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暗袭》： 门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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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门诊楼

尹永仁做梦也没想到，这种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情节，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让人仓皇失措，不寒而栗。

九月三十号傍晚五点四十左右，尹永仁收拾东西正准备下班。国庆节放假在即，尹永仁内心感到无比欢愉。八天的长假，可以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到自然醒，追追电视剧，总之，时间任由自己支配。作为一名刑警，平时那真是难得能有这样的空闲。不，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这次支队长特批尹永仁不用假期值班，一来算是奖励尹永仁几天前在9.15缉毒行动中的英勇表现，二来也听说尹永仁准备参加家里安排的相亲，所以给他时间。

尹永仁警校毕业后就被分配到这个刑警支队，做事勤快，深得支队长赏识。支队长时常对众人说小尹颇有自己当年风范。尹永仁心说我帅的像赵云，怎么可能是黑张飞呢。这支队长外形魁梧，皮肤黝黑，给人特别强的气势感，姓章，名飞。章支队长从警30年，战功赫赫。尤其是当初在西南当缉毒警时，参与了三十余次缉毒行动，累计抓获毒贩近百人，缴获毒品六十多公斤，每次行动虽身负重伤仍不下火线，当真是勇猛无敌，让贩毒集团闻之而丧胆。可以说章队长，是个英雄。

可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成为英雄的章队长和当地的一个有夫之妇好上了。这个妇人确有姿色且很媚，迷倒章飞这样的粗狂猛男也很符合逻辑。两人苟且了半年，终于东窗事发，当日二人正在妇人家肉搏大战时，妇人的男人正巧回家。男人开门只见一男一女一黑一白正胶着于自家床上，定睛一看，白色正是自家老婆。妇人的男人是个现役军官，常年驻守边疆，这次挨到结婚纪念日，利用探亲假回家，没曾想回家能看见这样的画面。军官军事素质倒也过硬，强忍冲动没直接拿枪毙了这对男女，他拎起章队长一顿毒打，问清了工作单位。

当日军官就找到了市委。亮明自家身份，说清事情原委。最后就是一句话：“我为国家守边疆，你们手底下的人他妈的来日我老婆！这事该怎么办？！”市高官深感震惊：首先是眼前这个屁大的上尉是怎么直接找到自己办公室的，完全没有流程，而且还敢用手指着我鼻子讲话？要知道自任职本市市高官以来，还没人敢指着我鼻子跟我讲话；其次听这屁大上尉说的这个事，这又该怎么处理？事情不能闹大，地方上和部队上要团结。要是这种事情传出去，很可能影响自己的仕途，毕竟还有三个月就要换届选举，自己进省委常委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万不能因为这事出岔子。

稳住了军官，市委常委就此事，当晚就秘密的召开了一次研讨会。从各个方面，各个角度进行深入分析，充分研讨，权衡各方影响，最终决定，调走章飞。并承诺军官复原后，市委安排一定官职的工作。

不到一周时间章队长被调往扬子江省扬子江市，离开西南省。当然档案上并没有如实写明原因——原因自然不能讲出来。

到扬子江市后章队长被发配到市局刑侦支队，兢兢业业工作，一晃十几年，升到了支队长。

章队长平时修身养性，看书喝茶，没事挺喜欢和下属聊天。要不是那次年终聚会喝酒喝多了，下属还不知章队长之前如此勇猛。众人对工作认真负责的章队长还是很尊敬的。这次得到支队长特批的假期，尹永仁充满感激。

正准备下班，科里值班电话响了，尹永仁笑着接了电话，五秒后，表情严肃起来。

扬子江市人民医院死了人，需要刑侦队立马派警员过去。听明白情况，尹永仁二话不说开车驶往医院。

医院里死人，很平常的事。不过这次不是患者手术台上不治身亡，而是很蹊跷的命案。

市人民医院一年前起址新门诊楼，新楼落成后，旧门诊楼暂时搁置，另作他用。这旧楼一搁置就是大半年，人去楼空，里面除了各门诊科室搬迁时废弃的垃圾，空空如也。楼高七层，每层都断了电，一到晚上，阴气森森。可能院方觉得这空楼里面也没值钱的东西，所以只是简单的锁了各个入口大门。时间一长，社会上一些流浪汉、盲流之类，撬开门锁，便往旧楼里钻，毕竟初冬时节，屋内可比屋外暖和多了。

有时一到晚上，旧门诊楼内就有一些奇怪的声音，似哭似嚎，配合冬季晚上的狂风，声音传得邪乎。医院保卫处便排了几个保安，每天轮流值班，去旧楼内看看情况，清除一下流浪汉。保安每次白天进去，一个人都没发现，一切正常。可一到晚上楼内就有声音。保安是人，是人都怕鬼。虽然大家都知道，世上没有鬼，可这毕竟是医院，心里还是有些发毛。所以到了晚上，值班的保安没有敢进旧楼的。值班日志上都写着一切正常。

这天轮到老张和小郑两人值班。小郑刚到保卫处工作，人年轻，胆大，不相信旧门诊楼真闹鬼，可能只是有人恶作剧。所以他决定晚上自己去转转，说不定能抓个对方现行，这样自己就算是有立功表现了。医院领导一高兴，让自己转正也说不定。

冬季天黑的早。五点多和老张在值班室喝完一瓶二锅头，小郑熏熏的说要去旧门诊楼巡视。老张说你可拉倒吧，别没事找事，就拿这点工资，没必要玩命。小郑说你不去我自己去，我倒要看看是谁捣鬼。言罢穿上军大衣，拿上手电，点了根烟，雄赳赳的出门前往旧楼。

保卫处值班室在新门诊楼内，离旧门诊楼直线距离约两百米。半路上被冷风一吹，小郑酒醒一半。待到旧楼前，心生怯意，想要折回，又怕回去被老张笑话。吸完最后一口烟，小郑开门进楼。

第二章 死人头

一片漆黑。小郑打开手电，先在一楼查看。一楼以前是医院放射科，拍片ct以及核磁共振都在这层。现在各检查室空空荡荡，手电灯光照射之处，也尽是废纸破桌。小郑感到有些阴冷，脖子往军大衣里缩了缩，继续上楼。战战兢兢一路查到六楼，没发现任何异常。小郑不禁有些得意，心想这世上哪有鬼，都是以讹传讹，谣言吓人。正想到这，手电突然灭了。

小郑一个激灵，心说这手电怎么这时候掉链子，科里早就说要换个新手电，一直没换，这时候掉了链子。小郑看向四周，黑暗一片，静的可怕，赶忙伸手摸向口袋掏手机，确发现手机落值班室了。

人对黑暗有着本能的恐惧。小郑这时都能清楚听见自己心跳声，冷汗直冒。他一抹额头冷汗，强行让自己镇定，努力从六楼走廊向着楼梯口方向挪步。真是举步维艰啊！小郑都特么快哭了，心里不住向各路神仙求保佑，并发誓只要平安出去，以后再也不撸了。

好不容易挪到六楼楼梯口，小郑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刚才上来时，并没有闻见这股子腥味。一大滴液体滴在小郑额头，有些暖。小郑下意识用手一摸，感觉有些粘稠，散发着腥气。这时手电突然亮了。要说这手电也真有个性，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又亮了起来。

小郑心头一喜，心说真主阿拉终于听见自己刚才的祈祷了。拿手电向刚才滴液体的方向一照，小郑瞬间魂飞魄散！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挂在小郑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上，怒目圆睁，正瞪向小郑！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小郑连滚带爬，跌跑到一楼，冲出大门口，裤裆早已湿透。好在跑回值班室的路上并没有什么人注意。

努力安抚好小郑的情绪，老张询问了详情。听完小郑叙述，老张赶忙向领导汇报。

尹永仁接到支队长的指示，驱车来到医院。到达旧门诊楼前，看见大楼出入口已被警戒线封锁，四名警察正在和医院的几名保安交流着。一辆警车停在警戒线外，闪着警灯。红蓝的警灯闪旋着刺眼强光，照的周围人脸上表情诡异又严肃。

尹永仁发现其中的一名警察是治安机动支队的吴胖子。

“老吴，你也来了。”尹永仁上前打了招呼。

“嗯，也刚到，正在笔录，待会进去看看。”吴胖子没半句废话。

“谁发现的死者？”尹永仁问。

“喏”，吴胖子用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年轻保安，“就是他。上楼巡查时，突然发现了一颗死人头挂在天花板上。”

尹永仁见那保安表情有些呆滞，目光涣散，抖抖索索的站在几名保安身后。

吴胖子对身边的一个警察道：“待会把今晚值班的医院两个保安带回去，再做个口供。你和华子在这待命，待会法医会来。另外催促医院赶紧让这楼恢复通电。”言罢又向前面的一名警员喊道，“强子，跟我上去。”

吴胖子不再废话，握着手电，便往楼里走。

尹永仁道：“不等法医吗？”

“那帮人做事毛手毛脚，会破坏了我的线索。”吴胖子面无表情的说。

“你对他们成见挺深啊。”尹永仁也拿了警用手电紧随吴胖子。

尹永仁吴胖子强子三人来到六楼，仔细观察那个瞪着眼的死人头。周围没发现尸体，就这么一颗脑袋挂在楼梯口天花板上。这颗脑袋头发很长，面部满脸胡须，头发胡须都是又脏又乱，像是多年都没清理过。头发被分成两缕，栓在了天花板上的一个挂钩上，利用脑袋自重，垂直挂在了天花板上，离地面大概一米八的距离。脑袋下脖子的横截面，整齐平整，像是刀砍，不住的滴下殷红的血。尹永仁用手电照着头颅面部，发现这死人头并非是瞪着双眼，确切的说，是凶手把死者的眼皮给剪了！

吴胖子突然道：“你们快看墙上！”

尹永仁顺着吴胖子电筒灯光方向转头一看，只见墙上用殷红血迹写了八个巴掌大小的字：“自甘堕落永不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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