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中集》——醉后说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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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故人总有初相逢 第一章书院祸害

青山寥寥，白雾茫茫。这样的美景在世界上总是不缺的。但这里却显得有些独一无二，因为，在那群山环抱处的一座小镇前，竖着一座百丈石门。上书四个飘逸绝尘的大字——乾元书院。

而往门往里探，便是那大名鼎鼎的书仙柳宗盛的仙像。白雾仿佛自觉的在仙旁游荡。衬着仙像，似书仙亲临，无比圣洁。只是倘若没有那个躺在仙像手里大肆啃着的不知道什么兽肉的稚嫩身影的话，会更上一层楼。

从仙像下路过的人，听着骨头一块一块落地的声音，抬头一望，总是嘴角一抽，司空见惯的走开了。

孩童舔干净最后一根手指。抬头看了看太阳。“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喽。”纵身一跃。一个空翻便落在了地上。大摇大摆的走向食堂。

“张之恒，你给我站住。我和你说过多少回，虽然你不是我乾元书院第子，但是仙像，不容轻慢！”儿童的步伐一顿。缓缓回头，见到那张泛着怒气的脸，无奈的耸了耸肩。心说“我去，怎么是他。”

叫住张之恒的人，正是乾元书院的，执法队队长赵子君。

赵子君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少年天才。十二岁拜入青云书院门下，十三岁汇精化元，被誉为百年内第三天才。深得书院里那几个老学究的关照。17岁出任执法队队长。最关键的是，他还长得帅。整个乾元郡暗恋他的女子。可以从青云门排到十里地以外的连云渡。

赵子君几步上前，单手提着儿童耳朵。用实际行动，说明了什么是真正的耳提面命。

儿童的脚尖掂着。拼命的想减轻被揪着耳朵疼痛，脸色泛苦。“我去，他不是去郡里调查那个连环杀人案了吗，这才五天就回来了？这把完了，这把完了……”

张之恒并不担心他会遭到什么皮肉之苦，因为总的来说，赵子君算是一个好人，而且对他还挺照顾的。但是正如之前所说。这个小学究深受那几个老学究的真传，眼里容不下沙子，而且他那张嘴，教训起人来，引经据典大道理满天飞，而且两个时辰不重样。就在张志恒还在想怎么脱身的时候，这位小学究就已经教训了起来。“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这是巴拉巴拉巴拉巴拉巴拉……”（这是进入张之恒的话）

此时。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直转。便大声喊“赵叔，赵叔，我错了，我错了，轻点轻点。”

话出口。小学究话语一顿。嘴角一抽。“叫赵哥！我才二十二，我只比你大十岁而已”这句话几乎是咆哮着的。张之恒，嘬着牙，用手钻了钻那个还被赵子君拎在手里的耳朵。“是是，赵哥，赵哥，我这都是小事儿，我向你举报，两天前少掌门逃课，去连云渡钓鱼，而且还拐带着莫小师妹，还差点儿让莫小师妹掉进了河里。”这时要是少掌门莫承彦在场的话，一定会指着这个正在装可怜的小屁孩鼻子骂，“你大爷的，明明是你勾引我去的。”

“什么，那个臭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赵子君眉头一皱。

“就是就是，越来越不像话”另一个不要脸的臭小子在一旁煽风点火。这时拎着耳朵那只手突然，加大了力气，顺道转了一圈。“少给我转移话题，他的事儿，我一会儿再去处理，我先把你的事处理了”

“我去，你轻点行不行？轻点轻点，烟雨师姐，救我啊。”龇牙咧嘴的张之恒向着赵子君身后，挥手求救。

赵子俊一顿。霎时间面起怒容。“小兔崽子还想蒙我，别说你烟雨师姐，刚刚逛集市去了，就是现在你师姐穿着轻纱，站在我身后，我都不会回头的”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分。不过，突然一股杀气腾起。而张之恒的表情也变得十分奇怪。

一个女声响起，如夜莺般的甜美，只是甜美中泛着怒意。“赵子君，你说什么！”坐在赵子君惊厄回头的一瞬间。少年双臂一震，使出了一股完全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巨力，倒飞而出。三步一跃，向着食堂冲去。只留下一个惊愕的青年和一个愤怒的少女。

身影渐远，一句话，随风飘然而来。“赵哥，努力，我看好你。”

那个青年现在也想跑，只不过，一招飞雨溅花，已经迎面而来。

之后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是上交这个连环杀人案任务的佣金。还是陪着拎包扫荡虹锦轩的衣服，就看赵子君的造化了。

……

张之恒一跃三丈的来到了食堂。刚到午时食堂里人并不多。经过大堂，撩开隔布，他便进入后厨，十几个厨师，这时听到门口的动静，都一愣，抬头看了看他，便装作啥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干着手中的活。只有一个人，没有把他当做空气。

坐在最里面的太师椅上发须皆白的老人，身形一晃，便来到了门口。二话不说，便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脑瓜崩儿。“说，我那几只五彩锦鸡怎么少了一只。”张之恒一呲牙。便脖子一梗对着老人反驳起来。“不就一只鸡吗，我上次花了三天捕回来那头箭豪猪，不是第一个就孝敬给您了吗，那以后箭豪猪估计顶得上七八只鸡了吧？还有我这次来，是为了向您讨点儿杏花酿的，维爷有点嘴馋了。”

听到此话，老人倒是无语。不错，箭豪猪属于极其珍贵的食材，而且无法家养。要知道，越是珍惜的灵兽，对人的元力和捕食者的感触也就越灵敏。一般的杂役弟子。即使再强也捕不到。虽说他自己想捕获简直易如反掌，但是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跑去森林捕这种，只能作为食材的猪兽？像张之恒这种元力全无却身怀巨力的人可是十分少见。

“五彩锦鸡的事就算了，想要酒好说，一，跟我下一盘儿，赢我就可以。”

话音刚落，张之恒翻了个白眼。心说“死齐老头，你说围棋的天下第二，谁敢说第一，下赢你，这跟去找琴师祖对弹，有什么区别，都是找死。”一边思虑着一边后悔。要不是六年前，他刚到乾元书院。看见齐老头在和上任掌门下棋的时候。玩心大起一把挑翻了棋盘，为了躲避惩罚，无奈，把整个棋盘复了出来。便被齐老头盯上了。一心想传他棋艺，只不过张之恒志不在此，一直不同意。

“齐老头，吞了我一整头箭豪猪分我一点杏花酿都不行吗？老奸商。”说完又挨了一个脑瓜蹦儿。

齐老头屡屡胡须。瞥了他一眼。“老子好歹算你师祖，尊师重道知不知道，作为徒孙孝敬你师祖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我为什么要孝敬你，我和我爷爷，来书院属于合作关系，我可没入你们的山门，一句话给不给痛快点，不给也没关系，我也想来偷也是易如反掌”那臭小子无意义的向后退了两步，呲着牙，揉着头。

这句话可戳到了齐老头的痛处。第一，这臭小子的确没有入他山门。严格来说，并不算书院的人。第二这臭小子，好像天生对一切的禁止免疫。这个秘密所致人员甚少，而他就是所知人员之一，因为这个臭小子曾经不止一次的盗取他的仙酿。也正因如此，齐老对这个孩子如此看重。这个能力如果运用得当，堪比一尊半仙。

齐老头也没办法，双眼一眯，缕缕胡须。“三只锦毛兔换一壶酒。”

臭小子看了看老头，也是双眼一眯。“不可能，一只！老奸商我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

张之恒深知这位，前书院财务长老的奸诈程度。跟他做买卖，只能一口咬死，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动摇，否则你就吃亏了。

齐老头没有发火，反而慈祥的摸了摸刚才被他赏了两个脑瓜崩的头。“好吧，我老头子就吃点亏，谁叫今天是你的生辰，就当给你贺生辰，你今年12了吧，立元了，这个就送你吧”（这个世界上一个人一生中有五次寿辰，最为重要分别为12岁，18岁，36岁，60岁，120岁，分别为立元，成元，盛元，德元，天元。12岁立元说明孩子已经初步成人，脱离父母成了一个独立的人，此时应该对父母行三拜九叩之礼，而父母也应该将孩子童髻去掉，改为顺发。）老头说完，便从袖口里掏出一个“劣质”的项链。那个项链好像就是，用黑白两个棋子，再加上一个银白色的铁丝箍成的。

这个臭小子这种鄙视的目光接下了这个“劣质”的项链。老头感受知道了臭小子鄙视的目光，瞬间又给了他一个脑瓜蹦。

……

“老奸商送你也不送个漂亮点的，你要送，好歹让琴师祖点缀一下吧”张之恒一手把玩的，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一手拎着一个满载着美食和美酒的食盒。悠悠的走向藏书阁。

第二章 立元

“老奸商送你也不送个漂亮点的，你要送，好歹让琴师祖点缀一下吧”张之恒一手把玩的，挂在脖子上的项链。一手拎着一个满载着美食和美酒的食盒。悠悠的走向藏书阁。

说实话，这老头的审美的确有点问题。在这一点来说，一直标榜的精致的琴师祖的确是一位美学大师。话说回来，要不是琴祖师前些日子得到了他送的千年水沉杉，为了在做一床好琴，跑到蛟龙族的巢穴，想以“和平友好”的方式换几根龙筋的话，说不定琴师祖还可能会送他点好东西。

……

虽说藏书阁可以说是整个书院，甚至整个乾元郡最好，最磅礴的建筑，但在这里面生活了六年。一切的宏伟和美都被时间磨平了。对于这个臭小子来说。这里就是一个比较好的房子而已。

张之恒轻松推开那扇高达十丈的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由书仙手书的斗大牌匾——“藏海”，和他已经看了六年的，以百万计的卷轴。一看见这些，张之恒便不由得头疼气来。

他和他爷爷作为书院，唯二的图书管理员，每天的工作就是负责整理这些卷轴和带领一些优秀弟子来选择各类功法卷轴。而不幸的是，他爷爷充分发扬了“有孙子何必爷爷干活”的享乐主义精神。导致这百万卷轴的担子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

张之恒熟练的环顾了一圈，发现没有多大问题，向左一转，推开了一小门，进入了他的房间。把适合往桌上一放，砰的一声。惊醒了在里屋里睡觉的老人。

“喂，老头出来吃饭了……”

这声叫唤，传到里屋便传来了一阵床板吱呀的声音。一个清瘦的老人一摇一晃的走出来。满身的酒气，可以熏的一个清醒的人三分醉。

张之恒也是司空见惯了。默默的放下手里的食盒，去打了一盆水，拿了一块凉毛巾，递到了老人的手里。老人将毛巾放在额头上，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他看着老人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我说，维老头好歹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让你孙子这么操心，好不好去跟莫叔喝什么酒，莫叔喝的那种烈酒是你能喝的吗，我才12岁啊……巴拉巴拉巴拉”（这是进入维老头耳朵里的话）

为老头倒也不烦。手用毛巾捂着额头。嘴里哼着是是是。“去，再去给我整块毛巾，莫小子那个酒真好，够烈。”老人将已经热的毛巾递给张之恒。

张之恒虽然嘴上一直说着老头。但还是听话的，必竟是他的爷爷。虽然这个爷爷自他出生，便把他丢给了养父养母养到六岁，之后又把他带来这个书院，给他吃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用，各种各样的乱七八糟的药液煮他。自他七岁以后身体健康，老头便将各种各样的杂事全部交给他，而老头整天就在书院里晃荡，到处喝酒。因为这个老头各种的不负责。导致这个臭小子从小就没有叫过这个老头爷爷，称呼维老头。

悠悠的过了半个时辰。老人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两人终于打开了食盒将那些精致美味，远胜平日十倍的酒菜拿上了桌。

祖孙二人便默默的吃了起来。“吃点这个肉，金梅鹿的。”老人时不时的夹起几块肉放到，那个臭小子的碗里。

“这个就是你给我的寿辰贺礼吗？”张志恒用筷子指了指被夹到碗里的肉。

然而换来的却是一筷子到了脑门上。“小兔崽子，还跟爷爷要贺礼，我一走我的东西还不全是你的。”说着老人又夹了一块肉，放在那臭小子的碗里。听了老人的话张之恒赶忙说道“呸呸呸，我生日你说什么死啊活呀的，再说看您这个身体硬朗，我怕是等到德元都拿不到你那笔遗产。”

两人相互看了看。大笑起来。

……

“维老头，我今天立元了，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我父母的事吗？”话音刚落。瞬间冷场。张之恒眼巴巴的看着老头。

老头放下了筷子。抿了一口醇香的杏花酿，没有言语。酒杯放下。张之恒默默的又给老头续上一杯。老头看了看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问了这么多年，还不死心吗？”老头笑着，又放下了酒杯，自己倒了一杯。

张之恒盯着老头。愣了片刻，也笑了“当然不死心，虽然我自小不缺父爱母爱但是那些来自义父义母，但是自我出生以来，生父生母不见踪影这也不是个事儿啊，谁叫我是你孙子呢，和你一样认死理。”

老头听了这话苦笑的摇摇头。臭小子见状，没办法，也跟着叹了口气。

之后便起身，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他端着酒杯，走到老头的身侧。缓慢而坚定的跪了下去。双手捧着酒杯。

“爷爷，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叫您，虽然您在我眼中非常的不负责任，但我知道您是爱护我的，今天孙子我立元了，本来该由父母受礼的，但父母不在，爷爷受礼也是天经地义。爷爷请受礼，孩儿我今日便成人了，孩儿还是希望您告诉我生父生母的下落，虽然您说这可能会为我招致灾祸，但是，我今日成人之后，便有了我自己的主张，望您成全。”说着将酒递进老头的手中。严正的三拜九叩。

老头看着身前，正在叩首的孙子。心绪激荡。他想起了12年前的那天。想起了更长远的过去。他突然心里一痛。正想将孙子扶起。可是手伸出一半。突然一顿脸色大变。

张之恒也发现了老头的异样，抬头一看。他发现。老头花白的胡须，开始隐隐变黑。全身开始散发一种奇异的灰色灵力，在修士界灵力的颜色千奇百怪，这是跟个人的修炼，有着密切关系的，但是灰色的，可极为少见。（修士中武师初期为元力，修炼达到一定境界，元力精纯化为罡力，而修炼到人体顶峰时期罡力纯化为灵力，修士界有，一罡十元，一灵百罡之说，可见每次蜕变，都是质的飞跃）

而这股灰色的灵力张之恒最为熟悉。因为在他出生时，便有一团精纯的灰色灵力聚集于他胸口的膻中大穴。这便是他毫无元力的根本原因，每当他想聚集天地间的精气转化为自身的元力时每当精气通过经脉便会被这团灵力吸收，并壮大自身。一开始张之恒倒是和它较上劲了，每日刻苦修炼，可是两三年过去经张志恒，夜以继日的努力，着一股不服他管教的灰色灵力，终于充斥了他的经脉。导致他在元力方面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老头，你怎么了？”臭小子急忙起身问道。

老头也是机敏，瞬间气息收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去，离我远点，别搞得老头子我像是七老八十要人搀扶的样子。”

“怎么回事？还是去医庐看一下吧。”说着，张之恒便拽着老头想往外走。老头一拍那个小脑袋，说道。“老头子我就是刚才有点感动，气息乱了一些，你要是不放心就去医庐给老头子取些凝神丸。快去快去。”

张之恒点了点头。便向门外走去。“老头，你注意点啊，我一会就回来”刚出门他便一跃三丈的向医庐跑去。

老头从窗口看去。见张之恒的身影越来越远。默默的又给自己续了一杯。一口饮尽，苦笑的摇头。“天命啊天命，本以为这一辈子又跳不过这条坎，居然被这臭小子帮了一把，不知是福是祸呀，天道难测，天道难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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