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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僧道尼登门送子 南迁路偶遇孕妇
正家的祖上原本住在燕京一代,家里颇有几分田地,虽说不上锦衣玉食,倒也算是衣食无忧。
明朝末年,关外的满洲兵隔三差五袭扰京畿,害苦附近的汉族百姓,正家所在的村落几乎变成了人烟难觅的荒村,即便在铁蹄下幸存的人们,也大多携妻带子举家逃往内地。世道不好,人人自危,当时人们普遍认为,就算面对关内同样凶恶的农民义军的烧杀抢掠,也总好过被掳掠北去,在白山黑水间饱受奴役苟活一生……
然而,正家却在当时毅然选择了坚守,现在想来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大抵是源自于骨子里对于故土的眷恋,却没想到此举无形当中成就了一个之后数百年的名门望族。
没过几年,大明王朝就在义军的打击下分崩离析,关外的鞑子审时度势最终决定放手一搏,只带领数万八旗兵挥军南下,几番激战终于突破了山海关,随即便继续向京城挺进。这一路所到之处,较之先前的烧杀抢掠收敛了不少,想来是因为他们自忖就要入主中原,从此以后就不必再靠抢掠为生,哪还有抢自己东西的必要了。为了速战速决,他们还一路上不断地收编汉人百姓,补充进刚刚建立不久的汉族八旗当中,借此最大限度的扩充军队。
当时正家的几个青壮就全部受征而去,本以为这一去便是九死一生,再难回归故里,没想到竟然能够跟着清军攻进京城,继而又转战江南,除了一两个战死之外,其余全因战功被提升进了正白旗,成为享受特权的统治阶级。当他们荣归故里的时候,千亩良田更是被作为奖赏直接划归到了家族的名下,自此,正家也就成为远近闻名的名门望族,一时间荣耀之盛,远近皆难出其右。
一晃两百多年过去了,大清国的满洲八旗换成了民国的青天白日遍地红,正家的势力却始终有增无减,甚至与当时割据一方的军阀们称兄道弟,呼风唤雨,好不荣光。只是传至当下,年近半百的当家人正老太爷却是膝下无子,眼看着家族的香火就要无以为继了。
正老太爷急在心理,眼见着邻里亲朋都对自己的家产虎视眈眈,但他除了不停地娶妻纳妾,却又别无更好的办法,只是妻妾的数量与日俱增,终究不见哪个瓜熟蒂落,诞下三男两女来,他也只能在暗地里慨叹正家的气数看来是将尽了。
人常言人过三十日过午,更别说正老太爷早就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想到正家不久就要改弦更张并入他人名下,倒还不如趁自己还没死的时候先行布施周济,若是落个行善积德的福源,说不定来世还可再享荣华。心下计议已定,正老太爷便力排众议,三两下就将大部分田产分与周边的百姓,又拿出一大笔金银来分成三份,择地分别捐修了一座道观、一座寺庙和一座庵堂。
待到这一切功成之日,不成想也到了这个家分崩之时。本来嘛,夫妻本是同林鸟,唯一能够把十数个年轻貌美的娇妻聚拢周围的钱财既然已经大约散尽,谁还会死守在这个固执己见又荣华不再的老东西身边?好在正老太爷早就心中有数,给她们每人预留了一份不薄的遣散费用,没多久,偌大了正家宅院里就只剩下他和他的原配妻子正佟氏两人,以及三两个念及旧主恩情不愿离去的下人了。
正佟氏是正老太爷的童养媳,算起来比他还要大上几岁。此前一直养尊处优,形似个少妇一般,任谁也看不出她有六十年纪。要说其实她与正老太爷也谈不上有何感情,之所以没有像其她人那样树倒猢狲散,主要是因为她根本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去处,毕竟到了这个年纪,就算保养得再好,哪里还有回门抑或是改嫁的可能?
这一日,正老太爷正在自家的庭院里纳凉,扇着蒲扇,摇着摇椅,一时间困乏袭来,不觉迷糊起来
“老爷!”正朦胧之中下人俯身在正老太爷的耳边轻声唤了一声,“有客人求见!”
正老太爷一下子从摇椅上坐直了身体,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兀自问了句:“谁啊?”
自从家财散尽,门庭冷落车马稀,平日里酒肉的贵族阔佬们自不必说,就连远亲近邻也鲜有露面,正老太爷对此习以为常,只觉得此时若是还有人登门造访,反倒是件的稀奇的事了。就在他满心狐疑,下人也未及答话的空当,就看见自府院大开的正门忽然飘然走进三个人来。
为首一人乃是个白须道者,着一身洁白如雪的道服,将手上的拂尘略略一挥,单手作揖,口中念念说:
“道可道,非常道,施主乐善好施,济世之为,功德无量,我等冒昧来访,望请恕罪!”
正老太爷偏头去看时,才发现跟在道士身后的还有一僧一尼两人。那僧人膀大腰圆,一脸横肉,右眼眼皮偶尔不受控制地跳动一下,带动起半边脸都一起抖动上好一阵,如果不是身着僧服并且一直默然地双手合十,简直与街口凶恶的屠夫别无两样。
再说那尼姑长得娇小,眉清目秀,看上去不过二八年纪,正是青春年华,一双丹凤眼吊在眉下,反倒增添了几分妖艳之气,再配上一身灰布麻衣,透露着十二分的怪异……
远来是客,正老太爷心下虽然奇怪,却还是把三人让进了正堂,分清宾主依次落座,再让下人奉上茶来。表面上不动声色,寒来暄去,暗暗却将他们逐个打量了几遍。
只见来人一僧一道一尼,非但男女有别,更是教派大异,怎么看都甚是古怪。自己平日里的确结交过不少空门中人,但与此三人甚是陌生,该是首次谋面,心下胡乱揣测,始终不得要领,只好耐着性子,赔出笑脸,等待对方说明来意。
白须道者似乎看穿了正老太爷的心思,将手中的杯盏一放,三两句话便令他释疑了。原来三人皆是自关内而来,依他所言,年前由正老太爷出资捐修的庵堂、寺院和道观皆已完工,为了对施主表达谢意,他们分别经由不同的路线,不揣冒昧千里造访,没想到殊途同归,就在村外不远处相遇,这才结成同伴,想来这一切皆由福源善举而起,实在是善莫大焉……
正老太爷闻言连忙摆手道:“在下本是一介平民,岂敢妄受仙道之谢,更何况本就小事一件,怕是难以据此妄结善缘吧……”
三人相视一笑,还是由白须道士开口说:“道友过谦,依着贫道察言观色,感觉您似有难言之隐,若是不嫌我三人道行浅薄,大可倾而诉之,说不定我等可以略尽绵薄之力,为道友排忧解困呢!”
正老太爷听到这里早已是泪眼连连,心中想着自家之事原本不足为外人道,但眼前三人各个生得傲然仙骨,显然不是寻常白丁,于是便将他的困扰倾囊相告,并青他们在修行之余,顺便帮带着自己祷告神佛,说起来也别无他愿,但有一求……
“哼——”胖头僧人听正老太爷说到这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声响,“区区小事,哪里需要求神拜佛,我等虽然道行浅薄,不足以万事许诺,却惟独可以帮这一忙,你所要的不过是老来得子,这等小事又有何难?”
正老太爷闻言大喜,噗通一声跪倒在三人的面前:“大师如若真能帮老夫完成夙愿,在下愿意皈依空门,常伴青灯佛前,终此一生地侍奉三位恩师,话既出口绝无反悔……”
吊眼师太轻身而至,将正老太爷扶起,自袖管中取出一物交到他的手上:“你也无须许下如此重誓,世间万事万物皆有常理所依,要说起来为你求来一子容易,却难免折损了我等的若干修为,只盼你能时刻怀揣感恩之心,有朝一日如若我等寻你相助,万没有推辞的道理……”
正老太爷自然是唯唯诺诺,想都不想就满口答应。白须道者和胖头僧人此时也都站立起来,连同着吊眼师太一起,忽然身上都腾起一股灰烟,眨眼间只一瞬间偌大个厅堂就只剩下呆若木鸡的正老太爷了。
过了好半天,正老太爷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伸开五指,低头去看,只见掌心中刚才吊眼师太交给他的冰凉之物,原来是块暗黑色的玉石,他眨了眨眼睛,费力的盯着玉石的正面仔细查看,却怎么也看不清上面的图案究竟是什么了……
“老爷,老爷……”下人的唤声由远及近。
正老太爷一个激灵,忽地从摇椅上站立起来,弄得面前的下人大惊失色:“老爷,该用膳了!”
“我的玉呢?”正老太爷遍身搜罗着,“你看到我的玉了吗?”
下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爷,您纳凉的时候也没拿什么玉啊!”
正老太爷好像明白了什么,无力地瘫坐回摇椅。心想,原来不过是黄粱一梦!
转眼间春去秋来,当初做的那个怪异的梦却从来没有被正老太爷所忘记。
那个梦如此真实,在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令他汗毛直立、如坐针毡,他甚至命令所有下人将宅院的每个角落都细致地搜罗了一遍,最终也没有发现什么黑玉的下落,却还是固执地派出三波人马去了南方,去自己所捐修的寺院和道观问个清楚。可得到的答复不出意料,梦中的和尚、老道和尼姑在现实中根本就不存在。
正老太爷听闻下人的汇报后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则是无尽的失落。原本以为柳暗花明,却没想到只是黄粱一梦,到头来空欢喜而已。不过事后想那梦中的僧道尼三人举止怪异,行为乖张,似仙非仙,似妖非妖的,也许真的是自己得子心切,凭空生出的白日梦境罢了,现在既然查无实据,不如索性安下心来,继续如往常一样的度日……
然而世道越发艰难了,大清的江山崩塌,革命党却始终没办法完成统一,军阀割据导致派系之间不断爆发出大大小小的战争,仅是京城的统治权就在数年之内几易其主,以此足可见时局之动荡了。
正家当初仗着有财有势,倒也能够勉强立于危墙之下,正是不管谁当权,都无非要看一个“利”字,大家各取所取,心照不宣罢了。可今时不同往日,贪得无厌的军阀们恨不得从枯骨上刮出三分油来,哪里肯放过正家这个传闻中的财神爷?虽然他们也听说过正老太爷早就把家财散尽,此时不说是孑然一身,大抵也是与平头百姓无异,但私下推断那不过是正家使出的障眼之法而已,即便退一万步讲,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就算正家真的没钱了,那座传了四代的老宅少说也值个几千大洋吧。
接下来的勾当就顺理成章了,正老太爷先是被安上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在大牢里着实受了些皮肉之苦,最后因为一句“查无实据”被释放出来,老宅和里面的一切却早就被充公,成为了大帅手下一个将军的私人府院。
正老太爷感受到了世态炎凉,满心以为可以成为自己老来所依的房产被人强占,眼下身无长物,只剩下两个包裹的冬装和几块压在包底的大洋。夫妻两人无奈,只好投奔正佟氏的娘家,没想到吃了个闭门羹,转而又求助了几个临近的远亲们,结果也都大同小异。无奈之下,两人只好相携着,在日渐转凉的天气下,徒步向南方漫无目的地迁移着。
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哪里能受得如此辛苦,两个人还没走出河北地界早已经是口干舌燥,脚掌生疼,眼看着前路不着村店,天色又渐渐昏暗了下来,不禁叫苦连连,只盼着能够找个落脚的去处,哪怕是个荒村野店也总好过天寒地冻露宿野外。然而好运气似乎不再光顾穷途末路的正家,直走到月上三竿,布谷鸟鸣声四起,别说是人家,就连间破庙都没看到。更要命的是原本循迹而至的大路越走越窄,到最后终于被枯草完全覆盖,只能依稀从草的颜色上判断这里曾经有人走过的痕迹,却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
正老太爷自知走错了路,立刻折返回去应该是最明智的选择,只是那又要花上一夜的时间,反之若是继续向前走又不知道何时才能转回到大路,几经权衡还是拿不定主意。就在踌躇不前的时候,正佟氏忽然靠上前来,神色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正老太爷被正佟氏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开口责备,忽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眼见着就在他们前面的山坳处,有一丝暗绿色的光亮不停抖动着。本来这也并不奇怪,可瘆人的是,在绿光的方向,同时还传来了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和抽泣,配合周围偶尔吹过的阴风,直教人寒彻入骨……
正老太爷读过私塾,考过前朝的举人,对鬼神之事历来不太相信,不过身处荒郊野外,任谁都会被吓的不轻,好在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拍了拍正佟氏冰凉的手,示意她待在原地,自己则鼓足了勇气,慢慢地,蹑着手脚走上前去。
眼看着不过二十几米的距离,对正老太爷来说却是如此的漫长,啜泣之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绿光却没有随着距离的缩短而更加明亮,反倒不如残月更加有效。正前方是个隆起的小土坡,土坡的正面较为平坦,只是在绿光所在的地方是一大块深邃的阴影区域,正老太爷刚才以为那是个天然的山坳或者土坑,走近才发现原来有块巨大的石碑立在地面,倾斜的月光在它的后面照来,刚好在前方投射下了阴影,让他一时看不清碑下究竟有些什么东西。
正老太爷停住了脚步,心下犯起了嘀咕:附近方圆百里都没有人家,怎么会忽然冒出块石碑来,难不成自己时运不济到了如此地步,真的撞鬼了不成?
他这一停本是下意识的举动,却没想到哭声戛然而止,现在他满耳朵里充斥的尽是风声,与先前那令人窒息的情形形成反差,令他骤然泄了口气,一时间不知还要不要去看个清楚了……
“什么人?”呵斥声忽然响起,正老太爷双脚一软,险些瘫坐在地上,想来此时无论如何胆大的人也不敢再做停留,他旋即扭过身,连滚带爬的就想着飞奔回到正佟氏的身边,赶快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等等……”还没等他迈开脚步,身后的女声再次响起,“大哥,别怕,我不是鬼!”
好在正老太爷还没有丧失理智,他在逃掉的最后时刻分明听到后面的声音说她“不是鬼”,他再次转过身,偏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朝前又走了几步,这才总算看了个清楚。只看到巨大石碑的阴影下半卧着一个少妇模样的女人,额头满是汗珠,身着一身紧身黑衣,腰间松垮垮地扎了根大红的带子,腹部隆起老大,一鼓一鼓的起伏个不停……
这分明是个快要临产的孕妇,只见她半倚在石碑之上,一只手托着摇摇欲坠的肚皮,另一只手拈着根细细长长的蜡烛,烛光散发出微弱的绿光,在野风的拨弄下竟然一直没有熄灭。
正老太爷使劲地朝正佟氏摆了摆手,把她叫到了跟前,让她先检查一下孕妇的状况。正佟氏从没有生育,手足无措,只能绕着孕妇团团转,好在没过多久,一声婴儿的啼哭之声如期而至,让正老太爷夫妇同时松了口气。正佟氏赶忙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检出两件长褂秋装,撕扯开来将新生的婴儿擦拭干净并小心包裹严实。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见到刚刚出生的婴儿,满心的欢喜之情夹杂着少许的失落。
她把婴儿送到少妇的面前:“是个男孩……”
少妇笑了,想将孩子接过来,可碍于手上还有只燃烧中的蜡烛,只好勉强支撑起身体,对正佟氏和正老爷子感激的点点头。
“妹子,你孤身一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看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挺着个大肚子,万一遇见个豺狼虎豹的,那可如何是好?”
少妇似有满肚子的委屈,只不过好像有所顾忌欲言又止。正老太爷四处望了望,觉得这里终究不是久留之地,转而对正佟氏交代了几句,让她扶起少妇继续朝前赶路,尽快找个遮风挡雨的去处,总好过在这里孩子大人一起忍饥挨冻。
没想到少妇忽然挣开了正佟氏的搀扶,翻身跪倒在了他们的面前,未及开口便已泪流满面:
“大哥大嫂,小女子落难至此,幸得两位相助,小儿才得以存活于世,大恩大德难以为报,原本不该得寸进尺,再提过分的要求,无奈处境艰难无所依靠,只望您二位能够悲天悯人,再施援手救我夫君一命,我夫妻来生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大恩……”
正佟氏赶忙将少妇扶起:“妹子休要再说感恩的话,你夫君现在何处。咱家这就一同前往,不管什么事,人多总有办法……”
少妇抹了把眼泪,指了指墓碑抽噎着说到:“他现在就在下面,劳烦您帮我把蜡烛带去给他,好吗?”
第02章 正老太爷行善举 古怪棺椁藏小贼
正老太爷和他的结发妻子正佟氏共同生活了几十年,虽然谈不上有何爱情,但总算是志趣相投,再加上先前正家虽然以巨富闻名,却鲜有为富不仁的恶名,反而因为周济四邻经常为人称道。如今虽然落难,仍旧善心大发,对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孕妇施以援手,心善如此可见一斑。
孕妇既已产下婴儿,母子皆是平安,正氏夫妇不觉松了口气,筹划起接下来的行程。生产之事毕竟非同小可,这里荒山野岭,实在难以确保周全。然而少妇好像另有隐情,一见正氏夫妇上前搀扶立时跪倒在地,哭诉着道出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来。正老太爷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直到听到少妇说的最后一句话,立刻不由地紧张起来。
少妇说她的丈夫在墓碑之下?墓碑的下面除了棺材还能有什么?
死人?
鬼?
正老太爷想起刚才就是听到怪声后才壮着胆子过来查看,那时满以为碰到了鬼怪,却不想原来是个待产的孕妇,自己大发善心的全力施救,其间竟然没有仔细想想其中不合常理的地方,直到对方提及了有关墓碑的怪话,他才忽然感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以前读书的时候,翻阅过前朝无名氏写的某本志怪小说,记得里面曾有过这样的情节:女子怀胎十月难产而卒,当地民俗异之,以为不善,亲属不置棺椁草葬之,未及四七而尸骨亡,后近常闻女子夜泣之声,生人胆颤……
现在想来,一个怀胎十月的女人竟然孤身出现在这样一个不着村店的地方,本来就很是值得怀疑。重要的是她刚才那番话所透露出来的意思,如果没有理解错误的话分明是让他下到墓穴中去,这样的要求莫说是现在月黑风高,就算是青天白日又有几人敢为?
难道眼前这个实实在在的少妇真的是鬼?出现在这里只为取走他们夫妇二人的性命不成?
正老太爷心生忌惮,毫无遮掩的表露在了脸上。少妇眼见才知道自己没有表述清楚,惹得对方胡乱猜疑了,连忙解释道:
“大哥您不要误会,我和夫君赶夜路至此,眼见着无处投宿,只好倚靠在这里休息。我家夫君怕我受冷,琢磨着找些柴草生火取暖,不想走到墓碑后面的时候脚下一滑,掉下洞去。我急于施救,动了胎气,幸好得到二位帮助,才能化险为夷。但我的夫君却还在洞中,你们来之前我还隐约听到他在劝慰,想他大概是扭伤了手脚,行动不便,如果二位能够将他解救出来,真是感激之至……”
少妇既是这样说了,倒也合得情理,正老太爷小心的挪步到石碑的后面,这才发现紧贴近石碑的地方的确有个深不见底的洞口,大小刚好可以容得一人出入,刚才夫人接产的时候自己在这边上转悠了几圈,竟然没有掉下去也算是运气不错了,现在想来倒也有些后怕。他俯下身趴在地上,努力将脑袋探向洞口,就感觉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立时逼得他就差点呕吐出来,他只好尽力屏住气息,朝洞内细细看去。
月光有限,只能照到不深的地方,正老太爷借此还是看出这里根本不是土地天然的裂缝,更像是有人用特殊的工具挖掘而成,洞口圆润光滑,缓缓倾斜而下,不多远的距离就变得开阔起来,只不过漆黑一片,想要看得清楚就不很容易了。
他试探性的朝洞口喊了几句,除了听到若有似无的回声之外没有得到任何答复。看来少妇的丈夫可能是摔断了手脚,或者被洞中的恶臭瘴气熏晕了过去,如果再不下去营救的话,就难有生还的机会了。
正老太爷绕回到墓碑的前方,先让正佟氏把所有的衣物撕扯成布条,头尾顺次接好,然后自己把布条的一端结实地捆绑在石碑上,另一端在腰间环绕了几圈,其余一股脑抛下洞去,待到准备妥当就准备下洞救人去了。
少妇赶忙唤住了正老太爷,把他叫回跟前,将手中的细烛交到他的手上:
“这不是一般的蜡烛,关键时刻或许可以救你们一命,记住,一旦找到了我的夫君,立刻把蜡烛交到他的手上,在那之前千万不要让它熄灭……”
正老太爷本就救人心切,听得不慎仔细,只是应允了一声后接过蜡烛,借着洞口的斜坡,缓慢的放开手中的布条,一步一步的下到其中。也许是事先早有心理准备,或者渐渐适应了气味,他并没有感到特别憋闷,手上的烛火正旺,足以证明这里空气充足,暂时不会有窒息的危险。烛光虽弱,在这个相对促狭的空间里反而显得异常明亮,凭空给人增添了几分胆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慢慢通过狭小的坑洞,当终于感觉身体不再被四周的土墙挤压时,悬停在半空中,尽量把蜡烛压低,想要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下面的空间不大,满打满算也不过方圆丈许,周边尽是大块的切削平整的石块堆砌而成,看不不出个所以然来。正老太爷伸腿探了探,脚尖点到硬硬的地面,索性一松布条,稳稳地落在了下面。
蜡烛忽的一闪,好在并没有熄灭。
算起来加上头顶倾斜坑洞,现在所在的地方也不过是地下一两丈的深度,先前少妇的丈夫从这样的高度掉落下来,理应不会伤到筋骨才对。再说眼下这个巴掌大的石室里几乎都被烛光所照亮,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都不见一个。
越是在狭小的空间,人越是不容易集中精力。正老太爷总觉得进入这样一个诡秘的石室,举动太过冒失,好像先前有某些重要的细节被自己忽视掉了,一时又抓不到头绪。他踮着脚,朝石室的边沿走去,满怀希望能看到少妇的丈夫就躺倒在哪个漆黑的角落里,等待他的救援。虽然难免还要费力地把一个不能行动的人弄回地面上去,但至少先前的所有疑惑都会迎刃而解,孕妇变成厉鬼的画面也就只停留在那些志怪小说当中,成为日后赖以自嘲的话题了。
然而少妇的丈夫并没有如期现身,他只是在右侧方向的角落里,发现有个小小的拱门,拱门之内一节节石阶逐渐向下延伸,直到隐匿在无尽的黑暗当中。如果少妇的丈夫真的掉了下来,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通过这个拱门下到下面去了——难怪少妇说后来他的丈夫就不再答话,或许是他上天无门,只好循着这条唯一的出路,找寻别的出口去了。
墓碑下的空间如此怪异,想来应该是埋葬死人的墓穴,看样子年代很是古远。石壁和拱门之上布满了墨绿色的青苔,湿潮腥臭混合在一起,冲鼻的气味反倒令正老太爷愈发清醒起来。对于少妇和她丈夫的身份,他也就猜出了个大概,立时就觉得自己的好心竟然被别人利用,去帮他们做这些正人君子所不齿的事情,着实可恶——少妇的丈夫哪里是不慎跌下来的,那个洞穴分明就是他挖掘直通到墓室的盗洞。少妇在外面接应,不想临产破坏了先前的计划,便将计就计的诱骗他下到墓穴当中,要他协助她的丈夫一起盗墓吧!退一万步讲,即便少妇的丈夫真的遇到什么麻烦,需要旁人的帮助才能够回到地面,那也是他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分毫。
想到这里,正老太爷早就怒火中烧了。他已过壮年,先前连续赶了一天的路,再加上从洞穴进入石室这番折腾,体力早已透支,此时怒气一冲到胸口,憋闷得难以忍受,只想立刻转身回到地面上去,不再理会这些盗墓贼们的死活。然而转念一想,即便蝼蚁也是个生命,更何况盗墓贼刚刚做了父亲,有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等他平安归来,而自己说不定就是他们一家团圆的唯一希望了……
恻隐之心一动,正老太爷就把自己所受的蒙骗搁置一旁,只是心里还略有几分挣扎,呆立在原地,进退维谷。
“噗——”
耳边忽然吹过一阵阴风,凉飕飕的,立时令正老太爷打了个冷战。
手上蜡烛的火苗骤然一矮,然后又勉勉强强的重新燃起。
怪了,如此密闭的空间内,哪里来的妖风呢?
正老太爷下意识地回过身去,举起的蜡烛刚好贴在一张的巨脸上,那脸死灰一样丑陋,直吓得他往后急退,一失足跌进了拱门里。
“嘿嘿……嘿……嘿……”石室回荡起凄厉的奸笑。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正老太爷终于逐渐清醒过来,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只感觉耳朵里依旧嗡嗡作响,大概是刚才从拱门跌落下来的时候不小心碰伤了头部,好在落差不大,这把老骨头才能够缓过劲来,不至于交待在这个怪异的古墓里。
四周一片漆黑,看不到拱门所在的方向,正老太爷在周围摸了几把,终于找到了少妇交给他的蜡烛,他依稀记得当时少妇好像说过不能让蜡烛熄灭,不过刚才的事发突然,谁也无法顾及,只是自己并没有火柴带在身上,看来只能凭借触觉一点一点摸索着找寻出路了。
他从地上爬起,两只手平伸在前面,一点一点的挪动着。只盼望着早点找到墙壁,然后沿着墙壁一路摸索下去,总能找到刚才下来的阶梯或者别的什么出口吧。
这个空间似乎比刚才的石室要大上很多,正老太爷虽然脚步细碎且缓慢,但算下来也走了不下二三十米的距离,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他想起刚才在石室时的情形,气愤之情就越发强烈了——少妇的丈夫肯定是被困在了下面无法脱身,但这个盗墓贼恁的不明事理,没有表示出感激的诚意也就算了,还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张鬼一样的灰脸简直与死人无异,直把人吓得跌了下来,岂不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想到这里,正老太爷忍不住压低了嗓音低声唤到:
“那个谁……你在哪呢?我来救你的,你老婆在外面替你生了个儿子……”
没有回答,四周寂静如初。
“砰——”正老太爷的小腹撞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上。
他双手垂下,摸到了冰凉的石壁,似乎仅有半人身高,双手再向上面游走,发现石壁仅有一指厚,内侧则像是空荡荡的空无一物了。他蹲下身仔细摸索着石壁,发现上面凹凸不平,与刚才在上面的石室看到的墙壁绝对不同,似乎是有雕刻的纹路或图案。再移步向左挪去没多远是个转角,朝前走了三五米又是转角——这个形状的东西该不会是……
正老太爷“腾”地站起身,趔趄着向后退了几步——他忽然明白自己摸到的并非是石壁或者别的什么,而是装殓死人的棺椁。他知道但凡有钱人对于入殓下葬都很是讲究,一般在棺木外面还要加上若干层棺椁来保障死后尸体的不腐,或者只是单纯的显示墓主的身份尊贵。
这样说来也是合情合理的,既然是被这对盗墓贼盯上的古墓,必然不会是一般穷苦人家所有,正老太爷对于此道不甚精通,却也能看出这个墓穴的主人非富即贵,单凭墓室和棺椁的大小,说不定就是哪个朝代的大官或者王室呢。
是墓穴就必然有棺椁,这是个简单的道理,不过正老太爷从没想到过自己会在如此狼狈的情形下触摸到了装殓死人的容器,一股厌恶之情油然而生,只想避而远之,不过他转念一想,刚才触摸到的这最外一层的石椁好像并没有盖子,难不成少妇的丈夫已经先于他将棺木打开了?他是仅仅打开了外面的石椁,还是连同棺木也一并开启了?充盈在墓穴里的臭气难不成是尸体所散发出来的尸臭?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干呕了几下,心下把盗墓贼的祖宗八代依次问候了一遍,这才慢慢缓过劲来,只想尽快找到出口,逃出这里之后再做计议,想来那个盗墓贼既然有力气打开如此巨大的棺椁,应该是没有受伤,就让他在这里再待上几个小时,忍饥受冻也好好反省吧。
想到这里,他便准备照着老路继续摸索墙壁找寻出口,可正当准备转身迈步的一瞬间,忽然听到自前面传来了沉闷的敲击声。
“咚……咚咚……”
敲击声一长两短,非常有规律,好像是金属敲打在石壁上发出来的,声源就在正老太爷正前方不远处,算下来应该不会超过几米的距离。正老太爷头皮发麻,早把手心的冷汗攥成了几瓣——他分明记得刚才自己就是从那个方向后退至此,也就是说,这个声音应该是从棺椁里发出来的。
“咚……咚咚……”声音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每一声都像穿透了正老太爷的耳膜,刺激着他一触即溃的神经。
或许是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不自觉的自己吓唬自己了?正老太爷自我安慰到,肯定又是那个天杀的盗墓贼在作怪了,盗了别人的棺木不说,还非要爬进去胡作非为,这下可好,肯定是卡在里面出不来了。不过这样也好,既然知道他就在棺椁里面,倒不如捎带着手救他出来,想那与死人尸骨为伴的感觉必定不很好受,为今之计只能把前恩后怨暂时放到一边,待到出去再找他们夫妇算账了。
拿定了主意,正老太爷又鼓足了勇气,努力挪动着脚步,趟着地朝前蹭去。敲击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似乎可以同时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胸口起伏的幅度越发剧烈,紧张的精神在双手再次触摸到石椁的一瞬间差一点就全面爆发出来,好在四周一片漆黑,不然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逃也似的飞奔而去,绝不停留。
然而,现在绝对不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他左手扳住了石椁的上沿,半俯着身,对着下面轻声的唤了几声,却除了敲击声一如既往之外没有得到任何回复,犹豫了片刻之后,只好极不情愿地伸出右手在里面摸索起来。
正老太爷一边摸索,一边在脑海里根据刚才的记忆计算着棺椁的大小:如果他刚才首先触碰到的是石椁的短边的话,那也足有三四米的长度了;依此比例,现在所处的长边岂不是要有近十米?如此大的石椁,仅是面积就已经超越了上面的石室两倍有余,单凭他这样摸索形同海中捞月一般困难,难怪那个盗墓贼要整个身体爬进去了——令人生气的是他既然还有力气敲击石椁,怎么就不答话呢?即使是发出几个简单的语音,也可以让他找到对方的位置所在,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满屋目的地在死人的棺材里乱摸了。
虽然这样想,正老太爷的手却没有停下——尽管不太愿意承认,但是到了他这个年纪的人总归对生与死有了或者想要拥有比照别人更多的认识,而现今,虽然一直处在被动的地位,被陌生人和周遭的形势牵着鼻子乱走,但毕竟在一个古墓中查验死人的棺椁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拥有的经历,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自己向别人炫耀生平的资本呢!
想到这里,正老太爷的恐惧没有刚才那么厉害了,他把左手也腾出来伸进了石椁,双脚踮起,整个身体都靠小腹支撑在了石椁的上沿之上,像是天平一样,勉强维持着平衡。
“啪——”手臂忽然被一双手牢牢地抓住了。
“啊——”正老太爷冷不丁地受此惊吓,失声喊了出来。抓住他手臂的双手忽一发力,他整个身体本就不很稳当,被这一拉一骨碌便掉进了棺椁之内,就好像跌在了布满鹅卵石的河边一样,咯得他就想再次大喊大叫起来。
“嘘——”耳根处传来了细小的人声,“别出声,那东西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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