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之大阴阳师》——长弓仙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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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暗

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追寻的，那便是未知吧。

而我……

“你好！我叫蓝寻，今年15岁，你叫什么名字？”少年谨慎地打着招呼，似是有些害羞。

“哦，我叫陈韩。”陈韩看着眼前戴着眼镜的瘦瘦男生，一看就是书呆子一个，嘴角顿时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书呆子懵懵懂懂，回以灿烂的笑容。他不知道，从此噩梦到来。

……

蓝寻，是一个普通的初三生。家境不是太好，从前的15年生活十分平静。学习方面，努力的他一直被周围的大人们夸赞，这是他心中小小的骄傲。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从未见面的母亲和一直在外工作的父亲。是的，他是单亲家庭外加留守儿童。

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狂热地崇拜科学，对无限的大宇宙充满遐想。而他，也走入了一个充满幻想的年纪。

璀璨的星空中是否有和我们一样的智慧生命在与大自然抗争呢？是否有庞大的太空飞船横亘其中？黑洞的视界内究竟有什么？另一个宇宙吗……

然而，这一切的美好幻想正在支离破碎。现实总是喜欢残忍地在美好的画卷上划下一道道伤口，任其腐化凋零。

……

“陈韩！你干什么！”蓝寻的声音愤怒中夹杂恐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喊什么喊！小四眼，今天请我们吃顿饭事情就过去了，怎么样？”一个高个少年抖着左腿，靠着墙抽烟。

“可是……可是我没钱……”蓝寻十分害怕。

他们是镇上的混混，没考上高中又不愿去职校或工厂就业。仗着个子高过这些在校生一头，经常对那些看起来好欺负的学生敲诈勒索一番。但他们也聪明，口头上只是“请吃饭”“买烟”之类，实则是威胁他们。

“操！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们可是好话说尽了！”另一个人撸起袖子抱胸威胁道，露出狰狞的纹身。

“我真的没有钱啊！你们逼我也没用啊！”蓝寻几乎要哭出来。

“少装蒜！仔细想想！你们老师昨天不是要买资料吗？怎么可能没钱！快点！别磨蹭了！”高个儿露出不耐烦之色。

“不！不行！这钱不能碰！”蓝寻总算硬气了一回，他死死护住书包生怕被人抢了。

高个儿看了眼陈韩，只见陈韩挥挥手，他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高个儿扔掉烟头:“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上！”

“别打脸！好好修理一下你，下次记得长点脑子！”

两人将蓝寻逼入巷中，期间有数人经过，无人相助……

“蓝寻！你又迟到了！期中考试成绩已经滑了一大截，怎么？你还打算再坐滑滑梯！”这是蓝寻的语文老师，名叫吴淑雪。

她年纪不大，与这群孩子也就差个大约十年左右。长得也还不错，算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不过，大概年轻老师都有一个通病，就是“严厉”。生怕自己的威严震不住这群活力过剩的少男少女，所以喽……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这个早读课你就站着吧。”吴淑雪看了眼想“找借口”的蓝寻，有些不耐烦，挥手让他进来便不想多管。

在哄笑声中，蓝寻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同桌陈韩，只见他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一如他开学时所见的。

蓝寻攥紧了衣角。

“为什么！”他想喝问，然而终究不敢反抗什么，只能默默忍着疼痛站在位置上。

课上，蓝寻也没有安宁，他开始被捉弄，后面的、左面的人。他们尽管有所遮掩，但是蓝寻明白老师是知道的，为什么？为什么当做看不见？为什么？

陈韩就这样侧着身子看着，他右手支着头，悠然自得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恶。

想必一同看着的也不止他一个吧，蓝寻自嘲着想着，看了眼身后的诸多少男少女。

其实每个人都一样的不是吗？

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同学却可以那么肆无忌惮地针对一个人！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如此冷漠地纵容！

蓝寻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周围的每个人都变得无比陌生。为什么，大家不是同学吗？

憎恨、厌恶……这些负面的、从未出现过的东西在蓝寻心底滋生。

课，怎么也听不下去了。

要毁掉一个人太容易了！

蓝寻是想要一个救世主的，然而主是不会在乎那点微薄的痛苦呻吟的。更多的、更为痛苦的灵魂需要主的救赎，更何况那是个不愿被主拥抱的无神论孩子呢？没有价值的。

这漫天神佛有何用。

他本来是不明白的，但当他亲身莅临旁观者角度目睹一次欺凌时他才发现，原来也就是那么回事。

“喂！”班上一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掐了前面的小个子后颈一把，“晚上说好了啊，还是那家网吧，你请客！”

“可是，我……”小个子有些为难。

“干嘛？这点钱都没有，你也太小气了吧！”那人掐着看起来越来越重，小个子脸上渐渐皱成一团这才奋力迅速挣脱。

蓝寻看着他想到了无助的自己，急忙上前喝道:“你凭什么欺负人！”

“怎么，你犯神经病了！我跟我小弟闹着玩关你什么事！”那人用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屑地撇撇嘴。

小个子也怪异地看了眼他，揉着后颈道:“行了，我知道了，不过我要跟我妈说一声……”

蓝寻不明白那古怪的眼神，就像看怪物一样，就连周围的人也神色古怪。那种表情，似嘲非嘲，带着智商的优越感……蓝寻头一次有种自己可能是来自外星的错觉。

但有一件事他明白了，别人不需要自己见义勇为。原来……原来……一切都要靠自己吗？一切靠自己……

蓝寻确实是个书呆子，但他并不笨，他明白了那属于一个群体的表情。

不知何时起，学生们有了自己的规则，不满足于学校的框架。蓝寻仿佛能看到无数的丝线，将这些人的生活交集纠缠形成一个整体。复杂的扰动堪比恒星系的引力场，因果线就像引力一样，牵扯着、约束着、规整着，使人不断抱团就像漫天的恒星一样。小团组成大团，大团揉成整体。这就是人类社会！

然后，蓝寻恐惧的发现，他被他的团体，抛弃了！

这样讲或许很奇怪，应该说蓝寻他其实一直游离在人群外，就像河系与河系空洞间的流浪恒星，它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引力拉扯，最终脱离了星群。

半学期了，他连班上同学的名字都没记全。

与星群不同的是，人类本能对非己方群体的成员产生排斥感，最著名的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了。这种遗传曾帮助人类登上了地球食物链的顶端，足迹遍布全球。而如今，它正在桎梏人类文明的发展……

此时，蓝寻有些明白了。因为没什么交情，所以没人愿意帮忙，然后有人觉得这样的人好欺负……

浓烈而冷寂的孤独感笼罩了他单薄的身体，其实他已经知道自己融入这些人的方法。但他觉得，他做不到！有种东西支撑着他，告诉他可能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第二章 曙光

他无法形容现在的感受，如果非要说出一个感受的话，那就只能用麻木来形容了。

素白的孝衣，黑白分明的“奠”字。

冰棺中的人啊，如果你真的地下有灵的话，应该会失望的吧。

蓝寻这样想着，看着自己父亲纵横在嘈杂的酒宴上，耳边还有震耳欲聋的葬礼进行曲。

如果我死掉的话，还是安静一些好。

蓝寻这样想着，却慢慢勾勒出冰棺中人的面容。那枯朽的如同古木一般的脸，难以想象曾是村里少有的美人。

“寻儿，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不要委屈自己，我已经将你托付给你爸爸阿姨他们，他们会好好将你抚养成人。你要听他们的话，要是他们亏待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老人那枯朽的身体，半面脸却是臃肿的，冰凉的手紧紧抓住的好像是自己的生命，那是蓝寻的手！

那时的蓝寻是强忍着才没哭出来，男人的泪是用来洗去懦弱的！

癌症！蓝寻知道，奶奶放弃了治疗，为了这个并不富裕的家！蓝寻心里是自责的，并且感到深深的恐惧，那样痛苦的死亡，未来说不定会降临到他的身上。

“病人癌细胞已经扩散至全身，唉，你们如果早点来检查或许还有救……”回想起医生的话，蓝寻痛得不能自已，心头如刀割般难受。

一点希望都不给的混账命运！

最终，蓝寻只能窝在自己房间里，而那个与自己越来越远的有血缘关系的父母，此时已经不重要了。

奶奶是唯一牵绊着蓝寻的引力源，失去她蓝寻这颗流浪恒星只会在宇宙空洞里越飘越远，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葬礼过后，蓝寻并没有与亲戚住在一起，他依然坚持住在这个农村小院。父亲也不打算久留，他算是一个人生活在空旷的房子里了。

两个月后就是中考，而这之前的一个半学期，他的成绩已经一退再退，退无可退。

老师们并没有多少惊讶，初三这一年过去很多孩子就像变了个人。这一年是青春期的叛逆与家庭的熏陶对决，老师其实最多占辅助作用。他们见证了太多，唯有吴淑雪作为新老师对蓝寻关注一点。

大概两个月后，我便只能泯然众人，成为人类文明的基石了吧。他自嘲地笑笑，心中有多少不甘心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他感觉自己很累，一直坚持的意义又有多少。他的所谓学习，多少有让奶奶高兴的味道，而人如今不在了，难说有多少兴趣。他也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少年，小时候追寻星空的梦想现在看来也是遥不可及，基本有生之年是无望了。

这时看看那些为生活忙碌而成为基石的人倒觉得非常有趣了，生人的世界是死人堆积出来的。而今这些基石们无时无刻不在将自己的骸骨堆砌在文明之峰上，企图让后来者站得更高，他们是明天的死人。

这一切终有一天会中断，或者人类灭亡，或者触摸到天穹。只是那已经与蓝寻无关，他憎恶着这些付出者，因为作为受益者他却不想付出。

这种不甘心他只能藏在心底，一如那些街头上的混混。

惰性，是非常可怕的！既想要一步登天，又拒绝付出的态度在生根发芽。蓝寻以为他与他们是不同的，然而区别又有多大？

蓝寻时常质问自己，你真的认清现实了吗？看到了那隐匿在人类追寻欲望的交集背后的……绝望？

芸芸众生，自认为看清者不在少数，但真正触及者却不包括任何一个16岁少年。时光堆积的，可不仅仅是皱纹和记忆。

这天，蓝寻躺在床上，身旁是午后如金粉的阳光。亡者的祭奠已经结束，大家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他一人。

请的三天假，蓝寻不想浪费，或者说他已经没有勇气自行走到那因果交汇之地。

起身，看着衣柜镜中的鸡窝头，与半年前干净利落的平顶短发有了显著的差异。老土的方框眼镜下掩藏的是淡淡的黑眼圈，那浓眉下的死鱼眼就像行将就木的老人，散射着死气。瘦削的身体，露出的每一寸肌肤都显得苍白无力。

其实，因为朋友的稀少，他并不明白，这只是从小学生晋升到中二少年的症状。高智商、低情商，以及懦弱、胆小、懒惰，还带点自以为是……无论从哪点看都可以是废材主角的标配了。嗯……好吧，还缺个嘴炮隐藏技能。

那么，就让主的光辉照耀大地吧……还有什么比系统更能代表主的光辉呢，终于能拯救一下这个即将腐烂的虫子了。

不过主可是监察整个宇宙的，出于自身身份的考虑，于是他一脚趾踩在了地球上，来自神明的意愿将在这颗星球上体现。

神爱世人！众生平等！

蓝寻享受着这个下午，他打开崭新的手机，这是他父亲买给他的。主要是方便联系，毕竟即将天各一方，也算是临别赠礼吧。

三天前，他就已经摸清这个一千差一块的手机的所有功能，只是他的智商若是能匀一匀那不堪的情商就好了。

他有一个好友，姬建幺，是个漫画宅。因为这个奇葩的名字，他总是被人嘲笑，外人看起来性格内敛而腼腆。但两个同因为群体排斥而走到一起抱团取暖的人，彼此是互相了解的。他很健谈，性格又带着不服输的势头。初二时，他和蓝寻是同桌，两人算是相爱相杀了一阵子，从此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他最近迷上了一个叫做《阴阳师》的手游，不厌其烦地向蓝寻介绍。而蓝寻也很好奇，他因为家庭的原因和大人的教导，只碰过魂斗罗之类和一些网络小游戏。

三天前摸清了手机后，他便下载了这个游戏。这是他第一次玩手游，男人的第一次也都是刻骨铭心的，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踏上这条不归路。他想象自己是一往无前的勇者，向网络游戏这个魔王发起了挑战。

至于死去的亡者，三天也足够改变很多了。回想起前天晚间，情绪压抑下的爆发，伴随着亲属那轻易的潸然泪下，难以忍受的嚎啕大哭他已经费尽了力气，以致于当看到尸体进入焚化炉的瞬间有种莫名的解脱感。

带着视死如归的架势，他点开了软件，然后出现了更新请求。一时气势有些颓然，就像预备好久的一拳，打空了。

安装成功！

随着提示出现，他再次提起气势，屏住呼吸……

“嗡！”

突然而毫无征兆地躺倒在床上，感觉脑子仿若进了无数只蜜蜂飞舞，眩晕感直让蓝寻想要呕吐。

这个星球的近百亿人突然集体眩晕……不！应该说是全球数兆的生命体都感受到了那恢宏磅礴的可怕影响力！

大街上，原本井然有序的公路所有的车辆突然打滑，高速上出现了火光，一些地区发生了大爆炸。高空作业的人发生了坠亡事件，就像掉在地上的烂番茄。美国一架正在执行任务的黑鹰直升机，甚至发生了坠毁事件。一时间，世界各国的人员财产损失难以估量。

尤其是顶尖的世界五大，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都在世界前沿的五大流氓损失惨重。各国的交通出现了大问题，公路堵塞，报警电话四起。突然间，这个世界步入了另一个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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