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朴》——残物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狂野的道士》——温天晴》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大朴》——残物。

第一章

（所有内容均胡编乱造，切勿对号入座，入戏太深。）

乾坤无终极，人命若朝霜。却说那一日，北风徘徊繁雪霏霏，天后武氏于殿中闲坐，四周熏香萦绕，炉火腾腾，遂感乏倦，便伏案盹睡，不觉朦胧中走至一处，入眼皆是如絮大雾，未识了是何地方。忽见那厢雾气退散，现出一株奇异老柳，枝繁摇曳，根粗盘错。定睛看去，只见树下蟠着一条大蟒，黑鳞闪耀，树上蹲着一只大枭，眼瞳似焰，又听两两口吐人言。那枭问道：“你窥查了生死簿，不知如何？说来可笑，那阴司与阳间宫廷有何相异，怕那仙佛三十三天也不过如此罢。”蟒回道：“那武昭仪尚有八载阳寿。不过，她屠杀天选皇族、破坏人间社稷，纵有治世之功，也难逃了那阴间十八层炼狱。”那枭又道：“合该这般，只因雉奴远望一眼就将你我去肢入坛，无不恶毒，或迟或早，将有那一人，杀剐了些个奸逆邪党等自毙者。心中有数，此事已尘埃落定矣。你劫过了，意欲何往？”那蟒道：“命运两济，下世一遭，与那李道人试图得仙缘一缕。”枭道：“某意同，愿随你前往。那李道人消了你我怨戾二气，脱了轮回孟婆之苦，成就这等之身，就算侍其左右，也是酬报了这造化之德，某且敢妄言仙缘。”

天后听得糊涂，正欲上前问询因果，方举步时，忽闻一声霹雳若山崩地裂，武氏大骇，待那心神稳定，眼前不过案几，四周熏香萦绕，炉火腾腾。

又见那上官婉儿立于阶下，凝凝相望，神情关切，却不敢近到案前，天后道：“吾无事。把洞真先生与张五郎唤来。吾有事商议。”婉儿欠身一礼，默然退去。

这女官乃罪臣上官仪之孙，本应在内庭为婢为奴，永无出头之日，却因了其受母大教，聪慧善文，通达吏事，而被重用，掌管宫中制诰，权力极盛，势比宰丞。

光景几许？茶饮一盏，香燃半柱。

听那殿侍使喝道：“洞真先生觐见！”即一道飘飘而至，此者生得骨骼不凡，丰神迥异，见他双手一叉，作出一辑：“微臣来迟，请恕罪，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介道，原名胡慧超，洪州人士，曾师从许敬之、吴世云二真君，习得那延生炼化之术、脱三元九纪之道，能檄召神灵、驱使雷雨。

天后迎身绕渡，笑靥道：“先生不必多礼，自仙师入都斩那狐精以来，再不曾有妖魔作怪，当赏金百两，绸缎千匹。”

那道人大恐，立刻是一辑不起，忙道：“谢圣上隆恩，彼狐神通未成，灵根尚浅，杀之实则如举手投足，百两千匹，受之有愧，又然除魔卫道、肃清邪祟乃微臣分内之事，更不敢言赏。”

就在三言两语之间，殿侍使又喝道：“司卫少卿张易之觐见。”

又来一人，却慌慌张张，且行且理服正帽，这人虽面白俊美，姿态优雅，但气息驳杂，阴阳不济，他于殿前稽首大叩，“微臣来迟，万望陛下恕罪。”天后摆了摆手道：“张卿平身，无需多礼。吾要赏先生些香火修庙之物，以便源流，张卿言当赏不当赏兮？”

猿马微安定，张易之道：“回圣上，某意当赏，先生法通无极，功参混沌，立庙安身可使大道传承，乃利万民而兴百代之事。圣上功德无量。”

后曰：“张卿言之有理，正道稀稀，断之谓君王大过，先生勿再推迟。刻前，吾梦两鬼，所说所叙均是那阴间十八泥梨，了些个相杀、置火、炽肌、浴炉、暴寒、成冰、冻骨，甚为惊怖，不知先生可破得此梦否？”洞真先生道：“微臣万谢圣上厚爱，某必传下道统，解生灵之难，渡众生之苦。此梦，某正有一方可破得。”

易之倏忽道：“圣上，某斗胆一解魇梦，古云物极必反，阴阳互化，那阴间十八泥梨逆为三十三诸天，那惊怖幻象则寓为青冥浩荡、紫气氛氲、金门丹阙、逍遥自在之境。”后笑道：“五郎解的极好，稍后听赏。不知先生那破梦一方可说来听听？”

道曰：“某师曾授某一丹方，此方不同于世间金砂铅汞之流，须那万类植被萃集凝炼的草精，是为药魄，取那能吞食日月精华之奇物的灵，是为药魂，脱胎换骨为人形之物的心头血，是为药引，魄、魂、引三者合一而丹成，服之可逆天久生。”后忖之，徒长笑：“先生知吾。”

甲子朔，后赦天下，改元圣历。二月望，后立长生阁，拜洞真先生为长生阁主、宗正寺卿，使其合长生药。次年春，商销金巨万，魄、魂乃成。

仲夏，安西大清池突现瑞兽大麟，传云：

乙丑，上界雷动，鱼皆飞于陆，自竭而亡。丙寅，雷止池清，大雾弥漫。丁卯，霞光喷薄，四射十里。戊辰，雾散霞灭，金芒大放，直冲九天，随一麟俱降，高九丈，蹄踏火，口喷电。镇西都护田扬名闻之惊骇，欲捕献圣，遣万兵排民而围，麟狂怒击，践、吞、扫、术杀万无遗，将弃盔而逃。后至一僧，枯槁龙钟，神萎而不倒，佛光缠而不泄，听曰：“兽从虚来，应归虚去。”言罢，自袖抛悬一碗，见风暴涨，即瞬若泰，盖麟于中。麟诡，死灭不动，待碗起，化光逃之，遁于西。

碎叶城北十里有一山，山形如仙人睡卧，卧怀有一观，累土百丈而围，名曰万复，自出《道德》，采“万物并作，吾以观复”之句意。

内里绿树花依依，枝茂墙外斜，清风叶影，鸟恋芳香，又隐有宝殿、木屋、精庐十数间，错落有致，五行有意。呜呼，虽势如高门大宗，但气却不足，平日香客寥寥，一派幽静。何如？这原因有二；一来观中道士甚少，仅师徒三人，而且德行不显，远近无名。二来又不迎民众心意，行那祈福禳灾、画符驱邪之事，遂然。不过，倒是也让这师徒三人落得悠闲，正可合心供奉太上一神、南华一仙，打坐炼炁，谈经论道，习武耍兵尔。

虽若如此，但这万复观却颇有来历。

残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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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这观颇有来历：

仪凤四年，春，西突厥阿史那都支、李遮匐联合吐蕃侵逼安西，朝议发兵讨之，但礼部侍郎裴行俭阻，理由是吐蕃蛮横跋扈，正处强盛时期，而且上年李敬玄又讨伐失利，就连大将刘审礼都被斩首示威，再战极为不智，宜以计取，何计？借那波斯王卑路斯卒，要送其子泥涅斯归国继位之名插进突厥、吐蕃两国要地，擒贼擒王而击。卑路斯甚么人士？就是那被多食人东攻破灭的波斯末王之后，于上元年间携子逃至长安，并向天皇治乞兵复国，而路途遥远，行军不便，十万兵士竟需那三十万人众配送补给，可谓劳民伤财、损耗国力，遂治婉拒，但为抚其心，授右威卫将军，册新波斯王。

此计圣纳，署毕遣之。五月，裴行俭率众出了玉门，抵了莫贺。

话说这一日，本朗朗青冥，万里无云，忽就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不出弹指又天昏地暗，派派鬼哭狼嚎，如坠了满是冤魂恶灵的忘川河，身处者无不骇然色变。见这景象，裴行俭知晓，定是遭遇上了极厉害的何方妖物，被邪法困了住，遂勒马止步，急欲指挥阵型收缩，望严防以待，就在命令尚未发出之际，眼看一道血光自半空飞射而来，停在大军阵前，溃灭幻化，暴涨二丈，现出一只数斯，其状若鸱而人足。

那数斯先开了口道：“裴大使，费力挣之是无用，将那烫手物与了某，某不伤一兵一马半根毫毛，否则这八百里荒漠就是尔等葬身之地。”

裴行俭横眉冷对，以喝探之，音彻云霄，穿金裂石：“放肆！还不速速滚开，明目施法作祟，拦截朝廷命臣，真乃狗胆包天，怕有那千条万条性命，不足天道制裁，五雷轰击。”

寻常厉鬼、精物被这么一喝，怕不是得魂飞魄散、灵智丧失，可那数斯却怡然不惧，巍峨不动，又曰：“闲言碎语尔尔。某再问一遍，那烫手物汝是与还是不与？”

裴行俭暗忖不妙，此妖果真道行非凡，转感正势渐衰，随又构出腔中浩然气机。“普天之下，率土之滨，莫非王土，莫非王臣，万物皆属天子，甚么魔怪，休得猖狂。”

那数斯似不耐了，欲展翅施法，倏忽，狂风止息，沙石落地，哭嚎绝声，又复天地清明，但见一道持剑而来，年约三五，生得挺拔俊秀，飘飘渺渺。

这道人另手掐诀，口诵经文：“善谓信惭愧，无贪等三根，勤安不放逸，行舍及不害。孽畜，还不快快皈依，消了罪业，往登极乐。”那数斯并无半点抵抗，话尾一落，便化了光，入了其衣袖乾坤。

裴行俭对此倍感蹊跷，心里翻江倒海，但面上却即刻下马，连连施礼，嘴涌善言，发自肺腑。

“某乃吏部侍郎裴行俭，字守约，本护送新波斯王归国，途经此地，哪料遇上妖怪作祟，蒙仙师搭救，否则这数千性命丧矣，大恩不言小谢，敢问仙师尊号，某他日回朝，必向圣上禀明一切，造观立祠，薄报再生之德。”

那道人稽首回拜。“免尊号千藏。某昨夜心血来潮，望测夜象，见那天权开阳二星略出异动，掺杂黑气，晓得定有文武双全之人路过这八百里荒地时会遭遇劫难，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施手相助不谈德字，再者幸亏赶来及时，且一见裴侍郎，某惊忆起与汝尚有缘合，这伏妖实则是某微报了裴侍郎的再生之德而已。”

裴行俭惊疑道：“千藏仙师何出此言？愿闻其详。”

千藏道：“这说来话长，且听慢慢叙。某原是桓仁人氏，天皇帝治世之初，新罗百济连年战患，便随家姐逃入长安，以乞为生。郎君知那乞儿，可谓生死两边，阴阳两界，阎王不收时，能化得胡饼稀粥，就些井水，也算苟活，无常来取时，数日粒米不进，捉虱无力，正值那一日，某与家姐暴于墙下，只等黑白来拘了魂儿，了却此生，投到下一世，但命属未绝，有那么一人，锦罗玉衣，高头大马，携家带眷，出城西去时，见某两人甚怜，舍铜钱百文，这才活了下来。之后，家姐被一道人相中，说是内自逍遥，灵性不散，夺去深山学道了。某则入拜大慈恩寺，在玄奘法师门下搏个整理经书的小职，糊口度岁，再然与家姐相会的种种心酸泪不提也罢。正因某不愁生计，平日里也接触些官家人物，才有机会打探那日舍钱之人，正是郎君你，遂某言，收这蠢物实乃是某微报了裴侍郎的再生之德。”

“竟有这等渊源。”裴行俭听罢，想起自己确实曾施舍过两将死小童，他因反对立武氏为后而被贬西州，那天谓是赴任出城之时。裴行俭又端量端量眼前的道人，真与那模糊记忆里的小童有些眉目，顷刻间心中五味杂陈，久久混乱，同时疑虑也消了大半，随后他遣人置马，邀那道士启程共行，边谈些闲话。再过，那道士领众寻绿地水源，避流沙险境，仅用了八天就出莫贺，达至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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