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慕》免费试读_非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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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林家村

暮色轻轻覆盖着林家村，不知何时，天上的星空愈渐清晰。村内的人仿佛没有发觉，只顾着村口的戏台上咿咿呀呀。

“小夏子，你在这发什么呆？前面那唱戏的那么好看，快跟我去瞧瞧。”一瘦猴一样的男孩，挥着手上的泥偶在一看着天空的男孩眼前晃悠。

“咦？！”被称呼为小夏子的男孩似是受到惊吓，一个踉跄差点从坐在身下的石头跌下来。

定了定神，目光里的那男孩面色略黑却透着鲜活的红色，长布衫上沾上些许做泥偶的颜料：“呵，小坤子，什么时候来的，又去找林江叔学做泥偶了？”

“才来，你看我手艺长进没…”，正要将泥偶递到小林子手上，却好似醒悟了什么：“什么泥偶，待会再说，我找你是去村头看戏的，今儿海伯家女儿林晨出阁的…”

“这事我给忘了，晨姐不会怪我吧？”林夏一拍脑袋，暗道最近总是如此，看着什么东西就出神了，今儿晨姐出嫁我都迟到，又少不得她一顿数落。

“还傻站着干啥，快跑啊。”林坤抓着林夏缝着补丁的袖口就跑。

林夏长叹口气，这小子总冒冒失失的。想来自己在这林家村待了快十四年，虽说父亲并非这林家村的本来的一户人家。但这么些年，邻里周遭早就习惯了我和父亲两个人，从当初隔三差五就有邻里来问问娘亲的情况，却总被父亲因要农活和长叹敷衍过去。再到后来，周遭接受了父无妻，子无母的事实。便对我家略有照顾，这些年虽然贫困，但有林坤林晨两个玩伴，生活还算有滋有味。

正想着，却不知林坤一个急停：“到了！”松开抓住林夏的手，转头脸上几粒汗滴，被红灯笼里的火光照的晶亮，脸上颇有自得之色。虽然已是初秋，但跑了这长的路林坤还是有些气喘。

本想让林夏夸自己几句，却见林夏有愣神，林坤略有愠色，一拍林夏肩膀：“你小子不把我当人是吧，这么远的路，我一路风驰电掣你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林夏本就木讷，摸了摸耳朵，有些发烫，苦笑着不说话。

村口早已搭建好了戏台，请的是城里来的戏班子，红灯笼照的四周通明，盖住了天上的星光。

邻里乡亲没人注意到这两个小崽子的争闹。嗑瓜子，喝茶，听台上咿咿呀呀的抑扬顿挫。

“呵，这不小夏子和坤子嘛，在着吵什么呢，来的迟也就算了，还在这闹腾。”一姑娘身着红衣，眉如远黛，双目仿佛流波般灵动，胭脂红唇一点，衬的鹅蛋脸甚是明艳动人。

“晨…晨姐…我我…我们…”林坤方才还气势逼人，一看眼前女子，又是惊艳，又是畏惧其“积威已久”，竟一时话都说不出来，林夏更是脸红到只有眉毛与眼睛能看出黑色。

林晨似乎很满意对这两个孩子的惊艳效果：“哼哼，马上你们晨姐我就要出嫁了，不跟你们这些小屁孩计较，这糖赏你们的”说罢，从袖口里倒出些精致的糖果，分了给夏坤二人：“好，玩去吧，我待会找你们去见我爹。”

“多谢晨姐！”二人赶忙道谢，双手恭敬捧过，快步溜走。林晨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眉眼里藏不住的笑意与不舍。

林坤见已经在视野里看不到晨姐，赶忙剥了一块糖放在嘴里：“真甜，话说今天的晨姐好漂亮啊，以前从来没见过，原来新娘子都这么好看的吗？”说着，目光中露出神往的色彩。

林夏端详了糖一会：“你就知道吃，你没发现这糖和那些看戏的有什么不同么？”

“糖而已，又不是没见过，你就是事多。”林坤撇撇嘴，将糖咽进肚里，又迫不及待的剥一个塞进嘴里。

“那些人的糖都很普通，我们这个显然要贵不少，这是晨姐特意为我们留的。”林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似有些无奈。

“不会吧，晨姐以前总是仗着比我俩大好几岁总是欺负我们两个…”似是想起了以前在河边摸鱼被晨姐推入河里，在桥上被当马骑的悲惨遭遇，顿了顿，“会对我俩这么好？”

林夏懒得理会林坤的满脸难以置信，将手里的几颗糖仔细的包好，放在自己胸口，不只是舍不得晨姐，还是舍不得糖。

理了理自己破旧且不太整洁的粗麻衣，吐出一口浊气：“好，去听戏吧。”

林坤一听这事才想起来当初来这的目的，便将刚刚小夏子的煞有介事抛诸脑后。拉着林夏就要往人群里钻，“别，这人多，看不到什么的，听见声音都够呛，咱们绕到戏台后面去。”林夏早就瞄好了戏台旁边有个好位置，在那有个碾谷子用的滚石，站在上面刚刚好。

“你小子还有几分聪明嘛，看来是你爹我给你的血统好。”林坤在滚石上左顾右盼，不时赞叹林夏的“血统”。

“少扯淡，快看戏。”林夏也懒得和他多拌嘴，仔细的盯着台上瞅了起来。林坤自讨了个没趣，也见林夏不打算理会自己，便也学着林夏的样子，脚踩滚石，背靠墙，磕着瓜子，吃着糖。

“你说，她在那唱什么呢，咿咿呀呀的，半个字都听不懂。”安静下来还不到半刻，林坤就耐不住他的性子。脸凑到林夏面前问道。

“大概是讲一个英雄，得来一颗长生药，想要和妻子一起长生成仙，却事与愿违，被小人坑害，眼睁睁着看着自己妻子飞升到月亮上，自己却只能经受孤寂之苦终老。”林夏也不觉得厌烦，为其略做讲述。

“长生啊，你说那些成仙的人是不是无所不能，就可以长生不死了？”林坤面露思索之色，却又带着一点向往。

“可能是吧，我又不知道什么是仙人，这戏曲也可能是道听途说来的事情，不过，仙人光是能在天上飞来飞去就够让人羡慕了。”林夏也同样带着神往与好奇。

“哈，仙人，如果有朝一日我能成为仙人，一定会找你，到时你我兄弟叱咤风云，再取个响当当的名号，岂不快哉。”林坤摸了摸他那稀疏又泛黄的头发，却又豪气干云的说出此语，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林夏却丝毫没有取笑的意思：“好，那时你就叫林坤大仙皇，我就叫林夏大仙帝。”

林坤眼前一亮：“好！这个有气势，一说名号就能把人吓倒了，到时…”

“你俩在这做什么梦呢，仙人是那么好当的，一个仙皇一个仙帝，说出去都不嫌丢人是不是？”不知在哪冒出来的林晨身上批了一件黄色长纱，边嗑瓜子边数落这俩正做春秋大梦的小崽子。

“到时…啊…啊！”林坤话没说完就被人截断，刚想发作，一听时晨姐的声音，吓的把嘴里的半块糖呛进了喉咙里，林夏也是仿佛有什么羞人的秘密被人发现了一样，好在有林坤被呛住了这事给他解围，刚好掩饰自己的尴尬，可他满脸似是被热碳烘烤过的面目却是掩饰不了。

林晨看的又好气又好笑，暗道这俩小子还是这么皮：“好了，看把你们吓的，吃颗糖都能呛住，不是我要找你们，是我爹要找我们三个，还有林涵有事商量。”

“恩？海伯找我们四个做什么，能有什么事找我们商量？”林夏当下奇怪这事，疑虑脱口而出。

“咳，怎么，你大伯我找你们有事还不行了？”暗处又走出一个发色灰黑参半的中年男子，双目熠熠生光，步履匆匆却不失稳健。

林夏却是没想到，自己个小人物能被村长亲自找，当下失了分寸，愣在当场，不管林坤面红气喘，也不顾林晨，脸上焦急的让他行礼的目光。

“爹，你看你把小夏子都给吓到了，让你别那么早出来的”林晨见暗示无果，就反过来对其父嗔道。

“哈哈，你爹我这是被这两小子的‘壮志’给惊讶到了，这才现身。”海伯哈哈一笑，“不过现在，你们可能有这么个机会能成为仙人，先跟我回家，大伯我跟你们仔细谈谈。”海伯的脸色笑意渐渐褪去，转而开始带有严肃。

“什么？有机会能成为仙人？”可能这么个消息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冲击太大，林夏惊异的双目圆睁，拍着林坤的背部的手也不禁用了些力气。

“您…您您…说什…什么？”纵林坤脸红脖子粗，也挣扎着憋出一句，不顾自己不会能带着大力的手掌。

“不错，有机会的，先跟我走。”海伯低声，带着二人与女儿往家里走去。

而林坤林夏二人则是带着满腹疑虑与遏制不住的激动，想要从一直耸肩对情况一无所知的林晨那问出些什么，却一无所获。

“到了。”海伯打断了几人内心的思索，回头喝道。

第二章 这就是，仙人？

听到海伯一声喝到，林夏心头一惊，一抬头本能的环顾四周，虽然与林晨从小就是玩伴，但来林家祖先祠堂还是第一次。

双腿踏入祠堂的一瞬林夏，心头却是一震，似有什么直击他的心一样，脚步不由得一顿。想仔细思索这感觉是从何处传来之时，这种异样感却又消失了。林夏面露疑惑的看了身侧的林坤一眼，林坤也是第一次来这林家祠堂，面带崇敬的望着林家先祖的牌位，没有丝毫的不寻常的样子，而其他的人也是和常人一样，看来只有他自己有这种反应。但现在海伯在跪拜先祖，自己也不好发问，只好压下心底的疑惑，四处观察了起来。

房屋正北有一方供桌，上供林家先祖牌位，牌位前的香炉内，不知是方才燃尽的余香，还是经久以来的香灰，散发着一种幽沉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屋子。

“先来跪拜先祖。”海伯话语简洁却不容置疑，林家自古以来的规矩就是凡林家族人，见先祖牌位必三跪九叩。

林夏望着前面的牌位，跪下来喃喃道：“先祖林木章之灵位…”一时间竟忘了行礼，整个人仿佛呆住了一样。又是刚刚那种感觉，只不过这感觉要更清晰一点，仿佛有一种声音在他心中喃喃，想要听清楚却又无法理解那种奇怪的音节。

“林夏，你想什么呢，快磕头啊。”林坤在旁边已经一跪三叩完毕，却发现林夏呆滞的眼神，急忙扯了扯林夏的袖子小声道。

林夏心中的喃喃声蓦然消失，看见眼前林坤的急切的表情，正要说话，却见海伯脸上掠过一丝不悦，显然是对林夏的三番五次，在如此重要的场合上愣神有了不喜。

林夏内心苦涩，却也无法说出，毕竟此事诡异，尤其是在林家先祖牌位之前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语，会不会被人相信还是两说，最可能的怕是会被海伯直接送回家，让爹好好教训自己一次。

不觉间自己已然跪在了蒲团上，刚想念叨几句林家先祖保佑自己成仙啥的，这些连自己都不太信的祈祷。心中仿佛又被针刺了一下，喃喃声又起，只是那诡异的声音更大，却仍然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不过这次声音出现的太过突然，又是林夏在思索之际，以致林夏一惊之下竟直接从跪姿直接趴在了地上。

“林夏！你小子要干什么？”就连平时一直和蔼的海伯也无法保持平时的声音，毕竟这相当于在先祖面前做出大不敬的举动。

林晨则一步上前与林坤一起将林夏扶了起来，一边将凑到林夏耳边轻声道：“你想什么呢，现在最好消停一点，这次你们是有机会成为修士的。”林晨掸了掸林夏前襟上的灰尘，眨了眨眼，也在他旁边跪下，向先祖跪拜。

“修士…是什么？”林夏轻声喃喃，没有在意到刚刚与晨姐那么亲昵的距离，而是跟着晨姐顺从地向先祖行完了礼。

“好了，站起来吧。”海伯点了点头。

“您之前说，我们有机会成为仙人？”林坤一站起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海伯抚了抚胡须，也不在意林坤的直接了当，却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转身对祠堂后屋的方向招了招手：“方公子，来见见你这以后的师弟们。”

一声清晰的好字声从屋内传来，此人剑眉星目，一身华服极为熨帖合身，细看袖口还有金丝绣的树木之形，可见其身份。一步一踱，走的并不快，却好似有一种未知的东西，一步却有一声清脆的响声应和，将人们的目光统统吸引。双手背在身后，显得极为飘逸俊朗。

他出来后也不言语，只是自顾自的寻了一个位子，握住手中的玉佩把玩了起来，只是双眼却一直望着林夏身侧的林晨，双目内尽是柔和。

“方瓴鹤，方公子按林家辈分的话，马上就会是你们俩小子的姐夫了，不过按照雪华门的辈分，他应该是你们的二师兄，林晨则是你们的四师姐。”海伯见方瓴鹤出来后，目光就未曾从女儿身上移开，便主动介绍起来。

这番话却让林夏二人听的一头坠入五里雾中，雪华门？方家？师兄？晨姐是四师姐？

林海见二人双目迷茫，便招呼林夏二人坐在椅子上，详细的述说着其中情况。

林晨轻轻垂下了双眸，似不愿旁人看见其中的暗含。缓缓的坐在了方瓴鹤旁的椅子上，也不看方瓴鹤，径自托腮望着供桌上的香炉出神。

方瓴鹤收起手中的玉佩，不再把玩：“林晨，按你的要求，我已经同意让你两个弟弟一同拜在师尊门下做记名弟子，让他们有修仙的机会，那你什么时候才和我一同完成双修典礼？”

林晨仿佛方才惊醒，双肩一耸，目光内却露出狡黠，回头看着方瓴鹤黑白分明的双目：“你不会忘了吧，我当初答应你的时候，还有一个条件来着。”

方瓴鹤想起了苛刻的条件，不禁露出苦笑，轻轻摇了摇头，似是无奈，只是双目却仍是柔和。

“……只是二人一同结丹而已，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再说你现在都筑基中期了，有师尊帮助，结丹不是很快吗。”林晨看见方瓴鹤那无可奈何的表情，双目一瞪，“不就是我才炼气四层嘛，以我的天资，区区结丹又算得了什么……”

方瓴鹤不禁扶了扶额，自忖当初是不是看错了人，怎么喜欢上了这么个蛮不讲理的小姑娘。

在二人以一方碾压的态势斗嘴之际，海伯已经将情况说的差不多了。在海伯的话语中，林夏二人好似才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改变了他们对这世界的认知，以致好一会才从瞠目结舌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海伯，我得好好考虑考虑，我爹还指着我给他养老呢。”虽然此次机会难得，林夏却没有像林坤一样满口答应，而是在好好思索一番后，做了一个较为折中的回答。

“也好，你要问问你爹也是可以的，不过我要提醒你，机会只有一次，能不能把握就看你了。”海伯，没有强行要求，意味深长的看了林夏一眼，将他们送出了门外。

在走出祠堂的一瞬，林夏、明确的感受到了心中的那喃喃声，清晰无比，却完全不明白在说什么。其双目却又渐渐陷入迷茫，迫使自己紧紧的随着那声音。仿佛就快明白的时候，一声轻言却是响起：“嗯？小家伙，能触动我留给后人的祖灵牌，有意思？既有缘，林某便帮你一把。”

林夏脑中出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却看不到身形，仿佛被迷雾遮盖了一般。

“你是谁？”林夏心里惊慌，不禁大声喊了出来。

这一喊不要紧，却让林坤吓了一跳：“林夏，你没事鬼喊什么呢？”

林夏那心中身影轻笑两声，也不答林夏的话，渐渐从林夏的心神隐去，却是留下一句：“你我有缘，又是我林家后人，此念赠你做防身之用。”这声音带着一丝傲然，却又和煦。

未等林夏出言，那身形已然消散一空，只是心神内似多了些什么，在自己体内缓缓流转，暖洋洋的感觉很舒服。

“你小子今天相当不正常，从傍晚就开始一会儿一愣神。”林坤满脸狐疑，紧盯着林夏紧锁的眉头。

“没什么，只是海伯说的那事太重大了，我一时没能接受。”林夏最终还是没把那身影的事情告诉林坤，倒也不是林夏不信任林坤，只是此事太过诡异，虽然在海伯的话语里知道了那世上是有仙人的，而且还不少，但此事还是让人难以置信，在未明白事情原委，暂且不告诉林坤。

林坤见林夏如此说，便不再在意：“你说海伯说世上仙人无数，那方瓴鹤是什么华国方家二公子，还说我们林家在很久以前也是有仙人的，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林夏一听林坤一下问出了，这么多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题，又加上之前事情的诡异，内心又是烦躁又是好笑：“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仙人，在祠堂的时候你怎么不问呢？”

林坤的脸似是红了红，只是在夜色的掩盖下看不真切：“我…我…我我当时只是在想事情。”似好不容易找了个理由来解释。

林夏不禁笑道：“害怕就是害怕，还扯什么在想事情。”

“你小子最近皮又痒了，才多长时间没揍你？”林坤恼羞成怒。

林夏压下调侃之意，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

不觉间已然走到林坤家：“小夏子，我先回了，记得我们一定要成为仙人。”林坤脸上露出坚定之色。回头向林夏招手大声道。

“当然，仙皇大人。”林夏也是挥了挥手。

林夏望了望天，月亮已经移到中央偏西，将近丑时，却离家还有一段距离。

林家在很久以前也是有过仙人的，本以为只是海伯吹嘘，自己却又碰上了那么个诡异的事，林夏心里也有了些许相信。离家还远，林夏边走边回想着今天看到的那些颠覆他思想的东西。

晨姐居然要嫁给一个仙人，海伯说那方瓴鹤是华国修仙大族方家的二公子，还是雪华门的过凌子的二弟子。这样的身份，令涉世未深的林夏既是羡慕又是敬畏。

至于晨姐要出嫁，自己心中还是有些不好受的，毕竟与晨姐相处了这么些年，却要嫁给一个林夏从未见过的男子，林夏心中却似五味瓶打翻一样，复杂，却又不明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直到后来，他才有些明白，晨姐那双明媚的眼神里不仅有不舍，掩藏起来的是不多的情愫。

乱七八糟的想了半天，仍然是一团浆糊，却见已然到了家门前。夜已入深，村子里其他人早已熄灯，只是林夏家里却还有细微的烛光。林夏不禁奇怪，又想到兴许是爹在等他，心里有了暖意，整了整衣衫。轻轻推门而入：

“爹，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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