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修真深似海》：第1章韩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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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韩念

那天，韩念在工地六楼摔下来的，幸好五楼中间有几块跳板挡住，才捡回一条命。

他爬在上面半天没动，他当时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片空白。

呆了好久之后，他从跳板上坐起，电话打给了刘琪，他的女朋友。

他把惊心一幕讲给了刘琪听，那头沉默了很久，说了句话。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同情你吗？”

韩念笑了笑，没说话，挂了电话。

以前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从来都是他联系她，对她嘘寒问暖，心心念念。

刘琪的号码，韩念没删，微信没删，已经没有了必要。

只是以后也不会再联系了。

第二天，他去找包工头辞去了工作，提着个大包，离开了。

没有和任何人说。

就像那首（GD爱情故事）一样，安静的离去。

天海市位于华夏东部，近海，有世界上流动出货进货最多的港口，是整个华夏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就如同海明威书中的巴黎一样，天海也是一场流动的盛宴，如果足够幸运，能在巴黎生活过一段时间，那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巴黎都会一直跟着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韩念终于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抵达了天海市的南火车站，都说人年轻的时候就应该来大城市，就算是生活过一段时间，也能改变一个人。

工地做工，结清之后差不多小两万块钱，花了五百块买了两套衣服，提着个大大的旅行箱，回去老家一些人情往来，和几个好友喝了几次酒，现在身上差不多还有小一万来块钱。

高耸入云的大楼住户很多，家家户户都亮着灯，街道上人来人往，个个神色匆忙，远处一些韩念认不出的的名车穿梭不止，兰博基尼法拉利随处可见。

他也不由的感叹。

带着一丝惊叹和对于这座城市的好奇，韩念足足在大街上逛了一个多小时，至于为什么，不过是因为打不着车罢了，更重要的是为了省点钱出来，因为来天海之前他朋友说过这里的消费很高，所以能省则省吧。

拿出手机定位了一下导航，确定了一下方向，想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摸出耳机线戴上，跟着导航过去。

“等等，小伙子，小伙子。”一个背上背着一个麻布口袋的邋遢老者拦住韩念，一脸惊容，好像发现了第十大奇迹一样。

嗯？韩念愣了一下，停住脚步，疑惑的看着老者，伸出手指着自己：“你在叫我吗？”

他实在想不出来老者叫住自己干嘛，听好朋友张民说城里的骗子套路很多，去了大城市后要时时刻刻保持小心无大错的心态，不然会很吃亏的。

想到这里，韩念看向老者的眼神不由得带上的一些警惕。

老者却没有想太多，看着韩念停了下来，伸手比划了一下，笑嘻嘻的问道：“小伙子是第一次来天海吧？”

韩念正准备点头，邋遢老者却是没有理会韩念现在是什么心态，自顾自的把背上的麻布口袋拿下来放在地上，一脸和善道：“小伙子我跟你讲，一个人出门在外，凡事小心敬慎一点是没有错的，但年轻人，什么是年轻，年轻就是轰轰烈烈，哪怕一腔孤勇，哪怕一身热血，都要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你懂吗？”

韩念听不下去了，对着老者摆了摆手，正准备离开，这事也没谁了，刚下车就遇到个神经病，试问哪有人见面第一次就跟人家这样说话的，不是神经病是什么吗？

简直就是醉了！

老者正双手叉腰，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说的慷慨激扬，刚准备下一段台词的时候却是见这个好不容易拉到的听客走了，哪里还装得下去，急忙伸手拉住这个年轻人，他麻布口袋里的东西还没卖出去呢，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乡巴佬，他怎么舍得放过。

“喂喂喂，年轻人，你可能现在不懂，但是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的，哎！哎，别走啊！”老者左手拉着韩念，右手一提麻布口袋，见韩念停了下来，急忙道：“我这儿有一个家传的宝贝，上次李嘉尘出三千万我都没卖，我见于你有缘，三千块卖给你，就当结个善缘好了。”

“哎，你别走啊！”

“小伙子别走啊，就算你看不上这个琉璃翡翠，那这个金玉手环总看的上了吧？”

“哎哟哎哟！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啊！当街推倒老人了！”

“哎哟，我骨折了，哎哟，”

“腰断了，哎哟，腿断了。”

……

看着周围人的目光都朝这边看过来，甚至有几个吃瓜群众已经开始围了过来，韩念一脸黑线，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屋漏偏逢连阴雨，自己才刚下车呢，还都没休息一下，就遇到这种事。

看见韩念已经没有继续走了，这老者一瘸一拐的走向韩念，低声说道：“小伙子要不买我一个翡翠吧！真的都是货真价实的，不信可以试试，要是一个假的，我把头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韩念无语至极，这老家伙算是威胁自己吗？还真是人老成精啊！

“老人家真不好意思，我身上真的没有那么多钱，真买不起，别再跟着我了好吗？”韩念下意识的伸手拍了拍裤兜，脸色有些黑。

老者却是不以为然，伸手扶住韩念，边走边说道：“小伙子你不知道啊，我家里还有一个女儿等着我这里赚钱给她当学费呢，不然我也不会做这生意不是，我那老伴儿也是疾病缠身，全家老小都看着我啊，你能出多少钱？”

韩念把箱子提着，一脸凄然之色，：“老人家你不要这样说，我刚被女朋友甩了，丢下我跟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跟一个工地包工头跑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邋遢老者一惊，看了韩念一眼，不可思议道：“你还会有女朋友？还给你生了个小孩？”

哎！不对，你这什么意思？我怎么就不能有女朋友了？韩念心里有些不好受，凭啥啊？你这死老头，凭啥我就不能有女朋友啊？你到底几个意思？

“小伙子，你还年轻，一切都是暂时的，只要敢拼敢闯，将来肯定会有一番成就，你看我就不一样了，我已经老了，没有多少年好活了，坟土都已经埋到脖子了。”老者伸手对着自己脖子，示意了一下距离。

老者接着道：“我看大家出门在外，我就与你做个忘年之交吧，我这儿有一个放了很多年的珠子，貌似夜明珠，反正晚上会发亮就是了，我也不要你多的，五百块钱，你看怎么样？”

说着邋遢老者拿出一颗散发微弱光芒拇指大小的珠子递到韩念面前，：“这是一个自称最后一个盗墓贼的家伙与五百块钱卖给我的，货真价实，要不是遇到你，我都舍不得。”

韩念脸色那个黑呀！再整下去，你非得跟我说出一大堆故事来不可，衡量了一番，感觉今天要是不买这老头的东西，有两种情况，一是闹到警局，而且自己还不得好，多半这老头装病什么的，还得出更多的钱。

再三思量，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以三百块钱的价格拿下了那个很像夜明珠一样的夜明珠。

“小伙子你我这么有缘，不如请我吃顿饭吧，老头子我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邋遢老者极其不要脸的说道。

韩念大怒，心说你都已经套路我买了你的破珠子了，居然还要我请你吃饭，他真的很想问一句，老东西，你的脸皮核弹能炸穿吗？

啊？

第2章启蒙

“你怕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啊？”韩念简直三观都快崩塌了，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邋遢老者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这不是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生意吗？所以也没有吃饭。”顿了顿，老者又道：“不过你放心，你请我吃饭这件事，这顿饭我都记得的，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一饭之恩老头我当然记得一辈子。”

“得嘞！您可停吧！”韩念伸手做了个停的手势，他实在是受不了这老头了，简直了，转身作势欲走。

“那好，我们走吧，就去那个我经常去的那家川菜馆。”老头已经拉着韩念往前走了，这步伐，哪里还有一点瘸瘸拐拐的样子。

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看得韩念心里一阵鄙视，因为老头所表现出的，好像真的是一天没吃饭了。

不过这也让韩念心里多了一声同情和怜悯，哎！同是天涯沦落人呐！

这一顿饭不必多说，韩念吃得心里很不是滋味，结账的时候心里一阵肉痛，几瓶酒下肚，那老家伙就倒了，说好的千杯不醉呢？骗人的吧。

“鄙人姓毕，名天华，你叫我老毕就成。”

当时饭馆那些人投来异样的眼光，差点让韩念羞愧得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拖着个大行李箱，摇摇晃晃的，背着老毕，走在这繁华的大街，韩念心里突然平静下来。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人这一辈子，家人健全，知己二三，足矣。

借着酒意，背着老毕，坐在人民广场的石阶上，略带些凉爽的风吹过，把昨天抛去，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跳广场舞的大妈，轮滑的年轻人，和那些三三两两的人群或是情侣，自是别走一番滋味。

“喂！小念，干嘛呢？干嘛不回家？”老毕晃头晃脑哥俩好的揽着韩念，充满褶皱老脸，胡子蜡渣，隔得他很近，但不知怎的，他居然并不觉得讨厌，只觉得这一切都那么真实。

韩念不说话，盯着远处的霓虹，发呆。

他由于家里条件不好，虽然是独生子，但却供不起他上高中的学费，那时候晚上点的都是煤油灯，所以念完初中后就随叔伯出来做工地，两年，省吃俭用下来也才两万多块钱。

后来他交了个女朋友，就是那个刘琪，那时候的他十七岁，没想到两年后，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一切，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

“哈哈，年轻人有什么看不透的，你要知道啊！”

““人，这一辈子，除了生死无大事。””

然后老毕华丽丽的吐了。

韩念怕等会又有人以影响市容的借口来敲诈自己一笔，急忙拉着老家伙逃离现场，毕竟自己出来之前给家里留下五千多块啥，虽然可以随时问家里要，但自己刚来到天海，一个工作没找到就问家里要钱，那就说明你这人不行了。

拿出手机看了下自己途牛上订好的旅馆，刚好离人民广场不算远，拉着老毕，摇摇晃晃的就去了。

没想到找了半天这个小旅馆居然开在一个小胡同里面，当两人满身酒气的拿出身份证登记的时候，前台大姐居然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两人看了又看。

差点都准备强制把他的订单取消掉，当时韩念没读懂前台大姐眼中的精彩，进了房间洗了个澡后清醒了很多，才忽然明白为什么前台大姐那种不言而喻的目光。

这种事情，说什么都晚了，而且怕越描越黑。

过了今天，十九了吧！

韩念嘴角有些苦涩，貌似这个生日还是老毕拉着自己强行去过的吧。

镜子里面那个身型柔弱，看起来普通到丢进人海里也找不出来的人，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还算耐看吧，就是黑了一点。

嗯，就跟刚从非洲逃难回来的一样。

“嗯？你醒了？”换了一条牛仔裤从浴室出来的韩念问道。

至于当事人老毕，在人民广场欢乐的吐了一次之后，现在酒也醒了大半，正一脸懵闭的坐在床上。

看到韩念只穿了一条牛仔裤，光着膀子进来，顿时吓了一跳，身子往床角缩了缩，颤抖问到：“你……你什么意思？”

嗯？什么意思？当然是睡觉啊。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我勒个去你和五大太平洋的，你这老家伙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居然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沃ri。

看着老毕瑟瑟发抖躲在床角，裹挟着被子，一副惊恐不已的样子，韩念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说我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还不是你两瓶江小白下肚就跟死了一样，还在广场吐了一大堆，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你还在局子里悔过。”

“我今天第一次到江海市，连工作都还没找到呢，你就讹去我好几百块钱，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意思？”

“嗯？”

这时候老毕好像也回忆起来了，拍着头，恍然不已。

似乎觉得真的好象是自己理亏了，在那里抓耳挠腮，浑浊的老眼貌似有精光一闪而过，转过头盯着韩念，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似乎要把这个十九岁的非洲难民里里外外给看得个透彻。

这一刻，韩念只觉得有一头非洲猎豹盯着自己，浑身都不由得紧绷起来，那种好像自己整个人都已经完全变成那头猎豹的口中食物。

良久，老毕收回目光，眼神再次浑浊，仿佛刚才那个人不是自己一样，极为随意道：“我与你也算是萍水相逢，这短短的时间，我看得出你的心性还算纯良。”

老毕的目光继续变得浑浊之后，韩念心里大大的送了一口气，十几度的空调下，韩念的后背居然都冒起了密汗。

这一刻，这个骗吃骗的老骗子，瘦小的身体似乎变得高大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擦了一下额头，我去，怎么会有那么多汗水，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知道先秦炼气士吗？”老者淡然一笑，站起身，拉开窗帘，两眼悠远，四十五度看着远处大楼的霓虹，也或是星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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