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陨黑白》——云上务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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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露端倪

清风画夜，白月不惧诡怪的星空，将苍白的银霜洒向隐匿着未知的山林，偶尔会有被寒意惊醒的飞禽，不满唯独自己享受不到进入梦乡的待遇，扑哧着慵懒的翅膀，与树叶为伍，打破着黎明到来前可贵的静寂。

大陆之东，界邻于迷雾森林外围，有许多散落的小村庄，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今夜亦然。

当一群佝偻着身子、样貌怪异的黑影不怀好意地悄然靠近之时，村民们正苦于一日的劳务，甜于归家的休憩，沉浸在睡眠带来的安然之中。

入夜的小村庄，灯火早已因节约不再通明，守夜人也意外的不见了踪影。

一步两步的靠近，异物极有耐心。它们舔舐着舌头，仿佛有一道可口的大餐，等着它们去细细品食。

它们穿过篱笆，探入院墙。轻松熟练，未出声响。它们透过窗口，挺着血红色的眼睛，暗自打量着床炕之上，熟睡的男人和女人，交缠在一起，入夜之前这些猎物曾为爱情鼓掌。

异物们伸了伸舌头，它们是迟来的观众，却是恰好的猎手。

它们要静静步入房间，在男女惊醒的那一瞬间，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顺便，摄取这世间面对死亡时最美妙的恐惧。

当第一只异物成功茹毛饮血之时，其他异物也开始了它们的满汉全席，人类与禽畜，都有恐惧的情绪，所以，猎物的种类，于它们而言，无关紧要，都是一样。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的感觉，让它们无比放肆，甚至连血肉都未曾食尽，便草草地去了下一个房间。它们带着任务而来，便不能完全享受到食物的全部精妙。

天明之前，一切都是它们的天下。天明之后，它们只需静待下一个黑夜，步入下一个猎场。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何时都可能被适用。

当一股来势汹汹的气息自极远之处传来之时，它们便立刻明白了这个道理。即使此时仍是黑夜，但并不意味着它们在它们的天下，便无所畏惧。

没有无所畏惧的生物，只是那些值得畏惧的还未曾如时出现。而现在，他们畏惧的人恰好到来。它们只好带着遗憾放弃，只是，它们遗憾的，不是无法完成任务，遗憾的是，它们无法摄取自己的恐惧。

乌云有遮天的欲望，银月也无能为力。

夜色渐晚，随着隐隐绰绰的身影匿于暗影，小村庄已再度恢复了平静。只是这次，静的毫无生气。

劲风呼啸，带动着树叶的飘动，一群黑衣人携带着凌厉的气势随之而至。

一名少年身着黑衣长袖，立于人群之首，精致的五官带着些许秀气，灵动而深邃的眼眸静静地扫视着周遭的环境。

村庄内部似乎丝毫未有任何异象，但那村庄周围凌乱的草丛，显露着曾有人惊慌地从此处离开。

少年身后左侧静静地站着一名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少女，秋水般的眼眸轻轻低垂，柳腰微曲，眉宇之间，让人感叹其容貌惊艳之时，又带着微弱女子不具有的英气。

“子清，带几个人检查一下房屋禽舍，谨慎点。”少年声音轻柔地对着身后地那名少女命令式地说道。

“是！”少女银铃般的声音响起，未作迟疑，指派着身后几个黑衣随从，从侧面轻巧且快速地进入到村庄之中。

待少女进入村庄之后，少年皱了皱眉。少年身后右侧站立的一名老者也暗自叹了口气，道：“小渊，子清还小，这么早让她看到这些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

黎渊微眯双眼，冷冷道：“她自己要跟来的，这可怪不得我。”

老者抿了抿嘴，不作他语。

“好了，夜老，既然你来了，跟我去看看，这个村庄，为什么毫无反抗便已被异物入侵了。”

黎渊知道那些房屋禽舍里会有什么，所以他让芥子清去看了。他还记得少女那信誓旦旦说要为自己有所作为的样子，可是，有所作为往往意味着要有所承受。

黎渊带着老者在一处凌乱的荆棘地停下，俯下身去，一股浓郁的酒味传入鼻尖，“看来又是玩忽职守惹的祸呢！”，顺着丛林小径渐淡的酒味，黎渊和老者来到了一条小溪处，一名身着守夜人装束的青年躺在溪边，还有那两大葫芦的空酒瓶。

“夜老，把他带回去，这个家伙可能知道我们追查许久的事情。”黎渊探了探他鼻息，确认其活着，对着老者道。

“像这种酒鬼，能知道什么！”老者踢了这烂醉如泥的守夜人一脚，像是把村庄的惨剧全部归结于他身上，虽然老者知道，过往几天，即使是那些有着清醒守夜人的村子，也未曾幸免于难，不过做些无畏的抵抗罢了。但他就是很生气。

“他可能知道那些异物的形貌。”黎渊向老者指了指他们来往的那条小径，上面映照着来来回回的脚印，而且，时隔不久。

老者沉思，一股强大的压迫气息自老者身上传出。正如先前异物所觉。

“这家伙，不仅极可能见到异物的到来，还看到了异物的离开，可他，一个字都没有通知他的村民！”

黎渊未语，轻叹了一口气，这几天的探查，见证了过多的惨剧，可多是村子齐心的反抗，虽然结果并未有丝毫改变。可像这样有人背叛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啊——”

突然，一道尖细的叫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正在搬动守夜人身体的夜老身形瞬间消失。黎渊摇了摇头，那血肉模糊的景象，哪个第一次见的女孩会不被吓到呢。黎渊拖着守夜人的尸体，极快的朝村庄中走去，说不担心是假的。

当黎渊亲身走到房屋禽舍之时，方才知道这一次惨剧造成的血腥味有多么浓郁。几个黑衣随从见到黎渊的到来，向他致意，脸上带着些无奈且尴尬的面色。

黎渊皱了皱眉，当他看到房屋内的情况时，作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即便他长时间锻炼出来的冷静，在此刻也做不得数了。

一对男女不加衣物修饰的身体，瞪着偌大的眼球，交缠在床炕之上，周围堆积着许多残缺着部位的人体，鲜血肆意地飘洒在墙壁被褥之上，混杂着一些奇怪的液体，散发出惹人反胃的气味。

黎渊尽量忽略着那一对交缠着的男女，忍受着内心的不适，盯着那残留的鲜血，开始思考此番情景为何未曾在其他同发惨剧的村庄见到过，那些村庄里，向来是人之血肉、鲜血皆被嗜之殆尽，不像这般残留诸多，气味自然不如此般浓重。

人一般在恐惧之时，方才惊慌，方才瞳孔放大，若在此景死去，便死不瞑目。凌厉之人，亦容易产生怨毒。

莫非，这些异物也懂降头之术？可这些残缺的肢体又能有什么作为。

亦或是，对这些异物而言，它们需求着人死亡时那一瞬间所释放出的某一情感。黎渊望向床上男女狰狞的样貌，似乎正应证着他的猜想。

正在黎渊思考之际，一道倩影自屋外疾步走到黎渊面前，那一张苍白中带着羞红的容颜之上，此刻正怒视着眼前那个给她下命令的人。

“这是你自己要过来的，可不......”

黎渊刚想解释一下，自己也未曾想到会见到这样的情景。一道疾风便呼向脸庞。

“卑鄙！”“啪！”

“我...”

“下流！”“啪！”

“无耻！”“啪！”

少女显然已经因反胃已吐的没有力气了，这些轻飘飘的掌声伴随着素质三连虽然确实表明了其愤怒，却并没有让少年的脸颊有多通红。

黎渊还想解释，那道纤细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她那迅捷的身法用到此处倒是让他无可奈何。

“小渊啊，老夫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老者也不知何时出现在屋中，忍着偷笑，揶揄道。

“您...”黎渊无奈。

“小渊，你有什么发现么？很明显，这一次的惨象和你之前遇到都不一样。”调笑片刻，确认少女安然无恙，老者也恢复了正经。

“看到这些异物的奇怪行为，我想与您这次的到来有极大的关系，您掌管城中刑法，实力强劲，且身上自带正气。所以，这些家伙极可能是见您的到来，慌忙逃窜，却又不甘于此，留下此象，以示警告。”

“另外，这不禁让我想起，我曾在古籍中看过，天下有三毒，乃贪念、嗔念、痴念，贪念化欲，嗔念化形，痴念化体。”

“贪念为首，遂起千念。万物皆逃不开这三者的欲求，这些异物对人之身体如此渴望，同时却又贪恋人死亡前残留的情绪与欲望，它们要么是某种邪恶诡谲之物，要么便是被迷雾森林雾气干扰灵智，后失控于心的妖兽。这一切待那名守夜人醒来后，一切都会知晓。”黎渊脑袋中尽量摘取已获得的信息，道与老者相论。

“迷人血肉欲念，乃异物之贪。可于这些寻常百姓而言，倒是池鱼木林了。”老者暗叹了一口气道。

黎渊闻言，摇了摇头，望了望床榻上那交缠在一起却已逐渐僵硬的残缺尸体，回答道。

“面对死亡的恐惧，便是对生存的贪欲。”

第二章 异鬼再现

大陆以东，黎城之内。

幽深暗沉的主殿上，六盏浅蓝色的火焰在灯台上不规律的跳动着。主殿尽头，一把神秘幽邃的深黑色石椅静默地立在高台之上。

石椅之前有一位身着黑色长袍的中年，一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舞动着身姿的灯焰，深黑的瞳孔中倒映着暗蓝色的光芒，那未显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大哥，小渊来了。”大殿之下，一道暗影从黑暗中显露身影，沧桑的嗓音将这大殿的沉重氛围打破。他身着紫色长袍，并未躬身，却带着礼仪。

“让他进来。”中年人转过身来，一改先前思虑的模样，慢慢坐在那厚重的深黑色石椅上，单手撑着脑袋，慵懒的声音清脆的传递在宽阔的大殿之上。

紫袍暗影闻言，走出殿外，随后便带着一名身着黑衣长袖的少年径直走入。

黎渊进殿的一瞬间，便看到那个派自己出去探查此次血腥事件却未告知自己真相的家伙随意的坐在石椅之上，耸拉的眼皮暗示着他布满着困意。这厮这般安逸，而自己却那般不易，一股反差之火顿时涌入心头。

中年人见殿下少年脸上变换着的面色，仿佛早已预料到此般情景，强忍着心中的笑意，表面不露声色。可下一秒，他就觉得有些不妙。

只见少年径直走向大殿之上，不言一语，未曾停下，再度走向高台上，毫无顾忌地拿起那绽放着淡蓝色火焰的灯台，随意把玩。

“你说，我要是失手了，不小心把这盏五百年方才产一盏的潜龙焰掉到了地上，会发生什么事？”黎渊把玩着这顽皮的灯盏，若无其事的说道，“它会碎吧？”。

中年人眼皮一跳，故作平静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少年嘴角微挑，手中一松，灯盏顺势而落，惬意坐着的中年人顿时变貌失色，挺身而立，却看少年在灯盏落地之前便将其再度抓在手中。

“坐着不适，站起来舒展一下，我都说了你不会这么做的。”中年人平复着心中的惊慌，再度坐下，淡定地说道。

少年挑了挑眉，望向中年人，“我都说了，我是不小心的。”

“你要真这么不小心一次，相信我，夜霆会可不会绕了你。”中年人摊了摊手。

语罢，灯盏呼啸落地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在灯盏落地的那一瞬间，黑袍划风而过，灯盏随之落到了中年人手中。灯焰到手，中年顿时安心许多。

而少年并不诧异，只是径直走向其他灯盏，“我还可以不小心许多次，相信我，夜老知道我经历了什么，绝不忍心惩罚我的。”

“渊儿，够了，我知道你这几天经历了许多事，可堂堂男子汉，见点血而已，怎么像个小姑娘还闹起脾气了！”中年人见少年欲对其他五盏潜龙焰不轨，顿时站立起来，一改懒散，拿起长辈的威风，大声道。

少年皱眉，回应道，“我生气的，不是你让我去管这些闲事。男子汉大丈夫，自然不会被血气吓倒。我生气的是，你没有告知我这类似的事早已在百年之前便已发生过一次。”

“最近正逢迷雾森林雾气浓密之时，妖兽被其雾气干扰，袭击外围村庄，岂非正常。这种事，可不是只有百年之前发生过。你也十六岁了，我以为你知晓。所以派你去见见世面。”中年人站起身来，将灯盏放回原处，慵懒地说道。

“这类事我自然知晓。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外围里的寻常妖兽可没有同时食人血肉、夺人欲念的能力。往来这时的妖兽袭人事件，也并没有这般惨绝人寰。”少年眉头紧皱，貌似他的父亲也不知晓此次事件的诡异之处。

中年人眯了眯眼，望了台下那隐藏于暗影中的紫袍人一眼，再看向少年，道，“说说吧，你有什么发现，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气势汹汹来责怪于我。”

少年紧盯着中年人，确认中年确不知情，方才缓缓道，“昨天我去探查了被异物袭击的村庄，有一名守夜人侥幸存活。他向我描述了他所见怪物的样貌，我心觉奇怪，仿佛在哪本书里见过，便急忙去翻阅古籍。在百年前的一本书里，我发现了与其描述形貌极其类似的妖物。书上称之为异鬼，异念鬼魂之流。其是人之遗愿，褪尽善念，全留由恶念所化。贪念化欲，嗔念化形，痴念化体，乃极其妖邪之物。百年之前，为剿灭其族，洪荒冰原上爆发了无尽战争，方才将其损耗殆尽。”

“而你作为林中之主，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却将这等邪物交给我去处理，你说我生不生气。且不说你置我于安危不顾，你若能让离叔那等强者对付这等魑魅魍魉，那等邪物定然不会逍遥法外，那些无辜村民也不会惨死！”

少年越说越气，中年人的脸色也越来越尴尬。

“咳咳，谁说我不知情的，我相信你，我才让你去的，你不是自信满满总嫌着平静的生活太过无聊么，我这给你点难事，你就处理不了了？太让我失望了。”中年人脸皮一厚，顿时又数落起少年来。

“不过啊，既然你处理不了，还抱怨诸多，那么我就让你世离叔叔来处理了。世离！”中年人话锋一转，便间接应证了少年的建议，如若真如少年所说，这种事确实只有一个人能够处理。

殿下的紫袍暗影顿时出现，躬身道，“是！”言罢，转身便欲走出大殿，只是那步伐有点缓慢，仿佛在等什么似的。

“等一下！”少年突然跑下大殿，拉住了那欲出门的紫袍人。紫袍人也应声停下，一双紫蓝色的眼瞳疑惑地望向少年。

少年避开紫袍人那散发出神秘蓝光的眼眸，转而望向大殿之上，单膝跪地，略带哭音道，“没想到父亲对孩儿如此不信任，在未知缘由的情况下受到一次挫折，便不再施以第二次机会。想来父亲自此都不会相信孩儿了，什么事都不会让孩儿去处理了。自此孩儿都要背负着无用之人的头衔苟且偷生于城内了，孩儿活着这个世上又有什么意义。不如请父亲赐孩儿一份毒药，让孩儿就地去世吧！”

中年人一愣，便下意识带着焦急地说道，“诶诶诶，你这孩子！我可没这么狠心啊，你如果想处理这件事，我哪能不让你去呢？只是这件事太危险了，我可不能置你安危不顾啊！”

“你不是说你知情么？你先前都让我去了，现在又为什么不让了呢？”少年一改啼哭之样，冷冷地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被盯地发麻，“那是因为......”

“你不是说你信任我么?”少年继续盯着中年，眼神越发冷淡，仿佛为自己有一个骗人的父亲深感耻辱。

“对啊，但是......”中年人发现，自己要说的话，与自己先前说过的话开始有矛盾之处了。

“那这件事就交给我了。”少年一语作罢，不待中年人想出什么辩解之语，转身便走。

“我......唉！”中年人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孩子也长大了，他若要去便让他去吧。

如果这世间的所有事都可以用武力解决该多好啊，那么自己也不必为说话烦恼了。虽然自己如今连曾经引以为豪的武力也被困锁于这座城内了。

中年人摇了摇头，看向殿下紫袍人，“世离，这件事若真如渊儿所说，必然又是那件东西在兴风作浪了。”

“是的。”紫袍人点了点头。

“嗯？你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跟我禀报？”中年人见紫袍人那般肯定的语气，脸色突然变得低沉。

“是的”紫袍人无视了中年人的表情，顿了一下，淡然道，“我以为你也知道。”

“我并不是每一件事都知道。”中年人声音中隐隐带着怒气。

“我也知道你不是每一件事都需要知道。”紫袍人说完又顿了一下，“所以我把这些事都写成文书放在你的藏书阁里。你若有心，你就会知道。”

望着中年人逐渐尴尬的脸色，紫袍人眨了眨紫蓝色的眼睛，轻飘飘的道，“嗯？难道你没看？你答应过只要我不事事跟你禀报，你就会看。”

“狗屁，我只答应过你，负责保管那些书，那些书又不是我写的，我凭什么要看。”中年人憋红了脸色，站起身道。

“哦？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紫袍人又眨了眨紫蓝色的双眼，直直地盯着中年人。

中年人再度被盯得发麻，急忙转移话题，“不谈这个。虽然任务交给渊儿了，但是，你得暗中保护他，这件事，毕竟开不得玩笑。还有，那样东西，一定要在渊儿之前拿到。”

“自然。”紫袍人躬身行礼，转身向殿外走去。

只听得身后有人絮絮叨叨，“渊儿还真是长大了，现在都开始担心咱父子之间的信任问题了。还是为父教的好啊......”

紫袍人忍住笑意，径自走出殿外，只见那黑衣长袖的少年斜靠在殿外的石狮上，静静地看着他。

“离叔，我猜，父亲让你来暗中保护我吧？不必暗中了，直接跟着我吧，要不然这么凶险的事情出了什么意外，暗中可来不急保护。”

紫袍人摇了摇头，嘴角轻笑，“也只有你敢这般套路他了。我很好奇，你那段感人肺腑的发言是从哪里学来的？”

“书里啊，不然我可说不出这般肉麻的话。”少年撇了撇手，与紫袍人并肩走出。

“你不怕他发现么？”

“不怕。”少年顿了一下，小声道，“他可不会看书。”

紫袍人那双紫蓝色的眼睛仿佛藏不住笑意，拍了拍少年的头，“要是陌离像你这样，我可要被烦死了。”

“放心吧，陌离啊，绝不会这样呢。”

想到那个力气极大，做事过于耿直的家伙，少年嘴角微挑，似是判定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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