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藏尸殿》: 来源》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尘世仙国》——梅堇月。
第一章 大雪深山
安平十年,剑南州锦城府百里地外,西陵郡。
在远离郡府人烟的一座深山中,一条山道在山中蜿蜒。阴沉的天空中飘洒着鹅毛大雪,厚厚的积雪压在青黑色的松柏之上,远远望去,宛如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已经看不出路面的山道上疾驰着几辆马车,用厚厚的蓝彩青布棉帘子掩着,一丝冷气儿也钻不进去。
马车夫在数落着着少见的寒冬大雪,身后的棉帘子被掀开了一个缝隙,一个唇红齿白、丹凤眼、剑眉耸立的俊俏少年伸出头来。
“咝!”却是马车里面的人被突然灌入的冷风刺了一下,“小哥儿,外面寒风刺骨,你钻出去这是作甚?”
“大哥,你就奇怪了!”少年的声音清朗悦耳,“平常你和父亲总是说‘欲见冬寒青松大雪而不得’,现在真的见着了,反而躲着不出来了。”
“你懂什么?”车中之人笑骂道:“我和父亲所求为‘欲见而不得见’,真的见着了,反而没了那种味道。”
“不懂你们。”少年神色不悦不再言语,而是伸出手来去接满天飘落的鹅毛雪片。
棉帘子又被掀开了,出现一个面容与少年有七分相似却更显成熟坚毅的面孔,他将一件深色貂毛大氅披在他身上:“我知道,你还在怨父亲和我将你送到这荒寂深山中来……”
少年被点中了心事,嘟着嘴不说话。
“不是父亲和大哥要丢下你,”他看着小弟的面孔,怜惜地说道,“现在局势动荡,让你留在府中父亲不能放心行事,更重要的是,恐让歹人危及你的性命。”
“那大哥和二哥为何可以留在家里?”
“大哥已经成年,自然是要助力父亲,你二哥的勇武无人可挡。只有你,让我们放心不下。”
听了这般解释,少年心中郁结虽然有所缓解,但仍闷闷不乐。
见此状,他大哥心疼的将少年拥在怀中,劝慰说:“三年,你只需在这里呆三年。大哥向你保证,三年之内,我和父亲定涤荡奸佞、肃清时局。”后一句少年不懂,这是他对自己说的。
远方有一座奇峻的山峰,山腰之上鳞次栉比地坐落着青砖黑瓦的院落。今日,正前院门中开,院门向下白阶阶梯前,平素几不可见院中头脑带着随侍站立大雪之中,已经等了有一个时辰,没有丝毫抱怨之色。
众人俱是抬头望着大雪封路的尽头,院中所有人都在猜测,今天是何等重要人物到来,让院长一干人等苦苦等候?
饶是众人棉衣棉裤,也禁不住冻得手脚冰冷,快要挨不住的时候,一个眼尖的看见了白茫茫中的几个小黑点,喊道:“来了来了!”声音十分高亢,不知是因贵客到来心中欣喜,还是因不用再寒雪中等候的缘故!
待马车行近,又是盏茶的功夫,院长领着众人迎了上去。
车夫将帘子提了起来,让眉目坚毅之人先将下来,然后他才小心翼翼扶着小弟下来,并为他紧紧了衣裳,不见丝毫慌乱。
待衣冠整齐,他才一面牵着小弟,一面快步向众人走来,近了才鞠躬见礼,面含微笑,声音温和绵长:“小侄见过世叔,见过各位师长、同谊。”
院长哈哈一下,赶紧扶起他:“明哲无须多礼。国公可好,武先为何没有来?”
院长大人这一问,周围心中豁然明了,武朝三位国公,两位在北,一位在南,而地处西南的剑南州与淮南的敬国公联系甚密,院长口中的自然是敬国公。
当下这位,便是敬国公赵成炽大子赵长生,他的字便是明哲,院长口中的武先,则是国公的二子赵长空,至于一直深受家人疼爱、紧跟赵长生的便是国公最小的儿子,赵长庚,因为尚未成年,便没有字。
“世叔挂念,父亲大人一向安好,武先陪父亲北上,由小侄代为向你问好。”说完便将躲在身后的小弟轻轻地拖了出来,“这便是我家小弟,年幼不甚知礼。”
“思慈,给各位叔伯、兄长行礼。”思慈是赵长庚的小名,为国公纪念亡妻所起。
赵长庚虽然害羞,但大家礼数不缺,有大哥照拂,便壮起胆子给各位行礼,倒也是一番模样。
院长见小公子俊俏乖巧有礼,呵呵笑道:“无妨、无妨,我与你父亲素来交好,此番将思慈送于我处,我便是周全照应。”
赵长生再次颔首:“如此便劳烦世叔了,”接着指向后面几辆正在卸下物品的马车,“小弟在此打扰甚久,父亲命我备下薄礼,以资耗费。”
院长故做严肃:“国公这就见外了,你我世交,何故如此!”当然,这只是礼数上的推辞,国公的送礼他也不能拒绝。
身后之人见三辆马车,除小公子私人一车物品外,另两车全是所送礼物,这礼十分厚重。这让处在深山、一直以清简为主的众人一阵欣喜。
院长看着脸蛋红扑扑的赵长庚,便说道:“室外天寒,我等还是回屋烤烤炉火。”说完便领着两兄弟拾阶而上,众人随行。
走完百阶阶梯,待到院门前,赵长空忽然停下脚步,指着院门牌匾问赵长庚:“思慈,可知匾上何字?”
牌匾上字体为行书,笔走龙蛇,但也难不住自幼便读书习字的赵长庚,只听他朗声念到:“书剑院。”
“旁边两联呢?”
“读书习剑,立国修身!”
“那思慈可知此联何意?”
赵长庚略作思索,而后摇头。
“为兄不为难你,待到三年后,为兄再来问你,到时你来解此联,你说可好?”
这算做是大哥赵长生与他做的一个约定,赵长庚便认真地点头,将此事记在心里。
待到院中安顿下来,连日赶路的赵长庚十分疲乏,便睡下了。院长屏退众人,与赵长生在屋中围炉而坐,温了一壶小酒,几碟小菜。
窗外大雪纷纷,天气愈发的阴沉。屋内的赵长生收敛了笑容,他端起酒杯:“小侄敬世叔一杯。”说完,不待院长表示便一饮而尽。
院长见他眉头紧蹙,并不陪饮,放下手中酒杯问道:“局势如何?”
尽管心事重重,赵长生仍旧直言,因为他知道眼前是父亲可交腹背之人:“父亲北上,非乃上主召见,是乃主动觐见。”
院长捻须不语,若有所思。
“当下情形,实乃不能再坏了,遍数国之境,北有蛮狄虎视眈眈,东、西皆有异族侵扰,西北、天南属国皆有不臣之心,唯有西南、东南尚属安定。”
“王土之内,贪官污吏丛生,盗匪遍地,民不聊生,更有数王起诸侯之心。庙堂之上,国之三公,一公懦弱、一公桀骜,父亲远在南力所不及,众朝臣皆是蝇营狗苟之徒!”
院长面露吃惊:“形势竟已至此?”
“这是父亲大人的原话。”
院长也终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我束南重虽是江湖中人,却并非无报国之志,只是报国无门,空守孤山耳!”
“世叔不必多虑,江湖与庙堂,其实都是一样,父亲与你所为,皆是为君为民。眼前局势破坏,最可怜便是无辜百姓,君之朝野不能卫护其子民,则望汝之江湖谨守安定,这是父亲的期许。”
“你回太升一句话,我虽不能保整个江湖平静,但保西南安定无虞。”
听见束南重如此说,赵长生深鞠一礼:“小侄代父亲谢过世叔。”
“不必如此,这是我辈之人理应之责。”
赵长生仍就一拜再起身:“此谢不仅是世叔大义,还有世叔照顾思慈之恩。其实,我和父亲最不能放下的便是思慈,他出生就没了母亲,父亲和我常年忙于政事,二弟爱护有余、细致不足。所以说他经历孤苦也不差。”
赵长生顿了一下,又说道:“可幸思慈懂事,从未抱怨。只是此次别离三年,我们都不在他身旁,亏欠甚多。”
束南重点头道:“的确如此,我看思慈聪慧懂事,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末了,他又似乎做下决定,“如果他愿意,我可以将他收为入室弟子,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见束南重如是说,赵长生十分感动,也有些意动,但还是拒绝了:“家父来时叮嘱,平素待小弟已经十分严苛,以后对其期望甚深……这三年,就让他愉快的过吧!”
“思慈的天资想来不凡,只是……可惜了!”
“世叔不必介怀,父亲的意思,将来他定将身居庙堂,不适合有太多的江湖之气。倒是可让他多看一些书。书剑院书、剑双绝,还望世叔多多教导。”
“这是自然……”
叔侄二人把酒畅谈,一直到夜深熄灯。
次日,天色放晴,银装素裹,天地间都是茫茫一片。
山中院门前,院长束南重带着众人送别赵长生,饶是赵长庚懂事,但也泪眼婆娑。
看着小弟哭的像花猫一样的面孔,赵长生用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头顶,温声安慰:“思慈,大哥这就走了,在这里记得尊敬师长,听从世叔的教诲,认真读书,可记得了?”
赵长庚只是紧紧咬着嘴唇,并不回话。
“应大哥一声,就当是给我的临别礼物,可好?”
赵长庚这才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
“好了,我该走了。世叔、各位师长留步。”赵长生作别之后,转身拾阶而下,身后赵长庚已是嚎啕大哭,他只是身形一顿,便复又大步下去。
赵长生走后几日内,赵长庚都显得情绪低落,或是呆立,或是长坐,束南重看在眼里,也未曾劝慰。间或几日,赵长庚仍是如此情形。
一日午后,束南重看着又坐在院门前石墩上的赵长庚,于是上去并排坐下。
赵长庚知道是院长来了,仍旧身形委顿望着前方。
“思慈还在想念家人?”
见赵长庚仍旧默然不语,束南重又道:“可愿听世叔一问?”
赵长庚微微点头。
“思慈可见头顶日光、山中积雪?”
赵长庚不明白他此问何意,故好奇压过了低落,抬起头来望着束南重。
“思慈与父兄的感情,愿是日光,还是落雪?”
赵长庚就更不明白了,日光明亮温暖、落雪纯白皎洁,只是这两者与父兄的情感有何关系?
“日光虽远,但光亮照耀、温暖时刻及身,落雪虽近,却寒冷侵人,顷刻便化作乌有。若思慈与父兄的感情如日光,则心中温暖,如落雪,则身心俱冷。”
赵长庚明白了世叔束南重的意思,口中争辩:“当然如日光一样,是不可割舍的!”
束南重道:“既然已如日光温暖袭人,有何惧心中寒冷!”
赵长庚起身作揖,展颜一笑:“谢世叔点拨,小侄明白了!不会再让世叔与父兄忧心!”
束南重哈哈一笑,起身牵起他的手往里走:“思慈聪慧,以后有事尽管找世叔便可。不过世叔有一个要求,需要思慈遵循。”
“世叔请讲。”
“你我叔侄单独相处时,你便叫我世叔,在院中与众人一起时,需叫我院长,可否?”
“世叔公私分明,以身作则,小侄明白。”
束南重心中大慰,他原是担心小世侄倔强、娇惯,没想到如此懂事,便将心中所想一股脑儿道出:“好好。今后世叔安排人上午教导你学书,下午自个儿玩耍,前院后山,就像你家庭院一般,怎么样?”
赵长庚点头答应:“院长安排便是。”
此后,赵长庚便是上午跟着院中先生学习,教习的先生都夸他聪明伶俐、乖巧懂事。只是过了午后,无事可做又不愿与院中同辈人玩耍,便有些孤单,时常呆坐。院中人知晓他是院长的亲侄,不敢招惹也不愿亲近,愈发使他与众人疏远起来。
赵长庚在孤单中看着大雪飘零,一直到春芽吐蕊。
第二章 与知交者
安平十一年,春意略过山峦、河谷和院子,在树梢上、石缝中、花盆里,点出片片嫩绿。
这一日,晌午过后,赵长庚实在有些受不了众人的疏远,一直在前院也让他憋地十分难受,他也终于耐不住性子,想着院中四处已经走遍,便寻思着向后山走去。
书剑院依山而建,主要院落皆是在山前,院后有一道拱顶小圆门,赵长庚走过去的时候,有两名子弟看守,想来是有所嘱咐,眼神只在他经过的时候停留了片刻,没有过问。
脱离了略有拘束的房屋,沿着青石小阶慢慢在嫩绿的树丛中寻路,自是另一番趣味,赵长庚心中的郁闷清解不少。
小路逐渐由山前绕向山后,赵长庚感受到微微清凉,再回身一望,之前的书剑院露出微微一角,好似巧匠手中精雕细琢的小玩物。
春寒料峭,赵长庚年岁也不是很大,一副正经的读书人的模样,只是更显贵气,所以有些抵受不住仍显冷冽的山风,沿着阶梯一路小跑上去。
待到行至可以歇息的地方,已是从山前来到山后,视线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块块青石板铺就的宽敞平地,场上约莫三十几人,排列有序,每人手持一剑,皆静立无声。当前有一人,立于众人前,一把未出鞘的长剑平放身前一丈的距离。只是接下来一幕让赵长庚开了见识。
不见此人有何动作,唯有口鼻缓缓地一呼一吸吐纳,只是在这一呼一吸之间,平放在地上的长剑也跟着微微颤动。
赵长庚不由地看得呆了!
这就是二哥口中所称的武功,竟然也有如此神妙!打小长在国公府中,周围护卫都是膀大腰圆、铜骨铁肌,大家也称赞过二哥武功高强,也未见得他们表现过如此过人之技。
“嘿!你是谁,怎么在此偷看?”
赵长庚正看得津津有味,一个声音突兀地将他打断。
赵长庚的视线收回来,眼前是一个着青布棉衣的小童,比自己略矮一分,面容清秀,眼神却是明亮。
赵长庚看着他手中握着的扫帚,想着年岁与自己相差不大,不由地起了戏谑之意,微微抬着下巴道:“看了又如何?”
未曾想到青布小童并不接招,只是摇头道:“看了也是无用!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让管事之人撞见了,那就不是打板子那么简单了!”
赵长庚心中大奇:“为何看了无用,看了还不能学么?”
青布小童打量着眼前穿着锦衣的陌生人,心中也奇怪他为什么不怕管事,反而追根问底起来。他也不恼,耐着性子说道:“四年了,一年识剑,一年拔剑,一年持剑,开春了终于见着出剑了,却只有一式,这样已是两个月有余了。”
听闻此话,赵长庚顿时兴致全无,原本见着剑法修炼有些潇洒,不想却如此枯燥,即便是心志坚毅,纵然也是习惯了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如此便立马断了练剑的心思。
“你又是何人?怎地知道的这么多?”回过头来,赵长庚问道。
青布小童却未答话,抬头看了一下天色,拖着扫帚跑了,边跑边嘀咕:“晚了、晚了!再不挑水又会错过晚饭啦……”
赵长庚莞尔一笑:“比那些书呆子有意思多了!”除了束南重和上课的老师,还是第一有人和他说得这么多,也没有那些拘礼。
他又绕着后山转了一圈,格局与前山相差不大,规整而简洁,只是当中的人不同罢了。如此,赵长庚便下去了。
书剑院分前山、后山,前山为书堂,后山为剑堂,各不往来,也少了打扰。但即便是分开了,练剑弟子的文课也是不差,读书弟子的日常,也有强身健体的练习。
几日后早旬,赵长庚随着书堂学子做完锻炼、小跑,已是满头热汗,身上热气蒸腾。端着早饭的餐盒时碰见了不易见着的束南重,他笑着招手,示意挨着他用餐。
“思慈这几日去了后山?”束南重问道。
“嗯……”赵长庚想着后山没甚意思,就只应了一声。
“如何?”束南重又问道,“哦!世叔是指弟子练剑之景。”他终究还是没有绝了让赵长庚习武的念头,若是他自己想学,即便是敬国公追究起来也是无话可说。
赵长庚本想据实回答无趣,忽地换了一个念头:“和读书全然不同呢!院长是何意呢?”
束南重呵呵一笑道:“如此便好,我想你在书堂这边时常无聊,可以多到后山玩耍。”
得到了束南重的应许,赵长庚心中欣喜,中午特意将课业老师奖赏的透花糕存了下来。
过了晌午,也不午睡,赵长庚直奔后山而去。往旬许久才能走过阶梯,不知不觉间便已经走到尽头,练武场上空无一人。
远远地便瞧见了那个瘦削的身影,仍旧是青布衣,拿着扫帚一步一挪地认真地打扫着石板。
“黄雀!”
赵长庚走到他身后,大喊道。
青布少年转过身,脸上满是惊讶:“是你,你怎知我名字?”
“一打听便知,你怎会起个这样的名字?”
叫黄雀的少年也不停下手中的扫帚:“我父亲起的,我有同胞的哥哥。他说在我大哥出生时屋外枝头喜鹊鸣叫,给我大兄起名黄鹂,黄雀在后,自然就是我了!”
“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顾知黄雀在其傍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
“这可不是什么好意思,不过仅从五音来说,蛮好听的!”
“父母所给,岂敢不受!父亲起名字想必也有其他意思。”黄雀也不以为意,此种话他已听过许多遍了。
“黄雀儿!”赵长庚觉得如此更好听,“你不问问我的名字吗?”他终究是少年心性,遇着了可近之人便打开了话匣子。
黄雀温和一笑:“上次我就想问来着,只是走得急,给忘了。”
“无妨,我可给你说了你要记住,我叫赵长庚,小名思慈,你叫我思慈便是!”
“你来这里做什么?想学剑?”黄雀已经数次看见他在后山转悠。
“不想学,枯燥乏味!前山没人陪我玩耍,我见你也不读书、不练剑,想必空闲,以后我可常来找你?”
黄雀一愣,摇头道:“这可不行,我一天的活计可多了,上午要劈柴摘菜,下午要扫洒挑水,一刻也不能耽搁!”他心想自己是一个杂事小仆,此话赵长庚只是说着玩罢了。
赵长庚一听,心知也是如此,但又不想失了有心结交的伙伴,便想了一折:“要不我帮你做吧,这样就省了不少时间!”
黄雀没想到他会如此说,心中感激,口中还是拒绝道:“不行!这些活可费力气了,看你的模样也做不下来,你的亲眷想必也是院中的权贵之人,也不敢叫你做呢!”
“是啊!劈柴挑水我可重未做过!”赵长庚沉思道,“如此这样好了,我找人求情去,免了你的一些做活!”
“这更不行了,”黄雀听得此话却有些着急,“家里靠着我在这里做活的工钱贴补家用,少了做活岂不少了工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赵长庚不由得烦躁,使劲儿地扯着树枝儿出气,一会儿才平定下来。
他扔掉手中的树叶说道:“我再想法子!”
“你家里的父母为何让你在这里做工,你大哥呢?”
“母亲和大哥少小的时候就和我们分离了,父亲饱学却无用武之地,村塾教书之职已旁落他人,只能靠着几亩薄田度日,家中再无收入来源。我和父亲商量,他在家中操持田地,我出来做些小工。”
“你做这些活计能有多少进项?”赵长庚反驳道。
“这你可就错了,除开日常的开支,还有不少结余,可多扯几尺布做几身衣裳呢。”
赵长庚撇嘴道:“倒是说得头头是道……”。
他似又想起了惊喜地说道:“既然你的父亲饱读诗书,想来你识字读写也不成问题?”
“这是自然,父亲从小便教……”
赵长庚拍手大笑:“如此极好,我去与院长说,让你做我的伴读,这样你就能陪我耍呢!”
也不等黄雀是否同意,赵长庚兴奋地往山下而去。
跑了几步,忽地又折了回来,从怀中掏出一油纸包裹:“喏,透花糕,可好吃着呢!”他将点心一把塞到了黄雀怀中。
往后的日子里,黄雀一改三年来在书剑院的习惯,上午依旧是做着杂事,下午却是陪着赵长庚前院后山到处玩耍,工钱还涨了不少。
起初,黄雀将赵长庚当作富家贵公子,小心地陪着。久了,才发觉他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少年,有愁有乐,上午的愁苦在一个下午玩耍之后便去得一干二净。也有着少年的逆反与活泼,甚至连剑堂陆应大师兄在练剑时的佩剑也敢动一动。
黄雀得知他也是一个离家孤单的少年,也从不端着富贵的架子,书剑院中的其他人只是将他看作普通的仆役,平易相交,只有赵长庚一人!
说起练剑,束南重也发觉了赵长庚根本就没有习武的念头,枉费了他一番心思。只不过每天见得他比以往开朗了许多,也就顺其自然。
赵长庚也觉着书剑院的日子不再是往日的那般无聊,书堂的学生一心致学不愿亲近他,剑堂的弟子更为讲究清心定静,也没人理会他。他乐得清净,不似在国公府中随时的三仆四役、五近六卫,与他一起的,只有他自心底看得上的黄雀儿。
之所以赵成庚和黄雀走的如此之近,除了年岁相同之外,更因为黄雀儿心地质朴,不弄虚作假,也没有溜须应承。平日里带给他的点心,他会一点渣滓也不浪费的全部吃掉,和他吵嘴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留情的反驳。
如此才是少年,如此才觉真情。
特别是前几日黄雀因家事请休了几日,赵长庚便觉得东升的太阳到日暮西垂是如此的漫长,他趴在窗台山脑袋搁在双臂上面,院中有山雀和画眉成群地在地上啄食。赵长庚不由地心想,鸟雀都以群聚,为何你黄雀总是独独一人呢?
突然赵长庚若有所感,跳过花窗,从庭院中冲了出去,惊起了啄食的鸟雀,发出一片叽叽喳喳的声音。
赵长庚跑到了书院向东的侧门,站在爬满青苔的石阶上。此门往来的人少,杂草几乎将门前的小道淹没了,他就这样站在这里,眺望着东面起起伏伏的山间沟壑。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山间的林地中钻了出来,赵长庚高兴的欢呼了起来,比十岁生辰时得到父亲给他的宝驹时还要兴奋。
赵成庚“蹬蹬”地跑了下去,迎接他的是黄雀勉强挤出来的笑脸,和掩饰不住的疲惫。
“怎么了?”赵长庚轻轻地问。
两人到了侧门前,却不进去,黄雀一下就坐到青苔石阶上,沉重地好似背了一块大石头。他低垂着头,良久才说:“我娘回来了!”
这是极高兴的事情啊,黄雀这个模样看是另有隐情了,赵长庚耐着性子听他说下去。
“我娘回来了,和父亲说了一席话。没和我说过一句话。”说到此处,黄雀抬起了头,赵成庚看见了他满脸的哀戚,“父亲气地大病了一场。”
“怎会有如此狠心的母亲,如此狠心的……女人!”赵长庚气愤地说。
“不,”黄雀摇着头,泪水盈眶,“我没有怪她,父亲也没有气她。父亲说,他是气自己。”
“那你是为何?”赵成庚看着他满面的泪水。
这一问彻底勾起了黄雀的哀伤,他号哭出声:“这是我第一次见我娘,她未和我说了一句话,甚至没有正眼地看我,然后走了,父亲说不会再来了……”,他毕竟还只是一个未长成的孩子。
“我一直盼着见到她,现在我见着了,却没了!”黄雀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衫,任凭如串的泪水在衣衫上滚落成一片片。
相见不如不见!
赵长庚也不由地眼眶发红,他扯起几乎要瘫下去的黄雀,大声地对他喊道:“黄雀儿,不要哭。你的娘没了,还有我呢,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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