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债大行家》——小酒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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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秦家账本

秦大有赶到A市医院的时候，奶奶正躺在病床上沉睡着。

深秋的天气，病房里有些清冷。

秦大有放下手中的背包，悄悄上前，将奶奶落在床边的手塞回被子里。就在这时，病房的门推开了，一个护士走了进来。

秦大有乜斜了眼，看了护士一眼，冷声道，“方小荷，我奶奶怎么样了？”

“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护士头也不抬，将手中托盘放下，手脚麻利的配药、换输液瓶，将空了的输液瓶收拾到垃圾桶里。

秦大有眯了眼，一直等到护士忙完了，这才继续说道，“方小荷，我告诉你，我奶奶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就……”

“你就怎么样？”护士猛然回过头来，一双大眼睛直视秦大有，“我告诉你，秦大有，是奶奶不让我告诉你的，你要发疯去大街上发疯去，别在医院里吓着病人。”

“咣当！”

护士推开门，走了出去。

秦大有被怼的哑口无言，一时间也不知该追上去，还是待在原地。

护士叫做方小荷，是秦大有的邻居。

一天前，方小荷给秦大有打电话，说是奶奶被车撞了，秦大有吓了一跳，急忙问怎么回事？

方小荷轻描淡写的说，奶奶已经住院半个月了，现在恢复良好。

秦大有差点气炸了。

他的父母死的早，一直跟奶奶相依为命。奶奶被车撞了半个月才告诉自己，这不是找抽吗？要是奶奶出了事怎么办？要是奶奶需要自己怎么办？

秦大有挂了电话，立刻订了车票跑了回来。

谁知，方小荷不仅不道歉，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简直叔可忍婶不可忍。

看来，自己很久没有揍她，她长了能耐了，正想着，要不要找个法子让方小荷吃瘪，床上的奶奶醒了过来，“大有，你回来了？”

“奶奶，你醒了。”秦大有急忙回头。

“大有，你跟小荷吵架了？”奶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秦大有急忙扶起奶奶，又将枕头垫到她身后。

“奶奶，我就是问了问你的病情。”秦大有咕哝一句。

“我没事，就是人老了，身子骨扛不住了。”奶奶说了一句，又说，“大有，你今年20岁了，是男子汉了，以后可不许欺负小荷。”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奶奶白了秦大有一眼，说道，“你小时候可没少欺负小荷，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惹她哭，我可不饶你。”

秦大有低了头。

他比方小荷大了一岁。小时候，两人确实经常吵架，方小荷也常常被秦大有欺负的哭鼻子。

但自从上了初中，就完全掉了个。

方小荷的个子蹭蹭长，秦大有却一直发育缓慢。有几次几个男生拦住他，还是方小荷给解决的。

自己早就不是她的对手了。

何况，自从秦大有上了大学以后，已经懂得谦卑礼让，若不是这次方小荷隐瞒奶奶的病情，秦大有可懒得骂她。

“大有，这次住院多亏了小荷。”奶奶继续说道，“住院费也是小荷垫付的，你要是有空了，去请小荷吃顿饭。”

“嗯，我这段时间，试着找个兼职。”

秦大有回答。

别看他死鸭子嘴硬，但说到钱，就抓瞎。

请吃饭？

方小荷请他还差不多。

秦大有的父母是公务员，十年前，两人因为意外去世，秦大有家里就成了贫民，他上大学的学费，还是奶奶的养老钱。

方小荷则顺水顺风，先是考上了卫校，又成了市医院的护士。

每次放假回家，看见她帮着奶奶忙里忙外，而自己在家反而像个外人。秦大有愈发觉得抬不起头来。

说起来，他就是一色厉内荏的主。

当然，这也跟他的性格有关。

父母去世时，他刚刚十五岁，半大的孩子，既要照顾奶奶，又要兼职赚钱，有时候遇上黑心老板，连钱也拿不到。

算是尝尽了人情冷暖。

时间久了，秦大有就形成了表面和善，内心警惕的性格。若不是生气，他很少露出自己的獠牙。

正想着跟学校多请几天假，一边陪奶奶一边找个兼职，奶奶忽然又说，“大有，其实咱们家还是有点底蕴的。”

“什么，奶奶？”秦大有抬起头来看奶奶。

奶奶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

她颤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递到秦大有手里，“大有，这件东西是咱们祖上传下来的，你爷爷跟爸爸都不同意咱们使用，但现在咱们孤孙寡奶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秦大有好奇的接过小册子。

小册子看起来已经很旧了，上边还有一些破损缺页，封面上用毛笔写了‘秦家账本’四个大字。

秦大有急忙将小册子翻开。

第一页上写了某年某月，某某谁借了三斤朱砂的字样。

这是一份账单？

秦大有翻阅下去。

小册子大约有几十页，每一页都写了一张欠条，最近的一张欠条还是十年前秦大有的爸爸秦大宽借出去的。

不过——

欠条是好欠条，借款人有些不正经。

比如，其中一张欠条是这么写的：今借到秦大宽一方鸡血石，限期两年内还清，落款人是：

观音大士。

世界上有观音大士这个人吗？他明明是神话传说中的神仙好嘛，难怪自己家里穷的叮当响。

原来钱都是被骗子骗走了。

秦大有无奈的摇摇头，

“奶奶……你给我这个干什么，这明明是咱们家的耻辱……”

“大有，你别丧气。”奶奶的眼睛里闪着精灿灿的目光，“这些欠条啊，可都是有效的，不信你打个电话问问？”

秦大有不想打击奶奶。

看见奶奶眼睛里燃起的希望，秦大有无奈的掏出手机，随便找了一个电话拨打出去。这是一个叫做张陵的借债人，借了爷爷秦大海五百斗米，虽然年代有些久远，但比起那些叫做太白金星、观音大士的名字要正常多了。

但愿这家伙还活着。

“嘟嘟！”

就在电话拨打出去的时候，那边竟然通了。

有戏。

秦大有脸上一喜。

“喂，哪位？”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好，张陵先生。”秦大有急忙说道，“请问你七十年前，是不是借了秦大海五百斗米？我是……”

“你是秦大海的孙子秦大有吧？”那个声音问了一句，接着又说，“对不住了，借了这么多年的债，确实该还了，请把你的银行账号给我吧。”

“我的银行卡是中华搬砖银行，卡号62884880896……，户名是……”

“叮咚。“

秦大有话未说完，，手机短信的提示音响了。秦大有急忙点开短信，只是看了一眼，他就不由心跳加速起来。

短信的内容写着：【秦先生，你尾号6335账户九月十二日9:07分转账收入1000元，余额1000.23元。】

小酒倌说

萌新报道。顺便说一下更新问题，由于酒倌童鞋现在处于三开状态（虽然其他两个文更新要求少的可怜），所以前期会保持两更，，第一更在中午十二点，第二更在晚上七点半。后期若是成绩能凑合，会逐渐多一点。

第二章还钱吧，太上老君

还款信息？

秦大有急忙站起身来，打通银行的客服电话，经过一系列繁杂的操作——秦大有终于确认，自己确实收到了一笔转账。

也就是说，那个叫做张陵的，竟然把这笔七十年前的债务还了。

秦大有忽然觉得，生活也不是太糟糕。

“奶奶，我们有钱了。”秦大有惊喜的喊了一声，又扯着嗓子喊道，“方小荷，方小荷，你来一趟……”

“秦大有，你又犯哪门子疯。”话音刚刚落下，门就被一把推开了，方小荷从门外探进头来，“秦大有，我现在可忙的很，你要是捣乱，我可就不客气了……”

“小荷，你误会了。”奶奶笑眯眯的看着方小荷，“大有找你来，是有别的事。”

“奶奶，你就是惯着她。“方小荷冲奶奶说了一句，又回过头来，“秦大有，你有什么事赶紧说。”

“啪！”

秦大有将银行卡扔到了方小荷的托盘里。

“方小荷，待会你忙完了，去买点好吃的来，嗯，水晶猪蹄、竹笋炒肉、还有辣炒小母鸡……”

“你……”方小荷一瞪眼。但看了看奶奶，她最终没有发作。

秦大有拉了脸，不做声。

刚刚他跟方小荷的梁子还没算，支使一下她，这件事也就算了。秦大有也不傻，知道若非奶奶坚持，方小荷还真不敢瞒着他。

“小荷，大有说话直，但心不坏，他是想请你吃饭呢。”奶奶替秦大有帮腔，“你是女孩子，多担待一点……”

“奶奶……”

“中午就在这儿吃，大有回来了，我们一家三口也算是团聚了，我呀，看见你们在我身边，心里就踏实一些。”

“嗯，我知道了，奶奶。”方小荷应一声，又看向秦大有，“姓秦的，你照顾好奶奶，我去买饭。”

“嗯！”

秦大有鼻子里哼一声，算是答应。

……

打发走方小荷，秦大有又翻开账本。

现在看起来，欠款人虽然使用了化名，但也不至于是骗子。但秦大有还是有些担心。账本上，有些欠条已经打了几百年了，比如账本的第一页，就是秦家有记载的第一代秦大树借出去的。

借款人叫做费长房。

借款日期是——

唐朝贞观年间。

还留了电话号码。

至于几百年前为什么有电话号码这东西，秦大有也懒得费脑子去思量。他只是估摸着，要怎么将这些欠款都要回来。

“大有，你也不要担心。”见秦大有皱着眉头，奶奶轻声说着，“我们秦家以前帮了他们大忙，这些人不至于赖账。”

“知道了，奶奶。”

秦大有点头。

刚刚他大体扫了一眼，账单上不下于几十位的欠债人，要是真的都能要回来，最少能让祖孙俩度过眼前难关。

就算一个欠款人只有一千块钱……

咦？不对。

想到这里，秦大有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个叫做张陵的，为什么只还了一千块钱呢？他七十年前借了五百斗米，按照物价，应该是……

秦大有急忙将手机拿出来。

百度一番。

七十年前，是建国前夕，按照当时的米价，五百斗米可以值300个银元，就算是按照一个银元十块钱，那也要3000块钱。

呸！

算什么银元，应该算米价。

五百斗米大约是6000多斤，一斤米按照现在行情一块五，六千多斤米就应该值九千多块钱。

可对方只还了1000块钱。

这个张陵，忽悠自己？

秦大有急忙拿出手机，想要再给他打个电话，然而找了半天，手机里的通话记录竟然消失了。不仅仅如此，秦大有将账单来回翻了好几遍，上边张陵的欠条，竟然也找不见了。

只剩下一张白纸。

难道对方还了钱，欠款信息会自动消失吗？

秦大有不由看一眼奶奶。

奶奶说了一会儿话，大概是累了，又眯上了眼睛，她倚在床头上，一缕白发从额头垂落下来，在眼角边荡漾着，额头上的皱纹，也被岁月犁出深深的沟壑。，

据说奶奶年轻时候，可是大家闺秀，只是这时候，早没了年轻时的样子。

不能再让奶奶担心了。

秦大有将到了嘴边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大有，奶奶老了，这本账单从今天起，就传到你的手里了。”奶奶眯着眼睛歇一会儿，又喃喃道，“奶奶希望有一天，你能将咱们秦家的欠款都要回来，开个小店，自力更生。当然，学业不能耽误，古人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奶奶希望你能早点成家，生个大胖小子，这样咱们秦家就算是有了后，我也可以放心去地下见你爷爷……”

秦大有听着奶奶的话。

小时候，奶奶也经常说这些话，但那时哪儿听的进去。自从爸妈没了之后，他逐渐了解了人情冷暖。奶奶的话便慢慢懂了。

这些话，可不就是老人对孩子的期望嘛。

秦大有再次看向账单。

他必须再确认一下，账单的有效性。

他抬起头来，见输液瓶还有半瓶才到底，索性站起身来，冲奶奶说道，“奶奶，我去上个厕所。”

“去吧。”奶奶挥挥手，“上完厕所，顺便看看小荷买饭回来了没，我这一不见她，心里就有些空落落的。”

“我知道了，奶奶。”

秦大有推开门，疾步走了出去。

到了厕所，秦大有一边解开裤子蹲下去，一边从账单上随便找了一个叫做太上老君的家伙，将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

电话接通了。

“喂，你是谁，不知道老子正忙着吗？有事就说，有屁就放。”刚一接通，电话中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大有气的肾疼。

这个叫做太上老君的家伙，简直欠抽啊，欠人钱还这么嚣张，也不知道是咋活下来的。但俗话说，欠钱的都是爷爷，要债的都是孙子。

秦大有暂时压下火气。

“太上老君先生，你好，我是秦大有。请问你是不是在五百年前借了秦家三车木炭？”

“啊……”太上老君的声音瞬间低了下来，“秦大有是吧，咳咳，刚刚不好意思啊，这个……确实是有这么回事儿。”

认账就好。

秦大有松一口气，“太上老君先生，你准备什么时候还债？我现在急需用钱，麻烦你……”

“那个……”太上老君沉吟着，“秦大有，你看能不能缓两天，我手头暂时有点紧。”

“什么？”

欠债已经五百多年了，他竟然还要缓两天？真以为自己是煞笔吗？

秦大有声音冷下来，“太上老君先生，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这笔债必须要还了，三车木炭，折合现在市场行情一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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