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小辈》： 河城少年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踏酒行歌：剑仙传》——ZJ万里云天》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文武小辈》： 河城少年。

第一章 河城少年

“为人善者，与万物为善，行善事思善举。。。”

细小声响从窗边传出，像是刻意压抑，不敢大声念读出来。

此是韩家，河城韩家，一个世代传承习武强身又以传授他人武艺扩展家业的家族。武，便是这个家族最为重要的字眼，一切围绕它而运转。

厢房中的少年乍看之下有些羸弱，四肢修长，皮肤白皙，他名为韩平，韩家第十代子孙。

韩平手中翻过书页，有些老学究的习惯，不由得拿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一口，笑容浮现在脸上。

对他来说看书比练武有趣的多。

屋外光线越加明亮起来，到了辰时，韩平些许无奈的放下了书，将桌案上的书籍整理了一番小心的放回到了木柜之中。

辰时，韩家练武场上弟子已经到齐。

韩平来到练武场已经是最后一个。

练武场搭设在正庭之中，用坚硬的白石对垒起来，离地三米。练武场长宽各有三十余米，放眼整个河城也是最大的练武场，可见韩家的功课做得很足。此时练武场上多是和韩平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前两排的乃是韩家直系或是旁系兄弟姐妹，后几排都是招收的他姓弟子。第一排的位置空了一个，就差了韩平。

“韩平，你又迟到了。”练武场前头眼神犀利的汉子徒然的一声使得原本就有些心虚的韩平差点走不动道，小走了几步停在了原地。众目睽睽之中，韩平有些歉意。

周围的弟子看着他不敢取笑，唯独前排一个眉清目秀，面容俊朗的少年煽风点火似地笑道，“八叔，你瞧瞧韩平那小鸡仔的模样，被你一吓路都走不动了，还是将他归置出去吧，让他好好在他的黄金屋中度日，省的丢了我们韩家武学盛名。”

韩老八瞪了一眼那名少年，又对着韩平催促道，“快点过来站好，你想我们大家等你到什么时候。”

韩平抓了抓头发，诺诺的点着头来到了自己的站位上。

面前的汉子韩老八，乃是韩正韩老太爷的第八子。说起韩正韩老太爷，也就是韩平的爷爷，当年一双铁拳震慑四方，名声不拘于小小的河城，出了永和县乃至整个北边，韩老太爷那时的韩家乃是世代以来最为鼎盛。

韩老八只是称呼，真名叫做韩厉，却少被人记起。

韩老八目视着身前的一众弟子，吆喝道，“练武空有架子，却无实行，这是最忌讳的，因此我们要勤奋苦练，每天都要加倍时间将我传授的招式练习牢记，你们将昨日我教的两招开始练习。”

话音落下，韩平周遭的少年弟子都开始比划起来。

这些弟子都跟随着韩老八练武多则两三年，少则一年半载，并不是所谓的花架子，身体体魄都强于普通孩子。此时他们脚下开弓，挥动双拳有模有样，虽然可能现在还不具备强大的威力，但是假以时日都能有所成就。

所有的弟子都练习开了，正当韩老八看的略微满意的时候，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

只有韩平还傻呆呆的立着，像是没有将韩老八的话听进去。

“韩平，你怎么还不开始？”韩老八又踱到了韩平面前，他的身材高大，居高临下，将韩平笼罩在他的影子之中。

“我。。。我。。。”韩平说了两个我字，结结巴巴，一脸羞愧。

“说话呀，连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吗。”

韩老八的语气一重，韩平就更加惶恐了，低着脑袋，整个大脑瞬间晕沉沉。

“莫不是我教了你这么久，你全不会？”

韩老八气不打一处来，他倒不是生气自己浪费心思，而是看着韩平不争气而生气。韩家八子中，韩老八与韩平的父亲韩风关系最好，因此私下底韩老八对韩平多加关照，希望韩平能在他们这一辈中出彩，这两招金刚握拳和推拳韩老八早在一个月之前就教过韩平，哪能想到他到现在还学不会。

韩老八气道，“你到底是不会还是给我忘记了，平日里难道没有给我好好苦练？”

“我。。。”韩平探了探头，“八叔，我全记得，只是。。。”

“那你就给我打出来，快点，不要磨蹭。”

韩平看了看韩老八着急的模样，无奈的将金刚握拳和推拳打了一遍。

片刻之后，韩老八透心凉。

这是哪门子招式，完全没有半分刚猛力道，与韩家的金刚拳法要义差之千里。

韩平默默地看着韩老八，韩老八说不出话来，看着韩平似乎还在等着评价，韩老八哀默无比，或许韩平真的不是练武的材料。

“今天晚些有些事情我要去和五哥说一下，韩平，我不想再要求你什么。”

韩老八说着拍了拍韩平的肩膀，意味言明。

少年眼中唯有着的那点希冀逐渐黯淡下来。

傍晚黄昏时分，韩平被父亲韩风叫来候在屋外，他杵在台阶上，低着头不敢朝着屋内看去。

原本屋内的声音很小，韩风和韩老八两人，之后因为什么争执起来，韩平听到了他父亲急躁的吼声。

“那我生他出来有何用，还不如那时一家三口都死了。。。。”

“五哥，不要再说了。”

韩平一怔，随后是韩老八劝慰的声音。

是的了，韩平一出生就没有见过他的娘亲，一直以来都是他和他父亲两人。他问过他的父亲，娘亲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只是谈及此事的时候他的父亲并无多少伤感，只是无尽的愤怒，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死，韩平想着这个字眼，有一股寒意从脚底慢慢的升腾起来。

阳光落下山头，夜晚的寒意也随之侵袭而来，光线暗淡洒落在韩平的肩头上。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韩平还没有果腹，腹中饥饿，而现在早已经是过了膳食的时辰。

韩老八早先离去，离开前又拍了拍韩平的肩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韩平站在台阶上，很是孤独。

突然之间，他隐约的感觉到了不妙，眼角朝着正屋旁的厢房一瞥，似乎是见到了星点火光，随之火焰映透了窗户纸。

“父亲，父亲。。。”韩平抬起手想要抓住什么，伸出脚去，两条腿已经麻了，身子倾倒一下子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然而他没有喊疼，胳膊上磕出血来，他动了动身子，就算是爬也要爬过去。

等到韩平来到自己的厢房，看到的是颓然坐在火盆前的韩风。

韩风手中正拿着一本撕开的书，朝着韩平看了一眼，将书扔进了火盆中。

“父亲。。。”

泪水在韩平眼中流转，木柜子中已然是空荡荡，所有他喜爱的书，兴趣所在都被焚烧在了这火盆之中。

隔着火盆燃烧的火势，父子两人的目光没有重叠在一起。

“这下你只有练武了。”韩风笑了起来，笑容很诡异。

韩平瘫坐在地上，眼看着火盆中的漆黑的灰烬，两道清泪横于脸上。

韩风也不再多说，站起身来，身子摇摇晃晃，满身的酒气遮盖不住，走过韩平身边根本无视，韩平的脸上有了鲜明的厌恶，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韩风袍子的下摆。

韩风扯了扯袍子，看到的是一张充满愤恨的稚嫩脸孔。

恨我吗？再多一点吧，有了杀意才是最好。如果你不够强大，莫要说外面的世界，就算是韩家你也存活不久。孩子，带着憎恨强大起来吧。

韩风用力扯了扯，“刺啦”袍子撕下了布条，韩风无关紧要的朝着门外走去。

少年紧紧地抓着手中的布条，这一夜就这样过去。

第二章 找茬

“听说了吗，昨夜韩五爷将韩平的那些书全部都烧了啊。”

“我也听说了，兴许是韩五爷喝醉酒耍酒疯干的呢。”

“哼，韩老五，废人一个。”

昨夜韩平家发生的事不胫传到了其他人耳中。

练武场中，韩老八等了许久也没见到韩平，于是乎不再等下去。

“今天我再教抱拳与推拳后两式，韩栋，你来与我搭个手。”

“好嘞，八叔。”

韩平家，韩风卧在正屋内的木榻上，怀里塞着酒壶，像是喝完酒之后正在酣睡。旁边厢房，房间中充斥着焦糊味，飘出火盆的灰烬洒了旁边一地，也没有人打扫过，韩平一夜未眠，脸上还有这泪痕，眼神空洞，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打扫，他根本没有这种心思。

韩平下一刻看了看手中的那条从父亲袍子上撕下来的布条，眼中有些挣扎。

他到底在做什么，从小到大，韩平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每日除了喝酒就是喝酒，把自己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股颓然和萧索是韩平见不得的，现在更觉得厌恶。韩平很烦躁，一想远了就又有些无法适从。

这个家还算是一个家吗？韩平心里问自己，他也不知道答案。

“韩平，你在吗？我们来看你了。”院落中传来了人声，脚步声随即匆匆走过正屋门前。

等到韩平意识到来人的时候，几个少年已经闯入了厢房。

“原来你躲在这里。”

韩栋当先在屋子里转悠起来，丝毫没有生分，随手翻动。他像是有意无意踩翻了火盆，大片的灰烬在光线中飘动起来。

“哎呀呀，怎么还把它踩翻了，韩平你不会怪我吧。”韩栋回头对韩平一笑。

“你们给我出去。”韩平大叫道，像是疯子一般。

他这模样倒是让其余的少年有些意外，韩栋却没有被吓到。

“啧啧，你是在对我发火吗？”韩栋笑容可恶，“哐当”一声又将火盆一脚踢中，险些砸中韩平。

看着砸在身边的火盆，被韩栋踢中的部分已经凹陷下去，韩平依旧发火道，“你们给我出去，滚出去。”

“好大的脾气，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韩平？”韩栋笑出声来，随同着其他几位少年也跟着嘿嘿直笑。韩栋一步步走近韩平，冷不防的一脚踩在了韩平的胸口上，“你这废物今日倒是涨了些脾气，怎么的，你想动手吗？”

韩平双眼布着血丝，愤怒地瞪了出来，他胡乱的挥舞着拳脚，身子也想摆脱，却奈何被韩栋死死的踩在脚下。

“你们看，他像不像被宰的王八，伸着脑袋，摆着手，哈哈哈。。。”

“韩栋哥，你这么一说真的像极了，啊哈哈。”

几个少年围着韩平取笑，没人施以援手。

“韩栋，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

“呦呦呦，竟然被你看出来了，没错。”韩栋嘻嘻哈哈，表情之后一冷，“你我同样姓韩却有着天大的差别，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韩老八私下里教你武艺，如果他肯将这份心思花在我身上，韩家将迎来再次鼎盛。没想到他却偏偏与你关系好，不过这也罢了，烂泥扶不上墙，说的就是你这种人，韩老八教你又如何，还不是废物一个。”

韩平心中明了，他与自己有怨也是因为这缘故。

“哦，我想起来，这也许不能怪你，废物生出来自然是废物。”韩栋阴阳怪气地说着，“韩风是废物，你韩平更是废物不如。”

“韩栋哥，这里可是。。。”身旁的几个少年有些紧张，这里毕竟是韩平家，而韩五爷正在正屋睡着。

“怕什么，这是事实罢了。”韩栋嚣张无比。

“我不准你侮辱。。。”韩平睚眦欲裂。

“砰。”韩栋又是一脚踩在了韩平的面门上，将他的脑袋压在了墙边，让他说不出话来。

力量之大，脚下渗出了血水，一滴一滴滴落在韩平的胸口上。

“我就说了，怎么样？你这样的家伙就算是我现在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怪我什么。”韩栋隐鹜的说道。

“韩栋哥。。。”

“又怎么了？”

厢房门口，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依靠在门框边，不是韩风又是谁。跟随韩栋而来的几个少年看到韩风的出现如临大敌，一个个往后退开。

“哟，这不是五叔嘛。”韩栋心中也是一突，当下将踩在韩平面门上的脚移开。

韩风双目无光，晃了晃手中提着的酒壶，酒壶已空，这让他有些不耐烦。

“韩栋，去你爹那儿给我拿壶青梅酒来，你五叔现在很头疼啊。”

“好好好，五叔，我这就给你拿酒去。”韩栋两三步跨出了厢房，其他的少年喊了声“五爷你歇着”跟跑出去。

除了韩平家院落，其余的少年松了一口气。

“韩栋哥，韩五爷很奇怪啊。”有少年疑惑道，如果韩风听到了他们的话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他们走，更何况韩平那副受欺负的模样他也是看在眼里，这让少年几个不是很明白。

走在前头的韩栋不屑地说道，“有什么奇怪，他不敢动手正是因为他怕了我们，他一个废物能打得过我们几个联手，也许就算是我自己也能轻易打趴下韩老五。”

少年的志气有些高，高的忘乎所以。

至于韩风让他带酒的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厢房中，韩平面门受了一脚，鼻梁塌了下去，两个鼻孔中鲜血直冒，嘴唇和下巴也有些破皮了。

自身这幅惨淡的模样，韩平却低声笑了起来，笑声瘆人。

“父亲，你听到他们说的话了吗？”

韩风看了眼韩平，无动于衷。

“听到了。”

“我不在乎身体的疼痛，他们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能忍受，但是他们辱骂你。。。。”

“这又如何？”韩风脸上有些玩味，“我自己都动不了手，你想要为我出头？省省吧，他们说的对，废物生出来的自然是废物。我劝你不要去找死，到时候要为你送葬立碑这些事，我觉得麻烦。”

“呵呵，哈哈哈。。。”韩平张嘴笑着，泪水和血水混着流进了嘴里。

一日之后，一匹快马跑出了河城。

河城之外无边的旷野和农田，韩平驾着马在泥道上飞驰，他的速度太快，像是要将一切都抛在脑后，河城连同那个韩家在他身后越来越远。

韩平家，韩老八找上门来，他是来找韩平，叫他去练功。

“他已经走了。”韩风躺在木榻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韩老八吃了一惊，“走了？去了市集还是。。。”

“不知去了哪里，也许这一走就不再回来了。”

韩风说的轻巧，韩老八却是惊异连连。

“我听其中的一名弟子说了，难道是被韩栋他们欺负离家出走了？”

“与他们的关系不大。”韩风随口说道，笑了一笑有些沧桑感，“多半是因为我，我看出他走时带着决然，对这个家已经死了心。”

“五哥，你。。。”看着像是说着别人家的事的韩风，韩老八也沉不住气，“五哥，你这是何必自甘堕落呢，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你何必执着，深陷其中不肯走出来。。。”

“老八，你闭嘴，若不是看在你我关系上，你说出这话我定撑着身子也要揍你一顿，以后这话不要再说，我不想听也听不进去。”韩风此时目光中流露出几许寒意，如冬日清晨草叶上的白霜。

韩老八张张嘴，又只能唉声叹气。

韩平受欺负的当夜，一只白鸽带书信飞出韩家，而后又落在了永和县县衙之内。

当夜县衙内的某位少女拆开书信，闻着墨香识字。

“见字如面，东方小姐，这两日你的身体可否安康。自三月一别，已有数月未见，唯有通书信畅谈各自近况。谈起近况，我在这韩家已然是无立脚之地，各种情况等你我见面之时详谈，如有可能三日之后我便赶到永和县，日后便在县中谋个生计。你身子抱恙，莫要担心，影响心绪。我有一些药草带在身上到时交付于你。。。。”

“婉儿，你在看什么，屋外风凉，赶快进屋不要受了凉。”

少女应答了一声，愉悦的将书信叠好收进了袖口之中，小跳了两步回房。

快马在旷野飞驰，在韩平面前展现的是一番新的天地，至少他这样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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