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榛花》： 意外从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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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意外从天而降

人生呢，不过匆匆百载，平平淡淡才是生活本来的样子。林潇活着的这二十多年，并没有什么波澜壮阔，平凡的就像是一个死水的湖，或者说是一个鱼塘。安安静静毫无波澜。除了偶尔会被父母唠叨，生活也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嗯，他觉得这样也挺好。

但是，命运总那么不甘寂寞，如此意外从天而降。

林潇大多习惯自己做饭，厨艺也还算勉强。除了和死党张伟刷大排档，林潇基本不会外出就餐，更何况还是这种充斥着小资情调的餐厅。但是他今天的确是坐在那里的。怎么形容呢，差不多就是那种即将面试或者相亲的场面，紧张忐忑，小心翼翼中带有一丝期待和不安。

约林潇的是他的青梅竹马榛花，林潇自己也不知道她算不算是自己的初恋女友，那一年还没确定关系她便突然消失毫无音信。直到如今已恍惚十多年。

其实这十多年来，林潇也不是没有想过找个女朋友，但总是无疾而终。也许是对那份没有开始的初恋心有不甘，他总是默默的拒绝了下一份感情的出现。或许他的心里始终住着一个人吧，填的满满的那种。

赴约的林潇内心是抱有一丝期待的，或者说是一丝侥幸。

五月份的江城总是阴雨绵绵云山雾绕，也不知是老天发善心还是龙王睡过头，总之今天的天气竟然晴空如洗。林潇的心情也是激动紧张之中爽朗之极。为了见榛花，林潇挑了一件薄的灰色风衣，还单纯的去做了个头发，就差一顶爵士帽，整个人一股中二气息。

等待了一个多小时后榛花姗姗来迟。

梧桐树下影影绰绰的明亮阳光洒在她微卷的长发上，稍稍有些泛红，一双灵活的眼睛在弯弯的睫毛下泛着笑意，如玉似的琼鼻下涂着娇艳口红的小嘴，轻轻扬起一个可爱的弧度，微笑着朝林潇挥了挥手，然后穿过花坛径直走到林潇的对面坐下。

“没怎么变呢，小潇”

“啊，，，是呢”，林潇有些愣神。

榛花比林潇要大一岁多，小时候家里住梧桐街36号和他家整好隔着一整条街，从小念同一所学校的青梅竹马。小时候的榛花比林潇要高出很多，胆子特小的林潇就成了她的小跟班。然而眼前的人却让他有些吃惊，如果不是样子没有太多变化，他就要怀疑这是否是另一个人了。

“姐倒是变的越来越漂亮了，长的真好看！”

林潇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那个坚强温柔乖巧的榛姐，从她走进这家店林潇的目光便无法挪开。林潇是无神论者，但是那一刻他的眼中钱像是出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天使，在阳光下闪耀着的初恋。

榛花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连衣长裙，艳丽的红色上挂着小小的白色圆环，时尚中满是俏皮性感。她的左手手腕上系着一根橙色的珠玉手环，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皮包，轻轻的垂在身侧。右手端着服务生刚送上的咖啡浅尝一下，优雅端庄。林潇则非常高兴，他注意到榛花的双手上没有戒指，也不像是带过戒指的样子。虽然榛花脚下的运动鞋和她的妆容有些不搭，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不是吗。

“姐，我们先点下吃的吧”

“嗯，你随便点些吧，我吃过了的”，榛花道。

林潇有些无语。等待的的过程中，他专门问了服务员这里的特色菜，为此还点了奶茶贿赂了服务生小妹妹，结果竟是白费功夫，令人气结。

“哦，那我随便点些”，林潇有些无奈的说。

点好菜后林潇看着自顾自刷手机的榛花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他内心迫切的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毕竟十多年没见，想要开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对于榛花当初的不辞而别，林潇心里是害怕知道原因的，他不敢提及。

“小潇结婚了吗？今年28岁了吧”，榛花突然开口道。

“没呢，一直没有遇见合适的，就一直拖着”，林潇虽然如此说，但他心里其实知道是有个心结没有解开。答应今天的约会就是为了了结这份遗憾，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决定跨过此篇不再提及。

榛花抬头看了眼林潇，轻轻的笑了说:”不是吧，小潇这么帅气，嗯，，，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些呆呆的，怎么会找不到女朋友呢？”

“我在等姐你回来嫁给我呢，当初可是和你说好了的，结果你却逃跑消失掉了”，林潇鼓足勇气盯着榛花的眼睛脱口而出。

榛花有些错愕，很明显她并不记得自己说过这些，毕竟这么久远的童言有谁会记得呢。再珍贵的记忆时间久了也会渐渐消散，何况那些不一定珍贵的记忆。

林潇轻轻的叹了口气，刚要说话，榛花却狡黠的说道。

“好呀，姐姐就嫁给小潇了，要举行婚礼吗？”

林潇有些愕然，呆呆的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感觉有些荒诞，就像一个万年单身狗突然就求婚成功了，对象还是个超级美女。这算怎么回事，说相声呢？聊了个天，领了个证，结了个婚，耍了个流氓，生了个娃，人生圆满结束了。

“我开玩笑的，呵呵呵，姐你现在哪工作呢？”，林潇认怂，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无比珍惜的人和感情或许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那么紧紧抓住的就不是希望了，那就是一根稻草，也许从一开始便没有意义吧。

“小潇还是这么胆小，上学时就只会躲在姐姐的身后，这样是找不到女怕朋友的哦”

榛花没有理会林潇，低下头叹了口气小声的说道：“不过姐姐不能嫁给小潇呢，唉，，，”，她轻轻抬起头，可怜兮兮的盯着林潇。

林潇刚要张口榛花瞬间就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俏皮性感美丽。刚刚那如同小奶猫的样子林潇甚至怀疑是自己的幻想，林潇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或许这原本就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如果死皮赖脸的穷追不舍，那样也许会更尴尬，两个人也会越走越远。所以了然的林潇选择闭嘴，对，就是闭嘴。

沉默的午餐，安静的两人，一个人默默的吃饭，一个人默默的刷手机。

林潇觉得这或许是他前半辈子吃的最安静的一顿饭了。明明两个人坐在同一张桌子前，面对面，但却总感觉距离是那么遥远，遥远到好像站在时光的两头，一个十年前，一个十年后，遥不可及。

一个人吃完午餐，林潇有种想哭的冲动，嘴上说着要放下但是内心还是渐渐的充满委屈，太委屈了！

“姐，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整理好心情林潇问道，既然不是叙旧，那就是有事请了，林潇祈祷着最好不是来发请柬的，不然他真的要哭出来，狠狠的哭出来。

“没什么事呀，就是来看看小潇，过段时间我就出国，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吧”，榛花盯着桌子静静的说道，简单的叙说好像是讲一件最平常的事。

“哦，要出国吗？姐姐准备去哪里？定居吗？”，林潇苦笑着问道。

“你吃完了吗？吃完了去买单吧，等会我们去游乐场玩吧，小时候就想去了，一直没有时间”

“啊，我们去游乐场不合适吧，都多大了还去游乐场，，，”，林潇有些错愕。

“以前没去过呀，正好小潇在，一起去呗，一个人我不敢去的，走吧，去嘛，，”榛花甜甜的看着林潇撒着娇，这个样子林潇怎好拒绝，他的抵抗力现在完全为零呀。

“好，好，去吧去吧”，林潇答应下来。

结完账林潇和榛花便赶往江城的游乐园，‘江畔游乐场’是江城唯一的游乐场，十六年前就已经开业了，虽然设施有些老，但还是比较安全的没出过什么事故。林潇他们去的就是这里，游乐场刚开始营业时榛花就想来了，只是那时候初中生的他们又穷，游乐场的门票还贵的要命，一直没有去成，今天也算是实现了他们小时候的心愿。

游乐场整体充斥着一种老旧的气息，游乐场也不像迪士尼那样人山人海，不然排队也够林潇他们受的了。

“过山车过山车，快快，去排队，，，”，榛花很开心，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与她那性感的身材和装扮拼在一起有些犯规，但很是可爱，美丽的夺人眼球。

“我恐高呀，不去，不要去，，，”，林潇有些犯怂，这大龄过山车让人发憷。

“哼，胆小鬼，你不去我自己去了”，榛花不满，瞪大眼睛盯着林潇，他只得服软。

过山车，海盗船，跳楼机呀，旋转木马呀碰碰车什么的，能玩的林潇他们全都刷了一遍，等到他们坐上摩天轮的时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红彤彤的太阳将天空映成一片深红，几朵云彩像是镶了金边的云舟，波光粼粼的江水也是一片火红美不胜收。林潇和榛花坐在摩天轮上，静静的看着远方，等待着时间一秒一秒，一秒一秒的流向远方。

榛花还是那个榛花。

林潇转过头，夕阳洒在榛花的脸上，几簇调皮的刘海红彤彤的，榛花双手撑在笔直的双腿上，身体前倾微微仰着头，轻轻的抿着嘴唇，眼神有一丝坚毅和一丝惆怅，在林潇眼中这是他一直最喜欢最想见的姐姐，也是最令他难以释怀和遗忘的样子。

出了游乐场时间已经到了分开的地方，红通通的太阳离远方的山峦也只剩下一丝丝距离，林潇和榛花走在种满梧桐的街道上，分别也许就只剩下一句话，但是林潇不愿意说。

“小潇小潇，我们去吃冰沙吧，街口的那家”，榛花兴奋的说

“那家店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在开，好长时间没有去过了”，林潇说道

“应该还在的，我上次来吃过，很好吃哦，和以前一样的味道，走啦走啦”，榛花拉着林潇朝记忆中的冰沙店走去，那里是小时后的夏天林潇他们接头的地方。长大后林潇就很少去了，没想到竟然还在营业。小时后店主是个老爷爷，给他们提供了很多玩具和故事书，榛花就很喜欢哪里的故事书，大多是讲些凶杀案侦探鬼故事什么的，林潇和张伟都不喜欢，张伟是他们的玩伴，小时候有点胖，也是个胆小鬼，和林潇一起拜了榛花做大姐头。

到了小店，店主已经是一个小姑娘了，招牌也换了叫‘梧桐街水吧’。

“来两份冰沙，谢谢”，榛花开心的跑过去，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两份冰沙，冰沙上还加了彩色的奶昔，在他们小时候都是没有的。

“给，送我去地铁吧”，榛花将冰沙递给林潇。

“嗯”

已经到了傍晚，忙碌了一天的人们匆匆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林潇心里有些失落。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两条街转眼就到了，过了马路便到了真正分别的时候。林潇有些话想说，但不等他开口红灯已经结束，林潇低着头陪着榛花心里一阵阵纠结。

“吱~~~兹~~~”刺耳的声音响起，人群中也传来一阵尖叫声，林潇抬起头，只见一辆箱式货车疾驰过来，林潇瞪大双眼，满脸惶恐，他感觉自己离死亡的距离近的只剩一尺，下一秒自己肯定就将横尸街头。

“对不起，，，小潇，，，我，，，”

林潇飞了出去。在最后一刻他被榛花使劲推了出去，空中的林潇感觉这一刻比一辈子都还要漫长，他努力的扭动着身躯，满脸惊慌的看向榛花。榛花双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长发飞舞，最后的夕阳照在她的脸上，灿烂而耀眼。榛花的眼中满是愧疚，也有一丝丝像是解脱，她轻轻的张了张嘴看着林潇，也许是她想说些什么，传达些什么，但是林潇用尽全力也没法听清，他的眼中脑中心中只剩下心痛和后悔。

“嘭”的一声，迎着夕阳的榛花飞了出去，林潇的眼中噙着泪水，闪烁的视线中榛花像是一朵被狂风吹起的小花，猛地冲向天空，然后狠狠的摔落在马路上。

下一刻，尘埃落定。

第二章 榛花与林潇

林潇扑向榛花，像个疯子一样连滚带爬。

“啊~~”，林潇轻轻的捧着榛花的头，泪水啪嗒啪嗒落下，仰面痛哭撕心裂肺。

事发突然，街道上散落着行人慌忙之间掉落的物品，周围的人群已经聚集了起来。从货车上下来的是一个有些醉酒的司机，摇摇晃晃的，围观的群众立即将他围了起来，有的人愤怒的斥责，有的人则在报警，叽叽喳喳一片吵闹的声音。林潇抱着榛花坐在地上茫然无觉。

“兹~~~”，一辆黑色的轿车哗的一声停在了林潇的旁边，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高高大大的。他朝林潇大声的吼道。

“快，送医院，就两条街，快，快点抬上来”，

林潇终于回过神，擦了把眼泪，将榛花抱上车。

从事故地点到医院林潇一直处于惊慌无措之中，年轻人说了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听清。榛花苍白的脸和鼻子中嘴中流出的殷红血液刺激他的神经，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榛花被推进了急救室。林潇坐在医院的长凳上茫然无措，双手捂头，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想些什么，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手术的时间很长，林潇坐在长凳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好心送他到医院的年轻人离开了他也没有发现。医院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夜晚灯光依旧灿烂，街道上人群车辆川流不息，如时间一般一分一秒静悄悄的流逝。

等待了四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走在最前面的医生一脸严肃。林潇起身迎面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

“节哀，，保重身体，我们尽力了”，医生有些疲惫，说完绕过林潇默默离开。

林潇瘫坐在走廊里，双目无神，就那样静静的坐着，从手术室出来的小护士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偷偷瞄他，然而这些他根本没注意到。

“林哥，手术怎么样了？”，在林潇愣神中，一个声音打断了他。

林潇抬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他是否认出小哥是送他到医院的好心人，他重新低下头淡淡的说道。

“死了”

“啊，这，，，您节哀，，，”，年轻小哥有些语塞。

“这样吧，哥先你回去，你这状态先回去先睡一觉，后续的事情我帮你顶着，你明天再回来处理。我帮你打电话，让谁来接你吧”，年轻人有些腼腆的说道。

林潇点点头，将手机掏了出来。

“打给谁？”，年轻人问道。

“张伟”，林潇想了想说。

年轻人走向一边打电话，林潇则仍然处于一种茫然呆滞的状态。

过了二十多分钟，林潇的发小张伟赶到，在和年轻人了聊了几句后走向林潇。

“先回去吧，我早就说了让你不要见，不见她哪来的这么多事，唉”

张伟有些同情他，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他其实是不赞成林潇去见榛花的，对于当年榛花不辞而别，他有些替林潇不值。更何况他还在江城遇见过榛花，她明明还在同一个城市，却根本不和他们联系，就算有苦衷也不该连告别都没有。从那那以后他对榛花就没有了好感，只是他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林潇。

张伟将林潇带回自己家。也没多说，从冰箱里拿出酒狠狠的灌他。林潇像个疯子一样灌着自己，嘴里结结巴巴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胡言乱语的说着从小学到高中再到榛花消失的点点滴滴，一会哭一会笑，笑完喝，哭完也喝，张伟就陪着他喝。

林潇张伟他们比和榛花还早相识，他对林潇的了解比榛花要多很多，林潇总是笑呵呵的不记什么事，小时候经常被其他小孩欺负，他也没有多少怨言，但是和榛花说不清的恋情一直在他心里有个结没法解开。最开始张伟是支持林潇和榛花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他们的确很合适。但是升上高三那年的冬天榛花突然消失，他和林潇找了很久却没有任何音信，知道他多年以后在江城偶遇榛花。

榛花离开后林潇就有些强颜欢笑，经常一个人发呆，以至于后来的高考发挥失常。林潇去了外地求学，而张伟则是在江城上了他们三人约定要一起上的大学。四年大学生活结束后，回到江城的林潇状态好了很多，考了公务员混了两年后，林潇选择自己创业，开了个小花店，过着平淡安静的生活。

林潇的小花店生意始终不错，也没有什么压力。为了催林潇结婚，林潇爸妈给他出了首付在江城买了一套房子，靠着花店林潇神奇的供着房子，虽然还完房贷也没剩下多少钱。

林潇父母都是教职工作者，老两口奋斗了大半辈子就是想林潇有个安稳的生活，好早点抱上孙子，他们知道榛花和林潇的事，也不好对林潇要求太多。但是结婚生子是传宗接代的大事，也不能不催呀，于是张伟就成了老两口的传声筒。张伟自己虽然也没结婚，但是他有个哥哥老早就结婚了，小侄子也有五岁多，父母忙着带孙子压根不管他。也整好是他的压力不大，不然非得崩溃。

张伟是理解林父林母的，一家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被死死的耽误在那里能不着急吗。他也给林潇介绍过不少对象，奈何都没有成。而榛花通过他想要找林潇时，他是不愿意的，但是他也没办法阻止，梧桐街还在那里，林潇父母家还在那里，林潇父母当初还是很喜欢榛花的。也许事情总需要一个了结，时间既然没办法抚平，斩断它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呢。

看看时间，又看了看林潇。张伟也有些无语，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突然人就没了，人生无常呀。张伟收拾了下酒水，将空酒瓶都扔到地上，给瘫在沙发上的林潇盖了一条毯子，摇摇晃晃的走向卧室倒头就睡。

时间过得很快，对于宿醉的人来说。林潇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多了，揉了揉头林潇渐渐恢复记忆。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对于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他还是有点懵，有些无法接受。

于文文在厨房里忙碌着，听到声音走出来有些同情的看了眼林潇，告诉他有醒酒汤让他先喝了，说等会就可以吃饭了。

于文文是张伟的女朋友，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交往了很久正在筹备着结婚。昨天张伟带着林潇回来后就把于文文赶了出去，让她回爸妈家先住一晚，她也没多问。第二天上午回来就见满地的啤酒罐，一屋子的酒气，林潇满脸泪痕的窝在沙发里睡得正熟。

叫醒张伟从他那里了解情况后，于文文就忍不住了，哭的稀里哗啦。林潇和榛花的事她知道的不多，张伟也很少提起，但是她觉得那个总是笑呵呵叫她嫂子的人眼光定然不差，更何况还是那种可以喜欢十多年的女孩子，两个相爱这么久好不容易相见，却是这种结果，真正的相爱的人为何这般命苦。

女人总是很感性，张伟看她哭唧唧的就笑她傻。但是她觉得张伟就是大男子主义，这么浪漫都不能理解，对他非常不满。张伟懒得理她，让她去做醒酒汤，自己继续倒头大睡。

林潇喝完醒酒汤，发现于文文在傍边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情况是有些令人同情，但她那种眼神就像是看猫猫狗狗一样，林潇有些受不住，当然林潇觉得自己现在比狗也没差多少。

“小潇，姐知道你苦，但是你要往前看。你和榛花的事张伟都跟我说了，你们两个人相互喜欢这么多年，好不容重新相见却出现这种意外，你心里肯定难受，，，”

还没说完她自己眼泪就止不住了，哗啦哗啦的，像极了一个刷完苦情韩剧的无知少女，抹了抹眼泪，她继续说道。

“你也不要伤心，小花肯定也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生活，她虽然不能陪着你，但你要坚强起来，不能让她担心，，，”，说完又拿起纸巾抹了把眼泪，还要继续安慰林潇。

林潇急忙打断，这件事对他打击挺大，他是有些痛心有些不甘，看着好不容易相见的人突然逝去，有些无法接受。但他还能怎么办，狠狠的痛过哭过醉过后，醒来就能改变什么吗？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榛花死了，他还活着，就算他伤心哭泣自艾自怜又能有什么用呢。

“嫂子，我会坚强起来的。张伟呢？”，林潇有些感动，出言打断。

“他还在睡觉呢，我去叫他”，于文文说着便要去叫醒张伟。

林潇阻止了她，让她帮忙转告张伟，自己要去医院处理下剩余的事情。于文文还是有些担心，想让叫张伟陪林潇去。林潇感谢着拒绝了。

从张伟家出来后，林潇一个人走在路上有些落寂。他始终忘不掉榛花最后的眼神，他有些迷茫。榛花用自己的生命救了他，让他心里有些难受。林潇清楚的记得最后她还说了什么，虽然那时他的双眼满是泪水，但他清楚的看见了，可是他却没有听清。他有些后悔，如果自己没有答应见她，是否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当林潇抬起头时，不知不觉医院已经到了。

林潇也没有昨天那个年轻人的联系方式，他去问了接待的护士，小护士告诉他等会就到了，让林潇稍等。没过多长时间昨天的年轻人就到了，整个人高高大大，有些腼腆，脸上挂着歉意的微笑。

“林哥，不好意思久等了”，年轻人说道。

“叫我林潇就好，昨天真的谢谢你，怎么称呼？”，林潇有些感激问道。

一个陌生人帮到这个份上，还是非常令人感动的。

“我叫李汇，木子李，汇聚的汇，林哥叫我小李就行”，年轻人说道。

“那我叫你小汇吧，麻烦问下，昨天的事交警最后怎么处理的？”，林潇问道。

林潇记得司机应该是酒驾，他有些恨那个司机，但这种事应该是警察处理的，他昨天浑浑噩噩也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事。

李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林哥你叫我小李就行。昨天警察已经来问过了，司机酒驾应该会面临刑事诉讼，其他的事情也没多说”，李汇说道。

昨天来医院后所有事情都是李汇处理的，在给林潇解释一遍后李汇领着他去补交了相关的费用，昨天费用都是李汇帮忙垫的，林潇根本没有想起这些事情。补缴费用的时候林潇发现有些出奇的贵，但医院的收费标准林潇也不了解，他虽然有些吃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不知为何李汇脸上有些挂汗，腼腆的朝林潇笑了笑。

“林哥，你还要去看看嫂子吗？”，李汇对林潇有些过分亲近，他有些疑虑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李汇帮了很大的忙。

“不去了，，”，林潇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去看她。他有些害怕，害怕见到榛花冰冷苍白的样子。

“林哥你接下来准备去哪？我送你吧”，李汇说道。

林潇拒绝了他，再次道谢后林潇留了李汇的电话。李汇也不强求，担心的看了眼林潇后，道别后就离开了。

李汇离开后，林潇有些失神，摇摇晃晃的漫无目的。当他回过神时，他又回到了那个手术室外的长廊。

他再次静静的坐在长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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