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道殇》——榆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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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突变

奈何桥旁，彼岸花开。

“喝碗孟婆汤，前尘往事都遗忘……”孟婆桥旁，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穿戴面具，手脚利索地给往世投胎的鬼魂递着一碗汤，没有鬼能够分辨出他是男还是女。

天邪录记载，孟婆原名孟殇，拥有上古魂器排行榜第二的无心之佩，千年前为救一人而屠杀全城，最后堕落无渊地狱。

“孟婆，这个我可以不喝吗？我不想忘记前尘往事……”一只女鬼可怜兮兮地看着孟婆，期待他可以网开一面，成全自己。

“汝……认为呢？”

地府已经够阴森，有了他的声音后就变得更加慎人，让女鬼生生地再一次闻到了死亡的气味。

“本君从不强鬼所难，汝当然可以不喝，越过前方的炼池，汝方可直去往生。”相反越不过，即刻魂飞魄散。

女鬼看着不远的地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拖着长裙往前缓缓移步。

炼池星火蔓延，站在旁边都会让鬼难以忍受那种灼热之气，更何况要踏过那炼池。

只是女鬼似乎不甘这样遗忘，挣扎，不甘和怨恨同时爆发，整个魂体发疯了一样往前狂冲，只是还未到炼池的十分之一便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消失在众鬼眼中。

“这骗鬼的吧，怎么可能有鬼越得过去！”旁边排队鬼看着孟婆，只是神情充满了恐惧，他们宁愿忘记前世，也不要魂飞魄散。

“无知小辈！”前方处鬼火蔓延，两个身影渐渐清晰，而被控制在黑色身影前不停反驳的孤鬼也逐渐闭了声音，慢慢地退到一只比较大身形的鬼后面。

“放开我，放开我！”黑无常拘着一只恶鬼回来，但是仔细一看那只魂魄和普通的魂魄不一样，身周的能量比一般的高了不止一倍。

意料之中的是，恶鬼似乎看中了什么，发了疯地往孟婆狂扑而去。

孟婆两眼一眯，一股危险气息也呼啸而过。

只见他挥一挥手，那只恶鬼便恢复了和普通鬼一样的气息，而后魂飞魄散。

“这已经是第十一只鬼如此了，孟君可有抓到什么线索？”黑无常手握玉简，在等着孟婆发话。

“当然。”孟婆转过身背对他们，没人能够看穿他此刻的想法。

“这些孤鬼无非是冲本君而来，但是，冲着本君来的，可不止他们几个……”孟婆手中的能量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起来，一个忽然的转身就往黑无常飞速冲去，但是被他躲了过去。

“孟君这是做甚？”黑无常看着他，表情复杂不已。

“把黑无常交出来。”孟婆没有回答，眼神危险地望着这个”黑无常“。他早就发现本尊被替换了，只是想看着眼前这个东西想玩什么把戏而已。

“噗，孟君不愧是祭常司大人，眼力不错嘛。”黑无常周身青烟冒出，整个人瞬间变了一个样。

看到他面目的同时，周围的鬼瞬间被吓得四处逃窜。

“人类？不，半人半鬼的家伙。”孟殇面具底下的瞳孔变得可怕无比，不知道是不是掀起了那段最不愿回想的记忆。

“这我可就不高兴了啊，半人半鬼什么的那都是老套路了，孟君可以称我这类人为，灵尊者。鄙人姓荀名叶涛，是来向孟君讨个东西的，不知孟君可愿与他的性命交换？”叶涛挥了挥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在手里的扇子，晕倒的黑无常就出现在众鬼眼前。

“威胁别人的时候，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在一息之下，孟婆的身影消失不见，荀叶涛嘴角弧度闪现，眼中的战火一瞬激发。

“早就听闻孟君好战，果真如此，但是孟君，身为祭常司大人的你，没发现这地狱越来越亮了么？”

荀叶涛的话成功地吸引到孟婆的注意力，让孟婆的攻击嘎然而止。

“地狱正在……靠近人界！”不知道哪只鬼突然脱口而出，伴随而来的是众鬼的兴奋，鬼界和人界连在一起了，这是不是说明他们可以回归人间？

“汝，该死。”孟婆不想再和眼前人啰嗦，至于地狱为什么会重回人间，这等他收拾了这个半人半鬼的东西再说！

“可笑，孟君，你确定要动手？黑无常可是在我的手里哦。”荀叶涛看到孟婆定在原地，嘴角弧度上升，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相信您也是识时务之人，哦不，应该是鬼，我的要求很简单，用这黑无常换您身上的无心之佩，不知孟君可否割爱？”

孟婆脸色凝重，虽然隔着面具，但是是个鬼都知道他现在的表情。

“看来汝的算盘打的不错。”

不等众鬼反应，阴风阵阵呼啸，地狱瞬间被灰尘淹没，整个地狱瞬间惨叫连连，一些灵魂不稳的鬼被吹得魂飞魄散，而孟婆本人隐藏在每粒灰尘之间，没人知道他接下来会出现在哪。

但是荀叶涛也不甘落后，从手间召唤出灵符，顿时自己和黑无常身边多出了一道屏障。

“唉，孟君真是冷血，连自己的鬼都不放过呢，但是您或许不知道，这个局才刚刚开始，！”

第二章 忘却

忘川河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动荡起伏，不一会便狂暴地往天上聚集，化作雨散落在各地，灰尘也渐渐被冲刷。

“御魂铃，现！”

荀叶涛的手中出现一串古怪的铃铛，但识货的人都会被这个铃铛吓到。

御魂铃，上古魂器排行第三，传说听其铃声就会被其控制，因此这个魂器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名人强者的怨气。

音波乱窜，孟婆冷笑一声，巧妙躲过，不一会便飞到黑无常身边。

没想到，黑无常早就挣脱了束缚，突然睁开双眼，右手一挥，孟婆瞬间晕了过去，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紧接着，身周的魂魄看到这个场景，忍不住逃走，瞬间地狱一片混乱，只是黑无常这边一个魂魄都看不见。

“有了御魂铃加上无心之佩，你能确定，他，会回到那个人身边么？”黑无常的表情变得正经，而荀叶涛的眼神也变得凝重，没有了最初对孟婆的挑衅。

“一切有因有果，时间到了自然能成，只是，该忘掉的，还是不要记起比较好。”荀叶涛食指紧贴孟婆的额头，御魂铃和无心之佩发出强烈的光，孟婆的记忆被提取到玉佩中，而后一道一道灵力将它封存。

黑无常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顿时陷入回忆。

当初第一次见到孟婆的时候他还是小孩子，因为能力超群，他提前被认命黑无常这个职位，而第一个任务就是将孟婆带到阎王面前。

孟婆当时周围飘荡着慎人的气息，整个人身上透出的绝望都让地狱魂魄都不敢靠近，只是自己在他身后偷偷跟着，可最后的结果还是被孟婆发现了。

“滚。”孟婆冷语，只是对他没什么卵用。

“被发现了！不过你这个鬼真奇怪，为什么要带着面具，为什么你明明是年轻的男鬼他们却叫你婆婆？什么你总是在黄泉渡徘徊，为什么那些鬼那么怕你，为什么你心情不好，为什么你总拿着个玉佩想扔不扔？”

“……”回答他的是一片死寂。

“好吧，我是刚来的黑无常，你是孟殇吧，和我去见阎王大人吧！”

“给本君一个理由。”孟婆看着这个“小孩子”，说完之后就继续琢磨手中的玉佩。

“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任务，而且……而且……”黑无常语塞，想不出下文该说什么。

只见孟婆开始移动脚步，而且还是阎殿的方向，黑无常稚嫩苍白脸上的顿时露出阳光可爱的笑容。

不久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孟婆被任命祭常司，奉命钻研让人遗忘前世的汤药，后来也成功了。

只是，那是一半的成功，因为这汤药不知道为何对他没用。

黑无常拘留魂魄回来见孟婆时，看见他在那日常猛喝孟婆汤，无奈劝解“够了，你已经喝了好多碗了。

孟婆戴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还在。”

黑无常纠结了很久，很多次都想问那个她是谁，但还是忍住了。

而后又从别的鬼官口中听闻了不少关于孟婆的事，才知道那个她是孟婆生前最后一口气，最后一个执念。

眼看孟婆多年的愿望终于可以实现，黑无常还是欣慰地笑了，只是这一切是福是祸，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小黑，人界快到了，赶紧的！”荀叶涛打断黑无常的回忆，而后两人催动无心之佩和御魂铃，一个眨眼的功夫，孟婆消失在原地。

“地狱和人界即将混乱，我们，还来得及么？”黑无常看着这地狱渐渐和人界重合，虽然身处两个次元，可是那些拥有异能之人还是可以看得到的。

那个时候，等待人界和鬼界的，又是什么？

“任务完成！这坏人也当够了，无心之佩就当作我的报酬，作为朋友顺便提醒你一句，小心身边的鬼，我就不奉陪了，唉，可怜我的阳寿又没了五年，你可得给我补上。”

说完之后，荀叶涛消失在地狱。

与此同时，忘川河地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裂缝，而这条裂缝连着的，是黄泉渡，黄泉渡水逆流而行，进入人界某地，而有些鬼好像发现有些不同，还没来得及尝试黑无常就出现在眼帘。

“刚刚你们，还没喝孟婆汤是吧，都想去炼狱是吧，都想灰飞烟灭是吧？”黑无常恐怖的威压一出，众鬼一阵哆嗦，这个黑无常怎么比孟婆还可怕？

不一会，地狱传来一阵阵哀嚎声，久而不息。

人界，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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