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炉之下》——鬼市小贩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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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元斋醮

木尘轻蔑的看了一眼对面伏在地上的人，缓缓地说：“服么？”

那人虽然受了重伤，胸前猩红一片，呼吸粗重，但是嘴角仍旧带着一丝诡异的冷笑。

此刻重伤在地的年轻人，名叫云奚。他无门无派，只是伏罗山大殿的一名杂役。他年龄不大，最多不过十几岁。

他的眼睛被额头的头发遮住，所以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能够听到从他嘴里缓缓的说出了一句话：

“以力服人，非心服也…要我心服，是万万不能的！”

木尘的表情逐渐冷峻起来，他的眼神严峻，语气也阴冷起来：“只要力用到了火候，也能让人心服！”

木尘说完，眼中突然迸发出一阵精光，随之全身的皮肤突然变得晶莹如雪，整个人宛若重生一般！

随后，木尘缓缓的飞向半空，全身的衣袍随风飘动，宛如仙家降世，虽然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但是风貌气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人！

周围观战的人群中，有人赞叹道：“木尘师兄不愧是门中首徒，连无为法都领悟了！”

旁边的人一边赞同他的说法，一边鄙夷的说道：“云奚只不过是个杂役，能够参加十年一次的三元斋醮，已经是野鸡上天了！想赢首徒，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另外一个人似乎有其他的想法：“云奚虽然不是太一门徒，但是一路过关斩将，肯定有实力！”

“呸，他之前的比试对手不是跑肚拉稀，就是头疼脑热，没有一场是他靠实力赢的！遇上木尘师兄正好让他领教领教，太一的绝学！”

旁边的人附和道：“就是就是！不然让外人以为咱们太一没人，任由一个大殿杂役骑在头上！”

木尘施展出无为法，自然在人群中引起骚动。云奚听着周围人的戏谑，不禁在心里苦笑了两声。

他们说的对，自己本来就不是太一一门的弟子，为什么要站在道场上和太一首徒拼命？

于此同时，在山峦的巅峰，有三个人身着道袍，负手而立。他们冷眼注视着下面三元斋醮的双方，都没有说话。

他们正是太一一门地位最高的三法师！

站在正中的，穿着一身浅绿色道袍的，是位居三法师之首的高功！高功是一种尊称，他道号则为玄微。

他的头上没有扎发髻，纯白的头发散落在肩头。同样纯白色的胡子，用一个玉环束了起来。他的神情严肃，看着场中的木尘一言不发。

即便如此，仍然难以掩饰玄微子不凡的气度。他道德内充，威仪外备，散发出一股天人归向，鬼神具瞻的气场！

而在他身边，穿着青色道袍的，是三法师中的监斋。他道号玄阳，地位仅次于玄微子。

相比较玄微的不羁，玄阳的穿着打扮则十分严谨，头顶发髻高束，插着一根黄玉簪。

他的神情不似玄微子那般严肃，看着场下反倒轻松许多。这里头的原因不言而预，木尘正是他的弟子！

正因为三法师中只有玄阳子收了一个徒弟，所以木尘自然变成了太一门中的首徒！

玄阳在太一门中总握宪章，典领科禁，平时纠正言行，振肃朝纲，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此刻看到爱徒大胜，心中欢喜，算是难得的笑了一次。

除了玄微和玄阳之外，三法师中还有一位，那便是太一的都讲，道号玄觉。他穿着一身浅黄色的道袍，虽然不似玄微那般随意，倒也没有玄阳庄重。

对于下面的三元斋醮，他似乎并不上心。三元斋醮的事物自然有他二师兄玄阳操持，也不用他多费神。

玄阳嘴角微微浮动，转头对玄微和玄觉说道：“师兄师弟门下空空，这一届三元斋醮倒是略显无趣。”

玄觉笑了笑，说：“师兄所言差矣，太一门中有两位师兄光耀便可，我只消悉心道法，明辨昭符就够了。”

玄阳顿了顿，对玄微说道：“师兄身为太一高功，迟迟不收徒，莫不是另有隐情？”

玄微摇头，大笑起来：“不收徒便是机缘不到，哪有什么隐情，师弟真是说笑！不过师弟此刻传了他无为法，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玄阳转头，看着场下气度飞扬的木尘，说道：“迟早都要传，无碍无碍。”

玄微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自言自语了一句：“只怕他修行不够，强行启用只能自食恶果！”

三法师不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正在施展无为法的木尘，心中各自有各自的想法。

而此刻场中，处于无为法道气包裹下的木尘，轻蔑的看着云奚，说：“若是此刻认输，我便收手。否则，你的姓名可能不保。”

云奚胸前的衣袍早已被鲜血染红，他双手扶着地面，缓缓的爬了起来。重新站起来的云奚虽然身形摇晃，但是表情坚定，似乎并没有将木尘的无为法放在心上。

看着云奚重新站起身来，周围的人群突然响起一片嘘声。更有甚者径直冲场中大喊：“木尘师兄，给这家伙点颜色看看！”

云奚的嘴角仍旧挂着那一丝冷笑，他并不理会周围的人，只是深处右手食指，指着木尘！

手上鲜血随着他的手指一滴一滴的掉下去，在地面的石板上砸出一朵朵的小花。

云奚声音低沉，像是在对木尘说话，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三元斋醮的胜者就能对阵仙兽，如果我没有记错，胜者就能将仙兽收为己有？”

木尘神色淡然，点了点头：“如果你是想要仙兽，我劝你……”

木尘话还没有说完，云奚就打断了他：“十年一遇的三元斋醮……今年的仙兽是‘摄科’，对么？”

木尘冷冷的回答说：“以你的修为，对阵摄科无异于自杀，更何谈收伏摄科。”

云奚的表情一凌，全身上下像是突然涌出一股奇异的力量。他的全身猛然间被一股黑气笼罩，与仙境一般的伏罗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云奚缓缓的笑了两声，对木尘说：“收伏？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收伏那畜生？……咳咳，如果赢下三元斋醮必须要打过你，那我也只能尽力试一试了！”

此刻在山巅观战的三法师，看到校场中的情景，神色都变了变。

玄阳皱着眉头，转头对玄微说：“师兄，这……”

玄微抬起右手，示意玄阳先不要轻举妄动，凝神观望一阵再说。

此时场下众人看着宛如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一般的云奚，不由得惊讶起来。只是，这阵惊异只持续了不一会，就变成了一片质疑与谩骂！

“太一门中修的是道家正法，没有他这样的功法！”

“没错，难怪他一路走来如此顺遂，一定是用了下三滥的手段！说不定，他就是魔族派来的奸细！”

此刻的云奚根本不在乎周围人对他的看法，在他眼中，只有赢下三元斋醮，赢得挑战仙兽的资格这一件事！

他扫视了一眼周围观战的人群，随后在心中暗暗的想：仍凭你们七嘴八舌，都与我无关！

这一战，我必须赢！

木尘看着被黑七笼罩的云奚，眼神突然有些复杂。他摸不清云奚的路数，只能隐约感觉到这股黑气阴邪无比，即便他此刻周身运行无为法，也能感受到那一阵彻骨的寒意！

木尘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他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对手。他全身上下笼罩的无为法使得他的皮肤更加晶莹，宛如一块水晶，在旁人眼中，甚至能看到他衣服下面的血管与内脏！

无为法是太一门中的万法之源，其功效就是让人体不停的再造重生！当身体的再造速度超过其受伤的速度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到他们半分！

当一个人能够承受任何伤痛的时候，就没有人能够在阻拦他的脚步！

虽然如此，能够掌握无为法的太一门人少之又少，除了三法师和门中几位长老之外，年轻一辈弟子中就只有木尘能够勉强用出无为法的第一层。

而云奚此刻面对面对着盛名之下的无为法，却一点也不在意。

并不是云奚不知道无为法的厉害，而是此刻的他，已经没有退路。为了等待这一次的三元斋醮，他已经隐忍了许多年，为了能够挑战摄科，他别无选择！

想到这，云奚身上的黑七愈发强盛起来，隐隐有一种要压过木尘无为法的架势！

周遭观战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表情变得凝重。作为正道巨擘，太一门中的弟子大都天赋极高，谁都能看的出来，此刻的云奚和木尘，胜负实难预料！

黑七沿着云奚的身体逐渐向半空中的木尘飘散过去，像是一个无形的黑手，想要将木尘碾碎！

木尘避无可避，眼中精光大盛，无为法在全身流转，散发出的白光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云奚的黑七隔绝在周围！

即便如此，木尘仍然处于下风！

云奚身上的黑气绵延不绝，没有穷尽，再这样下去，木尘迟早会耗尽精气，败下阵来！

周围的人见此情景，纷纷抬头看向山巅的三法师！此刻的云奚俨然一副魔头的模样，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三法师还不出手！

玄阳神色严肃，呼吸也沉重起来。他虽然贵为监斋，但是玄微没有表态，他也不敢贸然行事。

场中木尘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地汗，砸在地面的青石板上，瞬间蒸发成了一股武器，缓缓的飘向了半空。

木尘深吸了一口气：“你若当真入了魔道，我就不必留情了！”

木尘说完，左手手背朝上，放在腹前，右手结三清指印，全身精光流转，竟然将云奚压制他的黑七逼退一丈！

玄微真人站在山巅，看到木尘使出这一招，皱了皱眉头。

“师弟，就算你这徒儿修行再俊，‘万化冥合’这一招，你确实不该现在传他！”

第二章 激战

玄阳真人看了一眼玄微，缓缓的说道：“已然传了，也不必追究。若不是我未卜先知，教了他这一招，眼下太一门的颜面，可就要丢了。一个妖人混上山来，还参与了三元斋醮，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玄微的神色凝重起来，他不再跟玄阳争辩，而是凝神观望着玄阳口中的“妖人”。

玄微没有束起的白发在风中飘荡，凌乱之外还显得他十分苍老。

玄微轻叹了一口气，暗自问了自己一生：“‘妖人’么……”

此刻伏罗山上，两人之间的争斗没有结束。

山畔的碧幽泉水仿佛在呼应着木尘的“万化冥合”，水柱如催，轰然而起！

泉水宛若一条飞龙，飞向半空，直冲数十丈之高！泉水如狂花绽放，凝而不散！又犹如千年巨蟒，缠绕在木尘身边！

伏罗山上太一门的弟子们先是惊愕，随后开心的大声呼喊，精神大振！

木尘全身催动无为法，皮肤晶莹透彻，眼中白光显现，犹如真君仙家降临！云奚的黑气本就被逼退了一丈，此刻碧幽泉水化作龙蛇，护在木尘身边，云奚胜算又少了一成！

水柱带动的泉水，犹如山洪一般，将伏罗山溅了个透湿冰凉！周围太一门的弟子来不及躲闪，一时间十分狼狈！

但是大多数人，此刻根本顾不得衣袖被泉水淋湿，皆抬头注视着半空！在催动无为法的时候使出太一门绝学万象冥合，他们一辈子恐怕都难得一见！

随后，木尘的右手转变指法，结金刚指决，缓缓的从半空落下！周遭水柱萦绕，甚是壮观！

木尘眼眶不见瞳孔，只现白光！

云奚表情冷漠，与木尘目光相接，丝毫没有畏惧与犹豫！周身黑气流转，竟然隐隐的化作一头凶饿巨兽，缓缓的将云奚抗在肩头！

木尘右手指法变化，金刚指决之后，双手合十，结出八卦印，缓缓将双眼闭上，随后低声说道：

“弟子归命三宝摩利支天菩萨！愿护我身，无人能见我，无人能知我，无人能捉缚加害我……”

随后，木尘猛然睁开双眼，只见之前他眼中的白光更甚，宛若他体内巨兽想要挣脱牢笼，奋力而出！

他右手高举头顶，放声大喊道：

“王难中护我！贼难中护我！失道旷野中护我！水火刀兵中护我！鬼神毒药难中护我！恶兽毒虫难中护我！一切怨家恶人难中护我！佛实语护我！法实语护我！僧实语护我！天实语护我！仙实语护我！”

随后，木尘透明的皮肤下，血液突然暴涨，俨然一副要喷薄而出的架势！木尘咬紧牙关，最后喊了一句：

“一切处、一切时、愿常护我！”

木尘说完原本萦绕在身边的水柱飞速流转，于他头顶汇聚，竟化作一柄似水非水，似石非石的巨剑！

巨剑方才显露真身，木尘右手便一把接住！

周遭观战的弟子一片沸腾，纷纷赞叹万化冥合的奥妙！

只有站立在伏罗山颠的三法师，注意到木尘在结果剑柄的时候，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他再一次用力，才将巨剑握在手中！

玄觉真人脸上微微动容，转过身去对玄微说道：“两位师兄，师弟实在有些困乏，想先行回去休息了。”

玄微和玄阳专心观望，并未理会玄觉。

玄觉也不在意，转身运动真气，缓缓的离开了伏罗山。

临走的时候，他转头看了一眼山上的木尘和云奚，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此刻的云奚，坐在黑气幻化的巨兽肩头，看着云一手中的那柄巨剑许久，随后又转而望向木尘，竟然不可思议的大笑起来！

没有人听到，这阵笑声中，夹杂着几声低沉的咳嗽声。

木尘右手持剑，对云奚说缓缓说道：“你若聪明，便就此降了，自闭在伏罗山一生，我可饶你一命。”

云奚一怔，随后失笑，丝毫不理会木尘，只是微微摇头，脸上似还有几分讥讽之意！他抬起左手，五指平服向这木尘展开！

随后，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

木尘身上源源不绝的黑气，在他周围数丈的范围内，瞬间凝结成一面黑色盾墙！盾墙巨大无比，仿佛顶天立地一般，将巨兽和云一挡在后面！

这并没有结束，将云奚抗在肩头的巨兽，突然奋力用双手捶打地面！青石板在他面前脆如蝉翼，瞬间碎裂开来！

云奚的嘴角渗出鲜血，拍了拍身下的巨兽，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杀！”

巨兽瞬间狂躁起来，在黑气护盾的保护下，肆无忌惮的捶打着地面。就在周围的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时候，云奚突然将左手食指放在嘴边！

他缓缓的张开牙齿，一边冷笑，一边朝着自己的手指咬了下去！

瞬间，鲜血顺着云奚的牙齿流淌下来！此刻的云奚一身邪气，哪里还有半点人形！他将咬破的左手伸向半空，只见血滴从他指尖滑落，从半空中滴了下去！

血液沿着青石板下的土地，缓缓的渗了进去！

伏罗山颠上的玄阳终于忍不住了，驱动真气打算下场！玄微见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竟然硬生生的压制住了玄阳！

玄阳诧异无比，玄微神色淡然：“再看看…再看看…”

于此同时，木尘突觉脚下腥臭无比，紧接着，只见石板缝中，竟然涌出一阵血海！血液粘稠无比，径直朝着半空中的木尘席卷而去！

木尘心中惊愕，赶忙驱动巨剑，朝着宛如疯长的野草一般的血海劈砍过去！

血海被木尘一剑劈开，血珠四处飞溅，其中不少跌落在木尘身上！

只听见端坐在巨兽肩头的云奚冷笑一声，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灭！”

一瞬之间，附着在木尘身上的血珠瞬间化作凶猛毒药，不停的腐蚀着木尘的皮肤！一阵噬心的疼痛从身上袭来，木尘一时间值得放弃御剑，双手结印，周身无为法运转至极限，抵御毒血的侵蚀！

一阵白雾瞬间将木尘笼罩在其中，周遭众人都看不到木尘的身影！玄阳心中急躁，但是受制于玄微，只能站在山巅着急，却不能下去营救爱徒！

良久之后，白雾缓缓散去，只见木尘全身完好如初，手持巨剑从半空飞落，剑刃直指黑盾！

周围众人纷纷欢呼雀跃，以为木尘依靠无为法挡住了云奚的毒血！

只有玄微暗自叹息：“血液已然成了绯红色，他若再强行驱动无为法，待到血液燃烧殆尽，化作纯白，阳寿就尽了……”

玄阳心中焦急，对玄微说：“师兄，救一救他吧！”

玄微嘴角微扬：“年轻人，再多吃些苦头吧……”

此刻木尘运足全身精气，巨剑上紫气流转，其速如电，其势无匹，冲天而起，如擎天巨擘，赫然现身世间！

眼看木尘拼尽全力，云奚也不敢怠慢，周身黑气乍起，立于眼前的黑盾瞬间宽厚许多！盾面现出无数梵文秘语加持，执意硬憾万化冥合！

于此同时，云奚身下巨兽突然捶胸顿足，一双巨兽抵住黑盾，替黑盾添了一份气力！

双方都知道，这一击的结果，便是这一战的成败！

此刻的伏罗山，风正萧萧。

木尘手持巨剑，片刻之间已达黑盾面前！云奚不敢怠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巨剑！

终于剑尖撞在盾牌之上，云奚脚下巨兽突然全身用力抵住黑盾，放声咆哮！

天地间，在那么一个瞬间，寂静如初。

这两件本就无形的食物，竟如实体彼此硬憾一般，伏罗山顿时笼罩在一阵轰鸣声中！

就连山巅的玄微真人，见此景象也微微有些动容！

双方硬憾之下，转眼便要分出高低！就在此刻，只听得空气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碎裂声，转头再看，云奚眼前的黑盾竟然隐隐出现一道裂痕！

木尘眼中一阵欣喜，而云奚大惊失色！

眼看黑气凝结的巨盾即将崩裂，云奚不愿坐以待毙！原本只有嘴角渗出鲜血的他，此刻双眸也变得通红！

云奚趁黑盾还未完全碎裂，突然将双手伸向半空，瞬间周身被黑气淹没，随即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云奚虽然不见了踪影，身下巨兽却突然黑气大盛，轰然跃起，全身骨骼卡卡作响，黑气笼罩之下，更是可怖之极！

巨兽扬天长啸，豁然松开抵住黑盾的双手！刹那之间，之间云奚全身黑气腾腾，竟然与巨兽融为一体！

巨兽身形立刻暴涨一倍，全身血肉中突然刺出无数白骨，犹豫刺猬的被毛一般！

于此同时，黑盾失去了巨兽的加持，瞬间碎成一地！紧接着，手持巨剑的木尘丝毫没有松懈，驱动巨剑刺向与巨兽融为一体的云奚！

身形暴涨的巨兽突然狂啸一声，竟然徒手抵住巨剑，双方再一次僵持起来！

就在此刻，木尘身上的血液突然又淡了一些，只见他咬紧牙关，将全身的力气贯注在巨剑之上，剑锋瞬间紫气大盛，巨兽节节败退，眼看就要支撑不住！

溃败就在一瞬之间！

巨剑刺进巨兽的身体，巨兽哼叫一身，瞬间化作黑七，缓缓的消散在半空！

木尘此刻也已然拼尽全力，身上无为法的金光逐渐褪去！

云奚没有了黑气的保护，缓缓的现出真身！

只见他的肩头赫然显现出一个巨大的血洞，正在不停的流出鲜血！

他平躺在地面上，眼睛正好看到湛蓝的天空，心中一片怅然。

终究还是败了么？

云奚缓缓的闭上眼睛，眼角的泪珠混着血污从他的两鬓滑落！

就在云奚万念俱灰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我传音入耳，你切莫声张。若要赢，我可祝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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