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皮疙瘩之魔血》免费试读_我的小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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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我不想呆在这儿。求你不要把我留在这儿嘛。”

伊凡•罗斯使劲拽妈妈的手，试图将她从那小灰瓦房的门阶前拉走。

罗斯福人转过身来，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伊凡，你已经十二岁了，不要再像个三岁小孩似的。”她说着，把手抽了回来。

“我讨厌你这么说！”伊凡生气地大叫，双臂交叉放在胸前。

妈妈声音软了下来，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梳了梳他那胡萝卜色的鬈发。“我也讨厌你这样做！”他叫道，他退后一步躲开她，差一点被路中间一块断石板绊倒，“不要碰我头发。我讨厌这样！”

“我知道，你也讨厌我，”妈妈耸了耸肩说，她走上台阶，敲了敲前门，“我回来之前你还是得呆在这儿。”

“我为什么不能跟你一起去？”伊凡问道，他的双臂仍交叉放着，“到低为什么？”

“你的鞋带松了。”妈妈说。

“是吗？”伊凡不高兴地说，“我喜欢让他们松着。”

“你会绊倒的。”她提醒道。

“妈，”伊凡恼火地转了转眼珠说，“你看见过谁因为鞋带没系好就绊倒了？”

“那倒是，没有。”妈妈承认道。她美丽的脸庞浮现出一丝微笑。

“你只是想转换话题罢了，”他毫无笑意地回敬道，“你们就想把我扔在这几个星期，让我跟一个可怕的老太太呆在一起......”

“伊凡！够了！”罗斯夫人打断他的话，向后撩了撩她那笔直的金发，“凯瑟琳不是个可怕的老太太，她是你爸爸的姑姑，是你的姑婆。她......”

“对我来说，他完全是个陌生人。”伊凡叫道。他知道自己发脾气了，但他毫不在乎。妈妈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她怎么可以把他留给一个他只在两岁只见过一面的老太太呢？在妈妈回来之前他一个人该怎么过呢？

“伊凡，我们已经讨论过一千次了，”妈妈不耐烦的说，继续敲着姑婆的前门，“这对家里来说是个紧急情况。我真的希望你能配合一些。”

他下面的话被特里格的犬声淹没了。特里哥是伊凡的西班牙长耳狗。

棕褐色的狗头从他们租来的车后窗伸了出来，狂叫着。

“他也给我出难题！”罗斯夫人大叫道。

“我可不可以把它放出来？”伊凡急切地问。

“当然好，”妈妈答道，“特里格太老了，我不想让它憋在那里犯心脏病。也希望它没有吓着凯瑟琳。”

“特里格，我来了！”伊凡叫道。

他跑过铺着石子的车道，打开了车门。特里哥兴奋地叫了一声就从车里窜了出来，绕着凯瑟琳的长方形小前院跑圈。

“它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已经12岁了。”伊凡说道。看着奔跑的狗，他第一次在这一天里露出了笑容。

“看，你不是有特里格做伴吗？”罗斯夫人说着，转身面向前门，“我会尽快从亚特兰大赶回来，最多去两个星期。相信你爸和我肯定能在那段时间里找到房子。等你意识到我们不在，我们就回来了。”

“是啊，那当然。”伊凡言不由衷的说。

一块乌云遮住了太阳，在小院里投下一块阴影。

特里个不一会儿就跑得精疲力尽了。它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舌头几乎拖到了地面。伊凡蹲下来抚摸他的背。

妈妈再一次敲门的时候，伊凡抬头看了看那灰房子。房子黑乎乎的，让人望而却步。

楼上的窗户遮得严严实实，有一扇窗户还歪歪斜斜的。

“妈，你干嘛要敲门？”他问道，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兜里，“你不是说过凯瑟琳姑婆是个地地道道的聋子吗？”

“哦！”妈妈的脸红了，“伊凡，看你把我都弄糊涂了。你那一大堆抱怨让我完全忘了这回事儿。他当然听不见。”

我将怎样跟一个听不见我说话的陌生老太婆一起度过两个星期呢？伊凡沮丧地想。

他还记得两个星期前偷听到她父母计划这件事。当时他们面对面坐在饭桌那儿。他们以为伊凡去后院了，其实他正背靠着走廊的墙偷听他们说话呢。

他听出来，爸爸是不情愿把他留给凯瑟琳的。“他是个非常固执的老太太。”罗斯先生说。

“你看她，聋了二十年，有一只不学手语和唇读。他怎么照顾伊凡？”

“你小时候，他还不是把你照顾的好好的？”罗斯夫人反驳道。

“那可是30年前的事了。”罗斯先生反驳道。

“算了吧，就这么办吧。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伊凡听见妈妈说，“所有的人都度假去了，我们找不到其他可以托付的人。谁让你偏偏赶上八月份调工作呢，这个时候最惨了。”

“得，那可对不起了！”罗斯先生开玩笑的说，“好了，好了，就这样吧。亲爱的，你完全正确，我们别无他法。就是凯瑟琳了。你开车把伊凡送过去，然后坐飞机去亚特兰大吧。”

“这对伊凡也有好处，”伊凡听见妈妈说，“他应该学会怎样面对你逆境。你应该知道，我们搬到亚特兰大去住，他要离开所有的朋友，那对他来说不是件易事。”

“好了，我说好了，”罗斯先生不耐烦地说，“就这么定了。凯瑟琳虽然有点怪，但他心肠不坏。”

伊凡听到厨房的椅子蹭地板的声音了，那表明讨论到此结束，他父母起身了。

一切都已成了定局。他从前门走了出来，绕到后院去想这件他无意偷听到的事情。

他斜倚在大枫树干上。从房子里看不见这儿，这里是他想问题的最佳场所。

他父母为何从不让他参与讨论呢？他疑惑地想着。他们讨论的是把他留给一个他不认识的姑婆，难道他连一点发言权都没有？所有的重大家庭消息都是他从走廊里那里听来的。这不对头。

伊凡从地上拔了一颗小树苗，用它轻轻抽打着枫树的树干。

凯瑟琳姑婆很奇怪，是爸爸说的。她是太怪了，连爸爸都不想将自己托付给他。

但是他们别无他法，别无他法。

他们也许会改变主意，带我一起去亚特兰大，伊凡想。也许他们会意识到他们不该如此待我。

但是现在，两个星期后的今天，他局促不安地站在凯瑟琳姑婆的灰房子前了。他盯着那只放在台阶上，在他妈妈身旁的棕色箱子。里面装着他的东西。

没有什么可怕的，他自己安慰自己。

可能就两个星期，可能还更短呢。

但他还来不及想一下，一句话便从嘴里蹦了出来：“妈，要是凯瑟琳对我不好怎么办？”

“什么？”妈妈感到很奇怪，“对你不好？伊凡，他为什么要对你不好呢？”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面向伊凡，背对着门的。就在那时，门打开了。一个身形庞大，有着一头扎眼的黑发的妇人堵在了门口。她就是凯瑟琳姑婆。

从妈妈身后看去，伊凡看见凯瑟琳手里拿着一把刀，鲜血正从刀锋上滴下来。

第二章

特里格抬起头大叫起来。每叫一声都要用两条后腿往后蹬一下。

伊凡的妈妈被吓了一跳，她转过身去，差一点从门口的小台阶上摔下来。

伊凡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把刀，带着莫名的恐惧。

凯瑟琳露出了笑脸，没拿到的那只手推开了纱门。

他一点也不像伊凡心中所想象的模样。他想象她是一位矮小虚弱，有着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但凯瑟琳是一个身材庞大的女人，非常粗壮，有着宽厚的肩膀，个子也很高。

她穿着一套桃色的家常便服。她黑色的直发梳理成了一条长长的马尾辫，垂在背后。她没有化妆。除了那双大而圆，目光冷酷的蓝眼睛外，她那张苍白的面孔，在那引人注目的黑发下面好像不存在了。

“我正在切牛肉。”她说，声音低沉的令人吃惊，同时挥了挥血迹斑斑的菜刀。她盯着伊凡问道：“你喜欢吃牛肉吗？”

“呃......喜欢。”他费了半天劲才答上来。她刚才举着刀出现的场景使他惊魂未定，心还在砰砰乱跳。

凯瑟琳还开着那扇纱门，但是伊凡和他妈妈谁也没有向里移动半步。“他个儿很大，”凯瑟琳对罗斯夫人说，“一个大男孩。不像他爸。我以前老把他爸叫做小鸡仔，因为他比一直鸡仔大不了多少。”她笑道，好像自己讲了一个大笑话。

罗斯夫人提起了伊凡的箱子，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后说道：“是......他很大了。”

实际上，伊凡是他们班最矮的孩子之一。不管他吃多少，他总是像他爸爸所说的那样：“瘦得像根面条似的。”

“你们不必回答我，”凯瑟琳说道，挪向一边，以便罗斯夫人能够提着箱子进来，“我听不见你们说什么。”他的声音如同男声那样低沉。但她发音清晰，不像某些聋子那样发音模糊。

伊凡跟在他妈妈后面到了前厅，特里格跟在后面大叫着。“难道你不能让那条狗安静下来吗？”她妈妈突然说道。

“没关系，反正她听不见。”伊凡回答道，指着他的姑婆。她走进厨房放刀去了。

几秒钟后凯瑟琳走了出来，蓝眼睛紧盯着伊凡，撅着嘴，看起来好像正在研究他。“那么，你喜欢牛肉？”她重复道。

他点了点头。

“好极了，”她说道，脸上的表情严肃如故，“我常常给你爸爸做牛肉，但他只喜欢吃馅饼。”

“哪种馅饼？”伊凡问完，想起凯瑟琳听不见他说话，脸红了。

“他该是个听话的孩子吧？不会是个捣蛋鬼吧？”凯瑟琳问伊凡的妈妈。

罗斯夫人点了点头，并看着伊凡问道：“该把他的箱子放在哪儿？”

“我能从他的外表看出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凯瑟琳说道。她走出来并捧起他的脸，他的大手拖往他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是个模样不错的孩子。”她说道，使劲捏了一下他的下巴，“他喜欢女孩子吗？”

她低下头来面对着他，手里还拖着他的下巴。“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吧？”她问道。她那苍白的脸挨他的脸实在太近了，他都能闻到她那酸酸的出气味。

伊凡向后退了一步，尴尬地咧嘴一笑：“没有，真的没有。”

“是吧？”凯瑟琳对着他的耳朵大叫道，“是吧？我早就看出来了！”她痛快地大笑着，并转过头来看了看伊凡的妈妈。

“这箱子？”罗斯夫人提起那个包问道。

“他喜欢女孩子，嗯？”凯瑟琳重复道，还在咯咯地笑个不停，“我能看出来，和他爸一样，他爸就挺喜欢女孩子的。”

伊凡绝望地转向他的妈妈说道：“妈妈，我在这儿呆不下去了。”虽然他知道凯瑟琳听不见，他还是低声的说，“求求你了，不要让我待在这儿。”

“嘘，”妈妈也轻声地说道，“他不会烦你的，我发誓。她只不过是想显得友好一些。”

“他喜欢女孩子！”凯瑟琳再一次说道，又一次给下头凑近伊凡，拿那双冷冷的蓝眼睛瞅着他。

“妈，他嘴里的味儿跟特里格的差不多！”伊凡悲惨的叫道。

“伊凡！”罗斯夫人生气地大声说，“不要再说了！我希望你能配合一点。”

“我去给你烤馅饼，”凯瑟琳说着，用他的大手向后拢了拢那乌黑的马尾辫，“帮我揉面好吗？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关于我，你爸都对你说了些什么，伊凡？”

“他是不是告诉你我是一个叫人害怕的老巫婆呀？”

“没有呀！”伊凡否认着，看着他妈妈。

“嘿，我还真的是！”凯瑟琳说道，又一次发出他那低沉的大笑。

特里格这个时候开始狂吠起来，并扑向伊凡的姑婆。她眯起眼瞪着那条狗，神色变得严厉起来。“小心点，不然的话我把你剁成肉酱夹进馅饼里去，小狗儿！”她嚷道。

特里格吠的更猛烈了，并向它面前这位身材高大的女人猛扑过去，然后又很快的撤回，尾巴飞快地摇来晃去。

“伊凡，我们把它做成馅饼，好不好？”凯瑟琳重复道。他的一只大手按在伊凡的肩上，直到伊凡被压痛得向后退了一步她才松手。

“妈......”当他姑婆终于松开手，微笑着走进厨房的时候，他恳求道，“妈，求求你了。”

“伊凡，这是她的幽默感，”伊凡抗议道，“妈，我不喜欢这儿，她弄疼我了。他那么使劲地捏我的肩膀......”

“伊凡，我相信他本意并非如此。他只想和你开个玩笑，讨你欢心，给他一次机会，好吗？”

伊凡开始竭力反对，后来想了想也没什么。

“妈妈信任你。”妈妈转眼看着厨房继续说道。他们都能看见凯瑟琳背对着他们站在桌台旁边，正用那把大菜刀猛砍着什么东西。

“可是他......很怪！”伊凡抗议道。

“伊凡，听着，我了解你的感受，”妈妈说道，“但是你没有必要时刻跟她在一起。附近会有很多小孩子的。带着特里哥去溜达一圈，我保证你会交上一些同龄朋友。伊凡，他是一个老人，他也不会要你老在她身边转来转去的。”

“但愿如此。”伊凡嘟哝道。

妈妈突然弯下身来抱住了他，脸贴住了他的脸，他知道，这个拥抱用意是鼓励他振奋起来，但是相反让他感觉更糟糕。

“我信任你。”妈妈在他耳边重复道。

伊凡决定勇敢些。“我帮你把箱子抬到我的房间去吧。”他说道。

他们把箱子抬上了狭窄的楼梯，他的房间实际是一个书房：满是精装旧书的书架挨墙摆着;一张大红木桌子放置在房子的正中央;一张窄床被安放在那扇有窗帘的唯一的窗户下面。

窗户正对着绿意盎然的长方形后院。他左边是灰木瓦顶的车库，右边是一道高高的篱笆，在院子的后边有一块围起来的地方，看起来像是用来圈狗的。

房子里一股霉味。刺鼻的樟脑丸味侵入了伊凡的鼻子。

特里哥打了个喷嚏。它在地上打个滚，腿在空中挥舞。

伊凡想特里格也忍受不了这鬼地方了，但他保留了自己的看法，对妈妈露出了勇敢的微笑，妈妈飞快地打开他的箱子，不安地看了看手表。

“我要晚了，我不想错过这班飞机。”她说着，又给了他一个拥抱，这次时间长一些，然后她从口袋里掏出十元钱塞进他上衣口袋里，“买点你喜欢的东西去吧，乖乖的，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那好吧，再见！”他说道。

他不想让她离开，他难受极了。

你怕了吧，他自责道。

“到了亚特兰大我会给你打电话。”她下楼去跟凯瑟琳道别时高声说道。

她的香味消失了。

樟脑味又回来了。

当他再也听不见车声的时候，他叹了叹气，然后扑倒在那张小床上。“现在只剩下你和我了，特里格。”他沮丧地说道。

特里哥正忙着在门后嗅来嗅去。

伊凡抬起头来注视着那一墙一墙的旧书。

他沮丧地想，没有一本适合我读的。

他拉开了壁橱的门。

“啊！”

什么东西向他直扑过来，他惊恐万状。

“救命！救命啊！”

他眼前一片黑暗。

“救命啊！我看不见了”伊凡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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