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观》： 初恋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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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恋的葬礼

又是一年八月十五，中秋，吃月饼，乐团圆。

清晨，天色还是灰蒙蒙的一片，阴暗的天空仿佛能滴出墨水一般，很是吓人。

长远镇，远近闻名的沙石盛产地，周围铺路建房的沙石百分之八十来自于长远镇。

早早的，陈觉远就收拾打扮好，一米七八的身高穿上黑色紧身的西装，完美的凸现出了其身材的完美。

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浓眉大眼，英俊的脸庞，陈觉远伸手弄了弄自己烫了许久的头发。

“真特么帅啊！”

陈觉远自恋的呢喃道，随后又感叹道：“唉！空有绝世容颜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个采石场的穷小子。”

随后，踩着黑色的皮鞋，陈觉远便出了门。

清晨的街道上，稀稀落落的行人，他们走的很急，每天早起晚归，为了生活不停的奔波劳碌着。

陈觉远东张西望的走着，他想拦一辆车来搭，搭到距离长远镇有着几千米远的西黄村。

就在昨天，刚刚在采石场下班归来的陈觉远接到了一个老同学的电话，老同学告诉陈觉远，初中时的一个同学离世了，问陈觉远是否想要一同前去吊唁。

一番询问下来，陈觉远终于知道了那离世的同学，恰好是自己暗恋多年的人，也是自己的初恋。直到如今，陈觉远其实都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她的。

挂了电话，陈觉远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

而初恋的葬礼，陈觉远肯定是要去的，而且还得盛装出席。

在床底下拉出一直未穿的西装皮鞋，剃须烫发，怀着沉重的心情，陈觉远连假都没有请就出发了。

大马路上，陈觉远游走了半个小时，还是未见一辆车经过，不由的有些烦闷。

叮铃铃！

电话响起，陈觉远看了一眼，便放到了耳边。

“妈，中秋节快乐！”

“嗯，好的，你也记得和老爸吃月饼。”

“嗯，好的，拜拜！”

突突突！

这时，一辆拖拉机轰鸣而来，陈觉远面色一喜，顿时拦下了拖拉机，成功的搭上了前往西黄村的车。

拖拉机的速度犹如蜗牛，响声震天，但是也总比走路的好。

一路磕磕绊绊，时近午时，拖拉机终于是抵达了西黄村。

下了车，陈觉远请司机抽了根中华，说了声谢谢，便独自离去。

没走几步路，陈觉远便停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一个胖子笑了笑。

胖子肥大的身体快速的向着陈觉远冲来，嘴中喊道：“陈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不来？好歹也是同学一场。”陈觉远说道。

胖子气喘吁吁的来到陈觉远身边，断断续续道：“那是。只...是..可惜了李梦璃了，大好年华却就这样走了。”

李梦璃自然就是逝者，陈觉远没有接话，打笑道：“大猫，以前你可没这么胖，这是混的好了，伙食质量提高了啊。”

胖子原名叫张大茂，外号就是大猫，这个外号陈觉远从小学一直叫到了初中毕业。

大猫咧嘴笑了一下，说道：“和伙食可没什么关系。纯粹的体质问题。”

陈觉远会心一笑，没有再调侃，两人缓缓的向着村中心处，气氛悲凉的灵堂而去。

来到李梦璃家，百联飘飘，哭声一片，做法事的敲锣打鼓，诵经念佛，无数腰围黑带之人进出吊唁。

“陈哥，要不要进去上柱香？”大猫问道。

“嗯，上柱香。”陈觉远点点头，便踏进灵堂。

一口漆红色的棺材，周围无数蜡烛，祭台之上眼花缭乱的贡品，一张黑色的遗像照片。

看着遗像，陈觉远当然认得出，这就是李梦璃，自己的初恋，自己至今都还暗恋的人。

这一刻，陈觉远只觉得自己的心很乱，悲伤，难过，压抑，许多莫名其妙的情愫通通涌上心头。

黑色的遗像，一张笑魇如花的脸，突然，遗像的眼镜眨了一下。

“嗯？”陈觉远被吓了一跳，眨巴下眼睛再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陈觉远在心里想到。

取来三柱香，陈觉远点香鞠躬插上，三柱香，一柱敬天，一柱敬地，一柱敬亡灵。

回头又看了遗像一眼，陈觉远方才离开灵堂。

外面，胖子已不知去向，陈觉远也不熟悉这里，便瞎逛了起来，顺便疏散一下心情。

心不在焉的游逛着，不知不觉，逛到了一处小树林里，绿茵飞扬，清风凉爽。

在农村，这样的树林很是常见，远离了喧嚣，保留了一丝原野的气息。

清爽的空气，让陈觉远感觉到一阵舒爽，心里也安静了许多不再烦躁，随便一屁股坐在绿草地上，很是惬意。

手掌撑在地面，陈觉远感觉压住了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陈觉远脸色微变。

“这、好像是李梦璃一直戴着的人偶吧？”看着手上握着的黑色檀木人偶，陈觉远自语道。

人偶只有五公分大小，一根红色的细丝线从头顶的小孔中穿过，人偶形象栩栩如生，很是逼真。

“为什么她的东西会掉在这里？”陈觉远疑惑道“难道她生前来过这片小树林。”

想到如此，不知为何，陈觉远感觉内心拔凉拔凉的，檀木人偶可是李梦璃生前戴在脖颈上的贴身之物，为什么会掉在树林中？

清爽的风在此时给了陈觉远的感觉像是阴风阵阵，让人不寒而栗。

把人偶放进兜里，陈觉远便起身离开了小树林，刚刚一霎那间，他又感觉到了压抑和烦躁。

而正好，此时已是出殡时辰，鞭炮声响个不停，吓得村中的狗到处逃窜，尖叫连连。

墓地距离村子不远，陈觉远准备跟着棺材，直到入土为安。

张大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陈觉远身旁，脸色怪异，一只手紧紧的按住一只裤兜。

陈觉远看的出来，张大猫之所以脸色怪异，是因为他在憋笑，毕竟这种时刻很是严肃，是不能笑容满面的，不然就是对死者及其家属的不尊重。

陈觉远好奇的是，为何张大猫会想笑？而且行为还有点怪异，但是陈觉远也没开口询问。

李梦璃的母亲跟在后面哭的死去活来的，声音都已经是沙哑不已，想必这几日就没停过。

想想也是，养了十几年的闺女说没就没了，而且出殡的日子也是这么的荒诞。

八月十五，中秋团圆节，本应是一家人团团圆圆吃月饼，共赏明月之日，这里却是生里死别，白发人送黑发人。

到达墓地，开馆检殓，入土，填土，砌石，一个二十多岁的人生就这样完结，她来过世界的一切痕迹也会慢慢消失，渐渐淡忘，唯有留给她父母的伤悲挥之不去，直至终老。

陈觉远，远远的对着墓碑鞠躬，摸摸兜里的人偶，终归还是没有把它交给李梦璃的父母。

张大猫和陈觉远结伴而行，又坐上了回长远镇的拖拉机。

拖拉机车厢内，张大猫大声的对陈觉远说“发大财了，发大财了！”

陈觉远不明所以，问道“发什么大财？”

张大猫拍拍自己胀鼓鼓的裤兜，哈哈大笑，说道“我这兜里全是金子，纯金，而且不是现代提炼的金子，像是以前的黄金。”

这下陈觉远总算是明白为何先前这死胖子一只手紧紧的压住裤兜了。

但是，陈觉远更好奇的是，大猫的金子是那儿来的，难不成是偷拿村民的金子？

可是，这么个村子中，谁家会有这么多的黄金呢？

第二张 天降黄金

拖拉机的轰鸣声响彻云霄，但却丝毫阻止不了陈觉远和大猫的交流。

“你偷村民的黄金了？”陈觉远试探着问道。

大猫把脸一横，正色道：“靠，陈哥，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哪种小偷小摸的人吗？”

陈觉远也觉得自己问得确实有点过分了，尴尬的一笑，说道：“我这不是想不出你黄金的来处嘛，所以才胡想了一通。”

“陈哥，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你可不能瞎说，我们想当年也是三好学生，如今也是三好青年。”大猫认真的道。

“哈！怪我嘴贱。”陈觉远打着哈哈道。“所以你的黄金真是捡来的？”

“不是。”大猫神秘兮兮的说道“这黄金是天上掉下来的，可把我脑袋给砸疼了。”

“什么？你说什么？”陈觉远语无伦次的道：“你说、你说是天上掉下来的？”

看着陈觉远一副难以置信的脸，大猫一副早有预料的神色。

缓缓开口道：“你知道吗？刚开始我也是你这幅表情，甚至比你还要震惊。”

“你也知道，这些村子的厕所它不好找，当时我挺急的，就慌乱的准备跑到后山解决，我三步并做一步的走，没几下就到了后山，我脱下裤子，随着一阵洪荒......”

“说重点。”陈觉远打断道。

大猫耸耸肩，继续道：“重点就是，我解决完后，一颗不明之物砸在我头上，疼得我龇牙咧嘴的，本来我想骂两句的，哪知道一低头竟然就看见了黄金。”

说到此处，大猫脸色还是一阵兴奋激动，仿佛就刚才发生的一般。

“就一颗？”陈觉远看着大猫胀鼓鼓的裤兜说道。

“那当然不是了，砸中我的就一块黄金而已，还有许多没砸中我的，全部洒落在我的周围，金灿灿的，可好看了。”大猫一脸的迷恋之色。

陈觉远却突然脸色大变道：“那岂不是，岂不是有黄金粘上了你的米田共。”

“去，去，去，我擦的很干净的了，连味道也没有。”大猫说着，还掏出一块黄金凑到陈觉远嘴边“不信你闻闻，闻闻。”

“给老子拿开。”陈觉远赶紧躲开，吼道。

“切，你小子敢说不羡慕我，这么多黄金，发了，发了。”大猫小心翼翼的又把黄金放进了兜里，一只手一直按住胀鼓鼓的裤兜。

“还不一定呢？”陈觉远说道“现在黄金也就一百来块一克，你这兜里装的也就几十万。”

“而且，我觉得这件事很是怪异，甚至说是很荒诞，为什么天上会掉黄金呢？”陈觉远感觉这一点也不真实，尽管它就真的发生了。

“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陈觉远盯着大猫问道。

大猫看神经病般的看着陈觉远，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以前新闻还说天上掉过鱼呢，你是不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黄金昏了头了。”

“自己真的昏了头了？”陈觉远在心里想到，随即又摇了摇头“自己无比清醒，只是这事情发生的有些太超常了。”

想起大猫先前所说黄金不似现代提炼的，陈觉远便想看看，是否如此。

“给我一块黄金。”陈觉远伸出手说道。

看着陈觉远伸出的手，大猫一脸贱笑，嘿嘿道：“陈哥，刚刚还装的有模有样的，看，还是抵不住诱惑吧。”

“快点，别磨磨唧唧的。”陈觉远催促道。

“哈哈，行，只要你不嫌臭，但是给一块怎么行，咱们两个平分吧。”大猫仗义的说道。

“先给一块。”

大猫掏出一块黄金递到了陈觉远手中，陈觉远便马上观摩起来。

这金子呈扁圆形，表面并不光滑，但可以看出成色很好，份量很足。

“嗯？”陈觉远仔细一瞧，发现这黄金里面有着暗黄色的线条，似乎是有规律的形成，像是、像是人的脉络。

“这到底还是不是黄金？”陈觉远呢喃道。“难道是杂质？”

研究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没有一点收获，陈觉远颓废的放弃了。

把黄金递还给大猫，陈觉远并不想要，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排斥，陈觉远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拖拉机的行驶速度纵然很慢，却也到达了长远镇，陈觉远和大猫翻身跳下车厢。

只见司机看着两人笑道：“小陈啊，你这朋友吹牛打屁很是厉害啊！”

“啊！”陈觉远愣了下，接着说“是啊！是啊！打小就这毛病，改不了了。”

陈觉远说着，抽出烟递给了拖拉机司机，司机借过烟，点火，咋吧了一口，吞云吐雾的说道：“还天上掉黄金，怎的不说天上掉母猪呢。”

“哈，天上掉母猪那不得砸死人啊！”陈觉远敷衍道，便和司机告别离开。

告别司机后，陈觉远便和大猫在街道上逛着。

“我准备在你这儿蹭几天，”大猫对陈觉远说道。

“可以啊！”陈觉远爽快的回道“只是我的住处有点狭窄，你习惯的来吗？”

陈觉远并不会问为什么，因为没有必要，这也是一种交往方式，要么你就答应，要么拒绝。

“没事，很习惯。”大猫赶紧说道。

“那行，那咱们就谈谈租金吧。”陈觉远略一思考，说道：“要不，一天一块黄金。”

张大贸一脸无奈“陈哥，你怎么还惦记黄金啊？难道不应该关心关心我为什么投奔你吗？”

“你愿意说吗？”陈觉远问道。

大猫为难的说道：“我惹上了解决不掉的麻烦。”

“很困难吗？”

“是的，而且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什么？”陈觉远难以相信的道：“居然还有钱解决不掉的问题？难道是你得了绝症？”

“呸呸呸。”大猫晦气的道：“不是绝症，是超出现实范围的麻烦。”

听到这里，陈觉远当然明白了大猫的麻烦了，超出现实范围的，那就是不应该出现的，俗称脏东西。

“这种邪乎的玩意，我也无能为力。”陈觉远摊摊手道。

大猫沮丧的道：“我当然知道你无能为力了，我什么办法都用过了，什么能人都请过了，却毫无进展，甚至、甚至愈演愈烈。”

转眼间，两人已经走到了陈觉远的住处。

“唉，先走一步看一步吧。”陈觉远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还好陈觉远这里有两间房间，可以给大猫一间。

至于大猫说的麻烦，陈觉远半信半疑，信的是，如果不是碰到这种麻烦，大猫是不会蹭自己的地方住的，要知道大猫可是一个老板，怎么会缺住的地方。

疑的是，陈觉远是无鬼神论者，所以听说大猫惹上了脏东西，陈觉远是不太相信的，应该是什么原因导致大猫误认为是脏东西缠上了自己。

叮铃铃！

掏出手机，是工友打来的电话。

“李哥啊！”陈觉远喊道。

“对，今天我有急事所以出去了一趟。”

“嗯，好的，谢谢啊！”

“再见！”

陈觉远没有请假便不去上班，作为沙场的机械操作者，自然是不能轻易怠工的。

所以自然是引起了老板的不满，好在这个打电话来的李哥帮了陈觉远一把，方才没有让陈觉远被罚款。

另一边大猫已经熟练的在空着的房间里铺床摆设了，多余的被子床单陈觉远还是有备的，所以倒是省了不少事。

“陈哥，你有没有盒子之类的。”大猫问道。

“你要干嘛？”陈觉远疑惑道。

大猫一拍裤兜“装黄金啊，我总不能随身带着吧。”

“不放在你身上，你安心啊？”陈觉远笑道。

“有啥不放心的，又没人知道我有黄金。”

最终，一共十八块黄金全部装进了陈觉远的鞋盒里。

让陈觉远再一次感觉不可思议的是，大猫的裤兜里居然能装下这么多块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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