈着轻快的步伐去學校,如同小学生去学校旅行般。
哎......还是那麼容易被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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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學校後,我和敌人兄拿到了錄取通知,我考上了超级高中XXX学校。
「太好了,我們去同一間高中,小烏鴉。」敵人高興地拍拍我的背。
「別叫我小烏鴉,我會揍你的。」
小烏鴉這個別稱是某人給我起名的,因為我嘴巴的詛咒能力很強,但我也只聽過敵人會叫這個別稱,大家都叫我烏鴉嘴、移動詛咒。
敵人和我恰恰相反,和他相识的這几年以来,我已经说过上万遍「你的运氣好强!」
在马拉松比賽時,一棵大树被颱風吹倒後横在赛道上,全部参赛者都因绕道而延迟,他却因迷路而繞過了,所以第一个到達。
我們倆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能成為朋友真是神奇呢......
「阿魁我们一起去慶祝吧。」
他兀自走了出去,我无奈地耸耸肩跟着他离開學校。在路上,敵人興致勃勃地和我說話,大概是因為我們在同一間高中讀書,所以特別開心吧。
他不是讀書很厲害的人,但他為了和我一起讀高中,一直很努力,想到這事,我心裡一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阿魁,我不明白大家为甚麽讨厌你,你那麼聰明,人也不錯......」
因为我有一張乌鸦嘴吧,我每一次说坏事时,总是很灵验的,所以大家渐渐不和我说话,害怕会有不好的事被我说出来。曾是我的朋友的男生和我说要向某女生表白,我调笑说了一句「她说不定会给你一巴掌」,明天那男生朣了半边脸上学,从此没有和我再说过一句话。
「你怎麼不说话了?」敌人兄用手肘撞了我一下。
「没甚麽,只是在想别的事。」
我們俩走到马路上,在那一瞬间,我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了,語調强硬。
『不要过去,会有危险。』
走到马路中间时脑袋突然空白一片,回神过来後,我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一辆货车向我衝来,奇怪的是车上没有司机,我该不會是眼花吧?
「阿魁!」
似乎发现我没跟上他的敌人兄转身对我大喊,一旁的路人的目光也落在我身上,我拼命掙扎,该死......全身都动不了。
遭了!快跑啊!
可是我連一隻手指頭都動不了,怎會這樣的!?我連叫喊也做不到,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掐住我的頸。跑啊!我還不想死!
可是已經太晚了。
敵人跑了過來,他想推開我,可是來不及了,那货车把我撞倒,我被撞飞至几米外,睜眼看著敵人向我跑來的身影飛快閃過,强烈的疼痛扩大,身体痛得似要撕裂了一样,货车直辗过我的身体後离去,被车輪压到的手等地方,以我微弱的意识感觉不到知觉,似乎已经......废了。
很痛......身体的痛难以形容,腥甜的味道不断由喉咙涌上,我可以想象到自己现在的惨状能令人多麽恶心,体温逐渐随血液而流逝,我躺在黏黏湿湿的液体上,全身被渲染成触目的红,半合上的双眸依稀看到附近的景象。
敌人兄走到我身旁,慌慌張张地拿出手机,拨出了某個电话号码,从对话中得知他拨给了医院,我很欣慰他没有弃我而去。
我把视线转向刺眼的太阳,虽然身体已残破,但心中却一片清明,这应该是電視劇说的迴光反照。
有一个身影慢慢步入我的视线范围内,黑黑的一片遮盖了太阳,所有人都像是没看到他,各自做自己的事,他站在我身旁向我伸出了手。
「啊......」你是谁?来救我的吗?我想把话说出口,但只发出啊啊的低鸣声,微弱得被风一吹便散了。
黑影蹲了下来:「睡一会吧。」冰冷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他凑近我的耳边细语几句,不过我听不清楚,然後脑袋慢慢变得昏沉,眼前的世界正在褪色,只有無盡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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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一片黑暗中看到了一点光,光化为一个场景,我睁开了双眼,全身以逶明的状态飘浮在半空中,俯视下面的一切,我该不会是漫画那门子的灵魂出窍......我知道了!我刚才一定是被车撞到翘掉了,所以才这样的......那我已经死了吧。
下面也许是死後的世界,那是一处廣闊、宁静的草原,除了草还有生长在草原上,为数稀少的紫色的花,但在这里紫色的花却染上淡淡紫色的光,一位女生正坐在這裡。
我往下飘移,正好飘到女生面前,目测大约二十多岁,她的长发是银色,长至腰下,幽紫色的眼眸纯粹得毫无杂质,比紫色的宝石更为艳丽,五官精緻,一身陽光似的氣質,是一個溫婉嫻淑的美女,而她手中环抱着一个跟她相似的男婴,一脸笑意地看着那酣睡的婴孩。
「小娜!原来你在这,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一把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由後方传来,我转过身看到一个同样是银发的男性,因为他背向我,所以我没有看到他的脸,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看到我站在他们後面!
显然,他们的视线是看向對方,沒有發現後面有一個透明人,男生向那個母親走去。
「挺好的,不要你能少了個麻煩。」簡直是一針見血,那母親回以一笑。
下一刻,男生在平坦的草地上踉蹌一下絆倒,倒在草地上,然後快速坐了起來,用衣袖不停地抹眼睛,像被人搶了糖的小孩子一樣口中碎碎唸一堆不知明的嗚哇喊聲......少裝蒜!你都沒有流眼涙,白癡都知道的老套路,如果不是透明了又甚麼也觸不到,我一定會一記拳頭揍下去,看他怎麼裝下去。
「唉......我又怎會不要你,你可是個讓人不省心的惹禍精。」母親抱着婴孩站了起來,她穿過了我,走到男生面前伸出了手。
「呵呵呵,我就知道你會走過來。」男生作狀地捂住心的位置,他也伸手搭上了母親的手,此時一陣風由後方吹來,男生的上半邊臉恰好被頭髮遮盖了,他借力站起。我一怔,真是很熟悉的場面,我到底哪時候看過?
「你剛才發飆後跑了出去,是誰氣炸你了?要不我幫你揍到那人跪在你面前懺悔。」男生刹那由嬉皮笑臉變得冷冽,當真翻臉比翻書還快,如同沉睡中的龍被吵醒了,原來這人並不是肉腳的傢伙。
「你敢揍族長嗎?」母親向男生揚眉。
男生的臉立即垮掉:「......老爺子一招打實了的話,可是很疼耶。」他咕噥道。
「不過你放心,我下次會替你──」
「它們要行動了,族長說帶走一個孩子,讓他選擇。」她打斷了男生的話說道。
「老爺子居然讓步了!」
「我在想該帶誰離開。」她輕撫着婴孩的腦袋。
「那帶走弟弟,姐姐是聰明的孩子。」男生拿着根草逗着婴孩。
「好吧。」
「選擇......那這個孩子就名為──」男生的話突然消音,然後畫面漸漸褪色,淡出我的視線,緊接著下一個境像卻出現了。
跟上一次的出場方式一樣,我以透明人的狀態在這裡,我往下俯瞰。看到的卻是無數屍體堆積在一起,我錯愕地瞪大了雙眼......嗚哇!好恐怖的場面,噁心得令我想嘔......算了,我現在嘔不了。
我抬起頭,入眼的是一片被映成赤紅色的天空,我往下看找到那個母親的身影,她跪坐在男生的旁邊,她渾身都是傷口,不停流出的血液已然成了血泊,她咳出一口血,嘴角掛了一絲血絲。
即使如此,她仍然抱緊懷中的婴孩,而那男生躺在血與泥土融合的土地上,就像沉睡般靜止了,他身上的傷口比母親更猙獰,全身上下都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心臟的位置更是被淘空了,大約是一個拳頭的大小,他的臉被銀髪掩住,這張矇糊的臉就像已經看過很多次似的。
母親温柔撫摸男生的臉,她猛然垂下了手,眼淚止不住地落下,她仰頭凄厲地大喊如同墮入地獄的怨魂:「啊!為甚麼要奪走他,我要詛咒所有種族軍不、得、好、死!」她凌厲的惨叫聲劃破天際,歇斯底里的喊聲欲震破耳膜,我打從心底感受到她的怨恨,就好像原本就有的感覺一樣。
兩人憑空出現,男生有冰雕般的面孔和銀色長髮銀眼,混身都是冷冰冰的,女生是冷艷的大美女,藍色長髮和冷藍色眼睛,兩人都有著凜冽的冰冷氣息,。
「你的傷很嚴重,我來幫你治療。」藍髮女生無措地走到她身邊扶起那個母親。
「不用了,治不好的。我們已經知道了真相,我俩都被他騙了......還有我們錯怪你們了,很抱歉......最後請你們保護我們的孩子......謝了......我的朋友。」語畢,母親慘然一笑,之後倒下了,她的雙手依舊環抱著嬰孩然後她和男生沉沉睡去了。
藍髮女生在她懷中抱起嬰孩,嬰孩一直都是睡着的。
銀髮男生喃喃唸著不知名的言語,一個冰箱瞬間包圍二人建起,死去的兩人躺在內裏,藍髮女生輕摸冰棺的底部,一種紫色的花在冰棺裏長出,那花和之前的草原上看到的是一樣。
「紫苑?」銀髮男生問道。
「他們喜歡的花,而且這花的花語是──」
「思念。」銀髮男生接下來說。
「我們會永遠思念他們......」藍髮女生落下了眼淚,眼淚變成冰晶落到冰棺裏。
銀髮男生一揮手,冰棺的蓋便形聚,他一記響指,一把匕首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在冰棺上刻了字,然後冰棺沉到地下。銀髮男生由藍髮女生懷中抱起嬰孩,食指輕點他的額頭,他悠悠唱著一首歌謠,白光集中在他的食指上。
正當他唸唱完後,白光消失了,反之嬰孩的頭髪變成黑色。他單膝著地跪下,用匕首在右手割出一條血痕,但那血液的颜色竟然是銀色!
他用血畫成一個圓形圍住自己,右手按在地上,兩扇巨大的門凌空出現,每一扇門都各有一尊女雕像在旁,左邊雕像拿劍,右邊雕像拿盾,兩尊女雕像都跟神話中的女神一樣唯美且倨傲。
銀髮男生保持同樣姿勢,望向左邊那扇門。
「我族之神『伊蒂斯洛』,請您為您的子民開啟未來之門。」
左邊女雕像動了起來,它走到門前,舉劍指門,門隨即開啟了,它又返回原位靜立不動。
門內一片黑暗,銀髮男生走至門前,把嬰孩放入門內,再轉身離開,而嬰孩像感到甚麼的,他張開了雙眼,是一雙清澈無垢的黑眼,之後門自動關上了。
「已經結束了。」藍髮女生看着正在消失的兩扇門。
「不,現在只是開始而已。」
場境漸漸淡出,重回漆黑之中。我想這只是一場夢,是很真實的夢,不過這真的是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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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地睁开眼,我被剌眼的灯光照痛了双眼,这里是......啊!我记得我被车撞倒了,然後......我该不会被外星人捉去他们的实验室充当研究材料。不,我在想甚麽,一定是看太多美國電影了。
「医生,病人的心跳逐渐缓慢!」
「糟糕!不能止血。」
原来我在医院的手术室里,而那台灯也就是手术灯,医生护士们围在我身边,他们在替我止血,不过并没有效果,一名中年医生放下手中的鉗子与棉花,他无力地揉揉太阳穴。
「他的血量不足,输血後仍然流血不止,心跳已經停頓,各位准备宣布死亡时间。」
他们放下手中的用具,站在我两旁沉默着,静静地低下头,沉重的气氛弥漫整个手术室,半睁开的眼睛缓缓闭上,我昏倒了,卻還能聽到外界发生的事。
「死者郝魁,男性,15岁,20XX年X月X日上午11時23分死亡,因失血過多。」
死......真的嗎?可我還有意識!
「砰」的一聲,大概是硬物碰撞的聲音,不過真像老哥平時踹我的房門的聲音......等等,難道有人把手术室的門踹開?根據我看電視劇的多年經驗,手术中是不能隨便進入手术室,除非是有很重要的事。
「你們這些庸醫!連一個人也救不了,他還未死,你們快出去,讓我來動手。」
「請你出去,這裏不是你能進來的地方。」那名中年医生平靜的語調沒有一絲波瀾,卻有不滿之意流露。
「幹!你老子我在你曾曾曾......爺爺吃奶的時候已經是頂頂有名的神醫,你連給我挽鞋子的資格都沒有,你回去再修練個百年千年才好對我說這話,不過不用百年,你早就翹掉了。」
「......他是由精神病院跑來的吧,找人來送他回去。」顯然那医生對那個白癡很反感。我發現了一件事,就是絕對不可以跟醫護人員抬槓!
「既然如此,我也沒有必要跟你們客氣。」話聲一落,我只聽到幾下破風聲以及醫生護士們的哀嚎,那個不知從那來的白癡該不會把他們幹掉了!
「糟了!我一時不順氣,忘了他的吩咐,不要把事情鬧大了,要低調進行──算了,等一會替那些人洗腦。」
先不說你這句話很有問題,你最後說的那兩個字根本只能用危險來形容。我的右手手腕突然被某些東西扼緊,這種柔軟的觸感......是手?
「心跳停止,沒有呼吸,的確是死亡的特徵,不過仍可以聽到以及感覺到,似乎是『假死』狀態,那就再等一會。」
他說中了,我的確能聽和感覺外界,但是醫生說我已經死了,可他卻說那是假死狀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知道你能聽到我說的話,但是你不要誤會我不救你,以你這樣的狀態而言,我是甚麼也做不到的。」
這人是瘋子吧,我肯定會先被他弄死的。
時間可能過了很久,只是我感覺不到它的流逝,周遭都彷如靜止般,我只聽到某人的鼻鼾聲......
「哈呵,差不多了。」話聲一落,我失去了意識......也許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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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再次睜開眼睛後,看見的卻是一片纯白的天花版,然後就是那該死的老哥的臭臉!
「喔!你醒了嘛,你在手术室出來後,己經睡了半個月了。」
右手撐起上半身坐起來,一眼就看盡了這間病房。......還好我還活著。
「老哥,我在手術室時發生了甚麼事?」
我可以肯定在車禍之後一定發生了甚麼事,比如在手术室那時,那個奇怪的人。
「你是指車禍之後?我也是聽护士小姐說的,有一位大叔自稱是醫生......」
老哥對我說的事,是我從手術室出來後的事,都是那自稱是醫生的傢伙怎樣跟護士們搭訕,還說老哥長得太帥會妨礙他「認識」女生,顯然是嫉妒老哥比他更帥,所以泡不到妞子......不,重點是沒有甚麼事發生。
「總而言之,我那天多次被他以拳頭威脅了,執不可忍之下我出手用過肩摔把他撂倒,之後打照面時,他恭維收儉多了,還買了咖啡給我。」
我們就這樣聊了數分鐘,這時老媽進來了。
「你終於醒了!你這孩子真令人擔心,沒事就好了。」
眼前這一位柔美的長髪婦人就是我的老媽,不得不承認自家老媽的確長得很漂亮,不然我老哥也不會這麼帥,而且我老爸也是很帥的說,可惜的是我就長著一張大眾臉!
「媽,我在車禍後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我可是被貨車給撞飛了,而且我看見車上並沒有人在馭駛,根據種種跡象一定是有甚麼事的。
「嗯,沒有......啊!那個救了你的醫生吧,我覺得他還真是口甜舌滑,哄得我很開心。」
老媽你都一把年紀了,還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兩人都是說那白癡醫生的風流事跡,似乎真的沒別的事。
總感覺這件事不一般,有很多疑點,是誰開車撞到我,還有我是怎樣被救活的?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老哥放下手中的書再站起,他走到門前,拉開了門走出去,我瞥了一眼書名,是《解剖圖鑑》......老哥怎麼會看這種東西的。
「你放心吧,小魁就由我來照顧。」
「嗯。」語畢,他關上了門。
「你哥守在床邊有十天了。」老媽輕揉我的腦袋,把我的頭髪都揉亂了。
「砰!」門被踹開了,我和老媽都嚇得倒吸一口氣,只見老哥手裡提著不少書薄,他走進來後把書薄放在桌上,我疑惑地看看眼前疊起來可能有一米高的書薄,再看看一臉得意的老哥。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你在醫院躺太久了,過了高中報到的期限,所以入不了XXX高中,算是你輸了。」他接下說:「做完這些練習功課後才可以出院,不然有你好看的。」老哥咬牙切齒說道。
我非常不想領教他的手段,這天殺的傢伙可是柔道十段,再者還只是保守估計,乾脆做完那光看著就令人頭痛的練習功課,也好過被他修理。
「再見了,小魁。」老哥順道拿起那本《解剖圖鑑》,大步流星走出去,我手上剛抄起的花瓶快要丟出去時,他頭也不回的關上門了。
你這死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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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我可以回家了。
離開医院後,我贪婪地呼吸着这清新的空气,这一個月在医院里待著,到處都是消毒藥水的氣味。
回到家時,老哥把幾份新生報名表交給我。
「這是我替你找的高中,不過要新生親自交,快去吧。」
原來我還在醫院的時候,老哥在幫我找新學校,他其實挺好的。
我頷首答應,然後我到老哥指定的學校交上新生报名表,差不多交了五、六份,可是現在才開始報名已經是太遲了。
交上所有報名表後,我去咖啡店點了一杯冷咖啡,安静地坐在咖啡店的角落裡,真是揪心的很,我今天拜訪的學校都回絕了。
要不是發生了車禍,我就可以和敵人一起上高中,本來我們正要去慶祝國中畢業,結果遇上這禍事,真是糟透了!
在醫院住了一個月,誰也說不出救了我的醫生的名字,他就像一個憑空出現的人,然後在我蘇醒後就莫名消失了,老媽說警察查不出是誰開車撞到我,沒有人看到司機的臉,這些事很詭異,心裡忐忑不安,最後只是備了案,待找到重要線索再調查,就是無限期押後。
我身上的傷倒也恢復得快,還好只是骨裂了,醫生說那樣重的傷能康復是奇蹟,但内臟的傷最嚴重,現在我還感覺到撕裂的痛。
這次車禍還害我輸了約定,本來考入了XXX高中,是我贏了約定,最後卻沒時間去報到,便成了我的敗帳中第九十九敗。
說起來,我有一勝。那時我和老哥打賭那一隊足球隊會贏,猜錯了不但要在敗帳中加一,還有一個老哥提出的附帶條件就是輸者要穿上赢方指定的女裝當一天赢方的女僕,這種惡趣味的條件也就只有老哥能想出來。結果是我贏了,所以老哥被逼穿上女裝當一天女僕,依我命令做事時不停咕噥:「該死的嘴巴.。」當時心裡樂透了,就算老媽教訓我們拿她的衣服搗亂而要被罰抄書,也都值了。
至於那個敗帳就是一個約定,有一次我們吵翻了,老哥突然提出了這個約定,勝出條件是我們要在無限期內贏一百次賭約,首先達成最終條件的人可以要求輸的人任何一個要求,那時我氣昏了頭,想也沒想就爽快地答應了,因為我所想的要求就是要老哥跪下來哭給我看!當然,我直到現在都是這麼想的。
在這個約定上,我根本是吃虧的一方!陰謀論這種東西,我連老哥的萬分之一都及不上。
每次想起這約定,我就會想呼天喊地,這就叫活該吧!如果我當時有理性分析的話,就不會答應他了,真是後悔莫及......不!我學老人感嘆幹嘛。
感嘆完了,我正準備站起來,卻與一名女生的視線對上了,超級美女!金色長髮微卷,宛如天空般的藍色眼眸閃爍着異樣的色彩,清秀的面容配上爽朗的笑容,看起來是二十幾歲的樣子。
不過她看到我時,雙眼突然發光,就像捡到寶物似的,她立即跑到我面前,然後熱情地握起我的雙手。
「你好,我是優媞,你有沒有興趣入讀我們的學校?」
那有一見到別人就隨便握起別人的手的道理......怎麼看到她的耳朵是尖的,可能是眼花吧,近來經常眼花看錯了。
「呃,那學校是?」
「是亞斯諾提爾學院,我們坐下來再說。」
我從未聽説過這間學校,應該是很偏遠的學校。
「亞斯諾提爾學院是......」大姐介紹的那間學校似乎和一般學校沒甚麼分別,只是學費居然是在自已掙到的錢中扣除,更是一般私立學校的四分之一。
「學校的所在地呢?」
「這個嘛......所在地會稍後通知。
怎麼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她把我的問題含糊地带過了,可我在她的笑容下怎也反駁不了。
「好吧,我就試試如何。」
她從手提包中拿出了新生报名表,我接過後手拿著筆快速地寫著。
「我知道你不會拒絕我的,因為沒有學校錄取你,你又沒有去分發到的學校報名。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取錄你的。」那大姐笑得越發燦爛。
「啪」筆頭斷裂。
她怎麼知道沒有學校錄取我!
「呵呵,鉛筆筆頭斷了,真是麻烦了,你還有鉛筆嗎?」我笑著把斷了的筆遞給她。
「不用緊張,我當然有。」她又遞回一枝完好的筆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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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不一樣的新生报名表,大多是些怪問題!
我絕對相信正常的新生报名表是不會問這種問題,「你殺過人嗎?大約多少人?」、「你詛咒過別人嗎?成功了多少次?」
這次被人給耍了!都是那大姐的笑容太耀眼了,害我不好意思拒絕她,有這種新生报名表的學校又會是那門子的學校,一定是被騙了。
後來,我真的收到了亞斯諾提爾學院的入學通知。
※※※※※
「叮、噹......」
我走到門前,拉開了門,門後站着一位宅急便員工,他沉着臉,再者他戴著一顶鴨舌帽,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他把手上的大紙箱遞給我。
「這是你的郵件。」
我接過那個大紙箱,雙手在接住的瞬間向下墜,很重!不過在紙箱的蓋上的確寫上「郝魁收」,他怎麼知道我是郝魁......
當我抬起頭時他已經不見蹤影......不用簽收嗎?
我把紙箱打開,最上面擺放着一封信,我拿出來拆開了,打開摺合的信,第一行印上「亞斯諾提爾學院」七個字和它的校徵......好吧!應該是校徵,我往下看第一句話,「恭喜,你已被我校錄取。」
「......」到底是甚麼回事!我居然被錄取了,雖然我知道我沒有被人耍,但會有那種新生报名表的學校,天知道會是甚麼奇怪的學校,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接下來,我在紙箱裏拿出了一本與牛津字典差不多厚的學生守則,難怪要用紙箱才裝得了!
我翻開了第一頁,只卬了一段話:「請你必定要遵守規則,不然會被剝皮釘指甲,然後丟到醋水溫泉裡泡幾天,再......」看到這裏,我立即合上那本學生守則,我覺得我再看下去的話,可能連昨晚吃的都能嘔出來了。
我直接丟開那本學生守則,從紙箱中拿出一張紙條,在紙條上只寫了一句話,那句話是:「明天上午六時,XX公園門外等候。」
那到底是怎樣的學校!我在心裏浮起了一股無力感。
但是我別無選擇了,只有這一間學校錄取我,和家人商量後,他們都贊成我去亞斯諾提爾學院,因為這是唯一錄取我的學校......
老哥拍拍我的肩,笑得特別欠揍,說:「你要努力掙學費喔,小魁~」
你去死吧!
第二话 上学必经之路
地点:XX公园/时间:上午六时半
「哈呼......」我跑到公园门前时停了下来,喘着气。
糟了!我迟了半个小时,其他人该不会已经离开了吧。
正当我准备转身離開时,聽到有人喚住我,他的聲音略低沉却如风般吹过耳边似的。
「我站在这里,你都看不見吗?」
「啊!不好意思......请问你是谁?」我看向声音的来源。
「我是亚斯諾提尔学院高中部二年级生,伊岚。我是你的辅导者之一,另一位辅导者在学院那边。」
又是一个不问名字便认识我的人,昨天的宅急便员工也是。
「其他人呢?」
「不,只有你。」
也就是说其他人都离开了,而他却要在这里等我,我还真有点抱歉。
我看着树林里的那个黑影,那人正是我对话的对象,若旁人在的话,可能以为我在自言自语。
此时,他向前踏进一步,朝阳的光映照在他身上,泛着点点金光,最突出的是他戴上了面具,面具上有蓝色圖騰从右眼下方伸延至面颊,蓝色花边和裝飾圖騰勾出更加細緻的紋理,不过在眼的位置上没有空洞,我很好奇他是怎麽「看」的。
一头银色长髪披散在肩上半束起,长及腰际,身穿黑色军装长袍和黑色军靴。
感覺他是一個冷冰冰的人,而且很強大,看他的制服,難道亞斯諾提爾學院是軍校。
「跟我走。」他冷冷地说道。
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一丝寒意,看来是很厉害的家伙,也就像我老哥柔道十段那种等级,亦可能更加强。
「是的,学长。」快步走到他身後尾随。
就这样,我和学长走进公园的树林里,心裡感到奇怪,這学校怎麼在樹林裡。
※※※※※
學長健步如飛的,我得小步快跑才能跟在他身後。
「你有认路吗?」他回头望着我,可能是本能令他做这个不必要的动作。
「......」他问我有没有认路,怎麽现在才说啊!
「那你记住路线,在公园右边树林直行,穿过树林後左转,走到小路前直行,走到小路後直行,看到十字路右转三次,左转一次,右转两次,最後走到三条分叉路时,走中间那条,记住了没有?」
還好我的记忆力不錯,記住這點小事不在話下。
「記好了,在公园右边树林直行,穿过树林後左转,走到小路前直行,走到小路後直行,看到十字路右转三次,左转一次,右转两次,最後走到三条分叉路时,走中间那条,没错吧。」
「很好。」
不知不觉间我们走到路的尽头,眼前一片绿色,学长指住最高的那棵树说道:「那棵树就是终点。」
环看周围,这里已经不是公园的范围内而是不知名地带,学校真的会建在这种地方吗?
我们很快走到那棵树的位置,由下而上望上去,这棵树还挺高的,但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一间学校存在。
「学长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我有跟你开玩笑吗?」
「没有。」他一点也不幽默!
我好奇地打量耸立的树,看不出它有甚麽。它是终点......不要跟我说我要在树里上课!
「你光看著是没用的,要有行動才能去到学院。」
「那我要做甚麽?」
「全力撞过去。」学长指住巨树说道。
我没有听错吧!他叫我撞树?会死的!
「快,不要犹豫,已经没时间了,别要我扔你进去,待会到学院再向你解释。」
他是疯的!要死也不要拉我一起做陪葬,我的遗言都未留下,即使留下了遺言,我也不想死,还是和男的,搞不好會令别人误会是殉情!想到此处,我就想拔腿就跑。
「你是逃不了的。」
学长突然由我眼前消失,再看到他时,他已经在我身後,就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我的後衣领,搞甚麽飞机!单手就拎起一个比他轻不了多少的人,还能轻轻松松地跑起来,那些举重的家伙都不用混了。
他举起拎着我的那只手,然後把我往巨树扔出去。干!他真的用扔的。
「呜哇!要死了。」
眼见快要跟一棵树来个硬碰硬......不,是木头比较硬,所以谁想跟木头比硬,做膝盖想都知道不可能!我连忙双手交叉护住脑袋。
「白痴!快把手放下来。」
下一秒,一片黑闇包围了我,刚才的确是撞上了树,可是沒有料想中的痛楚。
之後,我看到前方有一点光慢慢化成一大片光,当我能看清楚時,眼前的是学长,脚下空空的好像沒在站着,我往下一看......
「哗!我卡在树里,我的脚被吞了──啊!」這到底發生了甚麼!
学长一巴掌往我的後脑勺招呼过去,如果他没有戴面具,我肯定学长在忍笑,他的肩膀在发抖!
「别吵了。」
「真是有够丢脸,我居然卡在树里......」
「嗤。」
谁!谁在偷笑!?那个混蛋在笑我,除了眼前那人之外又有谁!
「嗯,有甚麽不爽?」
「没、没有。」
「你真是有够好运,这棵树是有灵性,牠感受到穿界者反抗牠,就会拒绝穿界者者通过,所以你卡住了。不过奇怪的是,那是少有出现的狀況,因为牠的脾气是很好的。」他想笑,我知道的。
这是那门子的树!是哈利X特的霍X华兹那棵树嘛,都是杀人树呀!?
大概是其他正常人在我之前反抗过,在我撞過去时它的脾氣发泄在我身上,就像气球游戏把不停充气中的气球传到不同的人手上,到充气的极限时碰巧传到我手上就爆开了。
唉......真是不幸啊。
「幸好我在扔你时力度足够穿过去,不然你就是上半身埋入树,那时我就要踢你进去。」
更正,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时学长口中呢喃着不明的言语,我却明白它的意思,他说:『穿界之树,请开启您关闭的门扉,让穿界者通过。』
学长用兩指按在我的额头上,外来的推力把我推入树之内,原本是腰以上的地方沒有埋入树里,而现在只剩下胸膛以上的地方没有埋入。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厌恶的感觉。
「那你能告诉我发生了甚麽事?」我心里莫名对所谓穿界之後的事涌起不适,是源於本能的抗拒般,和被学长扔的那时不一样,而是不想接触有关穿界之後的事。
学长只是一愣,随即把推力加大,逐渐只剩下脑袋还未被埋入。
很討厭!這一種感覺在心底延伸至全身,就像有千蟲百足在我身上爬,惡心得很。
「我不能回去!」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歇斯底里叫喊......等等,我为甚麽不受控制喊了出来?
这一声落下,学长按在我额头上的手彷佛触电似的被弹了出去,他似乎惊讶地「看」着他那被弹出去的手,然後看着我。
「相信我。」在他说出这句话时,我瞬间呆滞了。
简单的三个字强而有力,有一股让任何人相信他的威力,我任由他把我推入树里,直到黑闇色包围我的视线,只因我的脑海里不断重覆着三个字。
相信我。
※※※※※
快醒来。
耳边传来细碎的叫唤声,我缓缓睁开了双眼。
「再不起来,我乾脆把你埋掉,让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赤.裸裸的威胁!这句话真是冷到极点,我绝对相信我再不起来,他一定会让我看不见明天的太阳,我迅速從地上站起。
「我也就昏了一会而己。」
「你昏了半小时!」学长冷哼一声。
「抱歉,耽误了那麽多时间。」
「知道就好了,快走。」他的语气緩和了,迳自转身走了,我緊跟在他身後,其实他挺好人的,就是话里带刺和冷了点。
「怎麽还未到学院?」那棵树不就是终点吗?
「快了,那棵樹是中轉站。在『原世』,就是你所居住的那邊的終點,而在『幻世』,就是我們現在身處的這邊的起點。幻世和原世是對立的世界,我們通過在兩邊共同存在的穿界點進出,學院位於最接近兩個世界穿界點的空間,而我們現在在幻世的『始界』。」
「那、那......那我入讀的亞斯諾提爾學院到底是甚麼?」
「亞斯諾提爾學院是異能學校,凡是有能力者都能入讀,當中包括少數的人類能力者,而你是人類中極稀有的能力者,你被選中並不是巧合。」
「能力者?」
「會使用屬性和各種術法之人或種族。」
種族?是指人以外的生物?我難以相信學長所說的話,這一切太匪異所思,幻世的存在超出我的認知,就像夢一樣,有真實的感覺,卻無法意會真假。
學長突然剎停,指住前方的斷崖,語出驚人。
「跳下去。」
我向後退了一步,跳或者逃?我毫不猶豫選了後者,但下一秒我就放棄了,因為他跟撞樹那時一樣!忽然在我眼前消失,然後出現在我身後把我拎起。
「我不想跟你玩命!」從被他拎起開始,我完全掙扎不了......他用拖的把我拖著走,而我只能抓住他的腳跟。
「我保證你不會死,還有別拽我的腳。」
「我有恐高症,會嘔的。」
「正好,多跳幾次就不藥而癒,如果你嘔在我身上,我會讓你一個月都穿上這件衣服,每天看着它,那你以後都不會嘔了。」
「......」好,我無話可說。
學長已經走到崖邊,我低頭向下看。
無底洞!根本看不見盡頭,我還感覺到有一股寒風往上吹,跳下去......肯定會粉身碎骨,我還不想死啊!我只能拼命抓住學長的腳,阻止他前進,只是徒勞無功。
「放心,要是會死,我也不會跳。」
我一下子沒再掙扎,這......也是。
下一秒,天旋地轉之後再回神過來時,我才知道我們墮下崖,一絲陽光都沒有的黑闇中。
「嗚哇!好痛!」我痛呼一聲。因為物體由高處向下墮時,大約是每秒加速9.8米的速率,同時物體下降速度越快,周身因物體高速下降的關係而產生一種無形的能量──風,便會越強勁。
簡單而言,我被風刮痛了。
「嘖!這種小痛都忍受不了,那你在學院被人捅了一下也早就痛得翹掉。」
那有學校會令學生被捅了還讓他翹掉的道理,這人是瘋子,盡說些胡話,力氣又大得可怕。
我們在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一定會死吧。
黑闇中墜落時有如睜眼瞎子,看不見周圍的景象,就不能看到潛伏在黑闇中危機,比如崖石。真是比自由落體的遊戲更刺激,亦更令人恐懼。
過了快一分鐘,就是普通的崖也能跳上幾回,為甚麼還未到崖底?
大概又過了幾十秒,身體受不了越加強大的風壓,暈眩感襲上腦袋後我就昏倒了。
※※※※※
再次睁眼时,我睡倒在草地上,看到的是一片湛蓝的天空......还有居高临下看着我的人。
「瘋子,这是那里,我是去了天堂吗?」
「......给我一秒内站起,不然你永远也别想站在我面前。」
我沒有理會他,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他走過來,在我面前蹲下,猛然揪起我的衣領,把我提起來,強大的力量讓我無法挣脱,他放開手,待我站在地上的同時,我立刻後退數步遠離他。
「瘋子,我們都死了,你還想幹嘛?」我警覺地盯住他。
「我們沒有死,學院在你的身後吧。」
望向他所说的方向,眼前只有十几步之遥的学校──亚斯诺提尔学院,那麽的接近。就在看到亚斯诺提尔学院时,我错愕地盯着它看。它真是......大得像城堡,更重要的是说这间学校是学校,倒不如说它是一座中世纪的欧式宫殿更为合适。
光看所谓的校门就已经是价值不菲,那校门是用黑水晶所造,在门上有很细微的雕刻,好像欧洲十六世纪的貴族城堡黑色闸门,而那长得不见尽头的校墙更加夸张,校门跟它相比都要靠边站。
制成校墙的材料是白玉,而且都是晶莹透彻,冰一般的视觉效果,简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上等白玉,墙上满满地刻上一个个雕刻,那些雕刻人物同神话中出垷的精灵、妖精等种族一样,各个人物演译成不同故事,由欢快的精灵歌唱至丑陋似恶鬼的怪物在地下破土而出,破坏了种族在地上安宁生活,如同真的存在一样。
这个故事好似曾经在久远之前看过,大概是小时候看过的某一段神话。而在更远的一端就看不见之後的故事,但我却隐约揣摩到故事的发展。
若问我怎麽知道校墙的来历,那是我有个古董爱好者的老爸,所以我在耳濡目染的环境被逼学会的,真是苦不堪言的童年回忆。
「這裡是天堂吧。」怎會有學校建成這樣,他真是瘋了。
面前的人散發出强烈的寒氣,那是讓人恐懼的强壓,我不禁雙腳發抖,他抬手一揮,眼前景色快速變換,我醒覺時已經倒在地上,後背硌得生痛,我愣住了,感覺冷風拂過,我沒反應過來就倒下了。
但我知道是那瘋子做的,他一步一步走過來,每一步都踩在我心上。
原來這裡是地獄。
他那精緻的面具就像惡鬼的面具,他的強壓令我不能站起,連抬頭也做不到,他在我前方停下。
「受夠了你的愚蠢。」他咬牙切齒地說。刹那間,視線所及的一切被冰封,只有學院不沾冰霜。
他向我伸手袒露手心,一塊冰晶在他手心上凝成,一隻指頭的大小,他把冰晶丟給我,我險險接住了。
「看到了吧,這就是術法。」
我驚奇地看著四周白茫茫的雪,這一切都是眞的,幻世是存在的,不是天堂地獄。
「我明白了。」我小心翼翼地站起來,怕他又一個冷風把我擱倒了。
「冰晶送你,有危險就把它捏碎,我會過來救你,不然你連怎麽死也不知道。」
「謝了。」學長眞是太好了,就是發飇時太可怕了。
學長說了一些幻世的事,这个名为幻世的世界,居住了不同种族,他们拥有使用能力的力量,作我那边的说法是「能力者」。学院就是教授使用能力的统合地,亚斯诺提尔学院在幻世是一等的异能学校,是幻世最危险的地方之一,没有实力的人是不可能在学院生存下去。他一如既往的口气,却说出残酷的事实。
看來我一定是不可能在学院生存的其中一人,因为我可是一點能力也沒有的人。
「如果你首先否定了自己,也否定你所有的可能。」
是了,学长说得很好,我从一开始否定了自己,当然会失败。
「走吧。」学长向前行,与我擦肩而过。
「喔。」见状,我快步跟上去,走在他身後,走向亚斯诺提尔学院。
※※※※※
「学长,我们还未到吗,是去那里?」
在踏入学院时我被闪亮亮的学院建筑闪盲眼,真是有钱的学校,周围都很闪啊!不过内里的建筑倒是没有外表的张扬,华贵又内俭,虽是上等材料建成但风格柔和,而且每一件在走廊上的艺术品都是上了年代的古物。我老爸来学院走一次的话,会把老家都搬过来的。
「别乱看,不然......」
闻言,我把视线端端正正望向前方学长的後背上。
学长你能不只说半句话吗,你每次摆这一副你快要死翘翘的惊栗脸,是会把心脏承受能力不好的我吓到的!不,你是戴了面具的,不过你的气场也很吓人就是了。
「我是说真,乱看的话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当然是对你而言。」
好了,不用强调我很弱的事实,我知道的。
最後我还是按捺不住要乱看,毕竟我这时可是走在比任何傅物馆更像傅物馆的地方,我一定要把这些看一遍,回家後再说给老爸。
那是甚麽!忽然感受到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我往那股气息的来源看去,是一个很精致的东方面孔的布娃娃,大约是八、九岁的女孩,穿上黑色連身裙,一双镶黑曜石的眼睛却很深沉,异常诡异。
我看得出神,甚至停下了脚步一直看着它。
「你干嘛不走了?」学长回首道。
「学长,那到底是甚麽啊?」
我的声音变得颤抖,抬手指住那个布娃娃,我仍然迷糊地盯着它,视线往上移,紧盯它的眼睛,我可以感受到那恐怖至極,令我止息的氛围。
「別看!」學長正要拉住我。
下一秒,它双眼闪过了闇黑的光,我似乎与「她」的视线对上了。
一道黑影飞向我跟前,原本摆放在石柱上的布娃娃凭空消失了,我的衣摆一坠,是布娃娃抓住我的衣摆,她如同活生生的生命一样咧开嘴角笑了,但是笑得阴惻惻的。
糟了!
「终於捉到你了,嘻嘻......」她的笑声尖銳到刺痛了我耳膜。
我吓呆了,听到刺耳的笑声後恍了一下,由失神中醒来,我猛扯住布娃娃从身上拉开,可我扯不掉......
心裡一慌,我大喊:「滚开!」話聲一落,那布娃娃真的滚开了,被人揮開似的,滚到地上。
我一下子放松下來,雙腿发软,倒退了几步後差点跌倒,我硬着头皮站隱。
而就在布娃娃掉到地上时,学长立即把一张约书签大小的长方形白纸丢向布娃娃,其速度可以说射出去,只是学长的动作就是随便的丢过去似的。白纸准确的黏上了布娃娃,之後它燃起了银蓝的火焰。
「你果然是──啊!」银蓝的火焰半秒就把布娃娃烧毁成无,地上一點灰燼也看不到,布娃娃的半句遗言和尖叫也在火焰中消散了,不足一秒之内。
我依旧低下头紧紧盯住布娃娃被烧掉时的位置,似要将地板看穿,就怕她刹那间又出现抓住我,直到学长走到我面前遮盖了那一方,我才抬头看着学长。
「看够了就走吧!」学长冷冷地说。
我紧跟上学长,不敢回头往後看,总是觉得那个布娃娃就在後面跟上我,虽是室内,但是却有凉风吹得我头皮发麻。
「叫你别乱看了,你是脑残还是耳背。」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回答,否则会被揍的,而答案绝对是前者。
「是我错了。」现在乖乖认错才是正道,不会被揍的正道,根据前几次经验,一般不做不靠谱的事,学长是不会揍人的,可是我并不清楚今次有多不靠谱。
「我知道你没有反省的!」学长转身面对我氣怒地说,不忘一记拳头往我脑袋揍,還好学长手下留情,不是太痛的。
「刚才的东西是魔族傀儡师『莎』的珍藏傀儡,注入了莎的意识。而放在所有走廊上的物件,都是学院两位校长收集的展览品,也是危险物品,所以叫你别乱看,它们才不会注意到你,之前你看过的展览品对你没有恶意,只是那个东西是魔族的物件,不但危险数番倍,最蹧的是它对你有恶意。」
原来是我运气太差。
「我那时烧掉的只有那个东西,莎的意识逃走了。」
「它会再回来!」
「不,我下了印记,莎的意识会被巡卫抓回来,送还给两位『处理』。」
我似乎看到了学长在阴笑,其实最可怕的人是学长吧......
所以我还是不要把这些危险物品......展览品說給老爸聽,否則會嚇壞他老人家的,以為他兒子我上學壓力過大而瘋了。
※※※※※
大概是因為惹祸了,我之後不再乱看,直视前方学长的後脑,那个东西可是吓坏了我的小心脏,直到現在我还感觉到从心底涌上的战栗。
「膽子真小。」學長咕噥道。
不是我的膽子小,是這間學校的東西太嚇人!那有布娃娃會抓住別人的衣角,還陰笑啊!?
跟某套恐怖電影會殺人的布娃娃一樣令人頭皮發麻,而那個布娃娃抓住的就是我的衣角,用猙獰的表情對我陰笑,我可是經歷了真實版的恐怖電影。
「你想知道這條長廊的名字嗎?」學長輕笑道。
「不想知道。」以學長的口氣能臆測到,肯定不是好事的。
「先聽聽吧。」
學長接著說:「這條長廊是與學院各幢教學樓連接的,但是有太多教學樓,所以長廊的分支很多,兩位校長認為長廊又長又大,應該擺放裝飾來增加氣氛,便把這些所謂的裝飾放在長廊上。」
「學院的兩位校長一定是沒地方放那些危險品,才會放在長廊的。」
「你說對了。」
喔喔喔,果然是這樣。
我就猜到兩位校長是不正常的,畢竟有誰會收集布娃娃形狀的殺人凶器,有心理變態的傢伙當校長,學生又怎能正常,學長的兇惡性格就是很好的例子。
「想被揍啊!」
「我甚麼都沒說耶......」
「那你幹嘛傻笑。」
你是神嗎!?還是長了後眼!
「咳,所以長廊的名字是?」
「哼。」
好的,我惹他不爽了。
「它叫作『萬惡廊』,不過不多人使用,因為有這些不討喜的裝飾。」
怪不得走了那麼久都看不到一隻小貓。是了!既然萬惡廊不常用,學長為何和我行萬惡廊?然而下一秒,我就明白了。
「到了,這裏是校務樓,萬惡廊是去到校務樓的唯一通道,下次去校務樓時你只能走過萬惡廊。」語畢,學長停下腳步。
「你先進去登記新生手續,我在這裏等你出來。」
「但是我怕會有......」意料中的危機等我踩下去。
這間學校給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就算再華麗的建築,也掩蓋不了令人打從心底顫抖的氣息。
「你不要把我當保姆,再給我浪費時間,你真的要被我揍死了。」一句冷冰冰的威脅回給我。
我從一開始依賴就這個在幻世第一個認識的人。學長很強,只要站在他身後就會安全,雖然這樣的想法很沒用,可他給人可以完全相信他的感覺。
我邁出一步,怕得雙腳都站不穩,好似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即使距離校務樓的大門約有十步,在我看來仍然是遙不可及。
突然,在腳下的地板上出現一個泛着藍光的圓形圖陣,我回頭望向學長,他手中拿著一張畫上跟地上圖陣一樣的長方形紙片,正泛着同樣淡藍的光暈。
「下不為例。」
一陣風在圓形圖陣的外界湧起,我被風包圍在中心,不到一秒後風便消散了,眼前的景象卻變換到陌生的地方。
現在我保持着回望的姿勢,在空氣中彷彿回蕩着學長說話的餘音。
學長一定是把我送到校務樓裏,剛才我和學長是待在一起的,之後學長說了一句話後,我轉眼間來到這裏......等等,眼前的木雕大門上方掛住一塊長方形銅牌,銅牌以未見過的文字寫上「校務管理長室」。
好吧,我不知道自己為何理解那一圑似的符號文字。總而言之,是腦中自動翻譯得出的結果,很合理現況的解釋。
我伸手搭上門把,雖是沒有出現陷阱或者怪東西,但我總有不祥的預感。
我拉下門把再推開了大門,入眼的是一間古典優雅的辨公室,閃亮的水晶燈垂吊在天花板,簡樸大氣的中式古代木造桌椅,還有一位穿着中國古代白色漢服的男生,他正坐在木椅上。
在我推開門的一刻,只見白衣男生拿起水果刀斬向木桌上一灘已經糊掉的紅色,點點紅色汁液隨之濺起,一小部分掉到地上,甚至沾上他的白衣。
我頓了一下,立即果斷地甩門關上,那到底是甚麼情況!?
冷靜下來後,我再一次推門,那個白衣男生抬頭望著我,一頭紅色夾雜淡金色的長髮遮蓋了他的面容,房中有紅柿的氣味,桌上的紅色糊大概就是紅柿。
「你是來登記的新生吧。」問的人正是白衣男生,他的聲音好像是沒有用喉嚨而是用氣說出來的感覺,像鬼片的鬼魂說話的空洞,我的疙瘩都掉了一堆。
「是的。」
「喔,很抱歉。我剛剛睡醒了,紅柿汁又弄髒了地板,嚇到你吧。」
「沒有。」我絕對不會承認我被這種小事嚇到的。
「呵呵呵,你過來登記吧。」
我躲開了地上的紅柿汁,走到他的桌前,他右手揚了一下,一張白紙和鉛筆在他手中幻化出來。
「很簡單,在這張白紙寫上你的名字和種族就可以了。」他把紙筆遞到我面前。
「不用身份證明?」這樣的新生登記也太隨便了吧。
「不用那些東西的,寫幾個字只不過是記錄,最重要是你來了。」他藏在劉海下的雙眼似在發光,可眨眼間,那金光便不見了。
這人怪裏怪氣的,我不再多說,接了紙筆,快速在紙寫上名字和種族後,那張紙隨即消失了,再出現白衣男生手上,不得不吐槽一句:真的太神了!
白衣男生看了紙上的字後,陡然撥開了眼前的劉海露出清秀的臉,他約是個十九歲的青年,有溫潤的書生氣質,金色的眼眸狐疑地盯著我。
「你的......算了,沒事。」
「有問題?」
「沒有,你的名字沒有問題。」
「......」他已經說了!這傢伙真是怪咖,他這麼說是在耍我啊!
「是了,你身上有那小子的氣息,你該不會是......呵呵呵。」他笑得陰陽怪氣的。
我又會是甚麼!不就是被拐了上賊船的無辜學生一名。
「你含情默默的看着我,我會害羞的。」
我沒有含情默默的看着你!不要讓旁人誤會,當然現在是沒有旁人在。
「是那小子帶你到這裡吧,他還把你直接傳送到我的房門前,以你這屁孩的能力,沒有可能安然無恙的通過了萬惡廊。」
「是的,我還不知該怎樣走出去。」
「我幫那小子送你一回,下一次可沒有優待......你那麼情深地盯著我看,我會受不了,我受不了就沒法送你回──」
「行!」我白了他一眼,收回不滿的目光,真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學長和白衣男生都很會威脅。
「真是一個好孩子。喔!你還不知我是誰吧,我是芬,學院三位管理長之一的校務管理長。」語畢,他一記彈指,我又以相同的方式回到之前和學長待在的校務樓外,但我是在離地一米的半空掉下來的。
可惡!他是故意的,我最後一眼看到他的狡黠笑容,可是分外刺眼!在一米的半空中直接掉下去,簡直是把我的腰骨都要跌碎了,很痛耶!
「是芬送你回來。」學長說的是肯定句。
「你怎麼知道?」
「只有那隻笨鳥有閒做無聊的惡作劇。」
嗯,芬與學長很熟稔,說到對方時都是直來直去的。
「這個給你的。」學長在衣袋拿出一張白符,繪有圓形圖騰,似乎是學長之前拿著的那一張,我忍住痛楚站起來,再接住學長給我的白符。
「它是『轉移術』的符紙,你拿在手上再想著你要去的地方的景象就會去到了,你不能去你沒有去過的地方。」
「謝了。」知我者,學長也。
「好了,開學典禮快要開始了,遲到或缺席是要受罰的。」學長拎起我的衣領,我發現學長很喜歡拎著人走,被人拎起的感覺一點也不好受!
「學長,別太用力扯我的衣領,我喘不過氣了,下次別拎著我走。」
「還不是因為你太蹩腳,你不再是個拖油瓶時我就不會拎著你走。」
學長,這話很傷人的......
此時,我和學長腳下出現了一個發光的圓形圖陣,就是那個神奇的轉移術,一陣風吹起然後散開,我們便去到另外一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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