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瓦砾》：第1章一片瓦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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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一片瓦砾

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江海市。

江海市的市中心，一座摩天大厦。

这座大厦的主人------乔安。

一位让人仰视的财富精英，一位荣登财富榜首位的世界巨富。

坐在他的办公室，盯着眼前的电脑。

在他办公室，他可以看到，自己公司任何一个角落。

下属公司的销售部，正在招聘，他忽然有了兴趣，鼠标点开了这个画面。

画面中有一个年轻人，清秀单纯的脸像是个刚离家的孩子，像是一个应届生，正拿着招聘简历踌躇满志的等待着面试，神情还有些腼腆，不断用手擦拭额头冒出的汗珠，他穿的很正式，一身廉价的商务装，却很干净，衣服像是经过自己精心挑选过的，能来这里上班或许是他几年苦读的一个验证。

轮到他了，他恭敬的把简历递上，面试官一番盘问，他回答的并不是很流畅，但很认真。

他似乎失败了，退出人群，神情变得很沮丧。

乔安按动了下桌子上的按钮，秘书马上走了进来。

乔安指着电脑画面上的那个年轻人，对秘书说：“这个人被录取了”。

秘书不敢半点耽搁，马上通知下属单位，无条件接收那个年轻人。

画面中，面试官找到那个年轻人，热情的通知他，已经被录用了，年轻人高兴地手舞足蹈，能来这家超级大公司是自己的一个梦想，意外和惊喜都表现在他的脸上。

乔安之所以会过问这样一件小事，是觉得那个年轻人和之前的自己很像，一个一无所有，只有梦想的年轻人。

乔安的记忆之门突然被打开，他之前的一幕幕恍如隔世，却又像是近在咫尺……

············

乔安出生在西北的一个小村子里，那里不太富裕，但人们都很善良，勤劳，他们都有着朴素的幸福感。

乔安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善良朴实，有一颗热爱生活的心。唯一不同的是，乔安出生的那天，天空中轰隆隆响了一天的炸雷，却一滴雨也没有下。

乔安有着一个快乐的童年。从丫丫走路时起，他就经常被父亲背着，去坡上放羊，每天都会听爸爸讲一个新故事，爸爸的脑子里像是有用不完的资源。爸爸告诉乔安，千年以来，他们的祖先都是放牧人，祖辈相传，都是这片坡，这片草。

妈妈是个漂亮的女人，喜欢穿漂亮的衣服，用的雪花膏也和村里的人不一样。

在乔安五岁的时候，妈妈又给他生了一个小妹妹，家里又添了一份乐趣，乔安每天都会围着妹妹，逗他开心，在她面前扮鬼脸。自从有了妹妹，乔安觉得自己忽然长大了，等妹妹会走路了，他也要背着妹妹去坡上放羊，每天都给她讲一个新鲜的故事。

乔安七岁的时候，生活发生了变化。

妈妈被一个经常来村里收羊皮的城里商人带走了，留下来一封信，说她找到了她的幸福。

乔安一直弄不明白，妈妈在家里生活的不幸福吗？

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帮家里干活了，自己都可以把羊群赶回家，还可以照看妹妹了。妹妹是那么的可爱，爸爸是那么的爱妈妈。

妈妈走了就再也没回来，黄土高坡的厚重，和血浓于水的亲情终究比不了大都市带给妈妈的诱惑。舍下了了七岁的乔安，两岁的妹妹，和那个深爱她的男人。乔安想知道，大都市有着什么样的魔力，他想快快长大，自己去都市里寻找答案。

有一天，村里的人告诉爸爸，在包头见到了妈妈。

爸爸把乔安和妹妹托付给邻居照看，自己一个人去了包头。

十几天之后，爸爸回来了。整个人像是老了很多，开朗的爸爸忽然一句话也不说，乔安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妈妈为什么没有回来，但他不敢，害怕爸爸会更伤心。

爸爸那晚喝了一瓶半劣质白酒，从不抽烟的他也抽起了烟。

那个晚上显得很漫长，妹妹一直在哭，乔安搂着妹妹，不停地安慰她，虽然他也想好好哭一会。

爸爸喝醉睡着了，妹妹也睡了，乔安一个人跑到常放羊的坡上，对着夜空，号啕大哭起来，把压抑许久的忧伤都随着哭声释放出来。

这时，天空划过一道光亮，像是闪电，但没有声音。

有一个庞大的东西，随着那道光亮，飘然落地了，把周围照的如白昼般亮堂，或许是忧伤遮盖了恐惧，乔安竟然没有害怕。

从那个东西里走出一个人，这个人长得有些奇怪，脖子长长的，耳朵有些大，尖尖的下巴，两只眼睛能占据半个脸，嘴巴像一条线，没有嘴唇，鼻子倒没什么异常。

这个人缓缓的走到乔安的身边，像是在和乔安说话，“叽叽叽叽洒洒啦呀呀”。

乔安听不懂那人说什么，问那人：“你说什么呢？你是谁？”

“哦，抱歉，我忘了你听不懂我们的语言，但我能听懂你们说什么”。

乔安被这个不速之客打断，忧伤的情绪也缓和了许多，也根本没在意他说些什么，他想回家睡觉了，并不想搭理这个人。

出于礼貌，乔安回答他：“对不起，我要回家了”。

那人见乔安要走，有点着急，“你是叫乔安对吗？你爷爷的爷爷都和你一样是放牧人，我都见过他们，你不要担心，我并不是坏人”。

乔安看着这个长相古怪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爸爸的确说过自己的仙祖们都是在这里放牧。

乔安对他说：“你说的很对，我的祖先都是放牧人，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只有我的妈妈离开了我们”。

那人对乔安说：“我从第一次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的先辈，到你出生的那一天刚好有一千年了，你们很执着，世世代代都过着同样的生活，不过我看的都厌倦了，从你出生的那天起，我们就决定让你改变这一切，你们的世界在变，你们也需要改变”。

七岁的乔安听不懂这些，“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那人晃动着脑袋，“你将来会懂的，改变吧乔安”。

说着话，他摸了摸乔安的脑袋，乔安感觉有一股暖流从头上转了几下，整个身体像是在旋转，却没有感到眩晕。

然后那人又从身上拿出一条黑黑的细绳，上面栓着个东西。戴在了乔安的脖子上。

那人说：“你现在不明白，记住我说的话就好，我送你的这个东西，这绳子上面拴着一块瓦砾，它可以让你找到我，也可以带给你帮助，他是一块可以变成钻石的瓦砾，努力吧乔安”。

乔安记住了他说的话，却被这个家伙唠叨的睡着了。

当乔安醒来的时候，他却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

乔安以昨晚的事情全是错觉，也许是故事听多了，或者是自己伤心过度出现的幻觉，他摸了摸脖子，脖子上面真戴着一根黑绳，上面拴着一颗瓦砾。

…….

第2章 学霸少年

2005年的一个周五下午，高三二班充满了学生的欢声笑语，因为这个周末要放假。

这所学校是榆N县第一中学，是全县最好的一所高中，榆N县地处西北，经济不是特别发达，这里的学生来自全县各地，是个寄宿学校。学校考虑到升学压力，并不是每个周末都放假，一般情况下，一个月只放假回家一次。

除非特殊情况，才有可能允许回家，就如这次，学校要收费了。

班主任杨老师慢腾腾的来到教室，学生们变得鸦雀无声，准备着听老师一声放学的命令。

“今天学校放假，周日下午来学校，回来的时候带二百四十块钱，高考期间学校给学生们改善伙食，统一配发高考用品，用不了学校再返还给你们，都别忘了，路上注意安全，放学吧”。

杨老师走出教室，学生们一片欢呼，一窝蜂的涌出教室。

乔安并没有像其他同学那样兴奋，虽然他也想回家看看爸爸和妹妹，家里供着自己和妹妹读书，只有爸爸一个人在地里劳动，偶尔出去打点零工，家里一直省吃俭用，才勉强维持。

学校离乔安家大约有三四十里路，往返学校，乔安都是骑着爸爸给他买的一辆二手自行车。

车子被乔安保养得还不错，他还稍微改进了一下，车子骑着很轻便又赶路。乔安的聪明是出了名的，学习成绩年年全校第一，看过的书总是过目不忘，提出的问题也总能把老师难住。

乔安除了学习是个标准的学霸，篮球，乒乓球样样不输他人，从小就随爸爸参加田里劳动的他，身体素质也超级棒，每次运动会，他也是多个项目的冠军。

乔安不仅是学校的骄傲，在爸爸眼里也是全家未来的希望，爸爸这些年不辞辛苦的劳作，每次想到儿子这么出息，他也倍感欣慰。

乔安推车子走出校园，远远就看见金楠在校门口，像是在等他。

金楠是高三五班的一个女生，五班是这个学校文科班.一直以来金楠对乔安都颇有好感，在她眼里，乔安不仅品学兼优，而且还高大帅气。

金楠是个漂亮的女生，说她是校花，一点也不过分，学习成绩也不错，爸爸在教育局上班，妈妈是县医院的主任医师，家境在榆N县算得上是中上家庭了。她一直想和乔安有更多的交往，乔安却总是躲躲闪闪，装傻充愣，这让金楠很郁闷。

作为独生女的金楠，有着独生子女特有的自信和勇敢，这次她毫无顾忌的堵在校门口，要问清楚这个装木纳的男生乔安，敢不敢做自己的男朋友。

乔安推着车子出了校门，刚要骑上去，就被金楠挡在前面。

乔安假装意外：“呀，这么巧，金楠同学啊”。

金楠瞪了他一眼“你少来，早知道你看到我了，我问你，我有那么可怕吗，你见到我就躲。”

乔安故意装出很无辜的样子，“有吗，怎么会呢，我又不欠你钱，干嘛要躲你”。

金楠见乔安又开始和自己打太极，直截了当的问：“既然没躲我，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你敢不敢？”

乔安听到这话，并不意外，其实他明白金楠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心思，他对金楠也颇有好感，情窦初开的少年，并不是木头疙瘩，只是觉得家里送自己来读书，已经很艰难了，不敢动这早恋的心思。

乔安故意压低声音“啊，这个…你给我一年的时间好好想想行吗？”

金楠知道乔安又在耍滑头，她确信乔安对自己也有好感，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第六感深信不疑。

金楠表现出生气的神色，有点撒娇的说：“乔安，你太狡猾了，你要么拒绝，要么同意，还想一年，你干嘛不想一辈子”。

金楠的强势，让乔安躲避不开这个问题了，乔安忽然脸红了起来，吭哧瘪肚的说：“你看，本来我想找机会问你呢，你倒先问起我来了，马上要高考了，考完试再做你男朋友行吗？”

金楠对这个回答已经很满意了，她会心的笑了笑，“那好吧，大才子，本小姐可不敢耽误你美好的前程，就按你说的办吧，高考后”

“得令，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乔安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好吧，先做一回我的专职司机”金楠高兴地做在单车的后座上。

金楠的家离学校并不远，没一会就到了金楠的楼底下。

乔安对金楠说：“还蛮近的，这么快就到家了”。

金楠笑了起来，“傻瓜，谁让你起那么快，下次送我慢点骑，你回去吧，我爸妈好像已经下班了”。

告别了金楠，乔安向家的方向一路飞驰，乔安不知道和金楠这次算不算约会，心里像长了翅膀，有些说不出的兴奋。

乔安每次骑车回家都会路过自己家的田。乔安骑着车子老远就看到爸爸在田里忙活着。

爸爸见乔安回来了，有些高兴，知道没到一个月，多半是又要交钱了。

爸爸满脸堆笑：“回来了，又没子弹了吧？”

爸爸是个开朗豁达的人，总是这样和儿子开玩笑。

“真让您老人家猜对了，二百四十发呢”乔安也会苦中作乐。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吧，我没一会就忙完了”。

“还是我们一块干吧，早干完，早回”。

父子两个人一起在田里忙活起来。

“爸，马上要高考了，你说我要学什么专业好？”乔安问爸爸。

“我也不太懂，你问下你老师，让他们帮你参考下，关键你喜欢什么专业”。

“吆，你老人家还有这么谦虚的时候，你不是自称是我的军师吗？”

乔安说完这句话似乎想起了什么。

乔安心里想，不如问下瓦砾，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找过他，不知那晚说的话，能不能灵验。

很快父子两就把活干完了，爸爸去田边摘了些豆角，茄子。那豆角和茄子都还没长好，此时摘下来就有点可惜，乔安知道爸爸这是要为自己加几样菜，看来家里......，不然爸爸是不舍得摘这些的。想到这些，乔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回家的路上，爸爸又在村里的超市割了一斤肉，平常家里是不怎么买肉的。

妹妹乔乐见哥哥回来了，高兴地手舞足蹈，兄妹两人一直关系很好，乔安从小就很疼妹妹，有什么好吃的都先留给妹妹吃，虽然家里不富裕，但妹妹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像是住在平民窟里的公主。

晚饭爸爸做了一桌丰盛的佳肴，一家人吃的很开心，爸爸还特意喝了点酒。在乔安兄妹俩眼里，爸爸的厨艺绝对够得上大厨级别。生活再艰难，爸爸也总是那么乐观豁达。

自从妈妈走了以后，爸爸就再也没想过找个老婆的事，前几年还有人给爸爸介绍几个不错的人，爸爸总是各种理由推脱，时间已久，大家就再也不提了。乔安和乔乐这两个孩子成了他生活的重点，是他乐观的源头。

吃完晚饭，辅导了下乔乐的功课，乔安独自一人又来到初次见瓦砾的地方。

脖子上的瓦砾带了快十年了，不知道当初瓦砾的承诺，能不能当真。

他凭着记忆，又站在当初站的那个位置，掏出胸前佩戴的那块瓦砾，大喊了三声“瓦砾，瓦砾，瓦砾，你听到了吗”。

这时，天边好像闪出一丝光亮，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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