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屋檐下的时间》免费试读_子墨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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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恋爱

我记得第一次恋爱，那个时候我还在读小学一年级，在这种幼稚天真的年纪，或许用恋爱来形容并不恰当，可是，那是我最心悸，最感性的时刻。

李雅薇是一年级下学期转到我们班上的，我这个人四肢不发达，遇见一些肢体动作，总是有种焦躁的恐惧感，因而，一学期过去了，广播体操还是做不来，那个时候最害怕的，就是被老师揪出来站到第一排出洋相了。

其实，所有的同学都一样，大人们总会说：“我儿子（或者女儿）小时候成绩怎么怎么好啦，每次都是全班第几第几啦！”我小时候也一样，老妈就一直那样夸我，因此我还是有几分自尊心的，一套广播体操做不出来，又怕丑，不肯练习，所以每天做早操就是我最难熬的时候了。

我记不清她长的什么样子了，只记得她很娇小，声音很好听，还带有一点点强势，当然不是那种母老虎的类型，至少她是善解人意，喜欢和人讲道理的，每次体育课的时候，她都会跑来教我做广播体操。

“喂，你还没做会啊？”

“嗯。”我嗯了一声，窘迫的同时，像极了一个害羞的小姑娘，低下了头。

“我来教你啊……”说着她便伸出手帮我纠正动作。

那个时候的恋爱，我从来没在意过她胸脯大不大，脸上是不是又敷了一点泥巴，又或者她是不是又暗地里和别的男孩子扔个纸条，打打闹闹的，我就觉得她是最漂亮的。

我喜欢和她，还有别的男孩子扮演神话故事，自编自导的那种，有一次，我们跑到食堂后面的泥巴公路上，那里人少，比较隐蔽，悄悄的开始我们的角色扮演。

有三个人，我，她，还有另一个玩的蛮好的伙计：覃塘。

我人笨，也不想有太多的动作，我提议我演如来佛祖，李雅薇演仙子，然后覃塘演个凡人，故事剧情是这样的：仙子下凡遇见了正在砍柴的凡人，心地善良的凡人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和仙子在了一起（那个时候我们逻辑有些混乱，具体剧情都是瞎扯的，反正是这样设定的）。结果他们要花费十来分钟的时间飞来飞去，我就一脸严肃的捏指坐在公路坎上，庄重无比，直到他们通知到我了，我就最后一巴掌拍死那个胆敢和神仙相恋的凡人。

我丝毫没有感觉到无聊，还有那么一点沾沾自喜，我可是主宰天地的老大，想杀你们都是轻轻松松的事，却完全没有想到：我被“绿”了，这一件事，本来我和她才是情侣，咋个让覃塘当了男主角呢？

一天晚上，电闪雷鸣，寝室外风雨交加，那种最原始的熏黄灯照在外面有些黯淡。

我睡不着觉，打雷又扯闪的（我那边方言），“覃塘，你有喜欢的人吗？”我问他，他和我同铺，我看他也没睡着便问他道。

“有啊，李雅薇长的蛮乖的，我喜欢她！”覃塘想了想，直接就这么说道，覃塘和我玩的蛮好，那个时候他就是我的跟屁虫，大概是他找不到熟识的人玩吧，他没有丝毫的觉悟，知道我喜欢李雅薇。又或者说，他是知道的，但是既然我问了，他就要如实的回答。

“我也喜欢，而且，她似乎是喜欢我的。”我看了看他，看见覃塘的脸色并没有变差。

“不要紧，喜欢就喜欢呗，我喜欢又不耽误你俩。”他说。

覃塘见我沉默，可能是他真实的回答让我心情不好，他就直接蒙铺盖睡觉，又有可能，他心情也不好！

一个学期后，李雅薇转学了……

没有手机的时代，我和她理所当然的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覃塘说，开学的前一天在学校的拱桥上远远的看见她了的，不过没有打成招呼，那天下着毛毛细雨，她举着一把小花伞，穿着天鹅般的衣服，迈着公主般的步子，拿着一小袋文件，走进了黑色的小轿车里……

这一场景，一直是我未来几年里对她的印象。

高中的时候，有传言她和我在同一所学校里，甚至有人之前小学和她同过的同学，对我断言她一定就是我认识的那个李雅薇，只不过，她比我低一个年级。

我相信那个传言是千真万确，觉不是谣言，但是，我和李雅薇在高中从来没有碰过面，哪怕我和她就是一栋楼的距离。

我初中改过名字，又过了十年，我相信李雅薇是不会认出我的，除非我主动去找她，并说出我原来的名字，几次我想了又想，始终没有去。

没有忘记她，却也不想再次去接近她……

第二章 送礼

我和所有的教师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距离感和陌生感，总觉得他们高高在上，不易让人亲近，哪怕自己大学学的是师范类的专业，出来以后是要当老师的，这种感觉在我学习的生涯一直从未更改过。

送礼，每个有点资产的家庭都会选择和老师玩的手段，或送只猪蹄（或野味），送点烟酒，更有的直接送钱。

拿到好处的老师，他们会多关注一些“特定学生”，和学生对话，语气都酥了许多，大多是和颜悦色的，这是让我不喜的，老师的底线是划在地上的吗？

当然，这是第一种情况，送礼也有送出另外的情况。

一次小学放长假，我和老妈到亲戚家串门，我就听见婶姨抱怨：“这贪财的家伙，拿了好处还不办事儿！”

“你送了多少？”我老妈问。

“唉，儿子今年中考，我送了五千块钱，我本想让他们班主任给我儿子多关照一下，送的时候那班主任还答应的好好的，拿了好处立刻就抛之脑后了，无疑，这五千块打水漂了！”

这是最可恨的，拿了钱，不办事，或许那些老师内心还十分自得，一方面私下里得到了好处，另一方面可以继续为人师表，让人尊敬，夸奖：“看到了没有，那位老师对任何学生都是一视同仁的，不偏不倚，这才是真正的好老师啊！”

而且，这种情况发生了，家长也是有苦说不出的，这是私下送的，隐秘性极强，你总不好意思去要回来吧，先且不论要不要的回来，万一和老师交恶，对儿子女儿的影响，滋滋滋，结果可想而知了……

“你要不要，也让我给你班主任送送礼？或者请他们吃一顿饭什么的？”老妈有一次突然对我说道。

“没必要，走后门会让同学瞧不起的，而且送礼的实质性意义的也不大。”我说。

其实我并不是怕送礼会让同学瞧不起，而是我不喜欢揭开一些老师的伪装，前一天还对你严厉无比，送礼之后，立刻便换了一副面孔，变得低声下气，犹如奴仆一般，这种样子的老师，我次次遇见，都会让我起鸡皮疙瘩。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家里穷，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学费都要勉强，再送礼？以后准备吃窝窝头吗？

老妈听了我的话，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嗯，反正都在一个班上学习的，自己不对学习上心，再怎么送都不行的，况且，就算是送了，也不见得老师就对你多好！”我知道老妈还在对婶姨的那件事耿耿于怀。

于是，无论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老妈从来都没有送过礼。

我们那里喜欢用猪蹄子作为礼物送给老师的，后来老妈戏谑地对我说：华仔，大学毕业了，我们家猪蹄有得吃咯！

我对此苦笑不已，我就算成为了人民教师，我也不会拿猪蹄的吧，俗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我也不想把那些特定的少数学生变成自己的祖宗。

可悲的是，人总是会说出一些口是心非的话，我也无法预料未来，我会不会接下他们硬塞给我的猪蹄，一方面听着堵在我家门口的他们的赞赏，另一方面又背负着他们暗地里的咒骂，骂我贪财，骂我不是个好东西。

我也不知道未来，也会不会有太多的学生对我也有距离感？

我会竭力，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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