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记》： 最初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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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最初的记忆

“世界是广阔的，绝非我们目光所及之短浅。”

中年男人目光深邃的望向即将没于山后的落日，声音如同烟缕般缥缈。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让其整个身影显得是那么庄严肃穆，却亦沧桑，就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即便已战至仅存一人，可威严依在，让人心生敬畏，不敢靠近。

中年男人这种反于常态的表现他人是不曾见过的，除了一人。

“父亲，再给我讲讲外面世界的故事好吗？”

听到了身旁稚嫩的声音，外人眼中总是板着一张脸的中年男人露出了笑容，他转过身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家伙，此时这个小家伙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好啊，辰辰这次想听什么。”中年男人将眼前的这个小家伙抱了起来，让他骑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嗯......天空城的故事听过了，死亡海的故事也听过了，还有什么呢？”小男孩吮吸着自己的手指，很是努力的在思考着。

“对了！我上次听到你和母亲说什么极寒之地，父亲你给我讲讲极寒之地的故事吧！”

“极寒之地！”

在男孩说出极寒之地这四个字时，中年男人的身躯明显一僵，不过他很快又恢复到了常态。

“好，今天就给你讲极寒之地的故事。”笑了笑，中年男人继续说道：“极寒之地，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那里非常非常的寒冷，那片土地长年被积雪覆盖，常规的生物不可能在那里生存下去，如果辰辰去了那里，用不了一个小时就会被冻成冰块。”

“啊！”每次听父亲讲故事的时候，男孩都非常认真，此时他明显已经将自己代入了故事里，当听到自己会被冻成冰块时，男孩吓得尖叫了一声，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是父亲在吓唬自己，于是他把小脸鼓了起来，气呼呼的说：“父亲就知道欺负我，不理你了，哼！”

看着男孩故作生气的表情后，中年男人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继续讲道：“极寒之地的环境并不是一开始就那般恶劣，那里原本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蓝天和绿地接壤，动物们在那片美丽的环境下自由奔跑飞翔，可是当极寒领主厄尔多斯到了那里后，一望无际的草原转眼之间便被冰雪所覆盖，之前充满活力的动物们也都变成了冰雕，从此那里不再有四季，唯有冬天和那分不清是天还是地的白色。”

“厄尔多斯？它恨厉害吗？”男孩眨了眨眼，刚才对父亲的怨念也随着对故事的聆听渐渐消散，不过在他现有的世界观里能将草原在转眼间变成冰天雪地远不如自己被冻成冰块来的恐怖。

“厉害？呵呵，厉害这个词汇不足以去形容厄尔多斯，应该把它定义为整个生物的灾厄。”说到这里，中年男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暗了下来。

“那这个厄尔多斯长的什么样呢？是像你之前说的巨人族一样高大吗？”

“那倒没有，不过就算是巨人族见到了它，也只能对它俯首称臣，因为它是龙！”

“龙！”听到龙这个字眼后，男孩的眼里几乎要喷出星星来。因为他见过父亲在沙地上画过龙的样子，一种长着翅膀会飞的生物，嘴里长着如尖刀般的牙齿，霸气且具有十足威慑力的外形，拥有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要说父亲所讲过的各种奇异生物中男孩最喜欢哪个，龙这种生物当属第一。

“对，厄尔多斯的本体是一头龙，据说它有一身如钻石般耀眼的冰甲，没有任何攻击能够伤害到它，但凡想要接近它的生物，还没等触碰到它，就已经被它鼻孔中呼出的气息给冰封住，而这种冰封不一定会夺走生命，那些被冰封住的生物很有可能还活着，只是要永远的留在他的冰之宫殿内，作为冰雕活着......”似是回想起了往事，中年男人陷入了沉思中，默默的向前走着，不过从他脸上不由间显露出的痛苦之色证明着他所想起的往事并不是快乐的回忆。

不过，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中年男人停下了脚步，身体为之一颤，神情恍惚不已。

“我以后要去见一下这个厄尔多斯，告诉它，让它当我的坐骑！”

有些事情只有曾经亲身经历过，人们才会知道自身力量的渺小，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怖，那种源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感是永远都无法被磨灭掉的。

由于内心过于震撼，或者是那来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感过于深刻，中年男人有些艰难的转过头，望向了骑在自己肩膀上的男孩。

一老一小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后，中年男人声音略带沙哑的说道：“那可是厄尔多斯啊......”

“我不管，反正我以后一定要让它当我的坐骑，我要骑着它在天上飞！”

看着男孩那格外认真的神情，中年男人怔住了，不过随后他便哑然失笑，毕竟只是个孩子，对很多事情他都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他并不知道有些话语背后的沉重，都说童言无忌，刚才的那番话权当小孩子的玩笑话了。

不过经此一番对话后，中年男人的心情明显比刚才要好了许多，也许是自己灵魂深处最为忌惮的某个东西被别人给践踏了吧，即便只是言语的践踏。

“辰辰，要不要再多听一些有关厄尔多斯的故事？”

“好啊，好啊！”

一片欢笑声中，父亲背着自己的儿子向家的方向跑去，只留下夕阳最后的余晖洒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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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滂沱的大雨止不住的下着，却冲洗不掉眼前的悲伤。

“父亲！你真的要丢下我和母亲吗！”

男孩站在那里，任由风雨吹刷着自己娇小的身体，但他却毫不退缩，此时他的眼中只有那个一直给自己讲述外面世界故事的那个男人的背影。

听到了男孩的呼喊，中年男人的步伐慢了下来，但却不曾停下。

“父亲！”

中年男人的身后再次传来男孩的呼唤，不过他前行的步伐依旧没有停下。

不论男孩怎么用力的呼喊，哪怕嗓子都已经喊哑，中年男人始终未回过头，直至最终消失于男孩的视野中。

“父亲......”

这是男孩最后叫出那两个字，尽管他的眼角已经满噙泪水，但却未曾让其滑落，因为在男孩的心中有一股执拗，这股执拗让其不愿落泪。

缓缓的，男孩抬起了头，让雨水冲洗着他的脸庞，亦或是冲洗着那不愿落下的泪水。

在男孩的身后站着一位美少妇，自始至终她不曾说过一句话，无论是那个男人的离去，还是眼前这个不愿让泪水落下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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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村，一个极其偏远的小山村，因其主产业为羊肉和羊毛而命名。羊村隶属于皮尔特镇，早些年，在几个同隶属于皮尔特镇的村庄中，羊村算是其中受益比较好的，人们的生活质量也相对于其他村子要好很多。

可自从十年前的异变后，羊村的状况就大不如之前了。

由于周围都是山地的缘故，羊村往皮尔特镇的运货渠道就只有一个——沃夫森林。

说是森林，但相对于其他大森林而言，沃夫森林的规模要小很多，平常能在森林中碰到的动物只有一些鸟类，兔子，以及一些小青蛇，偶尔也许会有狼出现，但也只是一两只，所以只要结伴五六个人就可以很轻松的穿过沃夫森林，在异变发生前，沃夫森林的周边处甚至是孩子们的游乐处。

可从十年前的某天开始，森林中开始出现了一些不知从哪里来的大中型野兽，起初凭借着人力与武器，村民们还能勉强维持着货物的运输，可随着野兽数量的增多，越来越凶猛的野兽出现，甚至是一些超出人们常识的生物的出现，货物的运输次数开始逐渐减少，直到最终把沃夫森林划为禁地，再无人踏足半步。

虽然在把沃夫森林设为禁地后切断了和皮尔特镇的经济往来，但由于羊村本身就是靠畜牧业命名，再加上其肥沃的土地和充足的自然资源，想要自给自足是不成问题的，只不过生活质量和从前相比却要下滑许多。

这里所说的生活质量不单单指的是衣食住行，其实下滑的主要是这个村子的风气。以前为了保护村子的安全，皮尔特镇特别派遣了一队警卫驻扎在这里，村民们每天耕耘劳作，靠自己的辛勤劳动赚取生活的物资，一片和谐的氛围笼罩在整个羊村，好不快乐。

可在沃夫森林的异变发生后，这种和谐的氛围消失了。

生活质量的下降，对于野兽袭击的担忧，让整个村子笼罩在一股不安的氛围下，人类的劣根性也逐渐的暴露出来。

本来村民们还寄希望于皮尔特镇，希望镇上能派人把那些野兽驱赶出去沃夫森林，好还给他们一方安宁。

可在权衡了利弊后，皮尔特镇最终决定放弃对沃夫森林中野兽的驱赶计划，这也就意味着同时被放弃的，还有羊村。村民们心里仅存的希望也逐渐绝望所代替，不过像之前说的，就算断绝了和皮尔特镇的经济往来，羊村也可以自给自足，村子的风气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污浊。

而让村子改变风气的罪魁祸首，正是之前那些享受村民美誉，被冠名为村子的守卫者的那群警卫。

起初这些警卫也曾顶着被政府抛弃的心里压力继续守卫着这个村子，可在接二连三的出现伤亡者后，这些警卫的心里防线最终崩溃了，而此时警卫队队长，也是现在羊村的村长——乔斯，下达了一个命令：占领这个村子。

第二章 被抛弃的羊村

乔斯对派遣他到羊村任职一事感到不满，不过由于是上层的安排，就算心里有再多的抱怨也要硬着头皮去做，除非他不想再吃警卫这碗饭。好在他在羊村的职位是警卫队队长，平日里他唯一需要做的工作就是指挥指挥手下，让他们去尽警卫的职责，而乔斯本人在给手下布置完任务后则会去村里的酒馆喝喝酒，和他人吹吹牛皮，享受清闲的日子。

在习惯了这种清闲的日子后，乔斯开始觉得这种乡村生活也不错，起码比他在皮尔特镇要过得快活的多。

不过好景不长，就在乔斯沉溺于享乐中时，沃夫森林那边传来了异变，大中型野兽的数量开始增多，村里往皮尔特镇运输的渠道受到了阻碍，这让喜欢安逸的乔斯很是头疼。

虽然乔斯很不喜欢麻烦，平时总是表现得很懒散，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是个庸才。针对于沃夫森林异变一事，乔斯很快就部署下了防卫计划，并且还安排警卫来护送往皮尔特镇运货的村民。

看到了乔斯这个警卫队队长在村子遇难的时候竟然如此可靠，村民们对乔斯是敬佩有加，就连往日里对乔斯那敷衍办事态度多有不满的村民也开始对其赞不绝口。

不过这些村民看到的只是表象，因为按乔斯心中的真实想法，他才不会去在乎这些乡巴佬的安危，他这次之所以会这么卖力办事，是因为他想要借着此次事件引起上层的重视，让那些高层认可他的办事能力，好给他升职。而且乔斯并不认为这次事件有多严重，说是凶猛的野兽，无非就是一些豺狼虎豹罢了，那些个牲畜再凶能凶得过子弹？也就是村里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会对这些个牲畜如此畏惧。

在乔斯的眼中，他认为是由于村民没见过世面，所以才会如此恐慌。不过他也乐得村民这般，毕竟这样才能突出他的办事能力。

就在乔斯做着升职的美梦时，噩耗传来了——一个前往皮尔特镇运送货物的队伍，除了一名村民逃了回来送信，其他人全部死在了野兽的爪牙下。

当这个消息传到了乔斯的耳中时，他流了一背的冷汗。因为这次护送的货物比较多，足足有十五名村民参与其中，为了能将货物安全的运送到皮尔特镇，乔斯这次特意加大了警卫量，总共派了五名警卫负责这次运输的安全，而且武器弹药也比平日里多带了一倍。

可结果呢？只有一个村民逃回来送信，其余人全部成为了野兽的口粮。这说明什么？说明了也许沃夫森林真的就如那些个村民口中所描述的那样危险。想到这里，乔斯开始打起了退堂鼓，不过最终他还是咬咬牙继续坚持了下去，毕竟相比于升职的诱惑，这点困难他认为还是可以克服的，成功的道路上肯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况且葬身于野兽腹中的又不是他本人。为了让心中的信念更坚定，乔斯更是安慰自己，认为这次事件只是巧合，碰巧森林中的野兽都聚集到一起，所以才会发生这个惨剧。

在残存不多的升职之梦的驱使下，乔斯又继续坚持了一年。在这一年里又有十数名警卫队员在野兽的攻击下牺牲了，看着自己手下的数量从起初的三十余名变成现在的十余名，乔斯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他此时还是相信自己能成功的，毕竟皮尔特镇也开始展开对沃夫森林野兽的驱逐。

直到某天他收到了一封来自皮尔特镇的信件。

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鉴于沃夫森林中的野兽过于凶猛，皮尔特镇镇长现决定将沃夫森林划为禁地，闲杂人等禁止进入，擅自闯入者，后果自负！

信上只有寥寥数字，但当乔斯读完后，整个人愣在原地很久。虽然信上只说将沃夫森林划为禁地，但作为从羊村到皮尔特镇的唯一路径来说，这表明了什么？表明了镇长决定放弃羊村，而且信上丝毫没有提到有关他的事情，难道除了羊村外，镇长决定将他也放弃？

“这不行，我不能束手待毙。“

想到这里，乔斯将目光望向了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一个身后背着一把巨剑的红发青年。

虽然算上这次，乔斯才是第二次正面接触眼前的这名红发青年，第一次是镇长派红发青年向他传达担任羊村警卫队队长职位一事，但他却对这名红发青年一点都不陌生，因为他是皮尔特镇镇长的两大贴身护卫之一，也是皮尔特镇第一战士——巨剑.格里菲斯。

看着眼前这名足足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皮尔特镇第一战士，乔斯心里不由自主的产生了畏惧感，不过眼下的形势却容不得他因此而退缩，吞了几次口水，乔斯声音略带颤抖的问道：“镇长大人是打算放弃羊村吗？”

见自己发问后，格里菲斯并没有回答自己，乔斯在心中确定了镇长打算放弃羊村的想法，于是他紧忙又问道：“那我呢？我怎么办？镇长大人打算怎么安排我？是让你来接我回去的吗？”

面对乔斯一连串的提问，格里菲斯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缓缓的说道：“镇长大人说了，目前镇上兵源紧缺，暂时无法调动更多的士兵去清除掉沃夫森林中的野兽，等到兵源充足后，会一举消灭掉那些牲畜。所以这段期间就有劳乔斯先生继续管理这里的治安了。”

说着，格里菲斯在桌子上放了一小袋金币，“这是镇长给你的奖赏。”

“我不要这些金币，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到皮尔特镇！”

得知镇长是打算继续让自己留在羊村，乔斯的情绪失控了，在愤怒的驱使下，他将桌上的钱袋拍飞了，里面的金币撒了一地。如果此时乔斯面前的人是他的部下的话，那些人肯定会被乔斯的暴怒给弄的胆战心惊，但此时乔斯面前的人可是被誉为皮尔特镇第一战士的格里菲斯。

还没等乔斯的下一句话说出口，只见白光一闪，一把巨剑便横在了乔斯的脖子边上。

“死，还是服从。”

一句不掺杂任何情感的话语从格里菲斯的口中说出，与此同时，格里菲斯的身上爆发出了惊人的气势，这种气势让人感觉自己宛如置身于无数野兽的包围中，稍有懈怠便会被撕得粉碎。

愤怒的情绪被心中的恐惧取代，乔斯这时才明白自己刚刚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他可是格里菲斯啊，皮尔特镇第一战士啊，传言他可是曾经一个人斩杀了一个近百匹狼的狼群啊。像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我竟敢在他的面前发脾气，这不是在作死吗！”

乔斯越想越是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感到后悔，不过现在却不是后悔的时候，因为那把体积和他差不多大的巨剑正横在他的脖子前，死亡的恐惧感已经充满了乔斯的内心，面对格里菲斯身上发出的让人几近窒息的气势，乔斯感觉得到自己只有一个选择，除此之外的任何多余言行或动作，都会让自己被眼前的巨剑给一刀两断。

“服......服从。”

这是乔斯用尽身上最后的力气说出的话语。

“很好。”说完，格里菲斯将巨剑挂在了背后，离开了乔斯的住所。

在格里菲斯离开后，屋内的空气不再那般沉重。

在精神和肉体上的压力消失后，乔斯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一股骚臭味从他的身上发出，刚刚那种巨大压力突然间的消失，让乔斯大小便失禁了。

不过此时的乔斯并没注意到这件事，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地上的金币，如着魔般的一遍又一遍的喃喃道：“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回到皮尔特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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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菲斯的造访直接让乔斯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一个月后乔斯才勉强能克服内心的阴影。虽然心里过了格里菲斯的那道坎，但眼下的状况却又让乔斯感受到了绝望。

虽然镇长说等兵源充足了会来清除森林中的野兽，但什么时候兵源会充足这点却没有明确说明。

“也许兵源永远都不会充足了吧，我要永远的留在这里了，无法与外界联系，被困在这里直到死去，不，说不定哪天森林中的野兽就会跑到村子里把我咬死。”乔斯想到。

在这种绝望的心境下，乔斯每天基本都是在酒馆里浑浑噩噩的度过一天，村民们也得知了沃夫森林被设为禁地的消息，没有人再以身试险去尝试往皮尔特镇运送货物，人们也隐约间感受到了皮尔特镇似乎是放弃了他们羊村。不过好在当时羊村的民风还算淳朴，人们只是失意了一阵后便继续正常生活了，毕竟靠着羊村肥沃的土地也足以养活整个村子的村民，对当时的羊村村民来说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当两名警卫再次丧生于野兽口中后，一切都变了，因为这次乔斯是彻底的绝望了，而在彻底绝望之后，那便是——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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