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的品格》： 来客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神执日行录》——柳楠森》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剑客的品格》： 来客。

第一章 来客

九月初一，风和日丽。

朱世杰指着不远处雪山派的大门，对明缔说道：“前面就是雪山派了。”

明缔把玩着手中的黑色小葫芦，若有所思。

“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

明缔问：“不明白什么？”

“雪山派这么个小小的帮派，与我金庸门素无瓜葛，我们要来这里做什么呢？”

“的确，我们此次来雪山派，并不是为了帮中的事务。”

“那是因为什么？”朱世杰问，“这个问题我可是憋了一路了。”

“为了找一个人。”

“找一个人？”

“不错。”明缔把葫芦收了起来，“为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而我带你一起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忙。”

两人来到雪山派门口，守门的两个弟子急忙迎上前来：“两位可是金庸门的人？”

原来雪山派掌门潘立铭早已通知过他们今日会有金庸门贵客来访，否则，这位置偏僻的雪山派，一年到头都不会有几个外人过来。

“正是。在下金庸门明缔。”

“失敬失敬，请两位稍候片刻，容在下向师尊禀报一声。”

其中一人急忙转身进门，朝掌门所在的芦潮殿跑去。半路上，他遇到两名弟子，也急匆匆地和他往相同的地方赶来。

“我说倪皮汤，你倒是快点呀。当心迟到了被师父责罚！”祝还真边走边用心爱的黑色剑套将宝剑包好，稳稳地背在背上。

“哼，都告诉你多少遍了，要叫我‘四师姐大人’，不准叫我什么倪皮汤！”倪双双跟在后面娇嗔道。

“你想得美。昨天对付那个东瀛人，要不是我保护你，你早就挂彩了！”祝还真说道，“我‘烽火流星祝还真’可没有你这么弱的师姐。”

倪双双紧跟其后，脸蛋涨得粉红：“笑话，我怎么可能挂彩？我这个做师姐的，分明是在给你这个师弟表现的机会好不好！你不谢我，反而还要嘲笑我？”

守门弟子迎了上去：“四师姐，六师兄，你们怎么还在这慢吞吞的呐，金庸门的贵客都已经到门口了！”

“喏，你问她呀，慢吞吞的，要不是等她，我早就到大殿了。真的是……”

“又怪我咯？作为师弟呢，你本来就有责任提醒师姐快迟到了，并且和颜悦色地告知我哦。”

“和颜悦色？那我是不是还要背着你呢，大小姐？”

倪双双拍了拍祝还真的肩膀：“觉悟提高得很快嘛小伙子！”

守弟子笑了笑：“你们两位天天这么斗嘴，倒也是蛮般配的。”

“喂，不许胡说八道！”祝还真假装威胁道，“再乱说，我叫胡晓梦安排你看一辈子大门。”

“就是就是，谁要跟他这种人般配啦。”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可不想一辈子看大门啊。”

三人很快来到了大殿。此时众弟子都已到齐，齐刷刷排成两列，左手边依次为大师姐胡晓梦、三师姐齐星菲、五师姐孙凌香，右手边则是二师姐黄琳以及七师弟陈询谅。其余弟子共计二十四名，分列他们身后。俱是年轻精英，意气风发，气度非凡。

掌门潘立铭莫四十出头的年纪，相貌平平，面色黝黑，此刻端坐在宝座上，却也不失一种领袖的气度。

“禀师父，金庸门贵客已经到门口了。”

潘立铭道：“速速有请。”

“是。”

“还真、双双，你们快过来。”

两人答应一声，站到了黄琳的旁边。

“师父，此番金庸门的人前来，究竟是什么事呢？”胡晓梦问。

“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只不过是过来拜访一下我们而已。”

话音刚落，旁边的老三齐星菲抱怨了起来：“哦哟，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只是过来吃个便饭嘛，何必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呢？”

祝还真和陈询谅没忍住，相视一眼，笑出声来。

“老六、老七，你们笑什么？你们说是不是嘛。”

“三师姐，金庸门可不比其他小帮小派。掌门宇文慧红乃是女中豪杰，‘金庸门七大绝技’使得出神入化；其座下有‘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十四名堂主，个个武功高强，尤其是侠客堂堂主翁怜欣，梅花英雨手独步武林，罕逢敌手。”

“还真说得不错。金庸门在惠南城拥有很大的势力，倘若这次我们能和他们搞好关系，相信对我们雪山派来说，一定会有很大的裨益。”

“切，这我倒有点不服气了，难道什么七大绝技能有我们雪山剑法厉害？”

黄琳笑道：“是骡子是马，一会儿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吗？”

“好主意！”

潘立铭叹了口气：“琳儿、星菲，正所谓山外有山，楼外有楼，习武之人切不可妄自尊大、目空一切。切磋可以，但是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明白了没有？”

黄琳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很不乐意：“这都还没打呢，师父怎么就觉得我输定了？”

孙凌香问：“不知道这次来的是谁？”

“巧了，正是你的故友，射雕堂主明缔。”

“原来是他呀。”

“前几天他突然给我写了封信，说要来拜访一下，我就立即回信同意了。”

“‘原来是他呀’？”齐星菲学着孙凌香的语气，捅了捅她，“听起来好像跟他很熟的样子嘛！”

“所以呢，到底是老相识，还是老情人？”陈询谅坏笑着问。

“好了好了，你们别乱说了，”孙凌香解释道，“我仅仅是认识他而已啦。”

胡晓梦接着问：“这个明缔是什么来头？”

“他是鬼谷派掌门一鹏真人的三弟子，从小学习鬼谷法术。下山之后，进了金庸门效力，很快就成为掌门宇文慧红的得力助手，并升为了副般掌和射雕堂主，现在帮中的大小事务，几乎都是由明缔处理。”

“射雕堂主我理解，这副般掌是个什么鬼？”齐星菲歪着头问，“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帮派还有这种职称。”

“因为金庸门掌门宇文慧红经常闭关练武，因此她选出两名弟子，一正一副，代为处理帮中事务。这两名弟子在其闭关期间，如同掌门一般，故称之为‘般掌’。射雕堂主明缔是副般掌，而正般掌，正是侠客堂主翁怜欣。”

“说到鬼谷，据我所知，鬼谷一向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一次只收两个徒弟，一曰合纵，一曰连横，”黄琳说，“我记得一鹏真人收过两个徒弟——大徒弟高仕韬，擅长精妙奥术；二徒弟朱超风，擅长操纵寒冰。他又怎么会收明缔作为第三个弟子呢？”

“明缔的确比较特殊，”潘立铭道，“他舅舅和一鹏真人是至交，一鹏真人正是看在明缔舅舅的面子上，才破格收明缔为鬼谷派弟子。”

“既然一个是合纵，一个是连横，”齐星菲满脸疑惑，“那明缔是什么？交叉？”

众人一阵哄笑。

“你们笑什么呀，的确没有别的词了呀。”

不一会儿，明缔便和守门弟子走了进来。他温文儒雅、身材高大清瘦，一身白色着装，上面连着兜帽，乃是鬼谷术士的法衣。身后跟着的朱世杰身材消瘦，皮肤黝黑，眉头紧锁，显得心事重重。

齐星菲看了看朱世杰，小声说道：“后面那个小老头子，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谁欠了他十几万银子似的。”

“嘘，快别说了，当心被他听见。”

明缔摘下兜帽，恭敬地向潘立铭作揖道：“晚辈明缔，拜见潘掌门。”声音洪亮，谦逊有礼，丝毫没有大帮派的骄傲跋扈。

“两位不远千里前来我们雪山，潘某有失远迎，还请明堂主恕罪呀。”

“潘掌门言重了，我二人不请自来，才是失礼得很。”

“哈哈哈，明堂主客气了。我们雪山派位置偏僻，从未与外界来往，与贵派更是第一次打交道。若在平时，两位请都不一定请得来，这次能光临敝派，实在是让我们雪山派蓬荜生辉，又何来失礼一说！来，快请坐！”

明缔谢过后，便优雅地和朱世杰一起坐下。

“喂，还记得我嘛？”孙凌香问道。

明缔欣喜地说道：“孙凌香！原来你在雪山派啊！我当然记得你。想来我们也有三年多没见面了吧。最近怎么样？”

“最近倒是蛮好的，”孙凌香白了他一眼，“不过呢，我每次见到你都会很倒霉，看来这几天又要走霉运喽。”

“我这徒儿最喜欢开玩笑，”潘立铭笑道，“明堂主莫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呢，”明缔笑了笑，“我认识她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

孙凌香自言自语道：“切，说得好像我总是欺负你似的。”

“久闻惠南城大帮金庸门的威名，十四个堂主个个武功不凡，尤其是射雕堂主明缔，师承一鹏真人，法术高强。今日一看，果真气度不凡呐！本座要是有像你这样的弟子，那真是了却了一桩心愿啊！”

“哪里哪里，承蒙潘掌门错爱，晚辈实在愧不敢当。”

听到这里，二弟子黄琳站出队列说：“师父，弟子不才，愿请明堂主赐教几招。”

明缔向黄琳望去，此女身姿婀娜曼妙，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一双明月贴胸前，杨柳蛮腰如束素。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他正看得入神，听见潘立铭说：“琳儿，不可无礼。”

明缔起身道：“难得这位师姐有兴致，在下也愿意切磋一番。”

“也好，”潘立铭说，“那就请明堂主指点一下小徒，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不敢，”明缔上前一步：“不知这位师姐如何称呼？”

“我叫黄琳。请赐教！”

黄琳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挽个剑花，使出雪山十六式的“落雪回峰”，灵蝶剑所指之处，寒光凛冽。虽是剑招，却如曼舞，衣袂飘飘如仙女散花，剑缨回旋似燕子伏巢。

明缔则默念真言，手中祭起一团由内力转化而来的火焰，他手掌一扬，火球嗖地一声直逼黄琳，正是在鬼谷仙一鹏真人处所学不密之传烈火咒。

黄琳虽身法敏捷，但不料这火球比她更快更迅速，她躲闪不及，被火球震得退后一步，火球的无穷气劲随即轰地散开，她左手一阵剧痛，乃是被火球余力灼伤一道口子。

“不要紧吧？”明缔关切地问，“是在下失手了。”

黄琳没有回答，忍住疼痛，挥剑使出第二招“幻海云茫”，身法越来越快，剑招也愈发犀利，剑缨跟随着一起翻滚飞舞，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云雾之中。

黄琳的剑招让明缔看得眼花缭乱，但他镇定自若，暗将烈火运在掌中，探掌向前，迎住灵蝶剑，霎时间芦潮殿内火光剑光交相辉映，两人似在光影之中共舞，斗至三十回合不分胜败。

潘立铭赞叹道：“好一个火焰刀！明堂主运用起来真可谓得心应手。”

黄琳见潘立铭表扬明缔，攻势愈发猛烈，众弟子也暗自为她加油。

但明缔手中的火球越变越大，一时大厅火光冲天，黄琳可以感受到周围的空气仿佛也燃烧了起来，浑身如火烧一般滚烫！

不止是黄琳，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这烈焰的炽热，整个芦潮殿仿佛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熔炉，漫天火焰伴随强劲内力充斥在整个大厅中。

黄琳暗暗吃惊，正不知接招，只听潘立铭说道：“退下吧，琳儿，这是炎爆术。你已输了。”

她虽不明白为何掌门判定她输，却也只好悻悻归位。

“看来潘立铭还算是挺识货的。”明缔暗想着，收起法术，从怀中取出一瓶药膏递给黄琳，“这是火龙膏，治疗烫伤效果很好。我以前练火球术的时候，一直烫伤自己，多亏有这火龙膏。”

黄琳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说了句“谢谢”，便回到了队列中。

明缔的视线跟着她一路过去。

随后，他环顾扫视了雪山派众弟子一眼问道，“不知哪位是祝还真祝师兄？”

祝还真没有想到明缔会点名自己，惊讶之余上前一步回答：“在下便是祝还真。”

明缔望去，只见此人：

容貌俊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相貌堂堂。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原来他就是祝还真，真不枉费我走这一趟！”明缔心中暗暗称赞。

“早就听闻祝师兄有两样绝技——猎豹风行步和流月飞虹斩。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得以一观？”

在一旁的齐星菲听了，不禁大声问：“天啦噜！六师弟，原来你这两样绝技在江湖上这么有名的吗？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呀？”

这一问，引得众弟子一阵大笑。

祝还真被她问得尴尬，清了清嗓子：“明堂主闯荡江湖多年，什么武功不知道？他见识广博，难道不可以？”

齐星菲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自然可以，也只有这种解释才是最合理的。”

但只有明缔自己知道，他为什么会对默默无名的祝还真如此了解。并非他见识广博到什么武功都知道，而是他专门去打听和了解的。

“猎豹风行步，以强大的速度爆发力闻名，施展者脚下生风，行动迅速，乃是轻功中的上乘武功。不知道祝师兄和其创始人祝政是什么关系？”

“正是家父。”

“果不其然。当真是虎父无犬子。”

“承蒙明堂主看得起，就请阁下赐教一二。”

“好说，好说。不过刚才在下和黄师姐切磋一番之后，有些疲惫，不如先让朱堂主先代替在下吧。”明缔转过头，“朱堂主。”

朱世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来到祝还真目前。

“朱堂主，请指……”

“教”字还没说出口，朱世杰就一掌呼了过来，正是他的成名绝技“寒冰掌”。

祝还真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掌，后退两步倒在地上。

众人一阵惊呼。

“姓朱的，你竟然偷袭！”胡晓梦箭步上前，护住祝还真。

祝还真站起身：“师姐，我没事。”

“这一掌下去怎么可能没事？”胡晓梦气愤地说，“朱世杰，枉你一介堂主，竟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晓梦，不得无礼！”

“师父！明明是这老头子偷袭七师弟在先……”

朱世杰怒道：“你才是老头子！”他催动寒冰真气，大厅内的空气顿时变得异常冰冷，和之前明缔施法时形成了鲜明反差。

明缔劝道：“世杰，冷静一点。”

“师姐，我真的没事。放心，让我自己来吧。”他拍了拍胡晓梦的肩膀。

胡晓梦回过头看看祝还真，诧异地看见后者仿佛和一个没事人一样，并没有一丝痛苦的样子。虽然心疼祝还真，却也无可奈何，就让开身去。

潘立铭道：“还真，不要勉强。”

祝还真笑着摇摇头。这次他不再向朱世杰打招呼，直接挽一个剑花，敏捷地朝朱世杰刺去。

朱世杰也并非省油的灯，他将内力集中在右掌之上，劈头盖脸朝祝还真打了过去。由于寒冰掌的内力覆盖范围实在太大，以祝还真身法之快，竟也躲不过，一时连中三掌。他眉头一皱，跌了一跤。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正当众人为祝还真担心的时候，只见他再次像没事人似的站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朱世杰大吃一惊，“两次都没事？”

“太好了”倪双双兴奋地叫道，“看来这老头子也没什么厉害的嘛。”

“哼哼，朱堂主，我们再来打过！”

而经历这两次之后，祝还真非但没有损失体力的迹象，反倒越战越勇。雪山派的士气为之一振，都暗自为祝还真加油鼓劲。

这时，明缔取出黑色小葫芦，竖着放在手掌上，趁着众人的目光集中在祝还真和朱世杰上时，默念咒语，小葫芦竟横了过来，口对着祝还真。祝还真往东，葫芦口就往东；祝还真往西，葫芦口就往西。不一会儿，黑色的小葫芦很快变成了深蓝色。

“没错，一定是他！”明缔暗想着，满意地笑了笑，收起葫芦。见朱世杰和祝还真杀得难解难分，便对朱世杰说道，“世杰，你先休息一下，让我来会会这位祝师兄。”

朱世杰很不情愿地退了回来，气鼓鼓地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明堂主，请！”

“请！”

明缔手中的火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祝还真。

祝还真默念口诀，施展家传轻功猎豹风行步，身形顿时如同一道闪电，又似离弦飞箭，其迅捷更胜黄琳。只见他从容避开明缔的火球，刺出一招“七星采云”以进为退。

明缔手掌一翻，火球幻化成两条凶猛的火龙，呼啸折返，直逼祝还真。

祝还真毫不畏惧，挽个剑花，身法灵动，剑走偏锋，一时间如同闹海哪吒，怒斗二条火龙，竟将两条火龙打成灰烬！

明缔一惊：好一个祝还真，果然有些手段！

这真乃：

狻猊摆尾斗麒麟，天帝挥刀战修罗；这一个用流月飞虹定乾坤，那一个念三昧真火倾人国；自来也见侠客战，不似今番剑对火！

第二章 雪花湖

潘立铭暗自窃喜祝还真给自己长了些脸面，表面却仍不动声色。

“祝师兄果然厉害，且试试在下这招。”

祝还真感受到明缔的内力正在不断积聚，不敢怠慢，全神贯注地看着对方，时刻准备见招拆招。

明缔猛运一口真气，身体周围顿时烈焰滚滚。他纵身跃起，全力打出一掌。

一时间整个大殿天昏地暗，狂风四起，众人望去时，只见明缔掌前好似有一个火焰做成的巨大龙头，双掌挪移之间，火龙张开血盆大口，吐出一股猛烈的火焰，从四面八方袭向祝还真，势如破竹，三招流月飞虹斩仿佛儿戏一般被轻松化解。

潘立铭一惊：这是炎龙吐息术！没想到明缔竟然使出了绝招。

祝还真心道不妙，不敢再硬敌，连忙脚踏猎豹行风步，连连闪躲。

明缔手掌操控龙头紧追不放，心想纵使祝还真轻功无敌，也闪躲不了如波涛一般的火焰浪潮。

祝还真抵挡不住，顿时败下阵来，连退七步，但也只受到了一些轻伤，显然是明缔手下留情了。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身上的伤并非像黄琳那样是灼伤，而是冻疮。在明缔的火焰面前，他似乎并没有像面对朱世杰的寒冰那般从容。

“承让了。”

“明堂主武功高强，在下佩服！”

潘立铭赞叹道：“明堂主武功高强，本座十分敬佩。今日天色不早，两位大老远赶来，又和我的几个小徒切磋了一番，想必已十分疲惫。不如先去客房歇息，明日再做安排。”

“好的，多谢潘掌门。”

“晓梦，带明堂主和朱堂主去客房。”

“是。”

等明缔走后，黄琳问道：“师父，刚才为何不让我接明缔那一招？”

“适才我感受到了明缔所散发出的强劲内力。那万鸦咒若是真打了出来，你是断然接不了的。”潘立铭劝慰道，“今日一战，你们二人都做得很好，尤其是还真。明缔内力深厚，法术高强，大可不必因败在他手而耿耿于怀。只需假以时日，你们的武功必有一天会凌驾于他之上。”

“是。”

“凌香，既然你和明缔是旧相识，明天不如就由你带他游览一下我们雪山派吧。”

孙凌香面露难色：“啊？一定要我去嘛？”

还没等潘立铭回答，黄琳便说道：“师父……这个任务，可否由弟子来完成？”

“哦？难得琳儿如此热情，好吧，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吧。”

“多谢师父。”

潘立铭道了一声散会，便转身回房去了。

陈询谅对着祝还真竖起大拇指：“这个明缔固然厉害，不过六哥你的流月飞虹斩也真不是盖的啊！”

倪双双也拍了拍祝还真的肩膀说：“不错嘛小伙子，前途无量啊！”

祝还真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可是要成为‘天下第一剑’的男人。”

“天下第一贱是谁？你为什么要做她的男人？”陈询谅故作惊奇地说道，“完了完了，你们以后谁要是和祝还真好上了，谁就要变成天下第一贱了！”

祝还真笑着推了他一把：“滚！”

孙凌香说道：“还真，要不是人家明堂主让着你，你能打上一百回合不败？”

“那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和一个金庸门堂主打了数百回合，如此骄人的战绩，简直可以轰动整个惠南城。”

“想得倒美。”

“星菲，你快来我房里，我有事和你商量。”黄琳对齐星菲说。

“什么事呀？”

“你来了就知道啦。”

祝还真看着她们走出大殿的背影：“什么情况，搞得这么神秘？”

“咳，”陈询谅拍了怕他的肩膀，“女人嘛！本来就会有些小秘密！”

当胡晓梦带明缔二人来到客房时，潘立铭吩咐厨房做的糕点也一起送了过来。

“二位就请将就一下在这里休息吧，品尝一下这些糕点。明天敝派会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为两位洗尘。”胡晓梦客气地说，“明堂主，那我就先走了。有事您尽管吩咐。”

“多谢胡师姐。”

“客气了，叫我晓梦就好。”说完，她冷眼看了朱世杰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二人来到明缔的房中。

“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打下去？”朱世杰问。

“世杰，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明缔说，“你的寒冰掌再怎么用力地打在他身上，都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要不是你不让我用剑，我定然……”朱世杰似乎领悟到了些什么：“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八九不离十了吧，”明缔点了点头，“你的寒冰掌连翁怜欣都忌惮三分，而祝还真内功平平，生生挨了你这么多下却一点都没事。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你打算怎么办？”

“找个机会，带他回金庸门。”

次日，明缔刚洗漱完毕，黄琳便来敲门了。

“明堂主早。奉师尊之命，今日由我为你做向导，参观一下我们雪山派。”

明缔似乎犹豫了一下：“好。由黄师姐这样的大美女带在下参观，在下怎好意思拒绝。”

黄琳听后害羞地低下了头：“明堂主说笑了。那我去隔壁房间叫朱堂主……”

“不必了，”明缔叫住了她，“他不会感兴趣的。我们去就行了。”

黄琳还是低着头，说了一声：“那好，请随我来。”

雪山派并不大，没多久就参观完了。

眼看时间还早，黄琳便提议道：“不如我再带你去看看我们后山的雪花湖吧，那里才是我们雪山派最美的地方呢。”

“哦？山上竟然会有湖？那我可一定要见识一下了。”

“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师父我带你去过那里啊，”黄琳说道，“不然我可就惨了。”

“为什么？”

“因为雪花湖南岸就是后山。”黄琳说，“半年前，师父突然将其列为本门禁地。没过多久，有两个师弟按耐不住，就偷偷去了后山玩。哎，毕竟是我们小时候的回忆，忽然就说不让去了，让人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后来呢？”

“后来就被师父知道了，结果他们就被师父……帮规处置了。”

“哦？怎么处置的？”明缔笑了笑，“扫了整整一个月的茅厕吗？”

“师父把他们……杀了。”

明缔一惊。

看来这潘立铭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温和，原来背地里手腕很是强硬啊。他究竟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

“师父在我们心中一向是和蔼可亲的。可自从那次之后，我们都很害怕他，所以半年以来再也没有人敢去后山了，甚至连雪花湖都不太敢去。尤其是这一个月来，师父的脾气时好时坏，更让人难以捉摸了。”黄琳的语气有些沉重，“不过师父很好像很看重你，知道你们要来之后，心情好了很多。今天我带你游览一下雪花湖，我想他应该不会骂吧。”

说话间，二人便来到雪花湖北岸。

雪花湖并不大，但很清澈，湖面像一块无暇的翡翠，粼粼水波，像丝绸上的细纹，光滑嫩绿。

“岸边的小舟是还真和询谅造的，自从上个月那件事后，就一直停在那里了。”

“真是‘鬼斧神工’啊，”明缔看了看那条简陋的小舟，“确定不会漏水吧？”

“当然不会啦，来吧。”

二人泛舟来到湖中央。黄琳的表情变得有些焦虑，时不时地看看南岸。

明缔问：“黄师姐，昨天的伤，好些了么？”

“好些了。多谢明般掌关心。”黄琳取出火龙膏，递给明缔，“对了，这个还给你。”

明缔取回火龙膏时，不小心碰到了黄琳的手。黄琳急忙将手抽了回去。

一阵沉默。黄琳又看了看南岸，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明缔看在眼里：“黄师姐，如果你担心的话，我们还是回去吧。”

“哦，没事的没事的，”黄琳急忙说道，“再多坐一会儿吧。明堂主觉得这个湖如何？”

“的确漂亮。为什么称其为雪花湖呢？”

“此湖在本派师祖创派之期就已存在，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山上会有一个湖。它历经数代，乃是我派繁荣强盛之象征。之所以叫做雪花湖，是因为湖面滴水之时，泛起的涟漪像极了雪花，故称之为‘雪花湖’。”

“原来如此。”明缔赞叹着，吟诵道：“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只可惜东坡居士只去了西湖，却不曾到这雪花湖。不然，定会多出一首千古佳句。”

“明堂主也喜欢诗词？”

“是啊，在下从小就喜欢诗词，每每吟诗颂词，就感觉身心如同被古代文豪洗涤一般，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暂时忘却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暂离尘世中的打打杀杀。”

“说到打打杀杀……我们雪山派位置偏僻，从不参与江湖纷争，所以没怎么经历过那些血雨腥风。虽然少了几分历练，但倒也落得清静。不过，就在前天，我们遇到了一个倭寇，和他大打了一架。”

“倭寇？在哪里遇见的？”

“就在刚才的岸边。这人鬼鬼祟祟的，想乘小舟过雪花湖，看样子是想去后山。问他话也不回答，直接挥刀砍了过来，我们好几个师弟都被他砍伤了。后来还是我们雪山七子一起联手，才勉强杀了他。”

“这几年，东瀛倭寇在沿海越来越猖獗，甚至强占了太公岛。不过，在惠南城地界中出现，特别是在这么偏僻的雪山派出现，倒真是第一次。”

“我们当时也吓坏了知道伐，”黄琳紧张地说，“倭人的刀法诡异得很，和中土武功完全不同，我们跟他打了好久都没有习惯他的剑招。”

这个话题聊完，两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和黄琳在一起的时光令人愉悦。不过，明缔始终无法打破两人陷入寂静的尴尬。

“黄师姐平时可有什么爱好？”好半天明缔才憋出这么一句。

“我不太喜欢练武，但是比较喜欢‘练舞’，舞蹈的舞。若明堂主不弃，黄琳愿为您献舞一支。”

“太好了。请！”

黄琳站起身，轻轻一跃，轻盈的身姿在空中婀娜起舞，犹如仙鹤腾飞。她稳稳踏在湖面上，细碎的舞步随即如莲花般在湖面上绽放，忽而轻云般慢移，忽而旋风般疾转。此舞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一回求，一时间，明缔只觉得湖面上的是一个下凡的仙女，她的曼妙舞姿令自己深深折服。

他不自觉纵身一跃，降到黄琳身边，竟和她对舞起来。一个如临凡仙子，一个似戏水蛟龙；百变花蝶婀娜若轻云蔽月，射雕堂主倜傥若流风回雪；你这厢花蔓抖擞龙蛇动，我这里珠缨旋转星宿摇。

舞毕，两人双双稳落到小舟之上，黄琳娇羞道：“想不到明堂主也是个中行家，黄琳献丑了。”

“我哪是什么行家，只是胡乱跳了一通罢了，”明缔说道，“倒是黄师姐你的舞技有如飞燕附体，玉环再世，在下今日得以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黄琳红着脸，低头说：“师父叫我琳儿，你也叫我琳儿吧。”

“那你也别叫我明堂主了，就叫我明缔吧。”

黄琳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明缔望着黄琳，心生触动，想再说些溢美之词时，脑中已一片空白。他痴痴地望着黄琳，而后者依然红着脸，低着头。

突然，湖对岸的一声低吼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你听到了吗？”明缔看了看远处。

“听到了。这低吼，我们经常会在这附近听到。”

“听起来好像是湖南岸发出来的。”明缔问道，“这声音一直都有吗？”

“不，以前是没有的，是从半年前开始的。”

“这吼声绝对不是人叫出来的，也不是平常的野兽。你们可曾去探查过？”

“不曾看过，因为在这之前师父就将后山列为禁地了。唯一去过的，就是那两个被师父帮规处置的师弟。”

“我们去看看吧。”

“好！”黄琳急忙答应道，“但那里是……”

“没关系，我是外来人，潘掌门应该没法用帮规责罚我吧，最多把我赶出去。”

明缔随口说着，因为他也不确定雪山派帮规是如何对待外人的，“这叫声十分诡异，我觉得还是探查一下比较放心。到时候潘掌门真要怪罪下来，你都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黄琳点了点头。

明缔将小舟划到湖对岸，和黄琳一起下船寻找声音的来源。

此时那骇人的吼声再次出现，更为洪亮，更为恐怖。

两人循着声音来到一块巨石前。

“好像是这后面发出来的。”黄琳指着巨石说道。

明缔仔细看了一眼巨石：“这像是一扇石门。”他运起内功，将石门移开，顿时一股浓重的腥气扑鼻而来。

原来石头后面是个山洞。

黄琳不禁捂住口鼻：“这里竟然有个山洞？我们从来都不知道啊。”

“里面果然有异常。”

“有何异常？”

“有很浓的妖气。”

“是不是妖气我倒是不知道，”黄琳说，“但是真的很臭。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

明缔笑了笑:“怕什么，来都来了。真要追究的话，你已经逃不了帮规的惩治了。”

“但是洞中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待我去找根木棒当火把。”

“这倒不必。”明缔笑了笑。只见他左手掌心向上，念起口诀，不一会儿掌中出现一团越变越大的火焰。“这是照明咒。你将真气运在掌心中，跟我念口诀。”

黄琳翻起右掌，跟着明缔念起照明咒口诀，手中果然出现一团火焰，只因不甚熟练，火焰只有樱桃般大小。

“琳儿，你天资不错嘛，学得挺快。当年我学这招的时候，可是用了整整一天呢。走，我们进去。你跟在我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山洞。越往前妖气越浓，走了数十步，光线中突然照出一张狰狞的牛脸，这怪身形约两米来长，头上长着两个角，丑陋不堪。这妖物看了一眼明缔，大吼一声，挥起手中巨斧劈头砍来！

黄琳惊叫道：“明缔小心！”

明缔右手上迅速祭起一颗大火球，朝斧头挥动的方向打去，轰地一声，火球和斧头相撞，强劲的力道将那牛头怪震退数步。那妖物大怒，又是一声怒吼，操起巨斧横扫而来。

明缔急忙躲开，斧头擦过明缔法衣砍在石壁之上，溅起漫天火光。他定了定神，手中的照明火球被他轻轻一弹，飞至空中。

他顺利将手腾出之后，双掌合并，催动真气，祭出一把“烈火剑”，朝牛头怪径直刺去。

那妖怪毫不示弱，顿时剑斧相碰，火光冲天。那火焰剑虽然是由真气聚集而成的假剑，但它丝毫不亚于铁刀铁剑，竟硬生生将那斧头劈出了几道口子。

正当明缔以为胜券在握之时，牛头怪的身后窜出几只蜥蜴怪，那些蜥蜴怪灵敏异常，体型比牛头怪略小，一只只犹如离弦之箭径直冲向黄琳。

明缔一惊，这洞中原来不止牛头怪这一只妖兽！

黄琳吓得大叫起来，急忙将双剑乱挥一通，眼看那些蜥蜴怪即将伤到黄琳！

明缔连忙口念咒语，把烈火剑分化成数十根箭矢。手指点处，洞中犹如下起一场火雨，那几只蜥蜴怪猝不及防，被火焰箭乱箭射死。

“琳儿，你没事吧？”

“没……没事。”

那牛头怪似乎是要为蜥蜴怪报仇，斧头挥舞地呼呼生风，所碰之处，削石如泥，一时间竟在气势上完全将明缔压到。

不过明缔很快就摸清了这怪物攻击的模式，找到一个破绽，双掌探出，掌前出现一个巨大的火球，正是万鸦咒。

那巨大的火球朝牛头怪径直打去，直将那牛头烧得满身是火，刹那间焦味扑鼻，甚至盖过了妖兽的腥味。

牛头怪轰地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黄琳看得目瞪口呆，原来这个大火球威力竟是如此可怕！看来昨天的比试，明缔是严重放水了的。

“真没想到，你们雪山派的禁地居然有妖兽。”

黄琳缓过神来：“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不可，洞中或许还有其他妖兽潜伏，我要再去一探究竟。你跟在我后面。”

照明火焰回到明缔手中，明缔托起它继续往前。

黄琳没办法，只得心惊胆战地跟着明缔继续往前。

幸运的是，一直走到山洞最深处，也没有其他妖兽了。

“看来这里安全了，我们回去吧。”明缔说道，“我们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潘掌门。”

黄琳急忙说道：“明缔，你可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我记得，但是……”

“既然山洞里的妖兽已尽数除尽……我想还是不要将我们来这山洞的事情告诉师父。这件事……就让它这么过去吧。”

明缔犹豫了一下。

“既然琳儿你这么说，那我照做便是。”

“多谢明堂主。”

“不是说了叫我明缔嘛，”明缔装作不开心的样子，“难道你想让我叫回你黄师姐吗？”

“别，叫得我都老了十岁。”

两人原路返回，退出山洞，驾起小舟回到码头。当黄琳将送明缔回客房时，已是正午时分。

“明缔，你今天一定累了，还请稍作歇息吧。我师父一会儿便会派人来请你用餐。”

“好。”

“那我……先走了。”黄琳转身离去，神情中似是有些依依不舍。

明缔犹豫一下，叫住了她：“琳儿……我有一句诗送给你。”

黄琳转过身看着明缔，眼中尽是柔情。

“处处回头尽堪恋，就中难别是湖边。”

黄琳一听，双颊绯红，低头匆匆离去，却未曾发觉宝剑的剑缨掉落在地上。

明缔追上拾起，叫道：“琳儿！等一等！”

黄琳哪里还肯停，脚步愈发快了，转身消失在拐角处。

明缔将剑缨收起，心想：“午饭之后再找机会给她吧。”

他关上房门，猛然间发现房中有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色人影。

“什么人？”一颗熊熊燃烧的火球已然在他手中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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