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惊涛记》免费试读_未朽》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奔命公子》:楔子:哑巴、跛子和野巫。
楔子:哑巴、跛子和野巫
六七岁的时候,子壮已经开始懂事,也慢慢有了自己的心事。
那时候他脑瓜子还太小,容不下太多的问题,能藏三件已经是极限了。
就这三件事情,他还常常忘掉前面两件。
……
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祖父的来历和身世。
村子里的老人对这件事明明是津津乐道,但谈起来却是神秘兮兮,装模作样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生人后,才故意压低了嗓音,一副言不传六耳的模样。
“这在当年可是了不得的大事,除了哑女和湖阴巫,没有人敢收留这等身份不明的人。如果被邑里的民正知道了,那可是好大的罪过。唉,仅仅是个逃役的流民还好,倘若是个逃奴,或者是个罪囚,哎呀呀,我们全村子都要跟着遭殃……”
P啊,每当听到这里,子壮心里都要暗骂一句,不屑地撇撇嘴。
装神弄鬼也就罢了,还搞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周围一群小屁孩却伸着脖子,侧着耳朵,一个个都听得津津有味,讲闲话的糟老头看起来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其实唯恐天下人不知。
几十年前的老事了,祖父在村里安分守己,娶妻生子有孙,早就成为湖阴村的正式一员,官府才不操这个闲心呢。
再说了,当初是哑女和湖阴巫两个人执意要收留祖父,村子里有谁敢乱哔哔?
哑女后来和祖父成了亲,成了自己的祖母。
这棒打鸳鸯,强拆姻缘的事情,谁都看不下眼,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更何况,湖阴巫可是附近几个村子都要顶礼膜拜的大野巫。
哼哼,如果让湖阴巫知道是谁多嘴,坏了她的善举,有你们这些老小子受得。
随便祷告一下天帝,降个天罚,让你全家老小都没有小jj!
一头乱发,满嘴烂牙的糟老头子还在摇头晃脑的掰扯,仿佛当年亲眼目睹一样。
瞎扯吧,据说那时天刚蒙蒙亮,估计你还在被窝里迷糊呢。
“跛子当时蜷缩在村西桑林的祭台下,身子蜷缩像个虾米一样,一动也不动,早已经人事不省。哎吆,那个惨啊,啧啧,破衣烂衫,衣不遮体,四肢瘦得像麻杆一样,浑身都散发着臭气。尤其是那两只脚啊,脚底板血肉模糊,右脚踝肿得老高,几乎都糜烂了……“
“湖阴巫捏着鼻子给他检查一下身体——就这样还被熏得头昏眼花,打了好几个喷嚏——确定那只脚是救不回来了。而且,跛子脑袋上还有一处老长的伤疤,看起来刚刚愈合不久……”
这话倒是不假,子壮暗暗忖道。
祖父腿脚不好,走路一瘸一拐,村子里的老人都叫他跛子,年轻人则称呼他为跛老爷子。
而且因为他脑袋受过伤,所以忘掉了很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一想起来就头疼欲裂,苦不堪言。
据说湖阴巫当年曾经给他开了好多药,他吃了都没有效果,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唉,关于祖父的身世和来历,就成为困扰子壮的第一件事情。
……
困扰子壮的第二件事情,也和祖父有关。
他不明白祖父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做野巫的干儿子,何况人家还不乐意,说是坏了她们祖辈的规矩。
祖父最后以死相逼,额头都磕出血来,还以过世的祖母托梦为理由,人家才勉勉强强地接受了自己。
求着给人做儿子呃,竟然到这个地步,唉……
这也就是罢了。
“可为什么不送到湖阴巫门下,却送给她的女儿?既然是给野巫做干儿子,给谁做不是做?”
子壮曾经公开向祖父质疑过这个问题。
子壮是家里的长孙,祖父对他一向很偏爱,他也有点恃宠而骄。
湖阴巫慈眉善目,让人看着就觉得亲近。
她女儿的年纪比子壮母亲略大,总是摆一副臭脸,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看谁都不顺眼,让人心生惧意。
祖父却罕见地给了他一巴掌,虎着脸。
“湖阴巫和你过世的祖母情同姐妹,你给她做了巫儿,岂不是想和你父亲称兄道弟?打死你这个混小子!“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噘儿,那可是湖阴巫的宝贝外孙女!你若是做了湖阴巫的巫儿,以后怎么娶她的外孙女?“
……
“好吧,好吧,既然涉及到噘儿,第二件事情就暂且放过了。”
小小的子壮跪在桑林中的祭台边,小声地祷告着,一脸的虔诚。
“天帝啊,如果你很忙,就忘掉我刚才那两件事情吧,可一定要操心我第三件事情,这才是顶顶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我的巫亲,她是湖阴巫的女儿,也是一个野巫,一直不待见我这个巫儿呢?我在她面前一直规规矩矩,表现得可乖了,她还是一直对我冷着脸。”
“您老人家能不能给她托个梦——她最听您的话了——让她以后不要把噘儿嫁给别人?我是真心喜欢噘儿,长大了一定要娶她。”
祷告完毕,子壮磕了几个头,就要爬起身来。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重新跪下来,认真地举起了右手中油乎乎的半个鸡腿,稍稍有些肉痛的模样。
“天帝大人,你如果帮我处理好第三件事情,我就把这半只鸡腿祭献给你——这鸡腿可不是我偷的,是噘儿趁她母亲不注意,悄悄塞给我的,我都不舍得吃……”
第01章 野巫进门
残月欲隐,夜风萧萧。
沂山以南,淮水以北一个偏僻乡村里,聚居了七八十户农家。
夜色已深,村民们劳累了一天,很多人都已经进入了睡梦中,大街小巷里已经罕见人迹,家家户户屋内都是漆黑一团。
唯独村西头的一家例外。
村西边那户破败农家内,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人,静静地躺在地上的草垫上。
他所在的房间并不大,仅能摆下两张五尺宽,十尺长的香蒲草垫,中间隔着三尺宽的过道。
这个时候还没有后世常见的高大睡床,可睡可坐的低矮睡榻更为常见。
当然,很多的贫苦人家,却连那轻便的睡榻也不会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用香蒲草精心编织的睡垫。
编制草垫的香蒲草很容易寻得,在池塘、河滩多水处随处可见,其本身散发的香味还有一定的驱虫效果,所以一直是乡下人编制草垫的首选。
因为已经是深夜,房间里难得地点着一盏简陋的陶制油灯,恰恰就放在两个睡垫之间,一块形状怪异的褐色枯树根之上。
灯芯从陶碟的油膏里伸出来,在微弱的火光中燃出滋滋的声音。在如豆般摇曳的灯光下,年轻人静静地躺在草垫上。
年轻人的名字叫子壮,是这家长孙,再过二个月就十八岁了。
他静静地躺在草垫上,四肢自然伸展,面色红润,双眼紧闭,呼吸平稳,看起来睡得很香甜,似乎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
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异常。
可在他的家人眼里,这却是一个噩梦一般的警讯。
孩子可能又犯病了!
白天在田地里忙碌了一天,他晚饭没吃就躺下睡着了,别人怎么叫都叫不醒,对于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全身散发着一种刺鼻的腥臭味。
房间里响起了妇人的啜泣声,男人的叹息声。
围坐在他周围的其他三个人,都是他最亲近的家人,一个个脸色凄然,惊惶不安。
房间里的另外一张草垫上,坐着一位身体精瘦,头发花白,一身满是补丁麻衣的老爷子。老爷子是年轻人的祖父,右脚早就跛了,所以村里很多人称他为跛老爷子。
跛老爷子时而满怀希望地看子壮一眼,时而紧闭起双眼,脸上满是凄凉的神色。
房间里还有两个人,同样是一脸的哀戚。
一位面容憨厚,目光有些木然的中年人,是年轻人的父亲。他的名字叫石柱,所以村里很多人也就柱子伯,柱子叔,柱子什么的称呼他。
石柱的眉眼里和跛老爷子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但明显少了不少灵动。
另一位是一个和石柱年纪相仿的中年妇女,颧骨高突,头发散乱,正在抽泣着抹眼泪。此人是年轻人的母亲,石柱的妻子,村里很多人称她为柱子婶。
三个人虽然面色皆是惊惶不安,但都好像有默契般,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时不时地朝外张望几眼,好像在等待什么人。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外面的院门被砰地一声推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进院子里,然后朝他们所在的方位快步走来。
子壮的父母的眼睛里泛出希望之色,急忙站起身来,向门外望去。
跛老爷子也睁开了双眼,目光了多了几分期冀。
“她终于来了……”
跛老爷子悬着的心稍稍落了下来。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冲进了紧邻这个房间的堂屋。喘息之间,这个房间的门也被用力推开,一个身材小巧玲珑,穿着青色麻衣的女孩子冲了进来。
她刚一进门,担忧的目光飞快地在屋内扫视一圈,然后撇开众人,疾步扑到年轻人身边,跪坐在草垫旁。
“子壮哥,我来了,你能听见我说话不,我是噘儿啊……”
女孩子解下腰间的青色佩巾,一边小心地给年轻人擦拭额头上的细汗,一边糯糯地喊着年轻人的名字,
关切忧心之情,溢于言表,毫无掩饰。
躺在草垫上的子壮还是毫无反应,子壮母亲眼中刚刚收住的泪水,又刷地流了下来。
又过了一小会,又有一个年约十多岁的少年匆匆走进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怀里抱着一个青竹编制的药箱子。
这少年的身材相貌和石柱简直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只是大小型号不同而已。
不,确切点说,还是有一处稍有不同。
这孩子的眼睛里灵气满满,甚至带着一丝狡黠的意味,让人看到有点不太舒服。
他是石柱的二儿子,子壮的弟弟,刚才就是他出去找人来瞧病。
随着门外一声轻咳,最后进来的一个中年妇人,才是跛老爷子他们一直在翘首等待的人,村子里德高望重,几乎是无所不能的野巫,人称巫婆婆。
野巫,在后世的很长时间里,都被人看作是落后,黑暗,甚至是邪恶的存在,被世俗的眼光所鄙视和诋毁。可是,在子壮这个年代,野巫却是智慧和神灵的代言人,不仅要负责降神,占卜,祭天等巫觋事务,还身兼巫医,产婆等身份,在村里虽然谈不上能够呼风唤雨,但也算是德高望重的人物。
巫婆婆和往常一样,穿着一身干净整洁,裁剪得体的黑色细麻衣,脚蹬一双看起来几乎是一尘不染的白色麻鞋,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略带细光,出门前就认真地盘在脑后。
她白皙的四方脸上毫无表情,三角眼中睥睨众生,摆着四平八稳的架势,最后一个才缓缓走进门来。
这是她在外人前的标准形象,今天也毫不例外。
一副高高在上,闲人莫近的模样,气势足足压了周围人一头,越发显得深不可测。
门外的咳嗽声一响起,人还没有进门,跛老爷子也迅速站起身来,面朝着门口,小心而又恭敬地等候着巫婆婆的到来。
巫婆婆款款然走进门来,在众人小心翼翼的问候声中微微点头,两眼在屋内环顾一圈,最后却唯独把目光重重地落在子壮母亲的身上,蓦然间透出了一丝寒意。
子壮母亲似乎也察觉到巫婆婆目光不善,脸色一变,仓惶间立刻低下头,一副俯首帖耳,战战兢兢的模样。
巫婆婆接着冷哼了一声,茅屋里立刻一片肃静。
屋子里所有人都感觉到巫婆婆来者不善,但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个都屏声静气,噤若寒蝉。
“子壮哥,子壮哥,我是噘儿啊,我们约好了明天出去的……”
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就像一根针一样,刺破了巫婆婆刻意营造的静穆肃杀的气氛。
扑的一声,绚丽的气泡突然破碎了,碎片仿佛溅了巫婆婆一脸!
巫婆婆皱起了眉头,脸一下子阴了下来,气恼的盯着那女孩子。
女孩子自进门以后就跪坐在年轻人身边,一副心忧如焚的样子,紧张地呼唤着年轻人的名字,对其他的事情不闻不问。
巫婆婆脸颊抽搐了一下,板起面孔,重重咳嗽了一声。
那女孩子仍然浑然不觉,小心地擦拭完年轻人额头的汗珠,现在开始摆弄子壮的衣服。
“扑哧……”
屋内居然有人笑了起来,不过迅即在众人愤怒的目光逼视下,识趣地掩上了嘴巴。
是年轻人的弟弟二壮。
茅屋内又是一片静穆,而那女孩子旁若无人,已经慢慢解开年轻人的上衣。
巫婆婆看在眼里,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嘴角的那颗痦子不停地抖动着,就好像要跳出来。
“噘儿,你滚到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她对那女孩子高声斥责道。
巫婆婆突如其来的叱喝声很大,用语也很粗鄙,充分展现了她内心强烈的愤怒和不满,把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一个个面面相觑。
除了那个女孩子。
本来心无旁骛的女孩子闻声抬起头来,明显愣了一下,为母亲的愤怒感到困惑。
她一脸讶异,双腮上还满是泪痕,眼圈还是红红的。
女孩子一副无辜而又茫然的模样,更是把巫婆婆已经气得全身颤抖,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那女孩子,仿佛要一口把她吞下。
女孩子不满地撅起嘴,一脸哀戚,但身子依然没有移动分毫,关切的目光又落在年轻人身上。
一边察言观色的子壮母亲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赶紧走过去,把那女孩子从地上扶起来,拉到一边,小声的劝解她说,“噘儿,你和婶婶在一边好好看着,让你母亲好好给子壮看病,好不好?你母亲的医术比你精湛,经验也比你多,子壮身体好起来,他才能每天见到你,陪着你,你说是不是?”
女孩子这才微微点头,刚才的话好像是说到了她心坎里。
“阿母,那你快点诊治吧,子壮哥的情况好像比几年前更严重了。”
她焦急地催促着巫婆婆,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子壮母亲和女孩子刚才亲密无间的交流,看似给巫婆婆解了围,却把本来就怒火中烧的巫婆婆气炸了肺。
就像一滴冷水掉进了热油里,嘭得一声炸了开来。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死丫头……”
她抬脚迈进一步,忍不住抬起手来,作势要打。
屋内的人都脸色一变,子壮母亲手疾眼快,一把就把女孩子拉到身后,结结巴巴地说,“巫婆婆,噘儿还是个孩子……”
“还是个孩子?你也知道噘儿还是个孩子?你什么时候把她当成孩子了?”
子壮母亲的话更是火上浇油,像是戳到巫婆婆的痛处,让她瞬时变了脸色,怒气冲冲地指责道,“子壮这毛病三四年没犯了,这次忽然发了病,总要有个原因吧?治病之前,你是不是先给我个说法!”
巫婆婆此时已经怒不可遏,又怎么顾得上此前一直刻意保持的风度和形象。
她本是村里的野巫,向来喜欢以一种威严,神秘的形象来示人,享受别人的尊敬和膜拜。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此事关系到自己亲生闺女的名节和切身利益,她自然而然地撕下所有的伪装,充分展现了自己作为母亲的一面。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
小姑娘好像明白了母亲的意思,脸上已经满是红晕,尴尬的低下头来,噘着嘴不敢说话。
子壮母亲也脸色一僵,讪讪地垂下头,在巫婆婆暴风雨般的斥责声中,竟然一时没敢吱声。
一番狂风暴雨之后,子壮母亲见对方仍然没有罢休的意思,只好咽了口唾液,心虚地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巫婆婆,嗫嚅地动了动嘴唇,终于含混不清地说道,“最近地里活多,子壮孝顺,出力多,可能是累了一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本是一番敷衍的话,无意间却给了巫婆婆致命一击。
巫婆婆脑子里嗡地一声,脸色剧变,两眼喷火,恨不得冲上去啐对方一脸口水,抽上几个嘴巴,接着把她的嘴撕碎,再把她的脸抓个稀巴烂……
地里活多,子壮出力多……
你这个泼妇,不知羞耻的泼妇啊,亏你说得出口,竟然敢拐弯抹角地骂我啊……
有犁不烂的田,没有累不死的牛……
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竟然还学会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了!
说来说去,是我家教不严,是我闺女的错了?
你这个泼妇啊,不要脸的泼妇啊,怎么不把你千刀万剐!
我闺女可比子壮小两岁,刚刚过了十六岁啊,啥事都不懂,清纯得像村西桑林河的水一般,一眼就看得到底。
若不是你暗地里教唆子壮,他们两个最近又怎么可能……
巫婆婆气得全身颤抖,脸孔扭曲,嘴唇哆嗦了几下,终于冷哼一声,一把抓住已经放在地上的药箱子,拔脚就往门外走去。
“生死由命,我不管了!”
子壮的父亲和祖父脸色大变,正要出手阻拦,就听扑通一声,子壮的母亲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事出突然,子壮的家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刚走到门口的巫婆婆也感觉到了异常,闻声转过身来。
子壮母亲此时已经叉着双腿坐在地上,旁若无人般,一边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震得屋顶上的横梁都瑟瑟发抖,村子里惊起了一片狗叫声。
“走吧,巫婆婆,你快走吧,让子壮死了也干净,别再污你的眼,可趁了你的心!我没本事,有命生他,没命养他,这就是子壮的命!巫婆婆,他虽然是你的巫儿,你可千万别救他!死了就死了,你眼里也干净了,我也不用操心了……”
子壮母亲越说越伤心,拍得大腿啪啪响,满脸的鼻涕眼泪都糊成一团。
子壮的父亲看着妻子淋漓尽致,声情并茂的表演,习以为常地低下头去,捂住了自己脸。
唉,家门不幸啊,不过还好习惯了。
“母亲/婶婶……”
二壮和小姑娘赶紧上来劝慰,却被她一胳膊都给推了出去。
她此时力气出奇地大,一挥胳膊,竟然把两个人都弄了个趔趄。
巫婆婆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脸地尴尬。
子壮母亲看到巫婆婆止住了脚步,连忙把脸上的鼻涕眼泪摸了一把,往地上甩了甩,哭得愈加地起劲,愈加地大声,恨不得让整个村子都听到。
“我十月怀胎生了他,养了他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说了一句‘不想让儿子倒插门’,你就记恨我一辈子。子壮他一条路非要走到黑,我也拿他没办法。好好好,家里还有一个儿子,我也认了命,子壮倒插门我也认了,可你就是不肯放过我。我次次托人去提亲,你次次把人给撵出来。好,让子壮死了吧,巫婆婆你眼里就干净了,我也不和他怄气了……”
子壮母亲这一番撒泼哭闹,让一家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更是打了巫婆婆个措手不及。
巫婆婆站在门口,一脚前,一脚后,手里提着个药箱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神色极为尴尬,心中暗暗叫苦。
不该啊,我不该惹她啊,我今天脑子有点犯浑啊。
平时我都是躲着她走啊,今天怎么没控制住情绪呢。
这事情本来是我占着理,我才是受害者啊。
你儿子对我闺女干的那些破事,你身为人母,你敢说不知道,你敢说没有责任?
可现在怎么是我一身不是了?
巫婆婆欲哭无泪,心里却哗哗地在流血。
她感觉好像被人莫名其妙地抽了一巴掌,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冒金星。
她醒过神来,摩拳擦掌地刚要反击,还没来得及动手,却发现对方扑通一声,自己躺在地上,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嚷嚷着说是被自己打伤了……
母亲啊,我的好母亲啊,你在天之灵可要看清楚了。当年就是你一时心软,坏了咱家的规矩,结果给女儿我留了多大一个坑啊。
收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巫儿,现在我们全家都被他们给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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