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208研究院》: 神秘事件》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春秋五霸之齐桓公》: 公子变齐君。
第一章 公子变齐君
鲁庄公八年(公元前685年)春三月,齐国雍林人派军杀了身在雍林行猎的齐君公孙无知。
公子小白及二哥公子纠各奔莒国与鲁国,小白的师傅鲍叔牙与公子纠的师傅管仲在出奔前一天晚上于管仲家密谋。
“咚咚咚...”
管家的仆人开了门,见是鲍叔牙,请进家门,左右望望门外,而后关好了门。
管仲站在厅门口,望着鲍叔牙呵呵一笑,将鲍叔牙请进大厅,二人皆入坐。
鲍子问:“敢问先生...叫叔牙前来有何事?”
管仲默不应声,先是将沏好的茶叫仆人递给一边坐着的鲍子,然后手一挥,命仆人关上门,他这才不惊不慢地说道:“先生,仲无大才,能与先生商议...未来之前途乎?”
鲍叔牙闻之,不禁笑道,“你管夷吾...若无大才,然则世上有几人怀大才呢?”顿了顿,饮了口茶,望向管仲,又道,“请先生详谈未来之前途!”
管仲饮了口茶,正要开口,“我...”只听院外有人敲门,仆人轻声来报,“老爷,是公子纠来了,怎么办?”
管仲放下茶杯,举起手掌,望望鲍叔牙,转向仆人,说,“这样,你将鲍叔带到地窖中躲着,待公子纠走后再出来。”说着,转向了鲍叔,作揖道,“委屈你了,鲍叔。”
“无碍,为了前途,这点委屈不算什么。”鲍叔牙摇摇头,说着,转向仆人,“那现在走吧,去地窖。”
仆人开了厅门,让鲍子先出去,自己轻轻关好门,走了。
管仲穿着寝衣,开了门,揉揉眼,见是公子纠,向他作揖,“公子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公子纠还揖,说道,“先生,这么晚了,纠...冒昧前来贵宅,扰先生美梦了。”说着,公子纠又问管仲,“先生,明日,咱们出奔鲁国了,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管仲笑笑,摇摇头说道,“公子,仲无包袱。”见公子纠一愣,又说道,“公子误会了,臣是说,仲不愿有包袱,包袱累人,也累心,公子,这不用进来坐坐吗?”
公子纠望望一边的家仆,转向管仲,作揖道,“不坐了,既如此,纠便回府了,先生赶快休息去吧,免得受凉,耽误了明日的行程。”
“好,公子慢走。”管仲见公子纠走远了,这才关好了门,叫走向自己的仆人,“将鲍子请来大厅吧。”
“诺。”仆人去请鲍叔牙了。
鲍叔走进大厅,坐到原来的席上,望望管仲,说,“先生,请继续讲。”
管仲笑笑,说,“鲍叔,你我共同经商数载,算是友谊较深的了,如今,小白,纠二位公子相争国君之位,难保谁最先即位,仲是想,不论谁当上了齐君,我们都要互相举荐对方为齐相,有福大家享嘛,鲍叔以为如何?”
鲍叔牙捋捋胡须,点点头,应道,“然。先生所虑甚是,叔牙赞同之。”
管仲举起茶杯,对着东席位的鲍叔牙,说,“先生,请用茶!”鲍叔牙举杯,亦是对着管仲。
天明,小白在鲍叔牙、隰朋、东郭牙等人的陪同下,奔往临近齐国的莒国,公子纠在管仲与召忽的陪同下,去了鲁国。
小白在逃往莒国之时,由于路过谭国,欲避难,鲍叔牙向谭国城头上喊,“请谭子收留我们公子吧!”
鲍叔牙喊了几声,谭君却并未开门,只派个小兵出来城头上说,“公子,抱歉,寡君有令,齐国大乱,尊公子来投,实有不便,本该容尔留处,但敝国实在太小,不敢收留诸位,望启见谅!”说罢,离开了城头。
小白冷冷地望着城头,攥着拳头,笑道,“呵呵,本公子来奔,尔等小国却敢不留,我们走,本公子定叫他后悔自己所作下的悔事。”
齐小白率人奔往莒国,莒君闻之,亲迎小白于城外,小白下了车,向莒君作揖道,“小白冒昧来此,不幸国中兵乱,故请莒子能留小白于城中,暂居些时日。”
莒君笑笑,望望身边的竖人,吩咐道,“去,传寡人令,将向邑城中重新布置,迎小白公子等人入向邑城。”
“诺,奴婢告退!”竖人走了。
小白闻此,向莒君作揖,“多谢莒子收留我等!”
“哪里,哪里,大国之公子,我等小国之君高攀,还来不及呢,收留尔等,更是荣幸之至!请!”莒君说罢,引领小白等人去了向邑。
小白在向邑城中安定了下来,躺在床上,深呼吸了一口气,望望隰朋坐在席上,于是坐在床边,对隰朋说,“隰大夫,小白见您品貌端庄,实为大贤。若我为齐君,必将重用爱卿。”
隰朋望望小白,淡淡一笑,称,“公子定会为齐君的,朋不敢让公子如此青眼相加,朋只愿,公子首先能平安无事便好。”
小白呵呵一笑,也闭眼睡了。
公子纠住在鲁国东门馆驿中,他站在屋檐下,独望着阴郁的天,馆驿的差人来报,“公子,鲁侯与夫人一同前来看望您了。”
管仲从屋中匆匆走出来,只见鲁君走向公子纠,说道,“公子在我鲁国,住得可还舒适?”
公子纠望向鲁君,作揖,回道,“蒙鲁侯不弃,收留我等,纠甚是感激。”召忽走到公子纠身后,望望公子及鲁侯,接着说,“鲁侯,君夫人,公子,请进里面畅聊吧!外面风大,快进屋吧!”
公子纠望着鲁君,让开路,说,“鲁侯,君夫人,请进。”
鲁君望望一边的夫人,走进屋中。皆坐定后,公子纠望望二位师父,鲁君,君夫人,叹道,“唉!纠自齐国逃出,历尽险阻。如今,欲先小白而入齐为君,敢问诸位有何办法?”
众人面面相望,不久,召忽说道,“诶公子,您且勿忧,且待敌先动而后谋之。”
公子纠微微点头。
鲁君望望召忽,言道,“召忽言之有理,就按此办,寡人会助公子,提前为齐君的。”顿了顿,望望管仲、召忽,转向公子纠又道,“这助你登位可以,然则,也该有所表示了吧?”
公子纠支支吾吾地说,“这...这。”
管仲替公子纠解围道,“鲁侯放心,若我公子为齐君,必将齐国的牟、其二城给予鲁国以作报酬,鲁侯以为若何?”
鲁侯欣然地点点头,言道,“善。公子既然如此大方,寡人必会倾尽全力,以助公子登上君位。”
“那就多谢鲁侯了。”公子纠向鲁君作揖。
在向邑的小白与鲍叔牙、隰朋、东郭牙等人在房中闲聊。
鲍叔牙望望尊位的公子小白,问道,“敢问公子,可意在回国即君位乎?”
众人皆望向鲍叔,小白笑道,“然。小白自是要回国即位,然此,并无可行之法!”说着,望望诸位,问道,“敢问诸位爱卿,可有何妙策?”
话刚说完,高子派的人来敲门,“咚咚咚。”
东郭牙坐在门后面的席位,站起身,开了门,高子的人走进来,向站起身的小白作揖道,“小人奉高子之命,前来迎公子入齐为君。”
小白一听,望望随从,又向派的人作揖,笑道,“然。尔先出去寻地以歇息片刻,待会出发回齐国,众卿都...准备准备!”说罢,望向随从们。
“诺。”随从们齐声道。
“诺。”高子的人亦是应道。
国子派的人去鲁国通知公子纠,来到了馆驿,敲公子纠的房门,“咚咚咚。”
管仲开了门,只见是齐人,问,“有何事?齐国有何变故?”
国子的人作揖,应道,“国子让小人请您护送公子入齐为君,不然迟矣!彼时,君位必是公子小白的了。”
管仲手一挥,说,“去吧,知道了。”说罢,关上了门,望望躺在床上的公子纠,管仲摇摇头,走到床边,拉了拉公子纠的被子,喊道,“公子,赶快起来,回齐国为齐君吧!”
公子纠猛地睁开了眼,望望管仲,一个鲤鱼翻滚般的坐起来,问道,“那还等什么?走呀!”
公子纠下了地,召忽从席上站起来,阻止他,说,“且慢,公子不必这么快。”
公子纠一愣,召忽劝道,“这样吧,让召忽与管仲率人在小白去齐国的路上拦截他,射他一箭,若将他射死了,齐君之位便永远属于公子您的了。”
公子纠一拍脑门,笑道,“呵呵,对呀。召师傅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吧!”又难为道,“可是,谁去与鲁侯借些兵马呢?”
管仲脑瓜一动,便自告奋勇,说,“让仲为公子跑一趟,去借些兵马来。”
公子纠望望管仲,笑道,“师傅,有劳了。”管仲作了揖走了出去。
管仲来到了鲁国朝堂上,鲁君同正跪坐君位,仲轻轻作揖,说道,“外臣无礼,不请自来,仲实在不能久等,齐国大夫国子来人报说,请公子纠入齐为君,若迟一步,只怕会被小白抢先,故而冒昧前来请兵,于半途杀小白。如此,齐国之天下便尽归公子了。”
鲁君听罢,站起来,望望曹沫,问道,“曹大夫以为如何?”
曹沫点点头,鲁君望着管仲,说,“善。寡人命曹沫大夫随管大夫遣三十乘战车半道杀了齐国小白,快去吧!”
“诺。”管仲与曹沫皆应道。
小白等人驾着马车疾速奔往齐国,走在莒国城外的官道上时,管仲带着召忽等人拦住前面,此时已是暮晚时分,管仲率着三十乘战车,那种威风凛凛之样,管仲望着前面战车上的小白,笑道,“小白,休走!拿命来!”说罢,捻弓搭箭,射中小白之带钩,小白仰面倒在车上,口吐鲜血,小白身边的鲍叔牙只见管仲向自己轻轻挤眼,叔牙赶紧扶起小白,假意哭道,“公子呀!公子,你怎么...怎么死了呢?公子...”
管仲见鲍叔牙哭的这么伤心,大喜,赶紧命人道,“来人,速去告知公子,就说...小白已死,齐君之位非公子莫属了。”说罢,举起长戈,喊道,“回鲁国。”
曹沫一边回曲阜,一边心想,“这小白是死是活?管仲其人,真乃军事奇才,不要忽略了方才的那一箭呀!”
鲍叔牙见鲁军走远了,摇了摇小白的身体,轻声道,“公子,公子,他们已走远了。”
小白起身后,换了一身外衣,下令全军道,“全军加速行驶,本公子去齐国即君位。”
全军将士闻听小白的声音,感觉纳闷,也不由自我思考其中的缘由了。
鲍叔牙也喊道,“全军加速!”
管仲他们回了鲁国,在曲阜外城门口,公子纠与鲁君亲自出迎,公子纠走上前,急问管仲,“先生,小白果然已死乎?”
“已死!”公子纠闻听了管仲与召忽一口咬定小白已死的确切的消息,笑了笑。
“既是如此,那寡人...便命令大军前往齐国,护送公子纠即位。”鲁君望望管仲、召忽、公子纠,说道。
齐小白先入齐为君,自莒国反入于齐国,坐在朝堂上,说,“寡人初为国君,昔日之职不再变更,照旧职,但寡人,欲使师傅鲍叔牙为相国,诸位以为如何?”
“君上圣明!”众臣皆应道。
鲍叔牙站出来,推辞道,“君上,不可。臣,君之庸臣也。君有加惠于臣,使臣不至于挨饿受冻,此即为恩赐也!若定要臣治国,则非吾之所能也!彼唯管夷吾方能当此重任。君上,臣有五不如管夷吾:宽惠爱民,吾不如也;治国不失其地位,吾不如也;忠信以交好诸侯,吾不如也;制定礼仪,可示范于四方,吾不如也;披甲击鼓,立于军门,使百姓勇气倍增,吾不如也。彼管夷吾,好比民之父母,将欲治其子,则不可弃其父母也!”
齐君小白说,“管仲亲射寡人,射中带钩,几丧吾命。如今竟要启用之,可乎?众卿以为可乎?”
众臣无一敢言。
鲍叔牙奏道,“君上,管夷吾乃为其主如此而为之,您可赦免其罪而令其回国,管夷吾同样为您效力。”
齐君说,“然则如何办之?”
鲍叔牙说,“君上可使人至鲁国要回他。”
齐君忧虑道,“寡人闻,鲁国大夫施伯乃鲁之谋臣,他必知寡人将启用管仲,定然不会让鲁侯放回齐国的。”
鲍叔牙说,“君上可写一信笺给使者,信笺上说,‘寡人有一不忠之臣在贵国,需引渡回国,于群臣面前处死。’鲁侯必然应允。然而,施伯知夷吾之才干,定设法留其执掌鲁国朝政。夷吾若受之,鲁国则能削弱齐;若不受之,施伯估计管夷吾将欲回齐国,定会杀死管夷吾的。”
齐君问鲍叔牙,“然则,鲍子以为...管夷吾可会受之乎?”
鲁君率军在去齐国的路上,鲁国的哨兵来报鲁君,“报,君上,齐小白已先入齐国为君了。”
鲁君一听,气得咬牙切齿,旁边的公子纠也气得不行,只有后面车上的管仲心中乐得不行了,公子纠朝后望了望管仲与召忽,问他们,“却是为何?尔等不是信誓旦旦地言,小白已死了吗?今又如此,却为何故?”
鲁君下令道,“全军出发,与齐军大战,寡人之面子可不能丢。”
鲁军前往齐国边境而去了。
朝堂上,鲍叔牙摇摇头,反对说,“不会的,夷吾事君,从无二心。”
齐君笑道,“呵呵,然而,他管夷吾亦能善待寡人乎?”
“非是为君,而乃为先君及国家之故,您若想安定国家,则快去要回夷吾,不然,则来不及矣!”
齐君点点头,下令道,“鲍叔您去齐鲁边境迎接管仲,隰朋则为齐...使鲁国说服鲁侯,将管仲活着带回,至于召忽嘛,死!”
“诺。”隰朋与鲍叔牙作揖领命道。
齐国中尉王子城父匆匆上殿,来报齐君,“禀君上,鲁侯已兵临我齐国的乾时了,望君上明断!”
齐君望望王子城父,又望望鲍叔牙与隰朋,说,“出使鲁国之事,暂缓执行。待寡人打服鲁国再说。”说罢,站起来,望着王子城父,拔出剑,举剑下令道,“出兵!与鲁军乾时一战。”
秋八月十八,齐国的乾时地,鲁君见齐君徘徊于乾时的城头上,齐君望着鲁君,说,“姬同,你一晚辈,竟敢以下犯上,寡人初登大宝,不想与你交战,你走吧!”
鲁君一听,气得火冒三丈,大声下令道,“三百弓箭手执弓箭待射。”
未等鲁军射箭,只见齐君下令身边的王子城父,“开始吧。”
王子城父手舞令旗,左右一挥,从鲁军左右各冲来一百乘战车,往鲁军杀去,鲁军亦非吃素,齐鲁两军大战于乾时城下,鲁军溃败而逃,鲁君弃所乘战车,改乘轻车逃回国中。
鲁君之御手秦子及车友梁子持鲁君的旗帜,梁子与秦子驾车走在道旁,本想诱骗齐军,守在道旁的隰朋一见梁子与秦子,下令道,“来人,将此二人截下,交予君上。”秦子与梁子就这样被俘获了。
乾时城中的大殿上,齐君正襟危坐,王子城父押着秦子及梁子入见齐君,王子城父将此二人往地上一推,便向齐君报说,“君上,隰大夫在道旁截获此二人,现有末将带到大殿,请君上明断!”
秦子向齐君不断磕头,求饶道,“齐...齐侯,饶...饶了小人等吧,小人再也不...不事奉鲁侯了,求齐侯放...放了我等,求齐侯...”
“是呀,求齐侯饶了我等吧。”梁子也跟着秦子不断向齐君磕头,求饶道。
齐君望望底下的众臣,再望望秦子、梁子磕得额头都流出血来了,转向鲍叔牙,问道,“鲍子以为如何?”
鲍叔牙奏道,“君上,听闻鲁国汶阳田极是肥沃,不如留此二人性命,将他们带到临淄城,然后由臣与隰大夫分别将管子救出鲁国,让我齐国强大起来,再伐鲁国,将鲁国的汶阳田划归我齐国版图中。”
齐君闻听,点头应道,“王子城父听令,将此二人押至临淄,隰朋去鲁国依照原来的计划救出管仲。”说着,将袖中的一封信笺,递向隰朋,又说,“将此信交予鲁侯之手,若他依旧不肯交出管仲,隰大夫你想尽说辞,说服鲁侯,让他放出管仲,去吧!”
隰朋执使节前往鲁国,将齐君之书交予鲁君之手,鲁君打开一看,一惊,转向身边的施伯,说,“施大夫,齐国要求寡人杀了公子纠,但还要求返回管仲到齐国,爱卿以为如何?”
施伯摇摇头,不以为然,说,“君上呀,勿交管仲于齐国,管夷吾乃天下之贤者,乃大才也!楚得之则楚王天下,晋得之则晋王天下,狄得之则狄王天下。今齐国欲得之,将必为我鲁国之患,君何不杀之而还之以尸乎?”
鲁君点点头,说道,“善。”正欲朝堂上下令,“来人,将管仲拉至刑场斩首。”
这时,隰朋走来,劝道,“鲁侯,切不可杀,于齐而杀,乃杀齐之犯人;于鲁而杀,乃杀鲁之犯人。寡君欲得生者,将在齐而杀之,乃为教育群臣而行杀;若于鲁而杀,此无疑为死者,此有异于鲁侯与寡君之叛贼之并立乎?此非寡君所欲也。使臣不敢从命!”隰朋揖拜了几下。
鲁君见隰朋如此有礼,又无言了,改口道,“寡人觉得隰大夫所言甚是,寡人不愿与齐国贼寇为伍,故而将此贼寇交予隰大夫,带回齐国处置。”又喊道,“来人,将管仲活着捆起来,与召忽一同送回齐国。”
隰朋一听,跪在朝堂上。
鲁君不解,问,“大夫此为何意?”
隰朋哭着说,“寡君日思夜想,要杀了自己的仇家管仲与召忽,如今听闻鲁侯答应使臣将此二人带回寡君面前,使臣真是替寡君欣喜又是感恩鲁侯之德。”
施伯此时却跟着笑起来,望望鲁国的大夫们,向鲁君奏道,“管仲定不会死于齐的。以鲍叔之仁,断不会杀贤者,他乃知举贤士以自成其事的。鲍叔佐小白,先入齐而得国,管仲与召忽奉公子纠而后入,鲍叔与我鲁国一战,能使鲁国败退,其功甚大。无论是得天之助与失天之助,其皆克尽人事。今鲁国惧齐,杀公子纠与召忽,囚送管仲以回齐国,鲍叔见后,无后顾之忧,定助管仲而烦其君下顾,以显其定齐之功。人亦定号之为有德。若言,为国死事之功,乃可增益;然则,荣显管仲之功,将更大。如此,宣扬管仲之德,以使其立于相位,鲍叔之才智断不会落空的。”
鲁君笑道,“施大夫多虑了,不必再言。寡人也没做什么利于齐国之事,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大夫何必挂齿乎?”说着,抬了下手,又道,“起身吧!隰大夫。”
隰朋起了身,向鲁君拜了拜,说,“外臣多谢君侯,外臣先行告退了。”
“大夫慢走!”鲁君说道。
隰朋带着两辆囚车飞快地奔往齐国,在齐之乾时,鲍叔守候,隰朋他们走在半道上,后面的齐军飞奔而来,向隰朋鲍叔,“大夫,鲁侯已杀了公子纠。”
“善,善哉!”隰朋一听,大悦。
召忽仰天叹道,“唉!公子,臣来也!”说罢,咬舌自尽。
管仲瞥向召忽,心中暗笑道,“愚昧,此定是鲍叔之计。”
来到乾时城外,管仲见到鲍叔向自己走来,隰朋也命人打开枷锁,管仲下了车,向鲍叔迎去,两人拥抱了下,一起乘车去了堂阜地,鲍叔为管仲举行了除灾仪式并使其沐浴三次,管仲、鲍叔牙、隰朋三人乘车去了齐国都城临淄。
临淄城郊外,齐君在此亲迎管仲,车马停下,管仲三人从车上下来,管仲走到齐君面前,卸下帽缨,掩着衣襟,向齐君拜了一拜,管仲身后站着两位执斧人,齐君连续三次下令道,“执斧人,退!!!”
执斧人退后,齐君望望管仲,说,“既已垂下帽缨,拉下衣襟,寡人当见!”
管仲叩头再拜曰,“承受您的恩赐,就算死在黄泉,亦不朽矣!”
“走,随寡人去大殿吧。”齐君说罢,转身上了车,去了大殿。
殿上,齐君坐西席位与管仲坐东席位,对饮了三杯后,齐君望望殿上众人,手一挥,说,“唯管仲在此,余者皆避。”
鲍叔牙、隰朋等人向齐君作揖道,“臣等先行告退!”
众人走后,齐君望向管仲,问,“小白有幸得见先生,闻先生博学,请教为政之道,昔我先君襄公,筑高台,修广池,耽乐饮酒,田猎捕射,不理国政。卑视圣贤,侮慢士子,只知爱宠女色,九妃六嫔,臣妾数千。食必美味佳肴,衣必有美丽花纹的服饰,而士兵却挨饿受冻。战马之补给有待游车用完的老马,士兵之给养有待侍人食用的剩余。歌舞、杂技之艺人在前,而贤大夫在后。故而,国家不能日新月异地发展,吾恐宗庙之不扫,社稷之不祭,请问其法?”
管仲听罢,应道,“昔,先王周昭王与周穆王效法文武之远迹,以成其名。集合年高有德之老人,考察百姓中德行善者,立为模范。备下正规的表格,使百姓按表格加以填写。而后以赏赐劝勉善者,以刑罚纠正不善者;或剪其顶发,或以赏赐安抚,治理百姓,始终如一。”
齐君不解,又问道,“寡人尚需如何办?”
“昔日,圣王治百姓,国分为三,划分为五百家,以安定百姓之所居,以完成百姓之不同职业,此以为百姓之体制。还需严格执行六秉,如此,民心则可掌握而百姓则可统治也!”
齐君又问,“何为六秉?”
“杀、生、贵、贱、贫、富,此为六秉。”
齐君又问,“如何叫国分为三?”
“定全国为二十一乡:商、工之乡六个,士、农之乡十五个。君上统治十一乡,高子统治五乡,国子统治五乡。三国则成三军。君立三国之官:市场立有三乡,手工业立有三族,湖泽立有三虞,山林立有三衡。定五家为一轨,轨有轨长;十轨为一里,里设有司;四里为一连,连有连长;十连为一乡,乡有良人。五乡定为一帅。”
齐君问“五鄙又如何?”
“定五家为轨,轨有轨长;六轨为一邑,邑有邑司;十邑为一卒,卒有卒长;十卒为一乡,乡有良人;三乡为一属,属有大夫;五属设有五大夫。武事听从于属,文事听从于乡,各自保证其所管,不准有所荒怠。”
齐君问:“划定民之所处,安排民之所事,该当何如?”
管仲捋了捋胡须,笑道,“士农工商四民,乃国中柱石之民,不可使其杂居,杂居则其所言杂乱,其所事皆有异。因此,圣王总是使士居于闲静之处,使农近野而居,使百工近官府而居,使商者近市场而居。”
齐君问,“士人集中居处,如何讲?”
“使士人们居处相聚而集中,闲时父与父言义,子与子言孝,事君者言敬,长者言爱,幼者言悌。朝夕从事于此,以教其子弟,从幼时便习惯之,思想安定,不会见异思迁。因此,其父兄之教,不严亦能教好;其子弟之学问,不劳苦亦能学会。故而,士人之子弟常为士人。”
齐君问,“农家集中居处,如何讲?”
“使农家居处相聚而集中,分别四季,安排用具,置备器械。备齐耒耜枷镰等。天气寒冷之时,则除杂草,修整土地,以待时而耕,耕得深,种的匀,盖土又快。在降雨之前则除草松土,以待时雨。时雨一来,则携各种农具,早晚在地里从事农活,脱除常服,以完成应尽的劳役,分别苗的好坏,排好苗的疏密。百姓头戴草笠,身披蓑衣,一身泥水,暴露皮肤,竭尽其四肢之力,而积极在地里劳动。百姓从幼时便习惯之,思想安定,不会见异思迁。因此,其父兄之教,不严亦能教好;其子弟之本领,不劳苦亦能学会。故而,农家子弟常为农人。”
管仲饮了口茶,接着说,“他们朴实而不奸恶,其优秀人才能够成为士人者,则可信赖;让他们种地,粮食则富;让他们为官,贤才则多。故,圣王总是敬农而爱农。”
齐君又问,“匠人集中居处,何如?”
“要使工匠居处相聚而集中,察看好木材,考虑四时活路,分辨质量优劣,安排各种用具。在评定等级、考计规格、截断器物之时,要注意齐全和精致。如此,互相谈论工事、展示成品、比赛技巧、提高智慧。他们整日从事于此,来教育子弟,从幼时则习惯之,思想安定,不会见异思迁。因此,其父兄之教,不严亦能教好;其子弟之本领,不劳苦亦能学会。故,工匠的子弟常为工匠。”
齐君问,“然则,商人集中居处,如何?”
“要使商人居处相聚而集中,他们观察年景凶吉,了解国内情况,观察四时,注意本乡货物,而预知市场物价。他们负任担荷,赶牛驾马,以周游四方;料定物资多寡,估计商品贵贱,以其所有,易其所无,贱买贵卖。所以,野鸡的羽毛和摈尾这一类的珍品,不必远处收集而自至;竹箭一类的产品,国内则有多余。奇怪的商品常至,珍品亦有聚集。商人整天从事于此,以教育子弟。他们互相谈论盈利,互告买卖时机;互相陈说物价知识。从幼时则习惯之,思想安定,不会见异思迁。因此,其父兄之教,不严亦能教好;其子弟之本领,不劳苦亦能学会。故,商人子弟常为商人。按土地肥瘠而差别征收租税,百姓则不会外流;施政不弃功臣故旧,百姓则不会不敬;伐木、捕鱼,各有定时,百姓则不会苟且从事;高原、山地、平地皆能公平处理,百姓则不疑,不夺农时,则百姓富;祭则不妄取于民,则牛马繁殖。”
齐君听罢,微微点头,笑道,“子之谈,大哉!寡人服矣!”说罢,站起身,向管仲作了揖,又道,“子先休息,改日再言政。”
管仲也站起身,向齐君作揖,“君上,臣先行告退了。”
翌日,管仲与鲍叔牙觐见齐君,齐君南面而坐,管仲东面而坐,鲍叔牙西面而坐。
齐君问管仲,“先生,寡人欲修明政事以行时于天下,可乎?”
鲍叔牙亦是望向管仲,管仲望望鲍叔与齐君,应道,“可!”
齐君又问,“该从何做起?”
管仲捋了捋胡须,望望齐君与鲍叔,笑道,“爱民。”
齐君问,“寡人敢问,爱民之道如何?”
“公修公族,家修家族,使其事业互相关系,俸禄互相补助,民则相亲。宽放旧罪,救助旧宗,为无后者立嗣,人口则增殖也;减少刑罚,薄收赋税,民则富矣;诸乡选用贤士,使之施教于国,民则循礼也;出令不改,民则务正也。彼则为爱民之道。”
齐君笑笑,又道,“民富而又能团结,该如何用之?”
“开发财源,提倡百工,以保障百姓之需;贡献才力而尊崇贤士,以奖励百姓求知;施刑罚无需苛刻,以有利于百姓。实行这些措施而无私心,则能团结众人;说话一定算数,法令则不会失灵。此即役使百姓之法。”
齐君听罢,站起身,走下台,管仲与鲍叔亦是站起身,齐君面对管仲,深深作揖,“小白闻先生高论数日,令吾倍感钦服。特此,请先生为我齐国整顿内政,待国内殷实,再行外交大计。”小白说着,却见管仲坐了下来,迟迟未开口,便跪在管仲面前,又道,“先生,望先生为我齐国之相国!请先生受之!”
鲍叔见管仲正襟危坐着,闭着眼,他站起身,走到管仲身边,望着小白,问,“君上,齐国图霸业乎?”
齐君望望鲍叔牙,“然。”
鲍叔牙又道,“若图霸业,当效武王者也!”
齐君一听,又向管仲拜了拜,望着管仲说,“相国,望相国成全!为我齐国之相国可乎?”
管仲这才缓缓睁开眼,望着小白,说,“君上请起,臣虽有宠,然而臣卑。”
“寡人可使子立高、国之上。”
管仲又道,“臣虽贵矣!然而臣贫。”
“然则...使子有三归之家。”
管仲又道,“君上,臣虽富矣!然而臣疏。”
齐君无奈,望望鲍叔,鲍叔点点头,齐君又转向管仲,说,“小白拜见仲父!”
管仲亲自扶起齐君,向他深深作揖,“君上,明日可血祭乎?”
齐君点点头,“然。”说着,向管仲深深作揖,“小白告退!”
管仲还揖,“君上慢走!”
明日,东城血祭典礼仪式台上,穿戴黑色大裘冕,坐在黄色的帐篷下,祝史凫已疵站在齐君左侧,管仲坐在齐君右侧,祝史高声喊道,“血祭典礼...始!”
管仲命人拿出诏书,读道,“君上有令!从即日起,废井田,以土地之肥瘠,上交赋税;设有盐铁官,盐铁业均属国家所有,百姓若欲贩盐私卖,可以,得必须从朝廷指定地点购买,再行销售,诏书读罢!”
乐师们弹琴的弹琴,吹拉弹奏各自为事,负责祭祀的典祀官副手下士四人在台上小心摆放着一铜兽头鼎,里面有三种不同的血-猪血、牛血、羊血,齐君在祝史的引领下,缓步走向祭祀台前,望着这三种祭血,下令道,“始!”
一旁的凫已疵从副手手上拿来一盘祭肉,面对着齐君,说,“请除去君上烦苛之毛病与君上之多虚少实之作风。”
齐君一听,瞥向凫已疵,甚是不悦,怒目而视之,凫已疵并未见齐君发怒,放下祭肉,再从身边副手的托盘上取出一樽酒,对着祭台衣架上的国君衣袍,将酒洒在衣架前的地上,口中不停念叨,“还请除去国君似贤非贤之病。”
齐君大怒,忍不住,欲杀祝史,但却做到了强忍而未杀之。
齐君望望下士四人,吩咐道,“尔等速将祭血和好,寡人欲饮之,此礼则为成之。”
下士四人吓得赶紧走到祭台前,和好了三种血,递到齐君面前,说,“君上,请饮之!”
齐君怒气未消,拿过托盘上的樽,一饮而尽,扔在托盘上,走下祭台。
齐国后宫,管仲来齐君寝宫拜见齐君,走进寝宫,只见齐君怒气未消,跪坐在席上,一言不发,管仲笑笑,向齐君作揖,“君上何故而生气?”
“寡人生气,速去,否则命丧寡人之手,可不怨寡人。”
管仲闻听齐君这一番气话,左右看看,故意说道,“何人大胆?敢使君上愤怒?”
齐君一听这声音,转过头,只见管仲微笑着,齐君站起身,欲请仲父入坐,管仲辞道,“君上勿客气,仲闻祝史惹怒了您,敢问何事?”
齐君叹道,“唉!仲父,祝史竟言,‘寡人似贤非贤。’这也就罢了,还说寡人,‘有烦苛的毛病与多虚少实的坏作风’,寡人还是忍住了,并未杀他,只是心中有些愤怒罢了。”
管仲听罢,点点头,说,“君上可争霸也!”顿了顿,只见齐君望着自己,他又说,“明日可召诸侯朝见!”
齐君一听,点点头,作揖道,“寡人知矣!”
朝堂上,齐君一身紫色冠冕与服饰,端坐在尊位,凫已疵立于阶上,喊道,“宣各国诸侯觐见!”
陈国、郑国、许国、莒国、卫国、邾国、宋国、曹国等诸侯国大夫入见齐君。
陈国大夫辕涛涂向齐君作揖道,“陈国向齐侯贺礼!”
郑国大夫原繁向齐君作揖道,“郑国向齐侯致礼!祝愿齐国之隆盛!”
齐君的脸上笑容满面。
许国大夫穆原向齐君作揖,“许国恭贺齐侯荣登君位,许国永远是齐国之后援。”
“善。”齐君听到这,很是高兴,说道。
莒国君主莒子向齐君作揖,“孤拜见齐侯,愿齐国昌盛久长!”
齐君点点头。
卫国大夫公子毁向齐君作揖,“外臣姬毁祝齐侯年寿永恒,千秋霸业!”
邾国国君曹克向齐君作揖,“孤祝齐侯,龙体安康!霸业驰骋天下!”
宋国大夫公子鱼向齐君作揖,“宋国子鱼拜见齐侯,愿齐侯福寿安康!”
曹国国君姬射姑向齐君作揖,“曹国拜见齐侯,愿齐国千秋万代!”
齐君听罢,笑了笑,安排人招待诸侯大夫,郑国坐在东下首,宋国坐在东次席,卫国坐在东边第三席位,陈国坐在东边第四席位;许国坐在西下首,莒国坐在西次位,曹国坐在西第三席位,邾国坐在西边第四席位。
齐君手执酒樽,对着各诸侯敬酒,“来,诸位,满饮此酒,以表敬意!”
各诸侯饮了此酒,齐君望望身边的管仲,转向诸侯,又说,“诸位,我齐国之霸业将来就依靠我齐国的相国管仲管子了,有他在,寡人放心。”说罢,又望望管仲。
各诸侯纷纷点头。
管仲举起酒樽,站起身,向各诸侯敬酒,“诸位大夫、国君,蒙寡君错爱,仲幸得位居相国,来,满饮此酒!”管仲说罢,一饮而尽,让诸位看看,酒樽没酒了,这才坐下来,又说,“日后外交...还需诸位多多给点面子,仲虽无大才,但身负使命,不敢有违,望诸位不要见笑!”
宋国大夫子鱼站起身,向管仲作揖,“管相,这是哪里话,我宋国虽非大国,然而,愿随齐侯左右,鞍马劳顿,亦在所不惜。”
陈国大夫辕涛涂也起身作揖道,“我陈国亦附齐,唯齐国马首是瞻!”
其余诸侯皆站起身,附和道,“唯齐国马首是瞻!”
“哈哈哈...”齐侯笑道,“诸位过誉了,寡人何德何能令诸位马首是瞻?还是盟友比较好,盟友好。”
“愿遵齐侯之意!”诸侯齐声道。
第二章 齐鲁之隙
正月初十,朝堂上,齐君端坐着,管仲徐步走来,向齐君作揖,“臣管仲拜见君上!”
齐君望望东首席位,转向管仲,说,“仲父,请坐!”
管仲稍坐,齐君屏退左右,望向管仲,言道,“仲父,寡人欲伐鲁,可乎?”
管仲一听,眼睛猛地一睁,转向齐君,“君上欲伐鲁,意在何人为帅乎?”
齐君脱口而出,“鲍叔其可乎?”
管仲捋了捋胡须,劝道,“君上不可,任谁为帅皆不妥,今我齐国,内政未修,外交未完,唯待时机耳!望君上三思而行!”
齐君一听,有些不悦,起身,走出了殿外。
正月十五,齐君不顾管仲反对,遂以鲍叔为帅,由齐君引三十万大军开赴鲁国边境,将鲁国之汶阳田占领了,一直打到长勺。鲁君一惊,问殿中群臣道,“孰可抗敌乎?”
群臣无言,正当鲁君忧心之际,身穿素衣的曹刿自告奋勇,走到殿上,向鲁君作揖,“草民曹刿闻齐军攻鲁国之讯息,特来为君上分忧,愿君上信草民之言!”
鲁君大悦,下阶,向曹刿作揖,“先生不请自来,寡人欣慰,寡人这就封先生为帅,即刻发兵打退齐军。”
曹刿劝道,“君上勿急,君上可率三万兵士以抗齐国之三十万,必败齐,愿君上信刿之言!”
鲁君想了想,又见曹刿信心满满,便点头应道,“然。寡人即率三万人前往抗敌。”
三万鲁军随鲁君及曹刿前往长勺以抗齐军。
三十万的齐军小瞧了鲁军,并未杀尽眼前一千多汶阳田守军,而是静待鲁君的援军赶来。齐君将士对鲁军虎视眈眈,战车上的鲍叔牙,指着鲁军,说,“鲁侯,尽快降了吧,尔等才几万人,哪敌得过我齐军的三十万人呢!简直是...不堪一击嘛。”
曹刿欲鲁君同乘一辆战车,齐君擂鼓,下令道,“全军出击!”三十万齐军如猛虎般杀向三万鲁军而去。
鲁君不免惊恐,赶忙下令道,“擂鼓迎战。”
“慢!”曹刿一见,劝阻鲁君,“君上不可,齐军势锐不可挡,我军现在出击,正合敌人心愿,胜利毫无把握,宜静以待,万不能出击。”
鲁君听罢,只好下令道,“全军固守阵地,弓弩手准备射击!以稳住我军阵势。”
齐军靠近鲁军时,鲁军的弓弩手在鲁君的下令下,嗖嗖嗖地发射,齐军损失不少,只得后退。
经过稍稍休整后,鲍叔牙建议齐君,“君上,是否可以二次进攻了?”
“然。”齐君点点头,“下令全军,手持盾牌在前,兵士在后,出击!”
鲍叔下令道,“盾牌手在前,杀!”
鲁君一见齐军再次杀来,又问曹刿,“先生,能否迎战?”
曹刿望望齐军之威猛,摇摇头,转向鲁君,劝道,“君上,尚不可,如今仍不可进攻,当固守阵地,弓箭手带有火箭射击齐军。”
齐军还是被鲁国的弓箭手射的后退,鲍叔见仍不能进攻鲁军阵地,又见士气不免疲惫,退向战车上的齐君询问道,“君上,两次都失败,该当如何?”
齐君转向身边的鲍叔,问,“鲁侯身边的年轻人乃何人?”
鲍叔望向那年轻人,转向齐君,禀道,“回君上,此乃鲁之百姓曹刿也!”
齐君说,“此人看似不俗,可又如此胆怯,此将如何办?”
战车下站着的公子雍走上前,请求道,“君父,请给儿臣十万兵士杀他个屁滚尿流。”
齐君瞥了下公子雍,望着前方鲁军,说,“你不行,除非你有何妙策?”
公子雍言道,“君父,我军两次进攻,他都不应战,不是不战,怕是不敢迎战吧,故而儿臣愿请战。”
鲍叔牙劝公子雍,“公子不可,以防有诈。”
齐君下令道,“众将士听令!寡人要亲率大军,三次攻击!”
齐军开到鲁军阵前,曹刿见到齐军来势虽凶猛,势头并无上两次大,他向鲁君奏道,“君上,以臣之见,如今出击,时机已到,反击齐军吧!”
“然。”鲁君说着,撸起袖子,拿着棒槌,说,“寡人亲自擂鼓,助我军威,以鼓舞士气。”鲁君的战鼓咚咚咚的响着,鲁军士气高涨,向齐军发起攻击,齐军不敌,遂后撤。
鲁军欲追,曹刿劝鲁君,“君上,鸣金收兵,我军不可追。”鲁君鸣金了,鲁军回来了,曹刿又说,“齐乃大国,兵力素强,齐兵后撤,怕是有诈,不易判断其...是否真正败退,很有可能是另有埋伏,所以臣说...不可追。”
曹刿登上战车,望见齐军战车的车辙十分混乱,向鲁君报说,“君上,臣下这才敢判定...齐军乃是真败而非佯装,可大胆追击之。”
鲁君一听,大声下令道,“鲁国将士们,给寡人追击齐军。”鲁军俘获了不少落在后面的齐军士兵及战利品,将齐军追出了国境,鲁君只见中军中有一年少者,想是齐君之子,鲁君想罢,捻弓搭箭,射向年少者,公子雍背中一箭,直穿心脏。公子雍倒在了车上,齐君见之,悲痛万分,回望远处的鲁君正手持着弓箭,齐君忍住了,将儿子的尸体带回了齐国埋葬。
鲁战胜了齐,鲁君甚是高兴,朝堂上,望着群臣,笑道,“今日一战,我军大获全胜,功在曹刿,是他...为我鲁国洗涤乾时一战...所蒙受的耻辱,我鲁国总算为之一振。”顿了顿,望了望右手边坐着的曹刿,问,“今日将军为我鲁国立下了大功,自当为爱卿封官封爵,就封爱卿为上大夫,众卿以为如何?”说着,望向众臣。
曹刿站起来,作揖,“君上,草民无能,全凭君上英勇,我鲁国方能一雪前耻,刿又何功乎?勿封臣为官!”
鲁君点点头,又道,“那行,不封官,也得受些赏赐吧!爱卿...想要什么?”
曹刿摇摇头,说,“既如此,君上,草民也无须别的,只要我鲁国百姓平安、幸福即可,这便是...君上对草民最好的赏赐。”向鲁君作了揖,“草民先行告退了,君上保重!”又转向两边的大夫、将军们,作了揖,众臣亦是还揖。
鲁君只好作罢,说,“先生慢走,寡人不远送了。”
齐君坐在房中哭,管仲来安慰他,“君上莫哭,国与家孰轻孰重?孰大孰小?若我齐国不敌鲁国,仲之罪也!还提何霸业乎?”
齐君擦干泪水,望望管仲,说,“仲父请坐。”
管仲向齐君作了揖,坐在齐君对面的西席位,望向齐君,问,“君上何忧?”
齐君望望管仲,转了眼珠,叹道,“唉!仲父,寡人身为一国之君,亦为一家之主,却未能...有统御全局之力。”说着,向管仲作揖,询问道,“小白敢问仲父,为君之道何如?”
管仲捋了捋胡须,望向齐君,应道,“君之道,任贤任能,主持大局,把握大方向即可。”
齐君听罢,茫然不解,又问,“敢问,何为亲贤?”
“亲贤者,可在朝堂上设有三十庭燎,以招揽天下贤士,方为亲贤。”
齐君听罢,点点头,转向门外,喊道,“来人。”
近侍走来,低头问道,“君上有何吩咐?”
齐君望着近侍,吩咐道,“你传寡人旨意,速派内廷宫人执掌三十庭燎。”
近侍弯腰,应道,“诺,奴婢即去宣旨!”
鲁君自以为长勺一战,大获全胜,自命不凡,便亲率五万大军侵犯宋国领地宁母城。
大司马华督获悉军情,快步上殿,向宋公报说,“君上,不好了,鲁君无道,竟无故兵侵我宋国边境宁母城,请君上吩咐,该当何如?”
宋公无计可施,望着众臣,叹道,“唉!打,是打不过的,齐国都败于其手下,还不如降了吧。”
一大臣亦是附和道,“是呀,投降鲁国,亦非臭事。况且,鲁国,乃礼仪之邦,岂会无礼于我宋国乎?”
华督也无话可说。
宋公亲率文武官员赴边境宁母,与鲁君相会于宁母城。
殿上,鲁君坐上席,宋公坐东席,宋公拿出宁母地图,对鲁君说,“君侯,寡人欲献上宁母城以求好于鲁,鲁侯以为如何?”
鲁君望望站在阶下的施伯,施伯微微眨眼,鲁君转向宋公,说,“宋侯,既如此,那寡人受之,便与宋国永远修好!”
宋公心悦地说,“多谢鲁侯体谅!”
鲁君站起身,说,“那就...撤军回国吧!施太叔领五千精兵守住宁母。”
阶下的施太叔领命道,“末将遵命!”
鲁君走到殿门口,宋公站起身,望向鲁君,说,“鲁侯慢走!”
鲁君转头,望了下宋公,走出了大殿。
宋公也走出了大殿,路上,小司马公孙固劝宋公,“君上,如今,鲁侯来侵,若再有别的诸侯来,恐怕我宋国...”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诶君上,不如...让末将率军攻打宿国,然后移民宿国吧!”
宋公闻听,点点头,说,“然。就如此办,回都!”
三月初二,宋国小司马公孙固率三百乘战车伐宿国,来到宿国城下,公孙固望向城头上的宿男,说,“寡君有令,你宿国本该属于我宋国,可你却,亲鲁国,给你两个选择,当下决断,要么自己迁走,要么本司马亲率大军攻破城池,到时便是城毁人亡。”
殿上的宿男一听宿兵来报,一吓,赶忙下令道,“快,将华子找来这,寡人要问计于他。”
“诺。”宿兵跑出了殿外。
不久,华子走进殿中,向正下阶的宿男作揖,宿男抓着华子的手,说,“华先生,如今宋国以我亲鲁为借口,迫我迁国,敢问如何办?”
华子思虑了下,回道,“宋国小司马公孙固文武双全,论行军打仗,我宿国将士无一能望其项背,超过他的。”又叹道,“如今,也别无他法,君上,迁吧!”
“唉!连华先生都束手无策了,寡人也只好如此。”宿男叹道。
夜里齐君在寝宫里歇息,有一人前来慰问,“君上,您尚无贤士,可心安乎?”
齐君闻听,腾地从床上坐起,望向那人,作揖问道,“先生哪里人氏?”
“吾乃齐之东野者也!”
齐君命人道,“内侍,速去端来椅子。”
“诺。”
内侍将椅子端来放在床的一侧,齐君望望东野人,笑道,“请坐吧,先生。”
东野人坐了下来。
齐君盘坐在床上,望向东野人,问道,“先生有何才能?”
“九九算术。”
齐君一听,心中凉了半截,心念道,“会九九算术者在齐国甚多。”于是望向东野人,笑道,“先生,九九算术,亦能算是一技之长,用以来见寡人乎?”
东野人应道,“君上,莫不知,大山不拒小石,江海不拒细流乎?故,方能成大山、大江、大海。《诗经》云:‘先民有言,与樵夫议事,不耻下问,教人施政,当广泛征询意见,包括割草打柴者。’九九算术固然算不上什么高深之学问,但若君亦以礼相待,还怕比臣高明之人不至齐国乎?”
齐君下地,频频点头,向东野人作了揖,说,“唯!先生之所言非虚也!”
齐君走到东野人身边,拉着他来到了庭院,命侍人点燃起燎火,齐君从身边侍人手上拿了一樽酒,递给东野人,说,“来,先生请饮茶!”
东野人与齐君同饮了此茶。
齐君望着这些庭燎,吟道,“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此,鸾声将
将。夜如何其?夜未艾,庭燎晰晰。君子至此,鸾声哕哕。夜如何其?夜乡晨,庭燎有煇。君子至此,言观其旂。”齐君吟罢,望向身边的东野人,笑笑。
东野人听罢,拍拍手,笑道,“善,善哉!君上之诗妙哉!”
一月后,众多贤士纷纷从各国而至齐国。
朝堂上,宋公觉得鲁国太不像话了,问群臣,“诸卿,谁欲为寡人往齐国而说服齐侯与我宋国合兵伐鲁乎?”
公子目夷见无人肯出头,遂站出来,请命道,“君上,臣愿往齐国。”
宋公一看,欣喜万分,说,“善。子鱼,你即去齐国,说服齐侯,合兵伐鲁。”
“诺。”公子目夷作了揖,说,“臣先行告退。”
目夷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齐国,来到大殿上,目夷向齐君作揖,“齐侯乃一代明君,将来更为一代霸主,如今,唯有鲁国之愿服齐国,若齐侯有意,我宋国自当与齐国合兵伐鲁,不知...齐侯意下何如?”
齐君思虑了下,望望管仲,见仲父微微点头,齐君望向目夷,应道,“先生,我齐国自当与宋国同伐鲁国,以报长勺一战,请回去转告宋侯,就说,三日后,鲁国郎城下会军。”
“诺。”目夷作了揖,说,“外臣先行回国了。”
三日后,齐、宋两国军队兵临鲁国郎城下,宋国遣猛将南宫长万为主将,猛获为副将。
齐国则派鲍叔牙为主将,仲孙湫为副将。齐军止于东北城,宋军止于东南城。
鲁君立于大殿上,问群臣道,“鲍叔牙挟私忿而来,加以宋助之。南宫长万有触山举鼎之力,我鲁国无人是他的对手,齐宋两国军队一同对峙我军,互相配合,夹击我鲁国军队,何人可以御敌?”说罢,望望殿上的每一个大臣。
大夫公子偃进曰,“君上,请容臣上城头一观,自有分晓!”
“然,寡人随你同去观战!”鲁君说着,随公子偃去了郎城城头上。
公子偃见到了齐宋联军的阵容后,向鲁君报说,“君上,你看,鲍叔牙有戒心,其军容甚是整齐。”说着,又指向东南角的宋军,说,“而南宫长万自恃其勇,以为无敌,其行伍杂乱。若大败宋军,齐军必然撤回国中。臣倘若自雩yú门偷偷出去,掩其不备,杀得宋军狼狈不堪,请君上下令,不能错失战机!”
“不然,公子,此太冒险了,若鲍叔牙非你所想,怕是有去无回了。”
公子偃见鲁君不同意,便私自率三百人从雩门出击,都将马蒙上老虎皮,先攻击宋军,城头上的鲁君一见,也只能率军进击齐宋二军,齐宋二军不敌鲁军,只得后撤到乘丘邑。
公子偃骑着披着虎皮的战马杀向正四散而逃的宋军将士,追到乘丘邑的时候,已是晚上,齐军在乘丘的暗处窥视着,鲁军与宋军交战得如火如荼,战车上的鲁君拿出鲁国的弓箭金仆姑对着南宫长万,这时,长万等数十兵士停下来,长万谓副将猛获说,“今日必须死战,不然性命难免。”
“诺。”副将猛获应道,又喊道,“杀!”
就在长万刚要杀鲁军时,鲁君的箭已射中了他的右肩,长万疼痛难忍,拿长戟的右手陡然松开,长戟掉落在地,鲁军将士一看,速将南宫长万抓住,猛获一见,赶紧登上战车,溜了。
南宫长万被带到了曲阜城中,关押了起来。
猛获逃到宋国,与南宫牛来到朝堂上,向宋公报说,“君上,南宫将军被鲁侯所俘获,请君上救之!”
宋公望望群臣,转向南宫牛,笑道,“别急,南宫将军在鲁国,难道不好吗?鲁侯如此知礼,定会善待之!”
华督瞥向南宫牛,见他一脸怒气,睁大眼,望向宋公。
宋公望着南宫牛,手一挥,说,“下去吧!南宫将军,至于救令兄之事,请你勿忧!”
南宫牛一听,一甩袖子,与猛获走出了朝堂。
华督向宋公禀道,“君上,您可要防着...这二位南宫将军,此二人,据臣细察,必反君上。”
宋公笑道,“相国勿忧之,谅他们也不敢反寡人。”顿了顿,站起身,又道,“都退朝吧!”
“君上,以臣对南宫长万的了解,此人受此一辱,必然拿别人出气,若我们放他回国,很有可能把气撒在宋侯身上,宋侯也是没有心机,直性子,两人必然杠上了,再者,南宫长万力大无比,想必,宋国也是无人可敌,宋侯必死无疑,宋国则大乱矣!”
朝堂上,只有施伯与鲁君、公子偃在场,施伯的话,令鲁君很是相信,鲁君望望公子偃,说,“公子以为如何?”
“回君上,此计甚佳,臣附之!”公子偃说道。
南宫牛在府中急的寝食难安,这时,管家速来报,“将军,大将军被释放回国了。”
南宫牛一听,急着走出大厅,走到院中,见兄长安然而归,欣喜若狂。
南宫长万拉着南宫牛的手,笑笑,走进了大厅。
昔,齐君小白出逃之时,谭君无礼于公子小白,等到小白入齐为君,诸侯朝贺时,谭君又不来朝贺。
冬十月初九,大雪漫飞天地,齐君拥抱着铜手炉坐在床边,望着走来的管仲,问道,“仲父,如今可伐谭国乎?”
管仲点点头,应道,“可!”
“善。寡人即派仲父为帅,伐灭谭国,若有意外之事,由仲父全权处置。”
管仲向齐君作揖,“诺,君上,臣先行告退了!”
齐君眨眨眼。
管仲率三百乘战车赴谭国,不到一日之时,齐军奔赴到谭国城下,管仲朝城头上的谭子喊道,“谭子出迎我齐侯之大驾!”
谭君不欲理睬,管仲又道,“若谭子对寡君无礼,哼!可别后悔呀!”
谭君哆哆嗦嗦地走到城头最前头,很是害怕地问管仲,“将...将军,前...来有何...要事?请将军...吩咐!”
管仲见到谭君如此恐惧,笑道,“寡君命本将前来取尔项上人头的,还不快受死!”
谭君一听,赶忙下了城头,躲开,谭兵手持弓箭对着齐军,管仲一见如此阵势,就下令道,“冲锋!”
前一排的齐军手持盾牌,后几排齐军也手持弓箭,射杀城头上的谭兵。
齐君立于寝宫屋檐下,仰望正在飘洒的雪花,叹道,“唉!仲父,卿已灭谭国乎?”
管仲率军追击谭君到莒父城,来到城下,管仲指着城头上的莒君,说,“莒子,最好别收留谭子,我寡君仁义,只杀不仁之人,且将谭子放出城外,否则本将一声令下,大军不消片刻,必然覆灭莒国,还是会杀了谭子,你难道忍心将你的国家置于火热中吗?”
莒君吓得魂不守舍,向管仲求饶道,“将军莫杀孤,孤这就杀谭子,悬其首以付与齐侯,可乎?”
莒君见管仲点头,便下令道,“来人,杀了谭子,悬其首级以交予将军。”
“不,莒子,枉我与你盟约,竟如此待我!下辈子,下下辈子,寡人必报此仇!”站在楼道上口的谭君望着城头上的莒君,恨恨地说道。
“别废话,杀!”莒君还是下了命令,欲杀谭君,两个莒国士兵将谭君拉出城下,砍其首级,递到莒君手上。
莒君望望谭君的首级,说,“悬其首级,以交予将军。”
齐兵将悬下来的首级交予管仲之手,管仲看了看,说,“莒君仁慈,寡君不忍杀之,退军!”
在回齐国的路上,管仲命令身边的士兵,说,“来人,将谭子首级呈与君上一观!”
“诺。”一士兵领命道,单乘一战车,快速去往齐国。
管仲手下将谭子之首级交给正从寝宫中出来的齐君,齐君问来人,“你...手中乃何物?”
来人回禀,“回君上,逆贼谭君之首。”
齐君打开一看,心中大悦,敲着人头,笑道,“谭子呀谭子,想你的祖宗伯益如此贤能,你身为其子孙,却如此不肖,去向伯益请罪去吧!”顿了顿,又说,“由于你的嚣张,也致使你身首异处。昔年,你那么地瞧不起寡人,今日寡人就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罢,转向来人,吩咐道,“你给寡人...将他的人头拿去喂狗,他的身体在何处?”
“回君上,他的身体在莒国。”
齐君说,“那就让莒子将他的身体喂狗吧。”
“诺,君上。”正当来人转身走出宫时,管仲来了,劝齐君,“君上不可,君上若如此,必会碍于我齐国争霸的,故而请君上以诸侯之礼...待谭国,谭国虽被灭,然不灭其民,改谭国为我齐国的城邑,以彰显君上之英明。”
齐君一听,点点头,应道,“善。依仲父之言。”说着,就转向手捧人头的齐军,吩咐道,“去,将谭子的人头送到谭城,寡人亲自去为其身首以诸侯之礼合葬一处。”
“诺,小人告退!”士兵走了。
管仲在家中的大厅席地而坐,闭目静神,管家来报,“老爷,鲍叔来见您了。”
管仲一听,睁开眼,站起身,出迎鲍叔,见到鲍叔走了进来,笑道,“鲍子来访敝宅,所为何事?”
鲍叔笑道,“夷吾兄,君上找您去宫中,有要事相商。”
管仲点点头,说,“然,走吧!”
管仲与鲍叔去了齐宫中,二人拜见了齐君,齐君从席地上站起来,拉着仲父之手,走到东边,说,“请坐,仲父。”转向鲍叔,“师傅,您就坐在仲父身边吧。”
齐君坐在上位,问管仲,“仲父,寡人感觉我齐国...有些杂乱,寡人欲强军备,可乎?”
“不可。”
鲍叔轻轻撞了管仲一下,管仲根本就不睬。
齐君不听管仲之言,果然修治军备。
齐君之妾宋华子与齐君舟上游览荷花,宋华子忽然坐在船中,划起船,齐君惧之,晕船,便赶忙下令道,“夫人,停下来吧!寡人晕船。”
宋华子转头望向齐君,问,“君不惧治国失误而惧此晕船,何故邪?”
齐君纳闷,就问,“夫人何以言此?”
“昔日,妾身见君上不顾仲父的反对,于长勺败于鲁军,今不顾仲父反对,执意修治军备。”
齐君一听,大发雷霆,说,“哼!后宫不得干政,尔不知之乎?”顿了顿,又道,“你既如此,寡人自当弃汝于不顾,寡人不游玩了。”
船靠了岸,齐君怒道,“来人,将宋华子带到寝宫中,面壁思过,没有寡人非诏令,不许探望之。”
“诺。”近侍们应道,带宋华子去了寝宫。
管仲与隰朋走来,齐君望向隰朋,吩咐道,“隰大夫,宋华子无礼于寡人,自当是宋国不善管教,故而,寡人兴兵讨之,寡人为帅,隰大夫佐之,发兵三万乘战车伐宋国。”
管仲劝道,“君上呀,不可,臣认为,齐国,内政不修,对外用兵,断不会成功的。”
隰朋也附和道,“是呀君上,管相所言乃是肺腑之言呐!”
“二位爱卿,无须多言!寡人心中有数。”齐君说罢,走了。
齐君不听忠臣之言,果然起兵伐宋。各诸侯兴兵救宋,齐军大败而归。
齐君回军后,走到临淄城门口,对走来的管仲,说,“请仲父加强军备,我齐军并无训练素质,兵力又不充实,故各诸侯敢救宋国必须在国内加强军备!”
管仲仍然反对道,“不可。如此,齐则危矣!国内取民用,鼓励兵士打仗,此为乱国之本。国外犯诸侯,各诸侯国百姓多怨。行义之士,不肯如齐,齐尚能无险乎?”说着,跪下来,请求道,“请君上慎之!”
管仲身边的鲍叔牙也劝道,“君上您...定然纳夷吾之言,其言甚善。”
齐君不听,下令道,“传寡人旨意,全国封地之内皆加强军备,增加关税与市场税,若谁人作战英勇,寡人定发禄赏。”
齐君进城中,鲍叔与管仲在后走着,鲍叔问管仲,“昔日,君上曾意在您...能兴举霸业,如今国愈乱,您将如何办?”
管仲应道,“君上性急,其见解多有悔改,姑且待其自己觉悟吧!”
鲍叔牙轻轻摇头,“待其觉悟,恐国受损矣!”
管仲摇摇头,反对道,“不然。国家政事,仲尚在暗中办理着,虽混乱一些,尚有时间可挽救。国外诸侯之臣,既没有超我二人者,然则无人敢来犯边。”
管仲上朝,齐君问他,“仲父,寡人敢问君臣之道何如?”
管仲作揖,应道,“回君上,为人君者,讲求统属百官之法,而非干预百官之职事;为人臣者,当处理职责以内之事,而非干预到职责以外去。君道不明,奉令干事之人则疑;权限不划一,奉公守法者则迷惑。若百姓有惑,君不能加以纠正,然则百姓对君主的隔阂疏远,犹如明贴告示令百姓止步不前一样。故,为国树立君道,用于百姓,而能治官化民者,即明君。上对君主言无不尽,下为百姓办事,而能奉公守法,服从命令者,即忠臣。上顺君道,下谨守职责,上下相观察,如观测验日影之木表,有谁不正,则可辨别也。”
“仲父所言大妙哉!寡人服矣!”齐君大悦。
齐君闲来无事,视察马厩,望着在喂马的厩吏,问,“厩吏,马厩中最难之事为何事?”
厩吏望着齐君,未及应道,从齐君身后走来管仲,管仲应道,“臣亦曾当过马倌,最困难之事,莫过于并排立木材,构筑马栏。如首先立曲的木材,曲木又要与曲木相配,曲木并排立好,直木则无法使用。若先用直木,直木又要与直木相配,直木已并立排好,曲木也就无法挤进去了。”
齐君转身,望着管仲,抓着他的手,恳切地说,“仲父,寡人明矣!用人当以正直为标准,方能为国所用。”
管仲点点头,笑道,“善。君上既眀此,那臣...先行告退!”
管仲走后,齐君也走了,厩吏向齐君的背影作揖,“君上,慢走!”
清晨,齐君起身,下了地,伸个懒腰,问眼前的近侍,“今日天气如何?”
近侍回道,“回君上,今日有太阳。”
齐君笑道,“善。马上去将隰大夫与仲父叫来,寡人有事相商。”
“诺。”近侍匆匆去请二位大夫了。
齐君与隰朋、管仲三人走在田野边观赏春景,齐君望着隰朋,说,“何物可与君子之德相比?”
隰朋应道,“回君上,粟粒。”
齐君疑惑道,“粟粒?”
“粟粒,身在甲胄之内,中间有圈城维护,外有尖锐之刃。其尚不敢自恃其强,谦虚地自称为粟。此或许可与君子之德相比了吧!”
齐君微微点头,无语而笑。
管仲摇摇头,笑道,“尚不止这些。禾苗亦是。禾苗始于年少之时,柔顺如孺子;及其壮年,庄重如士人;待其成熟,和悦地越来越俯首向根,多么如君子。天下有之则安,无之则危,故称之为禾。此可同君子之德也!”
齐君一听,望望二位卿家,拍拍手,应道,“善,粟粒与禾苗皆善。”
齐君乘车辇而归齐国之途中,管仲为御手,隰朋为车右。走在半道上,齐君忽见路边沼泽中有一怪物,如车毂那般大,如车辕那般长,身穿紫衣,头戴红冠,一闻车声则抱头而立。
齐君拍拍管仲之肩,问:“仲父,这路上你可曾看到过什么?”
管仲转头看了下沼泽,并无一物,应道,“回君上,臣什么也没看见。”
三人回到宫中以后,齐君吓得丢魂失魄,从此就病倒了,竟然几日卧床不起。
有一名为皇子告傲的书生,主动求见齐君,宫门外说道,“君上,皇子告傲拜见君上。”
齐君躺在床上,说,“进。”
皇子告傲走进来,只见齐君躺在床上,向他作揖,说,“先生有何要事?”
皇子告傲闻之,作了揖,笑道,“此来,是为君上自伤身体,鬼怪岂能害君?”
“哦?此话怎讲?”齐君不解,疑问道。
皇子告傲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回应齐君的话,“君上,人之体内若产生怒气,且郁结不散,然则其魂魄则会游离于体外而使精神恍惚。”说着用手指指向房顶,望向齐君,说,“人之怒气上升而不下降,人则会健忘;而若此怒气不上不下,恰好郁结心中,则会伤心,此时,身则必病矣!”
齐君听罢,不禁半信半疑地问,“若然,世间有鬼乎?”
皇子告傲点点头,肯定地说,“有。”顿了顿,望望宫中继续说,“室内有鬼名曰履。”齐君也望望宫中各个角落,皇子告傲又说,“灶房有鬼,名曰髻;院内粪土堆上,有名曰雷霆之鬼居于那;东北方的墙角下,时有倍阿、鮭龍一类的鬼出没其间;西北方的墙角下,则有泆阳鬼处之;水中有名曰罔象之鬼;丘陵有名曰峷之鬼;山上有鬼名曰夔;原野之鬼名曰彷徨;而沼泽内之鬼,名曰委蛇。”
齐君赶忙追问道,“彼委蛇何状?”
“委蛇者,如车毂那般大,如车辕那般长,身穿紫衣,头戴红冠。特不喜闻听雷与车发出的隆隆声响,一听到此声音则抱头而立。谁若见此,即将为...霸主之兆。”
齐君闻之,顿时笑逐颜开,大悦道,“寡人所见者,正为尔所言之委蛇也!”
于是,齐君赶紧重整衣冠,与皇子告傲对席交谈。尚不到一日,齐君之病则愈也!
朝上,齐君戴红冠,着紫衣,走向君位,坐了下来,管仲见此,问道,“君上何以为此服?”
齐君望望自己的紫衣,转向管仲,应道,“仲父,寡人欲以红冠、紫衣引领我齐国而...称霸诸侯,卿以为如何?”
管仲摇摇头,应道,“君上不可大意。若君上喜服紫衣,恐国人仿之!”
齐君一听,不以为然地一笑。
管仲与鲍叔牙上街游玩,见到从布店里出来的人大多是手里拿着紫衣,管仲望望鲍叔牙,叹道,“唉!登庙堂之高,不解民间之性,可谓不哀乎?”
买紫衣的客人出店后,说,“太贵了,五六匹素布方能换的一匹紫布。太贵了。”
“然。听忠言,难也;纳不忠言,易也。”鲍叔牙说道。
管鲍二人去了齐宫。
来到宫中,齐君坐着饮茶,见管鲍二人来了,邀请他们入坐,都坐定后,齐君为服紫衣之事,很是忧伤,望望管鲍二人,问管仲,“敢问仲父,寡人爱穿紫衣,紫色的布料却是如此昂贵,全都城的人皆爱穿紫衣之风气不消失,寡人该如何办?”
管仲应道,“君上欲止住此种风气,何不试着不穿紫衣呢?”顿了顿,饮了口茶,又望望鲍叔牙,转向齐君,说,“君上您...可对侍从言,‘寡人甚恶紫衣之气味。’身边大臣中有穿紫衣来觐见者,您就说,‘稍微往后退点,寡人厌恶紫衣之气味。’”
齐君点点头,应道,“善。”
从这天开始,没侍从近臣再穿紫衣,次日,国都中也无人服紫衣。
三日后,国中无人再服紫衣了。
齐君在宫中等候管仲,管仲一进宫门,向齐君贺道,“恭喜君上,国中无人再服紫衣了。”
齐君叹道,“唉!寡人之过也!”说着,又望望管仲,说,“仲父,走,陪寡人登泰山吧!”
“诺。”管仲作揖。
途中,齐君叹道,“唉!仲父,寡人如何与众贤亲近呢?”
“不食钓饵的鱼鳖,不出深水;不畏惧霜雪之木,不怕天时;自己有办法之贤者,则不肯听从君主,何谈亲近?臣闻,若人无所求,以强力不能制服,以智巧不能治理,这就如月之盈虚有定期,音乐之韵律有定式一般。知此一点,则可善于处理之也。故,控制发展出路而禄赏不使过厚,士人则来亲近。不择人而给予禄赏则为空仁;不择人而行敛取,竭泽而渔,则为空利。如此二者,且作为行事准则,则可使人亲近。”
齐君立于泰山之巅,望着空谷,问道,“国运之奥秘何在?”
“回君上,二十年而政权发展壮大,十二年而摄政之权发展壮大,但百年之后则令人伤心。周郑之礼改易了,周之律法亦被破坏,中国之文化英华被转移到落后地区。于是,人君之声乐、服饰改变了,臣下可有千乘的高禄,妇人可以主政,铁之价高于青铜。且听得喜欢下里巴人的曲调,吃得喜欢咸苦之味的饮食。由此,人君之地位日退,甚至溪陵山谷之神的祭法改变了,其应祭国家的称号,亦为之改变。”
齐君听罢,频频点头,说,“善。仲父所言,不无道理呀!”
朝上,寺人立于朝堂阶上大喊道,“君上会朝!”
齐君缓缓从殿外走来,两边的群臣齐齐跪拜道,“臣等拜见君上,愿我齐国永载千秋!”
齐君坐了下来,望着群臣,抬了下手,笑道,“平身,都平身吧!”
“谢君上!”群臣喊道,站起身。
管仲禀道,“报君上,莒子派人来求救,因为楚国已围莒国都城渠丘。”
齐君反问道,“卿以为如何?”
管仲应道,“回君上,以臣之见,不当救。”
齐君摇摇头,反对道,“不然,寡人愿救之。”
“何故?”
齐君解释,“莒国,友邦,一也;恩人,二也,故救之。”
管仲对曰,“君上,臣已与莒使言,三辱其君,颜色不变;臣使人将送给莒使的赠礼扣减三串钱,那使臣以死相争。有如此使臣的莒子,看来是个小人。故请您勿去救之。”
齐君应道,“善,不欲救之。”
鲍叔牙匆匆来到齐君的寝宫中,向正在听琴的齐君,作揖道,“君上,莒国亡了。”
齐君一听,遣走乐妓,站起身,一副很在乎的样子,问鲍叔牙,“先生方才所言何?”
“莒子已死,莒国已被迫降于楚国。”
齐君走到宫门口,面南跪下,哀道,“莒子慢走!寡人愧对您,及莒国。”说罢,站起身假装擦擦泪水,转向鲍叔,说,“师傅,陪寡人转一转吧!”
“然。走吧!”鲍叔说罢,陪齐君去宫中花园转了转。
夜里,齐君难以安寝,便去了管家,敲门,“咚咚咚...”
管家的管家开了门,见是齐君,让开道,说,“君上,请进。”
齐君直入大厅,只见管仲正席地而坐着,在看书,齐君喊道,“仲父,在看何书?”
管仲闻听,一见是齐君,站起身,说,“臣不知君上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君上亦是因何而不眠?”
齐君坐到上席,望向一边坐着的管仲,说,“寡人不安,只怕仲父亦是如此吧!”
君臣二人相视一笑。
齐君叹道,“唉!楚国,乃寡人心腹之患,当服之或亡之,二者皆可。”
管仲应道,“君上勿忧,楚国不用惧之。”
齐君茫然不解,反问道,“仲父,楚国,山东之强国,其民习于战斗之道。出兵攻伐之,唯恐实力不胜之。兵败于楚,又不能为周天子立功,为之奈何?”
“以商战制之。”
齐君闻之,反问道,“此言怎讲?”
管仲捋捋胡须,应道,“君上可用高价购得楚之生鹿。”
“然。寡人明日便命场人营建百里鹿苑,遣人至楚国购得生鹿。”
管仲捋捋胡须,点点头,望向齐君,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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