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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洪至
1998年8月7日,上午九时十五分。
从今年六月中旬开始江南北部和华南西部出现了入汛以来第一次大范围持续性强降雨过程,总降雨量达250~500毫米。
其中江西北部、湖南北部、安徽南部、浙江西南部、福建北部、广西东北部降雨量达600~900毫米,比常年同期偏多9成至2倍。
这样的天气持续到今天已经有近两个月的时间了,连日的降雨下的人心头烦闷,下的农民失魂落魄,同样下的学生没有心思学习。
外面是嘈杂的暴雨声,而屋内朗朗的读书声却在做着坚强的对抗。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对于我们只有一次。一个人的生命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也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临死的时候,它能够说:“我整个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献给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叮铃铃~
上午九时五十分,九江市滨江中学的第二节语文课下课了。
九江市滨江中学是一所距离九江大堤仅有不到千米之遥的老派中学,据说原来这里是炼铁厂,后来废弃不用就改造成了如今的九江市滨江中学,虽然建筑老旧了一点,但如果只是单纯用作的教室来说还是足够了的。
炼铁厂里原本存在的机械与设施几乎都已经被拆除了,唯有在他们教室中的一座大型锅炉没有被拆掉,考虑到冬天可以生活取暖,让学生们稍微舒适一点,所以它便被存活了下来。
这座锅炉的门关闭时它就是完全封闭的,联通着一座五米多高的烟囱,锅炉与烟囱的高度相加俨然成了这所院校中最高的建筑。
每到冬天,九江市滨江中学的学生就会迎着黑烟上学,迎着黑烟放学,这锅炉与烟囱的组合就像学校的守护者一样,送走了一批批莘莘学子。
“怎么还不放假啊?”
王宁慵懒的趴在桌子上,整个人就像在外面淋了月余大雨的野草一样萎靡不堪。
“前段时间因为下雨放了那么久的假,当时你怎么没说怎么还不补课呢?”杨玉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如雏菊般绚烂。
王宁的同桌杨玉霞是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孩子,虽然没有特别出色的外表,但是却又一颗坚韧的内心。
杨玉霞先天发育不良,导致左右腿长腿不一,是一个天生的跛子,从小到大不知道受尽了多少冷言冷语,但是坚强的她却从来没有过瞧不起自己的想法。
她有着虽然谈不上富裕,却足以温饱且温馨的家庭,或许正是那家人间的羁绊使她获得了笑着面对一切的勇气。
“哼。”
王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像闹别扭一样将头磨向了另一面。
雨哗啦啦的下着,冲刷着往日厌人的烟尘,冲刷着繁华都市的喧闹,也冲刷着人们曾经对于大自然的敬畏。
叮铃铃~
“上课了,你还不赶紧座好。”杨玉霞轻轻的推了王宁一把。
“我想放假,我想放假,我想放假!”
“再坚持坚持,明天就周末啦。”
“我要的不是双休日,我要的是暑假!”
“老师来了!”
王宁迅速坐直了身子,一点儿也不复之前懒散的模样。
杨玉霞嘴角微翘,目不转睛的盯着讲台上正拿着木尺的数学老师。
王宁偷偷的注视着自己的身边人,正是这如同雏菊般的笑容让他暂时忘却了连绵大雨带来的阴郁。
花朵的意义不在于芳香,最吸引人的是她那自顾自的开放……
中午十一时五十五分,九江市滨江中学上午的课程已经全部结束了,家住的距离学校近的学生或在家长的接送,或是结伴而行归途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学生都是幸运的留在区域所在地的中学上课,王宁就是不幸者之一。
花两元钱随意在校外吃了一碗清汤面后王宁便回到了教师,此时杨玉霞也正在收拾她的饭盒,虽然杨玉霞住的并不算远,但是不便于行走的她为了不麻烦父母,就天天自己带着饭菜在学校吃了。
望着别扭的走着但却乐此不疲的杨玉霞,王宁忽然脑子一热问道:“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多年坚持下来的,心里就一点儿也不难受吗?”
话刚一出口王宁就开始后悔了,这样直截了当的问题是该有多么伤人呐,或许现在这柄名为言语的利剑正在杨玉霞的心头剜肉。
但这也确实是他遇见了杨玉霞这两年来一直想问的问题,既然已经出口了,那便满心期待下去吧。
“还记得今天语文课上的内容吗?”
“你说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节选?”
“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了,生命只有一次,所以即便我的身体与常人不同,但我依旧能够像普通人一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足够了。”
“没想到你还挺文青的嘛。”王宁得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希望的那个答案,“我先睡了。”
王宁不是一个勤勉的学生,所以一个中午的时间他都是用睡觉来代替的。
诺大的教室中,一张桌椅中坐着两个小小的人,王宁闲淡的睡着,杨玉霞安静的复习着上午老师教的内容,两人之间没有交集,人生的轨迹却又彼此交织……
1998年8月7日,下午一点整。
轰隆隆,轰隆隆!
突如其来的响声和震动的大地将王宁兀然惊醒。
“怎么了?”王宁迷茫的看着杨玉霞。
杨玉霞看向窗外摇了摇头。
雨还在下,但天似乎更加阴沉了几分。
王宁走出教室外,正好遇见了狼狈的从办公室里跑出来的体育老师。
“快点跟我跑,大堤马上就要崩了,洪水要来了。”体育老师捉住王宁的手,拉着他就要往外面跑。
作为靠近九江大堤的中学,九江堤防一直有对这所中学重点关注,所以在堤防人员发现九江大堤有着崩塌的危险的同时便立刻向这所中学发布了撤退警报。
可是王宁抵住身子,一把甩开了老师捉住他手。
“王宁!你在干什么!”体育老师怒不可遏的吼道,“别闹了,赶紧跟我走!”
“对不起徐老师,您先走吧。”
王宁鞠了一个躬后便迅速的跑回了教室。
徐又先的脸色复杂而难看,他不明白到底有什么东西会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在这种生死攸关还不能忘记。
“儿子,等着我,爸爸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徐又先犹豫了一会儿后到底还是跟着王宁跑进了教室。
当他看见浑身湿透但却依然强装镇定的王宁,站在一无所知且面色迷茫的杨玉霞面前时,徐又先的脸色变得苍白了。
虽然杨玉霞的身体残疾很少上体育课,但徐又先显然还是记得自己有过这样一名学生的。
但正是因为了解到杨玉霞的身体状况,徐又先才会有刚才那副表情,同样的,他也终于明白王宁为什么会不跟他走了。
“你们等着我,我骑自行车来的。”徐又先匆忙的解释了一句后便全力冲向了车棚。
徐老师的状态和王宁的表情都在无声的述说着现在正在发生一件非常了不得的大事,聪明的杨玉霞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发生了什么?”
王宁咬着牙别过脸去,他不想告诉杨玉霞这个残酷的现实。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玉霞又平静的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大堤奔溃了,洪水……”王宁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马上就要来了。”
王宁注意到杨玉霞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神光,面色纵有片刻惊骇但却转瞬消散如烟。
“你和徐老师走吧,不用管我了。”杨玉霞一脸平淡的说到,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即将面对死亡时的恐惧。
如果王宁愿意抛弃杨玉霞离开刚才就已经和徐老师走了,又何必来跟她说这些无力的旁白呢。
“我还有一个哥哥,他正在上大学。”
这就是王宁的回答。
剧烈震动的大地中,两个平静的人无声的对峙着。
嘭~
刚把车骑到教室门口的徐又此时先无力的松开了那辆老旧的自行车,自行车溅起了冷酷的水花。
三米多高的洪水已经进入了徐又先的眼帘,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被自行车摔倒发出的声音惊动的王宁走出教室,顺着徐又先的目光,他也看见了滚滚洪兽正在向他们咆哮而来。
洪兽是饥饿的,它吞噬了眼前的一切事物,吃进去了房屋,吐出了残骸。
此时还算清醒的徐又先一把冲进了教室中,抱起杨玉霞二话不说便将她丢进了那座锅炉中。
“还傻站着干嘛呢!”徐又先面色狰狞,“赶快进去!”
王宁神色恍惚的钻进了锅炉,一旁的杨玉霞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虽然刚才徐老师粗暴的举动吓了她一跳,但很快她就明白徐老师在保护自己,默默地被徐老师保护着。
忽然徐又先想起了什么,发了狂似的搜寻起来,最终他在王宁和杨玉霞的座位中找到了他们俩的水壶。
徐又先将水壶扔进锅炉中后便毫不犹豫的拉上锅炉厚重的大门,然后费力的将一张课桌推到锅炉门前。
锅炉中的王宁拨开巴掌大的,专门用来查看火势的小窗。
“徐老师,您在干什么?”王宁的声音充满了惶恐,“您为什么不进来啊?”
忙完了一切的徐又先坦然的靠在了锅炉边,“傻孩子,里面就这么大,不可能容得下我们三个人的。”
王宁透过小窗隐约的看见了徐老师笑了。
杨玉霞在一边捂住自己的嘴,不想让自己的哭泣发出声来,王宁一拳锤在厚实的锅炉中,眼泪不争气的掉落下来。
“记住,第一天是不可能有人来救你们的,千万不要打开小窗,第二天,最迟第三天打开小窗让水把你们推上去,然后大声呼喊等待救援。”
洪兽撕碎了滨江中学的围栏,马不停蹄的前进着,吞噬者。
“如果你们有机会遇见我的儿子,记得帮和他说一声,他的爸爸以自己为中华园丁而自豪!”
隔着窗户徐又先已经能够看见那只浑黄的洪兽了,他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赶紧把小窗拉起来,记住水要省着喝!”
轰隆隆……
王宁即刻拉紧小窗,窗外面最后的场景是徐老师的笑脸,这幅画面,他和杨玉霞永远都不会忘记……
第二章 抗洪
1998年8月7日,下午一时二十分。
长江九江段4号闸与5号闸之间决堤30米左右,洪水滔滔,局面一时无法控制。
洪水正向九江市区蔓延,市区内满街都是人,靠近决堤口的市民被迫向楼房转移。
由于水流的冲击,一时间无人能够靠近这段决堤的区域,巨大的冲击力将周围的一切吞噬殆尽。
2个多小时后,中南海,朱总理办公室接通了江西省九江市防汛抗旱指挥部电话。
九江市防汛抗旱指挥部常务张副总指挥,紧张地接过听筒,朱总理的声音清楚地传来,“情况如何了?”
“长江九江段4号闸与5号闸之间决堤30米左右。”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张副总指挥不由的更加紧张了。
“人员伤亡呢?”
“正在排查中,失踪伤亡人数暂时无法确定。”
听完张副总指挥的简要汇报,朱总理的语气强硬、坚定,字字千钧:“一定要死守大堤,无论如何要把口子堵起来!如果人手不够,可直接打电话给国家防总,直接派解放军支援。”
紧接着,朱总理问道:“抢救人员要不要直升飞机,空投救生衣、橡皮舟?”
张副总指挥回答:“要和省、市领导商量一下……”
朱总理说道:“马上研究,要什么调什么!一定要保证人民生命安全!淹没的损失将来可以补回来,人死了就不能复生,所以一定要保护人民生命的安全,特别是东边的堤一定要保住,不再决口!”
朱总理重重的将电话放了下去,周围的人都噤若寒蝉,他们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朱总理。
办公室内,朱总理扶着额头,但是那紧密的皱纹却如何也舒展不开……
与此同时,九江市市长办公室。
刘市长无力的瘫软到了座椅上,就在刚刚他已经得知了九江大堤决堤的消息。
这件事情的发生不仅仅关系到他的仕途,更关系到九江市几十万百姓的生家性命啊!
“我们去现场吧。”
刘市长挣着扶手想要站起来却滑了一下,又摔回到了座椅中,旁边的陈秘书急忙上前,却被刘市长给摇手支开了。
“走吧,现在比我难受的何其多,我这点又算什么呢?”刘市长无力的说道。
当一众人员赶到九江大堤的时候,纵使他们早就有了心里准备,面对这无情的洪水,滔天的巨浪也忍不住将心头沉进了水中,顺着洪水一起冲走了。
正在此时江西省武警的崔总队长也到达了现场,“老刘,情况怎么样了?”崔总队长刚硬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唉~”刘市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情况如你所见,我们只能尽力抢救了。”
此时正在负责调度的张副总指挥来到这二位面前,一脸的焦急,任雨水打落在脸上也毫无反应,“刘市长,人手不够,材料不够,怎么办呐?”
“我这里有人,等着我马上叫来。”崔总队长立刻拨通了自己的手机。
“给我拨通国防总部,立刻请求最近的部队前来支援。”刘市长面色严峻的说到。
“是。”陈秘书立刻小跑着下去。
“刘市长,填充缺口的材料也不够啊。”张副总指挥说到。
“来人啊,把我的车推下去。”刘市长毫不犹豫的说到。
七八个人将已经开到大堤上的跃进牌汽车推进了水中,可是一艘汽车能起到的作用是何其渺茫,汽车进入水中除了翻起一点儿浪花竟什么也没有改变。
望着那依旧气势如虹翻涌着的洪水,众人脸色阴沉的可怕。
“还有什么?赶紧往里面填啊!”刘市长焦急的说到。
此时打完电话的陈秘书回来后说道:“市长,最近还有一批正在修建昌九高速公路的碎石子。”
“那还等什么啊,赶紧调来,都给我填进入!”
江西省武警官兵以及解放军陆陆续续的赶到了现场,参与抗洪的人员多起来,洪水的势头似乎也被遏制了稍许,但那或许只是大家美好的幻想罢了。
下午四时十五分,凶猛的洪水竟然没有一点儿要被止住的样子,反而大堤的决口被扩大至了四十米。
为了避免船只航行冲击堤岸,刘市长当即下令长江封航,船只不许开动,整片江面瞬间便再也没有一艘行驶的船只。
各艘船只上的人员被派出去的救援人员尽数带上了岸边,江面上一艘艘无主的船只正在随波摇晃,看着自己的船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被救援上岸的渔民以及船运公司的负责人泣不成声。
这时一只体型巨大的煤驳出现在了众人的眼里,刘市长看见这艘煤驳不仅没有气恼有人违抗航行禁令反而还一副喜出望外。
“真是苍天有眼,快,快,快,快派人上去沟通,让他们用船只来堵住缺口!”刘市长激动的说到。
“交给我吧,我亲自去!”
崔总队长领了任务后,一马当先跳上了快艇,根本不顾其他人的反对。
快艇乘着风浪,穿过汹涌的洪流很快就停靠在装有1600吨煤,全长75米的驳船“甲21025号“煤驳旁边。
“我姓崔,是江西省武警的总队长,请立刻带我们见你们的船长!”崔总队长出示着自己的警官证说到。
“我就是船长,我叫成希湘,不知道崔总队长上船有何事?”成希湘面色不安的说到。
“你知不知道现在长江九江段正在禁航!你知不知道现在航行的船只都有可能对九江大堤造成二次破坏!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可能会导致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崔总队长一连串强势的发问吓得成希湘脸色发白。
“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崔总队长语出雷霆,彻底击碎了成希湘的最后一丝抵抗。
成希湘瘫坐在甲板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对不起崔总队长,我也不想这样做,可是这艘船上的煤是我的全部资产,如果在洪水里翻了船,我的一家老小就完了啊,求求您,不要抓我,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崔总队长看时机已经成熟便立刻松了口,“给你机会也不是不行,把你的船交给我,用来堵住大堤的缺口。”
“不行,绝对不行。”成希湘脸色骤变,“求求崔总队长放过我一码吧,我代替我们全家老小感谢您了。”
成希湘抱着崔总队长的大腿,鼻涕眼泪横流,崔总队长也是于心不忍,可是他知道如果自己不能够狠下心来,任由决口继续扩大的话,将会有更多百姓遭殃的。
砰!
“给我放手,现在船上的人全部听我的,谁敢不听我就崩了谁。”崔总队长掏出自己配枪,朝天开了一枪。
枪声回荡在大雨中,但很快就被雨声给淹没了。
“队长,您这样做是违法的。”
崔总队长的手下在一旁小声的提醒到。
“事急从权,只要能堵住这缺口,就算事后把老子抓到局子里我也心甘情愿。立刻派人沟通沉船堵漏事宜,我就在这里看着,看着他们谁敢把船开走!”崔总队长怒目圆睁的盯着一船的人员。
煤驳的主人成希湘已经面如死灰的瘫坐在了地上,他知道自己的船就要完了,他的家也要完了。
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刘市长安排港监局长刘局长为此次沉船堵漏行动总指挥,并且告诉成希湘这艘船只的损失由市政府负责赔偿。
上一秒还失魂落魄的成希湘得到消息后立刻生龙活虎起来,拍着胸脯保证到能用的上自己的地方决不后退。
一行人乘坐快艇上了岸后,举行了一个小型会议,虽然说沉船堵漏是可行的,但若是不妥善处理的话也有将决口再次扩大风险,所以必须小心行事。
作为此次行动的总指挥也是此行最权威的刘局长率先发言道:“驳船前行速度既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太快,很可能造成船翻人亡,还会把决口撞得更大;太慢,急流会将驳船调头,被洪水吸进决口。”
“可是我的煤驳动力不足,没办法满足您的要求啊。”成希湘面露难色。
“没事,我马上就调来两艘动力船,到时候一前一后拖着你的煤驳行动。”刘局长自信的说到。
综合分析了堤情、流态、水深和驳船吃水情况后,最终形成的堵口方案是:煤驳在决口上方30米处抛锚,控制驳船下淌的速度。两条动力船则分别绑在煤驳的首尾,起牵制和控速的作用,形成“∩“形,将煤驳横的顶向最恰当的堵口位置。最后再将煤驳底部切割开,让煤驳沉入江底,起到基石的作用。
分配好工作后,此时两艘动力船已经到位,分别湖北襄阳的“鄂襄阳012和”重庆奉节的“奉港501”。
刘市长和船长乘上了012,崔总队长和刘局长乘上了501,两边同时指挥。
下午五时整,“甲21025号”煤驳与两艘动力船同时起锚向大堤决口匀速前进。
半小时后,船队在决口上游30米处抛锚。刘市长用高音喇叭反复喊道:“大家配合好,一定要一举成功!”
随着三艘船只一点一点向决口靠近,所有人的心都不仅提到了嗓子眼儿。
15米,12米,10米,8米,当距离决口仅剩下最后5米的时候煤驳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刘市长握住成希湘的手郑重的说到。
别看现在因为大船横档的缘故洪水小了不少,但那只是饮鸩止渴的样子罢了,只要稍有偏差,三艘船中的任何一艘出了点问题,撞到大堤上,那后果绝对是难以想象的。
成希湘重重的点了点头,和五名腰间绑了特制绳索的水中好手一同乘坐快艇上了“甲21025号”煤驳,他们走到船底舱,准备展开切割工作。
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如果在切割过程中船只下沉的太快,他们很有可能会和“甲21025号”煤驳一起沉入江底,但他们也一刻都耽搁不得,三艘船只在洪涛下不停剧烈的摇晃,一旦撞击到了大堤就一切皆休了。
“甲21025号”煤驳一共有八个增加浮力的空舱,为了保证煤驳顺利平稳的沉入江底,他们六个人必须要同时切割开三个空舱,两两一组正好是三组,分别在三间空舱展开切割工作。
这艘煤驳的主人成希湘和一名叫做老陈的港监局工作人员一同选择了危险性最大的第四号空舱进行切割作业,另外两队成员分别在第一和第八号空舱展开作业。
下午六时二十八分,三队人员已经达到目标位置,就等待两分钟后,约定的六时三十分共同展开切割。
老陈和成希湘两人带着装有灯具的头盔,手持焊枪,静静地等待着时间的到来。
“老陈,你是不是也非常看不起我?”成希湘自愧的说道,“毕竟我刚才那样……”
“没有,谁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我也有自己的家庭,换做是我,我肯定会和你做出相同选择的。”老陈爽朗的说到。
“多谢了,老陈,等这次洪水过去了来我家,我请你喝酒。”
“那怎么好意思呢,我这个人呐喝起酒来那可是相当厉害啊。”
“酒管够,菜管好。”
“哈哈哈……”
下午六时三十分。
“时间到了!”
老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成希湘也收起了笑脸。
六只焊枪同时放出火花,在厚重的空舱钢板上展开了切割作业。
快艇上刘市长掐着手表,一分一秒的等待着时间的到来,六点半一到,他立刻将视线投向“甲21025号”煤驳。
“一定要都活着回来啊!”
切割作业展开的非常顺利,一号舱和八号舱的切割任务很快就完成了,两队人员也迅速从“甲21025号”煤驳上撤离,但是四号舱的成希湘和老陈却遇到了麻烦。
“你的船多久没有清理了?”老陈苦笑着说到。
原来当他们用焊枪切割开钢板后,并没有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涌出江水,而是一层黑糊糊的螺贝寄生生物。
“有几年了吧。”成希湘尴尬的笑了笑。
“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另外两边估计已经都完成了。”老陈担忧的说到。
成希湘没有说话,但是手中加紧的工作却在彰显他内心的不平静。
“好了,我们赶紧走吧。”
一层小小的螺贝寄生物显然没有耽搁二人太久的时间,成希湘与老陈忙完了以后焊枪丢在一边,全力往上层跑,他们都知道自己正在与死神赛跑,跑赢了,就生;跑输了,就死。
两队人员已经回到了快艇上,“甲21025号”煤驳也在顺利的下沉着,但刘市长他们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陈还成希湘还不出来?”作为老陈的直属领导刘局长更是心急如焚。
“刘市长,我们必须得走了,再不走沉船会将我们都卷进去的!”操控着快艇的人员担忧的说到。
“再等等,再等等……”刘市长随意的回到。
轰!
猛烈灌进来的江水让煤驳剧烈的摇晃起来,成希湘不注意一下子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没事吧?”老陈将成希湘拉了起来。
“没事儿,赶紧走吧。”
二人终于冲到了通往的甲板的扶梯前,可是扶梯上的舱门竟然是锁死的,根本打不开,他们是跟着两队队员一起从船首的舱门下来的,竟然没有考虑到中部的舱门一直都是锁住的。
“赶紧去船头的舱门吧,应该还来得及。”成希湘的脸色非常难看。
“来不及了。”老陈眼神失去了光彩。
虽然成希湘和老陈只是耽搁了一小会儿,但是极速涌进来的江水可不会悠闲的等待着他们,江水已经淹没至了空舱八成的位置,就算他们现在憋着气潜到船首舱门处,煤驳下沉的力量也会将他们死死的拖住。
“对不起,老陈,要不是我你也不会……”
“不用说了,就算没有扶你我也来不及跑这个来回了,泱馨,爸爸再也不能陪你画画了……”
快艇最终还是驶离了“甲21025号”煤驳,两个汉子随同那艘功臣船一起沉入了江底,成为了大堤决口最顽强的基石。
已经上岸的刘市长等人望着流速和流量明显减小的洪水,心里头是既欣慰又满不是滋味,这是两人用生命换回来的成果啊。
拴住成希湘和老陈的绳索最终被拖拽了回来,但是尽头并没有二人的身影,绳索没有被切割的痕迹,显然是二人发觉自己来不及逃跑而主动解开的。
“他们二人和“甲21025号”煤驳是本次行动的最大功臣,他们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我们要化悲愤为力量,抗洪救灾的工作还没有结束,我们必须要坚持下去,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刘市长激动的说到。
两条空荡荡的绳索被妥善的保存了起来,所有人又重新投入到了抗洪的工作中了,不知道多少年后还会有多少人记得这两条绳索和今天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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