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妖与魔》： 夬城

在上一篇文章中，小编为您详细介绍了关于《《第一洞天》——红月城城主》相关知识。本篇中小编将再为您讲解标题《剑与妖与魔》： 夬城。

第一章 夬城

夜色已晚，城中却繁华依旧。坊间叫卖声此起彼伏，纷杂馥郁的香贯穿街头巷尾，孩童披着大红的棉袄四处嬉闹，男男女女成双入对好不温馨。

按说冬去春来，冰雪消融，夬城年年莫不如此，可今年的冰雪却是颇为顽固，不肯散去，非但如此，这雪竟是越下越大，看这势头是要继续纠缠下去了。不过雪愈大，这新年过得愈有了滋味。看那匆匆奔走之人，手中或提着小酒，或提着糕点，神色间哪里有疲惫，喜悦尽溢于言表。踏雪归来，风尘悉数消散。

所以，那停留在城门前的男子，便显得有些另类了。背负长剑，一身鳞甲，长发黑得掺不进半点斑白，随意披散在肩膀上。就这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半晌，才从手中的银盔里拿出一块碎银，踱步前行。

“来一只。”男子停在了一老汉的摊前，看着那色泽鲜美的叫花鸡，不由得喉咙一滚。

那老汉脸色通红，显然是冻得不轻。若非年前能赚不少银两，也不会出摊。此刻，恰好剩下最后一只叫花鸡，老汉笑呵呵地收过银两，找好散钱，一抬头却不见了那人和鸡的踪影，四处张望下，眼前夜色已悄然袭来，便赶紧收摊去了。

……

他俯身握住那青首铜像，缓缓推动矮他一截的旋转小门，无灰尘落下。进时是一扇青铜花门，关上却是一扇平凡无奇的木门，贴着一方窗花。

白衣将径直走近明亮的柜台，端起烛台下的一盏酒，一饮而尽。还是温的。回身将剑插进兽骨肋骨的缝隙，摘下头盔，如瀑的黑发垂下。

这是一个据点，也是少数几个据点之一。庞大的兽骨架上插满了兵器，厅堂里却杳无人影。只有几大摞书堆在桌子上甚至地上，很明显，一批货到了，所有客人应该在楼上跟老三扯皮，讨价还价。

白衣将饶有兴致地在书堆间踱步，翻了翻桌上的书目，却无非是些杂学，又在地上的竹简里搜寻片刻，也大都是些残次品，只好作罢。

回屋换了一身褐色布衣，进厨房搜了几张盘子，装上花生米和下酒菜，又揣了一壶陈酿，白衣将便上了楼梯。

他猛然定住，回首望向兽骨架，那兽头正对着他，上面平白多了一个洞口，插着一柄巨剑，因为没有合适的剑鞘而只能用树皮裹着，剑柄上挂着一枚牙齿，人的牙齿。

白衣将轻笑一声，收回目光，继续沿着由一摞一摞残缺书页覆盖着的旋转楼梯，逐级而上。其中不乏皇宫里救出来的残本，也有老三从野摊散户手里搜罗来的画册、摹本。指不定哪一张便是绝世孤本、武学秘籍，或是哪位皇子的亲笔信，哪位歌姬的画像。但这些堆叠已久无人问津，按规矩，已是非卖品。

阁楼之上，别是一番洞天。昏暗的空间被数十个书架分割成几块，每一片都被不同势力的人占据，显得略有拥挤。而在熙攘之间，突兀地空出一块区域。

“老三。”白衣将向站在四口巨棺中央的少年打了个招呼，后者瞄了一眼进来的白衣将，向东南角隐晦的一指，白衣将会意，端着酒菜，在人群间穿梭不留痕迹，向东南角坐着的客人挪了过去。

“第十七组，江北俞家绝密文案一箱，尚未破译。”

“岭南郡零散账本五册。”

“江流居士手稿一箱。”

“《柳刀》设计文稿三册。”

“《大俞容斋札记》十七册。”

……

白衣将把酒菜往绿衣客人一旁的圆石桌上一搁，打量一番，还是老样子，长发抓一绺在嘴边吹来吹去，葫芦系在腰间，传说中的死鱼眼半眯，长长的睫毛几乎要合在一起。那一袭绿衣之上，绣着一条青龙。燕侯，从头到尾没正眼看过白衣将，也没注意在中央口水横飞的老三，只管耷拉着脑袋，半仰着，时不时灌一口小酒，悠闲得很。倒是白衣将，穿梭在客人之间端茶倒水，煞是忙碌。

灯影摇曳，人来人往之中，拍卖已近尾声。“咳咳。”老三清清嗓，白皙的手拈起最后一页书单，一扫四周，不少炽热的目光齐聚。

“魏国二公主，书房集装五箱，底价……”

倏忽一阵风过，老三眉头一挑，左手一抬，抓住了飞来的黑影。五指张开，一枚青玉官印在烛光中光彩不减。四座咋然，又迅速啽默。

白衣将上前，接过燕侯手中空空如也的葫芦，提起一坛陈酿通通灌入。抬头再看，燕侯已酣然大睡。

……

不管阁楼中嘈杂起伏，白衣将悄然离开。沿着楼梯逐级而下，顺手拣起几页杂文塞进布衣。下楼收拾收拾杂乱的大堂，便躲进西南角的屋子。

栽进芭蕉床里，面具仍未摘下。白衣将拿起正在攻读的《俞家军战纪》，静候午夜。

几刻钟过后，窗外几星花炮炸响，白衣将悠悠地把蒙在脸上的书拿下，起身换了白布衫，从窗前的青瓷里拈了支花，将战纪塞进衣内，装了几两碎银，拔剑出门。外面风雪正作，白衣将背上剑，抬眉数了数星星，隐入风雪。

第二章 除夕

一年一度除夕夜，夬城街巷灯火通明，唯独南边这一片漆黑如墨。白衣将穿梭于这所谓“南城”中，脚下生风，步履稳健。路上行人倒是不少，却诡异地啽默着，面色阴沉，如同死人。白衣将未曾停步，生生地在人群中走出一条直线，更诡异的是，所有人都对白衣将退让三分。

经过一处府邸时，他停下脚步，从衣服里摸出战纪，向前走了三步，停在七级石阶之下，将书恭敬地放下，旋即又向书上放了一枚银色浑圆的珠子。丝毫不在意一旁路人惊恐的目光，白衣将起身，又向北边走去。

说来倒也奇怪，这一路上竟没有一盏灯笼，也不见一户人家亮灯，煞是幽暗。白衣将一阵疾行，终于行至这方黑暗的边缘。前方灯火迷离，隐约有华服林立，白衣将脸上突然没有了表情，伸手摘下面具，就像刚才一路的行人一般木然前行，走了几步，身形一晃，便上了屋顶。

此时此刻，几声鞭炮炸响，连带着无数轰鸣，肆虐夬城街巷。烟火在夜空绽放，细细看去，竟有人影在空中飞掠，火星随之舞动。

白衣将收回目光，跳下屋顶，脚步轻盈，转过几个拐角。

来的恰是时候。那一袭青衣飒飒，裙袂如碎花浮沉，她抬头望着烟火，好似仙子打探人间。

“来了？”女声里带着一丝颤抖。白衣将也不回应，径直走近跟前，拉起那冻得通红的小手，另一只手不知从哪里，变戏法地摸出一支花来。

这花朴素至极，甚至有些蔫了，只是比别的花多开一瓣。更是白如雪。

“这冰天雪地，怎么不采梅花？又哪里来的栀子花？”

“太艳。”白衣将看着苏小青，“但这花多开一瓣，当是栀子花中的极品。可以叫秋娘磨了做香薰。”

苏小青不着痕迹地望向天空，烟火正是璀璨。

“不要了。”言毕，苏小青朝远处走去。

白衣将闻言，悻悻地收起花，跟上苏小青，手拉手，走入熙攘的人群之中。除夕之夜，北街仍是热闹。小贩叫卖声络绎不绝，华服道士来来往往。白衣将正犹豫着要不要给苏小青买件首饰，却听人群中谁呼喊了一句年兽往南去了，只见人头攒动，一股莫名的兴奋在街巷里盎溢。

白衣将侧头看向苏小青，察觉到苏小青嘴角稍纵即逝的笑意。的确，除夕是一年中少数不禁飞的日子，年兽更是一闰一见。

瞬息之间，百十道人影已掠空而去，只留下街巷上一众凡人空自嫉羡，也有不少想开眼界的，转头向南奔去，一时北街熙攘的人群，顿时少了大半。

苏小青轻咬嘴角，看了白衣将一眼，不等后者多言，拉着他拐进一个死胡同。

“剑给我。”

在白衣将“惊诧”的注视下，苏小青拔出那柄有些旧的剑，捏了一个法决，青衫一掠，便已御剑腾空而起。

白衣将也没多问，轻跳一步，抱着苏小青的腰，隐秘地将一枚珠子塞进了苏小青的衣带里。

“什么东西？”苏小青御剑而起，慢悠悠地向远处飞去。

“风行珠，加速的。”

苏小青奥了一声，但并不觉得两个人共用一柄飞剑能快到哪里去。烟火之下，剑光漫舞，火矢星溅，可怜了那些从蛮荒里爬出来的巨兽，千里迢迢而来，转眼变成了俎上鱼肉。

“你这把破剑，该换了。”苏小青漫不经心地说，身旁剑影不断穿梭而过，转眼两人已落在了最后面。一对仙侣驾鹤飞过，还讥讽地看了两人几眼。

苏小青的手莫名一紧，白衣将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苏小青眼神一暗。

突然，前方一声凄厉鹤鸣，两人愕然望去，原来是刚刚远去的白鹤与一飞剑撞在了一起，一地白毛。

苏小青嘴角一扯，白衣将心中松了口气。手隐秘地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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