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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东陵传说
楔子东陵传说
云海苍茫,黄昏将临。
夕阳即将坠入天边的一座大山之后,似乎仍眷恋着山外的繁华,将最后一丝余晖洒向了山外那个灵秀的俗世。
东皇故都沐浴在一片金黄色中,古旧的城墙点缀着历史的尘埃,包容着城中不散的喧嚣,似乎在诉说着几尽消失在人们记忆中的辉煌……
古都一直向东,未隔万水千山,只隔一座九仙山,相距不足百里处,有一帘瀑布。
夕照余晖晕染着俗世中的美景,似乎对此处更加钟情,将坠落千丈的水流染上了一层异样热情的颜色,使这帘誉名东土的林仙瀑布变成了“火瀑布”。
瀑布下有山涧,山涧中有人。或站或坐,或老或少,或衣衫华美,或草履布衣,或疏狂的独立于某片孤独的山石之上,或低调的隐于某棵古树的枝叶之间……漫山之中,衣角丛生,人影绰绰,数量达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
旧都余晖,斜阳琉璃火瀑布,如此美景,吸引再多的观景之人又有何奇怪。然而……这些人在此刻来到这里,却绝没有一人是为了观景而来……
古老相继的某个传说,近百年来的几次颂扬,东土八郡的人们总结出了一个规律——火瀑灵镜开,东陵自然来。
“火瀑布”既然已经重现,那么……已有数十载未曾显露过痕迹的东皇陵,是否又要再一次降临在这片古老的大地?
。。。。。。
林仙瀑布挂于九仙山林仙峰东侧,以峰顶雨露雪融之水汇聚而来,云雾滔滔似有仙意,坠落千丈悬崖,下达一片幽深古意的寒潭,激起千堆雪,声音不是震耳欲聋的巨响,而是仿佛古琴轻抚的叮咚脆音。
寒潭外是一片山石,众多兀立的山石中,是一块明显高于其它山石许多的巨石。这块巨石之上是面向幽潭的山涧中视野最开阔的地方,从此处眺望不远处的幽潭,千尺明镜一览无余。
来到此间的人,都是为着火瀑布消失后的灵镜而来,自然希望自己片刻后能够看得更清,于是,这块巨石成了最理想的立足之处。
然而,巨石之上的人却并非很多,或东或西,不过寥寥四人而已。不是巨石的面积太过狭小,而是那些贸然登上巨石的人,都已经以各种狼狈的姿势,跌落在了四周浓密的山林里,若不是幽潭的宁静不能够被打破,或许在里面“自由泳”的人应该更多。
落日余晖不过转瞬,火瀑布的美景,随着无限遥远处的那团火球消失,逐渐恢复了本来的颜色。瀑布下的幽深寒潭,渐渐呈现出一抹异样的光明。
潭水由荡漾至无波,由涌动至平滑!仿佛时空静止,神奇的一幕渐渐发生:
千尺寒潭,悄然之间,化作了一面千尺见方的镜子。
“灵镜!原来……原来传说是真的……”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隐于林间的那些人影,包括立于山石顶端的那四人,目睹了灵镜现世的异象,惊叹的无以言语。众人不再顾及实力的悬殊,纷纷向着寒潭涌去,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从那一池明镜中得到些许提示的第一人……
谁都没有留意,或者也无暇留意。与此峰相对的另一座山峰上,两个渺小到几乎看不到的黑点正艰难的在那处峭壁间缓缓移动……
那座山峰唤名花仙峰,同属九仙山仙峰之一,与林仙瀑布所在的林仙峰相距甚近。两个小小的身影各自腰间系着一根青藤,手脚并用,攀爬在天堑般地千仞峭壁上,正向着一株开在一处崖壁间的奇花慢慢移去……
“姐姐!我怕!”
峭壁陡峻,那株奇花更在凶险处。由于身轻力弱,明显落在后面的是一名年龄不过六七岁的男童。这名男童身形消瘦,五官生的倒是极为精巧,但不知为何,小小年龄眉宇间竟透露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衰萎之色,病怏怏的看着有些可怜。
“小木,别怕!在那里不要动……姐姐……姐姐采下这株草药,就可以治你的病了!乖……待在那里不要动!”
相距男童丈许,位于更凶险处的,是一名年芳不足二十的女子。
崖壁间拂过一阵山风,拂来一丝凉意,拂起了那女子淡黄色的衣裙,拂走她额前的半束乌丝,露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
那张脸,宛若曾被九天玄女精心雕琢,灵动娇俏浑然不似真实。端巧的琼鼻,清新的眉眼,柳叶般弯弯的黛眉,犹如腊雪冬梅,美妙清洁不可方物。
一身素衣,裹住女子窈窕的身姿,把她衬托的愈发美好,宛若九霄之上飘飘仙子误入凡尘,花束丛间可人的妖灵挑拨雨露……等闲人视之,不得不大赞一声美也!
安抚好男童,那女子紧了紧束于腰间的青藤,抬起青葱般的玉手,拂过额头,擦掉上面的几滴细密的汗珠,向着石缝间的药草攀去。
女子虽看似娇弱,但身手竟出奇的矫健,她小心翼翼又颇为快捷的穿过几处凸起,终于来到了药草近处。她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男童,露出一丝安心的微笑,伸出手轻轻将那株生长奇异三叶的药草采了下来,方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女子将药草收入囊中,小心翼翼的往回爬。她先是爬至男童身边,挽过男童的手,亲昵的捏了捏他的脸蛋,然后便握紧二人腰间所系的青藤,向着峰顶攀去….
东皇开陵,灵镜现世,代表着古皇的传承又要在人间开花,代表着往日毫无机缘接触高深灵字的凡俗或能通神,代表着逆流而上的锦鲤看到了那道高高耸立的龙门……因而,花仙峰间清风暖流,一对奇怪的姐弟崖间采药,静谧的颇为应景;而一涧之隔的林仙峰却已是一片水深火热。
寒潭顷刻间化作一面灵镜,潭边崖畔早已静候多时的天涯豪客或者某家宗府的天才士子,为了得窥天机,希望自己能够成为被灵镜选中的天幸者,自然是使出浑身解数,削尖了脑袋往潭边挤去。
奈何世间有些路,本就生来太窄,挤的人多了,便是窄上加窄!漫山熙熙攮攮的人群一旦往同一个方向移动,其拥挤程度可想而知。其间哪位风流才子的名剑出了鞘,轻触了某家豪客的腰刀;某位行的急了些的散人,手中执着雨丝拂尘缠上了那厢大和尚手中举起的金刚降魔杵;或者有位大腹便便的商旅,故意不小心踩掉了身前夹着拐杖,高高悬于空中三尺黑莲上挂着的那支草履,也可能是巧合中难免发生的!谁能道得了真,说的了假?
于是,有人口唇相讥,问候各家早已化作尘土的祖宗长辈;有人拳脚相支,刀剑相向……片刻间,一池寒潭,已化作了嘈杂争论的战场。
古都近处,仙山脚下,名门宗祠不胜枚举。潭畔欲窥灵镜之人,除却一众鱼米丛虾,自然更有修破灵字歌诀,立足清字歌诀乃至更深层次的高人,于暗中悄悄斗起了法……
九仙山与东皇故都东门遥遥相望,名字中得一个‘仙’字,并非因为有虚无缥缈的仙人修行其间,而是因为当年古皇仍在之时,以此山九座山峰为基,设下了极为厉害的禁制,凡俗之人行走其间无所影响,但修行灵字歌诀之人,若非境界高妙至绝巅,自身所修行的诸般妙法皆不能随意使用。因而,山涧中的争斗虽有愈演愈烈之势,但还未到惊天动地的地步……
正当涧中有人骂的正爽,有人打的正酣之时,灵镜之中生了新的变化。一道并不很明亮的光团从镜中缓缓飘起,化作一只通体殷红如玉的火鸟,顺着水流逆处缓缓升在空中。
人群中不乏一些杀红了眼,骂破了嗓的憨货,已渐渐将要失去仅有的理智,但更多人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注意力从未真正离开过那千尺寒潭,很快便发现了那道红光。一传至十,十传百,再传至更多,直到所有人都抬头,发现了那只火鸟。
打斗争吵声戛然而止,涧中由极喧哗转为极静。
那只火鸟轻挥光翼,鸟头左右晃动,似乎在思索涧中状况,片刻后,它似乎做了一个决定,晃晃悠悠向着涧中人群飞来。
山涧靠东有一棵千年古柏,柏下立着一人,是一位身披青衫的青年士子,手中握着一把折扇,头上青巾扯落半边,作一身饱读诗书的文人打扮。他看着空中飞向自己的光鸟,一颗心脏恰如那千里烈马奔驰的蹄音,“哒哒哒哒”在胸腔中兀自跳不停,直跳的的耳也鸣了,眼也昏了,直跳的一张还算干净的脸堆上了各种猥琐的表情。远远看去,像极了手拿酸甜冰糖葫芦的某位中年大叔,正挤出一脸自觉还算亲切的笑容诱惑隔壁家开豆腐店的豆腐西施。“闺女,快到叔碗里来!”
许是感受到了书生的心意,许是不耻于他脸上的那抹猥琐,光鸟在他身前停留片刻,一个急转向,飘向了另一人。
那人先前与一位散人斗法,乃是一位手握金刚降魔杵的佛门上师。他眼见光鸟飞向了自己,顿时单手将降魔杵运力立于身侧,另一只手于胸前掐做一方佛印,眉目不扬,眼神平视,似乎在迎接那光鸟投入佛门的怀抱…..
那光鸟似乎感受到了上师的心意,极为欢喜的飞至他的身前,虔诚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敬意,然后……华丽的转了个身,留给他一个惆怅的背影,飞向了另外一人……
短短盏茶时间,那光鸟如法炮制,‘光顾’涧中数十人,给了他们极大地希望,同时也豪不犹豫的转身,留下一地碎了的失望……
。。。。。。
由于光鸟降临的突兀,众人初时未能认清它的意图,任其在人群中自由来去数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人渐渐恢复清醒。
周氏宗祠的某位管事大人,某座侯府的某位布衣长老,是最早立于巨石之上的那四人中的两个,在漫山人群中修为境界自属上上之等,加上身负宗族嘱托,手中握有宗祠宝物,自信动起手来难遇敌手,于是,二人暗运灵力,率先对着空中仍自翩飞的光鸟出手。
空中凭空多出一座透明金钟以及一张盈绿的巨网,分作两个方向,对着光鸟毫无保留的罩了下去。那光鸟似乎仍在思索什么,并未预料到会有人于己不利,丝毫没有躲避,“嗡”一声便被两件宝物裹在里面。
那二人眼见得手,来不及惊喜,身形便向着涧外跃去。
光鸟源自灵镜,灵镜通彻古皇的遗命,照亮通往东皇陵的古路,乃是锦鲤跃过龙门的关键事物,岂能轻易落入旁人手中。余下众人看到这二人将光鸟捉住,怎么能任他们随意离去?一时间至少数百道灵力兵刃对着他们激射挥去。
这两人早已修破灵字境,但一来碍于九仙山的禁制,二来二人之力实在难以硬抗数百道灵力,只得以手中重宝护体。“砰!”一声,数股灵力合于一处,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鼓起漫天的石屑草皮,人群好似被天外陨星击中,黑压压一片向后倒去。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红光从混乱中冲起,化作一道闪电,向着花仙峰的方向一闪而逝……
东夏皇朝曾经屹立在东土大地不倒,于滚滚历史长河中奔流了数千年之久。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在极短的时间内湮没于历史,彻底的灭亡,突兀的消失,但是关于皇朝的传说以及最后一位东皇陛下的传奇故事,依然在东土八郡广为流传。
远的不说,单说九仙山此山名字的由来,便与那位震古烁今、精彩熠熠的东皇陛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相传东夏仍自昌盛的某一年,东皇陛下在帝都东方一片群山中静修悟道,观天星以定乾坤,览群山以破昌隆,于修行绝巅更上半步台阶,一时兴起予群山恩赐,将目力所及之处的九座高峰分别赐名。九座山峰分别唤作醉仙峰、林仙峰、花仙峰、月仙峰、灵仙峰、飞仙峰、望仙峰、迎仙峰、居仙峰。九仙山此名由此得来。后再三年,东皇陛下邀东土几位参破圣字歌诀的绝世高手同来,以九座山峰为基,设下极为厉害的禁制,将此山圈定为皇家园林,凡俗等闲不得登山。自此,这片群山在世人心中,俨然成为真正的仙山。
此后悠悠近千年,东夏皇朝虽灭,东皇陛下虽崩,但九仙山的名头,依然响彻八郡之地。
花仙峰不是九座仙峰中最陡峻的,也不是其中仙灵气最充足的,但整片峰顶开满一种名为云雾的花树,四时常开,芬芳袭人,自有其独到之处。
此刻时已过薄暮,夜色将至未至,峰顶的花海以及其间的景致,被略显无情的夜色侵袭,花生与花灭、花开与花落、花飞与花舞的故事,皆已经模糊不清。白日里足以唤起书剑情结的缤纷落英,此刻不过一些簌簌扬扬的黑点;白日里入鼻馥郁醉人胜却美酒的花香,也已被夜间的凉风以及峰顶的湿气稀释的若有若无……所以那对淋过花雨,蹚过花溪的姐弟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置身在怎样的画卷里。二人的语气表情不是应景的安静惆怅,反而洋溢着一丝淡淡的低沉味道。
“让你在上面等着,你非要下去,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若是……若是……”
姐姐的素色衣衫在夜色里仍自翩飞,那双俏目却略带煞气,向来温柔的语气也充斥着一丝淡淡的责备。似乎想起先前的惊险,心中仍有些后怕,一时之间竟不能‘若是’下去。
“我还不是想要帮你嘛?每次都是你为了我去冒险,我这身臭病,不治又怎样?也省得以后成为你的累赘!”
男童喘得有些厉害,不知是气愤所致还是确实太过虚弱了。他的声音不高,带着几分沮丧感,隐隐处还有几分倔强的怄气味道。
女子听出了弟弟语气中的自暴自弃的情绪,心头一软,松开紧皱的俏眉,停下脚步便准备宽慰几句。
二人且行且说,此刻已经距离崖畔有了一大段距离。突然之间,一道夺目的光点从崖壁下冲起,仿佛一团燃烧的火团,在空中闪了几闪,便来到了二人身前。
这团光出现的毫无征兆,直到来到近处,二人才看清,竟是一只全身通明的火鸟。
女子与男童二人因为某个原因,或者可以说是为了逃避什么,辗转东土各地,曾经到过许多常人不曾到过的地方,见识不可谓不广,但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神奇的小鸟,一时又惊又喜,便是女子想要说的话也一时忘记了,只把一双眼睛牢牢的锁在了那小鸟身上。
那光鸟扑扇着翅膀,悬空停在二人身前几尺处,丝毫没有畏惧人的意思,歪着脑袋眨着眼,从弟弟看向姐姐,又从姐姐看到弟弟,很人性化的流露出思索的神情。
一鸟与二人,二人与一鸟,彼此感着兴趣,然而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做什么,因此,其实有些尴尬……
夜色已浓,天空星辰点缀各自闪烁,一人一鸟不出声,花仙峰很静,便是不知名处有窸窣的虫鸣响起,也只是更加凸显了此时的氛围。
但安静永远只是暂时的,不远处千丈悬崖隐隐传来声响。遥遥听来,有衣寐破空声,有利器凿石声,有隐隐叫骂声……各色嘈杂声四起,似乎这里不再是东皇禁区花仙巅峰,反而成了古都城内某个街区的菜市。
素衣女子姐弟二人不清楚这些声音的源头何来,但那只火红光鸟却似乎知道来者的恶意,叽叽喳喳对着那个方向鸣叫几声,很人性化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然后振翅便准备往远处逃去。突然间它似乎想起什么,重新转过轻灵的身姿,对着目瞪口呆的男童审视一番,没有打声招呼,骤然化作一道闪光,‘嗖’一声冲向男童,如石沉入海,消失在其眉心之中。
那男童只觉自己眉心处一凉,还挺舒服,尚未来得及体悟其中滋味,突然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这般变化实在太过突然,素衣女子人在近处,于夜色中模糊的看到了事情的发生,但根本无暇阻止。只是抢上一步,扶住将要倒在地上的男童,关切的检查他是否受了什么伤。
花树林中现出几道锦衫飞舞的衣角,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身法急速闪现,片刻便来到近前。
来人想来也未曾料到在这荒寂的深夜孤峰竟会有人存在,夜色里抖动的衣衫出现了片刻的迟疑。但东皇陵事关重大,火红光鸟与此密切相关,所以这姐弟二人真的是无辜的路人,还是有意染指皇陵的鼠辈,在几人看来,似乎没有区别。
静止的衣衫再次抖动,几道凌厉的玄妙力量无中生有,划过短暂的距离,出现在素衣女子纤细的脖颈……几瓣云花的花瓣不合时宜的落在了那个地方,被某种力量斩作几片,美丽突兀的消失,恰如下一刻那女子的颈……
‘噗’一声,没有鲜血迸发。一道火红的光从女子怀中亮起,化作一只一丈多长的巨鸟,昂首嘶鸣一声,敛翼挡住了那几道灵刃,双爪擒住女子,冲天飞起……
花树间的那几道身影,能够在第一时间攀上千丈峭壁,修为境界自然是漫山人群中的佼佼者,但依然没有料到这一切的发生,也没有时间细想那光鸟为何会突然变大了。只是望着遥遥飞上天际的光团以及光团里的人,展开身形往那个方向追去。
……
凉风渐起,那几道身影消失后,更多的人先后来到花仙峰顶,虽然后来者不知先前发生的事,但好在夜色里那团光火太过惹眼,于是人群未来得及休息,同样向着那个方向前赴后继的追去。
“万恶的夏皇陛下,徒自设下这般禁制,让我等空有飞天之能,在这九仙山也只能像凡俗般奔跑……实在是可恶至极!”
人群乌泱泱一片远去,只留下一声声若有若无的抱怨……
第一章 云中来客
第一章云中来客
千年前东夏皇朝尚未覆灭,以其国威之强,皇族修行之风之盛,威名震慑东土遥遥数百万里之地,便是更为古老的西土以及圣贤林立的海外诸岛也不敢轻试其锋芒。
但自皇朝灭亡,那位集雄才大略与秉异修行天赋于一身的夏皇驾崩,东土这片广袤无垠的大地之上,便再也没有哪一方势力或者惊才艳艳的某人能够震慑群雄。于是,统一的国度变得松散,各方诸侯、宗府世家、九门宗派纷纷崛起并自立门户,彼此之间为资源为修行为人道为天道争论不休战事不断,一度搅得天地颠倒、河山失色……
悠悠千载时光过去,各方势力间的或明或暗的争夺已经略有改观,现今形势已然有了缓和,但往日完整的东土早已不复存在,分裂为了八郡之地。
由南及北,或者由海而陆,八郡分别唤作:沧海郡、大莽郡、仙阙郡、太平郡、天南郡、老山郡、不周郡,以及故都所在的御昌郡。
东夏故都千年前是整个东土的中心,如今不复往日荣光,但毕竟曾是皇都,因而在御昌郡,依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尚还称得上一声繁华。
古都往北三百余里,有一座小镇,名曰天水。
民间传言:千百年前那位夏皇陛下御马金鞭北上出猎,归途路经此地,偶感口渴,见一口老泉泉水清冽,兴起而以月银杯盛水饮之,连喝三杯,大呼过瘾……
此事经好事者大肆宣扬,世人又善添油加醋,久而久之,广而告之……此泉被唤作天泉,此水被唤作天水,此地近水楼台,也以‘天水’为名,并且一直沿用至今……
天水镇不大,附带周边一些村落,也不过万人而已。但这座城镇南邻古皇城,北面又是青仑山;青仑山属东土十万里大氓山系的一个分支,其中灵气汇聚,物产极为丰富,吸引着无数人进山谋财谋生计,对于一些猎户或者采药人来说,此镇实乃进山出山的一个必须所在;因而镇上居民凭此做些小生意,多数日子过得尚还富足。
古镇东门外不远处有片小树林。林中以四棵小树为基,以茅草湿泥为顶,歪歪斜斜立着一座小小的茶亭。茶亭迎的是南来北往入山出山的客,卖的是一文钱两碗便宜又解渴的大碗茶。摊主矮矮胖胖,身穿一身油哄哄的黑色布衣,一看便是个老实巴交的本分人。
往日里这个时间,凉亭下那几张木桌前早已坐满了形色各异的路人。但今日,不知是时运不济,还是财神爷绕道,已经日上三竿,摊主也才卖出去了两碗儿茶而已。
没有生意上门,摊主百无聊赖,只能斜倚着一株小树,眯着眼看着茶亭里的那两个客人,尽情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猜测着他们是进山捕猎的猎人,还是要去深山的采药人……
茶亭里的客人是一名枯瘦的老者以及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人。
老者满身颓唐气,披着一头黑白斑杂的华发,全身笼在一件灰色的麻袍中。那麻袍宽大的有些不合常理,从肩至脚下罩着老者的全身,遮住了他满身老酒的陈腐,隔绝了林中热烈的天光,似是想要将他与整个世界都隔离开来。
少年人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端正的眉宇间略带飞扬气,温润的口鼻间稍稍带着几分沉稳。单看五官,很难让人判断出他的气质到底属于二者中的哪一种。好在那一头乌发及身上的衣衫,进一步暴露了他的真实性情,使人不再难猜。少年的头发既没有像读书士子那样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也没有像天涯狂客那般肆意的披散在双肩之上,而只是以一条普通的麻绳随意系起。既无招摇之意,亦不会让人感到太过惫懒;少年身上的那件布衣与老者身上的麻袍以相同的布料制成,不是名贵的丝锦,却洗得格外干净,因而很舒爽……与老年人不同,他的神情没有太多的陈腐,有些木讷,然后,带着三分飞扬!
他的人有些飞扬,他的名字也有些飞扬,他是来自云中的客人,他叫做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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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客与老酒鬼在茶亭里坐了已有大半个时辰,桌上的两大碗茶初时热气腾腾,此时早已成了名副其实的‘凉茶’。
云客没有问老酒鬼为何将自己带到此处,没有问为何在此一坐便是大半个时辰。他没有问,也不会问。因为他知道,问了,老酒鬼也不会说。
自记事起,向来如此,老酒鬼从来不会向云客解释什么,话平日里说的都极少,他不善言谈,不喜劳作,只专心做一件事——喝酒!
大半个时辰前,二人来到这处茶亭,老酒鬼破天荒的叫了两大碗儿浓茶,云客以为他转了性儿,还道他偶感了恶寒或者什么了不得的疾病,心中还颇为担心。好在看到桌上的茶从端上来到现在一动未动,老酒鬼还是习惯性的拿起随身携带的那个酒葫芦,‘咕咕咚咚’饮了大半斤枣花酿后沉沉睡去,一颗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久坐必乏,乏久必睡。云客此刻不想睡,于是掸了掸衣衫,蹑脚走出了茶亭。他找了个空旷些的地方,准备把老酒鬼今早儿教的动作温习一遍。
云客从很小之时起,便得了一种十分畏寒的疾病。老酒鬼没有带他寻医问药,而是从那时候起开始教他一种功法。其实说功法也谈不上,只是一些奇特又略显简单的动作,与当今修行界广为流行的灵字歌诀迥然不同,既不能打通周身灵窍,也不能沟通天地大道至理,只是一些简单的动作。然而,说来奇怪,就是这些看似简单的动作,在云客寒疾发作之时,屡屡起到很好的效果。于是,少年一坚持便是近十年。直到如今,云客寒疾发作的次数已大大减少,而且每次发病时的症状也减轻了许多,除此之外,在其他方面,他的体质也逐渐显露出了一些奇特之处……
云客静气凝神,长臂前挥,正准备做出第三个动作,一道嘹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嗤嗤”的声音异常刺耳,仿佛一件上好的帛衣被蛮横的撕裂,其间间杂一两声禽鸣,犹如古琴断了弦……
云客停下动作,侧耳倾听片刻,确认了声音的来源,将目光定向东南方向的天空。
一颗火红的光点从那里出现。一开始由于距离太远,看得尚不清楚,但那光点速度很快,片刻已经来到了近处。仔细看之,竟是一只火红的巨鸟。在巨鸟勾起的双爪中,似乎还蜷缩着一个人。
那巨鸟身长一丈有余,全身殷红如玉,外形像极了灵禽至尊凤凰。但它不是凤凰,与凤凰相比,它少了些百鸟来朝的贵气,身体也虚幻得不似真实,而且高贵的凤凰也永远不会让自己如此狼狈!
眼前的巨鸟却狼狈得很,似乎受了极重的伤,飞的摇摇晃晃,口中不时发出一声声凄惨的鸣叫。直到某一时刻,巨鸟全身颤抖,巨大的身体开始往自己的眉心位置收缩,似乎那里出现了一个凶猛的黑洞,正在将巨鸟的身体贪婪的吞噬……只在眨眼间,巨鸟便凭空消失。与此同时,那里,也凭空多出了两个人,一个身着素衣的绝色女子,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瘦弱的男童……
看到此处,云客暗叫一声不好!
巨鸟消失的位置,同时也是两个人出现的位置,不偏不倚,正是林中茶亭往上数丈处的空中。鸟生翼能飞,人却难以飞翔。于是,两个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径直往下坠落了下来……
茶亭的摊主先前亦是被声响惊扰,早就跑出来瞧热闹,看到两个人从天而降,吓的亡魂皆冒。如此高度,如此坠势,他的茶亭肯定难以幸免要被砸瘫。亭中老酒鬼睡得酣香,根本无暇救其出来,恐怕也要与这茶亭共存亡。
“唉吆喂!这一落下来,可是三条人命啊!”摊主惊得大叫一声,捂住双眼,不忍再看。
那光鸟散去,从天空坠落的二人是谁?
自然便是一夜前还在花仙峰采药的那对姐弟。姐姐名为乐心,弟弟名为乐小木。
他们于数日前登上云树花开的花仙峰顶,为的是采摘一种名为三叶兰的灵草,以治疗乐小木身上的隐疾。东皇开陵也好,幽潭化镜也罢,与二人本没有任何干系,谁承想那只灵镜飞出的火红光鸟,从一涧之隔的林仙峰突然飞至,莫名潜入乐小木眉心之中,简直是祸水东引,为二人招来了杀身之祸。
若不是乐小木昏厥中尚记挂姐姐安危,借眉心鸟灵之力化身为远古重明神鸟,于千钧一发之际冲天飞起,或者,姐弟二人已经化作了某株云花根系间的两捧新泥…….
东皇陵开,兹事体大,所吸引的觊觎之人何等样的厉害,看到乐心二人逃亡天际,那些人如何肯轻易放弃?及至离开九仙山地界,不再受古皇禁制的束缚,众人纷纷展开飞天之能,化作流光紧紧追来……
一夜时间,重明鸟飞逃四处,虽贵为神鸟,奈何徒剩半缕鸟灵,不复当年威势,曾几次险险被追及。虽然屡次侥幸逃脱,但也被几道灵力所伤……
直到某一时刻,重明鸟飞来天水镇,再也支撑不住,从天空坠落了下来。不知只是巧合,还是一切都在老酒鬼的预料算计之中,云客与一个惊天的秘密,就此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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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心搂着乐小木冰凉的身体,搂的很紧很紧,似乎怕他会像曾经的父母一样,永远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再也触摸不到。她的身体从空中坠落,若没有奇迹发生,几丈的高度足以使她死去,也会让弟弟死去……但是不能死,她答应过亡母,要治好弟弟的病,还要将他抚养成人。于是,她逼迫自己,想起了那段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她的一双俏目突然变得通红,仿佛一瓢清冽的泉水被掺上了半碗血污,一丝血腥的气息骤然散发出来,与此同时,在她娇弱的身体之中,一股极端阴寒的力量从无到有,如冥神临世,附上了她娇弱的身姿……这股力量,若天火雷电摧残枯木,若惊涛骇浪颠覆轻舟,尚未爆发,却似有着难以预料的威能……只用来止住两人下坠的身形,如此小事,何足道哉?
然而,利剑弥出寒鞘,弓弦满若弯勾,千钧一发之际,这股力量却没有爆发,而是以一种更快的速度消散而去。来去之间,不过半息……
因为,有人出手相救。
云客不知乐心施展某种秘法足以自救,看到两个人从天空跌落,哪里还有思考犹豫的时间?
他的身体犹如拉满的弓弩,箭一般弹起,一纵数丈之高,从茶亭上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射向急坠而下的两人。
在即将与乐心身体相接触的一瞬,云客伸手在其腰间轻轻一推,便巧妙的卸去了二人的下坠之力,三个人稳稳落在了茶亭一旁的地上……
身长足有一丈的怪鸟本就罕见,更何况它还能够凭空消失而变出两个人来,确实是奇怪的紧。云客好奇心被勾起,眼神中带着疑惑,看向身旁咫尺处的乐心。
乐心满腔关怀却似全都倾注在了乐小木身上,虽被云客救了性命,但眼神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并没有看向云客,而是一直盯着怀中的乐小木,错过了云客投过来的眼神。
因而云客看到的,只是乐心的的侧脸。
乐心的侧脸很美,仿佛城墙堆雪的一角吐露的一枝腊梅,美到令人惊艳。以云客心性看到,都有片刻的失神。所幸少年并非不修细行的孟浪之辈,所以眼神没有在乐心脸上停留太长时间,带着礼貌自然滑过,看向了女子怀中的乐小木。
自昨夜重明鸟灵钻入眉心,乐小木一直都在昏迷之中,即便是化身神鸟千里飞逃,其实也只是一种潜意识使然。
或者是巧合,乐小木蜷缩在乐心怀中,脸正朝着云客立足的方向,在云客看过去的一瞬间,似有所觉,久陷昏厥的男童,竟也突然睁开了眼睛……
云客与乐小木,两个人的眼神瞬间相交于一处。
本来只是一次普通的眼神相触,时间应该极为短暂才是。但云客看到乐小木的眼睛,却久久无法转移开眼神。
因为,男童的眼睛实在太过异常。
常人的眼睛,本应各有一个瞳孔才是,但乐小木的眼球中,却各自有着两个瞳孔。每枚眼球中,两个瞳孔前后收缩,仿佛幽潭中的某处投入了一粒石子,悠然的古波荡漾开来,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云客盯着乐小木的瞳孔,眼神初时只是被他罕见的双瞳所吸引,但片刻后,看到了那些荡漾开来的圆圈,只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仿佛灵魂被某种力量所牵引,微微然飘离自己的身体,向着越来越远的地方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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