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生源》： 诡异之人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麻衣侯》——白山渔老》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渊生源》： 诡异之人。

第一章 诡异之人

“月亮升起，爪牙显露，万川的行人，归来吧，生即死，死即生.....“

我抬起头，透过火盘望了一眼对面跪着的老婆婆，老妪低着头，看不见她的眼睛，火红色的光映在老妪花白的头发上，有些刺眼。

认真地算起来，我在爷爷的祭奠礼堂里一连两天听着哭丧的老奶奶反反复复念叨了几十次同样的这段话，在这个阴森的老屋听这么一段莫名的丧词实在瘆人。

祭奠的地方是一座年过百年的老屋的上厅堂，老屋由黄泥砖砌成，黄泥砖专用黄土为材料，旺火烧成矩形，但大小比火烧砖要大一倍，工人再用糯米和着干稻草做粘合剂一块一块的垒砌起来。现代建筑几乎没有人会用这个来建造房屋了。

将全屋比作一个矩形，左边和底边的中心分别开了侧门和正门，正中心是个不封顶的天井，而四个角划分成四个独立的小房间，其余则均等划分为上厅和连接着下厅的小走廊，由于年久失修，在上厅堂的墙面可以看见一条裂缝如一只巨大的黑色蜈蚣，头在墙脚，尾在屋顶和瓦面的交界处消失不见，似在蛰伏着等待着猎物。老砖老墙，再配上一个老妪，气氛诡异到冰点。

父亲还有一众亲戚则默不作声的跪在灵堂前擦眼泪，眼泪汪汪，似乎完全听不见哭灵的婆婆说的话，作为长孙，我得跪在灵柩前烧纸钱，老妪的话一字一句异常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

哭丧是这个村子习俗的一部分，最为特别的是要请一队专门以哭丧为职业的人来敲锣吊唁三天三夜，俗称“打斋”，期间儿子孙儿轮流为亡者烧纸钱，且不得进食和睡觉，甚至不能洗澡，最后直到死者入土为安才算完事。

我不喜欢这个爷爷，我对他的去世不感到任何的悲哀。

六岁那年，奶奶音讯全无，奇怪的是没人去寻找她，也再也没人提起她，就像是从未有过这么一个人。一度无论我和余阳怎么哀求，整个余家家族，无人有动静，甚至于余家的大当家，也就是爷爷，他甚至不予许我们提及此事，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什么会被无端地放弃，她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吗？

慢慢地，这座老宅子开始变得面目可憎，逃离，是日复一日的愿望。

终于，父母亲的离婚，给了我远离这个家的理由，我的抚养权辗转到了母亲手里。基于对余家，甚至于对爷爷的心灰意冷，我几乎不怎么回老宅子。

余阳和爷爷走的近，我有点儿担心他会情绪失控。但是余阳全程却没有流下过一滴眼泪。

我看得出他很难过，一种压抑的难过。

烧完纸钱后，我挪着步子退到余阳身边，就着蒲团跪下，用手肘轻轻捅了捅沉默着的的余阳，示意他上前为爷爷烧纸钱。待余阳烧完纸钱回来，我便压低声音“阿阳，听没听见老婆婆说的话？”“嗯？”余阳回应了一下“什么话？”我叹了口气刚要说话，突然发现那个老婆婆此刻正盯着我这个方向看，瘆人的是，在和老婆婆对视的那一瞬间，对上她没有眼白的眼睛

老妪的脸上原本就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加上她身穿老麻布衣服一动不动地跪着，整个人就像一个白无常。我拼命拉余阳的胳臂。余阳瞅了瞅我，眼眶微红。“看，你看那个老婆婆，她，她.............”我挪开眼，余阳往我的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咋没动静呢？我又抬头瞅瞅，却发现这时候那个老妪却又像刚刚那样静静地跪着烧起了纸钱，余阳一脸沉静的说;“嗯？”“她，她，她没有眼白”“哦……“这么冷静。我猜自己的眼里此刻一定满是不可思议，“她..................”下厅堂的锣突然开始被敲了起来，一下又一下的，声浪覆盖住了余阳的声音，我无可奈何只得作罢，余阳见我没法听见，他干脆低下头，双手合十，不再理会。我只得把眼睛也闭上了，不一会儿，手里全是冷汗......

将近黄昏的时候，父亲让我和余阳去采点沙子回来，揉了揉酸疼的膝盖，站起身，步子有些跛，余阳有一搭没一搭地扶着我去了最近的采石场拿沙子。耳边的敲锣声越来越小，我赶紧恢复正常的音量和余阳，“阿阳，你刚刚说什么呢？“余阳抖了抖手里的沙子，这才慢吞吞从兜里拿出来折叠着的小布袋子装沙子，”她带了美瞳。“这，我怎么没有想到，我去，现在流行老太太带美瞳了吗？“余阳没有表情，接着说，“我们村里人集资请的哭丧师，村长和爷爷有些交情，加上爷爷生前是个军医，回乡生活之后和村子里的人相处的不错，你常年和母亲在外生活不知道“我眼睛放出精光，“哪里厉害？会招灵还是直接把死者复活？嗯？”我呼呼哈嘿地比划一通，“不知道，村里人说这个老婆婆活了有两百年了。”“两百年？你当我傻子呢？这她又不是老妖婆，寻常人早就死了吧，这分明就是骗人的。”余阳没说话，抖了抖袋子的沙子，示意采完了沙。

夜晚在不知不觉中来临，我们的体力消耗的厉害，我偷偷瞄了一眼手表，正是十二点，父亲愣是撵着咱哥俩去休息，拗不过父亲。我俩只得照办，但又觉得噪音难以入睡，这才和余阳去了五百米开外的大伯家过夜。

大伯是所有的亲戚里面和我们走得最近的，或许是和父亲一起长大的原因，亦或是他只有一个儿子，所以把我们视如己出，他和大伯母还有表哥常年长居海外，便把家里钥匙给了我们兄弟俩，全权把屋子交给我们看管。此次大伯和大伯母专门回来给老爷子送葬，现在他们都在老屋吊唁，所以没空回来。

因为屋子四处环山，整座房子空荡荡的，寂静异常。进屋后一关上门，我以光速扫荡了冰箱的牛奶和饼干，余阳不怎么吃，整个人就那样子呆呆的，像是失了魂，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待各自洗了澡，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直接伸脚冲床顶来了一脚，“你干嘛呢？”声音里疲惫混着睡意。“阿阳，你和我说说那个老婆婆呗。”余阳的声音有些沉闷，我猜他根本没有睡觉的打算。“哎，我们村子不是有个传说的吗？你睡不着就给我说说呗？”我对着床顶又是一脚，咻的一声，一个拖鞋又丢了上去，”……“余阳掀了被子从上铺下来，端坐着，一本正经地讲起了村里的传说。

当爷爷还是个年轻小伙子的时候随村里征兵，自告奋勇的踏上了抗美援朝的道路，本想积极杀敌报国，却不想因从军前是个村医而被选为军医，一开始爷爷当然一千万个不乐意，但是一段日子下来爷爷开始喜欢这个职位，拿爷爷的话说，救人虽不如杀敌痛快，但和死神抢夺生命的时候是在有趣得很。我听得无趣，打断余阳，“这哪里有传说的味道？既不恐怖又不惊奇的。”“你别急行不行。”余阳一手瓜子就是一下。后来爷爷跟随军队倒是参加了不小大大小小的战争，也救了不少人。直到有一天，爷爷随军队迁移，路过一个刚刚结束对峙的战壕，放眼望去满是红色冰渣子的的尸块和糊在泥土冰渣里的血肉，尸体都堆叠交融在一起，大概炮火洗礼的尸体血肉模糊，都分不清楚谁是谁了，有一些幸存的断肢残臂横七竖八的散落在战壕里，最直截了当的冻成了冻肉。爷爷当即随军队下马深深地敬了一个礼，军队不久后离开，他们走出不远，看见一个衣着邋遢的人蹲在路边，一头长长的白发遮住了脖子和大部分的背部。为首的小队长喊叫了几声，想着他是难民，或许可以做些什么。奇怪的是当时没有人觉得在修罗场的附近出现这么一个幸存者心生疑虑，或许是刚刚的巨大视觉冲击抹去对人性的怀疑。

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那个人却没有回答，而是一直背对着他们，爷爷在小队长的示意下和他一起下马看明情况，刚走近，才发现他似是在啃食什么东西爷爷发现这个人的头发一点儿也不脏不乱，小队长眼疾手快，一把压住这个人，不料，那人被压制住的一瞬间，手里啃着的东西滚到了地上，定睛一看，大家都冷汗齐刷刷的流，那是一个人的手臂，准确来说是死人的手臂，更为渗人的是他的脸满是像枯树皮一样的皱纹。

余阳像是故意停了一下亦或想起来什么事情，“这个人有点儿像哭丧的老婆婆……”哭丧时的老婆婆似乎就在眼前，身体莫名打了一个颤，“好了，你先别说了.........................”我原本想要阻止余阳说下去，但是眼睛却愣是不经意撇到了窗外的小土坡，这一瞥可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土坡上似乎有些东西，我定睛一看，是个人的形状。“'怎么了？”余阳这才发现我的眼睛早已定住在窗外，脸色铁青极了，余阳也赶紧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透过玻璃，远处的小土坡上明显有个人站在那里，正一动也不动的往我们这里看...........

第二章 白发人妖

我努力控制住发抖的身体仔细瞧一瞧那土坡上的人，也不知是不是月光在这天特别亮的缘故，亦或土坡距离房子过经近，土坡上那人分明是个女人，月光下那人一头长的可怕的银色头发遮盖住了它的大部分脸，只大概露出来眼睛的位置，但仍旧可以感觉到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这种大概而模糊的感觉在月光下越发怵人。我赶紧挪回视线，拼命把手伸向旁边的弟弟，突然手捞了个空。回头一看，余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正门，出了正门右拐就是百米开外的小土坡，此时余阳像是正准备要开门的样子。余阳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像是预料到了这个东西会出现一样。尽管心里有许多的疑惑，但这个时候实在没有心思询问。我一个激灵，蹦了过去，身体直朝整扇门撞去，待整个身体挂在门上，这才吸了一口气，“你你你，想干嘛？空手怼一个人妖吗？妈耶。”余阳一脸严肃，我扫了一眼余阳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余阳手里抓了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外露的部分像是银色弧形，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银色的光芒。余阳一把扒拉下我搭在门上的手，猛地打开门冲出去了。

我的脑瓜还没转过来，眼瞧这傻弟就要和白发人妖干上了，我狠狠抓了一把手臂的肌肉，顾不得其他，也冲了出去。

跑出去刚刚拐过拐角，才避开视线死角，我赶紧看了看土坡，却发现那个银发人妖没了踪影，这期间不知道余阳经历了什么，走近才发现余阳愣愣的站在土坡上，一动也不动，而且背对着余光。我一把冲过去扳过余阳，“傻弟，你太有毒了，居然能跑这么快，累死我了，妈啊，我说你干嘛呢？傻愣着在这里干嘛？该不会是被那个人妖打傻了吧？”余阳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小土坡另一边的树林。

只当余阳是在犯傻，我一手瓜子过去，余阳这才收起目光，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收起那种莫名的眼光，把手里的东西摊在手心放到我的面前，躺在余阳手心里的是一个环形的东西，准确的说是一条银色的小蛇，头咬着尾巴。“傻弟，你上某宝买的什么东西啊？你刚刚不会就是拿着这个东西来怼那个人妖？你拿这个忽悠小姑娘的东西来忽悠……”

余阳沉默，把东西一握，便一把扯着我的背心就往回走，我的脖子就那样被背心拉着，身体也往后退，“小……子，放手，你哥要……死了，咳咳咳……”

回屋后，心有余悸，又把平时闲置的几张大桌子顶在门后，这才决定安心睡觉，没办法，至少可以撑一下，不让那鬼东西一下子闯进来，我们也好有时间逃跑。无奈，躺下辗转反侧，醒了好几次都没睡着，看了看时间，刚刚好是凌晨四点，天边的月亮越发的低沉了，于是干脆又坐了起来，发一会儿呆，好奇心又上来了，偷瞄一眼看看那小子在干什么，却发现那小子正对着那条环形的银色小蛇出神，此时月光还不是很弱，银色的月光投过床边的窗户投射到银蛇上，显得银环蛇更加的迷离诡谲。

我往上探了探头，又转头看了看小土坡，刚刚那站着银发人妖的地方被月光笼罩着，丝毫看不出刚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切都在夜幕里显得格外的寂静。想起刚刚余阳的举动，显然傻弟隐瞒了一些事情，还有说的那些话说什么有机会重新见到奶奶又是什么鬼，不对劲，这小子贼鸡不对劲，我刚要出声，突然，大厅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撕裂了夜的沉闷。

余阳猛地一下从上铺嗖的跳了下来，一手收了环形银蛇，立即冲了出去，刷的开了门然后又刷的关了门，我一愣一愣的还没反应过来，顾不上被发现的尴尬，“我擦，这小子真的一朵奇葩”，我重新坐好，侧着耳朵，只听见余阳一直在嗯嗯嗯的答应，没有多少发问，待差不多挂机。我刚刚要钻回被窝，刷的一声，门又开了。只看见余阳拿起外套往外走，“哥，换衣服和我走，老屋出事了”喊声从厅传回来。

我一个激灵，潜意识里深感不好，便赶紧以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便和余阳一路小跑往老屋方向跑，跑了两三百米的距离，领先的余阳突然停了下来，“怎么了？”我趁着机会顺了顺气，“这月亮？”余阳喘了口气，眼睛看了看我，然后看着天空，站着不跑了，余阳示意我看天空，我将信将疑，“这，这，月亮怎么变成……”斜斜挂着的月亮染上了血红色。

“管不了这么多，我们赶紧走吧！”余阳拉了我胳臂一把，老屋的事情更重要，我收回目光这才继续赶路。

不一会儿，我们就跑到了老屋前，一路上，我们甚至听不多见蟋蟀的声音，这和平时不太一样。远远的，老屋没有任何灯火，像是突然沉寂了。待我们俩走近，却发现所有人都不在，老屋门口静悄悄的，所有的人像是一夜之间就突然走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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