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虚之门》——鸫鱼鹰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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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虫洞穿越

星云残卷，星光浑暗，视野之内，空旷的宇际一片幽暗，漆黑中透着某种阴森……

众所周知，真空中并非是空无一物，相反，真空里充斥着无以数计的粒子，就像上地球上的空气一样无处不在，谁也说不清它会不会有什么诡异的作用，这当中会不会遭遇暗物质或者暗能量?会不会产生时空错乱?甚至会不会有另一种生命形态?凡此种种，人类对物质世界的认识都尚有限，更甭说这些超出人类认知的反物质世界。

自从凝望星际飞船承担起星际移民任务以来，这种对未知世界的恐惧便一直伴随着他们，退一万步说，即便他们一帆风顺抵达天镜星，天镜星还适不适合人类生存都不知道。

毕竟，天镜星远在距离地球十亿光年的洛伊系，人类通过望远镜观察和测量到的资料也不过是它十亿光年前的信息，现在的天镜星是什么状况谁也说不清。

墨离艇长倚在塔台舷窗前，望着暗黑宇际一片茫然……

凝望星际飞船飞行了三年多的时间，已经远离银河系不知有好远，而苦苦寻找的虫洞却又毫无信息。

三年多的惊恐与孤独早已摧毁曾经的荣耀，与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麻木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长达十亿光年的距离，没有虫洞的穿越是不可能到达天镜星的，而按照行程时间和星际图示的区域来看，他们应该是赶到了通往天镜星的虫洞区，可是超维扫描仪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超维扫描仪是探测虫洞的高新技术，据说这种设备能够超出空间纬度的局限，探及时空扭曲的度，并能够在发现虫洞的同时锁定空间，继而让小如虫体的空间隧道穿过飞船这样的庞然大物，反正很牛掰的样子。

现在的凝望星际飞船回又回不去，走又不知往哪?就像一只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地游荡，船上的食物和能源储备已快损耗殆尽，墨离艇长跟普通的船员已经没什么两样，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死亡的气息……

凝望星际飞船孤独地划过天际，塔台舷窗外星云密布，一道炫丽得有些失真的彩芒光艳从密布的星云中透射而来，就如是海市蜃楼般给人一种虚假的感觉。

“墨离艇长，刚才我们好像来过这里……”导引员有气无力地缓缓说道。

墨离艇长看着那道彩色光芒并未作声，其实早在进入星云之前，他便已经发现了异样，现在也无所谓迷不迷航了，本来就已入迷航，随他去了，墨离艇长没有作出任何的指令。

星云越来越厚重，形状与光芒也越来越怪异，随着凝望星际飞船的前进，星光点点竟渐渐向飞船靠近，而跟随星光的靠近，四周的星云就像是有意识的抓手，一点点地将飞船行径的空间压缩，转瞬之间，飞船四周上下左右如同漏斗般收缩起来，进而形成一条深不见底的空间隧道，周遭的星云如海啸般堆积的浪潮层层叠叠，给人无穷的压迫感……

看得出来墨离艇长多少还是有些紧张，只见他神情凝重，嘴里念念有词，“死就死了，来个痛快的也好过这般不死不活的自在……”

空间隧道越往里走空间收缩得越紧，凝望星际飞船几乎是擦着星云飞过，让人有一种紧急迫降的错觉，幸亏飞船防辐抗磁，否则还真说不定会不会让星云背后的某个星球给俘了去。

即使凝望号飞船近乎完美的构造，但是船体还是在一阵“咯咯”的金属变形声中剧烈地抖动起来……

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幅度也有增大的趋势，墨离眼前的视物都变成了双影，就像患了眼疾似的，无论他怎么调整眼距，所见之物已经模糊不清。

身体也在这阵猛震中大有共振之势，耳门响起的是一个长鸣的单音，就像是炮弹震中后那样的长音贯耳，“俞……”

墨离只觉一阵炫目的眩晕，动作迟缓反应迟滞，就像一个即将沉睡之人，脑海正在被一点点抽空，最后竟有一种虚无的感觉，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难道这就是濒死之前状态?”

艇上的船员比起墨离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些艇员甚至已经神形俱损，连一点残存的意识也都消失了。

墨离在这种似我非我的迷离之中，大脑好像也是处于似想非想迷幻状态，心境之中一片宁静，就如同置身于空旷静谧的旷野之中。

只不过，墨离的宁静只消片刻便被一个怪物打破，在墨离朦胧的意识里，一个巨大的血色橄榄球身裹赤焰，炙烧得周围的空间粼粼波动，血色球体中央颜色较深的暗褐色斑团，乍一看就像一只腥红的眼睛，与之对视竟有一种迷失心智的幻觉，而且，这团暗褐色似乎还有着某种律动，就像心脏跳动似的有着源源不断的生命力。

更令墨离艇长讶异的是这个血色橄榄球周边密布淡白星云，这些淡白星云就像一张蜘蛛网似的撒向天际，如同眼睫毛似的传道着血色球体的律动，或许，凝望星际飞船遭遇的便是这种律动而来的力量，再看这血色球体，就像是一个极速待发的橄榄球随时都有可能朝他呼啸而来。

虽然没有见识过这种诡异球体的力量，但其透射出来的气势已经是摄人心魄了。

就在墨离艇长骇然之时，一个淡蓝色的光环突然从天际沿着淡白星云向球体蔓延过去，最后竟像花环似得将血色球体框住，球体周边熠动的空间随之消失。

“空间锁?”墨离艇长心中一惊，印像中这种淡蓝色花环应该是超维扫描仪特有的空间锁止方式，刚才血色球体周边熠动的空间消失就是最好的证明，难道说他们误打误撞找到了虫洞不成?

墨离艇长好一阵激动，三年的平淡无奇令得墨离艇长都忘记了激动的方式，整个人都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兴奋的热情都快燃烧，随即，眼前一道亮丽的蓝色光焰呼啸而出，朝淡蓝色光环锁定的中央袭去……

“十、九、八……”

墨离艇长的神识紧锁蓝色光艳奔袭的方向，既紧张又期待，如若这就是虫洞，那穿越过后的景象会是什么样子?天镜星会否欢迎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等待是一种痛苦的过程，墨离艇长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

“三……”

“二……”

“一……”

第二章 碰瓷

有一种等待比死亡的来临都还让人窒息，期盼、忐忑、焦虑……，各种滋味混在一起，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

时间就像是停滞了似的，恍若一个世纪般的长久，窒息的空气中似乎只有急促而浊重的呼吸才能缓解这种煎熬的痛苦……

“嘣……轰……”

一道巨大的光亮闪过天际，空间随瞬时呈波状扩开，如海啸般层聚的星云裹在这爆炸中，挾着硝烟味弥漫至整个宇际，原本那血色的橄榄球核已化作一道道火焰四射开来，漫天的烟云像是被星火点燃，映亮了整个天际。

“穿越了？”望着漫天烟火，余小欢激动得难以置信，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完成了虫洞穿越。

余小欢狠狠地掐了一下手背上的肉皮，一股疼痛的感觉直涌头顶。

感受到真实的余小欢睑上浮现出一丝好奇的表情，抬台缓缓地扫过周围这“陌生”的世界。

一个很大很大的广场，广场之上全是攒动的人头，一条宽旷的河流从广场侧缓缓流过，两岸鳞次栉比的高楼华光四溢，伴随着阵阵刺人耳膜的声浪，广场上醉舞狂欢的人群相互庆祝着什么，只听得空气中传过若高若低的欢呼声。

“Happy～new～year，新年快乐……”

面对欢乐的人群，惊魂未定的余小欢完全融入不进这疯狂的气氛，一时意然无所适从，一片茫然……

“穿越？我看是穿绑了吧？！”一个声线较高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随后眼前便凑过来一张朦胧的小脸，嚇得余小欢小心脏“咚”地一声差点没跳出来。

他赶紧调整眼距，那张朦胧而模糊的小脸逐渐变得清晰，说实话，要不是她气急败坏得面部有些变形，这张脸还算精致。

“穿绑？”余小欢心里一愣，这不是话里有话吗？言外之意说他在掩饰着什么。

就在余小欢发愣的时候，耳边再次响起那个女人嗔怪的声音。

“你产幻了吧？还穿越呢，这里是帝国广场。”

“帝国广场？”余小欢就如诈尸似的惊坐起来，又再次徐徐地环视了一圈，难怪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原来这是奥古帝国广场，难道真的是做梦？

余小欢定下神来，在挪动身体的时候，这才感觉到一身的酸痛，这身疼痛似乎让他惊醒过来，确定现在的真实。

这也太奇怪了，平日里他可没少做梦，但从来都不曾如现在这样迷糊，居然分不清状态，就在余小欢若有所思的时候，视线之内出现二根手指冲他比划着什么，随即，那个甜美的女声再次响起，只是声调又慢又长，就像在教学前班的小屁孩。

“这是几？”

“……”余小欢气得无语，心中则悻悻然，“他大爷的，就算俺没读个多少书，数还是会数的，你才二，本爷懒得理你，”

余小欢白了一眼那清秀的女子，随即将浑胀的头扭向一边，闭目养神不再理会那妙龄女子。

……

稍许，余小欢只觉额头一股温热，眼缝中有只小手正贴在他的额头上，那甜美的女声忽然焦急起来：“你别睡呀，醒醒……”

余小欢自小长大，最烦别人碰他的头，瞧见额头那只小手不免心烦，他头一偏甩掉那只手，嘀咕道:“哥是困了，不要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乱摸。”

那只小手就像是挠不走的蚊虫，舞了一圈又绕回来搭在余小欢的额头，烦得余小欢咧咧叫唤。

“你有完没完？哥可不是随便的人……”

话音刚落，余小欢便觉一股犀利的目光扫向自己，寒气逼人，“你……，难道我是随便的人？”

只见小妮子气得脸色绯红，手指就如一把锋利的剑锋指着自己，胸脯起伏不定，牙齿咬得噔噔作响，余小欢只觉背心发寒，他转而嬉皮笑脸地说道: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那意思……”

似像解释又似妥协，虽然余小欢表面上倒是不紧不慢，但心底却有几份怵意。

“你就是这么想的是不是？”小妮子咄咄逼人地责问。

余小欢不由为这小妮子的强势而侧目，借助烟花的光亮瞧见一位面娇身傲、细腿高跟，一身性感时尚的奢侈装扮，足见其身娇体贵，特别是她身后那辆价值不菲的限量版皇后空擎飞车，绝非是有钱就能拥有的。

“原来是豪门千金，难怪这般的刁蛮任性。”余小欢心底一阵感概，目光尽向那女子身上招呼而去。

“看什么看？”

那小妮子被余小欢看得浑身不自在，双手慌乱地护住深V衫胸口，这敏感的动作就像是故意将余小欢的目光引向那里似的，余小欢不由脸红心跳，瞬间害羞起来，不过也就是瞬间，很快，余小欢便镇定下来。

虽然这小妮子长得漂亮，傲人的身材，但那德行实在不敢恭维。

“我看你这表情能不能当门神。”余小欢抿嘴浅笑，调侃道。

“门神？什么意思？”小妮子不解余小欢何意，一副天真的表情又问。

“可以辟邪了，哈哈……”余小欢自鸣得意地咧嘴嗤笑。

小妮子从笑声中反应过来，余小欢话中有话，不免恼羞成怒反唇相讥。

“你……你才丑八怪，你还是猪头呢……”

小妮子越是气急败坏的样子，余小欢心头越是说不出来的愉悦，但笑容还没展开，便从皇后飞车的镜面烤漆上看到自己的丑样。

那面容就像才走美容院出来似的，淤青肿胀得与猪头差不了多少。

嗤笑他人反被嗤，余小欢现在的难堪出乎他的想像，不过，晃荡社会多年的余小欢倒是坐怀不乱，他晃悠着肿胀的脑袋，自鸣得意的样子，咧咧道：

“就是猪头，也是最帅的猪头，今天算你走运。”

“走运？我看是倒了八辈子霉，害我误了新年聚会不说，还在这里守了你老半宿。”

原来，这小妮子叫童娅茜，自称是奥古帝国大学的学生，本来与同学约好参加跨年晚会，童娅茜精心打扮了一番，高高兴兴地出发了，谁知在路上却出了意外，把余小欢撞倒，不但没参加晚会，还在这寒冷的风中守了他整整二个多小时，什么好心情都没了不说，还被这小子戏落，心中委屈得慌。

一番言来语往，再看看一身伤的自己，余小欢大抵明白发生了什么，瞬间便底气十足，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就像老师训斥学生似的正颜厉色道:

“开飞车撞了人吧？道个歉！没准哥哥我余小欢会放你一马……”

“余小欢！”童娅茜突然眼眸一亮，像是想起什么恍然大悟，突然诈色尖叫。

“我想起来了，上回报道过一个碰瓷的就叫余小欢，原来是你？”

余小欢叫苦不迭，亏这小妮子敢想，还碰瓷呢，谁会傻到这样去碰瓷？差点连命都碰没了。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并未按余小欢的想法走，现在反倒是有口难辩，万一这小妮子较起真招来警察，以她那非富即贵的身份，到时可就苦大了，没法，息事宁人总行吧？

主意打定，余小欢强忍着伤痛缓缓站了起来，喃喃说道：

“算了，哥哥认栽，我去医院检查一下，没事你走人。”

……

一路上，童娅茜都用一种警惕又提防的眼神看着余小欢，就像是怕又被栽赃什么的。

这让余小欢浑身不自在，知道这小妮子把他当成了碰瓷的人，心中悻然骂道：“谁他娘的糟蹋小爷我的名字，等我抓到非废了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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