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之手》——乔鹿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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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幻梦

这里是深不见底的陡峭石崖，石崖仅有一个脚掌的宽度，两侧全是一望无际的黑色虚空。而就是在这险峻无比的石崖上方，竟有一位稚嫩的清秀少年蹒跚着向前方漫无目的的走着。

“哗啦~哗啦。”这是碎石掉下去的声音。

少年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道：“好险好险，差点就掉下去了。”少年缓缓地抬起头，无语的看着这无比压抑与操蛋的世界：“虽然知道这是个梦，但这也太吓人了吧。但是在醒来之前，只能接着往前走了。”

少年名叫艾可，从小和姐姐相依为命，依他姐姐所言，父母在生完他不久就遭遇车祸去世了。而这一年，艾可18岁，就读于当地最有名私立高中，学费高昂，师尊严苛，豪车如流水，美女如流云。还有三个月零四天他就得参加高考，这些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耳边咆哮，告诉他末日就要到来，他应该焕发斗志，像只杀气横溢的斗鸡般扑在模考卷子上，显示出头悬梁锥刺股的决心。

可压力越大，艾可越懒，除了打《英雄联盟》那个老游戏，就是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对于自己的前途全然提不起兴趣。

作为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他的懒惰并不难理解。

作为一个自出生起就没见过自己父母只能在照片上认识一下的孩子，姐姐又每天忙来忙去没时间照顾自己。虽然姐姐每月给自己的零花钱多的超乎想象，但是艾可觉得自己心里异常的空虚。每次放学回家是和自己的狐朋狗友勾肩搭背的一起回家，大家大摇大摆的占据半个马路，嚣张的互相吹着牛皮。后面就一次次响起汽车喇叭声，然后队伍中立刻有个兄弟收敛了摇摆的幅度，老老实实的钻进自家的车绝尘而去。人一个个地少下去，最后往往只剩下艾可一个人，继续摇摆着向前。

兄弟们隔着车窗玻璃看出去，艾可的背影踢着石头自由自在地远去，于是非常地羡慕，羡慕他可以随便去哪儿，想逛商场逛商场，想买吃的买吃的，还能去打台球，反正他家管得不严，放学从不来接。

但其实艾可一个人的时候不逛商场也不打台球。他在网吧里坐得发腻之后，就回家了，一个人躺在空旷的别墅楼顶。眺望这个城市，直到太阳西下。

“呼~~终于到头了。”艾克重重的喘了口气，直接坐倒在地上，作为一个标准的死宅，他觉得如果不是在梦里，他可能会累死在半路上。“虽然到头了，但是为毛啥都没有啊！”艾可坐在石壁尽头，在前面看似无穷无尽的石壁到这里竟然突兀的消失了。

突然，一阵强烈的白光闪烁，这片空间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然后便如玻璃破碎一般，一道道漆黑的裂缝开始出现。艾可只觉得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袭来，便不省人事......

良久，艾可睁开迷茫的双眼，瞳孔陡然放大，好似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那呈现在艾可眼前的竟是一座漆黑无比的大门，还有两条巨大无比的黝黑锁链将这个门户牢牢锁死，就像是被封印住的潘多拉魔盒。透过锁链的缝隙，艾可可以模糊地看到门上有着一只手掌形状的图案。

“啊~啊·！”艾可突然感到大脑一阵强烈的刺痛，与此一同而来的还有一股荒谬感“这难道不是梦吗，这股痛感是什么鬼啊！”艾可痛苦的抱住脑袋，疯狂地抓挠着自己的头部，甚至有着些许头皮跟着指甲缝滑落在地上，一道又一道血痕渐渐布满了艾可的整个脑袋，可怖异常。

就在艾可头脑刺痛的同时，一幕幕景象像是画布一样在他的脑中展开。在剧烈的刺痛中，他好像看到了一对年轻的夫妇宠溺的环抱着自己，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如果不是他们嘴唇上不断渗出的鲜血，这就会是一张完美的全家福。画面又是一翻，艾克又看见了一位流着血泪的绝美少女，如同一朵在鲜血中浸泡的凄美蔷薇，少女漂亮的令人窒息，尤其是那双鸢褐色的眸子，嗯，和姐姐一模一样的鸢褐色瞳孔......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过了一瞬，又好似一个世纪，艾可猛地睁开双眼，盘根错杂的红血丝布满了他的眼睛，如同野兽般择人欲噬。隐隐约约的，有着一股声音传入艾可耳中：“打开这扇门，你将会获得新的力量。”

“力量。”艾可直直的盯着漆黑的门户，如同野兽与深渊的互相对视“我要，力量，可以毁灭一切的，力量！“锁链无声的落下，艾可抬起自己的双手，缓缓地推开了大门......

而在这时，空旷的漆黑之地，又好似有着喃喃低语传出：“代价......”

...

燕京市，中央别墅区的某栋别墅，二楼最尽头的房间中。

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富有死宅的房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房间最中央的巨大壁橱，里面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二次元少女的手办，少说也有几百个。其次便是靠边上的台式电脑，如果是懂行的人看见了，可能会不得不感慨一声“土豪。”因为这是完完全全单的组装电脑，每个配件都是市面上可以买到的最优版本。最后便是无处不在的动漫海报和各种人形抱枕了。

此时艾可平静的躺在纹满黑色乌鸦的床上，一个身着血色祥云点缀黑色披风的冷酷青年画像栩栩如生的站立在艾可的棉被上，那双血红的的瞳孔有着奇异的黑色纹路，深邃的如同旋转的黑洞。

忽然，艾可剧烈地扭动起来，神色极其的扭曲与狰狞，等到约莫1分钟后才渐渐平息。这时，诡异一幕发生了，艾可放在被子上的手竟然缓缓地向下沉去，准确的说是向着冷酷青年画像的心脏位置沉去，待得艾克的手完全沉入之时，一股强烈的血红光芒陡然爆发，即使已经拉上窗帘，但仍是遮不住血光的炽烈。从外面看去，血红色的光芒氤氲起伏，像是剧烈跳动的心脏。

房间中。

艾可那没入棉被的手臂突然一阵剧烈的蠕动，紧接着如同手臂突然爆裂，一道道血红丝线从艾克手臂中钻出，也是没入了那冷酷青年的画像之中。以此同时，那血红色的光芒像是受到牵引一般，飞快的被血红丝线所吸收，随后延至手臂进入到艾可的心脏，如果能透视的话，便可以震撼的发现，艾可原本鲜红色的血液从静脉中回流到心脏时，竟变成了鲜亮诱人的酒红色......

血红光芒逐渐减弱，血红丝线也随之渐渐消失。当最后一根血红丝线消失之时，艾克的手也是恢复原状，除了变得白皙诱人之外，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异变还没有结束，这时候艾可好似感觉不舒服，突然翻了个身，而他的另一只手碰巧碰到了墙上的海报上。那是一座无比宏伟竞技场，一位黑发少年与一个数米高的巨人正在对峙。而在这座竞技场的最上方是一个布满着火焰魔纹的赤红果实。艾克的手缓缓地靠近着这幅海报，然后，直接穿透了海报的阻隔，好似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艾克的手忽然一顿，就像是抓到了什么。等到艾可将手伸出时，一颗散发着赤红气息的诡异果实被艾可牢牢握在掌心...

第二章 回忆与烧烧果实

清晨，一缕温和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到艾可白皙无比的脸上。

艾可睁开慵懒的眼睛，挠挠乱乱的头发，伸个懒腰，打个呵欠，一骨碌从床上滚下床。但是当他随手抄起书包准备上学去时，忽然想起现在是周末。当他想要扑到床上再睡个美美的回笼觉时，整个人貌似被什么吸引住了，身体保持一个诡异的姿势一动不动。

艾可揉了揉眼睛，耷拉着眼皮自言自语道：“可能是我还没睡醒。”于是...艾可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一阵鬼哭狼嚎之后，艾可仍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床上那圆滚滚的东西。

“这，这难道是...”作为一个资深死宅，艾可缓缓的将那枚果实捧在手心，像是一个虔诚的基督教徒。

看着果实上像是在燃烧着的火焰纹路，感受着手掌上传来的软柔触感，呼吸着淡淡的火焰气息，艾可觉得如果这是真的，那么自己的人生将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将不再是一个除了宅一无是处的衰仔，自己可能会交到第一个女朋友。嗯，女朋友，这真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艾可此时突然想起自己初三时的毕业晚会，他准备了好几个星期进行准备，整整一卡车的玫瑰，足以燃放整个晚会的华美烟火，绽放的图案只有六个字“初夏，我喜欢你。”对的，那个女孩叫做林初夏。艾可甚至现在闭上眼睛都能回忆起自己站在阳光里那轻柔的，淡淡香草味...嗯，这是初夏的味道，青涩而又美好。哦，差点忘了，为了这场表白，艾可甚至联系了附近所有的高楼，只为自己表白时亮起适宜的灯光“初夏，我喜欢你。”如果不是超出预算，艾可已经想好了叫上一架直升机，在闪烁的星空中，将所有玫瑰从空中洒落...

毕业晚会，林初夏最后一个登台演出，穿着白色棉布的裙子，泡泡袖，运动鞋，白色的短袜，散发着无比青春的少女气息，反正艾可当时见到林初夏时心脏漏跳了一拍。曲目是胡夏的《那些年》，本来应该男生唱出的分别之歌，林初夏却唱出了不一样的凄美，艾可当时记得，好多好多人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至于艾可，那没心没肺的人现在只记得表白。

几分钟的歌曲很快就结束了，可是艾可就像等了一个世纪。

“呼~”艾可平息了一下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转过头对着后方阴影中的各色人员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毅然决然的向前方林初夏的方向走去，这位青春洋溢的少女正在做着最后的毕业致辞，少女俏丽的娇颜在此刻的艾可心中美的像幅画一样。

“林初夏，我喜欢你！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此时毕业致辞刚刚结束，正是整个舞台最为安静的时刻。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声毫无疑问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舞台前涨红着脸的那位清秀无比的少年，林初夏也是略微错愕了一下，不过，正待她要说什么时，所有的灯光全部关闭，整个世界好似突然暗了下来。

“轰！”

这是烟火齐鸣的声音，世界突然被点亮，五颜六色的花朵在空中绽放，构筑成了少年心中最纯粹的心声：“初夏，我喜欢你。”明亮的烟火照亮了所有人震惊的脸庞，就连林初夏也是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小嘴。

然而这场表白盛宴还远没有结束，周围大楼所有灭掉的灯光突然被点亮，上面也是同样的六个字“初夏，我喜欢你！”与此同时，舞台中央的地板突然裂开，一个巨大的全部由玫瑰组成的心形就这样浪漫而又华丽的呈现在林初夏的面前。

“在一起，在一起。”

不知是谁带的节奏，所有人跟着疯狂的呼喊起来。毕竟这样的毕业典礼才刺激不是吗？

林初夏此时也是小脸微红，清澈的眸子如同水晶般剔透，在源源不断的烟火声中，林初夏注视着那个清秀的小小少年，嘴角微微一弯，缓缓的点了下头。

艾可站在舞台的阴影中，在这个被全世界忽略的角落中，像是一具雕塑般一动不动。看着女孩点头的那一刹那，艾可觉得自己心里好似有什么破碎了一般，从小没爹没娘长大到现在也好，被别人欺负了也好，被老师骂了也好，一个人孤独寂寞也罢，从没哭过的艾可流下了迄今为止第一行泪水...

...

“唉~”每次都是这样，艾可抬头望了望天花板，拿到烧烧果实的喜悦之情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总是会想起学校后面的那条鹅卵石小路，因为什么事记不清了，但重要的事是他和林初夏并肩走在那条路上。

有的路你和某些人一起走，就长得离谱，你和另外一些人走，就短得让人舍不得迈步子。到现在，艾克甚至在想，如果那条路没有尽头该多好哇...

看着手中的烧烧果实，艾可叹了口气，他虽然宅，虽然中二，但他并不傻，恶魔果实这种东西能是真的吗？崔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床上，但是接受过正统教育的艾可还是很难相信的。

“可能是姐姐捉弄自己的吧。”艾可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它真的，真的可以...

艾可看着手上的烧烧果实，一口咬了下去。

“呜呜~”果肉入口即化，艾可觉得像是一股火焰在自己嗓子眼炸开，又像是刀子刺在自己的喉咙，艾可敢打赌，他吃十斤芥末都不带这么难受的。可就算如此，艾可还是含着眼泪一口一口的吃光，连它上面绿色的根须也给吞了下去。

“呃~”虽然没吃早饭，但艾可还是打了个饱隔，艾可摸了摸肚子，无语的道：“除了有点撑，也没啥别的感觉啊。”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艾克突然深吸一口气，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道赤裸着上身，脸上有着点点雀斑的痞气青年，然后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然后向后方充分伸展，像是弓弦绷紧到极致，艾可甚至听得到骨头互相摩擦发出的声音。伴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火拳！”紧接着便是手臂与空气剧烈摩擦的破空声，艾可略显瘦弱的拳头猛地向前挥出。

艾可的眉毛稍微向上一勾，看向自己的前方，嗯，这情景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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