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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风云乱世少年从戎 卧榻老父临终托愿
齐翎说,那一仗,他屎尿兜了一裤裆,不丢人。心宽了,睡在死人堆里,倒不冷。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爷爷给我讲了这故事,而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是故事本身,五六辈人接力口口相传,没有一墨半字的记录,一辈一辈的传承渐演成无从考证的传说,传说中的人物的活成了我们七拼八凑出来的传奇。这其中,无妨事实几何虚构几何,而是我们知道在那个时代,大概有那么一群人经历了大概那些事。
人们在讲故事时喜欢添油加醋,不成想旁逸斜出,到我这辈儿,自觉家族后人有责任把故事查证梳理记录下来,择掉枯枝败叶,也算是一本不成器的宗族演义了。
那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正在产生翻天覆地裂变的年代,纷乱多元、风云诡谲。
清末,列强叩关,洋人船坚炮利横行霸市,和贪官污吏轮番刮榨吸食民脂民膏,官府充耳不闻众怒众怨,朝廷视而不见黎民疾苦,人们互相啃食,或为刀俎或为鱼肉,求得夹缝生存。一个摇摇欲坠的帝国和一群趁机兴风作浪的投机分子,造就了遍体鳞伤的惨痛历史。回头看,但凡改朝换代,必充斥着血腥和野蛮,这是以旧换新的代价,五千年文明伤疤叠覆,看似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草民,其实挤在每一个惊天动地的历史字符之中。
咸丰元年,匪起南粤,长毛势如破竹,经广西北上,一路摧枯拉朽高歌猛进,劲风扫落叶般席卷大半个帝国,朝野震惊。仅两年余,取金陵,定都天京割据一方,称天上王朝太平天国。
烈祖齐翎,字秀麂,洪教皇如日中天这一年,他加入本地团练,年方十四(照他说法,出生那年第一次见识洋鬼子的木火轮把绿营揍得屁滚尿流,后经参考史料证实,齐翎参军时确切年龄是十三岁)。
齐翎缩手缩脚去征兵处报到,那地上全是被踩化了雪水的稀泥,齐翎湿着脚在冰水里泡着一个时辰才攒到募兵官跟前,募兵官看他麻杆精瘦黑不溜秋,暗想定又是来混吃混饷的,眼皮一翻问道:“多大了?哪儿人?有啥技艺?”齐翎哆嗦着嘴皮子答:“十……十六,长沙府湘乡人,会识字。”悄摸摸往前靠了靠搭上桌底下炭火气儿,止不住打个摆子。会识字又不能在战场上拿笔杆子戳人家,募兵官瞟他:“真十六?”齐翎嘿嘿一笑:“十五。”
“说实话!”
“十四……”
募兵官摇摇头:“太小了。”又念他同乡,恻隐道:“可愿意随军伙勇?”齐翎稍微想了想,应道:“中!”做伙勇用不着冲锋陷阵还有饷银可以拿,兵荒马乱的时节管饱饭,不赖。
齐翎把搭在胸前的长辫抬手甩脖子后,扯袖口在兵册上摁手指头印,末了拍一巴掌舒口气,“好嘞!”接过腰牌。
报完名,凭朱字木牌在军需处领了行军衣、草鞋和头巾,齐翎迫不及待脱下一身破洞百出的烂衣裳换上新装,拿草绳捆了旧袄兴高采烈去了。
齐翎还没碰到黑漆斑驳的木门,自己却先开了,从里面先是探出一颗头戴黑色绸面圆帽的脑袋,眉清目秀地冲他眯眼笑一下道:“秀麂啊,穿新衣了?”齐翎没应他,那人贴着门框侧身从门里挤出来,拍拍对襟小袄上的细灰说:“那,咱先走了。”厚白底棉鞋咯吱咯吱踩在没脚背雪地里,长青布衫拍打在雪面上。这一身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叫朱艳恩,字煜支,正白旗人,世袭侯爵。虽长于齐翎十余岁,曾经确是万分交好的玩伴,因些过节导致了如今的不愉快,尽管错不在朱侯爷,但齐翎始终无法释怀原谅。
往前走了十余步未闻身后动静,朱艳恩暗喜:“莫不是秀麂在驻足等我?”笑颜回头,正瞧见大门冷冰冰合上,还从里面把门栓了。朱艳恩苦笑一番,双手交叉进袖管,边走边咳。
齐翎进院,妇人端了尿盆倒在檐下,热腾腾黄澄澄的尿液浇出一个雪洞。齐翎喊一声:“娘!”姜氏将盆倒扣在雪堆上说:“进屋。”
屋内一角,两条板凳架块木板,板铺着稻草,草上躺着皮包骨头脸色蜡黄的中年男人,男人是齐翎他爹。说起这太祖爷,也有风光的时候,道光三十年,齐襄中秀才,后在衙门任主薄两年,当初朋党众多亲友热情,齐家常年宾客不断,礼尚往来的络绎不绝,有求相托的也不在少数,启料半年前天降横祸,自此一蹶不振沦落至这般田地。
姜氏打来热水,道:“扶你爹起来,我给他拭身。”齐翎抓着胳膊轻轻一拉,齐襄如同纸人般轻飘飘坐起来了,散着辫子软绵绵靠在他怀里,齐翎不忍看父亲空洞死灰般的眼睛,别过头去。姜氏缓缓道:“朱公子又送来些阿芙蓉和小米,还有两斤猪油,大正月,你连个谢字也不跟人讲。”齐翎不语,瞟一眼桌上四四方方的油纸包和米袋,姜氏接着说:“现在世道乱,你要去当兵,男人成了废人,儿子刀口底下讨活,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家里顶梁柱都没了,房子要塌了。”姜氏投布入盆,掩面泣泪。
齐翎拿草绳绑缚的旧袄做枕头,将父亲重新放下,掖被角道:“娘可安心入肚,儿多挣军饷存票号供娘取用,一者儿做随军伙勇,无需前线拼杀,二者儿眼尖耳利,时机不对便撒腿行事。时下长毛匪猖獗残暴,见人就杀见庙就拆见银就抢,热血男儿若不挺身报国保家,忠义何存?”姜氏破涕为笑:“刚还说善当逃兵,这会儿又表忠义,你这顽儿,未免太随意些。”
齐翎起身拆开油纸包,取烟枪裹上阿芙蓉,还未点着,齐襄早两眼放绿光抢夺过去猛嘬,饿狼般发出低吼,瞪眼“呃呃呃”指着烟泡要求赶紧上火。火着上,齐襄鼻息沉重地吸口气,像是把飘荡在外的七魂六魄吸回填满驱壳,口水也极美地从嘴角溢出来。姜氏习惯了男人这般疯癫神态,自从齐襄被马撞断了胯,唯一能让他安静下来的方法只有大烟,久而久之,成了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姜氏淡定地帮男人擦嘴,问道:“几时走?几时回?”
齐翎回道:“明日进营操练,半月有半日假。”
姜氏沉默一会儿道:“家里还有半坛老酒,娘待会儿下厨烧两个油重的热菜,咱娘儿俩好好喝一杯。”
这夜,齐翎做了个梦,他梦见父亲恢复如初,齐襄面色红润,整齐编好的大辫子乌黑发亮,前额新生的碎发也刮得干干净净,双眼聚神剑眉微蹙,稀疏卷曲的胡须浓密顺直了,身躯四肢看上去也结实粗壮许多,穿灰白长衫、黑面白底布鞋,端坐在圈椅上神采奕奕,齐襄唤道:“吾儿过来。”齐翎看傻了眼,没支应,齐襄愈将眉毛挤紧了,提声再唤:“麂儿近前来。”齐翎这才缓步前挪。
“跪!”齐襄突然喝道,齐翎慌忙屈膝道:“孩儿听训。”
齐襄道:“逆子可曾谨记祖训,我齐家世代不从军不尚武,不与人争锋,行礼仪仁义,一团和气,忌鲁莽、焦躁、暴力、戕害,秉文人修养,休与草莽粗野苟同,高风亮节铁骨铮铮,是为教养也。”
齐翎道:“父亲,今贼祸四起,杀人掠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儿若罔闻偏安一隅,则唇亡齿寒,势必祸连池鱼!岳武穆精忠报国,杨家将忠烈满门,得后世传颂敬仰,自古英雄出乱世,莫不为立功高升光宗耀祖良时焉?”
“住口!”齐襄拍案而起,大怒道:“为父教汝踏实做人,行端坐正,汝贪念功名厚禄,垂涎富贵荣华,丧我家门败我名声,气煞我也!”
齐翎跪直了身子,昂首挺胸道:“发贼砸我孔庙毁我传统,您口口声声祖训如何,如今老祖宗的东西都快保不住了,难道我们就该听之任之放任不管吗?父亲,时局变化人焉故步?彼时,祖训为道;此时,变通为道。”齐襄一时哑口无言,须臾击节大笑:“吾儿善!老父甚慰。”
翌日,齐翎起床后觉得奇怪的很,病卧在床的父亲跟平时无异,可浑浊呆滞的眼神中隐约悦动着光亮,似乎有话要说。齐翎被父亲直勾勾盯得很不舒服,匆匆掩门出去,他抓一把坚硬粗糙的雪粒子抹脸,敲敲昏涨依旧的脑壳想道:“定是昨晚酒尚未醒。”
七日后收到同乡口信,曰老父过世,齐翎当即嚎啕大哭,请了两日假回家奔丧。齐家院里寥寥来了些同族同乡和父亲生前的朋友,还有些送了花圈挽联,棺材和安葬也都是大家伙儿凑的钱。齐翎披麻戴孝叩了头,问姜氏:“父亲怎么去的?”
姜氏眼圈红红道:“你爹睡到下半夜突然坐起来唤我,只说饿,我觉得奇怪又不敢怠慢,赶紧起身熬米粥,这空当,你爹自己洗脸洗脚换了身干净衣裳,然后用腰带穿了腋下吊在梁上铺开笔墨写字,我将熬好的粥端上书桌,你爹在停笔思索的间隙端起碗来喝两口,边喝边叫好。待一大碗米粥吃好,连碗都舔净,字也写完了,便架拐如厕,我收了碗筷见他半天不回又去找,才发现人倒在雪窝里早僵了。”姜氏递来一张纸道:“这便是你爹临终前的最后笔墨。”
齐翎摊开来看,书曰:“托父憾
折牙断爪威不在,困卧三尺丈犹长。
麂子初茸锋正盛,敢试胆量搏虎狼。
扼羽不如任雏飞,他朝蟒袍加身上。
左缰右笔踏千军,稼轩风骚尔辈扬。”
第二回 毛大胡子有毛无卵 齐翎开杀戒遭生擒
湖北仗打得热闹,没等练兵期满便匆匆拔营北上。齐翎挑一担杂七杂八夹在队伍中随人流涌动。
什长毛三矿两大步迈上来冷哼一句:“没用的东西!”这家伙人高马大,一身肌肉疙瘩,天气尚寒,他却敞了衣襟,露出古铜色结实的胸膛。人说毛三矿有“三牛”,哪“三牛”?一身牛力气、一手牛厨艺、一杆牛烟枪,这其中烟杆是命根子,一天不抽烟浑身不得劲。毛三矿还有一牛没说到,就是长了一圈牛毛浩浩的大胡子,三国时蜀国名将张飞和美髯公关羽,都是半面迎风黑须,这毛三矿生得一副大将身板面相,五大三粗反倒是个做的一手精细湘菜的厨子。
毛三矿把铜锅铜嘴竹根烟杆从毛茸茸的嘴里取出来道:“起先,赵晃让你来俺伙勇,俺老大不愿意。一细皮嫩肉书生挑不起子药火绳、掘不动营垒壕沟,除了多一张能吃能喝的嘴,背俩锅三瓢都东倒西歪,俺湘乡子弟怎会出你这般不经风的货色。”在鞋底子上磕烟灰。
“……”齐翎不吱声。
毛三矿又说:“你可知俺们是去打仗?这细胳膊抡的起大刀杀的人么?”亮出胳膊上两大坨隆起肉块耀武扬威。
啪嗒!毛大胡子突然挨一藤条,赶骡子的毛二井大嗓门道:“咋?瞧不起读书人,俺家几代人读不起书,包谷认不得玉米,长脸哦。”
毛三矿把扁担平平搁在肩上腾出手来上烟草,那一担百多斤像是挑着两捆稻草轻晃着。毛三矿把烟锅压实,边说道:“二哥何必帮外人说话,俺是替这白皮书生不值当,入错了行。”“甚内人外人,出门在外,俺们老乡都是一家人。”毛二井没有毛三矿满脸虬髯,将辫子盘在头上像带着顶黑冠,任凭怎样摇头晃脑,仍稳稳扣头上,“常言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你念的那些经人家懒得听,回头还要请小先生帮忙算银饷、寄家书,免得大山和老母挂念。”
“哦。”毛三矿轻描淡写吐出一串白烟,健步如飞去了。
行军一日不过二三十里,弟兄们扎寨安营之际,伙勇也开始搭灶烧饭,这便是毛三矿展露拿手绝活的时候了。大胡子先点上一锅烟,待喽啰挖好窑灶放好锅,这才把烟杆插回后颈,挽起袖子抖锅颠勺,九口锅同时烧火,毛三矿东翻西炒,放料调味精准无差。锅围成一圈,他站在中间像个被敌人包围的武功卓绝的剑客,锅铲左右开工上下翻飞,瞧得人眼花缭乱,蒸煮焯炒都不曾马虎,生得一颗脑袋一双手却如同三头六臂。火焰水汽将毛三矿包围,映得红光满面,湿了半边衣襟,他全然不顾,专心雕琢每一锅菜肴。当官的和勇丁都围过来看,虽然观赏了不止百十遍,仍不觉神奇精彩。火苗子蹭地腾起半空高的时候,菜香扑鼻而来,看客不约而同发出赞叹吞咽口水,连平日饱受大胡子欺损的齐翎也忍不住叫:“好!”围观毛三矿摆弄锅铲也是一天辛苦行军后最妙的娱乐消遣了。
吃罢饭,个个都抹嘴满足了,郎中唱花鼓,大伙又聚上去看。毛三矿坐不住,抽了半袋烟,过来拉扯齐翎道:“你跟俺来。”齐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起身遗憾道:“唱的蛮好。”回首顾两眼。
毛三矿丢给齐翎一只麻袋,齐翎不解,问:“干啥?”毛三矿道:“挖野菜。”齐翎说:“粮草尚足,挖甚野菜?”毛大胡子斜他一眼没搭理。
齐翎提醒道:“私自出营可是要仗责,你受得起?”
毛三矿摸一把胡子,深藏不露道:“你晓得个屁。”
当真不吹牛,他们没翻墙没钻洞,大摇大摆从重兵把守的正门出去,站岗的勇丁还和毛三矿有说有笑。齐翎一脸茫然,心想:“这毛大胡子好生能耐,居然连门哨都收买了?”
出了营地不到半里路,毛三矿一拐偏离大路上山了,看他如此轻车熟路,倒像是常来这边一般。毛三矿拽着树枝往高处走,间或回头说道:“你识得几种食用野菜?”“你可知野蒜是顶好的食材?”“你晓得哪里觅得马齿苋、鱼腥草?”齐翎一应摇头,毛三矿依旧冷冷道:“没用的东西。”
天色渐暗,周围一切影像变得模糊不清,齐翎撒开手分辨不清五根手指头,毛三矿却是眼尖异常,像雷达一样准确定位到各种草茎草根。麻袋鼓囊起来,沉甸甸压胳膊,毛三矿找一块青石坐下来吸烟锅歇会儿,似乎很满意今晚的成果,洋洋得意道:“大翰林,你知挖野菜也是一门学问哩。俺不用看,光使鼻子闻就知道哪有啥,早先白日路过这里时,俺看此地土肥水丰山势适宜,料定山中有宝。这山中宝一是用来调味,弟兄们数日行军,必定劳顿,采摘些口味刺激的野菜,可消除疲劳保证食欲,吃饱饭才有力气杀长毛啊。二是大伙多是泥腿出身,吃得惯这些山野货,把辣椒腌了,多少算得上家乡味。三是吃了山上长出来的东西,就当敬了土地老爷,便不害水土了。”
齐翎听罢,暗自吃惊,未曾想这五大三粗的黑毛汉,居然存有这般细腻心思,不觉肃然起敬,问道:“其实咱这趟出来,当官的都知晓?”
“自不用说。”毛三矿掰树枝掏烟锅道:“营老大信任俺胡子,掌管全营几百口肚肠,俺自然辜负不得。”
“嘘!”齐翎突然眉头一紧,肃穆道:“你听什么声音?”毛三矿也竖起耳朵细听,接着一个激灵卧倒草丛中,齐翎见状不明所以,跟着匍匐在一旁小声问:“咋了?”
毛三矿声音发颤:“怕是长毛匪!”体若筛糠止不住抖,瞪着眼满额细汗。
照理说,遇上太平反贼怕的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齐翎,反而虎背熊腰的毛三矿噤若寒蝉,莫非这长毛贼真有那般骇人?
毛三矿摸出短刀,扯过后脑长辫要刈,齐翎拉住他道:“作甚?”
毛三矿道:“长毛凡见蓄辫者戮之无赦,俺听闻反贼将蓄发者捉了去,辫子绞了缚在脚上腊肉般倒挂起来,如此活生生吊死,只是死相狰狞吓人,面红耳赤口鼻淌血,其过程痛苦又漫长,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硬要刈,被齐翎一巴掌打脸上,夺过刀来:“你若怯,自行逃命便是,我自持刀与匪搏命拖延片刻,你腿脚放麻利些,回营警告众人上墙御敌。我死了便了,若是侥幸赚了两颗人头倒也值,你且告知大伙,我齐翎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不知是被这番话激的还是被那巴掌打的,毛三矿懵头懵脑怔在那,齐翎抬起一脚见他踹个骨碌,喝道:“快走!”毛三矿如梦初醒,连滚带爬慌也似的跑了。
齐翎往后攒,背抵在青石上,石上覆有蓑草,正好蔽住人。齐翎抬眼往上看,双手紧紧握住短刀,手心都浸出汗。烈祖爷爷说,那时候他如毛大胡子所言真没拿过刀子捅过人,紧张得心跳跟打鼓一样,清清楚楚听得到非常响亮的“咣咣”声。他也早耳熟太平军的种种“丰功伟绩”,俱是杀人如麻残忍之至,还不如趁被俘之前先剜自己一刀,免得多受折磨。又想到家中老母有言在先屡屡相劝,他贪银饷丰厚偏要来,这下好,悔不当初没听老人言,自己曝尸荒野无人拾埋,未尽孝道老母孤苦,神伤不已。
骂毛大胡子有毛无卵,不算爷们,再骂自己逞英雄,瞎讲义气,前前后后骂个遍。十几锒铛岁正值年少,漫长的人生路还没走出一拃,可惜鸟了。思绪间只听头顶窸窸窣窣靠近,妈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这兵荒马乱的世道,死了算球!
估摸着上方动静,扑扑簌簌有土掉下来,齐翎抬手送刀,只听“嗷”一嗓子,感觉软绵绵像戳到个物什,猛地一大团黑物摔落下来,乌漆麻黑也看不清,似乎是个臃肿的胖子。
那胖子落地后眨眼功夫又挣扎起来,接着一头扎下山,林间重物滚落夹杂着树枝噼里啪啦的断裂声,听声音渐远渐息,齐翎才回过神来,狗日的刀还插在那厮身上呢。一拍大腿沿趟开的路追下去,越往下血腥味越重,齐翎心里害怕,不知那胖子是否摔成个脑瓜开瓢的骇人模样。还未近前,透过树缝瞧见大路上浩浩荡荡拐出来一支举着火把的队伍,齐翎吓得一屁股坐地上,暗叫不好,定是刚才的声响引来大队长毛!
当下手无寸铁,如何拼得命?不甘被俘,又如何自行了断?左看右看,只有遍地顽石,实在不行,找块尖利的大石头碰上去,总比被挂起来晾腊肉痛快。齐翎摸摸光溜溜的前额欲往石头上抵,谁知被人捉住脚踝,一跌,摔个狗啃泥。齐翎趴在地上胡乱摸,拣块石片当武器,却又被那人压住背,如何也动弹不得了。
齐翎愤懑叹道:“罢也,我定是不得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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