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变身之日出东方》——漆黑年代》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不虔》:第1章 静室亡魂。
第1章 静室亡魂
每当响起金属摩擦地面那悦耳的声音,打破静室幽远宁静的时候,亡灵们就欢呼雀跃起来,它们要倾听那万古不变响彻云霄的哀嚎与讥笑,如今它们已经成为了旁观者,响声的主人来了...天都城的刽子手:‘行刑操刀神’。
他脚步缓慢似带着来自岁月的迟疑,穿着永远都是一身污浊的皮甲,头上戴着的面罩凝固了不知多少人的血液,再也无法看清它原来的真实颜色!他一步步的从长廊尽头走来,而手中的巨斧在地面上划过,让长廊那沟壑斑驳地面上又多了一条深深的印记,他自己都早已经不清楚,在这里他亲手创造出多少可悲的亡灵了!
而长廊的尽头,被捆绑在黑青石柱上的消瘦身影,随着那声音由远及近的节奏,瑟瑟发抖的身体也渐渐的如即将飘落的孤叶!
一直到操刀神来到他的近前,他的身体才猛然之间停止颤抖,转而是僵直住了。那仿佛连呼吸也哽在了自己的嗓子里的僵直。操刀神污浊的面罩轻轻的点了下头,因为在行刑操刀神看来,死囚的这种状态是很不错的。
“该留遗言啦...!”行刑操刀神沉闷的声音从污浊的面具下面发出来,声音虽低沉,却在空旷的净室长廊中不断的反复回响,只是那被捆绑的少年没甚反应,却让游荡在长廊之中的亡灵们却如炸锅了一般的纷纷惊声尖啸起来,淡薄的白色影子在行刑神那肥胖而高大的身材周围缠绕着,如午夜的飞蛾一般胡乱上下纷飞,它们似乎在齐声呐喊附和着:“该留遗言啦...该留遗言啦...!”
消瘦身影忽然间抖的更厉害了,仿佛是一株风中摇摆即将折断的枯草,行刑操刀神许久也没有等到死囚的回答,他也并不会在乎这些,其实从来就很少有死囚回答过他,操刀神自己也并不一定非要想听什么遗言。
刽子手这行当,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干的事。可是杀人却反而比杀什么都要简单,根本不需要技巧,只要你的力气够大,斧头够重够锋利,而最重要的就是胆子,因为害怕会使你的斧头颤抖!行刑操刀神已经杀了不知多少人了,他甚至并不记得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个激奋情形!他只会注重眼前的“客人”。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筋,颈部迸发出一串咯咯吱吱的骨错位的声音,那仿佛一种好似很久没有活动的机器,岁月让它有些坏死了一般的声音。之后他将两只手同时握上那巨斧的斧柄,喘了几口粗气酝酿了一下自己无比兴奋的情绪,只听他嗓子里猛的发出一声闷哼,那裸露在外的双臂上的肥肉颤抖了几下后,便猛然的将那厚重的斑驳巨斧举过头顶,只见那巨斧宽阔厚重的锋刃,其实一点也不锋利!可是没有人会怀疑,只要它落下,更不需要加半分力量,也足以将一个人拦腰斩断!
此刻行刑操刀神那黑色面具中镶嵌的双眼已经红的要滴出血来,他目光贪婪的紧盯着那个死囚的脖子,一声低沉如兽吼的怪叫,那斑驳巨斧便在行刑操刀神的手中破空落了下来,带着一缕清冷的微风,可是...出乎行刑操刀神意料之外的,今次他的“客户”却在巨斧落下的这个关键时候忽然抬起了头,这令操刀神觉得很不好,非常的不好!因为如此一来,他便不能顺利的砍中对方的脖子了!
那样会发生什么事情?斧头击在对方头上,砸的脑浆迸裂?他不能看到那一幕,他只想看到鲜血,鲜血才是这世界上最纯净完美的东西,就算溅在身上也是一种惬意!
可脑浆却是这世界上最肮脏龌蹉的东西,因为思想这个东西,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所以行刑操刀神必须要放弃这一斧了!于是他疯狂的将斧头甩向一边,以至于斧头都脱手飞了出去,咣当一声砸在地上,甚至落地之后又划出去一段不近的距离。
操刀神懊恼的低吼了一声,这里是属于他的世界,他的世界只有身首异处,从来没有脑浆迸裂!
虽说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可这是他一直以来自己定制唯一的、用行动维持住的原则!
而且他看到了那死囚的脸和他的一双眼睛,其实完全没有想象之中本该有的惶恐和无助,反而是带着一丝不屑的蔑视。
‘蔑视吗...?你是在蔑视我?还是在蔑视死亡呢?呵呵...!’操刀神那一双刺红的眼睛与他对视着,并呵呵的笑着,他自己并未觉得这个奇怪的小子有甚么不好,反而却像见到了情人一般的兴奋起来,也不多说什么,便哼哼唧唧的转过身去,步履蹒跚的去取回自己的行刑巨斧。
再回来时,也许是因为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这一次竟变得麻利起来,只见他瞬间便猛的又将那斑驳的巨斧高举起来。
此刻行刑操刀神面具下的那张脸一定是满面笑容的,他那巨斧也随着他的笑声在空中如战旗般左右摇晃,操刀神呵呵笑着说道:“你是在蔑视死亡还是在蔑视我呢?”
操刀神也许是太得意忘形了吧,也许他一向都是如此,因为这里是他的地盘呀,可就是这么一句废话而已,却让他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
他的巨斧还正在空中摇晃着,一柄深红的匕首却已经深深的扎进了他黑皮斗篷下肥厚的身体里。
而那捆绑囚徒的铁链,不知为何就那么叮叮当当的散落在了地上,本来瑟瑟发抖的消瘦身影站起身来,不过是一个瘦弱的少年。
可是此刻少年站在操刀神面前,身影却渐渐的高大起来,因为行刑操刀神已经缓慢的跪在了地上,被举起的斧头再一次从新抛落了,抛落了...。又被激起的灰尘掩埋,仿佛死了!
转眼之间便翻转了局面。操刀神扭曲了一下肥硕的身体,缓缓的抬起头,污浊的面罩下仍是一双鲜红嗜血的眼睛,他紧紧的盯着少年,少年站在他面前与他对视,还是一种蔑视!
就在操刀神自己的世界里,这一次是他的身体开始有些发抖,静室安静了,亡灵们都吓得藏进了更加黑暗的角落里,少年再静静的看了他片刻,低头轻轻的对他说道:“遗言吗?我心中倒是有些话说,只不过我的遗言却不知要留给谁才好!”说完伸出手来,如知己般在操刀神那宽阔的肩膀上拍了拍。
只是轻轻的,却令行刑操刀神随着他轻轻拍的这两下,而渐渐的躺倒了下去,完全没有做出一丝的挣扎,只是面具下的眼神还是那么嗜血的圆睁着...
“匕首上有毒!呵呵...”
少年观察了一会行刑操刀神,此刻他已经如一只巨大的蛆虫般在地上抽搐蠕动着!
少年不禁摇了摇头,又看了看那捆绑了他几个时辰的黑青石柱,深吸了口气,便起身向长廊的尽头飞奔而去,从高高的带着铁栏杆的小窗口上透下来的光,可以见到少年奔走时带起的一溜烟尘!
他跑了...
少年离开以后,这个静室又是静室了,恢复了它原本的死寂!横死的亡灵们又在窃窃私语,那其实也许是老鼠!因为它们这个时候都会来享用一些血肉。可是...今天却有所不同!
就当那空中最后一颗被激起的灰尘也落地了,静室的空间仿佛凝固之时,一只粗胖的手很不合时宜的动了,它如长了眼睛一般迅捷的伸出握住了落在地上那孤独而斑驳的巨斧,仿佛是毒蛇瞬间咬住它的猎物般迅捷!
是操刀神的手!而他本来已经平静下去的身体,此刻竟然又缓缓的、间或有些剧烈的颤抖着的爬了起来,而且他努力的再一次拎起了他的巨斧,想必他的生命与灵魂早已同这只斧头融合在一起了!
行刑操刀神稳住身形之后,微微的将头抬高,之后一咧嘴,从他的嗓子里呼噜呼噜的发出一串古怪的响声,他踌躇了一阵之后,抬起另一只手,缓缓的摸上了那柄插在他肚子上的红色匕首,而后他沉吟了一下,又是呼哧呼哧的喘了会儿气,伴随着呵呵的笑声,他猛的用力一把将匕首给拔了出来,鲜血立时便喷涌而出,洒落在地上,却瞬间被干涸的地面给吸吮进去。
他继续喘着粗气,低下头去掂了掂手中那沾着自己鲜血的红色匕首,呵呵的笑了几声之后,便随手丢在一旁的地上,那匕首在地上发出一串叮当当啷的声音,却没有被灰尘所蒙蔽,它的表面是远远胜过明玉的光滑,连灰尘在上面都站不住脚!可是操刀神并不认为这匕首很重要,他从新晃了晃自己的脑袋,然后弯下腰去,有开始猛的吐出汩汩浓重的血来,他的脚下顷刻间就已经是好大的一滩血迹,而且那滩血仍旧不停的在暴涨!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的直起身子,吐完之后的他似乎有些疲倦,静静的微微摇晃的站了一会,又抬头看了一眼长廊的尽头,咧开噙着满口鲜血的大嘴嗬嗬的笑起来,又吸了吸鼻子,口中忽然喃喃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个顽皮的小家伙...!”
说完之后操刀神将巨斧咣当的一声往地上一拖,如释重负的、步履蹒跚的向另一个尽头、静室的出口走去!接着长廊里又响起了巨斧拖地那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音。
其实静室,不过是一条长廊,只是那些孤魂野鬼实在太吵闹了,只有活着的灵魂才会有片刻的安静!
天都校场外的断崖楼上,在这个季节里平时都是风和日丽,景色倒也算宜人,远远看去这里便是在群山环抱之中,而天际崖下更是云海翻涌,隐隐的如有神明仙人穿梭其中,不过今日的校场竟然是风沙弥漫,且有飞扬上九霄之势,导致四下里景致全无,云端和绿野早已笼罩在烟尘之中,天地也俱是蒙灰一色。
不过即使天气如此恶劣,那断崖楼上还是隐约可见三个人在上面端坐饮酒,可气氛却有些消沉,看来在这个天气里,也是并无太多的兴致,就在三人推杯换盏之间,忽然其中一个高大身影站起身将手中杯子咣的一声摔落在地,声音粗犷的破口高声骂道:“什么个鬼天气,老子喝酒倒喝出个土鳖来了!不喝了!连牙缝之中都是土腥味!”
其余二人则并未理会他,甚至连头也并不抬起,只是自顾自的在那里一杯杯的大喝。
那高大身影见二人毫无反应,自己觉得甚是没趣,于是哼了一声转身走到栏杆的边缘处,目光随意的向高楼下的校场看去,只见校场之上沙尘甚浓几不见物,正自又想大骂一通,却在猛然间瞥见了刚刚从静室里逃出的消瘦少年,只见那消瘦身影正自在风沙中拼命狂奔,如狂风巨浪之中的一叶小舟。
他平日里打猎练得目力极好,一见那个消瘦身影,立刻兴奋的哇哇大叫道:“诶嘿...!来了来了!”这高大身材的人兴高采烈的叫了起来。那喝酒的二人听闻此言,这一次却没有不加理会他了,也纷纷起身,杯盏落地之声过后,他们同时来到栏杆处齐齐的向下看去,只见那瘦小身影在风沙中若隐若现,在空旷校场的风沙中显得是那么孤零而无助。
那大个子盯着风中那消瘦身影,不禁嘿嘿一笑说道:“俩位贤弟今日恐怕有幸要看大哥我表演一次鹰击长空了,我就来个人随风沙去,过处头落地!如何...?”说完也不待二人有何反应,便哈哈大笑着拿起一只风筝滑翔鸟飞身跳上栏杆,之后还不忘回过头又说道:“你们总是说我是一个粗陋之人,今日看我饮酒吟诗杀人一气呵成,难道不也是做了一件雅事吗?”说罢边哈哈大笑边飞身跳下,借着风势,他如一只雄鹰般从空中朝他的猎物滑翔而去。
楼上剩余的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脸色蜡黄的青年说道:“静室之中从未有人逃脱过,哥哥是如何得知他竟能从静室逃出来的?”
另一个人倒是个俊朗公子模样的人,只是皮肤稍黑一些,看上去有些不够面善,甚至在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邪气!他听了那蜡黄人的话后却笑道:“有些人天生就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因为他活下来会让世界变得更加有趣!”
那蜡黄脸听的是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刚想张口去问,却见那俊朗的公子竟然边说边解下架子上的长弓,进而麻利的张弓搭箭对准了下面。
那脸色蜡黄的青年忙上前抬手搭在他的肩头问道:“哥哥要做什么?”
俊朗公子侧头盯这下面却好像入境一般并未理会他,蜡黄脸不知他要做什么,刚要用力的去拉他,却只听弓弦嗡的一声闷响,那支利箭已经是一点寒光离弦而去了,再说静室中逃出的少年正自没命的奔跑着,忽然感觉后面风声似乎有些不对,边跑边侧头用余光一看,心中登时一惊,只见烟尘弥漫的天空中一只黑影眼看罩头便要压过来了,而那黑影手中闪着一抹寒光,应该是一柄极其锋利之物。少年见状忙探手到怀中,似要取出什么物件,不过他自己是很清楚的,以这样的冲力来说,自己无论如何抵挡不住对方的一击,不过他的眼神却异常的坚毅,流露出似要玉石俱焚的决绝表情,下一刻那副狰狞凶狠的面孔已经呈现在他的面前,他认得这人,却是他的兄长...!而少年的手依然探在怀中,只是此刻他的脸已经变的一片惨白之色,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今晚他的尸首便会被这风沙所掩埋,那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也许自己的头会被提走,只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眼前即将要杀自己的这个人!因为这个人也一定会死在这里!可是而就在鹰击长空到来的一瞬间,忽然陡生了异变!一支如流星一般的飞箭尾随而来,刹那间便后发先至!耳边只听到砰的一声便钉进了那仍在空中的魁梧青年的后背,少年这时险险扑倒在地,并没有看到这瞬间发生的事情,而魁梧青年本来就急速的身躯则以更快的速度砸进了少年身后的校场地上,惯力竟在校场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深沟和一片极其浓重的沙尘!那箭的力道实在让人咋舌,破空之声似乎都要撕裂了空间。而少年捡回一条命,则慌忙的翻身站起来,他满面尘土,呼吸异常的沉重,一转头却看见那魁梧青年落地后血肉模糊沾染泥沙的脸,已经被撕裂得无法辨认出其长相了,连衣衫护甲也都由于方才在地面摩擦而破烂不堪,碎裂的风筝鸟散落一地,碎片正不断的随风飞舞飘向天际。
魁梧青年抬起一只手来指着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张口呕出一大口血肉模糊之物,之后是血和碎块都顺着他的下巴汩汩流淌,此人已无生望!但他却仍拼命抬头对着少年,万分努力的,从口中含糊的说道:“射...射偏了...这次我...我没有输,不是输了...只是...是平手!”说完便躺倒在地再没了声息。
少年心道:‘你们今日这又是玩的什么赌局?’而此时忽然意识到了危机,忙回头警觉的朝身后断崖楼上看去,透过漫天的风沙,只见那高台上立着的两个人影若隐若无。
而消瘦少年哪里还敢怠慢,转身抬腿便又没命的向前跑去。
高台上那蜡黄脸的青年一脸惊愕,转头说道:“哥哥你这是...?”显然这样的结果有些太过出人意表,而此时那俊朗之人也是显得一脸茫然,只见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长弓,随即竟轻叹了一声。
蜡黄脸见状赶忙问道;“难道哥哥的绝世神箭竟然会射偏吗?”
那俊朗青年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自然不会的,沙牛的身体方才恰好挡住了我射箭的角度,于是我便想射穿了他的身体,然后再钉死那个小子,可惜我还是有些对自己太过自负了些,没想到沙牛的身体练的竟然如此的结实,我的箭居然不能穿透了他,这确是我没有算计到的。”说完暗自的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来。
那蜡黄脸的青年听完他的这一番话,竟是无言以对,只尴尬的吐出一个字来:“这...!”半晌之后,当他再向高台下面抬眼望去之时,那少年身影早已完全消失在沙尘之中了,蜡黄脸青年又道:“不但没有立功,又杀了父王的一个儿子,这回去又如何向父王交代啊?”
那俊朗人默默的看了眼少年消失的方向。半晌才张口说道:“无需担心,他死的只是一个儿子,又不是他的宠妾,至于交待的话,他恐怕自己都不会有耐心听!”话毕又暗自冷笑了一声,在桌上提起酒杯,再痛饮了一口之后,便摔杯盏也不理蜡黄脸,兀自转身向高台下走去。
脸色蜡黄的青年却站在栏杆处,默默的凝视了一会校场上的那个孤独的尸体,眼中流露出了些许的茫然,许久之后,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去默默的离开了这里!
而校场的尸体和高台上的酒杯,不久便被滚滚沙尘淹没!不同的是,尸体长眠了,而杯盏还是会有人来让它们重见天日...
第2章 流霜过处
天都城之外的群山山岭之上,有一片宽阔的齐膝高的草海,今日大风降临,草海上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锦娘,天都北方王最宠爱的女人,今日她身穿一袭天蓝色的长裙,只身立于这一片孤寂已久的草海之中,而裙摆随狂风上下飞舞,在草海中漂泊起落,似与这片怒吼的草海融为一体一般。她忽然伸出那一只细弱玉白色的手,将随风飘散的长发挽了回来,在发梢处束起一条天蓝色的丝带,之后便任她垂在自己身后而随着狂风飞舞!
她的双目如水,连目光都如溪流般清澈!只是她时不时眼望天都的校场方向,而校场那边却是烟尘滚滚,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她却很执着,几次回眸也都是守望着校场那一边!只是凝望久了,在她清澈的明眸之中竟也有了几分萧杀的戾气!
而此刻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一位身穿大红色锦袍的中年男人,背着双手站在深草中静立不动,他的神态表面上是十分安静祥和,却与草海的澎湃格格不入!他的双眼一直凝视着锦娘的背影,一刻也不肯挪开!如果不是他脸上那一道疤痕和他长袖之中时隐时现的一双精钢铁指,凭他所散发出来的气度,真会让人错以为他是一位饱读诗书的文人。
这锦衣人其实是天都北方王的镇压官首领队长,他的镇压卫队是北方王的金牌护卫,而他们所做的一切,就是为北方王心中阴暗的一面服务的,这位镇压官队长名叫凉静,在天都人人都叫他催命鬼。
说他是催命鬼,是说他杀人如麻,手段也有些狠辣!只不过他虽然颇嗜杀,平日里性格却反而不是骄横跋扈的人,再加上外表又不是常人所想象中的那般穷凶极恶。甚至于天都哪怕是一个街头要饭的,指着他鼻子问他:“你就是催命鬼吗?”他都不会失礼的含笑作答:“此名号应该正是说的在下没错,不知这位朋友有何见教?”态度真诚谦逊,绝非做作!
不过今日,他却不知为何竟失了那招牌的笑容,反而是深藏着一些惴惴不安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苦难之事一般。
在他身后稍远的树林边上,便是他的一众手下,同样是身穿深红袍子的镇压卫队,他们袍子的胸脯上都绣有一个‘阵’字。他们跟天都其他所有的队伍都完全不同,首先这些人都没有家庭,没有牵挂,所以也不必有片刻的擅离职守,只是有失必有得,他们也拥有很多别人都没有的权利,比如哪怕是在天都正殿北方王处理政务之时,他们也都可以那么随意的吊儿郎当东倒西歪的,不必有任何拘泥,跟回到自己家一般舒坦的!何况他们的优点就是非常的安静,一大票人在呆一个地方,从不会有交头接耳的时候,就像互相之间根本不认识一般,不过也许他们之间还真的是不认识!
“凉哥,我的儿子已经死在静室之中了吗...?”锦娘忽然侧头轻声问道,声音从风中辗转传到凉静耳中,只觉得十分婉转好听,他闻言却忙上前几步开口道:“锦娘,我...!”锦娘则抬手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之后娓娓的说道:“凉哥你可敢与天下人为敌吗?”
凉静听罢却不由得微微一笑,面带得色的昂首张口回道:“我为北方王做事,也不知杀了多少人,英雄豪杰也有,老叟妇孺也有,叛逆也有,无辜更多!在天都无论拥护北方王还是暗中谋反的人,只要随时成为北方王的敌人都被我们残杀了,我这算不算与天下为敌?”
锦娘听罢想了想之后不由点了点头,眼望着校场方向又问道:“你肯为我做什么?”
凉静一听此言,豪言一顿,之后又叹起气来,看上去整个身体都显得有些萎缩,憋了半晌才说道:“你是北方王的女人,我如今真的无法!若是换了旁人,以我的面子毕竟是可保一命,只说你要能成为我的妻子,即使我凉静再有功劳,也会被北方王赐死的!我...哎...!”
锦娘听罢面无表情的又点了点头,之后噤了声只不断的看着校场方向,凉静见她不再言语,而自己心中却也无法,只有暗自不断的叹气!锦娘看的久了,忽然抬头遥望着远方的群山,忽然又开口幽幽说道;“凉哥,感谢你今天能让我来到这里,让我再看看天都的这一番苍凉的景致!”
凉静闻言,借机又是紧走了几步来到锦娘身侧,只见他面容愁苦,边摇头边叹气,可嘴上却不知说什么才好,看上去闷得不行!最后也摇头晃脑的跟锦娘一起看向远方,而他面对着的却又是飞沙漫天的校场,望了许久之后,他忽然说道:“我与锦娘相识这几年,只觉锦娘是我有生以来所见过最美最有见地的女子,今次之事,凉静实在是不能理解,怎么锦娘竟会做出如此的愚蠢的行为来。”说罢,竟又是连连叹气。眼神里也尽是难以掩饰的惋惜之情。
锦娘不由得转过头来,眼波流转的看他一眼,心想:‘一个被誉为催命鬼的男人,今日竟也会有此愁苦表情,也亏是他的众手下离得远了,不然倒不知那些平日里木讷的一群人会不会失笑出声。’想到这锦娘又不禁掩口轻笑。
凉静转头看见锦娘那如花容貌,笑起来则更是迷倒众生,不经意间被迷得一愣神,而后不禁有些隐怒的道:“锦娘!这个时候你还笑的出来?难道你竟然真是生无可恋吗?”
锦娘听他说教,却是笑而不语,眼望着远处,忽然抬起自己的一只细软的玉手,信手捏住了一根被风吹来的断草。凉静看在眼中却是一愣,心中不禁惊叹,暗道:‘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这个风中取草的手法当真是了得呀。’
凉静正自愣着,锦娘则边观察手中的那跟断草边说道:“凉哥,你说天下间的杀人利器,哪一种最快。”
这一句突如其来的问话把个凉静弄的又是一愣,是真不理解锦娘在这将死之时,竟会问出这样一个不应景的问题来,但锦娘的问题他还是愿意回答的,于是认真的想了想之后说道:“以我个人认为,应该是暗器飞镖袖剑之类,或者是长弓强弩吧!”
锦娘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却伸出手轻轻的撘在凉静肩上,凉静一愣,心中忽然澎湃起来,却不想锦娘又问道:“那天下武功,什么功夫杀人最轻松。”
凉静却不管不顾的立刻伸出手抓住锦娘撘在他肩膀上的手,眼神也一阵迷醉,可是他无论何时,依旧不能敷衍锦娘的问话,只听他口中说道:“锦娘,我认为...”
话还没说出口,却被锦娘的另一只玉润般的手轻轻的抚在他的口上,虽然很轻,却令凉静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了。
只见锦娘嫣然一笑,美目流转的看着凉静说道:“就容锦娘来告诉凉哥问题的答案吧。这天下间最利的兵器嘛...其实就是锦娘此刻手中的钢针...!”
此话一出,凉静忽然感到后颈上猛的一痛,瞬间便觉得自己的头如痛饮了几十斤烈酒一般眩晕,他心中大惊,瞪着眼睛看着锦娘那娇艳的容颜,想张口问锦娘你这是要做什么,可是他发现自己此时竟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他的舌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失去了知觉,这时他才注意到锦娘捂住他嘴的手竟然变成了一片湛蓝之色。
而锦娘依然笑面如花,她双目含情的看着凉静接着说道:“而天下杀人最轻松的功夫呢,就是用毒的功夫。”
她边说边将那一片湛蓝的手从凉静的嘴上移开,之后再往虚空之中一甩,湛蓝的粉末立刻随风飞起,如抛开一条淡蓝色的飘带,之后她又麻利的从自己袖中抽出几根极细的金针,飞快的插在她那抓过蓝色粉末的手的手腕处,做完这些之后,她才又抬头对凉静莞尔一笑,样子说不出的妩媚动人!
凉静一见她对自己笑,就算在如此的形势中也不禁感到一阵迷醉,而此时凉静的身体已经有些佝偻,嘴角也边抽搐着边流出一些淡蓝色的口水,现在的他能够站住都已是有些勉强了。
锦娘则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边笑边观察着凉静的样子,而转眼之间,却忽然又变得眉头微蹙目光凄苦,好似又有些犹豫了,而这时的凉静虽然口中不能言,心中却还清明,见锦娘这个样子心中同样略微犹豫一下,到最后却依旧是狠下心来,他猛的一用力气,从嗓子中发出一声咕噜,之后只见他的袖子猛的一抖,立刻便有一个爆弹冲上了天,这爆弹升上空中的一瞬间,其实已经崩开了凉静的肩膀,他衣衫破烂的就要跌倒在地。
远处的镇压卫队见信号上天,同时朝锦娘二人这边看过来,只犹豫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们便不约而同的蜂拥而来,锦娘却伸手拽住凉静,不让他跌倒下去,此刻锦娘的面色却再没有半分的妩媚了,她将嘴唇凑到凉静耳边,轻声的说道:“凉哥,平日里你最爱喝我给你沏的茶,只不过茶的味道并没有你口中说的那么尽如人意吧!因为其实你每日喝的茶水,锦娘都特别加入了一些引火之物,你喝了还总是说意犹未尽,今日,锦娘就让你痛快一次,你得罪欺凌天下人,世人心存善念也就罢了,只是你便宜占到我的头上来,你可知我心如什么?却真是劫数到了!”
镇压卫队远远看去,二人动作似乎有些暧昧,根本不知二人在做什么,则有些犹豫是否该立刻冲过去了,他们虽然有些不懂世故,自也不想看到不该看的东西,若今后因此被凉静猜忌就不合适了!
这时锦娘的眼中再没有似水的柔情目光,只见她面色一寒,猛然将插进凉静后脖子里的钢针嗤的一声全数拔将出来,数量惊人的竟有一把之多,这些钢针一出,凉静的后脖颈上,一蓬鲜血雾气便随之喷将出来,那凉静眼睛立刻便失去了最后的一丝神彩,身体也成了一滩烂泥,扶也扶不住的瘫软了。
不远处的镇压卫队一看见凉静真的软倒了,哪里还能再犹豫,立刻各施展轻功抽刀蜂拥赶来,这镇压卫队是凉静从各处召集而来的亡命之徒,功夫五花八门,却不必说的也是各自了得,天都的任何人面对镇压卫队这一群疯狗,无不毛骨悚然谈虎色变,而锦娘却立在原地微笑的看着这一众人冲过来!
镇压卫队集聚的速度惊人,转眼功夫便先后赶到凉静身后,可他们还未看清状况,那凉静本已软倒的身体,忽然猛的一挺,瞬间发出轰隆的一声巨响,整个身体竟瞬间爆了开来,镇压卫队纷纷提刀抬袖遮挡自己的面门,可是这一炸却没有想象之中的漫天火光,反而是撒出漫天的白霜来,镇压卫队的众人此时正好在下风口,这白霜顺风扑面而来,镇压卫队众人立刻便被洋洋洒洒的白霜给扑个满怀,这白霜刮到衣衫之上还好,只是一旦落到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却是大祸临头,镇压卫队众人只觉得自己的面上脖子上,以及自己的手上,只要沾染的地方,立刻如灼烧般泛出一片火红颜色,进而竟梦幻般的自身体中窜出火苗来,镇压卫队这一群人,都是见惯了如地狱般残忍景象的,可他们也毕竟还是人,也无法平静的面对这火海炼狱,转眼间只听到一片令鬼神都会胆寒的恶嚎之声,甚至盖过了草海和风的怒吼!
可是他们越是挣扎,身上的火焰攀爬得就越快,烧得也愈加起劲,甚至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只是转眼之间,这一众恶鬼般的卫队,就被淹没在了自己燃烧起的火海之中...!
而人身烧尽了,火势却意犹未尽,越烧越猛的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就连草木都被烘干引燃,随即火光冲天而起,像一个要吞噬天地间一切生灵的巨兽!
锦娘依然立在风中,长裙飞舞掩不住她的婀娜身姿,如瀑青丝挡不下绝世容颜!就像从来就没有凉静,也没有镇压卫队一样,她依旧安静的,回头去看那远山环抱之中的校场。
天都偏殿之中,北方王正自坐在软榻之上,边饮酒边调戏着倚偎在他身边的几名身着暴露的女仆,门口的下人高声禀报之后,便有两个风尘仆仆的高大身影走了进来,一个脸色蜡黄,一个仪表堂堂。
北方王抬起头来,却见北方王此人面貌并无领袖之像,生得个鼠目鹰鼻,颧骨奇高,口阔而牙稀,胡须却又浓又黑,整体看上去让人生出一种难言的肮脏感!
那北方王见二人到来便放过左右侍女,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却挤出了一脸的褶皱,他笑罢之后朗声开口说话,声音倒是带着几分庄严色彩,只听北方王问道:“两位王儿可算来了!却为何独不见沙牛儿?你们三个不是经常在一起来的吗?”
这二人一并都是北方王的儿子,蜡黄脸叫沙豹,另一个叫沙虎,只见沙虎上前一步,昂首看着北方王回道:“之前还是在一起的,可是方才儿等三人去校场狩猎高台上,在那里等沙龙逃到校场之时好将其杀死,不想儿臣因过于自信,导致一时疏忽而误杀了沙牛,不仅如此还因此放跑了猎物。”
那北方王闻言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却伸手在女仆风韵的身子上狠狠的抹了一把,才面带满足的说道:“沙牛鲁莽,定是影响到你了,才会将猎物放跑吧,不然以我王儿之能,又如何能失手呢?”
一旁的沙豹听了面色由黄变白,虽然心知父王有些不近亲情,可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父亲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到此却不禁微微低下了头,掩饰住自己正不住打颤的牙齿!
可北方王似乎看到了他的反应,转头问道:“豹儿怎么了,今天看上去怎么如此沮丧?”
沙豹听问话之后立刻单膝跪下,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开口说道:“儿安好,劳父王挂怀了,只是儿在听父王与沙虎说话之时,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儿从小就一直在父王身边,平日里也就做些习武战阵的事情,可到头来却不能像二哥一样为父王分忧,甚至还如大哥一样,简直...简直坏了父王大事!所以...儿想去镇守鬼蜮之门,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来报答父王养育之恩!”
北方王身体微微后仰,边摸那女仆的滑腻的肌肤边十分随意的说道:“好啊,你就去吧。”之后也不看沙豹一眼,便又及时行乐了!
沙豹闻言抬头看了一眼,面色又是一黯!半晌之后,垂下头一抱拳回道:“那豹儿立刻就去准备,即日便出发了!”
北方王摆了摆手,有气无力的说道:“去吧。”
沙豹于是起身,又鞠了一躬道:“儿告退。”
说完转身大步而去,没有跟沙虎说上一句话,而他的背影是万分的萧条落寞...!
沙虎回身看了一眼沙豹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转过头来,再次对北方王说道:“虽说我没能一箭射死那小子,不过我早已留了后手,给了五弟一次锻炼的机会,他应该逃不出五弟的一票人马的追赶,除非他从北崖跳下去,反正也是一死。”
北方王闻言之后,不禁停下手上的活儿微微点头道:“这我都知道,所以为父不会怪你失手,你是我最优秀的儿子,我一直以你为荣。”
沙虎闻言微微一笑,表情却并不愉悦,张口说道:“儿臣明白,如若没事...儿臣也想送送沙豹,这就告退了。”
北方王立刻点头道:“理当如此,你去吧!”
沙虎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便立刻转身走就走,而直到门口时候,却听北方王忽然扬声说道:“虎儿可曾喝过你锦娘沏的茶么?我却是非常喜欢喝的。”说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极尽开怀!
沙虎闻言却是驻足呆立了半晌,许久之后才回过神来,瞪着一双虎目看着前方,长出一口气之后说道:“儿臣没有尝过!”说完急匆匆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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