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金龙》免费试读_衣袂带风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重生者之子》——我老刘啊》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亢金龙》免费试读_衣袂带风。

第一章 最后一只猎物

密林，水声，清风。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

阳光透过枝叶酥酥地撒在芬芳的泥土上，撒在苍苔满布的青石上，撒在他暗藏杀机的弓弦上。现在，一粒汗珠从他脸颊旁滚落，他的双臂很沉稳，目光很笃定，整个人都仿佛已与这柔媚的阳光浑然一体。

呼吸声已经很低，但却仍能听得那么清晰，那么明澈，就像一首送别这寒光的歌。这寒光落过天上的飞雁，毙过孤傲的白狼，甚至曾经把一头飞扑而来的白额猛虎一箭穿喉而过。而此刻，它正长虹般地向百步之外呼啸而去……

嘴角一动，人影闪出，目中的锐利也早已转为欣喜。

汗珠化作无数碎小的流星，向他身后坠去。他今天已经打到了两只山鸡，三只野兔。现在，他正大笑着朝着一只中箭倒地的小鹿狂奔而去。小鹿痛苦地倒在地上，身子不住地起伏着，但他却喘得更厉害，又短又浓的眉毛仿佛充满了无限的劲力，一双黑漆般的眸子正射着光。

只见这双眼睛转了一转，喃喃自语道：“两只山鸡六十文，三只野兔的话，一钱一，加上这鹿……嘿嘿，嘿嘿嘿。”想到这里，他笑得更灿烂了，好像要把这阳光都比下去，他随随便便坐在了一块青石上，随随便便折了根野草，又随随便便地叼在嘴里，暗笑道：“今天天色还早，要是还能打一只什么，随便是什么，就不但可以去顺天楼吃一顿酒，还可以给李姑娘买一盒紫云轩的胭脂了。”

没有女孩子会拒绝紫云轩的胭脂。鞠二哥仿佛已经看到李姑娘擦了胭脂，冲他嫣然而笑的样子。

今天可真是不错啊。

他越想，眼睛里的光就越亮，胸口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山中的林风抚过他汗涔涔的额头，他觉得舒服极了。小鹿的身体已经不再起伏，而他却仍然傻乐着。

现在，这最后一只猎物在哪呢？

马已经开始吐出了白气，显然是疾驰过有一段路了。马，前前后后共有十一匹；人，却足足有近百号。御马飞驰的是十一名精壮的女真武士，只见这十一人无一不是身过八尺，虎背熊腰，目光慑人，腰间十一把精钢马刀未出鞘便已能感受到凛凛杀气。

有道是：“人如龙，马如虎。”

其余的乃是八十八颗血淋淋的脑袋，满满地挂在那十一匹塞外骏马上，马蹄山川，有些头颅甚至还在滴答滴答地渗着血，那场面纵然是日头高照的正午，也让人觉得说不出的狰狞可怖。九十九，少的那一人在哪呢？

马队的前方数十丈开外，作宋军打扮，但盔甲早已不知去向了，身上的军服也被划得破烂不堪，只有从脚上那双精致的小牛皮靴子才可分辨出此人应该是名宋军军官。

他的步伐已摇晃，眼睛也已瞪得凸了出来，嘴已经张得很大，但他还要张得再大些，他需要更多的气。他显然是再也跑不动了，但却仍然不肯停下。跑，是此刻这世上留给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逐渐趋于模糊了，身后的马蹄声似也渐渐变淡。

他当然也知道马蹄声是不可能真的变淡的。当他终于勉强听到一些声音时，已经有一只马头从他身侧探了出来。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左边，右边……那声音不仅有马蹄声，还有女真大汉们“嗷哦，嗷哦”的叫喊声，还有一些听不懂的女真话，自然还有马鞭抽在他身上的噼啪声。

马鞭落在他身上时，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踉跄着应声扑倒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绝不能倒，他必须要爬起来，只有爬起来，才有可能活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他将全身最后一丝气力随着这嘶吼迸发出来，目眦尽裂，切齿愤盈，四肢，却已在不住地颤抖。

他当然也知道那十一名女真大汉已将他团团围住，但他好像视若不见。恐惧到了极点便化作了愤怒。现在，他只想着爬起来，至于其它的事情，好像已无关紧要了。此刻的他仿佛雷神下凡，英勇而无畏，仿佛只要战胜了自己，这世界都会随之被踏在脚下。

“只要，只要我能站起来……”他心里如是想着，好像只有到了这一刻，到了这生死一线的时候，人们才能切实感受到自己那发自内心的，那令人胆寒的求生之欲。

噼啪——

扑通——

马鞭再次抽在他身上时，他终究还是倒下了，连最后一口用来嘶吼挣扎的气力也已干涸。他瘫倒在地上，身子不住地起伏着，双眼黯淡无神地望着远方。活像一只被捕获的小鹿。

“妈的，这群宋猪，打起仗来像女人一样，逃起命来却好比那黄鼠狼，狡猾得可恨！着实废了我兄弟一番力气才尽数猎杀。”说这话的，是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眼角高高向上翘起的大汉。只见他边说边跳下马来，一把拎起了那宋兵的后领，向一旁拖了过去。他不开口时，那股蔑视天下的凌厉之气便已从眼角射出，这一开口一下马之间，这气势烧得更焰了，仿佛根本没把地上这敌军当成个人。

只听马背上一名容貌比之前那位洁净清落许多的冷冷道：“宋军虽弱，但俘虏既已投降，我们本该好生稳住他们才是，可是……”

他话未说完，那络腮胡子大汉抢着道：“我说留可，你在说什么鸟话？我们东路军全军加起来不过两三万，这帮投降的宋猪怕是已经五六万了，若不想法子处理掉，难道把你的干粮分给他们不成？”说着，他已抽出了马刀，刀刃被阳光擦的锃亮，照在那宋兵惨白的脸上，显得更无人色了。

“可是我们这算什么？要杀他们也该在战场上，如此这般把降兵当作猪狗来捕杀屠宰，和秃鹰吃剩肉又有什么分别？草原男儿本该像狼一样去做最凶悍的猎杀。”那唤作留可的金兵喃喃道。

“哼，你莫要忘了，现在可是在打仗，收起你那狗屁的仁义道德。想想我们若是落在宋人手里，怕不是要比这死的惨上百倍。你听说过‘凌迟’吗？就是把你一刀刀刮成肉片！不够三千六百刀那是绝不能让你死的！”

在场的其余十人不禁都打了个寒颤。

刀已经举起。

“啪”，清脆而戛然，血雾已喷洒在那精致的小牛皮靴上。在场的十人无不勒马狂呼，只见那络腮胡子的脖颈上竟赫然插着一支箭，箭头从右前方穿入，左后方穿出。瞪着那高高翘起的眼角，络腮胡子带着满脸的猝然和不信于血雾之中扭曲地倒下。他到死也不信，有人能杀得了他，有人能在这软弱的宋土上杀得了他，有人能在他死也不能瞑目死也弄不清楚是谁的情况下杀得了他。

“谁！”其余十人的吼声震的那山直发抖。

那面貌清落的留可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头脑也最清晰，立刻发声道：“箭是从那边射过来的！小……”他“小心有埋伏”几个字还没开口说出，其余的九人九马已经飞掠出去，去势竟丝毫不逊色于方才飞来的冷箭。

他看了看那瘫倒在地上的宋兵，长叹一声道：“唉，你走吧。你已没有了还手之力，我不愿杀你。但愿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在战场上取你首级。”说罢，拾起那死去的络腮胡子的尸体，也跟着打马闯入密林之中。

那宋兵刚刚经历了由生入死，由死复生这几番的挣扎与大起大落，早已呆若木鸡，又怎会再度起来逃命呢？

日光悄悄西斜，纯情的夕阳将天地都染上了一抹朱砂。林声不绝，乳燕归巢，整座山都沉浸在静谧与安详之中。

鞠二哥心中却在暗暗叫苦，这后面的哪里是十名金兵，简直是十个索命的罗刹。骑兵在树木繁茂之处本是不便行动的，然而这十个金兵却一如往常地穷追不舍，怎么甩也甩不掉。只见他在密林之中辗转藤萝，突然间腾空跃起，回首一箭向着最前面的马颈射去。这一跃，一转，一射纵是训练有素的精兵，武林中的高手也未见能完成得如此一气呵成。鞠二哥本是天生猎手，此刻生死攸关，又喝了不少酒，酒力催动，浑身上下如火一般沸腾着，动作竟比平日凌厉狠辣了数倍。

战马长嘶，为首一名金兵勒马人立，马头侧转，一个倾身只听得“啪”一声，将那箭支一把攥在手里。马啸声未过，前方“嗖嗖嗖”又是三点寒光飞来，却是冲着另外三人的。“镗镗镗”三声清脆的格挡声响毕，三支飞箭已尽数歪歪扭扭地落在地上。

鞠二哥凭借对这山势的熟悉，终于找到机会连发四箭，这四箭虽未能杀敌，却令金兵追击之势顿了一顿，再回头时，已难寻他的踪影。鞠二哥暗喜，又绕了几圈，在愈发暗淡的天色掩护下趁机钻入了密林深处，身后的追喊声终于也渐渐淡了……

第二章 暗云之夜

东方，第一颗星缓缓升起。天穹已由朱红变为花青，温煦的山风此时也显得有些凛冽了。

路旁的草丛中仍然躺着一个人，破烂的军服，蓬乱的头发，黯淡的目光。

金兵已离开多时了，他却还未曾离开。显然这几日的接连遭遇让他精神大为受挫，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却不知怎的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庆幸还是沮丧。有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被刚刚那络腮胡子的金兵一刀挥去头颅，要知道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死很容易，活下来的却难得多，只因活着的人为了继续活下去会遭遇更多比死还可怕的事情。

一阵晚风袭来，风力扫过身上的鞭痕，疼得他不禁微微发起抖来。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沙沙声。是觅食的野兽？还是复返的金兵？他先是一惊，随后定下心来，仍旧躺在草里一动不动，目光却死死地聚焦于那灌木摇晃的地方。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从灌木丛中大摇大摆地走出一人，七尺有八，麻衣布靴，身背一把黄桦弓，双手提了数只野味，肩上还扛着一头小鹿，然而最突出最惹人注目的，还是那对又短又浓充满劲力的眉毛，和下面一双黑漆似的眸子，目中之光即便在这沉黯的傍晚也能让人感受得真真切切。

只听他愤愤道：“哼，这些天杀的金兵，不在塞外好生过日子，却跑来大宋撒野，今晚就让你们在这深山中转个够！”他看了看手里的野味和那只小鹿，随即转怒为喜，笑嘻嘻地喃喃自语道，“嘿嘿，耽误了不少时候，看来今天是没法子买酒了，不过明……啊！什么人？”

他突然发现身侧站着一人，这荒郊野岭月黑风高，一个衣着破烂满身是血的人赫然站在身旁一动不动，这场面简直比见了活鬼还可怕。

他却一点也不怕。反而笑着说：“诶？军爷！太好了，原来你还活着！但是你怎的还在这里啊？”

“你……你认得我？”

“自然认得！我见那几个金国鸟儿想要加害我大宋官军，便气不过，一箭穿了那举刀之人的脖子。后来他们想要追我，我便带着他们在这山中转上了圈，叫他们寻不得出路，哈哈。想必这时，他们还在这深山中兜圈子呢！”他绘形绘色地大笑着道。

那宋兵听了顿觉鼻头一酸，颤声道：“原来，原来是恩公。恩公在上，请受延邦一拜。”说着便要抱拳跪谢。

“哎哎哎哎，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你我本都是大宋子民，见我大宋子民被外狄欺辱，怎能坐视不理？”鞠二哥拍住他的肩膀大声道，“只是军爷你不知接下来作如何打算？”

“恩公切莫再称军爷，鄙人姓赵，名延邦。”

“哈哈，我姓鞠，没得名字，只因家中行二，村中同辈之人称我一声鞠二哥。”

“今日承蒙鞠兄相救，只是这日后……唉，我也实在没有主意。”说到这里，他语声竟也哽咽了，“我本是军中小小一都头，空有一腔报国之心，怎奈将帅苟且，不敢抗敌，遂随之降了那金人。怎料……怎料……”他不禁嘴角发抖，失声痛哭起来。

“怎料如何？”

“怎料那金人竟然将我们当成畜牲屠宰！将我们放出来，让我们逃跑，他们却在后面纵马砍杀！”他眼含热泪，攥紧了拳头，牙咬得咯咯直响，“大部分兄弟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被割去了人头，只有少数几个逃进这深山，却也，却也难逃毒手。”

“畜牲！真真连畜牲都不如！”鞠二哥听罢也恨恨跺脚道。

“我，我的兄弟们，一百人，整整一百人啊！就这么没了……”痛哭已变成哀嚎，“我看着他们一个，一个，二柱，铁子，陈五，陈五他，他还说等仗打完了，叫我和他一起尝尝顺天楼新来厨子的手艺，可是他的头现在已经被那群畜牲挂在马上了！”

回想起这两天经历的种种，他已再度瘫倒在地，泣不成声。

这世上或许有三样东西最能令人动容——金银光，红颜笑，男儿泪。男人本不善表达情感，但当他们有那么一刻真情流露，泪花盈目时，那强忍热泪的倔强的神情，那千言万语难以言表的酸苦，有谁不会为之心颤呢？

听到此处，鞠二哥也不禁长叹道：“唉，兄弟也莫要再伤心，老天有眼让我们活了下来，却正是叫我们报仇雪恨的！”

“报仇？对，我要报仇！杀光金狗，替天行道！”赵延邦此时竟化悲痛为力量，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起来。他满腔的愤慨，竟未曾注意到鞠二哥的称呼本该是“你”，却变成了“我们”。

鞠二哥扶起了赵延邦，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日天色已晚，我二人只怕是走不出这深山了。我知道前方有一山穴，平日里打猎若误了时辰，便去那洞中将就一晚。你我今日不如就去那里过夜吧，等天亮了再做打算。兄弟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

洞外晚风阵阵，风中不知挟裹了多少萧瑟，索寒之意。星光也被两三片暗云遮住，显得说不出的诡寐。

洞中却拥有这黯淡之夜中难得的一抹温馨。鞠二哥与赵延邦将一只山鸡烤了，大口大口地咀嚼起来。虽没有美酒作伴，但二人皆是一整天未曾休息，尤其是赵延邦，这几日来他实在是时刻绷得紧紧的，现在终于有了片刻的温暖与安定，竟沉沉地睡去了。

摇曳的火光，安详的鼾声，还有那残存的烤鸡香气。“哼，竟然真的睡着了。”洞外，一个黑色的身影遁于夜色之中……

曹荣早就料到投降金军绝不会有好下场。因此在大军受降前，便悄悄带着100名亲兵逃进这深山中来。两天前他们已吃光了最后一张面饼，百来人这两日仅靠着野果充饥，偶尔遇到一两只动物，一人一口，也就没了。最痛苦的，还是莫过于没有了酒。清水寡淡无味，经常喝酒的人兀地叫他去喝水，那实在是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更何况时值深秋，溪水更是比平日枯少得多。

“唉，我们已在这山中转了几天，怎的连个村落都没有？”曹荣抿了抿干白的嘴唇，向身边的亲兵道。亲兵“阿欠”地打了个喷嚏，擤了擤鼻涕，哆哆嗦嗦道：“应该，应该不远了吧。再找不到，我们，我们怕是要饿死在这山里了。”

“放你妈的屁，跟着我不会让你们这么不明不白地死的。”曹荣喝了一声，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得出去。忽听一阵语声传来：“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啊，你怎知跟着你就不会不明不白地死？”语声清澈，语气却比这秋夜还要阴冷的多。

“谁？是谁在说话？”众人大惊，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只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纤细的身影，幽幽道：“现在本姑娘可以给你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但就要看你们是不是愿意配合了。”

赵延邦醒来时，太阳已起得高高的，鞠二哥瘦高的身形站在洞口，显得是那么刚毅，果决。

“唔……”赵延邦身子一动，不免触及了伤口，疼得呻吟了一声。

“你醒了？”鞠二哥转过身来，缓缓道，“赵兄现下做如何打算？”

“我，我也委实没了主意。我本是降兵，若是归军，免不了要被军法处置。金人，不，是金狗更是容不下我。”说到这里他不禁长叹一声，“唉……这天地虽大，却怎料早已没我的容身之处。”

“赵兄也莫要丧气，不如先跟我去镇上变卖了这些野味，换些散碎银两。你暂且随我回村中安置下来，若日后遇上了真心抗金报国的将军老爷，再去投奔于他，说明情由，我想他应该可以理解的。”

鞠赵二人到了镇上，已是晌午。野味错过了新鲜变卖的时间，而今已卖不上几个钱了。赵延邦看着鞠二哥的眼光不住地在紫云轩的招牌和手里攥着的那少得可怜的银子之间打转，凄然一笑道：“都是因为我连累了鞠兄。嫂子的胭脂……”

鞠二哥也苦笑道：“兄弟莫要这么讲，性命攸关，生死大事，怎是几两银子几盒胭脂能比的？”

赵延邦不禁再度颤声道：“鞠兄对我恩重如山，小弟真的，真的无以为报。来日如有所需，小弟定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怎知他并非无以为报，有朝一日他非但报了，而且报得是大义凛然，天为之泣。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人又买了些酒菜衣料，便向回村之路走去。

路，并不算短。二人到了村中之时已近傍晚。落日余晖，炊烟袅袅，本该是山中村落绝美一景。

本该。

鞠二哥不禁皱眉道：“奇怪，今日怎的村中不见开火？”“莫非……”赵延邦顿了顿，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他知道这兵荒马乱的年代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他已亲身经历过那些可怕的事，现在已不敢再往下想了。

但是他不说，鞠二哥也是懂的，只见他脚步开始加快，拳头也不知何时攥了起来。

风中，已经可以闻到血腥味。是杀牛宰羊的味道吗？

远处的村口，十人十马飞也似的掠出，奔向那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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