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魂》——浮舟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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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海水命格

流火的七月，清晨的时光是最惹人爱的，凉爽宜人。栖息了一夜的鸟儿开始欢快的鸣叫，增添了空谷的幽静。。

在沼泽边，一棵大树的枝桠的树叶中冒出一个清秀的人头，紧接着露出清瘦的身影，仔细看，脸上稚气未脱，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他甩了甩手上残留的露水，将水擦干后，慢慢的整理弓箭。为了狩猎清晨到水源边喝水的猎物，他已经在此潜伏了一夜。

到水源边的动物越来越多，静静伏在树上的少年紧盯着选中的猎物，那是一头百多斤的野猪。不过，少年并未有任何行动，只是默默地看着猎物一步一步地走进预设的陷阱，短兵相接非其所喜，正因为如此，造成了他在这一带数一数二的陷阱技术。

“嗷~~”一声野猪尖利的叫声响起。野猪中了第五个陷阱，那有专门伤脚的窍门。打猎，并无须一击致命，与猎物拉锯才是常有之事。

少年突然抬头起身，拉弓满月，利箭像风一样射野猪，一箭正中眼睛要害。野猪为了活命，转头就跑。

树上的少年见状，微微一笑，单手捏唇，吹了个口哨，叫喊道：“小黑，上！”

一道黑影立即从草丛里冲出，飞快向野猪追去，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原来是一头全身黑色毛的大狗，威猛异常，看那身板比受伤的野猪还大。

野猪见黑狗扑过来，不敢再逃跑，害怕黑狗从后面偷袭，那将毫无还手之力。它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小小的眼睛直盯着小黑，小心防备，管不了身上流出的鲜血浸润着下面的泥土，画出一块块红斑。

黑狗见野猪在那蹲塘，也不急着去追咬，而是在在旁边不时的吠着，恐吓着；只要野猪稍有动作就跟上去，或撕咬或恐吓，不求杀死，只求拖着它。

树上的少年看到下面的状况，微微一笑，不再看下面，斜靠在树上休息，低声嘀咕着，

“卖了这头野猪，买上些聘礼，再加上明天卖给吴大善人那块地的钱就可以娶个媳妇回家过日子了，爹，娘，我就要成家了。”

这个少年叫杜元，今年十六岁，是山下钟山村人，父亲原来是村里的私塾先生，教书得了些钱财，置了数十亩田地，本想好好的过日子，不想在杜元十岁的时候得病死了，母亲受不了打击，不久后也跟着亡了。

杜元就改由叔父杜孙抚养，不想他叔父，叔母贪图那些田地，想法的折磨杜元，要杜元三更半夜还去做事，吃的是残羹冷饭，睡的是猪窝草堆，他们两公婆睡醒后又早早的就驱赶杜元起床，恨不得他快死。

就这样过了一年，杜元实在受不了，干脆搬回自己的草房居住，常年到山中打猎，尽量少与之接触。他叔父，叔母也乐得不用管杜元的饭菜。直到最近传出消息说，吴大善人要花一百两银子收购杜元家的十余田地扩建祠堂后，杜元的叔父，叔母才又假惺惺的过来对杜元表示关心，醉翁之意连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

那条叫小黑的狗是四年前杜元在山中打猎时拣到的，当时小狗约两个月大，饿得皮包骨头，全身毛都掉光了，应该是也没有父母带了，同病相怜的杜元把它带了回去，就这样，一人一狗相依为命。

经过一段时间的养育，小黑长得非常的健壮，不知道什么原因，全身黑得没有一丝杂毛的小黑居然长得比村里任何一条狗都健壮威猛。很多人问杜元想高价收购小黑，杜元死活都不答应，对杜元来说，小黑就是他的家人，他的兄弟，他永远都不可能把它给卖了。

半个时辰过后，树下面的僵持结果毫无例外，流血虚弱的野猪最后被小黑扑上去咬断了喉咙，成了杜元的战利品。

杜元扛着野猪，腰间挂着两只野兔向家里走去，路过山口一间凉亭时，杜元按照惯例将一只兔子放在凉亭里，每个山民去山中打回猎物，每三个猎物中必须上供一个猎物，不管猎物大小，这个惯例是村民们对山中神仙的感谢。

神仙是村民们对山中住着那群法力强大的修行者的尊称，每逢过年他们会派弟子下来给村民们治病，排忧解难，村民们对他们非常的尊敬。

杜元沿着山路走到村口，看到往日空荡的树下多了一个摆摊算卦的摊位。那算卦先生不是本村人，应该是从外地来的，村里的人杜元都认识。路过算卦先生的摊位的时候，杜元好奇的看了看他，只见其衣尘仆仆，全身消瘦，从脸上的面黄肌瘦可以看出，他应该是很久没有吃饱饭了。杜元联想起自己以前的日子，心中感慨，起了恻隐之心，取下腰间剩下的那只野兔走过去放到他摊位上，说：

“先生饿了吧，拿这只野兔去吃吧，烧烤起来味道应该还不错。”

本来正在整理摊位的算命先生闻言，身体一顿，抬起头来。杜元立刻就看到了其脸上眼睛部位的坑洞，原来他两只眼睛都瞎了，亏了他还能走到这偏僻的小村来，杜元见了都为其伤心。

“小伙子，谢谢你。”算命先生语气顿了顿，接着又说，“要不我帮你算算命吧，那兔子就当是你的卦钱。”

杜元觉得他应该是不想白拿别人的馈赠，这位先生是有自尊的人，他心想。索性就走过去，站到算命先生身旁。

算命先生用手摸遍杜元的身子骨，初时一脸平静，摸到后来，脸上隐隐的现出惊异之色。

“小伙子，你的生辰八字是？”算命先生问到。

杜元轻声的告诉了他自己的生辰八字。

算命先生低下头，右手手指慢慢地掐算着，思考了下，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回复了平静。静静地说：“你五行属水，兼亥为江，非他水之比，乃是大海之水。大海宽广无比，很难预测，平静时，无波无澜，若坠入低谷，难以翻身，凶险异常。”说到前面几句时杜元倒没什么感觉，到后面听到后几句，陡然觉得有点心惊。

算命先生无法看见杜元的表情，只是说完前面几句后，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汹涌澎湃时，翻江倒海，一旦发迹，势不可挡，你以大海之水为命，吉凶暗藏，很难测算啊；”他语气顿了顿，接着道：“但有一点，海纳百川，遇水则喜！”

杜元对这听不懂，也无所谓，就说：“反正我父母已经不在了，就自己一个人，什么无波无澜，什么翻江倒海，我无所谓了，只要自己活着就行。”

“什么？你父母已亡？什么时候的事？”算命先生急急的追问道，原本已经没有眼球的眼睛皮一眨一眨的，脸上一阵急切。

“是的。他们俩五年前就已经去了。”杜元声音低沉的答道。

“五年？”算命先生又低头想了想，口中低声嘀咕着“五年，奇怪了？”接着不再言语，只是右手重复地掐算了几遍。

“你父母双亡时，你应该处于人生的低谷，过得很辛苦，甚至有血光之灾才对，为什么听这语气现在居然过得很快乐......”算命先生以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嘀咕着。

不过这低声嘀咕却瞒不过杜元的耳朵，这是常年打猎的结果，杜元常年与猛兽为伍，稍有不慎就会从猎人转变成猎物，这行走在生与死之间的磨练使杜元耳朵更灵，眼睛更亮，第六感更强。

杜元听了算命先生的嘀咕，略微有点郁闷，想现在自己生活得挺快乐的，过段时间就有钱可以娶妻子了，哪来的血光之灾啊，难道他想讹我点钱？自己身无分文，也不怕他讹。心中不高兴，但看了看算命先生的那双眼洞，心中又生气不起来，应付着转身欲走。

“等下，你是不是养了条狗？还是一条纯毛的黑狗，”算命先生又问道。

“恩，是的。”杜元感到奇怪，有点怀疑他的眼睛是不是真瞎。杜元又仔细看了看算命先生脸上的眼洞，确认他的确是瞎子，两个眼球都不见了，能不眼瞎么？

“那他怎么知道小黑是纯毛的黑狗？”杜元思量着，不自觉轻声的嘀咕出来。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我没看见你的狗，怎么知道它是黑狗？”算命先生微微一笑，问杜元。

杜元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知道他会自己说出来。

算命先生也不管杜元接不接话，自顾自的说：“你这几年处于生命中的低谷，你父母双亡后，你应该就有大凶之灾，但是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听你说话，中气十足，无病痛之象，这说明你旁边有护体存在，刚才我听你唤狗之声，而林下之黑犬恰恰是你命中的守护兽，此兽非常通灵，能看见各种奇怪的东西，有辟邪，驱鬼，护主之能，强大者甚至能灭鬼除恶。所以我大胆的猜测你的狗是只全黑的狗，周身黑的没有一丝杂毛，而且忠心聪明，雄峻异常，身上杀气凝厉，十里八村都没有一条狗是它对手。”

居然猜得这么准？杜元很是诧异，转身看了看在一丈外的树下趴伏的小黑。经过这些年的苦难和磨练，现在的杜元已经非常独立，早聪，不会傻乎乎的轻易再相信什么了。不过杜元还是忍不住再转身看了看约一丈远处的小黑，只见它眼睛微眯着，似闭非闭，耳朵高高竖起，杜元知道，它这是在给他做警戒，每次在山中打猎休息时小黑都不会直接在杜元身旁休息，而会呆在离杜元约一丈远的下风处警戒，小黑的这个举动帮助杜元避开了无数次危险。

算命先生也不管杜元在想什么，向他挥挥手，叫道：“来，孩子说下你的过去及现在的状况。”

杜元想了想，给他说说也无所谓。于是就将自己的过去及现在和他仔细的说了。算命先生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点着头，当杜元高兴地说到自己可以卖了地娶个媳妇的时候，算命先生脸上未见欣喜，却很是一片凝重。

他想了想，对杜元说：“孩子，你打到猎物后，背着流血的猎物在山中行走危险不？”

杜元对他的问话觉得摸不着头脑，这算命先生怎么问起这事来，但他还是老实的回答：“会很危险，豺，狼，虎，豹会闻到血腥味，循着血腥味跟着你，找机会偷袭。”

“不过有小黑在身边，它会提前发现这些野兽，保护我的安全。”

“小黑？”算命先生语气顿了顿，“哦，那条狗叫小黑，对吧？”算命先生询问着。

“嗯。”杜元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如果全镇的人都知道你怀揣着一百两银子在山中行走，你觉得危险吗？”算命先生继续问着。

杜元闻言一呆，心中忽有所悟，沉默不语。

算命先生忽然道：“孩子，去吧！你赶快离开这里吧，一刻也不要停留，马上就走，去北方，一直往北走，遇到水，那里就有你想去的地方；记住，无论去哪，都要带上你的黑狗在身边，不要让它离开你，它会保护你的，你现在还是处在人生的低谷，不离开这里，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杜元脑子里品味着算命先生的话，领着小黑，呆呆的向家里走去。却没听见算命先生在后面低叹着：“唉！可怜的孩子，老天不开眼，好人没好报啊。”

第二章，祖地宝穴

到家放下猎物，看看天外，日正中天，已是响午。杜元甩了甩头，撇开遇到算命先生那些话的影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祭祖！

买卖田地，娶妻生子都是大事，趁着祭祖要敬告祖先，告知父母，自己终于要成家立业了，无需再有担心。

杜元带着随身装备，回身唤起小黑，走出草屋。祖地较远，来到祖地山坳口时，夕阳已落，山顶升起半轮明月，初九的月亮如雪，照亮着大地，甚至可以看清远处细小的松针。

杜元眼神扫过两侧青山，两山起于后面群峰，在此一分为二，向前延伸而去，止于山坳口，左高右低。杜元先父曾与杜元分说此山势代表的意义，左右高山涵盖着青龙白虎之意，说得蛮多，可惜杜元年纪小，又不太懂，那些风水玄奥之义记不得那么多，只记得这里是块少有的风水宝地。杜元先祖做生意积累了些财富，发现此地风水地形相当不错，于是就买下来作为家族墓地使用。

想起先人，杜元正嘘唏间，走在前头的小黑忽然停了下来，无声的转头看了杜元一眼，小黑在提醒杜元。小黑真的有别于其他的狗，细微的动作都能体现出它的与众不同。

杜元停下身来，顺着小黑的眼光看去，树木悉悉索索的响动间，只见一个硕大的狼头从前面的灌木丛中钻出来。他心中立即一惊。

山中打猎有三怕：一怕孤狼独行，二怕野猪蹲塘，三怕巨风当道。

孤狼狡猾，诡计多端，一不小心就会上其当。

野猪受伤后狠，即使伤害他的是虎豹豺狼，毫不畏惧，照样上去拼命。

至于巨风，并不是指天上吹的风，而是指吹风蛇，也叫眼镜蛇，巨大的吹风蛇能将口中的毒液喷到十余尺外，一不小心就会着道。

遇到这三者，猎人一般能避就避，能躲就躲。

现在与狼狭路相逢，杜元避无所避，只能安静地站在路中间，手握匕首暗暗戒备，同时耳听八方，防备着各方危险。孤狼之险在于其狡猾，只要不上它当，就可以避免危险。更不能逃跑，面对猛兽不能示弱，示弱只会激起它的攻击欲望；镇定地站在那里，让它摸不清你的虚实，它反而不敢攻击。

巨狼从灌木丛中走出来，非常的雄壮，头大如斗，苍背铁尾。它仿佛没有发现杜元他们似的，沿着山道向杜元家祖地走去，口中还拖着一块---硕大的芭蕉叶。

巨狼拖着芭蕉叶？难道狼不吃肉，改吃素了？闻所未闻！杜元毕竟年少，好奇心起，一拍小黑，尾随而上。

巨狼走到一个水塘边，放下芭蕉叶，向一个高约六尺，方圆十余尺的土堆走去。

此时土堆边已经有了数十只野兽，熊，鹿，獐，还有穿山甲类。巨狼缓缓走的一只鹿身边，趴伏顿首在地，野鹿却好像毫无所觉，任由巨狼伏在身边。

那个土堆，杜元知道，家族中很多人都说那个才是整个祖地的风水宝穴，杜元祖先基本都是绕着这个宝穴而葬，至于风水先生为什么不将坟址选在那里，总要偏离些许位置，人们都说那是因为风水先生为人选穴之时都会留一手，故意选偏，更进一步的理由则是什么选准了宝穴会损他的阴德，或者是不能让别人家太兴旺，压住自己家族，不一而足。不过，这些对杜元来说只是当作故事听听而已，也不当真。但现在看来这个土堆似乎真有些名堂。

在明亮的月光下，平时相见相杀的野兽居然聚集在一起，对着土堆，四肢和首下扣，五体投地，如人一般拜服于地，显得非常诡异。

杜元带着小黑藏身水塘边的灌木丛中，暗自观察。

刚藏好身，“哗”的一声，一只狐狸从水中爬上来，狐狸非常的老，由于离得很近，杜元能清晰地看到狐狸连胡子都是白的，除了两眼黑珠，整个苍白如雪。

老狐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水珠四溅，湿润着身下的土地。它朝着土堆叫了一声，顿时趴伏在那的黑熊起身走了过来，伸出舌头温柔的舔砥它的皮毛。

那神情如亲吻情人般轻柔，温和......

老狐则似人般立起，两只前脚趴在一颗树根上，配合着黑熊的舔舐动作。

熊舌有肉钩，如刀如剃。

黑熊温柔的舔舐，熊舌每一个轻微的伸缩，从狐狸身上就会带走一大片皮毛，露出鲜红的血肉，看得杜元直冒冷气。血色的筋肉不停的痉挛抽搐，老狐却看起来毫无痛苦，反而侧了侧身，将另一侧皮毛送到熊舌下。

不一会儿功夫，老狐全身的皮毛被活生生地剥尽，甚至能看到一根根的青筋在一跳一跳的律动。杜元心中冒起自己被一点点的生生剥掉皮的感觉，简直不寒而栗。

下面的事情让杜元觉得更加诡异。

皮毛落尽的老狐自己爬到芭蕉叶上，蜷好身子，望去有如一盘清蒸整狐。

杜元有一个错觉，老狐和黑熊在做一道菜，老狐是菜品，巨熊是厨师。杜元不禁为自己的错觉发狂，野兽也会做菜？成精了都！而且也从来就没见过菜品会如此配合厨师做菜的。

看到老狐蜷身在芭蕉叶上，巨狼走过来和熊一起各抓芭蕉叶两头，将之抬到土堆的一侧，众兽跟随，虔诚地拜伏在后，如过节之时百姓家里上供一般。

是做菜没错，而且做的是供品，杜元可以肯定。那是给谁的供品？野兽也会上供？

杜元正猜疑，“桀桀桀......”随着尖锐的笑声，一个身影从土堆后转出来。

杜元骤眼看去，灰蒙蒙的身影上长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头颅，披头散发，两眼冒着幽幽的绿光，在白晃晃的月光之下，形如鬼魅。这个是什么东西？杜元心中诧异，任他看遍林中奇形怪状的猛兽，也没有见过长得这般吓人的。

杜元正心惊间，灰影伸出一支手，摸向芭蕉叶上赤身裸体的老狐，稿枯如爪，指端的指甲足有寸余来长。不待枯手摸到，老狐似乎配合般转过身来，仰身躺下，四肢伸直，如一只烤熟的乳猪，等待着食客用餐。

枯手的指甲如刃，轻轻一划，破开老狐的肚子，取出尚在跳动的心脏，放入口中一咬，半个狐心咬落，咯吱，咯吱的嚼食，鲜红的血液从獠牙下流溅下来。还未咽气的老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心脏被青面獠牙一口一口地咬食，居然未露任何不满。

啃食完心脏，灰影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嘴边，已经凝结的瘀黑血块随着长舌一扫，又被卷入青面獠牙的口中。

看到着一幕，杜元手在大腿上使劲地掐了掐，估计都掐青了，嘴角疼得一个咧了咧。他用疼痛转移注意力，尽力地压住胃中的翻涌。

灰影舔食后，脸上似乎极为兴奋。再次发出桀桀的笑声。那笑声如命令般，黑熊和巨狼立即应声驱赶其余野兽围主土堆开始刨土，挖掘，黑熊转到土堆后，巨狼站在土堆前，监视着众兽......

难道这个所谓的风水宝穴中埋有什么东西？杜元暗自猜测。

“吱！”一只獴挖掘较慢，巨狼立即扑上去，一口咬断了它的脖子，毫不留情。山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死于非命。

巨狼这一招杀鸡儆猴果然见效，在死亡的威胁下，众兽不敢再有懈怠者，都死命的快速挥舞着肢体。

杜元紧张地盯着。很明显，这些野兽都是被这个青面獠牙的灰影控制，来挖掘这个土堆。他非常想知道这个青面獠牙的灰影是什么？更想知道土堆中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杜元紧紧地盯着，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有所遗漏。

这个仅仅方圆十余尺的小土堆哪够数十只野兽挖掘，而且其中还有穿山甲，山獴这类掘土高手，不一刻间，土堆就变成了土坑。

土堆中的东西可能埋藏不深，少顷，一只梅花鹿从坑中跳出，嘴中衔着一个洁白的物体，在明亮的月光下，反射着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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