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大街15号》——向阳花与尾草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三界不安》——夜落霜天》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中大街15号》——向阳花与尾草。

第一章山村放牛娃

山村放牛娃

秦岭南支伏牛山脉一道山沟里坐落着一个小村庄，村里只有几十户人家，这里道路闭塞，基本没有受到外来文化的侵扰，青山绿水，炊烟缭绕中人们晨起而耕，日落而息。哞，一声浑厚透亮的牛叫声从山间小道传来，透过晨雾看去只见山道上几头牛呼着白气，伸出长舌大口咀嚼着山间万物，完全没有挑食的意思。再仔细看，一头黄牛背上还趴着一个人，是个半大小子，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烂不说，裤腿长的把鞋都包进去了，上身的衣服也宽宽松松的，穿在这小子身上像道袍一样，脸蛋倒是清秀俊朗，这半大小子就是我“李晨辉”。我家里很穷，我爸爸李顺祥是个瘸子，村里人都叫他李瘸子，妈妈生下我妹妹没多久后就和一个外乡来收山货的人走了，爷爷也上了岁数，11岁的我基本成了家里最好的劳动力。村里的小学不能再去读了，我以后的身份就成了放牛郎，但我并不沮丧，我不喜欢每天规规矩矩坐在凳子上读书写字，我喜欢在山间田野中自由自在的逛荡，这样一来正好如了我的愿。我在几头牛中挑了一头温顺小牛当我的坐骑，每天吆喝着牛儿们在田野和山间小道游荡。村里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对我无拘无束的生活羡慕极了，我也成了孩子王，每天带一群孩子在山上套野兔，捉蛐蛐，玩的不亦乐乎，倒也没有感觉到大人们所说放牛的那种辛苦。

六月的天气鬼道的很，李晨辉还在山坡上的一堆野草上睡的正惬意，冷不丁的一道雷电过后大雨倾盆把他淋了个湿透，狼狈至极的李晨辉赶忙吆喝牛儿们往山坡后那片断崖赶，那是放牧人遮风避雨的好地方。天慢慢黑了下来了，李晨辉在断崖下和他的牛儿们紧紧缩在一块，牛鼻中喷出的热气一点也驱散不了他的寒意。天越来越黑了，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寒冷，身子开始瑟瑟发抖，李晨辉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听着外边隐隐约约传来的无名怪叫，心总像被人抓在手里，时不时被捏一下。雨渐渐停了，李晨辉从断崖下探出头观察了下四周，远远的好像还能看到村里发出的灯光，他拿起缰绳废了好些力气才把几头极不情愿的牛儿拉出断崖，这里的路李晨辉自认熟的很，他准备摸黑往家里赶。路很不好走，泡了水的泥土路又滑又粘脚，走个十来步都费劲的很，李晨辉弯下腰把长长的裤腿拿草绳系了起来，借着星光摸索着从山路上往下走，他还得小心照顾牛儿们，生怕它们摔倒折了腿，这可是他们全家的经济来源，不能有一点闪失。约摸一个多时辰后李晨辉瘫坐地上长吁一口气后又抹了把头上的汗，一路提心吊胆地终于从山上下来了，剩下的路都比较平稳，李晨辉站起身来吆喝着牛儿们开始继续赶路。

夜又深了，星光照的林中的小路隐约可见，路途越来越顺，可是李晨辉却是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走山路的时候他一心全放在脚下和照顾牛儿们了，现在路平稳了却不知心里乱想个什么，风吹的树枝摇一下他都惊的心脏紧缩，周围好像都是妖魔鬼怪，背上的汗被风吹得凉飕飕的，倒是牛儿们悠哉悠哉，一个个反咀着胃里没消化的野草，嘴皮扑哧扑哧的响。呱，一个小黑影从李晨辉身旁跳起，啊，本来神经紧张的李晨辉被这一吓失了神，一不注意被脚下一块石头一拌摔了出去。“呱呱”，原来是只青蛙呀，李晨辉有点脸红，被一只青蛙给搞得大惊失色，不过这样一来他倒是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放松了许多。李晨辉爬起来准备继续赶路时却又呀的一声倒在地上，原来刚才那么一摔扭伤了脚，现在一看又青又肿，疼的都站不起来。李晨辉坐在地上看看周围黑漆漆一片，只能听见不远处河水哗哗的响和四周各种虫儿的叫声，他害怕又无助，开始低声呜咽起来，他的牛儿可不管他，只顾低头咀嚼地上的野草。

“嘿嘿，丢脸，丢脸，男娃子哭鼻子，丢脸”，一阵沙哑的说笑声在李晨辉耳旁响起。这声音对李晨辉来说像一道炸雷，他抬头大叫“谁……谁…谁”？“嘿嘿，来解救你的人”。这下李晨辉听清了，他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披散头发的人手里拄一根长棍站在他三四米外，“啊…你…你别过来”，李晨辉大叫。虽然天很黑，但他一眼就认得眼前这人就是村头的疯瞎子，什么妖魔鬼怪，这主儿在李晨辉心里就是妖魔，随着疯瞎子一步步往前，李晨辉都吓得开始哆嗦了，一直以来疯瞎子在全村小孩的眼里就是魔鬼的化身，一句“再哭村头疯瞎子就捉你回去吃了”的话不知在夜里止了多少小孩的哭闹。李晨辉牙齿打颤结结巴巴道“救…救…救命啊”，一边手还扒拉着直往后爬。疯瞎子咧嘴笑着，可是从那只有眼白的眼眶里让谁也看不出和善，只见他抬手拿长棍在李晨辉身上点了两下后李晨辉竟然一动也不动不了，只是张着嘴，眼里一片惊恐的神色。此时的李晨辉心里恐惧极了，却一点也做不出反应，就在刚才疯瞎子用长棍点了他几下以后李晨辉感觉好像被电击了一下，然后就全身都不能动弹了，好像身体不是他的一般。李晨辉心里害怕极了，又出不了声，他心想疯瞎子该不会像大人们说的那样把我一点点吃掉吧，他果然是个魔鬼啊。李晨辉胡思乱想间只见疯瞎子又拿长棍在他脚上点了四五下后便用他那双可怖的白色眼睛盯着李晨辉看，直看的李晨辉心里发毛差点尿裤子后才转身离去，等李晨辉回过神来时疯瞎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辉儿，辉儿”…远处在手电筒发出的微弱黄光下传来几个人的呼唤声，李晨辉大喜，连忙翻身跳起挥手，我在这…我在这，一头黄牛也十分应景的哞的叫了一声。“嗨，是辉儿，我听见了，在那，他在那”，远处有人听到了李晨辉的回应。折腾了一晚上李晨辉终于被他爷爷和几个邻居找到，当几个人和李晨辉帮忙把牛儿们赶回家里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淋了雨又一晚上紧张害怕，李晨辉缩在厚厚的被子里一个劲打喷嚏，头昏昏沉沉的，可却怎么也睡不着，疯瞎子那张可怖的脸老在他脑海里来来回回闪现，和爷爷回来时一路和众人说话竟也忘了扭伤的脚，回来直到睡下也没感觉到脚疼，李晨辉好几次翻身起来在灯光下反复看自己扭伤的位置，让他奇怪的是先前又青又肿的脚竟然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有，要不是有一道被石子划破的小伤口，李晨辉都怀疑之前是不是自己紧张过度产生的幻觉呢。“辉儿，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都是爸爸没用啊，你别吓爸爸好吗”。原来李晨辉一个劲翻身又坐起，眼神迷离，看他举止奇怪，村里人迷信，李瘸子还以为他的儿子中邪了，这才带着哭腔叫着李晨辉。李晨辉被他老爸一叫回过神来连忙应到“爸，我没事，您别担心了，快睡吧，别累着”。“好好好，睡，咱们都睡，睡一觉明天就好了”李瘸子看儿子没事欢喜的说道。这一夜李晨辉满怀心事，他想来想去，自己扭伤的脚在短时间内变好一定和疯瞎子有关，想着想着那疯瞎子可怖的面庞仿佛没有那么可怕了，反而有种神秘的感觉。

第二章再遇疯瞎子

小孩的恢复力很强，第二天一大早李晨辉醒来又觉得和往常一样活蹦乱跳了，他吃了早饭后给牛槽里倒满了草料，推开栅栏后几头牛一拥而入，挤在牛槽边上一个个伸出粗糙的长舌把草料往嘴里卷去，有两牛为了争吃草料还互相较了劲，李晨辉见状赶忙拿棍子上去分开两头牛，不得不说他这牛家长还真不好当嘞。“辉哥儿，还没好呢，太阳都快出来了，再晚回来可赶不上午饭啦，我们都在等你呢”一皮肤黝黑的小胖子背着个竹篓靠在李晨辉家门栏上吆喝。他身后还有五六个身背竹篓的娃子，他们都和李晨辉一般大，有个十一二岁的样子。村里的孩子早当家，他们隔个三五天就会到村子附近的山沟里找野菜，蘑菇，和药材回来卖给收山货的人，对于穷苦人家来说这也是个不小的进项。“得，来啦，来了”说着李晨辉一把提起靠在墙角的竹篓向他的小伙伴们跑去。山里的晨雾还没散去，李晨辉他们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找到了一块长满野菜的山坡，没有多久他们的背篓里就装满了大半野菜，可是李晨辉他们却并不怎么高兴。野菜换不了几个钱，值钱的是那些野蘑菇和药材，可是这些天都没下雨，山里水汽不重，地上就长不起蘑菇来，那些好药材也都在更深更高的山里，然而那里危险也大，大人们也一般不会轻易去，更别说李晨辉他们这些半大小子啦。辉哥儿，看到那边的山没，听说前些日子严老头他那儿子在那里挖到了地精娃子，在县城卖了一千多呢，要不咱们去那里看看，反正现在还早呢。黑胖子把几人拉在一块神神秘秘说道。啥，一…一千多，几个小子都是穷苦家出身，家里一年也就能收入个几千块钱，听胖子这么一说都动了心。李晨辉也心动不已，虽说几人从没到那深山里去，可是财帛动人心哇，何况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岁数。“好，咱们走，怕个啥，谁怕谁怂包”几个半大小子嚷嚷着就往深山里走去。树林子越来越密集啦，脚下厚厚的树叶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像海绵一样，越往里走光线越暗，阳光都被高大的老树遮蔽了，抬头看去都是树冠，它们连成一片，从上边透下来的阳光星星点点还煞是好看。路开始不好走啦，厚厚的树叶下埋着的都是盘起的树根，还有不知道什么动物刨出的地洞，李晨辉他们一伙时不时的就有人被绊倒。林子里的野生动物也多了，不时的就窜出几只野兔，树梢上也偶尔扑腾下来几只不知名的野鸟。从刚开始的惊吓变成对新事物的好奇，李晨辉几人在树林里开始心情放松，他们也如愿找到了一些常见的中草药，可是并没有遇到能卖出高价钱的贵重药材。李晨辉也耐不住性子了，他一把拉住黑胖子“都出来半天啦，你说得能卖大钱的地精娃子呢”？“哎，别急啊辉哥，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听大人们说这名贵药材他也喜欢长在又高又险要的地方，要不咱们往高处走走”胖子有点尴尬的回应道，走了这么长时间了没找到一点值钱的药，他也有点丢面儿。“胖子，往高处爬会不会有危险啊，我可听说山上有野兽啊，而且路也不好”一块来的一个小子有点胆怯了。“怕啥，真是的，你还是不是带把的啊，和个姑娘一样”李晨辉白了他一眼道，其实这时候李晨辉心里也开始打鼓了，只是在这伙半大小子中他的年龄最大而且几个小子也以他为主，这时候就是打肿脸也得充这个胖子，不然他不就落了威风吗。“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上去就可能挖到贵重药材，那可能卖不少钱哇”胖子也在边上煽动着。“走，上去就上去，真是，谁怕谁啊”一伙半大小子谁也不肯丢那脸，何况像胖子说的万一真的挖到卖大价钱的药材，那他们可不就发了吗。李晨辉他们在面子和金钱的推动下继续向山上爬去，一路上除了路不好走外倒也没有什么危险，就是遇到了好几条蛇，不过在李晨辉他们眼中不值一提，山里孩子谁没捉蛇玩过。“哎，快看呢，那是不是川贝母”黑胖子突然大叫了起来。众人被黑胖子这一嗓子叫的来了精神，川贝母虽然不可能卖出一千多的高价但也是比普通草药贵多了，李晨辉几人顺着胖子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一片山坡的背阴处长满了川贝，秦岭山脉一带的山里人常靠采药吃饭，这些小子倒也识得不少药材。“真是，在那呢”，众人高兴的叫了起来。有几个小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向那片山坡进发了，之前爬山带来的疲劳一下子一扫而空，李晨辉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来到长满贝母的山坡上，这些贝母着实不少，足够几人都满载而归了，之前采的野菜和药材在众人的欢笑声中向山下抛洒而去。带着喜悦的心情活总是干的又快又轻松，没有多长时间李晨辉他们的背篓里装满了川贝。哈哈，我这篓川贝估计能卖个一百多，这下我爸一定会高兴坏的，其中一个小子一脸憨笑的说道。其他人也都脸上笑开了花，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看着眼前一背篓川贝得李晨辉心里激动坏了，他想起了妹妹李晨霞，因为家里穷，妹妹在七岁的时候送给了城里的姑姑养，他想着用这钱分出一部分让爸爸买个书包送给妹妹，妹妹一定会高兴的。“辉…辉，你看，那…那是什么东西”黑胖子颤抖的声音打断了李晨辉的思路，“啊，是…是蟒蛇”，一个小子也看到了胖子说的东西，估计是惊吓极了，哭着说了出来。李晨辉也一惊，他顺着两人的目光看去只见几十米外一条黑色的大蟒蛇吐着信子的爬了过来，它身子有成人两个臂膀那么粗，约摸有个四五米长。蟒蛇越爬越快，马上就要接近李晨辉他们了，一伙半大小子早就吓得哭爹喊娘屁股尿流了，连滾带爬的向山下逃去，竹篓里的川贝撒了一地，连竹篓都扔下了几个，李晨辉的竹篓也没来得及背就向山下跑去，可跑了几步忍不住就回头看，他实在不舍得丢下背篓，那可是要换钱给妹妹买书包呢，这一耽搁不要紧，那蟒蛇已经爬到自己脚边了，李晨辉一下子头脑空白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蟒蛇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从他身边快速爬过，李晨辉瞥了一眼看到蟒蛇身上有好几个伤口，地上拖出了长长的血迹，他这才想明白，这蟒蛇估计是被天敌追上了，这才没顾及得上他。吼，一声低沉的嘶吼声响起，惊的李晨辉心又一缩。一个黑影飞快的从他身边窜过，在离他七八米外的地方一口咬住那蟒蛇的七寸，头用力左右快速的甩着，蟒蛇的身子被它甩在岩石上像绳子一样抽得啪啪做响。那黑影李晨辉熟悉的很，那可不就是疯瞎子养的那条黑狗吗，那黑狗除了比一般土狗大一些外也没什么出奇啊，平时在村里不咬不叫的，没想到这么生猛。李晨辉也不害怕了，他大有兴致的观看起这场蛇狗大战来。那蟒蛇倒也生命力够强，被黑狗这么折腾还没有死去，不过也只是强弩之末了，除了身子偶尔动一下外已经没有力气和黑狗缠斗了，黑狗见它没有反抗能力，也消停下来，只是拖着蟒蛇一转身向山上跑去，这一举动也再次让李晨辉惊诧，这蟒蛇怕是有100多公斤，黑狗和它缠斗这么久还能拖着它跑起来，这体力吓人的很，就是找头老虎来也不见得能比得上它。李晨辉连忙跟着黑狗向山上跑去，今天的这一幕和那天晚上和疯瞎子的短暂交集让他对疯瞎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他一琢磨就朝黑狗的方向追了上去，跟着黑狗没有多长时间就来到一片平缓的山坡上，李晨辉果然见到了疯狗的主人“疯瞎子”，只见他坐在一块巨石上一动不动，就像是融入了整个环境，仿佛就是这里的一颗草，一苗树，一块石头。黑狗张口把垂死的蟒蛇往草地上一扔，汪汪吼了两声，那疯瞎子却仍是盘坐在大石头上一动不动，气氛诡异的很，一条垂死的蛇，一只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的黑狗，躲在不远处的李晨辉，都保持着静默。突然李晨辉见那疯瞎子缓缓站了起来，朝着他的方向幽幽开口“孩子你过来”。这句话让李晨辉不知所措，他自认为躲得很好，而且他不认为疯瞎子那双灰白的眼能看到他，然而不管怎样，他确实已经暴露了，疯瞎子养的黑狗一溜烟跑到他旁边一口咬住他的裤腿不容他一点抗拒直把他拽在疯瞎子面前。“我我…我”，李晨辉在衣衫褴褛此刻却有非凡气质的的疯瞎子面前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孩子，你不怕我吗”？疯瞎子在李晨辉头上抚了下问道。“我，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李晨辉鼓着脸叫了出来。“哈哈哈，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呢”疯瞎子朗笑一声。“我……我知道你不是”李晨辉低声说道。突然疯瞎子跃身而起似是腾云一般竟然一下子飘...对就是飘，像一块纸片一样被风吹在了五六丈外，定了片刻又飘在李晨辉面前。看到这一幕的李晨辉嘴巴张的能塞进颗鸡蛋去，他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镇住了，“疯瞎子是鬼吗？可这是大白天啊，而且自己还清楚的闻到了疯瞎子的体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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