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报告首长:重生校内异能商女》——风清醒》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青衣白裳》——徒添笔墨。
第一章-竹苑
“茶凉了,怎么还喝。”
午后的阳光比起中午总算显得平易近人些,是个串门的好时候。
“砚青?你怎么来了……”屋子里摆设很整洁,除却一张绣床,一个坐塌,再有一套桌椅,再无其他繁复的物什。一位莫约二十五六,身着鹅黄苏绣断云衫的女子倚在坐塌上。窗外的斜阳有少许的照进来,女子弯下腰正端着茶杯准备往嘴边送去。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有些惊喜的抬起头。
“我不来,怎么知道夫人你又这般不爱惜自己。”砚青轻轻阖上门,转身朝着窗边走来笑道。“莫喝了,此次过来我可是带了手仪。一方居的莲子糕,试试看。”说着举了举手中的小布包,在坐塌的另一边坐下。
那女子接过布包,左右瞧了瞧道。“前些日子我就听丫头们说起这莲子糕,中都里许多贵人都喜食,我还怀疑是不是人们夸大,没成想不等我也去买一口尝尝,你倒是快上一步。”说着缓缓打开。
“吃吃看,看是不是名过其实。”砚青坐下后整了整衣袖,好整以暇道。
女子拿起一块糕点,又像是突然想起事情问道。“边城战事或起,你最近有空?”
砚青愣了愣,苦笑道。“你也知晓了,我怎么会有空……诸位将军将士对此各有言辞,我听不过来,烦了。”
“所以你就逃出来了?呵,这可不像你。”女子听了,颇有兴致,咬了一小口细细嚼着。
“哎,那怎么能呢。我分明是于昨夜忧心战事,惶惶不可入睡。后立于院内意外染了风寒,便告了假休息半日。”边说着砚青边夸张的做出体虚咳嗽的样子,好像真的生病一般。
“你就当他们信了吧。”女子摇摇头,有些无奈。
“嗯,我确实是当他们信了的。”砚青收起脸上的笑意,又抖了抖衣角一本正经道。“反正我已经出来了,有什么等回去再说。”
“这回又有什么问题了?”
“倒不是什么大事,远比不上十几年前五国之战。”总算说到正事,砚青垂下眼帘,缓缓说道。“幸先帝高瞻远瞩,自二十三年前五国之战后几方制衡,今上继位多年也未有大的战事。现今上帝位尚不算稳固,此次战事若成功则更能显现其治国之力。军中有部分将领一心讨好,有部分心怀不轨,诸心不齐。我又苦于对当年的战事不明,实不能有所见略。这不,跑到你这里来清清脑,你莫赶我。”
“原是这样……既是来了我这,是不该再说这些糟心事。”女子放下手中的糕点,低头想了片刻又抬头笑道。“不如我考你个题目,你可知我的名字?”
“嗯?夫人为何这么问?”砚青看着窗外的竹林,侧着头说道。
“我问自是有我的道理,说来你我相识已有三年,我喊你的名字,你却与外人一般总叫我夫人,此次也该你喊我一声姓字。”夫人吃了一口手中的糕点,尔后放下对砚青轻声笑道。“家父与家母自幼相识十八载,于先帝普仁九年仲夏拜天地过高堂,二人十分恩爱。但家父深受先帝器重,难有闲暇。南方多天灾,随之而来的人祸难平,边城风险骤增。家父念及家乡危殆,请命前往处理,与家母更是聚少离多。家母身弱,又忧虑过重。直至五年后用膳时偶感腹部不适,请了郎中望切方知是有了我。约九月余近临盆之际,家父再遇幼时一同进学的同窗王叔来中都复命。二人几番把酒,醉后玩笑着打了个赌。”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趣事,女子不免低头浅笑出声。
“什么赌?”
“赌…家母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
“那谁输了?”
女子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尔后又轻声笑道。“当年家父进学时常与这位王叔共处,每每打赌玩笑总要落败,让王叔‘占了好多便宜’。此番打赌,王叔也算事出私心。那时王叔恰有一子差一月满周岁,酒后便红着脸大声说道要指腹为婚。家父倒不是不愿,只是气不过,便梗着脖子强赌我是个男孩。”
“那…输的人要做什么?”砚青开始有些好奇,岑公年轻时原是这般,倒与后来的形容不一样了。
女子叹口气,又拿起茶杯晃着。“把名字倒过来念。”
“咳……”
“倒不怕你笑话,众人皆知家父的名讳为岑其友。不过自那以后因着被王叔大呼‘友其岑?哈哈,有七层。’所以知晓的人就笑称家父为‘高楼公’,到如今便成了个官名。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家父姓高呢。家父每每提及此事就不住的拍腿扶额,后来也不知怎的家父竟把我的名字由原先定好的岑潺湲改为岑溪岑,便觉得从此万事大吉了。”女子,也就是岑溪岑说完,笑着拿起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口。
“未免你以后会有此窘况,岑公也真是煞费苦心了。不过听你一说,岑公的这位同窗前辈倒还是一位妙人,只是那婚事现在看来似乎…没有作数。”砚青也觉得有些好笑,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是啊……当时诸国态度暧昧,为保中都无忧,王叔得以在此暂留。又过五年,王叔得一祖上旧宅传来之信,方知先妣于不久前病逝。再加圣谕突然调遣,王叔或是明其缘由,但念及家父不过一朝从四品文臣,只获先帝青眼常人所不及,王叔不忍立马与家父言明使其担忧,勉强拾掇了半月余还是南下了。”说到这里,岑溪岑顿了顿。眯着眼看向窗外,太阳好像又下去了一些。
“家父感念儿时之亲,于中都之内只闻诡谲之官不见交心之友。又思及先帝明达,国泰民安,并非非己不可,便亦欲还乡,后奏请远迁。先帝于家父有知遇之恩,伯乐之情,二人更因喜雅乐而成莫逆之交。然五国顿时硝烟四起,开战在即。敌暗度陈仓引内乱,庙堂朝野纷争不断,南方尤为严重。听及家父所请,先帝并未复于朝前,却在殿后与家父晓以情理,言明卫国此时国外战乱难敌国内奸佞当道,实在困境重重,非忠心能臣不能救,加之此时南下需冒巨大的危险。家父不能拿一家性命玩笑,更不忍国或不国。但王叔已然出发,家父实不能无所作为。族中一大伯闻及南方战事,以己身无后顾之忧为由自请前往,家父无他法,只得奏明先帝由大伯随王叔前去代为吊唁并注意南方情形,等此事一了再说其他。尔后立足朝堂,与其他可信人臣为一朝中坚共同辅佐先帝。然期间王叔一家除其以外受齐国断卫兵所祸无一幸免,大伯以肉体之躯拖敌换得王叔全身而退。后敌兵临城下,王叔领兵迎战,独上城墙以计引敌成瓮中鳖。敌全军覆灭,王叔自刎于城门前。战期五年,齐、谷、华、卫、洛五国签下协议,战事暂告休止,庙堂朝野皆兴。其后又三年,先帝薨,新帝立。赦小恶之人,荣大善之臣。上遵先帝遗言,准家父携一家衣锦还乡,过族中幼子,加爵五代不降。家父以年事已高为由告老,又谢拒先帝与上的恩典。但念及大伯膝下无子,奏请为其过一子,再将加于己身的泛泛恩典转至其下。上三番相劝无效,准家父之请。尔后家父便在中都与家母安稳度日,却再不复提归家之言。”
“原来夫人口中的这位王叔,便是普仁二十二年于南卫城一举歼灭齐国五万断卫军的王启王将军。那位族中大伯,应该就是岑维岑副将吧。”砚青悠悠地看向竹林,脸上浮现些许敬佩之情。
“是啊,王叔和大伯虽身死战场,却不曾忘却于卫人。我在家中时,家父与家母待每年秋分之际,必会领我到卫军陵的后山吊唁二人。之后我与家母折返,家父便进入陵园中,与二人还有诸位好友共饮一坛。”
至此,砚青有些明白她的意思,转了转身前的杯壁思索道。“说起来,今日已是腊月十二,过完年到正月十九便是先帝忌日。距离先帝仙逝整整十年,岑公虽隐于市多年,此次或会随上一同前往拜祭。”
“这是自然,先帝心中有天下,论心胸眼界文韬武略,今上都远不能及。况其临终之语看似削卸,实质却是为保全我岑家。家父得以乱世之中不以身犯险,立于高堂从龙救国,得无上之功,享万民之敬。先帝与家父,与我家的恩情非言语可明。”岑溪岑抚了抚有些弯折的衣襟,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这番话你且与我在此胡说便罢,出了这间屋子,前面的竹林可不能再为你遮掩一二了。”砚青看向眼前的人,因低着头而被阳光照到的前额碎发根根分明。她有些无奈,想沉下声训斥一番,顿了顿还是作罢,只轻声的劝着。
“我怎不知。”岑溪岑理好衣服抬起头,面上又恢复到平静的模样,对着砚青浅浅笑道。“这莲子糕确是名副其实,改日我让丫头们买些来,也可送给宛妹吃。你身为护卫军副将之一,不好在我这里多耽搁,还是回去吧。”
刚刚的一番话说完,砚青也若有所思。又听她这样说,也笑着点点头。“每次到夫人这里都能令砚青耳聪目明,实是叫我不忍离去。此次得夫人相告之恩,他日必用……龟苓膏相谢。”她歪了歪头,像是想起什么好东西一样献宝的对岑夫人说道。
“你虽是一军之将,却也是女子,怎的学起这般滑舌。快走吧,莫油了我堂前的青苔,叫我好一顿摔。”岑溪岑故作恼怒,伸手点了点砚青的额头笑骂道。
“那砚青便告辞了,叫丫头们换杯热茶来,你这般不注意我实难放心。”砚青起身下榻,理了理衣服,对岑溪岑说道。
“我晓得了,你去吧。”刚刚她来得突然,现下待了一会儿就要离开,岑溪岑心里多少有些不舍。见她作揖,便也稍微坐直回礼。
待人已经出门了,才缓缓回神。她低下头看着面前的糕点静静的思索着,片刻后才又拿起一块慢慢吃着。
第二章-易书
自岑溪岑的竹苑离开后,砚青便往怀化将军府不紧不慢地走去,心里想着夫人的话,皱着多日的眉头总算有些舒缓。
不管怎么样,这次定要见到岑公。想来,困扰将军多日的难题或许就能解开了。
中都的繁华,可以从街道上窥见一斑。路两旁的商家大开门扉,客迎往来好不热闹。还有那挑担的小贩勤快地走在路中,高声叫卖着自己的东西,时不时有人问上一两句,便停下脚步热情地介绍着。若是有人相中了掏银钱买,就皆大欢喜。
看着这番景象,砚青笑了笑穿过人群,正要到前方拐角处转身,突然从后背伸出一只手作势要拍到她的左肩。
“你吃饱了没事干。”她伸出右手一把抓住,转过头戏谑地看着作恶的人,毫不怀疑他的恶趣味。
“啧啧,这副模样可真叫人没趣,”那人撇撇嘴,稍微一挣脱收回自己的手。扭了扭手腕,有些龇牙。“看你心情不错,想到办法了?”
砚青不答,继续往前走,那人也跟上。“夫人近况如何?”
“她自然是好的,没得叫旁人叨扰,自在。”砚青看到那人腰间挂的物什,伸手摘出。“哎?易书,你这玉佩我倒是从未见过啊……”躲过易书伸来欲夺走玉佩的走,砚青一脸坏笑。
“怎么,是哪位深闺小姐眼神不好,看上了你?”
“你……”易书有些郁结,见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回玉佩,便不再管它,摇摇头继续往前走。“你当我乐意,还不是我师傅。不过我发现,挂上它之后倒也给我省了不少事。”说着,也露出一脸坏笑。
旁人只当这位年轻有为的御太医名草有主,但凡面薄的都只扯了扯帕子,无奈作罢。
砚青挑了挑眉,知道他的意思,也只笑着不说话。看着手中玉佩,玉佩通身幽绿,对着光看竟没有半点杂质。看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特殊名堂,便打算将玉佩还给他。
这时却从后方传来一阵喧哗,二人皆有些诧异地回头。
“让开,让开……驾!让开”
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转过拐角像二人冲来,马上还有一个人。此时满脸猪肝色,正死命的拽着绳子想要把马勒住。
不过,看情况并不理想。
来不及多想,砚青几步冲上前,抓着马鬃一借力坐上马背。不顾身后那人一脸惊喜,夺过绳子猛地一拉。那匹马被绳子向左一带,整个身子歪向右边,顿时发出一阵嘶鸣声。摇晃几下之后,却没倒下,反而稳定身形作势要继续往前冲。
易书站在前面,有些无奈。
不是他不作为,马已经在砚青手里,他也做不了什么。这条小巷空间很窄,若往前离开,只怕马会冲撞到巷子后的人。他等在原地,若砚青无法控制住,他们也只能见血了。
那马不像是寻常受了惊,几番折腾还不平静。砚青扯了扯嘴角,只好往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往马嘴里塞。但是碍于高度和可行度,最后还是塞到了马眼。
马似乎是受到了那包不知名的药物刺激,更是发出一阵惨烈的声音,让巷子两端的人又是一阵骚乱。还好只过了不一会儿,这吓人的声音就停住了。
“田莫,这是怎么回事。”砚青抚了抚有些凌乱的衣袖,转身看向身形已经稳定,面有余悸的人。
原来马上之人就是冉平军左副将的外甥,当今护卫军十三营的营长,田莫。
“余副将……”田莫回过神,有些激动地看向砚青,弯腰作揖。“今日末将领命,带十三营的将士们在平谷场操练马术,大约午时一刻,二队的一匹马突然受惊,冲撞到不少士兵。待末将前去时,还未有一人能止住。”
听到这里,砚青转身看向已经倒在地上的马。易书蹲在一旁,正饶有兴趣地研究着。
“就是这匹马?”
“正是。”田莫点头,神情有些惭愧。“末将自知行事莽撞,不仅没能制服这匹马,反倒叫它冲出围栏,到了外面。”
砚青有些皱眉,看着田莫说道。“平谷场距离此处有不少距离。”
“是,”田莫愈发的狼狈,低头不敢再看砚青。“自平谷场的西侧冲出后,末将也打算引至无人处,只是今日三殿下正好约了熙阑阁的言公子在留仙峰脚下饮酒作对……”
留仙峰,顾名思义,山高峻险,非仙人留不住。在平谷场的西侧,是天然的防守之地。
“末将无法,未免惊扰到三殿下,只能拽绳向东。但这马奇怪的很,径直往北边跑。而且,”田莫终于想起怪异之处,猛地抬头看向依旧一脸平静的砚青。
“末将在经过城门时,顿感手足无力,差点从马背上摔下。之后也仅仅是抓住绳子,这才……”
砚青走向已经被迷晕在地的马面带思索,片刻后眨眼顿了顿,抬头看向易书。“你的匕首。”
易书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拿出自己的匕首。不等他问话,就见砚青握着匕首像马腹捅去。
“余副将……”田莫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砚青不是鲁莽的人,相反,身为副将,她更知道马匹对于军队的重要性。不然,刚才也不会用相对温和的方法控制住马。
砚青也不理会二人的惊诧,依旧用匕首挖着马腹,不一会儿,就放下匕首徒手深入,之后便掏出一个东西。
“邀请函?”田莫冲到砚青身边蹲下,仔细辨认着她手里的东西。待看清之后,有些失声的喊出。
“果然,三殿下的手笔永远是这么出人意料,只是这回倒没有多少新意。”易书也看清了这份被拆开的书帛,勾了勾嘴角不露情绪的说道。
“余副将,龚先生,这……这是三殿下,难道!”田莫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已经没有声息的马说道。“三殿下为何要这么做,他怎么做到的?我十三营,怎么会……”
“好了,”砚青打断田莫的话,用帕子擦了擦手,起身淡然道。“殿下盛情相邀,砚青如若不去,倒对不起殿下的苦心。”说完她看向还蹲在地上的田莫,“田莫,将马带回去吧,你的身子很快就能恢复,不必担心。”尔后又踢了踢地上沾满鲜血的匕首。“果然是把好货,谢了。”
易书抽了抽嘴角,认命的拿起匕首,从左袖里拿出一方锦帕擦了擦后包好放回袖中。田莫见状,也赶紧起身,对二人再次作揖道别。
发生了此事,二人也没有了玩闹的心情。离了巷子,便可看到不远处的将军府。
“二殿下的身子还好?”砚青看着前方,突然冒出这一句话。
“三日前本有好转,夜里又突感风寒。不过经管太医照料,现已安康。只有些虚弱,还要静养。”
“嗯,你若有空,便入宫探望一番。毕竟这里面,也有你出的一份力。”
“我知晓了,你去吧。”易书点点头,见到了将军府门口,便停下脚步。
砚青看着易书离开,也回头进府。和门口的老伯打过招呼,便将手中的帕子交给迎面而来的女徒。正欲往里走,突然顿住脚步。
刚刚一番事故,倒是忘了易书的玉佩还在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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